第三章 無端惹禍
致命的醋沾料

「久野先生,請幫我一下!」
英泉先生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不論再怎麼驚慌,心中若沒有某一件事困擾著他,是不可能會脫口說出來的。當他知道洪禪先生被毒殺時,立即認為兇手真正的目的是毒殺自己。為何他會有這種想法呢?
「沒有辦法了,已經沒有救了。」
英泉先生好像怕被別人發現什麼似的,露出畏怯的表情,並慌忙四下張望。當他發現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時,立即狠狠地用袖口擦著額頭上冒出的汗。
「喂!英泉先生,你不要亂講話!」
英泉先生的額頭上血脈賁張,向上吊的眼睛滿佈著血絲。在那一瞬間,我可以感覺到他身上充塞著濃重的殺氣。
我知道了!
調查的結果如下:
包含齋飯在內的食物,除了湯以外,都是大家在唸經的時候就裝好並排列在廚房內。而到廚房的人,除了女人以外,也有男人來過,有的來要水或者要杯子等,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在洪禪先生的齋飯裡下毒。問題是,兇手怎麼會知道那一份齋飯會送到洪禪先生的面前?
齋飯有兩份,其他則是一般的套餐。任何人都知道齋飯是送給和尚的,所以,下毒者即使在座,也不必擔心自己會吃到有毒的食物。但沒有人能預測那一份和圖書齋飯會送給洪禪先生或是英泉先生。
村長以很低沉的語調問道。
他請久野表叔幫忙。我聽到他這麼說,立即將頭向久野表叔的方向望去,到現在我仍然無法忘記當時他臉上的表情。久野表叔原本是坐著,但正直起身來準備站起來,額頭上都是汗珠,眼珠幾乎要掉出來了,右手仍然握著酒杯,左手放在膝蓋上握得緊緊的。突然間,我聽到杯子被捏碎的聲音。
這一切都無法解釋,所有事情都亂成一團。然而,這個事件的兇手絕對不是笨蛋,也不是腦筋不清楚的人,甚至可以看出他殺人的手法十分細緻。可能是因為此刻我們不知道兇手的計劃,所以我們才看不出破綻。換言之,到目前為止的三個殺人事件,只是兇手設計的殺人計劃上的三個點而已,要等兇手將整個計劃執行完全,我們才有辦法知道他殺人的目的何在。
新居醫師望著久野表叔,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後,才開始對洪禪先生進行診斷。
「沒什麼,是我失禮了。」
當天的晚餐有齋飯和一般餐食,所以兇手不用擔心自己會吃到有毒的食物,但也可能會有相當的危險存在。因為將餐食排放在餐盤上是最後才進行的,此時盤子有可能會被調換,也有可能用筷子和_圖_書將某些菜從一個盤子夾到另一個盤子上。
「不經過解剖是無法獲得正確答案的,但是我猜和久彌先生的情形有點雷同。久野先生,你的意見如何?」
「好了,姐姐,你不要太激動,不然對身體不好的。」
久野表叔的眼神似乎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但卻沒有聽到新居醫師問他的話。大家都靜靜地圍在洪禪先生的周圍,望著現場發呆。突然間,有人用力推我的背。
難道兇手只要殺死洪禪先生或英泉先生其中一個就可以了嗎?天底下哪有這種奇怪的殺人方式。
這個磯川警官是縣刑事局中以老狐狸著稱的老練人物,哥哥猝死後,他就開始著手調查。他的辦公室雖在N市,但最近每天到這個村子來,所以,磯川警官會出現,一點都不稀奇,然而令人覺得納悶的是,金田一耕助竟然也出現了,更奇怪的是,金田一耕助在他們之間似乎很有威勢,連磯川警官對他都很客氣。
第一個殺人事件及第二個殺人事件已經很難找出兇手的目的何在了,第三個殺人事件更可以說是一件完全無意義的殺人事件,兇手沒有特定的對象,完全以毒殺人來滿足自己的私慾。
「辰彌為何要毒死你?難道說你和辰彌之間有特別的關係嗎?」
我在很和_圖_書久以後才聽到金田一耕助告訴我調查的結果,當時沒有動醋沾料的人只有我一個。
「你殺了自己的外公,又殺死自己的哥哥!現在又想要殺我——」
我拿到有毒的齋飯,而姐姐則拿著另一份沒毒的,這完全是偶然碰上的,而且因為我站在姐姐的右邊,一路上保持這種位置來到餐廳,將有毒的那一份餐送到洪禪先生面前,也是偶然的。這些事在進行時,我和姐姐都沒有刻意安排過,如果當時我拿起另一份齋飯,或是我站到姐姐的左邊,那麼被毒殺的人就是英泉先生了。
兇手下毒後,若有人將下毒的食物和其他的掉換,或是從當中取出食物放在其它的盤內——,那麼兇手自己也有可能吃到有毒的食物,因此他絕對不會去動那份醋沾料。
我的噩夢一直持續著。在一連串無法理出任何頭緒的殺人事件之中,我遭遇到各種可怕的場面,其中最可怕的景象,就是洪禪先生死的時候。
這時候有一個人來到我的身邊,將我推到一旁,並站在我的前面,她就是我姐姐春代。
「就是他!是他!是他放的毒!」
「是你下的毒!是你!你殺了自己的外公,再殺死自己的哥哥!現在又想要殺我,只不過不巧誤殺了洪禪。」
姐姐的聲音有點發https://www.hetubook•com•com抖。
新居醫師看到洪禪先生吐血,立即站了起來,他好像馬上發現什麼似的:
由於新居醫師呼叫他,久野表叔才回過神來,從口袋中取出手帕擦掉頭上的汗。當他發現手掌在流血,慌忙用手帕將血跡擦乾,站起來朝新居醫師走去。很明顯的,他的膝蓋在發抖。
「麻煩請一個人到玄關幫我把皮包拿來!」
而後金田一耕助開始檢查每一個人面前的醋沾料,並在筆記本上記著一些資料。
我嚇了一跳,並轉過身去,只見麻呂尾寺的英泉先生正惡形惡狀地用手指著我。
「醫師,洪禪先生的死因是什麼?」
洪禪先生被毒殺這件事,使八墓村掀起恐怖的旋風。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因為不論外公或哥哥,到目前為止,這些犧牲者都是和田冶見家有著極深切關係的人。而現在這個犧牲者,除了是蓮光寺的人以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無論事情如何發展,總得先報警處理,於是警察立即來到現場。入夜後,磯川警官帶著許多N市的警察來了。
姐姐不斷地逼著英泉先生,而英泉先生則顯得更加狼狽。
「沒有什麼,真的,可能是因為我看到可怕的事,一時緊張,才會胡亂說話。這只是意外事件,請各位將這件事忘了吧。」
金田一耕hetubook.com.com助是在調查誰吃了醋沾料,誰沒有吃醋沾料。我會這麼想,是根據下列的理由推斷來的。
每個人都將自己面前的食物仔細檢查一番,看看盤碗內的食物有沒有減少,情況大致正常。
為何兇手在殺了外公及哥哥之後,又會以英泉先生為目標?實在想不透,我完全無法瞭解這件事,因為疑點太多。
「不論你多麼緊張,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英泉先生,請明確地說明你和辰彌之間有什麼關係。」
殺害洪禪先生的毒是放在含醋的沾料裡面,而下毒的時間,可能有幾種狀況。
「對不起,請仔細看一下是否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各位面前的食物是否確實就是當時吃的那份?請仔細檢查一下。」
「可是,他怎麼可以這樣亂說話?」
「這件事沒有什麼失禮不失禮的。請告訴我們,英泉先生,辰彌為何要殺你?為何要對你下毒?」
話題又回到現場,當天晚上,金田一耕助提出一個建議,要在犯罪現場進行奇妙的實驗,因此要求我們坐回本來的位子。幸好新居醫生有注意到,除了將屍體移開進行解剖外,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動,食物仍然在原來的位置,於是我們分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美也子立即動身去拿。新居醫生幫洪禪先生打了兩、三針後,搖搖頭,放棄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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