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遭人誣陷(下)
夜半追殺

我馬上鬆了一口氣,這時我真得感謝這個凹洞!那三個人好像坐下來邊抽香煙邊閒聊起來,慢慢地話題轉到今晚的事上面,所以我豎起耳朵起聽得清楚些。
「你害怕呀!真沒用。我們去去就來啦!」
阿信被他們單獨留下來,拿著火把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
「喲,這裡有個洞啊。」
「好,那我們也去瞧瞧。」
「那是因為你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啊!對了,你好像和濃茶尼姑妙蓮關係匪淺嘛。」
「喂。阿信,你留在這邊。」
「發生了什麼事?」
「該怎麼打開這個門呢。」
突然我覺得這聲音相當耳熟,不知在那裡曾經聽過,所以我偷偷探出頭來朝下面看了一下。
「你可以保證絕對不會發生嗎?那麼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又作何解釋呢?自從二十六年前那件事發生後,村裡就再也沒發生過什麼命案。可是那小子一來後,怪事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他是惡魔的兒子,我在巴士上碰到他時就這麼想過,那時我真想殺了他。」
於是我開始尋找設在石壁上的機關,突然有一絲微光滲過來。
阿信說到一半,突然後面傳來一陣叫喚的聲音,三人一聽到馬上就站了起來。
「真是奇怪了,如果他是往這邊逃過來的話,應該會碰到呀!該不會是在途中錯過沒有注意到吧。」
「你們看,岩石在動啊。」
「阿鐵,因為你年輕,所以你相信警察。你聽好,警察才靠不住呢!二十六年前,要藏這傢伙整整瘋狂了一個晚上,如果警察能早點趕來,也不會死傷那麼多人。他們是在事情都結束後才來,那時要藏早就不知逃到那個山裡去了。警察辦案都是一個調調,hetubook.com•com專放馬後炮!他們都是等到事情結束後,才滿不在乎地來。像這樣的人怎麼可以依賴呢?我們要懂得自己保護自己啊!」
「嗯!沒問題。」
太好了!現在正是大好機會!如果不趁現在趕快溜走,等一下就逃脫不了了!
說話的人不正是典子嗎?
可是。我還是不能因此而放心,因為來追我的人好像正慢慢在增加中,那些喊叫聲有如打雷般在洞內的空氣裡振蕩。於是我加快腳步通過「猿座」和「天狗鼻」,只要一過「回聲處」,「鬼火潭」就不遠了,只要過了「鬼火潭」,即使他們追來我也不怕。因為「鬼火潭」裡有好多很隱密的藏處,他們不可能找得到的。
「怎麼可能!」
「辰彌哥,是我,是我呀!」
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保持緘默的阿信終於開口了。
聽了阿鐵的話,吉藏哼的冷笑一聲:
「來,讓我試看看。」
「這倒沒有。她是有修養、有學問的人,怎麼會跟我們說這些?不過,最近我家主人稍微問了一下那小子的事,結果才說出那小子的名字,少奶奶的臉色就變了,嘴裡直說別再問那個人的事,而且以後也不准在她前面提起,說完少奶奶就跑到房間裡去了。所以,我家主人認為少奶奶一定知道那小子就是兇手,而且一定也有證據。」
我開始焦慮起來,如果從後面追來的人也到這兒,那可怎麼辦?他們一定會在這邊把每一寸土地都翻過來找,況且這裡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天狗的鼻子呀——
那些聲響迴盪在狹窄的洞穴裡,聽來格外刺耳。
「那天晚上,碰的一聲就改變了我的一生啊!現在想起來還是滿肚子的火。」和圖書
我嚇得跳了起來!
吉藏的聲音更大了:
「別說這種不合理的話,你看!」
吉藏嘰嘰咕咕的不知說了些什麼,後來吉藏提高聲調說:
「嗯,我本來也是半信半疑,不過,最近我覺得他的嫌疑滿大,因為——」他挪了一下位子。
「因為我主人家的少奶奶給我的感覺。你們也知道,少奶奶特地去神戶把那小子接來,她對那小子很照顧,只要有誰講那小子不好,她就馬上站出來幫他說話。可是,最近少奶奶的態度突然轉變,好像對他疏遠了許多,也不太接近那小子,一定是她看清了那小子的底細。」
我聽到下面的說話聲。
「你們把我丟在這邊,未免太——太殘忍了吧!」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們就埋伏在這裡等他來吧!」
後來我發現他們果真就像我想的那樣,在各個鐘乳洞的入口處都派人把守著。因為他們確定我逃進地道中,所以就把所有的人馬都調來洞內。
穿過地窖後,我立即進入地道。走在地道的當兒,耳朵還聽到頭上不時傳來腳步聲和叫罵聲。從那些吵雜聲聽來,來的不只三、四人。幸好聽了姐姐的話,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我吃了一驚。雖然他們沒有說出名字,可是他們嘴裡所說的少奶奶,我想一定是美也子。
「那是因為你的親人被殺害,所以你才會那麼憤恨。可是,也不必因為那段陳年往事,就這麼大費周章地要追捕那小子啊!不如將他交給警察來辦不就得了嗎。」
「可是那個小子真的是兇手嗎?我不太相信。」
他們這們做對我來說很有利,因為光是分配人馬的工作就得花一段時間,另外,他們也不熟悉洞內的情形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行動上難免有欠敏捷。由於這些因素,使得我比他們先一步到達岔路口。
他邊說邊急忙跑去。
「大叔!等——等我一下呀!」
喔!原來如此,所以最近美也子都不來了。可是,所謂的證據又是什麼呢?當然那是絕對不可能有的,不過,如果美也子懷疑我,為什麼她下來向我求證呢?我覺得我好像掉進地獄裡一般非常的絕望、沮喪。
阿鐵這個年輕人趁機調侃吉藏,吉藏馬上正色道:
那時我才真正覺悟到事情的嚴重性。照現在的情形看來,那些人暫被困在石門外邊,不過我得趕在他們來到之前到達岔路口才行。如果不快點,可能會和從典子常走的濃茶入口處進來的人碰個正著。
「可是那小子回來,也不一定會再發生像二十六年前那樣的事情呀!」
吉藏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好像錐子似地扎進我的胸口,使我的心情十分沉重。
我急忙順著天狗的鼻子溜下來,繞過「回聲處」,來到「鬼火潭」。我最擔心的是,不知有沒有人把守在「鬼火潭」那邊,幸虧他們還沒有注意到這兒,所以潭邊一個人都沒有。
「那麼,西屋的少奶奶也說那小子是兇手囉!」
「大叔,我經常聽人家說這個地方,還真的好像是天狗的鼻子啊!」
「對呀!大概是還沒來。」
我死命地在黑暗的地道中匍匐前行。
「小心點,不太好走喔。」
過了一會兒,阿鐵又開口說:
由於上回我已經來過一次所以很快地我就到了對岸。這裡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相信不會有人來再也沒有一個地方比這裡更適合躲藏了。
不過,當我到了「天狗鼻」時,我聽到從「回聲處」傳來的www.hetubook.com.com鬧哄哄的說話聲,而且那些聲響除了發出很大的回音外,還緩緩地朝這邊接近中。
「嗯!我想一定是有證據——」
我的心好像吹寒風般,感到一陣淒涼,我茫然失措地佇立在黑暗中。就在那時候,突然有一個東西撲進我的懷裡。
三個人正準備要走時:
「阿鐵,你那個時候幾歲?大概三歲吧!那你當然記不大清楚。我那個時候二十三歲,剛娶老婆還不到兩個月,正是新婚蜜月期,我的老婆小我六歲。倒不是因為她死了我才這麼說,她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女人——」
他舉起火把照了一下洞頂:
「大叔,說不定天狗的鼻子上面可以躲人呢!」
從講話的聲音聽來,好像有三個人躲在天狗的鼻子的下面。
啊!我忘記了,我不是有一次在這邊碰到過英泉嗎?英泉也說過在這兒的對面有一個可以通到邦卡基的出口嗎?那些人一定是從那裡進來的。完了,我這下真的完了!而從後面追來的人有增無減,從前面「回聲處」傳來的腳步聲也愈來愈大聲了。
此時,我全身汗毛豎起,當石門開到可以側身進去的寬度時,我趕緊鑽進去,然後再按下機關,呼!好險。不過就在石門要慢慢地關起時,一群人蜂擁而入。
沒有一會兒我就走到第二個石階的下面了。喔!我忘了說明,由這個石階走上去就可以通到庭院後面的祠堂。我想當初鑿這個秘密通道的人,大概只是想築一條儲藏室和祠堂間的捷徑。可是萬萬沒想到剛好碰到天然生成的鐘乳洞。
「如果有人在,一定會看到的。阿信,別亂講。」
啊!腳步聲和叫罵聲傳過來了呀!
阿鐵問道。
我趕快按下機關。我從來沒有發覺石門移動得如此緩慢,那些和_圖_書腳步聲已經逐漸從上面下來,而石門卻只開了一點點而已,如果來不及,我就得照原路跑回去了。
「也許是抓到那小子吧!」
「去他媽的!那傢伙剛才一定躲在這兒。」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真是千鈞一髮,稍再延遲,恐怕我的小命休矣!
「對呀!而且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喔!」
吉藏又咬牙切齒地斥罵。
我趕緊打開手電筒,環顧一下四周。啊!我注意到就在我頭上那塊突出來的粗大的天狗鼻子,我趕緊攀著石壁爬上去。幸運的是,天狗的鼻子上面剛好有一個凹洞可以躲在裡面。正當我要趴下去的時候,「回聲處」的轉角出現了火把的光。
「那傢伙一定不敢點燈,慢慢地在黑洞裡摸索,所以才這麼慢呀!」
我把煤油燈吹熄,用摸索的方式在黑暗的地道中慢慢前進。由於最近經常走這條路,所以比較熟悉。
吉藏那令人生懼的聲音迴盪在洞窟裡,我突然覺得背後好像吹來一陣冷颼颼的風。
當我聽到第三個人的聲音時,我的心簡直要跳出來了。不過年紀比較大的那人說:
「阿鐵,你是不是說過,即使村子裡再重演一次二十六年前的那件事也無所謂?」
「有什麼不可以嗎?我和妙蓮的交情好礙到誰了?反正這種事是你情我願的。自從我的老婆走了以後,也沒什麼好女人願意跟我。不過,阿鐵,你要記住喔!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光憑容貌來判斷是看不出,要上過床後才會知道。妙蓮有情於我,而我對她也不錯呀!可是,這一切又被破壞了,都是那小子——」
那三個人正坐在那晚我們碰到英泉時所躲的凹洞裡,我見過其中一人,那是我第一次要踏進這個村子時,跟我同車的牛販吉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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