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原明美的身邊有美少年史郎,笠原薰有建彥舅舅,根岸姊妹有志賀雷藏,佐竹由香利有鬼頭莊七——而我也和她們一樣,身邊跟著一個不曉得真名是「掘井敬三」,還是「高頭五郎」的大壞蛋!
儘管旋律再優美,我就是靜不下心來好好欣賞。
「你的臉好紅哦!」
笠原薰和建彥舅舅之間又是什麼樣關係呢?
「宮本小姐,你怎麼了?」
我總覺得根岸蝶子和根岸花子癡呆的美麗面容下,一定隱藏某種令人生懼的邪惡。
「咦?那不是音禰嗎?」
一聽見坐在我左側的河合小姐叫喚我的名字,我才從恐怖的想像中回到現實。
我全身僵硬地回答,手中緊握著一條手帕。
「沒關係。我真的對你們很過意不去,對不起——」
(怎麼辦?現在已經七點半,我必須在八點以前到達日比谷的十字路口。www.hetubook.com.com若是把那個惡棍惹毛了,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坐在我右側的橋本小姐也擔心地看著我。
我不禁又想起佐竹由香利的養父——鬼頭莊七曾經說過一句可怕的話:
我吃驚地轉頭一看,只見建彥舅舅和笠原薰手挽著手從我後面走來。我心虛地跑出日比谷公會堂,彷彿後面有妖魔在追地飛奔而去。
「我們送你到門口好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哦!」
她們倆缺乏生動表情的臉孔,不免讓人有些畏懼。
先就島原明美來說吧!
如果直接指定她為上百億財產的繼承人,這些詭異離奇的事件不就不會發生了嗎?
雖然我們已經儘量壓低聲音,但還是免不了招來其他觀眾的白眼和叱責。
(我是否真的有資格去批評其他六位繼承者?宮本音禰也只不過和*圖*書是個將不貞潔的秘密埋在心底,故意擺出名媛淑女模樣的雙面人罷了。我根本沒有資格去說其他人的不是啊!)
河合小姐很認真地看著我的臉,低聲問道。
「不好意思,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
再看看根岸蝶子和根岸花子這對雙胞胎姊妹,她們倆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這對姊妹長得很美麗,但是美麗中卻又少了一些生氣。
我不禁脫口吶喊出聲。
「這麼說來,如果在場的另外六位繼承人都死了,只剩由香利一個人活著的話,上百億的財產就全部歸她所有嗎?」
「有人在抗議我們講話聲太大,我沒關係的,你們不必擔心我。」
「嗯,我覺得有點頭昏腦脹;真抱歉!我剛才失態了——謝謝你們的邀請,我可以先離開嗎?」
果然——我身上也流著佐竹家的血液,和島原明美和-圖-書、笠原薰,以及根岸姊妹沒啥兩樣,我是個充滿邪惡思想的不潔女人!
這裡是日比谷公會室,著名的外國鋼琴家正在舞台上演奏著。
「真的嗎?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你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黑川律師事務所舉辦的佐竹家族聚會,讓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與遺產繼承有關的六個人,給我感覺十分奇怪。
這時,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那充滿脂肪的身軀,以及有如母獅子般虎視眈眈的眼神,無一不令人感受到她的攻擊性;加上美少年——史郎嗲聲嗲氣的說話聲,教人一想到就覺得噁心。
女人只要和男人發|生|關|系之後,就會變得脆弱。我只能感嘆自己的不幸,卻又無計可施。
「你剛才在發抖,而且抖得很厲害——」
「不、不、不!沒這回事!」
(音禰啊!你不過是在找藉口安撫自己。hetubook.com.com事實上,你很想依偎在他身旁,不是嗎?你不是一直渴望像上次一樣,接觸他燃燒的唇,被他強壯的臂彎緊緊擁抱,並且扭動著身軀呻|吟出聲,沉浸在愉悅的快|感之中嗎?)
中場休息時間,我走到外面的走廊透透氣,河合小姐和橋本小姐十分擔心地跟在一旁。
幸好這時場內響起一陣如雷貫耳的掌聲,除了坐在我兩側的河合小姐和橋本小姐之外,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失態。
事實上,不僅是鬼頭莊七和佐竹由香利,就連根岸蝶子、根岸花子,以及島原明美、志賀雷藏——等人,我一點都不瞭解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鬼頭莊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佐竹由香利和這種可怕的養父共處一室,又遭遇到什麼樣的待遇?)
不管話題變得再怎麼緊張,她們依然面無表情地望著眾人,當著大家的面依偎在志賀雷藏的身旁和*圖*書。
根據黑川律師所言,除了佐竹家族之外,還有一位名叫武內潤伍的人打算要狙擊玄藏老人的血親。
「不用抱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是,你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嗎?」
武內潤伍現年大約四十五、六歲,不曉得志賀雷藏和鬼頭莊七的確實年紀多大——他們看起來差不多有四十五、六歲,難道他們倆之中,有一個人就是武內潤伍?
我懷著欺騙兩位朋友的歉疚之心,走到日比谷公會堂正門的樓梯口。
想著想著,我開始試著評量自己。
人只要說過一次謊言,以後就必須編更大的謊言來圓謊。
為什麼玄藏老人沒有把財產留給楚楚可憐的佐竹由香利?只有她才是佐竹家的嫡系子孫啊!
場內座無虛席,所有觀眾無不沉醉在鋼琴家出神入化的琴藝中,用心傾聽美妙的旋律。
我不斷回想和遺產有關的事,忽然有件可怕的事閃過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