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你只穿著一件緊身衣嗎?」
在這間沒有暖氣的屋子裡,我全身只穿著一件破爛的緊身衣,冷的不只是身體而已,連心頭都是一片淒寒。
「畜生!」
「對了,就是那傢伙,一定是他!剛才在門口撞見的傢伙,就是他把海倫殺死的!」
「姊姊,你可要安份地替我看家,不要搞一些小動作,事情鬧大了對你對我都不好。」
「大門也被鎖著嗎?」
「嗯,我覺得這很棘手——」
「古阪史郎把我關在這裡,他出去召集同黨。在他回來之前,你趕快來救我!」
「別怕,我沒有要對你怎樣,只是要把你的衣服脫到只剩下一件緊身衣而已。」
突然間,隔壁房間響起了尖銳的鈴聲。這突兀的聲響,嚇得我不自覺放聲尖叫起來。當我發覺那是電話鈴聲時,內心頓時狂喜不已。電話裝設在這間房間和廚房之間的窄縫中,當我衝過去正要拿起話筒時,立刻驚覺地將手收回。
我的心www•hetubook•com.com跳早已像警鈴作響般激烈地鼓動著,整顆心臟都快從喉嚨蹦跳出來,因為我的命運完全寄託在這通電話上。
我任由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刺耳的電話鈴聲在有死屍的寂靜樓層中響徹雲霄,無情地恫嚇著我。
「請稍等,我立刻為您轉接。」
聽見這深情的吻聲後,電話「喀」一聲掛斷了,我不禁泫然而泣。
「根岸蝶子的屍體!你不要怕、不要怕,詳細的情形待會兒你再告訴我。」
「請問您貴姓——」
我壓抑住浮躁的情緒,過了一會兒,才拿起電話筒。
(他竟然在那!堀井敬三——)
古阪史郎彎下腰,仔細地看了看屍體,然後轉過頭來,看我的雙眼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是被勒斃的。你看,兇手用雙手——掐住海倫的脖子——但是兇手為了不留下活口,又補上致命一刀,畜生、畜生!真不是人!」
「你要去——去哪裡?」
「啊!」
「
https://www.hetubook.com.com親愛的,請你冷靜一下,這樣才能仔細聽我講話。我現在人在江戶川的公寓內,被困在根岸蝶子的家裡。大門已經被人上鎖,還有我身上只穿著一件緊身衣,根本無法出去,屋內還有根岸蝶子的——」
「根岸蝶子的屍體——」
古阪史郎時而抱頭抓狂,氣喘吁吁地喊叫;時而無奈地伸伸舌頭,在屋內來回不停地走著。
「喂,請接外線。」
說完之後,古阪史郎神色匆忙地離開,並且將大門上了大鎖。
「姊姊,這樣一來,你根本無法走出這間屋子一步。我出去一下,你乖乖在這裡替我看家。」
古阪史郎似乎在盤算什麼,用力啃咬自己的指甲,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我,嘴角突然不經意露出冷笑,一個箭步躍過屍體,跳到我的眼前。
「小郎,你想做什麼?」
堀井敬三控制不住亢奮的情緒,反倒是我先平靜下來。
「喂,是鶴卷食堂嗎?請問平林啟m.hetubook.com.com吉先生在嗎?」
若他的猜測無誤,那麼施暴的兇手一定是剛才那個人,我們倆沒看清楚對方的面貌,只能約略描述他的外形、輪廓而已。
堀井敬三的三個藏身處所,其中有一處是位於早稻田的鶴卷町。我的腦海裡清晰地烙記著那裡的電話號碼,以及他在那裡使用的化名。
「是的。」
他把手上的衣服捲成一團,丟進衣櫃裡,接著又從隔壁臥室拿出根岸蝶子生前所穿的衣服,把它們丟入衣櫃,然後關上櫃子門並上鎖。
好不容易對方終於放棄,鈴聲總算停歇。
我先到隔壁房間拿來一條毛毯裹住身體,然後一頭栽進安樂椅上。
死屍從衣櫃滾出來受到衝撞,身上的傷口更加擴大、加深,鮮血不斷湧出,四處擴散渲染,形成一幅可怕的景象。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小事一樁,不要擔心。音禰,我現在馬上趕過去,你振作一點,我獻上愛的飛吻。」
不一會兒,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女子的聲音。
「m.hetubook.com.com小郎,我求你放過我吧!」
「音禰!音禰!」
「還有根岸蝶子的什麼?」
我點點頭,不料竟與古阪史郎四目交接。
「對不起,剛才我不方便接——」
「怎麼回事?根岸小姐,原來你在呀!剛剛有電話進來。」
「哇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以你這身穿著、打扮能逃到哪兒去。姊姊,你幫我看一下家,好好地替我守著這具屍體。」
接電話的女子大叫一聲之後,聲音急促地說:
即使日後想起這樁殺人事件,以及兇手泯滅人性的殘酷手段,我還是會感到全身發冷。
「不要怕、不要怕,姊姊,我再壞也不會在一具屍體面前做出侵犯你的舉動。我想拜託你幫我看家,你最好不要有逃走的念頭。」
古阪史郎的外形看起來十分纖弱,他不知哪來的一股強而有勁的力量,緊緊地將我抱住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下我的外套,接著剝下我的衣服。
「這還用問,當然是找我的夥伴來呀!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搞得不知道www.hetubook•com•com該如何處理,腦子裡一片空白。現在我要去把我的死黨找來,大家商量善後對策。」
「音禰、音禰!你現在在哪裡?你知不知道我多麼擔心你的安危!我——我——」
當我的眼淚即將奪眶而出之際,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名男子幾盡瘋狂的呼喊聲。
死狀淒慘的海倫就在眼前,我愈不想看,目光卻愈不聽使喚地望過去。
一轉接到外線,我立刻以顫抖的手指撥著電話號碼。
根岸蝶子死不瞑目,像玻璃珠一般毫無光彩的眼睛由下往上瞪視著我;微張的嘴唇內,隱約可窺見發黑的舌頭;然而最可怕的是,她美麗的頸部留著拇指的掐痕。
我和他在拉扯、爭吵的同時,緊身衣也被撕破了,身上只剩下這件破爛的緊身衣蔽體。
突然間,古阪史郎停在死屍的跟前。
我覺得他這般異常的行為很變態,比海倫的死相還要嚇人。
「我叫音禰——請告訴他我是音禰。」
剎那間,我對他的牽掛、愛戀之情,一古腦兒全部湧上心頭,頓時激動得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