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柳暗花明
井底洞天

一想到這兒,我心中更加感到不安和沮喪。
我一聽,不由得睜大眼睛問:
他靜靜地撫摸著我的背脊,不一會兒,聲音沙啞地回答:
堀井敬三如果沒有適時將我接住,想必我早已經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也許現在正一個人走過奈何橋,前往西方極樂世界的途中呢!
「好了,音禰,再敲打下去也沒有用,這裡只是一口乾涸的井,我們想活命的通道只有一條,就是我們被推下來的井口。」
「如果沒有辦法逃出去的話,我們會遭到什麼下場呢?」
「嗯,可是親愛的——」
「嗯,大概有三十公尺左右吧!我是以剛才掉下時的感覺來預測。」
「敬三——」
我們用手電筒巡視一遍四周,發現井底離垂落的木梯子下端大約十公尺左右。
「小說裡面不是經常出現這種情節嗎?枯竭的井底都會有透著光的小洞穴,只不過——太可惡了!這口井似乎沒有安排這種振奮人心的情節。」
「沒關係,你是因為想讓我看那三顆木雕和-圖-書人頭的面貌,所以才把照片拿走的。也許古阪史郎還沒發現你把照片帶走,以及兇手也看到照片的事實。」
堀井敬三默默地衡量井的直徑,由於這口井相當寬廣,即使他躺下伸展雙手,仍然不及井的直徑。
「那是他比你聰明的地方。兇手是個老謀深算的人,只要鎖頭一壞掉,古板史郎和他的同黨一定會檢查手提箱內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兇手會來這裡把我們兩個殺掉?」
「另外一個人應該也知道『三首塔』的所在地。」
「不,不是金田一耕助。」
堀井敬三走出窟窿,將手電筒往上照,光線無法照到井口的蓋子。
「也許其他人還沒有發覺,但是應該有一個人會察覺才對。」
「我一點兒也不煩躁,只要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心甘情願。我就是打算這樣做,才會跳下來的。」
一想到這裡,我不禁毛骨悚然。
「人不是那麼容易說死就死的,你再怎麼煩躁、憂慮都無濟於事。音禰,你儘量放鬆心情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都不要想。」
「沒錯吧!無論是古阪史郎或是其他人,都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鎖頭壞掉的手提箱裡,所以一定有人比你早一步破壞鎖頭,查看手提箱內的東西,而且這個人可能就是殺害根岸蝶子的兇手,我覺得這樣的推理方式挺符合邏輯的。」
即使我們可以抓到木梯子,並且爬上去,但是以我們兩個人的身高加在一起,也無法觸到井口。
「音禰,我不是故意說這些話安慰你的,我確信一定會有人前來搭救我們。首先,最有可能前來的是『鷺之湯』的人,因為他們知道我們今天會來『三首塔』,而我們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去,他們一定會來這裡打聽我們的下落,還有——」
堀井敬三感動得將我抱在懷裡。
(要是沒有這個木梯子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這就是我無意中抓到的東西,輕輕一碰便發出嘎吱嘎吱、快要解體的聲音。當時我本能地伸手亂抓一通和圖書,所以木梯子也跟著飛落下來,我不知道又撞到哪裡,肩膀才會受傷。」
(這麼說——我記得當時看到的那個信封被撕得破爛不堪,難道這也是兇手所為?)
「還有什麼?」
「以前這裡真的是一口井,可能是地震導致地層變動,井水枯竭了,我們才得以大難不死。」
井底是赤褐色的黏土,我們被困期間不斷有水滴答滴答地落下,但是井底沒有積水,水可能都滲入地底了。
「音禰,在東京那種紛亂糾葛的大都會中,反而可以不動聲色地調查兇手是誰,之前我就是運用這種方法進行調查工作。可是一旦離開東京,來到窮鄉僻壤的鄉村,反倒容易引人注意。」
「所以我們才沒有受重傷。」
「敬三,對不起,我不應該把照片帶出來的。」
「啊!」
堀井敬三一邊說,一邊咚咚地敲打著黏土牆。
「人世間的事情真是諷刺啊!昨天是敵人,今天卻是朋友,說不定金田一耕助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啊哈哈!」
幸好有這個窟窿,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才能逃脫被大石頭壓死的噩運。
「是誰?難道是金田一耕助?」
我也試著敲打周圍的牆壁,然而只有重重的聲響回應著我們的敲打,沒有任何令我們興奮的發現。
「敬三,你現在在做什麼?」
從井口直線落下的話,體重再怎麼輕的人恐怕也無法倖免於難。
我和堀井敬三身處的地方是井底的一個窟窿,這個窟窿的形狀像碗口一般,形成的原因不明。
原先我視為眼中釘的金田一耕助,頓時搖身一變,變成偉大、崇高的救世主。
我抬起頭看著堀井敬三,他露出微笑,並且親吻我的臉頰。
「你先前明明已經說過了呀!你不是說古阪史郎的手提箱鎖頭早就壞掉了嗎?」
「音禰,謝謝你。」
我挨近他的身旁說道。
「敬三,這口井的深度大約多少?」
「敬三,那個——兇手為什麼不拿走照片?」
「就是殺死根岸蝶子的兇手。」
堀井敬三充滿信心地安慰我:
我靠在堀井敬三的胸膛,呼吸變得十分急促。
「嗯;我剛才還有和_圖_書抓到東西——你看這邊!」
「金田一耕助。」
「音禰,你也來這裡坐著,站在那裡很危險,不知道上面還會掉下來什麼東西呢!」
若伸展雙手就能觸及壁面的話,堀井敬三打算用雙手及雙腳架成橋樑的形狀,將四肢貼在井壁往上攀爬。
更何況,這個腐朽的木梯子恐怕連一個人的重量都無法負荷。
眼前沒有逃脫出去的一線生機,堀井敬三無奈地聳聳肩,又折回窟窿裡坐下來休息。
「誰?難道是——」
「為什麼是他?」
「那麼會是誰?難道會是——」
堀井敬三將手電筒往下照,成堆的大石頭像梯子般散落著。仔細一看,果然有一個破舊腐朽的木製梯子。
堀井敬三將手電筒往上照,離井口大約十公尺左右的側邊,垂吊著木梯子折斷的殘留物。
「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能平安逃出去!你放心,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
(是誰把木梯子放在這裡的呢?也許井底的窟窿是為了儲藏東西才挖掘的,但是好像很久以前便不再使用,梯子也放著任其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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