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見,日本
一、危險的女人

她看了一眼名片後自報家門道:「我姓後閒。」
「啊!那倒也是。但是這麼說來,你是自己掏腰包囉?」
姐妹倆能夠一起參加環球旅行,家裡一定相當富有。到底這兩個女人是什麼來歷呢?——淺見展開了想像。
「寫一點相當於乘船實錄一類的東西,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淺見光彥。」
可能因為老年人比較多或者大家覺得新鮮,早早地已經有很多人坐在裡面了。
淺見盡量選擇了禮貌的詞語。因為是一位乘坐豪華客輪的貴婦人,自己也必須裝得高雅一些。
「您和剛才那位是一起的嗎?」
「您常常坐船出門旅行嗎?」
淺見只洗了把臉就上樓去了「麗德」餐廳。
「實際上,冒昧和您打招呼是有原因的。」淺見一邊撓著頭一邊說道。
淺見從夾克衫的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頭銜一欄印著「《旅行與歷史》編輯部」。
六點多鐘對平時的淺見來說正是睡得香的時候,可是現在不知為什麼想m.hetubook.com.com要起床了。
「我是說,像你這麼年輕的人不是很難得嗎?聽說這艘船上的客人平均年齡是六十七歲呢!」
「是這樣啊!姐妹倆一起啊……」
「嗯,是呀!」
「不,是第一次。」
「真難得呀!」
「麗德」餐廳可容納七八十人,但玻璃牆外的露天甲板上區擺放著很多桌椅,可以坐下相等的人數。
昨晚分發給客人的船內報紙《飛鳥日報》上介紹說,從早上六點鐘開始,八樓的「麗德」餐廳提供咖啡早點服務。這個時間的話,「輕井澤的大作家」應該還沒有起床吧!
也許是因為她站立身姿看來太單薄的緣故,凝視著船後航跡的她顯得格外淒涼,彷彿就要跳水自殺似的。
但是照她的說法,似乎環球旅行結束的那一刻就有可能會死。暫且不管她會不會死,從淺見的直覺來說,她心裡有不順心的事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哈哈哈!我可付不起三百萬日元和*圖*書啊!當然是公司掏錢啦!不過公司也不可能有這樣一筆預算。雖然沒有向我透露詳情,但我想可能是什麼人提供了贊助。不用說,後閒太太純屬私人旅行吧?」
這個時候是三月初,室外的甲板上還非常冷,但是仍可以看到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中年女人捧著熱騰騰的咖啡坐在外面。
「你說的寫乘船實錄之類的,我冒昧地問一句,是受『飛鳥』號之託嗎?」
「哦?是什麼原因呢?」
淺見也在托盤內放了咖啡,端到了外面的甲板上。早上的海風吹到脖子後面,讓人直打寒顫,不過習慣以後倒也覺得心情未必不舒暢。甲板後方的游泳池內因為引擎的振動而泛起微微的水波,也讓人覺得清涼舒適。
女人對著天空笑了起來。
『飛鳥』號各個艙室內都設有電視。在日本近海航行時,可以收到一般的電視節目,進入公海之後就全部切換到『飛鳥』號船內的有線電視。有線電視共有四個頻道,娛樂節目只和*圖*書有電視錄影,一天幾次,在固定的時間放映。在這個頻道中還隨時介紹到訪國和停靠港的通關情況。除此之外的三個頻道分別是顯示「飛鳥」導即時位置的航海圖,安裝在船頭的攝影機所拍到的前進方向的畫面和佔據整個電視螢幕的時鐘顯示。這三個頻道不會經常變化。
淺見鼓起勇氣站了起來,走近那個女人,禮貌地招呼道:「請原諒……」
這正是乘船旅行的迷人之處。
淺見在最後面的一張純白色的圓桌坐了下來,獨自享受清晨的咖啡。
一個比淺見大得多的女人,大約五十歲左右,但身材消瘦,完全沒有老太婆的感覺。她把長長的茶色上衣的領子豎了起來,走到了甲板邊緣的欄杆前,頭髮雜亂地在風中飄舞。
「是雜誌社記者呀!」
她笑著低下了頭,徑自從淺見的身邊走開了。
淺見試著把電視畫頂切換到了航海圖,『飛鳥』號眼下正從紀伊半島西南海面向西北偏北的方向行駛,快要進入紀伊海峽和*圖*書了。
「你的工作是……」
「是啊!那是我姐姐。」
「不是,要從純粹的乘客的角度來寫一篇報導,是不能有附加條件的。」
船的右方橫臥著紀伊半島,船後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沒有任何島嶼的影子,可以清楚地看見水平線的彎曲。一條條長長的浪跡泛著無數白色的泡沫漸漸被拋在了身後,看到這場景不禁勾起無盡的思鄉之情。
「也許有些荒唐,我看見您站在那裡的樣子,擔心您會跳到海裡去呢!」
「是啊!也許我看起來的確是那樣,不過我不會死的,至少在這次環球旅行結束之前不會,你不必擔心。」
「啊!我會跳到海裡去?哈哈哈……」
只不過才是第二天的早上,淺見卻發出了船上遊子的感慨。
「嗯,老實說,您看起來好像有很不順心的事。」
八樓下面的七樓構造有些不同,船的外沿是繞船一周的散步走廊。但八樓的甲板已經伸到了散步走廊之外。所以如果翻過欄杆往下跳的話可能會越過下面和*圖*書的甲板直接掉到海裡去。
「是嗎?我也是。渡船倒是坐過,出遠洋還是第一次。而且第一次就是環球旅行,我有些擔心。」
淺見感到身後好像有人,轉過頭去一看,剛才還坐在一起的兩個女人中的一個正緩緩地向船尾走去。
「我的表情看起來那麼像想死嗎?」
看到這樣的情景,本來就有恐高症的淺見,心裡急得發慌。淺見並不想多管閒事,但如果袖手旁觀又覺得心裡不安。
「後閒」兩個字到底怎麼寫,光聽讀音無法作出判斷,但淺見也沒有刨根問底。
女人回答道,從外表看來根本無法想像她的聲音是如此低沉。
「啊……」
「啊!好像是這樣,而且有錢人也很多吧!我是個窮光蛋,只是空閒的時間多。這次也是事出偶然,我因為工作關係才有機會上這艘船的。」
早晨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一片蔚藍的大海。船體微微地搖擺著,還能感到發動機輕微振動,讓人舒服得不想起床。電視螢幕上的時間顯示為早上六點二十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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