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漸露曙光

劍持終於恍然大悟。
明智知道金田一能解讀摩斯密碼,他判斷金田一應該沒有忘記,因此才想出用煙火放訊息的方法。
每當射出一支煙火時,他就對著夜空狂吼:「明智,你這個王八蛋——」或是「你神氣甚麼!去死吧!」之類的話發洩心中的怨恨。
「在西南角的側面!」
金城把手上的望遠鏡交給劍持,劍持透過望遠鏡的鏡頭眺望飯店八樓。
劍持渾身上下坐立不安,但又無能為力,焦躁的心緒讓他不停地流出汗來。
最後,只剩下混著火藥味的白煙隨著海風掠過劍持的眼前。
「可惡!為甚麼要我做這種好像在船上開納涼煙火大會一般的事?真是太小看人了。」
雖然劍持很不想配合他,可是只要想到金田一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只好咬牙忍耐,專心當一個像是在舉辦康樂活動的里長伯。
劍持默默地坐在和-圖-書寂靜的船上,心中胡亂地猜測金田一和美雪現在到底在飯店裡做甚麼。
「西南角——側面?」
「金田一,你到底在裡面做甚麼?」
明智叫劍持發射煙火的順序,先是紅色三次、藍色三次,再來又是紅色三次——「這跟剛才從飯店裡傳出的燈光訊號在節奏上不是很像嗎?
還有,如果在發射煙火途中,飯店裡有甚麼回應的話,請你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個訊息抄下來,然後傳真過來給我,一切就麻煩你們了。」
「這是最後一發了!可惡!射啊!」
「很好!」
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突然大叫一聲。
還是因為想逃走,結果歹徒從他們後面開了一槍——)
劍持拍拍金城的肩膀,說話的口氣不太禮貌。
其實劍持並不是猜不出來明智這麼做的用意。
「對了,那是摩斯密碼的『SOS』!」
先是短光三和圖書次,接著又重複長光三次後消失。再下來,又是短光三次——劍持叫金城把燈光變化的狀況紀錄下來,自己則在一旁專心思考。
他急忙拿起望遠鏡往那個方向看去,只見那個地方的燈光一會兒明,一會兒滅。
「警官!」
劍持不滿地嘟囔著,可是聲音被三筒連續發射的煙火蓋過。
他們若是能和以前那樣,一起投注心力於案件中,相信這個天才少年遇到情況時所湧生的爆發力和行動力,以及意外的勇氣,再加上劍持在旁邊給予他最好的協助,必定能將案子破得漂漂亮亮的。但是這一次,劍持卻甚麼忙也幫不上。
他無力地坐在甲板上嘆了一口氣,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煙薰得有些刺痛,眼淚幾乎要流出來。
當劍持接到明智在東京自宅撥出的緊急電話時,他還以為終於可以行動了呢!
(真的無計可施了嗎?難道hetubook.com.com我就只能在這裡放放煙火嗎?)
「怎麼樣?」
劍持擦掉額頭上的汗,慢慢站起來,小心翼翼踏著搖晃的甲板走到船緣。
劍持急忙拿下望遠鏡問道。
剛才的「SOS」一定是「瞭解」的意思。
這會兒,包括金城警官在內的幾位穿著制服的警察,全部忠實地遵照劍持的指示,正用望遠鏡或有放大功能的夜視鏡觀察飯店內外的情形。
劍持縱然有一肚子的不滿,不過礙於職位比人低,還是依照他的吩咐,請縣警協助收集煙火。
過不了多久,燈光又開始忽明忽暗。
「目前沒有甚麼變化。」
劍持詢問理由,明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個勁地說:「我會把放煙火的順序和時間傳真到警備艇的傳真機上,請你依照上面的指示,在能從飯店的窗戶看到的位置發射煙火。
他自顧自地說完之後,不讓劍和*圖*書持有說話的機會,隨即掛上電話。
就算知道他們是誰,在尚未確定人質是否脫離恐怖份子掌握,以及恐怖份子手中握有毒氣彈的前提下,他們都不能貿然行動。
從八樓的窗戶看去,的確有人影在晃動。不過由於距離太遠,再加上燈光不夠亮的關係,劍持分不出那些人影是人質還是恐怖份子。
此時,劍持腦中浮現的全是一些不祥的想像畫面。
(他們該不會因為抵抗又被抓到,現在正被嚴刑拷打吧?
兩人分屬警視廳和縣警局這兩個不相同的組織,照理說,不管官階差別如何,說話都應該有禮貌以表示尊重,可是處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劍持根本顧不了那麼多,況且金城也不在意。
他猜想,明智一定是想要藉著這些煙火,向被關在飯店裡的金田一傳達某些訊息。
劍持邊嘆氣邊嘟嚷著。
「金田一——」
劍持不滿地用力跺腳,他嘴上和*圖*書雖然不悅,心情卻十分亢奮。
他記得金田一在捲入「墓場島」事件時,曾經解讀過摩斯密碼,看來他到現在還沒有忘記。
可是他不能原諒明智一句話也沒有解釋,只是使喚他做這個、做那個。
劍持捲起袖子,親自記下金田一傳送過來的訊息。
放煙火的目的是為了打摩斯密碼,金田一因為看懂了訊號,所以才用燈光回應。
「甚麼?在哪裡?」
「哈啊!哈啊!金田一,我不知道那個王八蛋要我傳達的是甚麼訊息,不過希望你有收到才好。」
明智說過,他覺得金田一很可能逃到八樓。
「那個傢伙真是的!摩斯密碼我也懂,為甚麼不事先告訴我?」
誰知道明智的命令居然是:「盡快到附近的島上收集紅藍兩色煙火,最好在三十分鐘之內完成。」
「飯店的燈光閃爍不定!」
啪啪啪!燦爛的光芒在夜空中曇花一現,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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