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殘存的牆壁

「——七月十日夜晚,美那子突然回來了,那天我也和平常一樣,到處去找她,但比較晚回來。看到家裡燈亮著,我以為阿勉醒來了,沒想到卻是美那子——」
一種絕望的恐懼感再度襲上冬木心頭,美那子果然不在家!——朝岡每晚帶阿勉回家,二人吃著從超級市場買回來的冷菜、罐頭,吃完飯安頓好阿勉睡覺,朝岡再拖著疲憊的身子,帶著美那子的照片到處去尋找美那子,這種情況下,又有誰會去懷疑他呢?
穿著睡袍的朝岡,微微皺眉把冬木請進客廳。他的臉仍然沒有光澤,並且非常消瘦。
「沒,沒這回事——」
阿勉已經睡了吧,家裡靜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冷冷清清的,一看就可以看出是沒有家庭主婦的家庭。www•hetubook.com•com
這時,房間裡傳來阿勉的夢話聲。阿勉好像喃喃喊著「爸爸」、「爸爸」,剎那間,朝岡完全崩潰了。
整個房子裡只剩下兩人呼吸的聲音。冬木拿起身旁的電話正要打給玉川署,這時,有人接門鈴。冬木看了朝岡一眼,走去開門,來者正是玉川署的白井科長以及西福岡署的中川組長。
冬木來到房前,急按門鈴。不久,大門玻璃上有人影晃動,朝岡低聲詢問來人是誰,冬木報出姓名並且說。
「為什麼殺了她?」
「你把美那子怎樣了?」
想到這裡,冬木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了,他站了起來,抓住朝岡的衣領,把他按在牆壁上,並且壓緊他的右手。
「然後呢?」
「你說和*圖*書謊。美那子離家之後七月十日晚上回來過,為什麼你還故意裝做不知道,每天出去找她呢?」
「我也不知道呀!」
冬木雖然極力抑制自己,用冷靜的口氣說話,但語調仍有點兒高昂。
冬木雖然還未證實,但他順口說出來。想使朝岡及早認罪。
「今天晚上你沒有出去找你太太嗎?」
當冬木說出丹野和倉橋的名字時,朝岡全身突然僵硬起來,他的臉激烈地收縮扭曲,顯示出虛脫般的絕望。但是,朝岡仍然瞪著冬木。
「那裡——美那子被我殺了,埋在那裡。」
「是的——」
「你騙得了誰呀!美那子七月十日回來的事有兩個證人可以證明。但是他們都已死了,就是丹野靖久和倉橋滿男,你認識他們吧?」
https://www.hetubook•com.com岡家附近已是一片寧靜。朝岡家離馬路比較遠,這個時候很少有人走過。
「我質問她離家出走的原因,美那子並未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說她要結婚了,回來是要辦離婚手續的,她要我帶著阿勉,把她忘了。在離家出走之前,美那子就曾經提過她要離婚的事,當時我不知道原因,這一次我知道了:美那子懷孕了。美那子懷孕時臉部有點改變,這逃不過我的眼睛。我當然很生氣,我為了這個家努力工作,對她也不錯,她卻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更要拋棄我和阿勉,我實在無法忍下這口氣。我逼她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美那子執意不肯,我在盛怒之下,不覺扼死了她——」
「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實在抱歉,不過我m.hetubook.com.com有你太太的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
朝岡有氣無力地說著。
朝岡用下巴頦指了指屋內說,
「你老實說我就放手,美那子在哪裡?」
冬木極端憤恨。
「你放手吧,阿勉——阿勉在睡覺唾。」
「然後你查到了丹野這個人,接著殺了他。」
「還有一個證人,菊煙——不,小久保敏江,美那子在七月十日晚上曾從機場打電話給她。另外還有一個證人,就是載美那子回來的計程車司機,他現在在警察局。」
「不——」
朝岡喘著氣,蒼白的臉漲紅了,他的表情十分驚異。
兩人之間保持著不自然的沉默,朝岡好像不很熱心地請冬木坐下。這是冬木頭一次進入朝岡的家。
冬木揪緊了朝岡的衣領,朝岡的面孔hetubook.com.com歪曲,斜著眼看冬木,房間裡靜得能聽到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朝岡立刻把門打開。
「是的,因為有點兒感冒,下班後就在家裡休息。」
朝岡的臉上浮現出微弱的笑容,他舉起手摸了摸瘦削的下巴。
「我先把你送到警察局。到瞥察局再說吧。」
他看起來也似乎顯得憔悴而疲憊,不過冬木心裡暗想,你的感冒是假的,做了什麼壞事覺得疲累才是真的吧。
朝岡茫然地望著冬木,但是卻沒有開口。
「七月十日晚上,美那子回來就這樣——」
冬木放開朝岡,朝岡跌坐在地上。
朝岡扭動著身體極力掙扎,但冬木卻更加用力地按住他。
「那你告訴我,美那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但是,朝岡家的窗口還透著微弱的燈光,顯然裡面的人還沒睡覺。
晚上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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