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桃花寶帳

「反正是一種法寶。」
發現目標,埋伏的人快速地包抄挺進,由緊躡追逐的人擔任中樞,包抄的人按地勢先急進,兩面一抄,最後向中合圍,定可將目標圍住。
這是有計畫的包圍、堵截,應變的準備相當充分。
「小姐的意思,要等我們的人到齊之後再發動?」
「你向妖女所提及的寶貝,到底是什麼?你真為了那件寶貝而到南京盜寶的?不是為了珍寶?」分水神犀提出疑問,腳下也逐漸乏力。
走了半條街,前面看到有酒旗子飄揚。
「本店無此禁忌。」店伙坦然說:「而且打造殺人的刀劍。」
中年人大聲說:「在下不想進去和妖陣玩命,我不信他們寧可被燒死在裏面。」
「不關我的事。」
五個中年人僅有一個倒下,穿雲燕居然用劍加入刀陣,配合得倒也有章有法,仍然具有五個人的五方陣威力,逐漸控制了全局。
「沒錯,刀兵水火,鬼神妖魔,皆傷害不了帳內的人。」
幽冥玄女與分水神犀五個人,則向東南角突圍,響起連聲輕雷,火光眩目,金蛇亂飛,挾洶湧的灰霧亂人視線,奮餘勇全力突圍。
宋朝被遼國擄走的皇帝徽宗,生肖屬狗,就曾經下聖旨禁止天下殺狗,因而引起大學的學生到皇宮抗議。
痛苦挫折四個字相當令人難堪,小心謹慎四字也有反諷味。這些話在一個自尊心強的人耳中,具有高度的爆炸性危險。
剛在近窗的食桌落坐。便進來了兩位穿衫裙的女郎,在不遠處落坐,舉止卻沒有村姑味,倒像大家閨秀。
打造兵器不簡單,最重要的是韌性與鋒口的硬度。古代的名劍干將莫邪、龍泉太阿,皆出自吳越的名匠之手,鑄劍師天下無雙。
另兩名中年人,也開始製造火把。
幽冥玄女指指貝秋霞:「只是她羞於啟齒,她會羞死。」
中年人向貝秋霞說:「人躲在裏面用暗器襲擊,咱們衝進去,最少有一半人被擺平在裏面,相當危險。」
手一抖,連續飛出五顆雞卵大的青黑色彈丸。
七人屹立在農舍前的曬穀場,片刻仍不見有人外出,宅門緊閉,毫無聲息。
「皇帝不可能一天到晚,抱著幾個美人躲在帳內,你想宰他,在帳外宰豈不比入帳宰容易?老實說,你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桃花帳三丈以內,便會粉身碎骨,信不信由你,不信的人肯定會遭殃。」
「你在南京……」
這瞬間,穿雲燕在半空中慘叫一聲,像被射中的鳥,手舞足蹈向下掉落。
「我們候命進退,對方如何強大,與我們無關,千軍萬馬刀山劍海,都撼動不了我們。」中年人傲然地說,明白表示是只知軍令的標準軍人。
「少管閒事好不好?」
「我知道。」霍然指指老村夫:「你在杭州把這頭犀牛請到了,我以為你早就到了南京啦!」
四周的人紛紛外移,被陣陣風雷異鳴驚得惶然走避。
吃童男童女的尿液積碱求長生,普通人真沒有勇氣嘗試,噁心之至。
「對,非進去不可。她們以逸待勞早有準備,而我們不能在此和她們乾耗。」
「妖術?」一名扮村夫的中年人衝出怪叫:「交給我!」
「這……」
門外有一個小流浪漢,是傅玉瑩姑娘,盯著他嫣然一笑,頰旁綻起笑渦十分女性化,扮成小流浪漢,實在不適宜,一眼便被人看穿是假貨。
兩處鬥場是兩種光景,涇渭分明互不相關。
這是一場極為詭譎的纏鬥,雙方的人皆不敢接近策應相助,外行的人也被異象驚得魂飛魄散,連觀看的勇氣都消失了。
「好,我們進去。」貝秋霞冒火地說,長身而起領先向農舍舉步。
中年人狂笑:「哈哈!你就是有名的悍匪分水神犀杭大海,殺人越貨血案如山,想必是飛天猴的匪黨,我要你投降,不然要你的命,你出來。」
在林深草茂的山區,擺脫追逐的人並非難事。善於緊躡追蹤的人,也難以完全掌握目標的動向。
「對,仍然要去。我去,並非為了向皇帝行刺,只要讓他知道,世間仍有向無上權勢挑戰的人。他能搜刮天下財富美女,我也能打他的財寶主意。」
老太婆說這種話,百無禁忌毫不足怪,但聽在少女們耳可就羞愧難當啦!
幽冥玄女的人,僅剩下五個了,被五方刀陣所困住,無法統合聯手應付,脫不了身,唯一能支撐的人是分水神犀,這位老悍賊能纏住主陣的中年人,分水刀的攻勢依然凌厲猛烈,甚且不時能搶救陷入危境的同伴。
銅哨的聲號,只能傳達簡單的訊息,不可能像傳話一樣,把變化詳細傳出。
「不知道,我不瞭解飛天猴這個人。」
「寶貝?有意思,什麼寶貝?」
激鬥的雙方,都不知道來人是誰的同夥,各懷戒心,警覺地分別後撒列陣候變。
「她知道。」
「有這個意思。」他信口答:「用健鋼呢,抑或是用淋口?」
正德皇帝在揚州,遍刷處女真有好幾萬個,用一萬零四十四名處女的落紅,染製據說可以御千女而不洩的桃花帳。落紅每一組以九九圓陣排列,共一百二十四組。
不久,山區各處隱隱傳出銅哨的清鳴。
「這……」幽冥玄女扮成老婦,臉上依然變了顏色,表示臉紅了,所以顏色加深了些。
「呵呵!得看客官希望能用多久,作些什麼用途以及運用的技巧而定。之外是能花多少銀子,以及取件時間的久暫。」
幽冥玄女用冷冷的語音說:「皇帝是特殊的人類,擁有特殊的權力,天下是他的,他有權支配。他在揚州遍刷處女和寡婦,用一萬零四十四個處女的落紅,才能煉製神鬼不侵的桃花帳,他能辦得到,其他的人能辦得到嗎?」
「不會的,他們不可能瞭解我們的策略,正在眼巴巴等我們闖進他們的陷阱裏。我敢打賭,這個幽冥玄女,現在一定高興得心花怒放,認為我一定會闖進去找她,闖進她的天羅地網捉活口。她知道我的底細,所以不敢在半途和我動手相搏,要利用埋伏對付我;匿伏在這裏的人有周詳的防變計畫。」
假使有人銜尾追出,三枚扁針可能全中。
「那你得死!咱們上!」中年人沉叱,揮刀直上。
睡在一頂血跡斑斑,有如點點桃花的帳內,也並非什麼愉快的事,也不是正常的人所能忍受得了和圖書的,雖則血經過藥物煉製,不會發臭不會氧化變黑。
但獨木難支,可能支撐不了多久,似已注定了全軍覆沒厄運。
「也許他會在密探附近看風色,咱們可以利用機會找到他呢!到別處去找,更無希望。」
「因為你流露出敵意,她們已感覺出威脅。」
「如果一擊不中呢?」傅玉瑩追問。
「哦!我們找到他們的巢穴了?」
「你真的不怕妖術?」
幽冥玄女不再追問,坦然說明來意:「好不容易找到這裏,卻碰上了皇家的密探光臨,運氣不好。到南京劫寶發財,只是我附帶的次要目標,真正的目的,是謀取玄靈教主替皇帝所煉製的一件寶貝。」
她與飛天猴沒有任何瓜葛,只是目下在中年人手下辦事,協同獵取飛天猴,因此發現目標,情不自禁發出驚喜的呼叫。
「小伙子,這裏的人少吃牛羊。」
「追!飛天猴的下落,全在這妖婦身上。」門外有人大叫大嚷。
酒菜終於送來了,話題自行中止。
她人生得美,年輕的胴體曲線玲瓏,穿衣裙流露出女性的綽約風華極為出色,笑容當然十分動人,把包括飛天猴在內的十二個悍匪,看得目瞪口呆,也心癢難熬,一個個躍然欲動。
貝秋霞的話,是說給屋子裏的人聽的:「所以,很可能在屋內設了歹毒的禁制,配合暗器威力倍增。」
裏面的人無法藏匿了,中年人擺明了要用火攻,火一起,哪能不出來,焚燒三兩家農舍小事一件,必要時他們有權焚村。
貝秋霞也匆匆撤回,顯然她收拾不了幽冥玄女,發覺有變,急急撤回察看。
這一招果然夠狠夠絕,擊中對方的要害。
「見不得人的事?」
「客官得等候,雞鴨得臨時宰殺。」店伙臉有難色:「今天雖是集期,但雞鴨已售光了。」
如果貝秋霞真對皇室忠心耿耿,便該拔劍而起興師問罪,鳴皇帝譏諷時政,是大逆不道的嚴重罪行。
中年人的話,說得不怎麼難聽,但已經露骨地表示,諷刺她一而再栽在霍然手中,行事膽小怯懦。
追來的貝秋霞輕功之佳,並不下於穿雲燕,在追出村之前,警訊信號已經發出了。
貝秋霞臉色一變,臉上出現驚容,被幽冥玄女的名號嚇了一跳,大概知道幽冥玄女的來歷底細。
「知道煉法,但……」
「向兄,你果然在這一帶活動。」
「好哇!那就讓他們如意吧!我們這就進去嗎?在下先上。」中年人躍然欲動,相當興奮。
「只要你不妨礙他們的事,你目下是安全的的。一旦他們認為正事已經辦妥,而有能力對付你,你就必須小心了。小子,你必須睜大眼睛,拉長耳朵,留意一切動靜風色,以免一頭撞入他們的天羅地網裏。」
貝秋霞正替皇家效命,他大罵皇帝,顯然含有挑釁味,也有意借題發揮。
「能破解嗎?」
幽冥玄女坦然說:「發現保護皇帝珍寶的高手甚多,所以才遠走請你們共襄盛舉。看來,咱們找飛天猴相助的希望成空了。咱們多日來找不到他的蹤跡,原來他有了困難躲起來了,難怪咱們白費工夫,浪費了不少時日。」
「是的,等。有幽冥玄女這些人參與,大概不會等得太久,情勢可能有變化,我得設法把泗州水怪弄到手,就沒有我的事了,趕快填飽肚子,我要跟去看結果。」
再完美的計畫,也會因意外的情況出現,而成為失敗計畫,想完全控制所有的情勢,是十分困難的事,任何意外皆可改變情勢難以收拾。
兩個中年人向屋側走去,一個撿拾草屑做引火物,一個取出火囊中的生火用具:燧石、火刀、竹管盛藏的紙煤、點火的細布筒。
「你會嗎。」傅玉瑩笑問。
中年人興奮的情緒消失了:「我們七個人,居然不敢闖進去,怕他們的埋伏。」
他十五歲登基,坐了四十五年皇位,活了六十歲。六十歲其實算不了長生不老,不吃童便的人,同樣可以活到六十歲,甚至活得更久些。
兩人腳下一緊,盯牢前面貝秋霞兩女的背影掠走如飛,保持在側方三五十步距離,小心地不讓趕來策應的人發現。
兩人猛地一掀食桌,跳窗溜之大吉。
七個人盯著前面山坡下的農舍,眼中有警戒與高興的神情流露。
估錯了對手的實力,就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哦!貴店有鑄刀劍的師傅?」
「只有兩個鬼女人追來,正好把她們弄到手?」分水神犀氣喘如牛,不想再走了。
穿雲燕一聲嬌喝,六寸扁飛針漫天飛射,雙手連發,勢如滿天花雨。
她僅損失了一個人,幽冥玄女卻損失了七個同伴。
「把他們燒死在裏面,不太好吧?」貝秋霞口氣似乎不以為然,其實無意阻止放火。
「那是什麼東西?」
分水神犀大感吃驚,也意似不信:「那個皇帝夜間睡在帳內,豈不是穩如泰山,任何刺客也休想傷得了他?」
「似乎咱們非破門而入不可了。」
貝秋霞立即表明態度,臉上有友好的笑意:「今年清明節,皇上祭祖大典,搜遍京都附近,找不到一頭豬獻三牲,連鬼神也吃不到豬肉,人們還埋怨什麼呢?雞鴨同樣是肉,對不對?」
看出有異,便得進一步打聽。
分水神犀的分水刀,纏鬥為首的中年人,勢均力敵保持平衡局面,兩把刀攻擊極為激烈勇猛,傳出的金鐵交擊聲極為急劇,短期間誰也休想取得決定性的優勢,其他幾對也實力相差不遠,地面已先後倒了三個人。
「反正農舍藏不了多少人。下令是你的事,由你決定,料敵估計,是你的責任。」
貝秋霞一怔,疾退兩丈。
「不,那妖婦厲害,已獲玄靈教主真傳,我奈何不了她們,把她們引到聚會處,就可以好好擺佈她們了。我們一定要弄清密探們的計畫,活口是最可靠的消息來源,半途動手即使能和她們纏鬥,但絕對捉不住她們的。不要三心兩意了,引她們來追是上策,快走。」
「我問你師父的事。」他追問。
「遵命。」中年人舉手一揮。
糟老頭瞇著老眼說,向店伙招手:「伙計,賣給他一根小鐵棒,重量不要超過兩斤就夠了,千萬不要把刀劍賣給他,以免他殺人如屠狗。」
「因為她是一個還沒開臉的大閨女,但是否可靠就hetubook.com.com不知道了。沒開臉,並不能表示她沒與男人鬼混。」
老魔說:「將就將就啦!江南人吃豬肉,這兩年不知肉味啦!你也應該知道呀!這兩年凡是有王法的地方,都吃不到豬肉。伙計,我們可以等,殺雞宰鴨,紅燒白切都可以。」
「今後他們最好不要招惹我。」傅玉瑩恨恨地說:「你認為這些密探,能等得到飛天猴嗎?」
隱隱傳來間歇性的哨音,三短一長,沒有變化的跡象,可知僅傳遞一種情勢的訊息,後續變化如何,得等哨音改變才能知道進一步的變化。
「只有雞鴨?」
那時的揚州真有五六十萬人口,搜劫一兩萬個處女輕而易舉,數萬御林軍與邊軍,挨家挨戶按名冊捕拿,一個也跑不掉,比捉羊還要容易,這比侵略鄰國捕捉女奴容易得多。
「你也可以煉來使用呀!」
幽冥玄女與分水神犀自以為得計,認為自己了不起,來去自如,大意地引貝秋霞兩女遠追。
「你也打算等?」
「他娘的!都是這個狗皇帝惹的禍。」霍然破口大罵,狠瞪了鄰桌的貝秋霞一眼。
「但如果不進去,就無法捉住她們了。」
貝秋霞不但臉紅耳赤,而且羞態十分動人。
四面八方人影紛現,從屋角與草木叢中,共出來了九名男女,圍住了廣場。
「到底是什麼寶貝?」分水神犀不懂,不死心追問。
他感到詫異,怎麼村裏毫無動靜?
下一個皇帝嘉靖,更是修仙修佛走火入魔。
「不,信號表示有變,不知發生了何種變化,等後續的信號傳到,或者等策應的人到來再說。」她反對立即動手。
「住手!」沉叱聲有如一聲春雷,震耳欲聾。
「只有皇帝才有這種能力。」
是江湖朋友常用的縱火利器,青磷毒火彈。爆炸原理與摜炮相差不遠,但構造上精巧得多,本身的穩定性不佳,而且可以發出嗆人的毒煙,十分霸道。毒火如果沾上身,連水也無法澆滅。
幽冥玄女的輕功非常了得,分水神犀就差了一段距離了,遠出七八里外,進入茂密的樹林,向西南急走,以山峰定向不至於迷失。
十三比七,十三個人一照面間,便倒了五個,有三個是被五把刀一衝錯之下斃命的。另兩個根本來不及交手,遠在三丈外被飛針擊倒了。
「拒捕者格殺勿論。」宋大人喝聲如雷震。
「上月我在南京活動,就見過她師徒二人出入宮城,所以知道她的底細,她的出現我大感意外呢!她竟然隨這一群秘探現身在太湖現身,同行的人恐怕還有比她高明的高手在,所以必須將她誘出,希望能把她弄到手。憑你我兩人之力,奈何不了她的。」
分水神犀一咬牙,強提精力撒腿飛奔。
「杭兄,我知道這些人的來路。」
左方不遠處,霍然與傅玉瑩的速度更快,飄忽如魅形影難辨,穿枝撥草所發的聲響極為輕微。
禁止養豬殺豬的聖旨,是去年春(正德十四年)頒佈天的,雷厲風行,天下政令所及的地方,沒有人敢違抗聖旨;不法之徒玩命亡命的人例外。
「有道理,女人,我是愈來愈佩服你了,你的確能說會道才華過人,那個皇帝不重用你,確是埋沒人才。」
「胡說八道!我們是來找飛天猴合作的……」
市集已散,小市街恢復了寧靜,但小店舖依然開門做買賣,小食店仍然供應酒食。
貝秋霞長劍幻化為青虹,劍一起風生八步,全身湧起輕霧,霎時風吼雷鳴,人與劍已混而為一,虹影經天,猛撲扮成老婦的幽冥玄女。
她怎敢拔劍問罪?她禁不起霍然一擊。
「我作東。」
霍然手急眼快,拉住了正想追出的傅玉瑩。
「我也有權知道結果呀!為何不能跟來?」
老婦突然輕咳一聲,吸引兩方的注意,果然收到了預期效果,兩桌的人齊向老婦注目。
幽冥玄女支吾其詞:「用帳的人,不但外魔不侵,連鬼神也遠避,有如佈下天羅,帳內自有乾坤,凡人更休想接近傷害帳內的人,甚至可辟刀兵水火。你不懂,別問好不好?」
「幽冥玄女這個女人我不瞭解,聽綽號便知道會些神通,何況她知道我的底細,必定是我道中人。」
「必須等這個豬皇帝死了,下一個皇帝不屬豬,才有吃豬的希望。」
「嘻嘻嘻……」
果然不出所料,三枚扁針在穿雲燕出窗的後一剎那,從外面向窗內飛射,貫入對面的牆壁。
下一個皇帝嘉靖,幸好生肖不屬豬,這才解除了禁止養豬殺豬的禁令,天下百姓這才重新有豬肉可吃。
貝秋霞一面說,一面向前接近。
「我……我拒絕回答……」
店堂便有三座爐,小伙計把風箱拉得呼呼怪響,爐中火焰熊熊,炭火熾盛。
「你認為我們七個人,就可以對付得了他們?」貝秋霞果然被激怒了,她本來是自尊心強的美麗高傲少女。
「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埋伏?」
「我仍感人手不足,特地來邀請飛天猴合作的。」
老太婆怪笑:「是否與她有關,她心中雪亮,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知道她師父玄靈教主替皇帝在做些什麼,煉的是什麼妖術。只是她說不出口,羞於啟齒。」
那位粗豪精壯的店伙,在櫃內向他笑吟吟打招呼:「小店是全縣規模最大,手工最精的鐵器店。」
幽冥玄女與分水神犀喜極欲狂,他們本來就是專程前來,請飛天猴同至南京盜寶的,總算在危急的生死關頭,這個名震江湖的獨行劇盜出現了,而且不是獨行,有十一名盜夥同來。
糟老頭化裝易容術非常高明,但一開口他便知道是笑魔君。
霍然冷冷一笑:「在我沒得到警兆之前,他們是安全的。」
一聲輕笑,貝秋霞蓮步輕移獨自上前打交道。
發射青磷毒火彈的村夫,正發射第六枚毒火彈,沒留意毒煙的側方有人掠出,毒煙影響了雙方的視線,等發現有異,已來不及自救了。
一聲刀吟,中年人拔刀昂然邁步。
他說得相當謙虛:「你如果想對付會妖術的人,由於你對妖術並無所知,所以首先便覺得心虛,那就毫無希望了。所以首先你必須信心十足,定下心神m.hetubook.com.com斂神內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在她施術行法之前一舉擺平她。如果能用暗器,那就更妙。」
下一個皇帝也惡劣。嘉靖皇帝在宮中,常年養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死了隨時補充,集合童男女的尿液,煉成秋石(尿碱)服用,據說吃了可以長生不老。
「噗」一聲悶響,第一枚彈丸著地爆炸,青色的火焰飛濺,青灰色的煙霧怒湧,辛辣刺鼻令人作嘔。
她冷冷一笑解釋:「那兩個人以為我們只派有幾個人追趕,所以故意將我們引來,打捉活的主意,目標在我。」
幽冥玄女發覺因說話而慢下腳步,被後面追逐的人拉近了距離,心中一急,火速加快腳步飛掠而走。
「不……不關你的事。」貝秋霞迴避他的目光,臉快要紅脖子上了。
「這……」
「弄到手幹什麼?」
視野有限,包圍搜索如果人手不足,談何容易?宋大人有五艘船,其實能真正出動的人手,絕不會超過一百,搜山林效果有限。
「你這種人如果買一把寶劍使用,天都不會饒你。」
「還有其他的人?」
「不要魚,這些日子吃魚吃膩了。」霍然接口:「要肉,我這條漢子無肉不飽。」
狂笑震天,四面八方人影倏現。北面的主將,正是不可一世的宋大人,領了六名勇士,迎入退來的貝秋霞與四名中年人。
「我不想有人漏網。」
「什麼?」分水神犀大驚小怪:「皇帝不是人?」
「向老大,小心這小女人的妖術。」不遠處的幽冥玄女急叫。
論對人類的貢獻,牛與驢才真是人類的朋友,牛與驢同樣照吃不誤。
看店堂的情景,便比他老家德州的任何鐵器店都大,居然在這種小村中生存,他極感驚訝。
「至少,可以等到你我這些外地人呀!」霍然其實並沒真的冒火,他對笑魔君父女的好感,比對玉面天罡那些俠義英雄的好感多,雖然他已經知道,光臨德州的煉魂修士一些俠義名宿,並不是替快馬船保鏢的鷹犬。
傅玉瑩乘機發牢騷,鳳目也盯著貝秋霞躍然欲動。
「你對這些密探……」
走在最後的傅玉瑩掩口而笑,清澈的鳳目中卻有狡黠的光芒閃爍。
「廢話!我欠學。如果會,乾脆就祭起誅仙劍,把那個皇帝宰了豈不大快人心?桃花帳絕對保護不了他。真正能保護皇帝安全的,是他那些侍衛,以及他網羅的上千個具有奇技異能的勇士,活佛、老道、和尚,所構成的重重警戒網,而非借妖術便可保萬全。」
霍然流裏流氣地說:「哦!你師父玄靈教主目下在皇帝身邊,是不是替那個皇帝煉什麼妖術?」
不久,局勢終於明朗化了。
貝秋霞冷冷地說,不理會中年人的不滿:「而且傳來的有變信號不明朗,我不希望影響其他的變化。」
她是泗州水怪請來的人,前來太湖找太湖雙蛟合作的夥伴,不但認識梅塢的主人金笛飛仙,也知道飛天猴這號人物,即使不認識,一見面憑長相,她就知道來人是誰了,正是宋大人要找的目標。
「不錯,你的弟兄老五浪裏飛胡勇、老八水虎孟彪,目下在我們手中,他兩人已經招了供,所以我們在溪口鎮等你。」
霍然的出現,也是意外。
看到趕上來的貝秋霞穿雲燕,他們立即向側方遠撤三二十步,保持用聽覺追躡獵物,因為視覺已派不上多少用途了。
三枚六寸扁針,速度雖快得目力難及,但仍然慢了一剎那,全貫入食桌。
他冒火地說:「你跟來幹什麼?陰魂不散嗎?」
加上貝秋霞的五個人,總人數超過六十大關,四面合圍,刀劍齊舉,氣勢懾人心魄。飛天猴身形未定,便知大勢去矣!
「你知道這個妖女?」
貝秋霞仍是主事人,她在密探中地位甚高,冷靜地用目光在農舍與四周觀察,眼神不時在變。
「沒錯,在屋內。」她沉靜地說:「但屋外的角落另有人藏匿。」
「客官想訂製些什麼器物?」
貝秋霞與發射飛扁針落空的穿雲燕,也跳窗追出,輕功驚世駭俗。
「在大庭廣眾問,我雖然上了年紀,也不便說呀!由她說豈不更迷人些?反正這件寶貝,我一定要設法弄到手的。再見,諸位。」
「他們又不是傻瓜,怎肯在裏面等候變烤豬?」
「好,不問不問。」
因為我國自古以來,牛羊豬狗都是家常的肉類主要來源,狗肉是大眾化的肉類,並不認同狗是人類忠實的朋友,只是家畜之一。
「呵呵!咱們這裏是鑄刀劍宗師故鄉;往昔世間各地仍在使用銅刀銅劍,咱們吳越已經出現鐵劍鋼刀了。吳王闔閶的三千把寶劍,都是咱們的祖先替他鑄造的,哦!客官想訂製兵器?」
「對付你們這些悍匪,不狠不毒行嗎?」
幽冥玄女與貝秋霞這一對,形成另一處鬥場,煙霧騰湧,各種怪異的聲光亂人神智,風吼雷鳴走石飛砂,可怖的怪異影像此現彼隱,在廣場的北端樹木竹影中飄忽不定,沒有人能發現兩個女人真正的身影在何處。
「你仍然要到南京?」
不與對手保持接觸,怎能掌握情勢?
能成為市集的村落,表示不但是附近二十里內最大的村落,也是交通可以貫穿四鄉的地方,也就經常有附近的鄉民過往,並非與外界沒有往來的封閉性村莊。
綠火一閃,但貝秋霞與四個中年人,已經退出廣場,遠出六七丈外去了。
十三比七,幽冥玄女在人手上多了一倍。
貝秋霞果然受不了,變色拍桌而起。
「跑呀!不要死要面子硬挺,打了就跑。除非你已經陷入預先佈妥的陣中,不然一定可以一回氣跑出了百步外,任何妖術也無奈你何。用飛劍在百步外取人首級,畢竟這種人比鳳毛麟角更稀少。會飛劍的人,也不會為禍人間。」
「你……」
有些鐵器店專製農具,車具及日用小器物,拒絕打造武器。
「對,這裏是他們落腳的地方。」
分水神犀憤怒地說:「連我這種殺人如兒戲的匪盜,也不會隨隨便便任意放火焚屋。該死的混蛋!你們到底是那一種狗王八?」和-圖-書
有人留意他們的動靜,並不打算驚動他們。
老魔父女曾經在碼頭,目擊他用一根竹杖,擊潰上百名高手密探,廢了好幾十個人的手腳,如果他使用刀劍,那還了得?老魔雖然綽號稱魔,其實並沒具有魔性,自承是邪道人物,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什麼意思?」
是貝秋霞和穿雲燕柯玉潔,扮相不錯,但面龐過於秀麗,瞞不了有心人,一看便知她們的來歷。
他等於是面授機宜,增強對方的信心。
進來一個瘸了右腳的糟老頭,往他身邊一靠。
「何不先把這姓貝的兩妖婦弄到手?」傅玉瑩一面急急潛行,一面低聲提出意見。
皇帝身邊有一大群懷有奇技異能的人,有所謂神仙、勇老道、和尚、喇嘛活佛……平時安頓在豹房和大將軍府,出巡時帶在身邊做侍衛,人數上千,洋洋大觀。結果,皇帝但沒學到奇技異能,也沒練成蓋世霸王的勇力,也沒修成仙活佛,只活下三十一歲便去見閻王了。
兩斤重的劍,僅淋生鐵六錢至八錢,省錢省事,同樣可以用來殺人砍人,能使用兩斤劍的人,已經屈指可數了。
「你煩不煩呀?」霍然尾隨入店。
「這……」貝秋霞突然臉紅耳赤。
危急間,驀地長嘯震天,十二個村夫打扮的人,在長嘯聲中衝近農舍。
「把帳內那個皇帝宰了。」分水神犀火爆地說。
「是前往探底的。」
「你是幽冥玄女,他是分水神犀。不要問我為何知道你們的底細,你所說的話我還不明白呢!」
健鋼,指用灌鋼法鑄鍛的技術,所謂千錘百煉,指的就是健鋼法。將高炭分子均勻地灌入熟鐵中,經過多次錘煉淬鍛,便是所謂百煉精鋼,也稱為灌鋼。健,表示強韌。
在村外埋伏的人,也無意及早將逃走的人攔住,當然也可能攔不住外逃的人,或者外逃的人恰好從空隙中撤出,因此不見有人現身相阻。
貝秋霞後面跟來了五個人,竄走的聲息瞞不了他。
殺聲震耳,刀大過時影飛騰。
「那就交給我好了。」中年人拍拍胸膛。
「我準備到南京,邀了一些人。」
霍然苦笑:「但按常情論,他該已遠走高飛了,雙方實力懸殊,他不會笨得把所有的人投入斷送掉?」
「有這麼厲害?」
軍中的火囊有專人攜帶,除了四種必要的工具之外,另有所謂陽燧,也就是匾圓型的琉璃鏡(凸鏡),以及小型的鑽燧(鑽木取火工具)。這種負責生火的人才,甚至可利用水滴作凸鏡取火。
他在一家鐵器店前站住了,好奇地觀察店堂的忙碌情景,這是一家規模不大的鐵器店,有三家大門面的店面,店堂也是工作坊的一部分,內進還有大工場冶金爐。
山坡下有小溪流,有小徑,有種果蔬的農地,和兩家孤零零的農舍。
「多少知道一些竅門。」
八方合圍,小山的草木叢中人影飄忽。
「這位姓貝的女人,妖術頗為高明,御神大法火候不差,可以意測對方的意念。你看她們不順眼,她已經感覺出威脅了。我一個人,他們已經窮於應付,身邊再多兩個對他們懷有敵意的人,豈不更為危險?
「你會煉製嗎?」
師傅們領著小徒弟,叮叮噹噹打製鐵器,火星滿堂飛濺,熱氣直沖店外,熱鬧得很。他入店傍在長櫃旁,轉身目光仍落在鐵匠們的身上。
「為何?」霍然笑問。
老魔大笑:「哈哈!他是天下的主宰,他高興幹什麼就隨意幹,這是他的特權,天下都是他的。他們家姓朱,朱與豬音。他生肖屬豬,天生的豬。所以,他去年頒下聖旨,禁天下養豬殺豬,豬都被放到山林裏自生自滅,只有王法不到的地方,才有人敢養豬殺豬。要想吃豬肉……」
「簡直狗屁!」分水神犀大罵:「這算什麼玩意?你們煉妖術的人,都該下地獄。」
「她不能答覆你,年輕人。」老婦找上了霍然,聲調不像於老婦的口中,是年輕女人的嗓音。
幽冥玄女與分水神犀的出現,是意外的情況。
火囊是軍用的生火用具,是一個尺二見方的革袋,內層是防水油綢,共有三副生火用具,比江湖朋友所用的火摺子大,但十分可靠,用具也大些,原理則完全相同。
十個人,投入任何一方,都可以在頃刻間收拾殘局,足以從容清除已經精疲力盡的人。
分水神犀興奮地高叫:「還記得我分水神犀吧?咱們找了你好些日子啦!菩薩慈悲,你總算在咱們生死關頭趕來了。這些人是南京來的密探,要來捉你的,快把他們斃了。」
中年人無可奈何地說,神情仍然流露出不滿:「反正我們得聽你的,你負責成敗。曾經受過痛苦挫折的人,行事小心謹慎是正常的反應。」
「不可!她的目標在你。」他急喝。
「你的意思是……」
霍然笑問:「他們同樣不知道飛天猴的下落,捉來毫無用處,而且,我沒有幫助幽冥玄女的興趣,雙方都會妖術,我樂得清閒,坐山觀虎鬥對我有利。」
「你……」
淋口,是指將生鐵溶化,淋在預定的鋒口上,高炭分子僅進入鋒口一段加以淬鍛,所以稱生鐵淋口,僅鋒口是鋼(當然並非真的鋼),磨了幾次就不銳利了。
「呃……」這人向前一栽,第六枚毒火彈先一剎那破空而飛,擲向貝秋霞幾個人列陣處。
「呵呵!貴店打造殺生的器物嗎?」他轉身笑問。
穿雲燕臉上有恐懼的神情流露,還真怕霍然反臉找她算西山襲擊的賬。
五個人五把刀,形成綿密猛烈的刀陣,一湧而上。既然不是飛天猴的人,沒有要活口的必要了。
幽冥玄女一聲怪叫,黑霧湧發,黑霧中突然升起一個丈餘高的猙獰鬼物,像傳說中的陰司鬼王,手中的托天叉金光耀目,立即與青虹糾纏在一起。
雖是荒唐已極,不怕尿碱中毒,而且的確坐了四十五年皇位,是大明皇朝在位久長排名第二的皇帝。
「她怎知道我要追她們?」傅玉瑩吃了一驚。
不論是輕功或武技,飛天猴皆比穿雲燕高出許多,一代劇盜名不虛傳,空中搏擊術超塵拔俗。
可以看到在外面遊蕩覓食的家禽,兩頭不住吠叫的黃犬,但看不到人蹤,絕不可能是空宅。
「所謂警兆意指什麼?」
村南小山連綿起伏,林深草茂,不時可以發現幾間和*圖*書農舍,都是些種山人家,幾乎像遺世孤立的自給自足葛天氏之民,少與外界往來。
「那你就說吧!」
「我會小心的!」
宋大人的計畫,是針對飛天猴而策定的。
笑魔君不理會他冒火,拖了他的手肘出店:「密探們撲了個空,人都化裝易容躲在暗處,等候飛天猴那些悍賊出現。他們已經發現你了,可能正在打你的主意。走,找地方先填五臟廟。」
霍然說:「消除威脅的最佳手段,就是消滅具有威脅性的人,未雨綢繆,這是保護自己的金科玉律。」
「咦!你……」
他必須主動與對方保持接觸。藝高人膽大,他無畏無懼地進入溪口村。
果然不錯,貝秋霞與穿雲燕,分枝撥草竄走如飛,快要跟上了。
幽冥玄女說得對,只有皇帝才能有此能力。
「盡快脫身,走!」他厲聲大叫,領先向西南角衝去,那一角是唯一的空隙,合圍最薄弱的地方。
六枚扁針,有兩枚貫入這人的身軀。
飛天猴則從相反方向飄落,身形似電迅速回到自己人列陣處,手中的短鐵棍沾有血跡,半空中擊碎了穿雲燕的右肩。
傅玉瑩也乘機發牢騷:「你們北方人吃牛羊,沒有豬肉吃所謂。南方人以吃豬肉為主,這兩年真是災情慘重,真是豈有此理。」
「不許激動。」霍然也拍桌而起,氣大聲粗:「老大娘,我知道你是誰了。可是,你的話我還沒聽懂,這與這位貝姑娘有關嗎?」
凡是牽涉到李小姑娘的話題,他都顯得有點暴躁不安。
「是他們故意引我們來的。」
「天下間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人擁有煉製的器物。」
正德皇帝在閨八月動身啟駕返回京師,九月在淮安清江浦積水池扮漁夫覆舟落水,得了大病。挨到次年(十六年)三月丙寅(十四日),死在豹房,結束了他三十一年罪惡的一生。
「你真笨。」幽冥玄女嘲弄地說。
果然不錯,門開處,衝出幽冥玄女、分水神犀、兩名中年人。
貝秋霞把穿雲燕帶在身邊同行,原因就是穿雲燕對飛天猴不算陌生。
「既然那猴子不在,咱們何必與找他的密探發生衝突?何不到別處去找他?」分水神犀對向密探挑釁不以為然。
後面的穿雲燕從斜刺裏衝出,向左前方斜衝,雙手齊揚,六寸扁飛針行致命一擊。
武器包括刀槍箭尖,殺生器物不但包括刀槍武器,也包括菜刀、殺魚小刀,甚至鐮刀同樣可以割斷禽獸的脖子,有些不忍心殺生的鐵器店,絕不打造或出售這種利器。
他對鐵器相當熟悉,因為有一位老同年,是一座鐵工作坊的少主人,讀書之外也管理店務工場。
「你們這些官府的混蛋,比咱們這些不講王法的人更狠更毒,無所不為,老夫算是開了眼界服了你們。」
鄰桌有兩位食客,像一雙老村夫婦。老婦滿臉的皺紋,臉色蒼中帶青,半白的頭髮用青帕包住髻,看年紀已在花甲左右了,但老婦的一雙明眸,卻靈活清澈水汪汪。
飛天猴沉聲說:「他們在洞庭東山,擒住了在下的兩位弟兄,咱們一直就留心他們的舉動,正召集人手去找他們了斷。天賜其便,我也要先弄到他們幾個人,作為交換兩位弟兄的人質,他們是我的。」
「因此除去可能幫助我的人,等於是直接消除日後更危險的威脅。賢父女今後的處境,必定相當惡劣危險。」
他也扮成漁夫,穿了青灰的直裰燈籠褲,臉色略染深些,粗獷的氣勢掩蓋了書生秀才氣質,赤手空拳昂然進入唯一的小市鎮。
「斃了他們!」飛天猴厲叫,身形斜飛而起,半空中三記美妙的前空翻,恰好截住穿雲燕的退向,半途在空中遭遇,生死相決於瞬息間。
「你怎麼啦?」霍然一怔。
「人躲在屋內?」五個策應的中年人雄壯威猛,為首的中年人向她問。
老魔領先進入酒肆:「有牽掛的人,活得是很苦的。」
「留意小店門外的兩個人,密探。」笑魔君一面走一面低聲說:「把守住茶坊酒肆,便可發現可疑的人,這些傢伙相當笨,忘了飛天猴那些悍賊是本地人,怎麼可能在發現警兆時,仍在茶坊酒肆進出?」
「可別讓他們看出不妙,四散而逃。」
「如果不影響我的安全,我袖手旁觀,一旦影響我的安全,他們將發現日子難過。唔!銅哨聲有異,他們有所發現了,咱們趕兩步。」
「你知道?」霍然追問。
「李小姑娘的安全。老魔,不要明知故問好不好?」霍然顯得有點暴躁。
「快走,有人跟來了。」幽冥玄女警覺地一掠三丈。
好在貝秋霞與穿雲燕輕功超絕,緊迫追逐術也極為高明,能準確地掌握獵物的動向,不時發出只有自己人才明白意義的銅哨聲,顯示所處的位置,引導從兩側超越包抄的人向獵物集中。
其實,下這種荒唐聖旨的皇帝,正德皇帝不是第一個,有前例可循。
「飛天猴向仲權。」穿雲燕訝然驚呼。
可是,誰也弄不清對方的實力底細,只按自己的計畫行事,也沒在計畫中,將意外計算在內,反正發生情況就立加處理,按計畫反應行動。
「好吧!我們就等好了。」
三方鼎峙,十二個新來的村夫實力最強已無疑問。為首那人短小精悍,尖嘴縮腮,年約半百了,真像一頭老猴,手中有一根三尺長短鐵棍,腰間佩有兩把尺二長尖刀。
老魔向來招呼的店伙說:「來幾壺竹葉青,大盆魚肉……」
所追逐的幽冥玄女與分水神犀已經不見蹤影。
「也不能怪這個皇帝狗屎呀!」
一把淋口劍,比健鋼劍便宜十倍。
幽冥玄女與分水神犀出了村南,片刻間便消失在草木蔥蘢的山野裏。兩人並不急於脫身,有意讓追趕的人盯牢,追的人速度驚世,他倆也不慢。可是,他倆忽略了其他的人。
足有五十名幹員,包圍了農舍四周。
「叫桃花帳,或者天羅帳,也稱乾坤帳;主持煉製的人,正是玄靈教主。主要的目標,當然是皇帝搜刮的珍寶,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把桃花帳弄到手。」
他倆一直就在幽冥玄女與分水神犀左近出沒,乍起乍停極有耐心地緊躡在附近靜候變化。
「好,那交給你們處理。」
店堂工場生產一些小鐵器,大量的四角形長短船釘、桅桿櫓槳用的環與箍、鋤頭、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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