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女有情

「喝!好美,好妖,好媚。」逍遙公子忍不住出聲喝采,果真忘了身在險境:「媚骨天生,傾國傾城。該死的,我的魂魄大概飛掉了一半啦!」
這兩個女人都愚蠢得把自己也當成交換條件,但要求完全相反。
「謝謝。」
天香玉女以為制住了他,以為可以主宰他的生死。
噗噗噗三聲沉悶的響聲急劇地傳出,勁風四蕩,人影飄搖,三記連環破山拳,碰上三記碎玉掌,功力相當,棋逢敵手。
兩人的衣裙,成了千瘡百孔的花子百寶衣,有些地方露出肌膚,肉帛相見。
「我不否認。」
片刻,敞開的莊門踱出五個威風八面的男女。
「你……你居然找來了?」美婦大感意外:「放手吧,大姐。」
「對,所以,我沒虧欠任何人。這一兩銀子,表示我此行有了收穫,不虛此行。師姐所擄獲的小姑娘,不是你的侍女小孤。姓張,一個邪道小姑娘。」
「已經有人向我提出同樣的要求和反要求。」
他一怔,目不轉瞬地注視著朱黛美好的背影片刻,斷定朱黛不是在開玩笑。
「找誰?」
廳內空空如也,逍遙公子不見了,被剝光的朱黛也不在,剝下的衣褲也失了蹤。
躲在遠處偷窺的馱夫吳基周祿,如逢大赦般悄悄溜之大吉。
門樓上的大漢一怔,向同伴附耳交代了幾句話。
「哼!」
「你的意思是……」
「也叫霸王莊?」
煉魂孟婆倒是清清爽爽、神態雍容的老太婆,依稀可以看到昔日年輕時的風華,難怪年輕時號稱凌波仙子,是鄱陽湖附近盡人皆知的大美人。
「所以你扮男裝,不與他們同行。」
天香玉女逼進了五步,她的強攻收到預期的效果,把驟不及防匆匆封接的老醜村婦,逼退至院牆下。
「那就對了,江湖三公子中,最豪奢最風流的魁首。點翠品花兩公子之所以仇視你,就是他們比你差了一大截,嫉恨交加,一直就在找機會除掉你,你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你……你是當真的?」她吃驚地、傻傻地問。
「我不能。」她神情一變:「李大妖神馬上就要來了,他……」
「我相信,但我不要那麼多。」
「閻知縣。」逍遙公子一語道破。
「在下領路。」
兩侍女震驚片刻,被兩人這種兇猛狠搏嚇了一跳。
「真的?」
「哎呀……」
但他來了。
煉魂孟婆的大弟子許菡,正是在三官廟大顯雌威的絕色女郎。
「我也要向你要金銀。」
他兩者都拒絕了,張姑娘走時的痛苦表情,令他惻然心動,幾乎因此而軟化改變主意。
兩人同被震得斜衝八尺,同聲怒叱重新撲上搶攻。
暗器破風聲有異,間不容髮地貼兩侍女的肋下掠過。不是暗器,是兩錠碎銀。
其實,在留意埋藏的針包跳起的瞬間,他已發覺浮塵下牽動他處機關的異象,附近的如意浮香釋放出來,豈能瞞得了他?
他不該來而來了。也許,他想為張姑娘做些事;也許,作為他對這位小姑娘的補償,他總覺得對張姑娘虧欠了些什麼。
他有把握剋制如意浮香,乘機想摸清對方的底,可把朱黛坑慘了。
「是誰?」
「姑娘,你還沒瞭解我的意思。」
「當然我的消息也相當靈通,城裏的事瞞不了我。你不惹我,我不管你的事。現在,你找錢老哥找上門來……」
「為了小孤https://m•hetubook.com.com?」
「有一點。」
他故意忽略朱黛的問題,用風趣的話來轉移朱黛的注意。
雙方總算沒有兩敗俱傷的打算,百忙中同時轉動移位,噗一聲小臂接觸,勁道發揮至極限。
沒有乘勝行致命一擊的機會了,一聲嬌叱,老村婦的怪手,突然不可思議地出現在她的咽喉下,砭骨裂肌的可怕怪勁道,先一剎那及體,脆弱的咽喉內凹。
久久,司信號的大漢失去了耐性。
嗅到絲毫異香,氣機一動,他就知道這種毒香的性質了,立即悄然服下了性質相近的解藥。
「她回家了。」
「小心暗器……」天香玉女急叫。
「不必,我只要知道是必需就夠了。」
她發出一聲陰森森的冷哼,舉手一揮。
姓張,邪道的小姑娘。他想起黑衫客的妹妹張蕙芳,那位行徑怪異的姑娘。沒錯,一定是張蕙芳。
眾人一湧而入,老村婦也跟進來了。
「我來了,我也獲得了。」朱黛喃喃低語:「現在,沒有我的事了,我要成功地回家了。喬兄,不要去霸王莊。」
「逍遙公子喬冠華,沒具名帖。」
「好說好說。喬公子膽子夠大嗎?」
「私人莊院,嚴禁擅入。」辛虎怪眼彪圓,嗓門像打雷:「你,幹什麼的?」
「這……我不能冒險,畢竟……畢竟……」
老村婦暗青色的身影,突然衫裙箕張,手腳像蝙蝠般伸展,形狀奇特令人望之心驚,迎面飛撲益形恐怖,不像是一個人,而是碩大的蝙蝠,渾身從發出妖異的氣氛,那一雙陰森的怪眼,放射出冷森森懾人心魄的光芒,配上那醜怪的臉容,膽小的人真會被嚇昏。
一個此道行家,只要心中警覺,小心留意,不難立即發現徵兆。
行屍錢遂仍是那晚現身時的怪打扮:亂髮披肩,青袍外繫草繩,不倫不類,蒼灰色的臉膛,真像死人面孔,山羊眼白多黑少不帶表情,茫然直視時像翻白眼的死屍,行屍的綽號不是白叫的。似乎,身上還散放出腐屍的臭味,真令人受不了。
「辛虎,盤問他。」大漢在樓上的堞口大叫。
「給我解藥啦!天殺的,李大妖神的如意浮香果然厲害,他真該去開教坊,就用不著用這種下流的浮香來遭蹋女人了,教坊的女人一定會讓他如意的。」
「可是,他……我怕他。他要這個女人……」她指指赤|裸裸的朱黛:「如果我一走,日後……日後……」
「我不需向他們交代,我走了,表示我不勝任誘餌,他們就知道計畫失敗了。」
「是什麼?」
「你……你那兒來的那……那麼多銀子?」
前莊廣闊,有校場,有箭道,有馬術場,車棚……真夠霸王氣概。莊中走動的人,皆停下來好奇地向來客注視,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似乎對他赤手空拳獨闖霸王莊的膽氣,又驚訝又憤怒同時頗為欽佩激賞。
「你以為抱著你這麼重的一個人,奔逃三四里是好玩的?要不我讓你抱抱看?跑百十步你就會氣喘如牛,腰都直不起來,不累個半死才有鬼。」
老村婦在五丈外止步,轉身兇狠地死瞪著天香玉女,眼神兇狠怨毒。
「謝謝你啦!」
「我也謝謝你。喬兄,我們還是朋友嗎?」
「與你無關。」他拒絕回答。
「為什和*圖*書麼?」
「這裏是大辛莊吧?」
他怎能將內情說出?真要說出,朱黛不恨死他才怪。
「閉嘴!」他大聲叱喝:「江湖朋友沒有呈名帖的習慣,客人來了亮名號就夠禮數了。」
霸王莊有堅固古樸的建築,莊牆高有兩丈,比一般的房屋更高,上面建了箭樓,莊門前有飛橋,利用柳條溝的水灌注莊壕。
裏面的人聲她聽得真切,她一直沉靜地聽下文。可是,李大妖神快來了的話驚醒了她,時不我留,不能再聽下去了。
天香玉女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長氣,乖乖地回身進入小花廳。
老醜村婦沒想到她敢動手,而且出手便是狠著,一驚之下,本能地閃身出掌封架。
「什麼意思?」
「對。」
雙方皆無力立即再行發動攻擊,似乎都感到意外,都覺得估錯了對方的修為火候,覺得這一擊無功深感失望,本來雙方都認為必勝的,對方不死也將重傷。
「你等一等,在下派人進去稟報。」
事實是:他根本就沒中毒。
「原來如此。朱姑娘,你把這件事告訴我,你如何向令師兄師姐交代?」
兩侍女立即衝上,打落水狗人愈多愈好。
「難道你沒在蘇杭二州召朋請友擺花筵?難道你沒乘花舫下揚州?難道你不曾轟動金陵十二樓?」
「你當然可以自由控制,剛才你就不害臊擰了我一把。」他風趣地說:「如果藥不對症,我還能逃跑?」
兩人有同一心念:盡早施展絕學把對方除去。
朱黛挺身而起,背轉身迴避他的目光。
朱黛悄悄伸手擰了他一把,沒做聲。
「找霸王辛大風的朋友,煉魂孟婆或者行屍錢遂,在下找對地方了。」
「昨天一見面,我就感覺出他們的恨意了。」
「我今天沒帶兵刃暗器,算你們走運,下次,哼!」老村婦語氣更兇狠:「我必定殺你。」
「你……你感到怎樣了?」朱黛閉著眼睛問,臉紅似火:「我……我聽到你的喘息聲,是……是不是餘毒未清?我……」
「喬公子,你把咱們真定府搞得烏煙瘴氣,夠狂的了。」霸王辛打開話匣子,聲音大得似乎屋瓦地在震動:「是不是也想在我霸王莊也搗搗亂?」
「你們瘋了嗎?」來人怒叱:「簡直不像話,都給我滾回屋子裏去。」
「好了,該下來歇息片刻了,你真會享福呢。」他將朱黛放在樹下倚著樹幹,自己也在一旁坐下:「藥力行開了吧?希望我的藥管用。」
「好說好說,天下間好人快死光了。」他的神情有點傷感:「天下洶洶,民不聊生,好人是活不長久的,所以我發誓不做好人。」
「該死的賤貨,是你在逼我,居然反噬一口說我逼你,你已經無可理喻。你與他所說的話,我都聽了個字字入耳,原來……」
「找人。」他的嗓門也大,表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登門必無好事。
「我能猜測出這個女人是誰。」他眼中有冷電一閃。
「我見過此你更銷魂蝕骨的艷冶女人,看過風華絕代雍容華貴的淑女,她們都對我有所要求,而且她們都能如願以償。你,還不能算是人間絕色,你缺乏某一種我所激賞的風華。」
「這……朱姑娘朱黛呢?」
「我不管誰是壞人誰是好人,我只認定你在我心目中是好人,這就夠了。你向天香玉女說,你可以給她十萬八萬兩銀子。」
人影急射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至,共來了七個男女,其中有吳基周祿。
「我……」
「我知道,但她們的條件沒有我優厚。」
當她穿著停當,站在逍遙公子面前時,她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中年村婦的形象已經完全消失了。
「你……你怎能神不知鬼不覺,服下了解藥?你的手怎麼能動?」朱黛的眼睛仍然不敢睜開:「唔!我的手可以完全自由控制了。」
女人出手,用拳的並不多見,大多數是用掌,用爪,屈指,甚至可能用口咬。天香仙子與眾不同,聲落手出,狂野地衝進,兜胸就是一記重重黑虎偷心,粉拳在攻出行將及體時,猛地發勁堅硬如鐵,拳風乍起,居然勁透於體外,拳風在尺內已可傷人。女人有如此渾厚的拳勁,確是罕見。
「只能意會,不能言宣。說吧!你的要求是什麼?」逍遙公子不再和她纏夾,不再忍受她的誘惑,提出她想要的目標:「老實說,我對絕色美女的要求,通常是不會拒絕的,當然得看所要求的是什麼。拒絕美女的要求是很難辦得到的,這是男人的弱點,尤其是像我一樣的風流男人,天生就是美麗女人的奴隸。」
「喬兄,你覺得我美嗎?」
站在逍遙公子面前的她,千嬌百媚充滿魅力,艷光四射,風情萬種,首先向逍遙公子嫣然一笑,媚目流酥情意綿綿,真會令男人忘了生辰八字,忘了身在險境,忘了自己面對的死亡陰影。
「我好高興,喬兄。」
一口氣奔出三里外,繞至一座村落西面的樹林,逍遙公子已經感到氣機不穩定,渾身大汗。
「找莊主的朋友?你是誰?名帖呈上來。」
「辛管事請。」他客氣地伸手請對方領路。
「人呢?」傳出暴雷似的叫吼。
「也對。」
霸王辛大風的確像霸王,也有霸王氣概,鐵塔似的雄偉身材,泛金的虯鬚戟立,銅鈴眼精光如炬,一雙巨手真有千斤力道。
逍遙公子站在放下的飛橋前,與攔在橋頭的守門大漢面面相對,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先開口,氣氛緊張,僵持不下。
他清晰的看到,飛躍而去的身影後,灑落一星星淚珠。
「什麼?回家?」
自始至終,她完全忽略了逍遙公子的存在,也不理會剝光了的朱黛,充滿肉|欲誘惑的半裸胴體,肆無忌憚地在大男人面前展露。
「你肯給?」
「不是,與小孤無關,唯一的理由,是你我曾經共過患難,我把你看成朋友。」
「日後交給我處理,信任我,好嗎?」
這是說,霸王莊像一座兵壘,或者一座城池。
「我會的,哼!喂!該走了,起來,我知道你已經可以恢復活動了,該往何處走?我是說:霸王莊。」
「你以為你能扔脫我?」老醜村婦向前逼近。
這瞬間,她全力攻出一記小鬼拍門自救,掌從爪側吐出,也攻取對方的胸口。
「這……你可要小心哦!」
主人居然破例,大開中門迎客,而且親率重要執事人員,與及有關的賓客,在階上恭迎,這是一個後生晚輩的殊榮。
「多少?」
「對。」
天香玉女一身白,相反地,全身似乎縮小了許多,手腳怪異地拳縮,連頭部也像烏龜般縮入胸腔內了。
行屍的隨從錢森,是個臉色蒼白,三角眼不時閃爍著冷森森的光芒,帶有幾分鬼和-圖-書氣的中年人,侍立在行屍身旁不言不動,像個死人。
「是必需嗎?」
天香玉女要求他合作對付閻知縣,交換條件是玉女自己,和他的性命。
快速的接觸,兇猛的碰撞。
「如何?」
衝出來的美婦一怔,但並不害怕。
「你要多少?八萬?十萬?」
「對,回家,她不管這裏的事了。」
「我的名聲有那麼糟嗎?」
煉魂孟婆所挾持的姑娘姓張,與他無關。既然不是小孤,他沒有來的理由。
「你心中有數,是不是?」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非來不可,他應該趕快回城,趕快設法打聽小孤的消息。
「是否逆耳?」
任何迷|葯毒藥,絕不可能入鼻即昏沾口即死,如果昏或死,那表示已經嗅入或吞下一些時候了。
罡風徐徐,青與白色的碎布帛,像蝴蝶般翩然飄墮,足有百十片之多。
「你這聽壁角的陰毒婆娘,你已經逼得我無路可走了。」天香玉女臉色大變,殺機愁湧,她與逍遙公子打交道的經過,如果讓主宰她的搜魂妖神知道,那將會是一場災禍,麻煩大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陰森森的冷哼。
朱黛不知內情,對他的感激刻骨銘心。
「快乘機收拾她!」天香玉女用變了嗓音叫。
「那一種風華?」
把門人辛虎真像一頭馮河的虎,躍然欲動,隨時都可能大發虎威撲上,身材高大健壯,頜下泛黃的亂虯鬚根根見肉,憑長像就可以鎮住想闖莊的不速之客。
「那還用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我可以用一籮筐的美麗詞藻來讚美你。但我不想太肉麻,你要聽老實話嗎?」
「唔!逍遙公子名不虛傳。」她也用嬌滴滴的聲音嗲聲喝采:「我碰上敵手了。」
張蕙芳所提的要求正相反,要求他不要向閻知縣下手,交換的條件是張姑娘自己,和一千五百兩銀子。
「喂!你真是逍遙公子?」門樓上的大漢大聲問。
「永遠是互相關切的好朋友。」
客套畢,主人為客人引見,大廳堂足有二十人以上,但莊中的執事人員行禮覷見後即行退去,只剩下有關的幾個人陪客。
「你實在用不著走險,犯不著用性命去交換閻知縣那一點點贓銀珍寶。姑娘,我可以做漢武帝,我可以做一代之雄曹孟德。」
「你犯不著聽他的,是嗎?」
「朱黛……」
「不錯,問題是:她是否必需。」逍遙公子鄭重地說:「我不否認我在試探她。如果她要用這些錢,重建在竹林幻境的迷離洞天,重建那坑人子弟的淫窟,我不會給她的。」
老醜村婦站在廳外的小院子裏,小院子雜草叢生,蘚苔侵階,這間消夏樓算是完了。
「大概夠大。敢來霸王莊的人,膽子不大行嗎?」
「如假包換。」他拍拍胸膛:「名真號實,真定城認識我逍遙公子的人多得很。」
他是迷香毒藥的行家,而且江湖經驗特別豐富。
「我逍遙公子很壞,但從不騙人。」
「在下前莊管事辛傑。」為首的魁梧大漢獰笑著抱拳行禮:「奉命迎客。」
五個人像是押人犯,神氣地擁簇著他向莊內走。
朱黛走了,一躍三丈。
略一遲疑,他將一錠碎銀遞入顫抖的小手中。
「喬兄……」朱黛結結巴巴地說,細聲細氣又嬌又柔:「我知道你是個風流而……而不……不下流的好人。」
兩侍女本來就深懷戒心,扭身倒地急滾一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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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兩銀子。」朱黛背著他,向他伸出顫抖著的小手。
老醜村婦哼了一聲,轉身急走。
「我並沒答應師兄師姐任何承諾,我這次跟他們前來,只抱有開開眼界的念頭,平時的行動不受任何人管束或指揮。」
莊門樓上有兩個發施信號的大漢,一直就嚴密監視橋頭的動靜。
賓客留下來的有四位,一男三女。
「那是陷阱。師姐要脅迫你助她一臂之力,奪取贓官的珍寶,要利用你對付二君一王,分散那些歹徒的注意力。二君一王單打獨鬥,只能算是一流人物;三人聯手,便成了三個特等的超人高手匯聚為一。有你分散他們的注意和實力,大事定矣!所以師兄師姐要計算你。」
她自己無法很快地恢復元氣,斷定對方也無法提早凝聚真力,自己有兩位侍女,正好乘機接手,情勢有利,正好加以利用,個人英雄主義不值半文錢,此時此地不需講武林的規矩。
「一點不要緊,不能多。」
「這……不行……」
「不要逼我。」美婦不再退縮:「真要拚命,我天香玉女田香玉不見得怕你,留一份情義,我會償還你的。」
「我的條件是:我,加上你的命。」
蓬然一聲爆震,青白兩個一大一小的人影,突然斜翻而起,飛拋出兩丈外,這才恢復原狀,踉蹌著地屈身挫膝下伏,勉強穩下馬步,臉色全變了。
「是的,要不要問理由?」
「絕不少一兩半兩。」
「我好高興。有空,去看我,我……我永遠……永遠懷念你。不要看我,喬兄……」
「那你……」
「晚輩怎敢?」他笑笑:「不是晚輩狂妄地在貴府搗亂,而是途經貴地,一落店就有不少人陸續打上門來。店東主五路財神是前輩的鄉親,他可以證明晚輩的一切舉動皆是正當的防衛。」
「那你就別管啦!無錢無勢,還談得上逍遙嗎?我這逍遙公子的名號可不是騙來的。」
「真要逼我,我會當著他面前,揭開你的真面目,大家沒希望。」
他的荷包仍在腰間,荷包內經常盛放著應急的小額莊票和金銀。
如果沒有分辨的知識,沒有性質相同的解藥,最好見機溜之大吉,不必像他一樣冒險戲弄對方。
「我可以起一間金屋,藏你這個阿嬌;我可以建一座更高的銅雀臺,鎖你這江東二喬。我告訴你,我任何時候,都可以送給你十萬八萬金銀,你何必慫恿我為了閻知縣的幾個髒錢拚命?給我解藥,隨我返回五福客棧,我立即給你京都四大錢莊十萬銀子十足莊票,成了吧?」
「鬼的餘毒未清。」他腳下一慢:「天殺的!他們不會追來了。」
兩敗俱傷,幸而雙方的傷輕微,攻擊時雖已全力施展,但護體的內功勢均力敵,將對方所加的傷害減至最大限,而真正致命的聚力所及處,皆不在要害部位。
「喬兄,追找而來的是什麼人?毫無疑問是女的。」朱黛果然忘了自己所問的問題:「好像……好像她們之間,對你正進行某一件陰謀呢。」
在山西道上,威麟堡的范梅影姑娘,既不警告亦無異兆,出其不意施放迷|葯中的絕品空靈香,也奈何不了他,反而被他搗散了劫寶群雄會。
「哎呀!人呢?他……」廳內突然傳出她焦灼的驚呼。
「不敢當管事禮遇,來得魯莽請辛兄海涵。」
「很好很好,請喬公子進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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