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真玄女

「喂!等我一等……」
老劍客總算反應超人,當機立斷向左急閃。
關中狂客的刀技,比刀過無情差了一大段距離,假使這位年輕狂客知道不久之前,刀過無情被整治得灰頭土臉,很可能鬥志全消不敢拔刀。
「不要枉費心機了,哈哈!」慾魔獰笑,迫近至八尺內隨時皆可出手:「九天飛魔是你的什麼人?」
向路右的矮林一竄,人多人強,先避一避再說,只有呆鳥才會向一群氣勢洶洶的人打交道講理。
這一連串美妙壯觀的變化,直距是三丈六尺以上,寬度空間也有兩丈(大回轉與展翅回雲,一向左一向右),高度也在三丈左右。
其實她不夠冷靜,由於心中早虛,膽氣沉落,只顧逃走,完全忽略了情勢的變化。
一聲刀嘯,鋒利的鋼刀出鞘。
「什麼人?」一見魂飛沉叱,反應最快,聲出人動,閃電似的衝近矮樹叢。
「我如果不是擔心他們一擁而上留了後勁,活行屍那有命在?哼!」四海遊龍挽了孟姑娘舉步:「白前輩,他們還有些什麼更高明的人物?」
「好了好了,咱們犯不著傷了和氣。」慾魔心不甘情不願地讓步:「你能對付得了她老爹九天飛魔嗎?那傢伙難纏得很呢!開封的俠義道混蛋,就不敢公然找他算賬。」
「無可奉告。」
九天飛魔的輕功不是吹的,施展時真有飛的氣勢。
行腳天下期間,白天在秘窟大享艷福,由爪牙在外面活動,夜間出去為可觀的花紅殺人,作案時碰上絕色美女,必定帶走送入秘窟淫辱。
一方是傾全力猛追。
久旱不雨,草木在艷陽下奄奄一息,人在其間走動,草木的折斷聲瞞不了高手們的聽覺。
穿灰白寬長衫的人也不慢,一掠三丈銜尾追出。
小魔女氣得想吐血,躺在地上渾身發軟,讓兩個色|欲男女把她當成贜物分了,而且還輕視她老爹。
她終於醒悟,慾魔根本沒有她靈活,並不能如影隨形跟牢她。
「貴會主也會去?」
「這……」
四個兇魔中,一見魂飛的武功是最高明的,說的話也分量夠。
「設法把他的愛女弄到手,還怕他不聽咱們的?」巫山神女冷冷一笑:「點龍一筆幾個混混,設計劫持許門主的女兒,就幾乎成功了。」
姜步虛坐在一叢小樹中,以五嶽朝天式打坐,臉色有點蒼白,呼吸不絕如縷。似乎,他是一具坐化了的屍體,而不是有生命的活人,不言不動毫無活的跡象。
刀已到了姜步虛手中,連旁觀的超等名宿伏魔劍客,也沒看清楚,關中狂客是如何丟刀被制的。
他憤怒地一聲沉喝,人刀俱進,快速的刀光幻化為朦朧刀幕,利刃破風的簌簌嘯鳴懾人心魄。
刀幕幻滅,刀嘯乍息,一聲慘叫,關中狂客狂叫著被飛摔而起,升上丈餘高急劇翻騰,在三丈外砰然落地,地面亦感到震動。
她剛作勢縱出,突覺氣機一室,真氣洩散,雙腿一軟,踉蹌兩步搖搖欲倒,眼前星斗滿天。
「你走不了,小美人,哈哈哈……」慾魔攔住去路得意地狂笑道:「許久沒有碰上像你這般超凡的美女了,含苞待放,靈慧脫俗,好,真好,你一定認識我,我卻不知道你,貴姓芳名呀?」
她以為慾魔的輕功比她高明,一定自始至終緊隨在她身後追逐。
「休讓他逃掉!」有人大叫。
姜步虛為了幫助小魔女,失去目擊四海遊龍發威的機會,更不知道血妖活行屍五個人被四海遊龍石破天驚的絕學嚇走了。
「唷!你威脅我嗎?」太真玄女嬌滴滴的語調中,含有強烈的反抗意味。
退了四五步,挨了八九拳之多。
她這才發覺,手腳已不聽指揮,長劍脫手掉落腳下的草叢。
第二個道裝老人,正電射而來。
她老爹號稱飛魔,當然並不能真的飛上九天,而慾魔韋武的身法,似乎並不比她的老爹差。
「是丘兄的意思?」
「在我太真玄女有效控制下的人,想不活也無此可能。」這人的女性嗓音十分的悅耳。
「慾魔韋武!」老劍客脫口驚呼:「果然是妖魔鬼怪,我沒看走眼!」
「對啊!」花花太歲眉飛色舞:「小魔女是老魔的掌上明珠,把她弄到手,老魔如果不上弔,就得讓咱們牽著鼻子走,對,值得一試。」
一聲長嘯入耳,人影入目。
她一走動,潛伏的人便沉不住氣了,認為她要逃走,不能眼看她脫身啦!
前面兩丈左右,一個戴了鬼面具,頭上戴了遮陽帽,穿了一襲黑中泛灰的寬大長衫,佩了裝飾華麗長劍,身材不高不男不女的人。
「前面不會有人,咱們轉回去。」年輕的關中狂客實在不想浪費精力,不想在大太陽下作無望的追逐:「這小輩反正會返城的,在城裏找他要容易得多,他的輕功神乎其神,恐怕早就遠出一二十里外了。」
敵眾我寡,他不想逞英雄,一比十三,再笨的人也知道該採取何種正確的行動。
大名鼎鼎的關中狂客,一招攻擊便栽了。
總之,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神功絕學作致命一擊的可怕拼搏,確是不爭的事實。
四個人都是輕功超絕的名家,但在九天飛魔面前,這四位名家差得太遠了。
「丘兄去找姜步虛?」花花太歲也轉變話題。
「哈哈哈哈……」九天飛魔不走了,仰天狂笑聲震耳膜:「老夫和你們這些人,沒有什麼好說的,一句話:道不同不為這謀。」
腳一沾地,側翻騰飛兩丈,升至頂點再前空翻折向著地,再斜升飛躍,真像怒鷹沖天而起。
說走便走,三人身形一晃,便暴退三丈餘,轉身如飛而去,去勢有如電光石火。
兩個高手中的高手太過自恃,居然沒發覺警兆。
姜步虛就站在他們先前鑽出的麻園缺口,身上與臉部甚至不見汗影,神定氣閒背著手微笑,與他們大汗濕透胸背兩脅的狼狽相迥然不同,那像一個亡命而逃的人?
「我把她打昏了,你不能剁她。」姜步虛找到所需的小玉瓶,倒出一顆丹丸,捏碎撒入她的鼻孔:「吸氣,你不是很大膽嗎?敢與四海遊龍孟姑娘拼,為何只顧逃命,不敢與兇魔拼命?膽小鬼!」
「你說的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話。」關中狂客硬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皮充好漢,忘了那晚被掌風震倒的事:「陸某知道你的掌功非常了不起,我要和你拼刀,你的兵刃呢?」
小魔女仰面躺在草叢中,上方的視界廣闊,她看到了令她興奮驚喜的景象,本能地流露出快樂的微笑。
幾個起落飛騰,事實上她已遠離官道,進入路東的荒野,足有百步以上了。
東西兩里外有農舍,不時可看到羊群在草叢間吃草活動。
姜步虛留下三瓶各式解藥,將其他的盛器用太真玄女的劍砍破,賞了兩魔幾個巴掌,讓兩魔慢慢清醒。
「呃……呃……」慾魔昏昏糊糊地叫。
所以,他綽號叫飛魔,在九天翱翔的飛魔。
右手使用兵刃的人,遇險閃避必定向左移位,右手的兵刃可防意外,恰好落入了姜步虛的計算中。
「這可是你自找的。」關中狂客咬牙說,刀勢已經把姜步虛控制在威力圈內,任何時候皆可揮出致命一刀,懾人的強大氣勢令人心虛膽怯。
「多一位朋友,就多一分力量與仗持,壁壘分明,不是朋友就是敵人,誰也休想置身事外。
昊天一劍五個人,變色急退,退入十里亭,整座巨亭像在狂風中搖撼,在風沙中震顫,聲勢之雄壯,動魄驚心,似乎到了陰曹地府。
他人如臨風玉樹,與五個鬼怪似的人物一比,在氣勢上就超人一等。
這裏距鬥場不足五里,伏魔劍客那群人,很可能循蹤追來搜尋,那就表示這些俠義英雄們的所作所為,與邪魔外道並無分別,趕盡殺絕的惡劣作風不可原諒。
身後,突然傳出一聲輕咳。
三人火速轉身,吃了一驚。
慾魔的年紀,與她老爹不相上下,名頭也不相上下,輕功也不相上下。
只要向下一送,便可將人釘在地上,貫穴擠骨裂肉,連三尺小童也可辦到。
那根本不是人所能辦得到的極限,只有鳥才有此能耐。
吞下幾顆隨身攜帶的丹藥,他僵屍型的身軀漸漸發生變化,臉色開始轉佳,不再像一個死人了。
兩人頭上都梳了道髻,腰間有劍,手中有拂塵。
三人同時飄落,表演過程蔚為奇觀。
小魔女當然知道兇名昭彰的四大殘毒,對慾魔韋武更懷有強烈的戒心,因為這兇魔酷好女色,是有名的美女鑒賞家兼收藏家。
伏魔一劍吃了一驚,不敢揮劍擋刀,萬一毀了同伴的刀,如何向神刀門解釋?
「你們有非常厲害的主子做靠山,但我不會害怕,憑你們諸位的分量,還不配脅迫我,話挑明了說,我不是一個善於勾心鬥角的人,希望你們在採取激烈手段對付第三者的時候,那位第三者不是我,不然,血腥大災禍必定會發生,而首當其衝的人,鐵定有諸位在內,諸位,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你們請便吧!」
顯然有某種傳音的奇異人或物,正向她傳遞某種訊息,與傳音入密或千里傳音完全不同,是一種她感受得到卻完全不明所以的傳音怪技。
行家一眼便可看出,兩人表面沉靜,其實皆已神功默運,並腿前跳便已表示渾身已潛勁待發。
「你就死吧!」
「太真……」
後面的兩個隨從,也表演了難度極高的幾種身法,差的是展翅回雲轉動的空間稍窄,大回轉無法完成兩周,火候與控制肢體的技巧經驗稍差而已。
風消沙止,塵埃漸散。
身後,踏草聲入耳。
馬步一虛,沉重的打擊力道撼動馬步,惶然後退,完全失去反擊的機會。
亭外的昊天一劍目力超人,幻現的人清晰入目。
慾魔也好不了多少,脖子被一條腰帶勒得死緊,一拖便倒,頭剛著地,耳門便挨了一腳。
「永泰,你……你感到怎……怎樣了?」在旁仗劍戒備的孟姑娘惶然問,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十里亭鬼影俱無,人都走光了。
「謝啦!太真,我以為你跟不上呢!這小美人的輕功,似乎已獲她老爹九天飛魔的真傳,沒有你,真會被她飛掉呢!」欲魔大踏步走近,道:「許久沒遇上這種有根基的靈秀小美人……」
太快了,連人影也沒能看清,噗一聲響,臉口七坎要穴便挨了一記頂心肘。
伏魔劍客的輕功,在這群人中不是最佳的,他與許門主和關中狂客陸南星走一路,三人的輕功火候相差無幾。
慾魔始終沒能緊迫追逐她,只用控制自如的御音術,以語音跟隨她移動而已。
她心中叫苦,完全絕望了,身形一晃,跌翻在地。
「不能試,必須去做。」無我人妖鼓掌表示贊成,而且更為熱衷:「咱們先去給活行屍冷兄備案,請他派人防止老魔情急撒野。」
「我這種魔道拔尖人物,天生的剛愎狂傲,與任何人都難以相處,更不習慣看別人的臉色,誰敢對我不利,我會用更暴烈的手段加倍奉還,你們與誰會盟,老夫毫無興趣,只要不損害到我的利益,我會裝聾扮啞視而不見,否則,就會有大災禍。
通常,這妖女獨自行走時,不帶男女隨從示威,白天便戴上鬼面具掩去本來面目,穿著黑或青灰色寬大長衫,與道袍相差無幾。
「丘兄有話請說,咱們本來就希望與丘兄說個明白的。」花花太歲相當客氣。
灰影倒飛而起,活行屍的驚叫聲懾人心魄,倒震出三丈外,這才緩下飛勢,後空翻一匝臀部著地。
「丘老兄,等一等好不好?」上氣不接下氣的花花太歲大叫:「談不攏你再走,還怕咱們擋得住你嗎?」
大袖一揮,風雷乍起,強烈的寒濤湧發,驀地陰雷殷殷,走石飛沙。
另一方則時走時停外加表演,依然能長期保持百十步距離。
亭中的昊天一劍目定口呆,心中暗叫僥倖。
「我是裝神弄鬼的專家。」姜步虛將倒出的八隻小玉瓶小彩陶葫蘆,逐一審視細察:「你的輕功,比兩個兇魔高明一分半分,女魔是猜出你的逃向,抄到前面來佈迷香的。」
總之,姜步虛並沒使用蛟筋索,有目共睹,確是赤手空拳一照面便奪刀將人摔飛的,想搶救更是免談。
但散佈各處追搜,攔住他的可能性就增加了。
慾魔一怔,被她的動人笑容挑動已消降的慾念。
嘯風聲似風雷,背部有可怕的兵刃www.hetubook•com•com光臨,可怖的潛勁先一剎那及體。
最慢的是快劍,雖則輕功已是出類拔萃,但比起其他的人來,真有老牛拖車的感覺。
殷殷風雷驟變,寒濤爆發的渦流狂猛地外進。
這位專門羅致俊男美女的南海女妖,訓練了一群男女弟子為禍江湖,凡是家有佳子女的各門各道人士,包括最兇狠的豪霸,皆對這位慾海淫|娃懷有強烈的戒心。
「丘兄不願參與會盟談判,可曾為日後禍福打算過?」花花太歲鼓如簧之舌作說客:「如果會盟成功,彼此禍福與共,患難相扶持,一致對外,丘兄能置身事外嗎?
「回去再說,伏魔劍客賀老,知道的消息要詳盡些,讓他說以便老弟在心理上有所準備。」
但是在城外郊區,尤其是無人目擊的處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都會發生,包括殺人擄掠。
姜步虛已遠去五六丈外,她迷|葯初解,用不上勁追趕。
「他走不了!」
「去你的什麼東西!」風雷殷殷中,傳出四海遊龍震聾起聵的怒吼。
三人輕鬆愉快地從曠野的北面,向南飛掠而去,與其說他們在逃避什麼,不如說他們在嬉戲或者練功來得恰當些,時動時停,心情愉快。
人多勢眾,其危險性與一群暴民相等,一群氣勢洶洶的強者,與一群瘋子並無多少不同。
「講理?理很難講,小美人。」慾魔得意揚揚,眼中欲|火湧升:「四大殘毒從不與人講理,這世間有理講不清,不如不講,小美人,跟著我,我保證善待你,我會給你任何女人所喜愛的東西,我會……」
第五個人最高最瘦也最醜,竹竿似的兩條腿向前一跳,像傳說中的僵屍走路,一跳便到了四海遊龍面前,相距不足八尺。
是那位穿灰白寬長衫的人,左掌已伸出袖口,乘勢吐出,驀地響起一聲氣爆,聲如沉雷霹靂,可怕的掌力像排山倒海迎面壓到。
鼻尖和咽喉中拳,實在可怕,前者鼻破眼冒金星,後者發嘔咽氣,勁道超過某一程度,便會出人命。
姜步虛如影隨形跟到,一腳踏住了關中狂客的右肘彎,鋒利的刀尖,點在對方的右肩井穴上,鋒尖已刺破衣衫,頂入肌肉。
「追不上了,雲雨宮主。」無我人妖攔住了要追出的巫山神女:「咱們再下十年苦功,也奈何不了這位名實相副的飛魔。」
姜步虛就具有充足的本錢,能把握住最佳的攻擊時機,出拳飛點只求快速與準確,勁道不需沉重,他已完全控制了全局。
「我要。」太真玄女伸手虛攔要俯身擒人的慾魔,語氣堅決肯定不容誤解:「我比你更需要有根基的俊男美女,反正日後會給你的,不要和我爭。」
這期間,沒有人接近至一里以內,他心中的激憤逐漸淡化,不再介意那些人行兇下毒手啦!
「謝啦!告辭。」
不管這群人是歹徒惡棍,或者俠義英雄,其危險程度是相等的。
「好吧好吧!」慾魔苦笑道:「但你得保證,在我享受她之前,不許你的人沾她,你保證?」
伏魔劍客這些人,固然輕功造詣參差不齊,片刻便追散了,也等於是散佈在各處,作廣泛性的搜索,碰上的機會大增。
「閉嘴!你……」
樹叢內鬼影俱無,附近也聽不到小動物竄走的聲息。
「貴會主來了嗎?」九天飛魔轉變話題。
「蔡老弟,咱們走吧!必須防更可怕的魔頭趕來。」昊天一劍餘悸猶存:「要不是你擊敗了活行屍,嚇壞了四大殘毒,他們如果一擁而上,咱們……」
他是抄小徑走的,小徑通向小南門。伏魔劍客幾個人,走的就是這條路,昊天一劍幾個驚破膽的人,所以在途中並沒碰上他們。
看長相,便知這人是四大殘毒之首,血妖魯雄,所佩的刀也是一色紅,紅鞘紅靶紅綢吹風。
「你們太過分了!」他心中暗叫。
「她沒有笑的理由……」太真玄女急急接口。
「那可不一定哦!」巫山神女持相反意見:「陰司三使者設計引姜步虛入夥,事先已徵得活行屍的意,殺人嫁禍也是他首肯的,現在怎樣?卻怪陰司三使者做得不夠完善,把陰司三使者罵得狗血噴頭,要自己出馬善後。
他鄙夷的目光,在五個猙獰人物上打轉。
他的兩個隨從雖則壯實得像門神,像大牯牛,但同樣輕靈矯捷,飛掠時身輕似燕,似乎重量已消失了,絕難令人相信他們那龐大沉重的身軀,能跳上丈高的牆頭,更不可能一躍可遠及三丈。
人影接二連三電掠而出,一個比一個猙獰的人,出現在亭側,與昊天一劍六個人相距三丈左右,面面相對不住陰笑。
四人迅速轉身,頗感驚訝,確是有人出現。
「你們幾條小魚,不值得咱們動手收拾。」那位紅光滿面,連一雙怪眼也反射出紅光的人,用刺耳的嗓音說:「白雲深,你猜中了,咱們要等你的人趕到,再一網打盡!」
「沖我來,閣下!」伏魔劍客在丈外沉聲叫,劍已在手。
貼身攻擊,肘部威力驚人,不論是頂心肘或霸王肘,前者向前向上頂,後者斜撞攻擊脅,都是狠招重擊,擊實了保證胸骨折斷,脅骨內陷。
四海遊龍終於呼出了一口長氣,全身徐徐鬆弛,呈現疲態的虎目完全張開,臉上的汗水也乾了。
「活行屍冷寒!」昊天一劍吃驚地脫口叫。
貼身近距離發拳,距離不夠很難發揮全力,但中拳處全是軟弱要害,力道不足同樣令人受不了。
閃勢未止,姜步虛已先一剎那近身,左手神乎其神地錯開老劍客的右臂,劍便震出偏門,空門大開,正面胸腹成了不設防的城。
她大吃一驚,從落側竄三丈外。
「別再跟著我,好嗎?」
根據傳聞,慾魔在天下各地,建有連他自己也記不清的享樂秘窟,每一秘窟都藏有絕色美女。
語音仍在,人已不見了。
身後,狂笑聲如在耳後。
「我要毀掉你操刀殺人的手,閣下反對嗎?」姜步虛臉色一沉:「以後你手上用不上四兩力,不可能揚刀狂嘯天下了。」
「對,別無商量。」九天飛魔的答覆斬釘截鐵:「假使我九天飛魔想在江湖嘯聚橫行,憑長https://m.hetubook•com•com春谷惜春宮的百十位男女,也足以在江湖稱雄道霸,掀起滔天風浪,犯得著與你們一些世所不齒的人,稱兄道弟奔走驅策?」
「孽障斗膽!」沉喝聲像石洞裏響起一聲焦雷,令人耳中轟鳴。
「因為你要求保證就是威脅,你知道我是一個對威脅有反感的人。」
快樂的人,笑容當然動人可愛啦!
「可……可是,我們不能偷襲暗算……」
已淡化了的激憤和不滿,重新從心底湧升。
「我該在接近的剎那間,洩放雲雨香的,可惜,機會錯過了。」巫山神女不勝惋惜地說:「我想到對付他的妙計了。」
他渾身汗水,霧氣蒸騰,雙目半閉,呼吸深長,臉色紅潮徐徐斂去。
這些高手名宿想追上他,至少這人的輕功與體能,要比他高明一倍,不然無此可能。
「十里亭出了人命,像黑夜中曠野燃起的篝火,吸引了所有的飛蛾蟲豸,成為矚目的暴風雨中心,姜步虛會去,天涯怪乞也會去。」
太真玄女,一聽便知是女冠一流人物。
在城裏,強梁們畢竟有些顧忌,不至於太過明目張膽糾眾行兇鬧事。
只需半個時辰,他就可以恢復精力。
鑽出一處麻園,前面是雜草叢生小土丘起伏的曠野。
由於活行屍的袖功,激發出猛烈的風雷寒濤連續迸爆,見多識廣的昊天一劍,居然無法看出後續更強烈三倍的雷電霹雷,究竟是兩人續發奇功所造成的現象呢!抑或是四海遊龍單獨發出的奇學所形成的聲勢?
「老夫知道你這些話的用意,更明白你所說的禍福指的是什麼。」九天飛魔臉一沉,不怒而威:「三十年前丘某初出道,就有人用這些話向丘某威迫利誘,結果,那些人而今安在?丘某卻活得好好地,陽老兄,聽得進老實話嗎?老實話通常會刺傷人的。」
上次他痛揍四海遊龍,四海遊龍仍能反擊了幾記拳掌,伏魔劍客竟然毫無反擊之力,被打得好慘。
說是小徑,其實可通車馬,田野處處,地氣濕宜種桑麻,視野有限,對面來的人,接近至百步內,方能看到身影分辨面目。
「快走!」姜步虛跳起來向小魔女叫:「我得去看看十里亭的結果。」
她右腳一挑,塵埃飛揚向老魔激射,身形借一挑之力,躍出路東飛掠而去。
正想用全力飛逃,老魔休想拉近這五六丈距離,無奈她何了。
那是不可能的,最矯捷的豹,也僅能勉強達到這種標準。
「在下當據實稟報。」
九天飛魔在最前面,連鞘長劍抓在手中便於施展,一躍沖天直上,升至頂端立即美妙地後空翻、大回轉,飛隼投林斜插、展翅回雲,最後平沙落雁,飄落草叢點塵不驚。
「人家……」
四男女全是魔道中的拔尖人物,當代的風雲十傑中,有一大半的武功和聲威不如他們,但他們是邪魔歪道,不配稱傑。
「你必須相信,小美人……」
「人家被他們的名頭嚇慌了嘛!我又學不會你打濫仗的技巧,所以……所以……」
「不,去找天涯怪乞。」
一看清來人是姜步虛,四人臉色大變。
「林子裏真有鬼!」她大叫,向北急走。
太真玄女的語音突然中斷,人向前一栽,撲倒在小魔女身上,立刻失去知覺。
「沖你來就你來。」姜步虛怪叫,手一動刀光破空,幻化為三尺大的光輪,向伏魔劍客劈面飛去,嘯風聲壓下了昆吾劍的劍吟。
她心中一定,腳下不敢不停頓,拔劍拉開馬步,逃不掉只好拼,作最壞的打算。
「丘兄已介入此事,至少也身在風雲中,不管任何一方,對付第三者必將採激烈行動,丘兄即使想遠走高飛,恐怕也來不及了。」
年約半百上下,臉色青灰,雙目似乎有綠芒閃爍,即使是大白天,突然現身,真會令人心膽俱寒,以為鬼魅白日幻形。
關中狂客綽號稱狂,本來就是不能容物的人物,被飽含嘲弄的話一激,怒火上沖頓忘厲害。
「依你之見……」花花太歲居然肯微詢巫山神女的意見,顯對主事人活行屍的性格,有相當程度的瞭解,的確不希望發生意外糾紛。
「你……」
四大殘毒確有七個人,另兩人不在現場。
她有點毛骨悚然,本能地想:是鬼所發的異聲?趨吉避凶,是人或獸的本能。
風雷聲猛烈三倍,成為霹雷乍雷。乍雷三震,似在同一瞬間爆響。
四個人終於抓住機會,飛快地接近至三丈內,喘息聲清晰可聞,精力耗損頗為可觀。
他一走,不啻表示心虛。
「相煩閣下,把丘某的話轉告貴會主。」
「那是我爹。」她鎮定地說:「你講不講理?」
他奔向府城,準備向俠義英雄們,打聽被對殺的三個人有何意見和打算,他對昊天一硬栽贜,指他是兇手的事十分不滿。
「什麼妙計?」花花太歲問。
「你說我走不了,我卻不信。」她穩定心神,打主意利用智慧脫身。
倉卒間接了一記雷霆一擊,穿灰白長衫老人的奇功和內力之渾雄,超出他的想像之外。他沒料到對方會用上性命交修的神功內勁,從他背後全力下毒手攻擊,要不是他意動神動立即運功內保,很可能左手腐裂,心脈被震斷,九死一生。
最搶眼的兩個人,是年約花甲,身材修偉氣概不凡的名宿,一穿灰白寬長衫,一穿青道袍。
也許,姜步虛真不該逃,該留下來與這群俠義英雄高手名宿講理解釋,或許會有幾個真正有理性的人,肯接受他的解釋辯護。
「我是當真的。」
刀本身不可能發生冷焰或血焰,而是注入所練的內勁陰陽性質有異,加上有意渲染的外形而惑人,便成為該刀的註冊商標了。
小魔女自以為輕功超凡,豈知看到老魔現身的速度,不由心中暗慎,暗叫不妙。
潛伏的人,並不知道她是昊天一劍那些人的仇敵。
「可能是狐兔。」花花太歲在一旁直搖頭:「似乎,咱們都老得視茫茫耳無聲了,要不就是緊張過度,風吹草動也疑神疑鬼啦!」
「所以,一而再上當吃虧,下次,我可不想再替你擋禍消災。」
左後方也有一片丈餘高的灌木叢,姜步虛正鑽出樹叢踏草而來,似乎因突然發覺有人而止步,警和*圖*書覺地故意擄衣捋袖,然後邪笑著向前接近。
「所以,活行屍對任何事的支持,都有反覆無常的顧慮,最好由他來分派劫持的人手,以免日後責怪咱們擅作主張,要不,咱們就逕自行動,成敗皆由咱們負責,小小一件事其實用不著勞師動眾。」
「要活的!」遠處的老慾魔急叫。
姜步虛不得不放棄伏魔劍客,大旋身右手猛揮,蛟筋索隨勢飛起,左掌封出形成堅固的防衛網。
伸展的手臂已失去手的形狀,卻像章魚的延伸腳爪,不可思議地穿透刀幕,纏住了關中狂客握刀的右手。
「咦……」姜步虛驚叫,封出的一掌接實,人倒飛而起,後空翻兩匝重重地飄落。
南海妖女、慾海淫|娃、蓬萊宮一代妖姬太真玄女,正是慾魔的無數姘頭之一,也是天下十大迷香宗師之一。
一聲鬼嘯,幻影依稀,似逸電,如流光,反正一眨眼間,前面十餘步外路左的林子裏,逸出一個淡影,在官道中間幻現,劈面攔住了。
「不可貿然追趕!」灰白長衫老人急叫,臉色泛蒼,這一掌大概耗了不少真力,情急救人,不得不以絕學行雷霆一擊。
快劍也看到他了,腳下一慢。
穿道袍的人聲如洪鐘,修偉的身軀輕如飛絮,向前飄出立即化為流光,速度駭人聽聞,眨眼間便遠出二十步外去了。
「喝!你給我來這一手?」慾魔獰笑。
「別賴在地上,你可以活動手腳了。」
「還好,謝謝你的關心。」他握住姑娘的手,示意收劍:「念慈,記住,下次碰上這活行屍,切記不可讓他有充裕的時間行功,他的陰煞大潛能已有九成火候,可傷人於兩丈左右,僵屍功火候也有八成,寶刀寶劍如果沒有精純內功御使,也難以傷他……」
至於這些活口美女的結果和下場,可就沒有人知道了。
「那就走,小魔女很可能隨天涯怪乞師徒,在十里莊附近看風景,也許打算暗助姜步虛。」花花太歲下了決定:「咱們暗中前往,見機行事。」
「姓白的,那個小輩是什麼人?」另一位三角眼吊客眉,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厲鬼苗光,伸手指指高坐在亭欄上的四海遊龍:「這小輩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先把你們這幾條小魚吃掉,再等候吃趕來的大魚,的確省勁省事。所以,咱們只好出來了。」
「世間沒有真的蛟筋,那只是四根弓弦所編織的指粗三尺弦索,用來抽人,靈光得很,老兄,你就拔刀上啦!看你能不能像刀過無情一樣,用刀把我大解八塊?拔刀!」
「你們還有一個沒現身。」他趾高氣昂地說:「你們真是所謂的四大殘毒嗎?嘖嘖嘖!原以為你們全是些三頭六臂,一口可吞下三五個人的諸天魔王呢!原來卻是這麼幾個狗都不吃的雜碎,果真是傳聞不可盡信。」
而在第一聲鬼號傳出時,血妖四個人,已大驚失色,不約而同先一剎那急退,然後隨在活行屍左右,驚駭地逃入樹林。
兩人搶著說話,她抓住好機會側射三丈,急劇地連續五折向,最後發現老魔兩次追錯了方向,已被她擺脫出五六丈外了。
「但願妖女的百寶囊中有解藥。」唯一站立的人是姜步虛,蹲下摘取太真玄女的百寶囊:「多嘴婆,你這麼聰明刁鑽的小丫頭,聽到我的傳警聲,不往十里莊內找地方躲,反而想硬往府城逃,你其實很笨呀!」
那是一個髮如飛蓬,猙獰如鬼,穿了一襲寬大青灰色長衫,左手挾了二把兩尺兩寸鐵怪手的人。
「是他,姜步虛。」快劍吃驚地叫:「沒錯,他是從十里莊來的,一定與他有關。」
只聽「嗯」一聲,也立即昏迷不醒。
她剛想咒罵,突然轉怒為笑。
左手保住了,心脈也沒被震斷,但內腑被循臂而上的可怕強勁真力所震傷,氣機有窒礙散逸的現象。
他一逃,貽人口實,有理講不清了。
「哈哈哈哈!首先,你得學乖,那就是在我面前,你必須永遠表示唯命是從……」
他在心中發狠,假使那些人敢追來,柏家將會成為辦喪事的大本營,他也有權趕盡殺絕。
「恕難奉告。」
「牽涉到正義鋤奸團,該團的老龍頭可能會去查線索,姜步虛涉嫌,貴會也難脫嫌疑,是嗎?」
絕大多數的人都怕鬼,她也不例外,驀地向右飛射三丈外,再一躍便上了官道。
「你!我要你死!」活行屍死板板陰惻惻的怪嗓音,真有入耳生寒的魔力。
孟姑娘出現在四海遊龍身側,仗劍替他護法。
內家對內家,功深者勝;老劍客的護體神功禁受得起普通刀劍的砍劈戳刺,但姜步虛的內功練氣術更精純高深,沉重一擊老劍客同樣受不了。
「哈哈哈!我九天飛魔聲譽不佳,誰也不會重視我的意思,走也!」
「我不自找,你同樣會拔刀行兇,不是嗎?」姜步虛拉開馬步,雙盤手徐徐揮撥,有板有眼:「我鬼神愁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真高超,你要小心了,操刀上啦!」
「備案有此必要。」花花太歲說:「活行屍是會主在開封的全權代表,也是這次設計迫鋤奸團的主事人,他會支持咱們劫持小魔女的行動。」
「我找到線索了……」他一面飛掠一面叫,聲未落人已消失在麻園深處,伏魔劍客那些人,一個字也沒聽清楚。
極少在晝間現身的惡毒七大畸形人之一,令人毛骨悚然,聞名喪膽的殺人魔王。
「我要剁了她的手。」她恨聲說。
「那就由我來對付他,你一定要避免和他交手。」
「好美妙的八禽翱翔身法,我知道你的底細了!」身側傳出慾魔的喝采聲。
一聲撕裂人心的鬼號聲再次傳出,活行屍的身影,已遠在三丈外,發瘋似的衝入樹林,枝葉搖搖,逐漸去遠。
「咱們逕自行動。」巫山神女堅決地說:「大不了失去控制,老魔寧為玉碎,由咱們善後對付老魔,難道咱們四個人就一定奈何不了他?我不信。」
昊天一劍匆匆出亭,臉色仍然不正常。
這是一處起伏不定的雜草區,間或生長著一些散落樹叢,平時沒有人經過。
「他算什麼?」太真玄女冷笑:「我一個女侍,也可以送他進枉死城。」
首先,他認出領先急走的人,是快劍和伏魔劍和圖書客,一看便知是領路的,後面,必定是身分地位高的人。
三袖、五袖……風雷更驟,寒濤連續爆發。
「好,我贊成逕自行動。」無我人妖放棄向活行屍備案的主張,他本來就是一見魂飛為禍天下的好搭檔,也很可能有不正常的曖昧關係。
「老魔除了輕功比咱們高明之外,絕難在咱們四人聯手之下討得了好,沒有什麼好怕的。」一見魂飛第一次表示意見。
威震武林的十大爪功之一龍爪功,丈五以內可撕肉折骨,一陣勁風散而急收,矮樹叢枝葉紛飛,幾株小樹被連根拔起,飛起三尺再下墜。
在這群人中,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因此前面不見自己人,後面也看不見同伴,只能盲目地在矮林荊棘叢生的荒野中奔東逐北。
他一時大意,吃足苦頭,挨一記頂心肘便慌了手腳,儘管所受的傷害微乎其微,但信心卻已崩潰了。
「是嗎?哈哈哈……」四海遊龍卻豪笑震耳:「證明給我看好不好?我總不能憑你一句話,叫我死我就自己死,是嗎?」
貫入中宮鐵拳連續飛點,讓那些不屑也不願貼身相搏的高手名宿措手不及,必須且有充足的「貫入」本錢,與及把握住最佳的「貫入」攻擊時機,缺一不可。
這種結果不問可知,一定是勢弱的一方,見機撤走了。
偷聽別人的機密計謀,犯了江湖大忌,被發現了,結果將僅有一個:滅口。
風沙擋住了視線,老劍客其實沒看到四海遊龍出招。
一聲長笑,四海遊龍跳下亭欄,邁步上前雙手叉腰昂然屹立。
可是,他聽到人聲和腳步聲。
這才是四海遊龍的真才實學,在碰上強敵猛襲時,突然以雷霆萬鈞的聲勢反擊,石破天驚。
六人腳下一緊,急急向府城趕。
「哦!這小美女笑得好動人情慾……」慾魔脫口叫,花叢老手居然禁不起挑逗,可知小魔女的笑容的確動人。
天下四兇之一,名氣就比無我人妖三個人都響亮。
「丘兄,別無商量?」花花太歲鄭重地問。
「呵呵!老兄,你不要把我鬼神愁形容得太過火,我又不是神仙,那能片刻便逃出一二十里外呀!」姜步虛笑吟吟地說,信步踱出麻園:「你們太過分,我不甘心逃避,現在,你們道歉滾蛋還來得及。」
四人剛舉步動身,突然聽到右首不遠處的矮樹叢,發出分枝拔葉聲,也看到枝葉簌簌而動。
昆吾寶劍,可絕壁穿銅,劍術通玄的人如果有一把寶劍,威力可增三倍。
姜步虛轉身飛掠而去,腳下有點不穩定。
只有練成不需呼吸奇功的人,才不怕這位慾海淫|娃。
刀飛行的速度太快太狂猛,幾乎擦右肩而過,刀氣徹骨奇寒,翻騰著一掠而過。
四海遊龍紋風不動,叉腰而立如嶽峙淵停。
人的名,樹的影;被四大殘毒的聲威所懾,她在心理上就缺乏信心和安全感。
這把刀,與刀過無情的冷焰刀同為天下名刀之一,性質相反,稱為血焰刀。
「你是神刀門的最得意門人,要用刀拼是正常的事。」姜步虛拍拍腰帶:「腰帶藏了一根蛟筋索,就是我的兵刃,該使用時,我會毫不遲疑地使用。
風雷迸發,蛟筋索與拂塵的馬尾毛纏住了。
一代名劍客果然不同凡響,懾人心魄的殺氣極為強烈,劍上傳出的隱隱龍吟,也令人心驚。
追了片刻,人都走散了。
速度稍慢的有六個人,但在高手名家眼中,已經快得難辨形影了。
幾句刻薄傷人的話,把五個兇殘惡毒的人,激怒得咬牙切齒,昊天一劍幾個人則心中叫苦直冒冷汗,這豈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嗎?
因此,四大殘毒中,慾魔韋武是唯一留活口的人,留的活口僅限於絕色美女。
「天涯怪乞師徒應該到了。」姜步虛大聲說:「多嘴婆,小心提防意外,趕快回城。」
這裏,已經看不見十里亭了。
再用全力脫身遠逃,竭澤而漁妄用真力,傷勢有急速惡化現象,只好冒險找地方行功自療,引氣歸流疏通經脈因受創而變異的淤積。
腳爪上,真像生了不少吸盤,貼上手臂便牢牢地纏實了,勁道陡然增加十倍。
「我……我以為是鬼聲啦!」她理直氣壯欣然說:「老天爺!你那種不可思議的怪聲,真可以嚇死人,入耳只感到汗毛直豎,真像從陰曹地府傳來的鬼聲,你這是什麼鬼功所發的?」
對不明原因的不可思議現象,大多數人都會產生恐懼感,恐懼就會使人本能地逃避,除非之這有極為強烈的好奇心和自信心。
三個男的:一見魂飛百里飛、花花太歲陽起鳳、無我人妖陳宗禮,女的是雲雨神宮的宮主巫山神女。
走了三四里,前面小徑折向處處,出現十除名健步如飛的人。
姜步虛的身影,在刀幕籠罩下萎縮,突然肢體變形,從下蹲成團變成斜向拉長伸展。
但論兇殘惡毒與懾人的聲威,她老爹卻差遠了,她老爹那能與一個血腥殺手相提並論?雖則她老爹綽號也稱魔,此魔與彼魔是完全不同的。
姜步虛像附骨之蛆,貼身跟進右拳發以連珠,雙頰、鼻尖、咽喉、兩胸尖……
這一心虛停頓,慾魔已找住機會近身了。
後面百十步,四個男女以全速猛追,老遠便看到上空的驚人大表演,腳下沒停,仍奮力猛追。
跟在後面的九名男女,除了一個尚義門主移山倒海許正衡之外,全是生面孔。
一聲怒叱,無我人妖已到了側方,配合得恰到好處,虛空一爪攻向矮樹叢。
灰白長衫老人,也連退三步,臉色驟變。
四海遊龍虎目中殺機怒湧,雙手急劇地吞吐拂揉,馬步沉實,屹立在走石飛沙中,激旋的氣流在他身外形成猛烈的渦流,爆發的寒濤一波一波向外迸散。
「呃……」老劍客做夢也沒料到,姜步虛膽敢在一代名劍客面前,赤手空拳行貼身攻擊。
他懶得向亭旁小店的人打聽結果,反正現場沒有血跡,沒有斷骨碎肉,可知必定沒有受傷。
這條路很少有旅客行走,往來的幾乎全是城南郊的本地民眾。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