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忌諱,願聞原因。」
潛翁臉紅脖子粗,低下頭道:「為了葉夫子的重託,老朽不得不出此下策。」
鄱陽漁隱呵呵一笑,挪了挪肩上的釣竿道:「接得好,呵呵!彼此彼此,用不著挑毛病。但我到這兒來垂釣找魚蹤,是有原因的。」
他們走在山的另一邊,看不見鬥場和火光。持龍首杖的老人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道:「公冶兄,你既然綽號稱為鄱陽漁隱,怎麼釣魚釣到靈山溪來了?」
陸賢侄右肩受傷,持劍的手已不靈活,退勢剛止,便追如霜,但另一名侍女小聰已經迫到,嬌叱入耳:「丟劍投降,不然……」
三小姐向後退走,一字一吐地道:「饒了他,請隨我來。」
鄱陽漁隱難以支持,口中的鮮血止不住,腳下虛浮,向後退,竭力叫:「司空平,你向誰回報?……你何時被……被人驅策的?你……你是九……九幽天魔的……的黨羽?」
潛翁定下身形,瞥了瞥肩上的傷勢,毫不在意地嘿嘿狂笑,並持杖迫進,道:「老夫不願和你死纏拚鬥,只好盡快地送你入地獄。楓林村的葛家小子,將村子佈上了奇門生剋陣,老夫就是進不去取他的頭回報,所以要借你的穿著打扮入村走一遭。你不要怨我無情,認命罷!用你的命成全朋友,這才是朋友之義,你成全了我,死後在九泉無憾了,嘿嘿嘿……」
陸賢侄一聲長笑,劍化長虹,從身側欺上,不接招卻出招反擊,「雲龍三現」,連攻三劍。
這瞬間,昏厥了的鄱陽漁隱突然醒來,本能地向旁急滾。「砰」一聲大震,龍首杖擊入地中半尺,沙土飛揚。
「完了,想不到我竟會在這死去。」他心中狂叫。
「你……你奉九幽天魔之命……」
如霜沒想到對方的避招身法如此高明,來不及應變,陸賢侄攻她的左側,她變招便不夠靈活,只好向右側急遇,一面旋轉。
沈老爺子神情淒然,苦笑道:「來不及了,你可看清她們的輕功身法?我和陸賢侄聯手戰她們,你……」
宇文韻點點道:「公冶前輩,能支持得了麼?」
鄱陽漁隱開始為自己上藥裹傷,滿頭大汗道:「老朽支持得了,宇文姑娘,老朽冒昧,可否請姑娘代勞一事?」
「先放火,用火將他們燒出來。」她狂怒地叫。
宇文韻,正是春虹在竹山鋪仗義從色魔手中救出的美姑娘,她所用的劍,正是神劍湛廬。
「著!」陸賢侄搶得先機,立即迫進猛攻,猱身而上,變招欺進,切入,出招,「流星趕月」,鍥而不捨,放手進迫,劍勢十分兇猛而狂野,白虹接二連三飛出,暴叱震耳。
潛翁一怔,手下一緩,向外一撇,「噗」一聲悶響,杖掃過鄱陽漁隱的右腳,小腿骨折肉綻幾乎齊中而斷。他向旁一閃,收杖看去。
等她們掀開了翻板,將下面的八妹弄上來,八妹已經斷了氣,大羅天仙也救不了胸破腹裂的人。
「好!也許我氣昏了,分開。」
「著!」她嬌叱,乘勢反擊三劍。
花魔大吃一驚,在地面細察了片刻,用腳尖撥動地面的枯草碎石,怒叫道:「下面有陷坑造得極為高明,散開用劍掘,先救人。」
接著,劍湧萬丈波濤,升起重重劍山和-圖-書,狂風暴雨似的攻向花魔,劍氣發出龍吟虎嘯般的震鳴,動人心魂,他用上全力。
仍然沒有兩女的回音,花魔鳳目冷電乍起,哼了一聲道:「闖!豈有此理!」
兩人立即纏上了,劍芒飛騰。小聰雖然造詣不凡,比浪子陸星高明的多,但為了要活的,她一時無可奈何,換了五次照面仍未得手。
夏賢侄飛躍而起,向後狂奔。
「不!老朽受葉夫子之託。」
一個年青人挪了挪腰中的長劍,搶著道:「她們都帶著兵刃,大事不妙,葛大哥完了。」
「請教。」潛翁不以為然地答。
「誰說咱們罷手了?咱們已全力搜尋九幽魔域座落在何處,待機動手。」
花魔已接近十餘丈內,一聲嬌嘯,以流光閃電似的身法飛撲而來,從側方急截夏賢侄的去向,清脆嗓音入耳:「留下,在劫難逃。」
「哎!」陸賢侄驚叫,右肩血如泉湧,飛退丈外。
「咦!八妹!八妹!」她變色大叫。
「世輝兄的外甥女,葛春帆的妻子蕭明瑾,已經投身九幽天魔的座下為弟子,帶來信息說不許管葛家的閒事。我那徒兒是葛春帆的三弟,我自然脫不了牽連。一月中,接二連三有人到我那兒和世輝兄的虛幻廬騷擾,來的人都比咱們高明。同時,來人警告說,即使插手,不僅葛家滿門受到慘烈的報復,蕭明瑾也將被處死。你想想,咱們怎能插手?又怎忍得下這口惡氣?」
「為何殺他?」
「可是,難道你們就此罷手不成?」
「主母不可!」小聰急急出聲阻止。
同一瞬間,他的釣竿拂動中,拂過身後人的左肩外側,「叭」一聲留下一條血痕,人受了傷,不能如影附形追取他的性命。
「嘿嘿……你快死了,告訴你並無不可。不錯,老夫已和九幽天魔聯手。」
「哦!令徒的大哥,不是從九幽魔域逃出來的葛春帆麼?怪事,葛大公子的外舅父虛幻廬主熊世輝,乃是功臻化境與八怪齊名的武林名宿,為何卻龜縮不出,放手不管?」
潛翁兇焰盡消,臉顯訕訕然道:「原來是三小姐,請問有何見教?」
「不!咱們必須問明來意。」另一個壯年人沉聲叫,一面將劍火速改背在背上。
喝聲中,雙手連杖飛撲而上。
「哎……」他狂叫,脫手丟了釣竿,胸肩出現了一個大血孔,人向後倒退,「砰」一聲跌了個手腳朝天。
沈老爺子「啪」一聲給了他一耳光,聲色俱厲地怒叫:「在這些宇內兇魔面前,活比死更困難,更不易,你想斷送在這兒,易如反掌,但想活卻機會不多。咱們全斷送在這兒,葛賢侄慘死的消息將永沉地獄,熊前輩和公冶前輩永不能找到真兇為他報仇。你如果是有血性的人,快走,不然我先毀了你。休教我負疚九泉快走!恐怕來不及了。」
高手出招,必定比聲音快,等感到勁風壓體成異聲入耳,絕難躲避了。鄱陽漁隱與潛翁交情較薄,此老雖孤僻古怪,但行事不失俠風,極為白道群雄所推祟,所以將秘密一一詳說,對潛翁毫無戒心,萬沒料到潛翁會在他身後猝然偷襲。
「我替你接下去:這豈不是沽名釣譽麼?哈哈哈!」潛翁搶著接口,笑聲直薄天宇。
www.hetubook.com.com石堆的另一端,另一名侍女聞聲知警急繞而到,怪!她也踏在翻板上,但翻板似乎已經失了效。
「葛春帆的居處佈下了奇門絕學,進入困難,老朽只好借公冶申匹夫的行當,以便混入楓林村。」
「哎……」她驚叫,向後仰身便倒,想躺倒再說。來不及了,下面出現了陷坑,上面石堆頂幾塊巨石突然下墮,「噗」一聲擊中她的胸腹,連人帶石跌下了兩丈深的陷坑,幾聲悶響,陷坑口的翻板倏然翻轉,又恢復了原狀。
「不!放了公冶老匹夫,老朽日後在江湖有何面目見江湖朋友,斷然不可。」
他拚個兩敗俱傷,身後下手的人不敢不防,身形側射,手上的勁道平空減掉了三成。
鄱陽漁隱立腳不牢,被帶得向前一栽,栽向伸來的龍首杖尾,他想躲,已力不從心。
沒有人回答,其他的人應聲趕到,花魔老遠便叫:「什麼事?小菊。」
「這人是誰?」
來人是從府城來的勁裝少女,站在一旁怒形於色,鳳目帶煞,粉面含威。
「火是你放的?」
第四劍到了,她總算穩下了身形,一聲嬌叱,星沉劍從右後方旋進,「神龍掉尾」,轉身回撲,電芒一閃,迎上刺來的白虹。
老人臉色大變,抽口冷笑道:「糟了!是東海奇域的花魔,快走!咱們不是她們的敵手。」
「嗤」一聲輕鳴,一條白影從陸賢侄的劍上飛出,是一般近尺餘的鋼刃,被星沉劍刮掉了,飛出五丈外。
「沈老爺子,您老人家何不自己走一趟南昌?」被稱夏賢侄的青年人急急接口。
如霜到了,白影一閃,接著寒光如電,光華如鋼,身劍合一來勢奇急,星沉劍發出震人心魂的嘯鳴。
這種翻板陷坑造得十分高明,人走至中段方行翻轉。翻板上的野草碎石,全是精工嵌上去的不會脫落,人掉下坑翻板再次復原,外表依舊,看不出痕跡,顯然是花了不少功夫,出於名匠之手。
聲出人到,左手一揚,七枚柳葉鏢漫天飛射,阻住花魔的進路,鏢破長空飛行的嘯聲刺耳。
鄱陽漁隱公冶申,正是葛春帆的三弟葛春風的師父,他在這兒出現,想的絕不是為了釣魚。鄱陽湖煙波浩瀚,上百斤的大魚有的是,怎會到小溪中來釣小魚?他哈哈一笑,笑完後道:「平翁,你既然稱為潛翁,為何又出現在大庭廣眾之間?」
聲落,龍首杖再次舉起,疾劈而下。
陸賢侄一聲狂笑,道:「只有劍鋒濺血的浪子陸星,沒有投降的陸某人。」
「你敢?」三小姐怒叱。
如霜突然接口道:「娘,任何奇門生剋,內有埋伏相輔,不然將成廢物,小心為上,何不分頭進入?彼此也有個照應。」
「有何不可?」
「你也許知道,大唐天寶年間,使臣在這條溪中投龍,雖不是能飛騰變化的真龍,也可略知這條靈溪確是不簡單。呵呵!鄱陽湖沒有龍,要釣龍只好到這兒碰碰運氣。」
「隨我來。」花魔斷然地叫。
「不!我這次走遍了大江南北,一無所得,回來問問春帆,到底還能記憶九幽魔域的山勢水路形狀……咦!起火了,不好!」鄱陽漁隱吃驚地叫。
「本姑娘只好廢了你。」
人影乍閃,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
少女的身影一閃即至,喝聲入耳:「司空前輩,住手!」
「窮酸已周遊天下,遊說各地英雄好漢,至今未返,是指我那徒兒的大哥。」鄱陽漁隱不勝感慨地說。
「是家叔命你前來的?」
叫聲中,一杖劈下,來勢如電。
另幾名侍女慢了十餘丈奔向沈老爺子和陸賢侄。
右首老人似乎顯得老些,四方臉膛,臉上皺紋多些,眼中的神光也沒有左首老人明亮,但身材較為高大。手中拄著一根紫褐色的龍首杖,但步履很矯健,似乎用不著龍首杖助步。
「糟!那兒正是我那門人兄弟的居處楓林村,事情不等閒,我得趕兩步。」
潛翁向側急閃,想回手卻又不敢。三小姐不容情,旋身迫進劍再閃,「亂灑星羅」絕招出手,劍影幻化無數寒星疾射而出,劍上的光華耀眼。
「大火燒山,平常得很。」潛翁著無其事地答。
三個灰影一是花甲老人,兩個年約三十的壯年大漢。老人目力甚佳,突見一美女人從山根下掠出,雖相距在半里外,仍然被他看出了危機在谷口止步,突然道:「咦!這些人來之不善,難道說,這把火是她們放的?」
「稟主母,芳芬她兩恐怕丟失了!」小聰焦急地說。
「稟主母,彌牟鎮的八陣圖是後人用來騙人的假貨,這兒的石堆有點奇怪。」
「下去!要活的。」花魔低喝,人似電芒乍閃,急掠而下。
「不!小侄絕不偷生逃命。」夏賢侄大叫。
花魔領著人退到高處向下監視,咬牙切齒像是要吃人的母大蟲。沒有人出現,一條狗從村口奔入山谷不見了。
兩個年約古稀的老人,正沿溪岸向南緩行。左首那位老者白髮如銀,挽了一個道士髻,壽眉過目,耳大口闊,老眼中神光閃閃,滿臉紅光皺紋甚少,銀鬚拂胸。腰中掛了一個魚簍,手持丈二長的羅漢竹長釣竿,擱在肩上從容舉步,腳下十分朗健。
「咦!前輩與鄱陽漁隱不是好朋友麼?兩位交情不薄,為何下此毒手?」
不等他再次進擊,三小姐一聲嬌叱,撤劍、上撲、出招,身劍合一飛射而至,劍上的光華刺目,好劍!
如霜追趕夏賢侄,可是相距在十丈外,想在短時間拉近委實不易。追了里餘,在林中奔逐,只接近了三四丈,夏賢侄為了逃命以便活著報信,跑起居然奇快,如獲神助。
鄱陽漁隱突然面現愁容,苦笑道:「這兒其實沒有龍可釣,只有一條病魚,唉!半生心血,眼看將成畫餅。」
他掙扎而起,扭頭一看,「哇」一聲又噴出一口鮮血,上身急晃,腳下大亂,虛脫地咬牙切齒道:「司空平,你好無恥!豬狗也比你尊貴百倍,你為何在身後暗算將你視為平生知己的好朋友?」
「不!老朽剛到。」
四名侍女站在三方,相距丈餘,開始用劍掘進,挖一條小溝,果然挖到了坑板。
「釣到了麼?」
夏賢侄淚下如雨,大拜四拜,泣道:「老爺子,陸二哥珍重,小侄將全力保全性命將消息傳到南昌。」
「前輩自己小心,小女子立即前往。」姑娘說完,如飛而去。
這一繞繞壞了,剛轉到另一面,後面已看不見同伴,突覺腳下一虛。
「九幽天魔並不想殺葛春帆,老夫hetubook•com•com受葉夫子之託……哦!不必說了,你知道這點就夠了,足以讓你在閻王爺前告我一狀了,納命!」
花魔怒火沖天,但也悚然心驚,看情形要想進村不知要花費多少時辰,甚至不知還要枉死多少人,她怎能一步步破去埋伏入村?此行勢在必得,必須速戰速決,遲延不得。
生死須臾,他不能眼睜睜等死,死中求生,傾餘力身一扭。
遠處向這兒飛趕的勁裝少女,看到山谷升起了濃煙,心中狂跳,腳下更快了。
「小婢想,假使這兒是高人佈下的諸葛八陣圖?」
他的釣竿其實不是羅漢竹所造,羅漢杖只能做拐杖,做釣竿卻不適宜,而是緬鐵精英摻合了昆吾石所打造,不但富彈性,更不怕寶刀所傷,竿稍雖細小如線,但可以擊石沒尺,被他來上一記,鐵布衫金鐘罩照樣保不住性命,十分霸道。
鄱陽漁隱滾動避杖,傷口痛得他再次昏厥,這時重又悠然甦醒。他兩次昏厥,對兩人的對話一無所知,還認為少女將潛翁趕走了哩!吃力地坐起來虛脫地問:「是……宇文韻姑娘麼?」
郡陽漁隱不再回答,舉步急掠,豈知剛躍出兩丈左右,右足剛點地,還未作勢縱起,背後已勁風壓體。
侍女們應聲而動,向左右急掠,每人相距兩丈餘。向右側一名叫八妹的侍女見身側有石堆阻道,便繞石堆而過。
侍女身手高明,但仍逃不出陷坑的驟然襲擊,但她仍然發出了警告的叫聲。
房舍起火,火光沖天,熊熊烈火在狂風中起舞,濃煙直沖雲霄。假使裏面有活人,想衝出火場已不可能了。
「前輩請說。」
遠處的青年人和老花子,也瘋狂地向這兒急趕。
「兩位小妹已進去許久了。」小聰提醒花魔。
花魔和黃葉居士換了十餘招,仍未得手。老人家已豁出老命,全是兩敗俱傷的狠招。手中劍如同狂風暴雨,平添了三分威力,花魔想生擒他,短時間是難以如願。
「快!我伴你走走。」
小溪從叢山中蜿蜒而下,在西面分為兩條支流,向南一條水的流量稍大些,而且其色碧綠。秋末的溪水,顯得特別地清澈,既然色呈碧綠,可知定然相當深。這就是靈溪的源頭,發自靈山的山谷。
這種暗襲朋友的舉動,最為武林朋友所不齒。出於一個高年名宿與聲望極隆的高人手中真是難以令人相信,不可思議的事,但事實千真萬確地發生了。
如霜一時無法還手,避開了三劍左脅幾乎穿孔,危機一髮,一著錯,幾劍全盤皆輸。
「廢話,四川成都府彌牟鎮的八陣圖,難道你沒見識過?除了石堆多不勝數之外,有何奇處?」
「錚錚!」龍吟震耳,人影乍分。三小姐飄退八尺,潛翁退了兩步,兩人的臉色都變了,龍首杖斷了五寸尾尖。三小姐一聲嬌叱,左手一抄一揚,一顆五彩流星脫手而出,劃出一道五彩虹影,飛向潛翁胸前,叱聲先至。
村後山谷深處,回聲破空傳來:「小芬,小芬,小……芬……」
「噗!」悶聲乍起,杖尾點中他的左肩井穴外側,總算避開心房的致命一擊。
潛翁杖勢倏止,但略一遲疑,怒聲道:「有何不敢?老朽別無抉擇,三小姐不留老朽的情面,老朽只好放肆。」
「小芬,小芬!」https://m.hetubook.com.com
花魔大叫。
沈老爺子一聲長嘯,拔劍截住叫:「鄱陽黃葉居士沈鈞在此,慢來!」
如霜向遠處瞥了一眼,道:「有人來了,三個人。」
「唉!平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道我和世輝兄所受的打擊麼?」
如霜丟下受傷了的陸賢侄,狂追已逃出十餘丈外的夏賢侄去了。
「噗」一聲悶響,鄱陽漁隱前飛二丈餘,「砰」一聲衝倒在地,「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一咬牙,向側便滾。
「哼!你們在這兒尋找九幽魔域不成?」潛翁冷笑著問,老傢伙火氣不小。
「快走!切記不可接任何人的招。」沈老爺子揮手叫。
侍女臉色大變,驚惶地道:「稟主母,八妹轉過石堆,小婢聽她尖叫了一聲,過來一看,人不見了。」
「火起處是楓林村廣信葛家的人,兩位公子急待援手,請……」
天乾物燥,草木枯黃,火一起片刻便勢成燎原,向四面八方捲去。四面是已收穫了的山田,剛冬耕不久,火不會向山谷深處燃燒。不久,火將燒近了村子了。
三條灰影出現在谷口,是三個武林人,帶有兵刃,向火場狂奔。
鄱陽漁隱站都無法站穩,但生死關頭,不得不拚全力自救,咬緊了牙關,釣竿猛揮。
潛翁忍無可忍,一聲怒嘯,招出「猛虎搖頭」,雙手運杖一振一盪,「叮叮」兩聲脆音,盪開了襲來的劍尖,從中突進,杖尾兇猛地乘勢搗入。
「不可!等問明來意,咱們的命便交到她們手上了。她們在這兒放火毀村,葛賢侄一家豈能活命?她們又豈能放過咱們這些不速之客?不殺人滅口才怪。夏賢侄,你先逃,必給留下性命,火速到南昌稟明熊老前輩,千斤重擔交到你的肩上,你必須將信息傳到。」
鄱陽漁隱闖蕩江湖將近一甲子,經過了無數風浪冒險,經驗十分豐富,知道完了,百忙中右手一拍,肩上的釣竿梢尖突向下落,兇猛地搭擊身後襲擊的人,要拚個兩敗俱傷。同時,向前急撲,背部成了柔若無骨的物體,不運功相抗,僅護住心脈並向前扭撲,用上柔骨功和借力導力的秘學。假使事先他有警覺,下手的人絕難要他的命。可是,襲擊來的太突然,運功已力不從心,僅能發揮出四成功力,而且下手的人功力比他稍高一分,志在必得,想得到要糟。
潛翁臉色再變,側躍兩丈外,扭頭叫:「三小姐,你竟對老朽使用彩虹五芒珠,在令尊之前,咱們有說不清的口舌。」
潛翁神色一怔,問:「是指窮酸麼?」
「鄱陽漁隱公冶申,葛春風的師父。」
潛翁一聲狂叫,跟上道:「明年今日,是你的忌日別怨我。」
其他的侍女全到了,除了三名跟著如霜追趕夏賢侄之外,四面合圍,想走也走不了啦!
可是,他已發不出勁道,「呼」一聲破空嘯鳴乍起,擊潛翁的面門。潛翁一聲怪笑,龍首杖一搭,伸手一揮,便抓住了釣竿,順手一帶,龍首杖當胸點到,猱身搶入。
陸賢侄也向側掠出,拔劍向飛掠出五丈外的夏賢侄:「快走!我掩護你的身後,快,入林。」
潛翁司空平,正是八怪之一,一個孤僻古怪不合群的老怪物,但卻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英雄,極為白道群雄所推崇的名宿。
「難道真有鬼?」花魔搶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