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天龍道:「那我們——」
眾人七嘴八舌地談論著,講了半晌,才都自己停了下來,向站在門口,一個看來十分老成的鏢頭望了過去,有好幾個人道:「汪鏢頭你看如何?」
游俠兒手一伸,握住了劍柄,笑道:「真不錯,知道我沒有兵刃,一見面就送一柄劍給我!」
放天龍磨拳擦掌,道:「孔大哥,我們為甚麼不動手?」
游俠兒「咦」地一聲,道:「你怎麼罵起人來了?」
游俠兒雙眉一揚,道:「別難過,我有辦法,反正只要有金銀,就算決了堤,淹了家也不怕了,是不是?」
那人正是著名的江洋大盜,萬無一失孔武他看來倒像是一個王孫公子一般,這時,孔武又驕矜地一笑,道:「我著人去打聽過,威勝鏢局的總鏢頭江威,正走在另一條道上,也有可能實則虛之,那批紅貨在誰身上,我還得弄明白了再說。」
好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問道:「活神仙?怎麼一回事?」
孔武慢條斯理,道:「在下姓孔,名武,外號人稱萬無一失!」
江靈和那兩個鏢頭,陡地吃了一驚,喝道:「你是誰?」
他們一直來到了黃桐鎮前,游俠兒才道:「小靈子,我還要去追另一個人,不能再送你了!」
游俠兒拍了拍肚子道:「唔,真不算貴,好!」
孔武道:「你們到前面烟霞舖去,在侯九的賭館中等我,我還約了豫南鍾赤虎和單劍撐天金利來,等我們的人會齊了,我自會有主意的。」
金利來道:「我倒未曾看到他使甚麼兵刃,只見他——」
游俠兒哈哈大笑,道:「有了銀子,自然不敢了!」
那少女急得轉過身來,使軟劍的漢子卻呵呵大笑。
他手指一挾,「啪」地一聲,在元寶角上,挾下一塊碎銀來,擺在桌上,身形一晃,已步出了酒樓。
可是那柄軟劍的劍身,卻又滑又軟,一被格中,立時彎曲折下,「嗤」地一聲響,已直刺進了那中年漢子的後腦之中,中年漢子身子一歪,自馬背上直跌了下來,持軟劍的人,自半空中落下,卻恰好落在那中年漢子的馬背之上!
江靈十分不耐煩,道:「別大呼小叫了,我大哥不在,他要明天,才能——」她才講到這裏,那兩個鏢頭卻向江靈,使了個眼色。
游俠兒看到這裏,向下搖了搖手,道:「喂,別再欺負人家小姑娘了,小姑娘快急得要哭了!」
游俠兒道:「這裏金子不少,你們拿去,足可重建家園,記得,房子造得離大河遠一些。」
他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入懷,可是他手伸進了懷中,卻再也縮不出來了,他在懷中,摸了一個空,直到這時,他才想起,懷中的銀子,早已給了那批災民,連一小塊碎銀子,也沒有剩下!
這「萬無一失孔武」六個字一出口,那兩個鏢頭首先霍地一聲,站了起來,他們的兵刃,就放在桌上,才一站起,便已經立時握住了刀柄。
孔武轉過頭來,道:「甚麼事?」
金利來也是一臉得意之色,可是突然之間,他叫道:「孔大哥,還有一件事,倒不能不防!」
游俠兒的神情,更是尷尬,道:「銀子?唔,這樣吧,替我掛在賬上,我晚上再來,一併算」
他一到那漢子的背後,根本不給那漢子有機會轉過身來,一劍已然疾滑而下,只聽得「嗤」地一聲響,那一劍,自頸至腹,將那漢子背後的衣服,一起滑了開來,那漢子陡地轉過身來,驚怒交集。
正在說著,一個虬髯大漢,突然擠身過來,道:「讓我看看!」
江靈感激地望著游俠兒,點了點頭,hetubook.com.com游俠兒拾起了那三粒骰子,將屍體搬上馬背,一拉江靈的手,兩人一起上了另一匹馬,向前馳去。
屋中三個人笑道:「放心,能叫這丫頭走得了麼!」
放天龍和過天雲兩人,一齊諂笑了起來,道:「本來嘛,孔大哥的外號,就叫著萬無一失!」
他一落在馬背之上,疾向馬腹踢了幾踢,馬兒向前竄出,將那少女的座騎,逼向一邊。
掌櫃的也不知道游俠兒那樣說是甚麼意思,那店小二卻聲勢汹汹,非得打游俠兒不可,游俠兒雙眉一揚,道:「有了,你看看這個!」
那少女也在那時候,不由自主,發出一下驚叫的聲音。
金利來手一伸,便抓住了江靈的手腕,將江靈的手腕,反杻了過來,江靈大聲叫喊了起來。可是她張口叫,一塊破布,便已經塞進了她口中。
一個鏢頭忙說道:「這麼說來,我們該啟程了!」
江靈忙叫道:「游俠兒!」
那人道:「嗨那活神仙,真是救苦救難,好幾百災民,都得了好處,他自天而降,放下黃金千兩,又駕起祥雲,冉冉而去,真是神仙金身!」
那漢子手中,持著一柄又細又長的軟劍,隨著馬兒的奔跑,那柄軟劍顫動著,發出「鏘鏘」的聲音來,聽來實是驚心動魄,游俠兒怔了一怔,未曾立時撲下去,卻見持軟劍的漢子已離馬飛身而起。
江靈和那兩個鏢頭,一起抬頭向他望來,江靈翻了翻眼,道:「你是誰?我可不認識你!」
前面那匹馬上,是一個圓臉大眼的少女,後一匹馬上,則是一個中年漢子,游俠兒正想一縱身,從半空之中直撲向那中年漢子時,突然又是一匹快馬旋風也似趕到,馬上騎著一個神色蒼白的漢子。
那老者苦笑道:「敢情是!」
那被稱作「汪鏢頭」的中年人,低著頭想了片刻,才道:「我看得依總鏢頭的計劃行事才行,我們這次保的那批紅貨,價值實在太大,事先又走漏了風聲,不然,以總鏢頭的武功之高,何必要走暗鏢,總鏢頭既然講好了,他先將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引開去,在前面和我們會合,我們不能在此多躭誤時間!」
那少女這時,已撲到了那中年人的身邊,哭了起來,游俠兒側著頭,打量著那少女,搖著頭,道:「小姑娘,你別哭了,你啊,本來很好看,可是一哭,真難看我寧願死了,也不願見你哭!」
他一出酒樓,便看到那虬髯漢子,騎著馬,轉過了街角,游俠兒忙奔了過去,可是那虬髯漢子抖起韁繩,他騎的卻是一匹快馬,越奔越遠。
江靈搖頭道:「不,大伙在黃桐鎮上,我們出來玩玩,就遇上了我們鏢局的一個仇人!」
可是她只叫了一聲,游俠兒卻已跑遠了,江靈神情茫然,望著游俠兒的背影,連兩個鏢頭,來到了她的身邊,她也不知道,直到那兩個鏢頭,看到了屍體,驚叫起來,江靈才轉過身來。
那人軟劍霍霍,劍尖在那少女的面門之前亂閃亂晃。
他連刺死了兩人,簡直只是一眨眼的事,劍尖已向江靈指了過來,江靈在剎那間,實是嚇得呆了,孔武一聲冷笑,倏地還劍入鞘,一伸手,抓住了江靈的肩頭,拉著她便向店後奔去。
他一縱身,身子已從樹上,疾撲了下來,長劍抖動,連攻了三劍,那三劍出招之快,簡直令人眼花繚亂,將那使軟劍的漢子,逼退了三步。
那人緩緩點著頭,道:「是的,他們走的是暗鏢!」
孔武雙眉一皺,道:「這小子使的是否兩柄短劍?」
游俠兒抓住了和*圖*書那錠銀子,店小二臉上,立時又堆下笑容。游俠兒大模大樣坐下道:「小二哥,賊眉賊眼吃白食的人,自然是有了銀子也不結賬,你不是要揍我麼?快請動手吧,打完了我好趕路!」
那少女一時之間,倒止住了哭聲,用好奇的眼光,望定了游俠兒,游俠兒抓緊了骰子,「呼」地吹了一口氣,一擺手拋了出去,骰子在地上骨碌碌地轉著,等到停下來時,全是四點向著天!
那老者頗有點啼笑皆非,道:「小哥,我們世世代代,住在河邊,又有甚麼辦法,唉!」
游俠兒忍住了笑,坐了下來,他心中也十分高興,大酒大肉,吃了個飽,一抹嘴,道:「小二,看賬!」
他們一行人,順著大街,一路推了出去。大街上的行人很多,在一所屋子的屋簷下,站著一個文士打扮,三十左右,看來神態很雍容的人。
那人笑了起來,道:「怕甚麼,既然叫我給釘上了,還走得了?我要到萬無一失之際才下手!」
那一大群人忽見有一個人自天而降,不禁都是一呆。
江靈也立時住口,孔武笑著,道:「哦,原來他要明天才到,自然是趕來與你們會合了?」
等到店小二怪叫的時候,江靈已被孔武拉著,穿過了好幾條巷子,來到了一所房屋之前。
兩人一出來,便齊聲叫道:「孔大哥,剛才過去,是威勝鏢局的人?」
他身形拔起了落在一株樹上,他剛在樹上躲起,便看到兩騎駿馬,一前一後,奔馳而來。
游俠兒道:「人死了,要是哭哭就會活,那倒好,天下沒有死人了,喂,小姑娘,我們打個賭可好?」
那少女大怒道:「你是甚麼東西,也配問我大哥?」
那少女道:「我不傷心,為甚麼要哭?」
那少女身子向後仰,一個翻身,自馬背上翻了下來,使軟劍的跟著翻下身,一劍刺出,那少女側身避開,一劍反刺,可是使軟劍的一聲長笑,左手揮處,已將少女長劍的劍尖,用兩隻手指捏住!
剎那間,林子中立時靜了下來,那些人全都呆了!
只見樹幹後人影一閃,現出兩個人來,正是冀東雙飛賊,放天龍、過天雲!
金利來急急問道:「孔大哥,我們甚麼時候下手?」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傳了過來,游俠兒大喜,道:「好啊,有馬來了!」
店小二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捲起袖子來,罵了起來,道:「臭小子,看你賊眉賊眼的樣子就像是個吃白食的,怎麼著,一頓不夠,還想再來?」
游俠兒才一走進去,便聽得一個人指手劃腳地道:「今兒早上,前面林子出了活神仙,各位可知道?」
孔武微微一笑,向前走了過去,「咦」地一聲,道:「江姑娘,你怎會在這兒,令兄呢?」
他一面說,一面軟劍抖動,「嗤」地一聲,將那少女髮際的一朵黃花,削了下來,那少女大吃一驚,鬆手撒劍,向後就逃,但是她才一動,軟劍「錚」地一聲響,便又已橫在她的身前!
一個鏢頭大起疑心,道:「那與閣下,又有何干?」
那一大群人,男女老幼都有,全是鶉衣百結,面有菜色,游俠兒呆了一呆,一縱身躍了下去。
孔武用力一推,將江靈向金利來推了出去,道:「將她綁了起來!」
一問一答之間,門口打了開來,孔武拉著江靈,直進了屋子之中,江靈一直在掙扎著,可是卻掙扎不脫,她一抬頭間,看到屋中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其中有一個,卻正是單劍撐天金利來!
店小二笑不像笑,哭不像哭,一時之間,不https://m.hetubook.com.com知如何才好,掙扎了半晌,才勉強說出了一句話來,道:「客官說笑了,小可怎敢打你?」
店小二仍然笑著,道:「是不貴,總共一錢三分!」
掌櫃的吃了一驚,道:「這等利器,我們要來何用?」
那少女並不理睬游俠兒,游俠兒自懷中摸出了三粒骰子來,放在手中拋了拋,道:「小姑娘,你看,我這三粒骰子,扔出去若是一色紅,你就不准哭了!」
另一個鏢頭道:「金利來去年在陝甘道上劫鏢,被總鏢頭連傷了他幾個兄弟,是以和我們的仇恨極深,他在這裏出現,唉,只怕不是吉兆。」
他們灑開大步,向前走去,孔武一個轉身,又踱進了黃桐鎮,他在大街上緩緩踱著,東張西望,不一會,便來到了汪鏢頭等人適才走出來的那間客店中。他又緩步踱了進去,客店的店堂中,人並不多,江靈和兩個鏢頭,坐在一角的一張桌子上。
江靈幽幽地道:「他叫游俠兒,他說要去追一個人!」
店小二臉上的笑容,已在漸漸消失,望著游俠兒那隻伸進懷裏,縮不出來的手,道:「多謝客官,可是,這二錢銀子呢?卻是在甚麼地方?」
他也很爽快,才說著,雙手已握住了劍柄,拔出了劍來,游俠兒忙道:「好劍,絕不騙你。」
游俠兒嘆了一聲,道:「小靈子,做鏢頭的人,總是刀頭舐血的日子,就你們兩個人?」
那漢子面色青白,一聲怪叫,抖韁疾馳而去。
那人注視著這一隊獨輪車,又緩緩地,跟在車後。他一直跟到了鎮口,眼看著那一隊獨輪車遠去了,才停在一棵大樹之前,道:「兩位請現身。」
那些災民,已激動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游俠兒道:「你們是嫌不夠?我還有銀子,一齊給你們吧!」
汪鏢頭點頭道:「是,但是江姑娘已被人認出來了,自然不能再夾雜在我們之中,卻要留在鎮上了!」
孔武沉聲道:「是我!」
游俠兒一躍上樹,又立即躍下,在他躍下之際,手中已多了一個包袱,他一抖劍,將那包袱,劃了開來,只見金錠子一個一個,滾了出來。
游俠兒笑道:「你不逃?我再發一劍,你就難看了!」
游俠兒一面說著,一面身子直挺挺地,向下便倒。他「砰」地一聲,倒在地上,那少女倒嚇了一跳,但是她卻立時又哭了起來,游俠兒嘆了一聲,坐了起來,道:「裝死也不行,真那麼傷心?」
他一抖手,掣出了一對雪也似亮的短劍來,雙手一鬆,兩柄短劍,輕輕落下,「唰」地一聲,劍尖已穿過了桌,直沒到劍鞘,游俠兒笑道:「這兩柄劍真還不錯吧,押在你這兒,我一定來贖!」
「錚」地一聲,他的長劍,倒是格中了那柄軟劍。
那老者嘆了一聲,道:「早幾天,大河決了堤,淹了十幾個村子,我們全是僥倖逃出來的,有家歸不得,夜來只得權且在林中居住,唉!」
游俠兒的眼珠轉動著,神情也不覺尷尬起來,他笑著,道:「小二,這裏是黃桐鎮,南來北往必經的大地方,弄出來的菜味道真好,唔,不貴!」
孔武陰森森地笑著,道:「走,我們到烟霞舖去!」
那三劍一出,游俠兒的身形,突然一個踉蹌,眼看就要向前跌倒一樣,那漢子才被游俠兒的一輪急攻,弄得心驚肉跳,一見這等情形,不禁大喜,軟劍一抖,一劍已向前,彎刺了出去!
店小二一拍桌子,道:「罵你?你吃白食,我打你!」
那兩個鏢頭,伏在桌上,店堂中有幾個人,還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直到一個www.hetubook.com.com店小二走近來,發現鮮血自兩人的身上,湧了出來,店小二才怪叫了起來,道:「出了人命啦!出了人命啦!」
一行人走出了客房,來到了客店的院子中,院中靠牆,停著五六輛獨輪車,車上是兩隻大竹藍子,籃中裝瓜、菓、棗子,汪鏢頭帶著眾人,推起了獨輪車,吱吱嘎嘎,推出了客店,到了鎮上。
虬髯大漢一言不發,將兩柄劍一起握在右手,左手掏出一個十兩重的銀元寶來,擺在桌上,立時順手取過劍鞘,動作快絕,一轉身就走了出去。
那所房屋的面前,有著好大的一片空地,空地上搭著南瓜棚,這時正當盛暑,南瓜已露縈結實,孔武一奔到了空地上,便抬腳踢起了、一塊石子,那塊石子,「啪」地一聲,撞在門上,門內立時有人問道:「甚麼人?」
孔武連望也不向江靈望一眼,便道:「我已弄明白了他們走的,確然是暗鏢,珍寶在那一伙假扮小販的人身上,江威明天趕來和他們會合,便是確證。」
他自懷中,摸出一包銀子來,拋在地上,雙腿一發力,握住他雙腿的那幾個人,全被彈了開去,游俠兒身形一縱,疾拔而起,幾個起伏,便已出了林子,向前疾奔而出,一口氣奔進了一個鎮中,才抹了抹汗。他回頭望了望,並沒有人追來,才又放慢了腳步。
可是,就在那一剎間,只見游俠兒右手一伸,劍尖在一塊大石之上,抵了一抵,就著那一抵之力,整個人倏然向上翻了起來,不但避開了那漢子一劍,而且在那漢子的頭頂上,直翻了過去。
汪鏢頭又說道:「留下兩個人陪江姑娘,我們走!」他說著,一轉身出了門,七八個人跟在他的後面。
孔武笑道:「江姑娘,我是令兄的好朋友,他是否不在?威兄,你幹嗎躲著,好朋友來了!」
金利來道:「本來,我早已找到這丫頭的了,可是,橫裏殺出一個小子來,那小子卻將這丫頭救了。」
突然之間,那百來人,齊聲發喊,有幾個離得游俠兒近一點的人突然撲地跪倒,膝行向前,握住了游俠兒的雙腿,游俠兒嚇了一跳,道:「你們這是幹甚麼?」
他們兩人一面說著,一面便向前走了出去,江靈的心頭,不禁一陣亂跳,她知道,他們說的人,正是游俠兒!可是游俠兒現在在哪裏呢?
店小二揚拳,掌櫃的已走了出來,打量了游俠兒一眼,搖著頭,道:「小哥,你年紀輕輕,怎麼不學好?」
那使軟劍的漢子,巨臂一振,「錚」地一聲,已將那少女的長劍,向游俠兒疾射而出,游俠兒身子一仰,長劍跟著他身子飛過。
立時又有兩個人拿了麻繩,將江靈綁定在柱子之上。
孔武笑道:「就在江威未趕來會合之前,明天天色未明時分下手,那才真是萬無一失了!」
那漢子一起在半空之中,軟劍蕩起了一個個圓圈,劍光霍霍中,突然一劍,刺向中年漢子的背後,那中年漢子在馬背之上,反劍便擋。
店小二搭著毛巾,走了過來,道:「客官,盛惠一錢三分!」
游俠兒也嘆了一聲,道:「你們早知大河會決堤,就該別在大河旁邊住啊!」
游俠兒道:「我叫游俠兒,我送你回黃桐鎮去,小靈子,江湖上風波險惡,你可不能亂闖!」
江靈一聽,嘴唇略動了動,她顯然是不願意留在鎮上,但是她也知事關重大,是以沒有說甚麼。
又一個年紀較輕的鏢頭道:「我們不妨在鎮上多等一天,等總鏢頭來,再作道理不遲!」
游俠兒笑著道:「小二哥,連小賬,算是二錢銀子!」
他說著,和圖書轉過頭向江靈望了過去,江靈心中駭然,但是,她被結結實實綁著,卻毫無辦法可想!
孔武道:「我知道,放天龍和過天雲兩人,也是吃了這小子的虧,我們自當小心在意!」
游俠兒已指著一個老年人,問道:「你們幹甚麼?」
那少女用力一縮手臂,可是卻無法掙得開劍來,剎那之間,她俏臉脹得通紅,那使軟劍的奸笑道:「江姑娘,江總鏢頭可好嗎?」
他們的動作,已經算得快疾了,可是孔武的動作更快,他們的手才一碰到刀柄,孔武抖手,「錚」地一聲響,長劍已然出鞘,精光一閃,一劍已刺進了一個鏢頭的心口。那一劍刺得並不深,但是卻恰好致命,他拔劍出來,那鏢頭立時伏在桌上。
游俠兒追了半晌,才追出了鎮甸,又奔了三兩里,眼看追不上了,游俠兒不禁頓足道:「壞了,早知追不上,寧願捱揍,這劍也是不賣的,唉,要是有快馬的話,或許還可以追得上他!」
江靈縮在屋子的一角,幾個鏢頭的神色都很嚴肅,一個鏢頭向江靈望了一眼,道:「江姑娘,你們遇上了單劍撐天金利來,這……唉,救了你的那位俠士,現在在甚麼地方?他叫甚麼名字?」
另一個慌忙拔刀時,刀才拔了半尺,孔武的第二劍又已刺到,一掠劍在那鏢頭心口的要害處!
他身子向後一仰,倏地翻到了另一匹馬背上,推下了死人,抖起韁繩,已策馬疾馳而去!
使軟劍的不怒反笑,可是他的笑聲,陰鷙得可怕,道:「江姑娘,我和貴鏢局有仇,你是知道的了,你們威勝鏢局的人,見我一個,就少一個,不過江姑娘你麼?嘿嘿,我倒可以網開一面!」
游俠兒苦笑著,道:「我也不是不學好,只不過做了一遭活神仙,現在吃飯就付不出賬來了!」
江靈尖叫了一聲,孔武立時伸手梧住了她的口,便拖著她進了一條小巷。
黃桐鎮的一家小客店中,威勝鏢局的幾個鏢頭,都扮成了小販的模樣,那間房間,也是十分簡陋,決不像是威名顯播的威勝鏢局鏢頭居住的地方。
他一步跨出了門口,金利來跟在他的身後,向屋內幾個人吩咐道:「小心看住了這丫頭!」
孔武哈哈大笑起來,道:「干係太大了,貴鏢局所保的那批紅貨,全是奇珍異寶,雖然價值鉅萬,但不過是小小一盒而已,要弄明在誰的身上,並非易事,只等江總鏢頭一到,那自然就明白了」
兩人忙道:「是,我們一切,全聽孔大哥的調度!」
那少女還帶著淚,道:「我姓江,叫江靈,是威勝鏢局的,死了的蔡三叔,是鏢局的鏢頭!」
那漢子疾退而出,退到了馬旁,翻身上馬,厲聲道:「好小子,咱們後會有期!」游俠兒笑道:「還是別再會的好,要不然,我再出手,你不但光背脊,只怕要光屁股了!」
她一面說,一面眼圈兒又紅了起來,游俠兒忙道:「你又想哭了,看來,我可又得裝死了!」
游俠兒睡在林子中,他躺在一株大樹的橫枝之上,當他被那一陣喧鬧聲吵醒的時候,他揉了揉眼睛,只見陽光已經透過濃密的樹葉,射進林子來,形成了一股一股奪目的光柱,游俠兒順著那鬧聲望過去,只見一大群人,哭哭啼啼,走了過來。
游俠兒笑了起來,道:「看,全是紅的,喂,小姑娘,別再哭了,你叫甚麼名字,死的是你甚麼人?」
那鎮甸比昨晚上的小鎮大得多,游俠兒走過一家酒樓,陣陣酒肉香撲鼻而來,游俠兒一轉身,走了進去,酒樓裏鬧哄哄地,食客著實不少。
江靈有點依依不捨,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