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當副鏢師都不夠，給個趟子手，那又太委曲郭老弟……」
他這委曲，跟賈斌剛說的委曲，恐怕不一樣。郭解道：「杜大哥好說！」
「不能，對朋友就是不能！」
杜沖道：「郭爺您頭一回來，我沒什麼敬意，怎麼說您得喝我一杯茶。」
「可是……」
「怎麼？」
美娃也停住了：「怎麼了？」
「老在邊城待下去，不是辦法。」
「好，還有，暫時鏢局也沒地方住，老弟只能早上來，晚上走……」
「謝你去了？」
「我沒有想到！」
「我忘了，不要緊，裏頭等去吧！」
郭解道：「不敢，姓郭！」
杜沖沒說話。
杜沖道：「郭爺不用騎馬去了，『京華鏢局』就在這兒不遠。」
「你還想保鏢麼？」
美娃說了話：「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網羅他。」
「凡事總有個頭一回……」頓了頓，美娃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一趟！」郭解道。
「那……」
杜沖道：「賈爺，我該死！」
「那你何必非去不可，讓那位護衛領班的朋友帶我去就行了。」
「可不？」
「我原就是個保鏢的。」
總管事站了起來，這就是到此為止了。
這也就是說，他郭解也是！總管事那有聽不明白的道理：「那就行，還有，老弟你能找著保人麼？」
「我這會兒不怪他了。」
郭解道：「賈領班，人家沒有錯。」
「美娃，我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網羅他的機會。」
「賈領班太抬舉我了！」
「杜大哥……」
郭解沉默了一下：「我來謝謝蒙格。」
郭解今天起了個早，很快的漱洗完畢，吃過了早飯，就出門去了。
「那我只陪你去，不露面，行麼？」
他坐下了，杜沖忙讓他老婆沏茶，然後也坐下了。
郭解沒說話了。
「是不能提！」
杜沖跟郭解跟著站起，杜沖再謝，告辭，總管事一聲「不送」，兩個人出了這間屋。
「你還沒能幫上她什麼忙？」
「我是真不能答應，你也知道我不能。」
「是的！」
以往上水榭來，都是夜晚，如今他發現，水榭早上的景色，比夜晚更美。
「美娃……」
「當然不合適。」
「夠了，別說了，什麼都別說。」
望著蒙格下樓，美娃嬌靨上的陰沉一掃而空，她輕快的行向了裏間，想必睡去了。
「什麼意思？」
沒一會兒工夫，兩人兩騎到了一家茶館前，賈斌道：「郭爺，就是這兒了。」
美娃想了一下，微點頭：「還是真的！」
「到京裏，一路平安？」
「沒人不讓你去。」郭解道：「是你去不合適。」
「你說鏢局這事，是府裏一名護衛領班，讓朋友給找的？」
「『威遠』。」
美娃道：「拾兒是咱們的好朋友。」
「不，沒有，這還不仁至義盡。」
「謝？」
「難道這不是實情？再說，我為什麼要謝你？」
杜沖望郭解，顯然他也不知道郭解叫什麼！郭解道：「郭解！」
郭解進去了，進了王府，他找個護衛交代了一聲，他在水榭，王爺或郡主起來，知會他一聲。然後，他去了水榭。
「出去？」郭解道。
「咱們再找！」
「就這麼說定了？」
郭解不禁為之失笑，這時候雖然不能算早，可是蒙格跟美娃貴為王爺、郡主，養尊處優慣了，沒事是不會這麼早的。
「他把人放了。」
「是的！」
「好人難做。」
「不，府裏上下原不知道，您就是那位殺『沙匪』，誅鬼、狐的郭爺。」
「可是他為什麼出面，不就是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立場？」
杜沖頭一低：「賈爺，我沒臉說。」
說著，兩個人進了茶館，賈斌一個人正在喝hｅｔubook•com•cｏｍ茶，忙站了起來：「回來了？」
郭解道：「杜大哥，總管事說的是理！」
「蒙格並沒有答應放人！」
「我還不是把人放了。」
杜沖賠笑忙道：「王大哥，這位就是我上回跟總管事說好，要來咱們『京華鏢局』找個事的朋友。」
美娃一怔，霍地轉過了臉：「你怎麼說？」
「我呀！」
「可是你不能帶我去。」
「您還這麼說？」
賈斌一怔：「沒臉說？」
「我是昨天夜裏才知道的。」
「是！」
「我明白，『威遠鏢局』也是！」
「這就是我對你不滿的地方。」
郭解這才收回目光。
進大門，杜沖趁附近沒人，低聲道：「郭爺，賈爺不讓說您是他的朋友，我又人微言輕，所以……」
「杜大哥，我要的就是兩邊都不沾。」
「不是，從他接受請託那一刻起，他注定要為難了。」
一離「京華鏢局」，杜沖就罵上了：「這算什麼？狗眼看人低，我拿他當朋友，他們可沒拿我當朋友……」
「總管事請說！」
「拾兒是朋友，對朋友不能這樣。」
姓王的趟子手擺了手：「行了，進去吧！」
「美娃，我也不能否認，為朋友我做不到。」
「你是為了網羅，不是為了朋友。」
蒙格轉身要走，美娃道：「等一等！」
總管事四十多年紀，人白淨，穿著講究，也很和氣，杜沖上前見禮：「總管事！」
「賈領班，人家不知道，咱們也不能說，是不？這麼樣一個人，還得到處謀職找事？」
杜沖忙又道：「郭解，您千萬別再……」
「那時候拾兒還沒走？」
「杜大哥……」
「京裏最大的一家鏢局，叫『京華』。」
賈斌道：「老杜，說說，情形怎麼樣？」
杜沖的老婆沏好茶端了過來，站在一邊聽。真能不說麼？沒奈何，杜沖只好說了。
「我們怎麼沒聽總管事說？」
「可是不能一進『京華』也是鏢師，他太年輕，也只出過一趟鏢，『京華』的鏢師都是出過多少趟鏢的老江湖，身手也都是好樣兒……」
「是的！」
郭解如今知道了，這位總管事不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當」那種樣的待人，而是圓滑，說的難聽點叫「奸」！可是，他說的，做的是理，你又挑不出他的錯處來。
美娃轉望郭解：「你跟賈領班去吧！回來上樓找我去。」
「給你這個朋友，找的是什麼事呀？」
可不只顧著說話了，不知不覺間茶館已經到了，杜沖皺了眉，一臉苦相：「叫我拿什麼臉見賈爺？」
郭解道：「不敢！」
「我要讓拾兒有所感受，他會有所感受的。」
讓人心裏舒服！到底是總管事，跟他們別人不一樣。
「不進去了，你叫他出來吧！」
「她本人。」
「是呀！」
「可是您這位鏢師誅沙匪，殺鬼、狐……」
「為什麼？」
「老杜，郭老弟在邊城『威遠』是個鏢師，是不是？」
杜沖臉色變了：「這……」
「恐怕拾兒很為難。」
「一切聽總管事安排。」郭解道。
「我說我還不是把人放了。」
總管事伸手攔住：「這是幹什麼？老杜，老朋友了！」
賈斌叫：「郭爺……」
「那我吃飯去了，不陪你們了。」
兩人兩騎順著大街走。
「這會兒說也不遲呀！」
「他要是答應了，我放人就不算什麼了，是不是？」
「好，年紀輕輕的，那能拖個家累，有一點我要先跟老弟明說……」
「只是……」總管事接著道：「暫時我還不能給郭老弟安排職務，只能等待一陣子再說。」
杜沖的老婆也從後頭走出來：「回來了，郭爺快請坐喝茶吧！」
「此一時，彼一時。」
「是！」
「杜大哥，我會跟賈領班說。」
賈斌連衣裳都換了，他沒穿王府護衛的衣裳，只見他是個很細心、很小心的人。
郭解一顆心連跳了幾跳：「我不這麼想，事實上我沒能幫上她什麼忙。」
「見到了。」
杜沖忙道：「總管事，這是……」
賈斌苦了臉：「郭爺，我怎麼給郡主回話呀？」
「萬一你插錯了呢？」
「這我知道，可是他們太……」
「不是你？」
一名護衛奔至近前，躬身道：「郡主！」
「他那麼晚才告訴你？」
美娃道：「我不也這麼說的麼？」
「對，大丈夫那能老困守邊城，老弟成家了麼？」
「這倒是，還不知道往後會求你什麼呢？」
「不是我信不過你，是怕鏢局信不過我。」
郭解沉默了一下，緩緩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什麼時候放的？」
瘦小中年漢子賠笑哈腰：「郭爺，我叫杜沖，大傢伙都叫我老杜……」
「只這一回，沒有往後了。」
「那就要看拾兒他了。」
「誰說的？」
「人家什麼都不知道，人家只知道邊城一家鏢局的一個鏢師，只不過一趟鏢，想在他『京華鏢局』謀個職、找個事，是不？」
「謝謝！頭一趟鏢，值不了多少，沒人看在眼裏。」
杜沖的老婆嚇得退了好幾步，郭解道：「賈領班……」
可是，他對人一個樣，人家對他另一個樣兒。
不愧是京城裏的大鏢局，單看這佔地、這氣勢，就不是邊城那家「威遠鏢局」所能比的。
「你這是要帶他進去，是不是？」
「好吧！我不去，那你也不用陪我吃飯了，你們這就去吧！來人！」
「有事？」瘦小中年漢子一雙目光落在郭爺臉上：「難不成這位就是您朋友？」
「那難怪，那趟鏢往那兒到那兒？」
蒙格道：「不會對我不滿了吧？」
「裏頭呢！您裏頭坐。」
賈斌道：「你就跑一趟吧！」
「千萬不要怪他。」
郭解不願再說下去了，轉了話鋒：「賈領班，咱們是不是得先去找你那位朋友？」
「為什麼就不能為朋友？」
「可是……」
說好了，杜沖陪著郭解出了茶館，「京華鏢局」還是真不遠，走沒一會兒就到了。
總管事看了郭解一眼：「這位就是你那位朋友？」
出了水榭，郭解忽然停了步：「美娃，等等！」
「沒有。」
蒙格道：「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坐，咱們坐下說話。」
蒙格回過身：「不用謝了。」
「聽聽！」總管事道：「郭老弟是個明事理的人！」
「要領情，也該是拾兒。」
賈斌道：「這一陣子忙，老杜呢？」
「我剛進『威遠鏢局』沒多久。」
杜沖不住的謝，三個人坐下了，總管事再次望郭解：「貴姓？」
「行！」總管事道：「老朋友了，怎麼不行，就這麼說定了，老弟從這會兒起，就是『京華鏢局』的人了，明天就來……」
「為你的事呀！」
郭解道：「杜大哥，不要緊，別往心裏去。」
郭解道：「賈領班，更不能怪杜大哥，他什麼都不能提，能在『京華鏢局』給我找到事，已經很不錯了。」
他站在那座朱欄小橋上欣賞美景，一動不動，他被這美景深深吸引住了。
「郭爺正巧今兒個在這兒，你就陪他跑一趟吧！」
那名護衛應聲走了，片刻工夫之後，一名高大的中年護衛快步而至，恭謹一禮：「郡主、郭爺！」
「是的！」
兩個人下了馬進了茶館，這時候沒客人，只有一名婦人在擦桌子，收拾東西，一見兩人進來忙迎上來：「賈爺，許久沒來了。」
「還沒有！」
「我剛想起來，你有沒有派人跟蹤人家？」
這落在和_圖_書了美娃眼裏，她扯了郭解一下：「好了。」
「是的，我帶他來見見您。」
「你明知道兩邊都不沾。」
郭解道：「吃過了。」
「也在鏢局。」
他上那兒去了？他上王府去了。
他沒說打算怎麼做，美娃轉了話鋒：「他們見過你了？」
「你要是這麼想，可是會很為難。」
「我來找你，還不是一樣。不過，我從來沒有這麼早下過樓。」
「真的！」
「你認為好就行。」
廢話，多此一問。
「就在拾兒跟你白天離開我書房之後沒多久。」
郭解叫道：「杜大哥……」
「王爺跟郡主恐怕還沒起。」
「是的！」
「這個事是誰給我找的？」
「你怎麼不早說？」
「誰還能把我拐去賣了？」
她就要去沏茶，郭解給攔住了：「杜大嫂別麻煩了，我坐會兒就走。」
「姓郭，叫……？」
郭解難卻盛情，只好點了頭：「行，聽杜大哥的。」
美娃笑了：「想不到你還挺有心眼兒，跟你說實話吧！是讓府裏一個護衛領班辦的，他是讓他朋友給找的。」
「謝謝總管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這『一字王』府的一位郡主，你給我找的這家鏢局，會兩邊都不沾？」
「那就明天來，明天自有人跟老弟說別的。」
賈斌忙道：「郭爺別客氣，『京華鏢局』怕委曲了郭爺。」
「偏賈爺不讓我提他！」
那名趟子手冷冷道：「我知道是你，我又不瞎，還能不知道是你？你身邊那個是誰？」
蒙格轉身走了。
「美娃，我說的是理。」
杜沖也忙謝。
「蒙格……」
「我這是賭！」
「賈領班放心，自有我說話。」
她走了，郭解道：「麻煩賈領班了。」
有，絕對有，可是總不能找蒙格、美娃兄妹做保，也不能找賈斌。
美娃笑了，郭解沒笑：「蒙格，我是來……」
匆匆的趕到了王府，如今的王府上下，誰不認識這位郭爺，帶隊站門的武官忙迎上前來：「郭爺，今兒這麼早？」
「我知道。」美娃道：「你兩邊都不沾，我還會坑你？放心吧！」
杜沖馬上交代了中年婦人，轉過臉來又道：「兩位是騎馬來的？」
「可是……」
「杜大哥沒聽見麼？人家從不沾官？」
大鏢局，連站門的趟子手都有大鏢局的架勢。
蒙格微怔：「派人跟蹤？」
總管事目光一凝：「失敬！想不到郭老弟這麼年輕，就已經是位鏢師了！」
「不能怪人家！」
「我正想問！」
美娃道：「他既然不讓你說，你就不要說了。」
「不答應怎麼辦？」
「能讓你每回都料準，總要有讓你想不到的時候。」
「拾兒是拾兒，我是我！」
「郭老弟原來是……」
「他怎麼對朝廷跟部屬？」
「可是後來怎麼又放了？」
「可是……」
「你怎麼對朝廷跟部屬？」
「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呢！你就不問問是什麼事？」
「邊城！」
「我就說，你上那兒找兩邊都不沾的。」
「你給我找的這家鏢局，也是兩邊都不沾？」
中年護衛賈斌欠身道：「回郡主，已經都說好了。」
「他們出身江湖，認識的人多，其實有比這更好的事，多得很，可是偏你兩邊都不沾……」
趟子手比他年輕多了。
「我知道，可是我並不在意謝不謝，這種人我不願意沾。」
「這才是！」蒙格道：「本來就該這樣。」
「照您這麼說，一點也不怪他們？」
「是，是，那怎麼樣，郭爺是不是這就走？」
「賈領班，絕不能怪杜大哥。」
「行，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本事。」
「姓什麼？叫什麼呀？」
「您什麼都別再說，坐下喝杯茶，行不？」
「你言重了吧！」
杜沖忙道：「謝謝您，謝謝和*圖*書您，我怎麼敢當？」
「保鏢？」
那是快，堂堂一位郡主，為一個人謀職找事，那還不是一句話？
「從邊城到京裏。」
美娃望著蒙格，沒說話。
「恭喜郭老弟，賀喜郭老弟！」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話聲傳了過來：「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不管他了，那是他的事！」
「連府裏那位護衛領班都不出面，而由他的朋友給我找事，你想嘛！」
聽畢，賈斌砰然拍了桌子，霍地站起：「他們怎麼敢……」
一陣風似的，往後頭跑出來一名打扮俐落的瘦小中年漢子，人挺精神：「賈爺，今兒個是什麼風？怎麼不進去坐？」
蒙格笑了：「那你叫住我幹什麼？」
「她說了？」
美娃望郭解：「你呢？」
「這是大恩，她可得好好謝謝你。」
「弄了半天，是你的朋友？」
郭解道：「不踉杜大哥說了麼？自有我說話。」
「我們東家做的是規規矩矩生意，也只做生意，從不沾官，也從不做犯法犯禁的事……」
美娃叫：「你把人放了？」
郭解道：「杜大哥，只管說。」
「是的！」
「是的！」
蒙格走了，走得灑脫，郭解一雙感動目光，一直望到蒙格不見。
郭解道：「行，那就留這兒。」
「郭老弟出過幾趟鏢？」
「杜大哥……」
「好說，好說，聽說郭老弟想留在京城裏，不打算回邊城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個甜美的女子話聲，郭解聽出來是誰了，一看，果然，美娃正嬝嬝走過來，他忙迎過去：「你怎麼上這兒來了？」
「為什麼當著面你不答應放人？」
賈斌道：「不坐了，找你有事。」
「小事，小事，在總管事眼裏，這是小事。」
郭解沒再說話，蒙格道：「你們吃過了麼？」
「真的？」
「對朋友就不能說理？」
「郭爺忒謙！」
「郭爺，您說是不是麼？」
「該告訴你的已經告訴你了，話也說完了，咱們倆該都能好睡了，睡吧！我走了。」
「鏢師！」
郭解沉默了一下：「蒙格，我什麼都不說了。」
賈斌轉望杜沖：「老杜，你……」
「不是你在我走了以後，又……」
「郭爺，我怎麼跟賈爺交代？」
「怎麼說，你已經……」
他給說出來了，郭解卻沒多想：「我只是僥倖！」
「你沒聽見姑奶奶的話麼！」蒙格道：「我敢不來？」
「是的，我帶他見總管事。」
郭解道：「我還是要問問，你怎麼對朝廷跟部屬？」
「那好，讓我家裏給您沏壺好茶。」
「噢！才一趟。」
「站住！」站門的四名趟子手裏的一名冷喝出聲，杜沖忙站住了：「王大哥，是我！」
「不過鏢局管三頓飯！」
「他可沒有答應你的交換條件。」
「當然，我不否認，也不能否認。」
「噢！邊城，不遠哪！」
賈斌要走，郭解道：「咱一塊兒去吧！」他跟賈斌一起走了。
「想想我還是放了。」
大鏢局趟子手們和氣，郭解領教了，可是他也都聽了。
「你要說一個字，我就走啊！」
郭解沒說話，蒙格的話聲傳了過來：「怎麼美娃也在這兒？」
「保鏢也沒什麼不好。」
杜沖忙搖手：「不敢，不敢，您也叫我老杜吧！您千萬別客氣，我應該的，承郭爺抬舉，把我當朋友，我開這家茶館也人頭熟，只是怕保鏢這一行委曲了您。」
好不容易，見著總管事了，不是在廳裏，是在一間屋裏，那不知是什麼所在，反正有桌子、有凳子。
「是！」
這是郭解為什麼會受這種待遇。
「你知道就好，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誰去見你的？她爹？」
「我也不許你多說。」她也不和*圖*書許郭解謝。
「帶著拾兒來找我，替拾兒說話的，是誰？」
「邊城那家鏢局，更委曲郭爺。」
「你不是要謝我麼？」
美娃笑了：「真不讓我去？」
「也對，如今不讓她謝，往後他們也別再來煩你了。」
「那就是只等人去了？」
「就是說嘛！」
「不是我敢說您，您就不該答應。」
「沒聽過！」
「是！」
郭解笑了，旋即他笑容微斂，道：「只是……」
「郭老弟在這家『威遠鏢局』是……」
「郭爺，您再這麼說，我可要找個地洞鑽下去了。」
「杜大哥，到家了。」
蒙格抬手攔住：「見到人了是不？」
「他當然不能答應。」
「沒有！」
「可不。」
郭解道：「麻煩杜大哥，也謝謝杜大哥。」
「是的！」
朋友？看來賈斌沒說實話，是美娃不讓說？不管是誰的主意，沒說實話是對的。
「杜大哥，不礙事，我願意。」
「那一家！」
「你信不過我？我剛說了，我還會坑你……」
「他是咱們的朋友。」
「鏢局會信不過你？」
他沒說實話，否則這位總管事會嚇得說不出話來。
蒙格行了過來，步履輕捷。
「好，對朋友不能，他並沒答應我的交換條件，是不是？」
賈斌道：「老杜，你別再說了，我這位朋友對誰都這麼客氣。」
「她本人？什麼時候？」
「是的！」
「沒有，我根本沒有理他，打那時候，我一直不痛快到夜裏。」
「我明白了，你說我出面不合適？」
「可是後來他放了，還是因為你。」
「他們沒有錯？」
杜沖忙轉過臉去：「王大哥，我這位朋友叫郭介。」他不知道是那個字，隨便說了一個。
中年婦人轉過臉去，扯著喉嚨往後叫：「當家的，賈爺來了！」
「只要我插對了，就好辦！」
「你是說我要他為朝廷效力？」
「這麼說，郭老弟願意？」
「不是我讓他為難。」
「我有你這麼個朋友，怎麼會是兩邊都不沾的人？你想想看，是不是？」
「怎麼連您也這麼客氣了，我應該的，這就去，您是在我這兒坐坐，還是……」
「昨天我回去，她已經等在客棧裏了。」
「你認為……」
「杜大哥怎麼好這麼說，我的事麻煩你……」
「邊城？」
「是的，您請稍候，我去備馬。」
「好嘛！不領情。」
「可不，這還不快？」
「不一樣麼？」
「怎麼了？」
「我說的。」
賈斌點頭：「沒錯，這位我的朋友，姓郭！」
賈斌道：「不錯。」
「你沒說錯，我還真沒地方找。」
郭解道：「我來見王爺跟郡主。」
「當然真的，這種事能騙人麼，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還會放羊？」
「我已經給你謀好職，找好事了。」
「邊城的小鏢局。」
「我也沒有想到。」
美娃道：「叫賈斌來見我！」
「是的，一路平安。」
杜沖連謝了幾聲，然後招呼郭解行向大門。
「我在這兒等！」
「郭老弟從那兒來？」
附近有人了，這麼大個鏢局，人還少得了？杜沖看見誰都賠笑哈腰打招呼，鏢局裏他認識的人還不少。
杜沖嚇了一跳，忙叫：「賈爺……」
「我不放心！」
「他對我仁至義盡……」
郭解正不知該怎麼說，只聽杜沖道：「我行麼？」
「為我的事？」
郭解迎上去兩步：「怎麼你也來了？」
郭解沒見過這位，但是王府上下已經沒有不認識他的了，他忙答禮：「賈領班！」
美娃道：「賈斌，『京華鏢局』已經都說好了，不是？」
「真沒有？」
「陪我吃飯去，吃過飯咱們出去。」美娃道。
「走！」美娃拉著郭解走了。
「不知道，那就看總管事賞什麼事了。」
「我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