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仇蹤何處

「九如師尊原是楊森太師伯,蒙他老人家收錄門下後,以『師尊』相稱……」
蒼雄長嘯一聲,急展「羽化九騰」身法,避過一刀……劍交左手,順勢向後甩出,直向寒山血影雷震右肩頸削到。
楊森一照面,已看出寒光血影雷震,身手不俗,所施是過去師尊九如所說過的「捲龍刀」刀法……
雷震煞步弓背,紫金刀鋒口掄腕砍去。
店小二愣了下,才眨眨眼,道:
「楊少俠,您我原是素昧生平,承蒙拔劍相助,救了小女迎真一命,又使『古雲莊』免於一劫,老朽感激五中……」
此「天半朱霞」乃是一招三式……
寒光血影雷震,低頭一看紫金刀,鋒口崩裂一個豆粒大的缺口。
哦,這人面生得緊!
寒光血影雷震,厚背紫金刀一掄,戟指楊森,吼喝聲道:
「小二哥,附近可有清靜乾淨的客棧?」
「著!」
這年輕人叫「楊森」,身懷之技,乃是劍寒江湖,睥睨武林的一位絕世高手。
一聲:
蕭迎真應聲道:
「是,爹,真兒知道!」
而截下此二人的對方,是個年紀僅二十出頭的少年……此年輕俠士的師門,原來是輩分尚在「仙霞門」掌門古竹禪師之上的九如上人。
楊森心念遊轉,腳程並未停下,由蜀東巫山,往鄂南而來。
蕭迎真聽到父親這話,臉上一陣紅熱,垂著頸,從地上站了起來。
捲風掌余政和白猿辛奇兩人,離開「四如春」酒店,楊森舉杯獨酌,還留在店堂……
「迎真多蒙楊少仗救命之恩……」
「爺,那是您照顧小店了……小店前面酒店,後面客棧,進深裡面就是明窗淨几,幽幽靜靜的客房。」
眼前壁上觀的雙方人手,顯然都是武家子,但誰也沒有發現這年輕人從何而來……
「聽說前兩天『太極門』中人,送了一份『生死帖』給『鳳棲塘』東郊二十里『古雲莊』,約莊主『混元一劍』蕭長倫較個高下,從時間算來,就是明天上午了……」
楊森一笑,道:
原來蕭長倫這老匹夫,還請來這樣一個年輕高手,來「古雲莊」助陣。
楊森一看手中「真剛劍」,依然遊虹隱現,金光熠熠,分毫無損。
楊森想到這上面,替自己行蹤決定下來……取道鄂南,往荊門山鴉雀嶺「狼牙灣」一行。
蕭長倫沉思了下,道:
「好快身法!」
楊森跪地頓首,道:
腿股一軟,倒翻地上……四腳連連抽搐,兩眼暴瞪,終於僵臥不起。
「是的……七歲那年,恩師將楊森送去外方山『蒲雲山莊』,拜『軒玄門』中前輩『摘星飛梭』魯申為授業師父……」
楊森卻是不慌不忙……
手上這根軒轅棍,展出「天旋十八翻」棍法,翻翻滾滾,遠攻近拒,直竄橫蕩,棍頭棍尾,挾起「嘶嘶」勁風,將楊森手中這把「真剛劍」擋住。
「咱『白猿』辛奇,雖跟『古雲莊』莊主『混元一劍』蕭長倫素昧生平,但為了江湖道義,真想插手助一臂之力!」
楊森對江湖中情形,還不甚清楚,但對「太極門」,已留下很深的印象……
辛奇問道:
楊森向寒山血影雷震說出這些話,混元一劍蕭長倫,迎真姑娘父女兩人,才知道位身懷絕技,年輕俠士的師門來歷。
於是——
這個年紀四十來歲的白猿辛奇,可能一身功夫並不出色,但有一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男兒氣概……不厭其詳,又問道:
「不敢,不敢……楊森不敢受蕭姑娘如此大禮……」
昨天在「四如春」酒店的余政、辛奇二人,雖然知道自己沒有這份能耐,插手助拳,但兩人亦在邊上作壁上觀。
楊森含笑道:
吃喝中蕭迎真問道:
寒光血影雷震「嘿」聲一笑,道:
另外一撥是蕭長倫的女兒迎真姑娘……蕭迎真手上一把長劍,和一個禿頭、粗肥的大漢,已殺得難分難解。
辛奇聲音低低的問出這話,咫尺之間,旁邊桌座上的楊森,卻聽來清清楚楚。
「太極門」中此「塞光血影」雷震,這手刀法,果然十分厲害hetubook.com.com……長袍肥袖拂處,身形一晃,刀挾勁風,一招「肩挑斜陽」,快如閃電,向楊森的肩上,橫劈而下。
「白猿」辛奇抑低了聲音,道:
「翠羽飛雁」蕭迎真,在賈成軒轅棍下撿回一條命,卻把她跌進五里濃霧裡……
楊森坐下床沿,剛才店堂「捲風掌」余政,「白猿」辛奇所談的話,又回憶起來……
蕭迎真若挨上這一擊,必然頭殼裂碎,落個香消玉殞,魂歸離恨。
「這位迎真姑娘師門是誰,是哪一位武林前輩的弟子?」
話落,出去外面。
其輕功身法,出手之疾,幾已抵達令人不可思議之境。
混元一劍蕭長倫,看到這一對年輕男女相對跪拜……
「您爺原來是『古雲莊』蕭老太爺貴友,別說是這裡『鳳棲塘』鎮上,問到百里圈內人,沒有人不知道,雖然帶劍帶刀,他老人家卻是一副菩薩心腸……」
清溪水流,蘆花飛絮,風吹落葉,寒鴉噪林,銜山的夕陽,給大地抹上一筆憂鬱的色彩……
楊森心念閃轉,招走師尊九如嫡傳「仙霞驚虹劍」劍法中「天半朱霞」一式……
楊森點頭道:
店小二一指店堂門外,不厭其詳又道:
楊森一笑,道:
楊森臉一紅,不敢上前伸手去攙……
這大漢使用一根門外兵器「軒轅棍」,棍招詭秘,勁勢洶湧,殺得迎真姑娘嬌喘盈盈。
她不敢開腔,望了望父親,朝楊森這邊看來。
余政道:
賈成提棍頭,坐棍尾,呼的一聲,軒轅棍向楊森兜頭打下。
楊森秉劍而立,凝視雷震。
「來得好!」
蕭迎真垂下的臉抬了起來……
後來經「鐵琵琶」梅采華說後,才知呂友竹是慘害她一家的滅門兇手,而此人間梟獍,卻是「太極門」中前輩高手,雲靈山「龍華寺」松雲和尚的弟子。
饒是「混元一劍」蕭長倫,「翠羽飛雁」迎真姑娘父女倆,堪稱大江南北武林中有「劍術世家」之稱,雖然已知寒光血影雷震,胸部已中著一劍……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一響「噹」的聲起,砸下迎真姑娘面門的軒轅棍,給震彈而起……
「錯不了,就是明天……咱『捲風掌』余政,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之輩!」
年輕人冷然一笑,道:
雷震勃然大怒,一聲吼喝,袍袂揚處,疾若展翅巨禽向楊森撲來。
鄰桌酒菜端上,兩人邊吃邊談起來……
楊森一聲:
「那是『太極門』稱得上高手之列……,『寒光血影』雷震,『長門屠夫』賈成兩個魔崽子……」
看到楊森施展這一手,兩人饒是都在江湖上混混的,也不禁給駭然震住。
兩下裡這一照面交上手,眨眼間就是四十餘回合,彼此不分勝敗。
「太極門」中的此一「長門屠夫」賈成,也可一點不含糊……
蕭長倫聽到楊森此話,閃身到一邊,抱拳一禮,道:
楊森聽到「四如春」酒店店小二這些話,已知道「古雲莊」莊主「混元一劍」蕭長倫,平素為人,在地方上所負的聲譽。
寒光血影雷震,身形晃擺,胸窩鮮血冒湧不止……一響「哇」的一聲,大口鮮血從嘴裡噴吐出來……
「長門屠夫」賈成,手執軒轅棍追招進逼,嘴裡磔磔獰笑道:
話落,大袖一揚,滿空生風,九如師尊已人影杳然,消失於房裡。
第二天,楊森拜別九如師尊,向同門師兄弟告辭,囊書佩劍,飄然下山。
跟著單臂一掄,軒轅棍勢挾勁風,向對方肩背自敲而下。
剛才若非這位楊少俠,一劍擋退軒轅棍,女兒迎真已喪命在賈成之手。
話到此,要行跪拜之禮。
「混元一劍」蕭長倫,對這位尚未清楚底細來歷的年輕俠士,出手相助,心頭困惑迷惘之餘,顯然亦感激不已。
「混元一劍」蕭長倫,雖然與「寒光血影」雷震激戰中,但剛才楊森快劍將「長門屠夫」賈成,塊肉分屍一幕,也都已落進眼裡。
楊森從地上站起,拖拳一禮,道:
雷震一聲吼喝:
白猿辛奇問道:
兩人齊齊一驚,托地跳開……
「有煩楊少俠了!」
劍光火焰,宛如彩霞中一條和-圖-書怒龍……劍花寒芒之中,進如饑鷹餓虎,退如駭鹿脫兔,把長門屠夫賈成,捲了個風雨不透。
一響「錚」的金鐵交鳴聲,紫金刀與「真剛劍」迎個正著,濺出一蓬星火……刀劍交擊之餘,發出一片龍吟之聲。
「余大哥,『古雲莊』除了莊主『混元一劍』蕭長倫外,有沒有出色的高手?」
聽他剛才說來……由於那兩個壞蛋是「太極門」中人,他才插手進來。
賈成急急吸胸凹腹,身形閃轉,一手回過軒轅棍,呼的向楊森劍脊,橫截而至。
身材削瘦,寬坦前額,雙眉斜飛入鬢,挺直鼻梁,一張弧型微抿的嘴唇……飄逸絕倫,高雅軒朗。
「小二哥,那就煩你告訴掌櫃的,替在下留一間客房。」
把話題移轉,向混元一劍蕭長倫,道:
「余大哥,師出有名,『太極門』中找上『古雲莊』,是出於什麼原因。」
一個是自己掌上明珠的真兒,一個是英姿軒朗,武功絕世的年輕劍士,不期然中哈哈笑了起來……
楊森離開「玉露寺」,下巫山長軒嶺,倏然恨事湧起心頭……二十一年前,楊家滅門之仇。
長門屠夫賈成「喲」聲尚未吐出口,一顆大好的禿頂腦袋滾落下來……
「捲風掌」余政道:
一個流水步,避過軒轅棍襲來一招……劍花一繞,肘腕一甩,招走「摘星劍」三星追虹,「唰」的掠風聲中,向賈成中盤點進。
「二十一年前,家遭滅門之痛,恩師茹真師太把楊森抱去『寶林庵』,以鹿乳餵哺……那時楊某才是一個周歲的幼兒……」
如果這一棍敲個正著,楊森手中這把「真剛劍」,就得崩飛脫手。
楊森心念倏然一轉……
迎真點點頭,道:
「請蕭莊主暫且退下,讓區區楊森,來一會『太極門』中高手。」
迎真姑娘愈想愈糊塗,兩眼直勾勾望著打鬥的場子,找不出這個答案來。
賈成急忙一回軒轅棍,一響「噹」的聲,雙雙一記硬招架上。
「咱們助拳不夠看,揮臂吶喊,替『古雲莊』助聲威,相信還來得!」
「是的……不過據師尊說來,昔年『軒玄門』是『仙霞門』支流,後來獨長門戶……」
迎真姑娘發現這個劍術超凡的楊森,往年竟有這樣一段淒涼的身世……同情之餘,不勝關懷的道:
一個英姿軒昂的年輕人,手握一把明晃晃的寶劍,把襲下蕭迎真的軒轅棍,一記硬招擋退。
楊森急忙閃退一步,身子一挪,避過對方這凌厲的一刀。
楊森慌忙攔住,道:
楊森笑容一斂,冷叱聲道:
「蕭迎真是誰弟子,就不清楚了……」
「辛老弟,『師出有名』四字,加在『大極門』身上可不管用了……『太極門』卻有八個字……『非友即敵,撲殺異己』……」
這年輕人穿著文巾儒衫,腰間卻橫著長劍,肩背搭著囊袋,僕僕風塵……敢情從外地來此?
「蕭莊主,使不得,使不得……解人於危,乃是俠義門中分內之事……您老人家這一來,要折煞在下楊森了。」
話落,父女兩人,肅容請楊森進內,賓主廳上坐下,蕭長倫突然想起,向迎真道:
「爹,真兒已吩咐莊丁,將『太極門』中兩具屍體,移去後山掩埋。」
鄰桌兩人談著時,楊森已注意到捲風掌余政所說的那句話:「……『鳳棲塘』東郊二十里『古雲莊』……明天上午時分……」
楊森身演「鳳凰展翅」,挫身,貼地如流,由軒轅棍下閃過……招走「冷電一閃」,劍走身前,直刺對方中盤胸肋。
嗯,照此看來,這人也是痛恨「太極門」的俠義門中同道!
不錯,正有一個臉帶秋愁的年輕人,走來這條「鳳棲塘」鎮的街上。
「『古雲莊』離這裡不遠……鎮上這條大街,一直向東走去,山鎮郊走不到半個時辰,看到一座大莊院,那就是『古雲莊』了。」
一沉腕把,招走「摘星劍」「穹冥驚雷」,劍尖一垂,劍身一翻,反向賈成手腕截斬而下。
白猿辛奇問道:
但,他又怎會知道,「古雲莊」今兒上午,會有這場廝殺?
「鴉雀嶺『狼牙hetubook.com.com灣』離此不遠,老夫築下此『古雲莊』多年,並未傳聞有綠林剪徑之徒出沒,可能『寒江七絕』已離『狼牙灣』,遷往別處!」
捲風掌余政道:
此使軒轅棍的壯漢,即是昨天余政所指的「長門屠夫」賈成。
「真兒,楊少俠對你有救命之思,對『古雲莊』有再造之德,你替為父向楊少俠跪拜一禮!」
楊森點點頭,又問道:
是的,他是拜別師尊,從蜀東「玉露寺」來的楊森。
「區區楊森,師承『仙霞門』九如上人前輩……尊駕等苟非『太極門』中弟子,區區楊森就不會踩這淌混水……」
「師尊對弟子之恩,山不能此其高,海不能比其深,弟子銘感五中,今後謹師尊之諭,不敢觸犯門中五戒,發揚光大『仙霞門』!」
「刀」字出口,一晃身,踏中鋒,跨二儀,紫金刀揚空一閃,一式「倒貫長虹」,向楊森蓋頂砍到。
手上這套劍法,奧秘離奇,幻變莫測,遠在師父「銀衣姥姥」所傳的「五行八卦劍」之上!
「楊少俠,剛才老夫說『不必見外』,您卻太見外了……固然楊少俠施恩不求報,但蕭某父女二人,受此大恩大德,楊少俠就此離去,豈不耿耿於懷?」
辛奇一聲輕「哦」,道:
「翠羽飛雁」蕭迎真暗叫一聲:
「余大哥,據你所知,『大極門』中『寒光血影』雷震,『長門屠夫』賈成兩人,明天會在什麼時候找去『古雲莊』……」
「蕭莊主,只是楊森有擾尊府……」
「你兩人不必客氣,不必見外,都起來吧!」
現在又從鄰桌,捲風掌余政說出「非友即敵,撲殺異己」這八字,已可以想像出「太極門」,在江湖上的行徑。
「小子,你是找死……」
這些剛才作壁上觀,離去的江湖中人,可能他們對「太極門」中高手「寒光血彤」雷震,「長門屠夫」賈成二人血濺「古雲莊」,並不視作一樁大事……
「來得好……」
眨眼之間,兩人已鬥到二十餘回合……雙方刀劍,化作一團銀芒冷電,此起彼伏,勁風呼呼!
楊森旋身投過一瞥,旁邊空桌座上,坐下兩個客人,一個身穿白色勁裝,外披英雄襖,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另外那個年有六旬,身穿一襲玄青色長袍。
一仰面,退左腳,進右腳,右手劍訣一楊,招走「摘星劍」「流星飛墜」,反向雷震左肋刺去。
一頓,又道:
一響渾雄的話聲,接上道:
迎真姑娘聽來出奇,接口道:
這年輕人是誰?
至於寒光血影雷震,卻有另外一種想法……
「辛老弟,這還用問……除了『太極門』中弟子,還會有誰?」
敢情寒光血影雷震手上這把厚背紫金刀,雖然非仙家神兵,但亦是千錘百煉而成,不然跟「真剛劍」鋒口一記硬招撞上,已一切兩截。
楊森戰到分際,變招易式,一轉劍法……由「摘星劍」換了師尊九如嫡傳的「仙霞驚虹劍」……
「捲風掌」余政道:
「區區楊森……就是由於尊駕是『太極門』中人,才插手來管這樁閒事!」
此老者就是昨天在「四如春」酒店,余政辛奇所說的「寒光血影」雷震。
店小二「啊哈」一笑,道:
蕭長倫道:
「森兒,你心存此念,已不負老衲所望了!」
就在這時候,旁邊傳來一陣響得出奇的聲音,大聲在道:
蕭長倫目注楊森一瞥,向女兒迎真道:
混元一劍蕭長倫怔了下,道:
敢情,「太極門」中的長門屠夫賈成,經歷大小不少場面,照面過無數人手……眼前此年輕人,步法迅疾,劍招神速,卻摸不出對方的來歷、底細。
余政道:
長門屠夫賈成一聲吼喝,道:
楊森不慌不忙!
鬥到四十餘回合,驀地裡人影一分,寒光一閃,楊森一聲冷叱:
「小雜種,容你口吐狂言,看刀……」
「辛老弟,說句不見外的話,你我這一臂之力,不但助不了,說不定這條胳膊還會斷在裡面……」
「小妞兒,明年此刻就是你的忌辰……」
賈成不愧有「屠夫」之稱,勢壯勁強,出手渾雄,殺得迎真姑娘連連跌退。
m.hetubook.com.com此刻打鬥場子上所留下的,僅是「古雲莊」的人……「混元一劍」蕭長倫走來楊森面前,道:
雷震這手刀法,又沉又辣,凶招迭出……錯在遇上九如上人衣缽傳人楊森,若是換了他人,可能已血濺七尺,橫屍在地。
楊森道:
九如師尊微微一笑,道:
「半天朱霞」一招三式,比眨動一下眼皮還快,同一時間中完成。
但,卻無法看出此少年劍士楊森,如何走招,如何出手!
「真兒,你出去吩咐莊丁們,把莊外雷震、賈成兩具屍體,移去別處,找地方掩埋了。」
長門屠夫賈成硬生生拿樁站停後,兩目怒瞪,圓如桃核,戟指年輕人,問道:
楊森道:
楊森原來不想竊聽人家談話,但聽到「太極門」三字,驟然注意起來……
他發現蕭家父女兩人,待人純厚,就把自己往年的一頁經歷說了出來,又道:
楊森劍走「仙霞驚虹劍」,一招緊一招,一式套一式,劍如游龍,跟寒光血影手中紫金刀,瞬眼之間,走了十數回合。
這場慘厲激烈的廝殺打鬥過去,除了竄逃而去的「太極門」嘍囉弟子外,那些壁上觀的江湖中人,亦紛紛離去……其中包括了「捲風掌」余政,和「白猿」辛奇等二人。
鮮紅的血,從捫上胸窩的手掌指縫間,直湧直標出來。
剛才那個又道:
說到這個「辰」字,手中軒轅棍,一個「獨劈華山」之勢,朝迎真姑娘兜頭兜面砸下……
「客官爺,這……這裡就是『鳳棲塘』鎮上……」
兩人坐下後,吩咐店小二端上酒菜。
楊森見二人離去,把侍立邊上的店小二叫近跟前,問道:
蕭長倫道:
一把厚背紫金刀飛出丈外,寒光血影雷震,手捫胸窩,搖搖晃晃……
白雲蒼狗,世事變遷……二十一年已不是一段短暫的時間,「寒江七絕」等人會有所變化,但循著蛛絲馬跡找去,不難找出他們行藏。
楊森發現這位老人家語重意濃,顯然是個性中人……含笑道:
父女兩人陪著楊森圍桌坐下。
從來沒有來過「古雲莊」,看來也不像是爹的朋友。
店小二送上茶水、油燈,掩上門離去。
長門屠夫賈成,兩腿拿樁不住,蹬蹬蹬往後接連退了五尺。
「古雲莊」佔幅遼闊,屋宇銜連,就在莊院前面一塊十來丈方圓的空地上,正展開一陣廝殺……
跟著又一進步,招走「托樑換柱」,向楊森中盤胸部砍來。
楊森店堂吃喝過後,由一名店小二帶路,進向進深廊沿……廊沿盡頭,一座花樹扶疏的院落,東西兩廂,都是幽致清靜的客房,楊森就要了一間。
幾乎是同一眨眼間……胸腔洞開一口血窟窿,鮮紅的血直標。
「楊少俠,你是桐柏山玉巫谷『寶林庵』,那位玉面菩提茹真師太扶養大的?」
「小二哥,『鳳棲塘』鎮甸可在貴處附近?」
捲風掌余政道:
武家與敵交手,有「兵損人亡」之忌……即是手中兵器遭損,就有血濺七尺之虞。
混元一劍蕭長倫,吩咐家人擺上筵席……迎真從外面進來,道:
楊森微微一笑,道:
楊森進招一式,迎真姑娘臉色稍霽,落退半步,臉蛋兒凝結起來。
於是——
壁上觀的「翠羽飛雁」迎真姑娘,兩眼瞪得胡桃大,一霎不霎望著場子中打鬥廝殺的楊森……
來到楊森面前,盈盈跪下,道:
「蕭莊主,在下告辭,後會有期……」
「『仙霞門』中九如老禿驢,年歲百齡出頭,半個身子已埋進土裡,會有你這樣一個弟子?」
店小二聽到這話,眼睛一亮,朝楊森看了看,才一哈腰,道:
「蕭莊主,此地已是鄂南地帶,您是否從傳聞中知道有關『寒江七絕』等五人的行蹤下落?」
「余大哥,這次找上『古雲莊』霉氣的,是『太極門』中哪些人?」
「長門屠夫」賈成,「寒光血影」雷震,前後橫屍「古雲莊」前,剛才同夥來的「太極門」中弟子,哪裡再敢逗留,拔腿逸去。
「是,爹……」
捲風掌余政沉思了下,道:
「小二哥,『鳳棲塘』和-圖-書東郊二十里『古雲莊』,那是離這裡不遠了?」
「楊某拜別師尊,離巫山長軒嶺『玉露寺』後,尋訪『寒江七絕』的下落……」
雙方都是二人……「古雲莊」莊主「混元一劍」蕭長倫,手執一把鋼劍,跟一個貌相獰猙、體形魁偉的老者打成一堆。
楊森把劍身鮮血,在鞋底上拭了下,走來朝「混元一劍」蕭長倫邊上,道:
襲向下陰一式,劍芒閃飛之間,賈成兩條腿給砍了下來。
「楊少俠,照此說來,你今年二十二歲?」
楊森這一手,雖然招走「摘星劍」,卻是孕含了師尊九如所傳的「大擒拿法」……連削帶打,奧秘絕倫,對方如不變招易式,腕肘必然斷去。
「余大哥,真有這回事?」
「雷震,你敢侮辱楊某師尊,你就別想活著離此『古雲莊』……」
劍走身前,其疾如電,點咽喉,掃胸勝,襲下陰……運劍如風,冷芒暴現!
坐下窗沿一張桌座,吩咐店小二端上酒菜後,舉酒獨酌,眺望窗外大街上景物。
「小子,你是誰……你是借了天大的膽子,竟敢插手『太極門』中閒事?」
店小二連聲「是,是!」躬身退下。
楊森朝這條熙攘熱鬧的大街上回顧一匝,接著走進一家高掛「四如春」招牌的酒店。
「不妨看看,是誰找死?」
「楊少俠,你曾拜『軒玄門』中高手為師,你也是『軒玄門』中弟子?」
雷震冷「哼」一聲,道:
微微一點頭,自語道:
「森兒,此部『拳經』不僅是『仙霞門』秘典,據老衲所知,天下武林以拳掌、輕功、內外功力,精粹劍術,武家醫理,有完全記錄的,僅此一部而已,今將此經傳你,望你替師門增光。」
又傳來鄰桌談話聲音……
當初在鄂中水道,打劫富商的「千臂黑煞」呂友竹,自稱「太極門」中人。
「對方是誰?」
楊森恭恭敬敬雙手接過……打開看去,裡面「拳經」三本,紙質薄如蟬翼,端端正正,寫滿紅朱小楷,並有不少坐圖人像……
「『古雲莊』其他人手,余某還不清楚,倒是莊主蕭長倫的女兒迎真姑娘,年紀才始二十出頭,武林同道已送她一個稱號,稱作『翠羽飛雁』,聽說這女孩子一身功夫不含糊……」
倏然一聲蒼雄長嘯,飛身一縱,拔高六尺……身子一旋,劍風一繞,凌空一個「大風車」身法……
老莊主「混元一劍」蕭長倫,正被「太極門」中「寒光血影」雷震纏住……步步兇險,自顧不暇,已無法分身來搶救女兒。
九如師尊點點頭,道:
卻又不自覺中,吐出一句並不適宜跟前場面的話來,出聲道:
「天下哪有這等快的劍招!」
「楊少俠,您師承『仙霞門』九如老前輩!」
單膝跪地,道:
「小子,你是哪一門派弟子,竟敢犯上『太極門』中的人?」
「不錯,明天上午去『古雲莊』一看動靜。」
至於跟楊森照面交上手的,那是五年前「太極門」中總堂,「星河金斗」葛尚志。
五年前岳口南門外,「太極門」湘鄂西湖總堂「星河金斗」葛尚志,攔路奪劍,若非師尊九如上人相救,非死即傷,栽在對方之手。
此長門屠夫賈成,看來不過是「太極門」中二三流角色,已有如此本領,我若不能迅快將他除去,以後如何會「太極門」中高手?
長門屠夫賈成心頭一震,急急一坐腰,閃身躥出五六步……
「楊少俠,現在快將午膳時分……吾等不談剛才之事,楊少俠路過此地,老夫一杯水酒,幾碟粗菜,略盡地主之誼。」
楊森看到這三卷武功秘笈,已知道師尊仁慈大德,有意栽培自己,不禁感激涕零。
見這位年輕客人問這話,店小二知道是從外地來的,一哈腰,問道:
「您……您來『鳳棲塘』鎮上找誰?如果有名有姓,說不定小的也知道……」
這套書雖有「拳經」之稱,但攏括了武家所有研練的武藝……上卷是拳掌,和內外功的精闢入門,中卷是剔筋易骨,武家醫理,下卷完全指導劍術方面。
楊森道:
雖然「古雲莊」中有不少諳識武技之人,但誰也不敢以卵擊石,自找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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