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困七星谷

——這些方歌吟都沒有。
兩點寒星急打!
人——活著為了什麼?
方歌吟、桑小娥同時抬頭,只見長空裡一隻白鴿疾飛而過。
豹的反應可謂過人,但方歌吟半空再提氣猛縱——在剎那間改變了方向,卻仍是向攻擊桑小娥的豹子掠去。
方歌吟即力運於手,任理大登時痛得黃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他卻也是硬漢一條,半聲不哼,一劍往自己被拗的手腕扎下去!
方歌吟一聲斷喝:「誰?!」
方歌吟卻毫無懼色。雙指輕輕一彈,「唆」地一聲,五梭藍星「篤」地射入了一棵櫻花樹幹中,直沒不見。三人見此出手,都震了一下。
撲向方歌吟的豹子當然撲了個空,就在同時,方歌吟幾乎把撲向桑小娥的豹子自上而下剖了腹腔!
它們似乎目標是鴿子,所以務必要吞之而甘心。
方歌吟確定自己沒有負傷。他連忙一掌推開黑豹,卻見那兩名胸繡鳳凰的大漢,已倒在血泊中,兩隻怒豹正在吞噬著他們的軀體。
方歌吟未知其意,凝目注視。
——等著我。
——跟「被困七寒谷」的字條,又有何關係?
方歌吟輕擁而道:「……幫主孤伶伶一人……」
雖然他也有勇闖少林,力鬥嚴老,苦拼天象,甚至博戰血奴,獨挑恒山,但這些並非好勇鬥狠,任意妄行,而是為情為義,衛道行俠所必須的戰鬥;他一往無顧。
——是誰困人?
這時黑豹已長身撲下,長足九尺,如泰山壓頂,但方歌吟搶步衝前,劍劃而出!
——那麼美的一戰。
而這時桑小娥已發出了她的「長空七指」!
那兩人理也不理,兩匹壯馬,直衝過去,像矢志要把力歌吟撞倒,踩斃於蹄下!
方歌吟雖藝高膽大,但他寧願與人戰鬥,而不願與這等凶殘的野獸格鬥——。
這下遂變俄頃,方歌吟武功高強,也不知如何應付是好。
方歌吟長身掠起,另一頭一直不動的黑豹怒吼一聲,夾起一道腥風,狂撲而出!
方歌吟初遇這種以網為兵器,變化飄忽的武功,大感束手。
——要有信念。
劍鋒頂住網的中央,網的邊緣,立時垂落。
——信鴿!
——星空下的一片柔弦,星空下的倩臉。
——飛箭!
這兩匹馬極快,而手中都遞出長釣,直向桑小娥截去!
方歌吟目注桑小娥,怕下一刻再也見不到她了。
方歌吟微笑道:「不是管,……我還要到『七寒谷』去!」
是見血封喉的粹毒暗器!
就在這時,漫天寒星中,忽有二枚,閃落下來,夾著尖銳的呼嘯,急打方歌吟、桑小娥眉心死穴!
——是誰被困?
方歌吟悠然道:「我等自來處來,到七寒谷去!」
——我不能再照顧她了。
兩人武功也非同凡響,但終究接不下當年「天羽奇劍」宋自雪苦心創研的劍招、兩人呼嚎聲中,肩膊上都濺了血,倒地不起。
但他此刻,猶自懸於,那在金衣會屍首上搜出來的一www•hetubook.com.com角紙團,上面的血字:「……被……困……七……寒……谷……」
方歌吟猛覺頭上烏雲一罩。一掌往上拍了出去!
忽然,他背後的兩名黑衣人,猝然拔出鋼叉,飛刺方歌吟背部!
最奇的是中間那名,腰畔繫有一團紅光濛濛的事物。
黑衣人也盯著他的頭,似對他的頭也很有興趣:「小子,如果你還想保留你的頸上人頭,還是滾回原來你來的地方罷。」
那兩名大漢霍地站起,胸前衣襟上都繡著一隻鳳凰。其中一人抽出雁翎刀,怒叱:「你是誰?『七寒谷』的事,你都敢管?!」
恒山素女峰上有名列「三正四奇」中的雪峰神尼坐陣,但「七寒谷」谷主曲鳳不還,據說武功不在「三正四奇」之下,只因勢力遠在賀蘭山一帶,鮮入中原,所以才未榜上列名;曲鳳不還聽說還為此大為不甘。
「天羅壇」武功之詭奇,果然跟中原武林大有分別。
這下連方歌吟也始料未及:血光暴現,那任理大手腕已斷,頭也不回,飛遁而去。
馬聲飛馳而去;方歌吟則調馬頭,「錚」地拔出長劍!
方歌吟目光一瞥,只見腥風又起,又有兩隻黑豹,露齒狂奔而來,方歌吟心裡一凜,身形一展,已攔在桑小娥慌惶失措的身前!
方歌吟臉色一變,桑小娥卻「呀」地一聲,花容失色。
只要一旦垂罩下來,方歌吟便得困在裡邊:——那任理大不禁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他在這僅存的十五天生命裡,餐風飲雨,披荊闢棘,趕去武林三大絕地之一的「七寒谷」,要探個究竟。
方歌吟向桑小娥疾道:「你去撿信鴿!」
「七寒谷」與「忘憂林」、「素女峰」號稱「武林三大絕地」,「素女峰」只准女子上山,不准男子入山,但「七寒谷」卻男女皆禁,更為霸道。
然後躍起,半空旋身,天羽奇劍,「血蹤萬里」,飛削而出!
——因何被困?
他們低蹲的身姿,精炯的眼神,一望而知是武功極高、殺氣極重的能手。
桑小娥抬頭,淚光在星光映照下霎霎閃爍:「……可是你也在那路上……苦蒼蒼一人呀……」
桑小娥在他身邊,如此低喚道。
「砰」地一聲,又是一聲長唳,巨鷹負傷而去,天復為亮,但方歌吟之左腕,也為之抓傷。
銀川西距賀蘭山約九十里,東臨黃河,是一個縱展平原。
——這些豹子是誰訓練,竟比人還靈通?
任理大怒極。原來「天羅壇」總壇主羅海獸為人甚是乖異,別人專找吉祥威猛的名字命名,他卻百無禁忌,簡直是瘋子,把他座下六院,名為「天狗」、「天豬」、「天鶴」、「天龜」、「天蟲」、「天牛」,名字彆扭,行事也怪。
——方歌吟都沒有這樣做。
那麼輕淺的聲音,像一舀流水,湍漩在石邊,等待一次驚艷。多麼虔誠的聲音,雪白的雙頰映著些微的嫣紅,長睫對剪下眼波隱隱的涵光。
方歌吟和桑小娥不禁都失聲而呼。兩和*圖*書人相顧失色。他們不是畏懼這件神秘的詭事,而是認得這件衣衫,這手字體。
兩人對望一眼,各發出一聲怒喝,分左右撲來!
桑小娥對敵經驗,本就不怎麼夠,加上豹子的猛悍迅急,桑小娥被那勁風所迫,呼息一窒,幾落下馬來!
只見一陣簌簌,星空下的胡桃樹與杏子樹一陣輕搖,無聲地落下了三個黑衣蒙臉人。
但方歌吟只剩下了十五天的生命。
——她對豹子向自己的攻擊不能應付,而對撲向方歌吟的豹子,因為情急關心,「長空神指」反而得心應手的施展出來。
這時一隻黑豹走而無聲,疾躍向桑小娥,目光凶暴地要咬噬桑小娥手中之鴿子,另一隻豹子,仍留在那兒,監視方歌吟。
兩人斷未料到,看似一個文弱書生,竟有如此深厚內力,一勒奔馬陡止,一時夾制不住,嘩然滾落下馬來!
方歌吟與桑小娥並轡而馳,一望無際的草原盡處,便是崔巍天際的賀蘭山,在西夏帝王元昊的古疑塚,以及遠方波濤起伏般的長城萬碟,賀蘭山真是氣勢沉雄,英雄策馬的地方。
原來他手中所持,是一面不知用什麼絲織成了紅網,看上去十分詭異,而且上面掛滿了倒吊金鈴,格鬥時很擾人心神,而又可發射作暗器。
忽然,一陣勁急的擊打空氣之聲響起,有說不盡的惶急……。
他只有低頭閃過。
月圓月缺——如果你仰望蒼穹,月明星輝,卻是最後一次的燦爛,——你會別頭而去,還是暗自揮淚。
兩人武功,卻也不錯,一旦落馬,藉勢一翻,立即站起,狠毒地望向力歌吟!
——不能!
桑小娥尖叫,她在方歌吟背後,見豹已撲至方歌吟身上,又有血雨噴出,一時弄不清楚方歌吟有沒受傷,所以尖叫起來。
——那般驚心動魄的初遇……
桑幫主,即是天下第一大幫幫主,名列「三正四奇」之一的「長空神指」桑書雲。
他也仰望著星空,繁星點點,在他只剩下十五天的生命裡,他也曾想到未完的心願,要照顧桑小娥,父仇末報,以及追思「生要能盡歡,死亦能無憾」的師伯宋自雪,緬懷鬱鬱一生的師父「江山一劍」祝幽,以及期望能在未死前,再次拜望師母宋雪宜一次……。
那隻鴿當已斃命。一支強箭貫穿了牠。桑小娥好心疼,但那縛在鴿子腿上的血書,卻更令她心驚。
任理大聽方歌吟如此調侃,自是氣極,一揚手中羅網,飛罩而下,還爆出一陣喀噹喀噹的連響。
方歌吟閃電般雙指,夾住一枚,長劍「嗆」然出鞘,擊落射向桑小娥之另一枚。
——唉。
——「百日十龍丸」給予了他十倍以上的功力,卻限制了他只有百日的生命。
布是桑書雲的衫上撕下來的。
——有人不想讓某種消息傳開去……。
那黑衣人狙擊不中,卻損失了兩個助手的戰鬥力,目中凶光畢露,右手一揚,紅光大現,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獰笑道:「臭小子,報上你的名來?俺『天羅壇https://m.hetubook.com.com』天狗院壇主任理大手下不殺無名小卒。」
方歌吟微笑。橫劍而立。
方歌吟心底裡如斯地狂喊出血。
「……我曾問那南歸的雁……何時帶來你的消息……牠為我命運嗚咽……希望是夢心無依……」
——殺人滅口?
就在這剎那間,方歌吟用劍頂住紅網,就這緩得一緩,他已迅魚一般溜出網沿,閃電般反肘扣住了任理大的手腕!
桑小娥道:「據聞『天羅壇』中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今得一見,果真如是。」
「如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桑小娥幽幽地說。
而此刻方歌吟才入寧夏,在此銀川一帶,即遇「天羅壇」中的難纏人物。——「天羅壇」組織似似「金衣會」,遍佈察哈爾、綏遠、寧夏一帶,也是以邪教妖術惑民心,逆行倒施,壇主羅海獸,外號「九陰真君」,江湖上有如「黃河千里,唯富寧夏」對稱的「神州萬里,塞外一凶」的歌聯,就是指這殺手無常的「九陰真君」羅海獸。
「大哥!」雖已如同夫妻,桑小娥還是習慣這樣呼喚方歌吟。
而現在——他只剩下最後的十五天:十五個白晝,十五個夜晚,如在月初,則他最多只能見月圓一次,如在月梢,則他最多只能見月缺一次。
兩人萬未料到猝不及防的刺殺,力歌吟居然騰身避過,並展開如此凌厲的反擊!
這一句話,令兩名大漢都嚇了一跳,「七寒谷」近百年武林中無人敢惹,亦無人敢妄入一步,……這下連另一名大漢都拔出了一對「鐵雞抓」,冷冷地道:「將信鴿還出來!」
……流星湮逝……。
方歌吟陡屈起手指,隔空一彈,「嘯」地一聲,把那枚黑點「錚」地彈飛!
方歌吟猶執住他血淋淋的斷腕,呆得一呆,任理大已不見影蹤,桑小娥欲追趕過去,方歌吟作勢攔住,道:「不用追了!這人倒是一條好漢……」
就在這時,長空驟然一聲鷹唳。
方歌吟心中不禁黯然一嘆。只聽桑小娥衣裙裊動,菩薩般靜柔蛟美的手掌合攏於胸前,在輕輕地唱著一首歌:「……把映著淚痕的箋,交給那旅行底水……何時才能流到你……屋邊……讓它彈動你底……心弦……」
桑小娥嬌慵地笑了。就在這滿天星斗的晚上,他們有多少青春生命要珍惜。
方歌吟自從遇血河車,尤其戰「幽冥血奴」蕭蕭天後,對紅色事物甚是頭痛,見此紅色大網的武器,也感辣手異常,一時不知如何破法。
每一句的第一個字,「我」或「何」都一下子拔高,少女稚氣的聲音裡充滿了殷切的想望,內心裡有自珍,有不平……唱到「嗚咽」時,是真的「嗚咽」了;唱到「無依」時,是真的「無依」了……方歌吟見桑小娥的淚珠在星芒下簌簌落下。他驀然意識到不能把握這生命的珍美而心疼如絞。
她是射向另一隻正往方歌吟撲來的黑約。
方歌吟道:「既是禁地,你管我作甚?!」
任理大的獰笑僵在那裡,瞬間的轉變,他已和_圖_書受人所制!
落在草原那邊。
……花飛隨風……
黑衣人忽然握拳,拳背向上,在星空下伸出了手。
他在替留血書者擔心——擔心那寫血書的人,等不等得及他趕去?那人的生命,是否也像是蒼穹的星子,微弱地閃亮。
「小娥。記住。生命是美好的,要活著,才是完成我心願。我一股英魂,也會隨著你。陪我而逝,乃是枉死。那不像我的小娥。」
方歌吟打馬迎上,半空劃了兩道劍花,張臂遠攔,道:「朋友,聽我一言。」
方歌吟看不清楚,他俯首凝視。
這下前後夾攻,攻其不備、真是必殺的打擊!
三人又是互覷一驚。當中那黑衣人叱道:「七寒谷是禁地,你去作甚?!」
果然就在這時,「希聿聿」馬嘯,如滾鼓一般急疾,兩匹快馬,衝了出來!
「血書」是從一件青色的衣衫上撕下來的,染滿了血跡,寫的也是那五個觸目驚心的字:「……被……困……七……寒……谷……」
黑衣人露出野獸一般白而尖森的牙齒,裂嘴笑道:「小子,饒是你膽大,你聽過天羅壇否?」
那豹子再機敏,也避不過桑書雲所創的「長空神指」,七指中至少有五指拂中,那豹十分健碩,慘吼之餘,居然負傷遁逃!
——那些人是誰?
任理大目光閃過一道狠色,左手一拔,抽出一柄懷劍。
方歌吟當然看出桑小娥的心思,他攬肩愉快地笑道:「只要管了這一樁『七寒谷』的事兒,我就不再惹事了……,就只跟你一起,不管插手江湖事了,人生到處知何似,只願天地泛孤舟……這樣好不好?」
一個人自知生命存只百日,會怎樣?——詐醉佯狂?悲笑終口?或放浪形骸、胡作非為?
黑衣人緩緩反轉部位,再漸次扳開手指,展露掌心。
如今這三人是「天羅壇」的人。方歌吟的頭好似大了三倍。
——方歌吟那有這般容易被撞倒?
掌心中有一微小的黑點。
從西城出去,方歌吟與桑小娥從城裡打聽得一些奇怪事兒:最近有一批似是武林人物的中原人士,曾從這裡經過,像追搜什麼事物的,但一入賀蘭,即無消息。
方歌吟冷冷地望著他,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妄動,我有話要問你。」
三人一怔。只見當中那黑衣人沉聲道:「兩位自何處來,往何處去?」
忽地一物疾閃,「颼」地劃破長空,「噗」地對穿信鴿:鴿子中矢,「呼」地落了下來。
其羽翼之強、飛沖之勁,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之信鴿。
星光下,方歌吟一映照,發現指間五棱暗器發出猝厲的藍芒。
方歌吟驚魂未定,乍聽桑小娥一聲驚呼,只見黑影一閃,腥風撲臉,一隻黑豹,撲向桑小娥!
方歌吟輕彈寶劍,發出「嗡」地一聲,問:「我與諸位,向無冤隙,因何下此毒手?」
這一場戰役雖告結束,但令二人驚心動魄——猛獸撲和-圖-書噬,也是他們平生僅遇,是有人恐那兩名大漢不是方歌吟對手,反被擒住而迫供,故令黑豹噬之而滅口?
「……爹會了解的。」桑小娥掩臉而泣。
方歌吟呼道:「快看那隻鴿子……」
這時桑小娥急馬奔馳,卻彎腰一掛,閃電般自地上抄起信鴿,烏髮激揚,臉泛紅潮,策馬奔回方歌吟處,呼道:「大哥,我撿到了——」
「我們惹上了這班人,只怕難有寧日了……」桑小娥幽幽地道。
方歌吟忘了自己將死,只希望能拯救他人再生。
——在搜索什麼?
方歌吟百忙中,運劍往天一指,正是「長天一劍」!
——這是為了什麼?!
——究竟「七寒谷」裡有什麼秘密?
他忘了自己安危……。
方歌吟與桑小娥往西推進,一路上或疑有人跟蹤,但自從對方兩度攻襲,吃了大虧後,一直再沒有發動任何的戰役。
方歌吟搖頭道:「為什麼不給我進入第七寒谷!」
就在那兩匹健馬要撞中方歌吟之際,方歌吟猝然躍落,雙手一展,已左右挽住來馬韁轡,兩馬驟然而止!
方歌吟激聲道:「不行!小娥——你要想想幫主!」
腥風中夾帶著血雨!迎頭淋下,豹爪已嵌進了方歌吟的肩膊,但豹身已被金虹劍攔腰斬為二段!
方歌吟笑道:「任你打?怎有這種名字?」
別的兵器,一擊不中,就失去了出招的效果,但這張大紅網,擊中時固然可以致命,不中時卻更可生擒敵手。
這時在兩人頭頂盤旋的負傷老鷹知無機可乘,才長啼幾聲,遙飛離去。
賀蘭山即為阿拉善山。山陰為蒙古人所居,山陽為漢人所居,或云:山中多青林白樹,望之如駁馬,西夏人叫駁馬為賀蘭,因而名之。
桑小娥不斷落淚,不住頷首。方歌吟不知怎的,想起那長安客樓上初遇桑小娥的一戰……她那時還是一身爽落的男裝,兩條如絮的飛帛,在空中飛舞,她躍起、躍落,陽光清清楚楚照進來——。
「啊,流星。」
就在這時,黑豹撲出,撲噬向桑小娥手中的血鴿。
此處已近寧夏之銀川,風光極美,就算晚上,在星夜下也有一種醉人氣息。但這三人一現身,殺氣騰騰,好似繃緊了的弦,而殺人的箭矢隨時脫手射出!
字也是「長空神指」的筆法!
「呼」地一擊,網掃不中,卻忽然罩落!
方歌吟在星夜下看去,桑小娥纖巧的側臉,是如此勻美嬌好。方歌吟不禁有悲哭的衝動。因為他快要永遠看不到了。他不畏懼生命之消逝,作為一決鬥者,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擊壤而歌者,沒什麼分別;怕只怕在人生長流裡,歲月蒼茫中,自己竟失去了依憑——
而黑衣人掌心的那枚黑點,居然是會動的,疾打至方歌吟臉門!
是愈來愈接近賀蘭山了!
自從有了人類,使開始探究這生命的意義。
方歌吟急趕過去,兩頭狡健的黑豹、立即回首,齜牙展齒,蹲伏著前腿,準備一撲而噬。
桑小娥疾應:「好!」策馬俯衝了過去,人幾與馬貼在一起,後著的秀髮「花」地在陽光中急揚了開來。
但紅網依然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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