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樅樹町謀殺案
陽子

但是沿著公路走,一路上幾乎沒有行人的蹤影。岩崎先生提議若是要問人的話,或許該拐進住宅區比較好。
「我不太記得了……分明天才剛亮,卻戴著帽子,肩膀上背著一個大袋子。對了,背著那種開口很大的袋子的歐巴桑常常會偷東西,她進店裏來我就想應該注意一下,但她只是要用傳真機,我就隨她去了。啊,對不起,我說歐巴桑會偷東西。」
就算這樣,也不表示那個女人沒有來過這裏。
我問店員的時候說了「快樂城」的環保購物袋,但也可能是相似卻不同的袋子。即便如此,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線索也是事實。
「或許他也調查過她家了。我傳簡訊問問看。」
「啊,我半夜三點才上班,那就不知道了。要不要打電話給那段時間上班的店員問一下?」
「我打算出門去,陽子太太呢?」
丹寧布帽看起來像是這家店會賣的東西,一問之下他們沒有賣丹寧布的製品,說那可能也是「快樂城」裏賣的。
「星期二,那她昨天來過了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岩崎先生謹慎地問道。
我回家之後後藤先生好像一直都在這裏,他看起來並沒有特別疲累的樣子。他可能是判斷恐嚇信跟辦事處沒有關係吧,跟一大早就來的後援會會員若無其事地聊天。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肯定的說一定沒有關係。」
「這麼一說她昨天沒來呢。」
就算犯人要求公佈的真相跟辦事處沒關係,裕太沒有回來的事實仍舊不變。婆婆完全沒有放心的樣子。我想告訴她正紀要回來了,讓她稍微安心一點,但道代女士一直在旁邊,我沒有機會說出口。
我在進入餐廳之前看了一下手機,仍舊沒有正紀的訊息。他雖然知道我和岩崎先生共同行動,那傳一兩句話給我也好啊。
岩崎先生從書店走出來,對我用力揮手。
繪本阿姨回答,孩子們開始講自己的生日。
「拜託你了。」
「形跡可疑的女人雖然說是像阿嬤輩的女人,卻對便利商店的傳真機使用方式很熟悉。要是我媽媽是絕對沒辦法的。」
「那人有甚麼特徵嗎?」
「背著『快樂城』環保購物袋的人都會避開商店街,走直接通往那裏的路。」
「岩崎先生自己的工作很忙,為甚麼還幫正紀做事呢?」
車子在往游泳學校的公路上奔馳,打了左轉燈後進入便利商店的停車場。
她這麼一說,商店街之所以不熱鬧的原因,顯然就是因為有了「快樂城」購物中心。知道內情的人可能都不願意提著「快樂城」的環保購物袋來這裏。但是環保購物袋最近很流行,大多都很結實耐用,除了購物之外很多人平常也都使用。
我分明是在尋找把裕太帶走的這個叫做橋本彌生的可疑女性,但卻不知怎地跟書店主人維護她說她並沒給我們添麻煩。我們跟書店主人道謝之後離開。
岩崎先生笑著豎起大拇指。我覺得讓岩崎先生一起聽聽小晴查到了些甚麼也好。但他要是在這副親切的笑臉下背叛了正紀www•hetubook•com.com,那果然還是不能信任他。
「沒關係,我好像知道是誰了。她背著『快樂城』的環保購物袋吧。」
「您找的人可能是我們的客人。您有甚麼事嗎?」
我掛斷電話,告訴岩崎先生我要跟小晴見面,拜託他在我跟小晴會面的時候調查「橡實俱樂部」的電話,打去問橋本彌生的地址。
我再度確認,書店老闆盯著我的臉,然後歪著頭說:「咦?」
我在以繪本作家出道之前,每個星期到這裏來兩次,都沒有見過今天的這些人。大家來公園的時間多半都是上午。
果然還是找一下那個女人比較好。
這裏是「微笑超商」K分店,發送傳真的地方。
「她通常是星期幾來?」我問。
「我婆婆好像撐不住了。」
「橋本太太住在這附近嗎?」我問。
「這位不是您先生吧。」
……這次輪到我的手機響了。
「昨天我兒子在公園玩的時候摔倒受傷了,剛好經過的太太幫了他的忙,那個……用看起來很貴的手帕替他包紮了傷口。我想跟她道謝,但沒問她尊姓大名……」
我們把車子開到游泳學校附近的投幣停車場,走路去公園。
是小晴打來的。
果然正紀知道橋本彌生的事。裕太可能在她手裏,為甚麼叫我們不要調查呢?
「應該是叫做彌生。她曾經別著名牌來過。對了,然後我們就聊起志工活動的事。陰曆三月的彌生。」
「當然。」
「可能是習慣了吧?道代女士一開始也搞不清稿子的正面該怎麼放才傳得出去,現在也熟練了。連傳到電腦上的稿子也能印出來,或是直接在電腦上修改再傳回去。」
「啊……」
「我是高倉先生的朋友,她是因為剛好有事要到這附近,所以一起來的。」
要是留下那孩子的生日就好了。
「是這樣嗎?今天早上我聽後藤先生說了,犯人又傳真來說公佈真相的線索是『樅樹町謀殺案』,陽子太太妳覺得這跟妳有關係嗎?」
好像是正紀的回信。
告發非法政治獻金的是岩崎先生。要是這是事實,他到底是為甚麼要這麼做呢?是善意還是惡意?要是真如小晴的推論,是為了正紀好就好了。但是要是為了正紀好,難道不該跟正紀說他要去告發嗎?他們是好朋友啊。
不告訴本人的話,那就表示我打算自己進行。要是有正面的結果再告訴她。岩崎先生是不是也這麼打算呢?
「我有想過歐巴桑的衣服不知都在哪裏買的,原來是在這種地方啊。」
「您是甚麼意思?」
「非常抱歉!」
岩崎先生關切地說。
年輕男子拿著手機問對方。
「那人沒有問傳真機的使用方法嗎?」岩崎先生說。
……那天去小兒科病房當志工,唸完繪本之後,從袋子裏取出繪本之外的東西:好幾條大約一公尺長,泛著光澤的緞帶。
「正紀叫我們不要調查了,這樣好嗎?」
「我想還是應該親自跟她道謝比hetubook.com.com較好。」岩崎先生說。
這是第一次有人認出我,果然是因為對方是書店老闆吧。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書店老闆的笑臉黯淡了下來。
那天是甚麼日子,誰跟誰同一天生,暑假的時候,春假的時候……。
「裕太到您娘家去了?這樣的話先說一聲啊,我們都擔心了一晚上。」
「這樣問或許有點失禮,但您真的是因為剛才說的理由要找橋本太太嗎?」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吧。」
岩崎先生拿出手機開始打簡訊。
年輕男子好脾氣地從櫃台底下拿出手機,幫我們打了電話。他好像跟那個店員很熟,輕鬆地問著問題。
他是我唯一的寶貝兒子啊。
「您這麼想果然是因為這次事件嗎?」
「嗯,好像有個女人來發過傳真……」
不知哪裏傳來喀啦喀啦的聲音。商店街入口附近,擺著「服飾店」看板的店家把鐵門開了三分之二。一位有點年紀的女性,把掛著各種花紋上衣的衣架擺了出來。現在是上午十點,每家店可能都要過了這個時候才開門。
離開公園之後,我們朝那個女人牽著裕太的手離開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個不明的疑點跟「樅樹町謀殺案」有關。我自己都懷疑是不是這樣。小晴也是,雖然沒有說一定有關係,但也沒有否定。
或許就跟岩崎先生說的一樣。良介媽媽說把裕太帶走的女性特徵,雖然跟我常常看見的那個女人很像,但不能確定一定就是她。
救裕太比甚麼都要緊。
「我麻煩相田小姐調查別的事,我想去游泳學校附近看看,您能跟我一起去嗎?」
書店主人看了收據副本之後說。
「有沒看到一位背著『快樂城』的環保購物袋、戴著丹寧布帽的年長女性?她的穿著很樸素。」
「請不要介意。店裏本來就不怎麼忙。反而是陽子太太妳都沒睡覺吧?到游泳學校我會叫妳,稍微休息一下吧。」
岩崎先生跟我一起低下頭。
「橋本彌生太太對吧。」
書店收銀櫃台前面堆著像小山一樣的《藍天緞帶》,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但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書店老闆好像知道甚麼。
熟食店、麵包店的答案也都相同。
「不要調查橋本彌生了。詳情我回國之後再說。買不到回成田機場的機票,只好從關西回來。今天就會抵達,在我回來之前陽子就拜託你了。」
但是沒發生甚麼事就算了,為甚麼昨天晚上打電話的時候也完全沒提這個女人呢?
「這有點奇怪。後藤先生認為一定跟陽子太太有關係,不知道他這麼想有甚麼根據。」
書店老闆問道。我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說我兒子被她帶走了,岩崎先生先一步開口說:
我先問服飾店的太太,是不是有在這附近見過戴著丹寧布帽、背著「快樂城」環保購物袋的女人。
正紀為甚麼沒去告訴我他在調查這個女人呢?
我和岩崎先生分頭進行,我問右側的店家,他問左邊的店家。
我們問了所有人,但大家都搖頭。
要是那https://m.hetubook.com•com樣的話,不就暴露了那孩子的身世了嗎?
「好像沒人來問過。」
服飾店、熟食店、麵包店、書店。這些店家在這裏都有很長的時間了,要是有面熟的女人牽著不認識的孩子經過的話,他們可能會心想這是誰吧。
「……是的。」
「因為藍色的賣完了。繪本阿姨是桃子的季節出生的,所以挑了桃子的顏色當禮物。」
那得決定一下目的地。
「那我想下周準備好謝函跟禮物,再來一次。您知道橋本太太的全名嗎?」
病房裏六個小朋友的病床上都用緞帶打了蝴蝶結,孩子們都非常高興。但也有小朋友歪著頭說:「為甚麼不是藍色而是粉紅色的?」
但她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們家的店沒關係嗎?」
我們道了謝,雖然營業額可能跟他的薪水沒關係,為了聊表心意還是買了一點飲料和零食,然後離開便利商店。
岩崎先生同意了我的建議,我們循著原路走回去。
要是跟非法政治獻金疑雲無關的話,我就不覺得他跟這次事件有關係了。
我們問他:「今天一大早五點四十分左右,我們收到從這家店傳來的傳真。送信者好像忘記寫名字了,您知不知道是甚麼人傳的?」
「大概都是星期二。好像那天她有志工服務,回來的時候會順便過來。」
「我想那應該是橋本太太吧。她喜歡小孩,當志工讀書給小朋友聽,常常到我們這裏來買繪本。她的『快樂城』環保購物袋裏總是放著大概五本繪本,她說背著這個袋子到商店街來有點不好意思,但因為購物袋很結實,大小也合適。其實沒關係,因為我們這裏從那邊的小路拐進來,立刻就到了。」
……手機響了。是道代女士發來的簡訊。
生日只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裏的一天,但繪本阿姨告訴他們那一天是值得高興的,值得驕傲的——。
「我不清楚她家住哪,她大概一個星期來一次,可能不在這附近吧。要是您有謝函甚麼的,可以放在這裏我來轉交。」
有甚麼事讓她不能來別人認識她的地方。要是她帶著裕太的話——。
……岩崎先生的手機響了。
岩崎先生已經到了。婆婆跟道代女士也在。
因為他知道她可能是危險人物。要是知道是危險人物,我一定會擔心,所以不告訴我。就算知道姓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人,顯然還在調查中。
岩崎先生替我掩護。
我現在才發現岩崎先生並不知道我是養女,親生父母不明。我本來以為正紀會跟他說,但就算是好朋友,沒有必要的話正紀也不會說出妻子的私事。
握著方向盤的岩崎先生問。
「陽子太太,請快過來!」
「沒有甚麼麻煩……應該是收到了花束,想直接見個面吧。我先生應該也是聽我說了所以到這附近來看看的。……對不起,剛才說謊了。」
「您是不是《藍天緞帶》的作者高倉陽子女士?不久之前每朝新聞上報導過。」
「啊,他說好像是有個女人來用傳真機,但記不清楚是怎樣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
走到離書店有段距離,仍舊拉下鐵門的其他商店前面,岩崎先生停下了腳步。
「沒甚麼沒甚麼。橋本太太是很穩重的人,我想她應該沒有給您們添麻煩的打算。可能只是純粹看了《藍天緞帶》很感動,從新聞報導上知道作者高倉女士住在同一縣內,所以想跟您見個面吧。這麼說來那個人平常不買雜誌的,但最近買了不少女性雜誌喔。可能是因為上面有高倉太太的報導吧。啊,既然您親自到這裏來了,那還是早點跟橋本太太聯絡上比較好。不如去跟她參加的志工團體問問看。橋本太太收據上的抬頭是『橡實俱樂部』。」
「傍晚四點以後吧。」
岩崎先生開車,我們前往游泳學校。
繪本阿姨聽到隔壁傳來生日快樂歌的歌聲,想起了上星期的事。
「是的。我先生有甚麼事嗎?」
今天天氣非常晴朗,簡直不像昨夜下過雨。到處可見帶著孩子在公園玩耍的年輕母親們的身影。
「我從沒跟他提過我在找形跡可疑的女人。我只不過跟他說了我在住家和辦事處周圍都看到過的女性,也出現在游泳學校附近。他聽了非常擔心,或許因為這樣所以瞞著我來這裏調查吧。」
繪本阿姨突然有個想法。
但是現在不是介意這種小事的時候。
「通常都是甚麼時候來?」
「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啊。」
然而岩崎先生不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有所疑問。
岩崎先生回到車上,喝著剛買的冰咖啡說道。
岩崎先生闔上手機。
岩崎先生說。
「我們先回車上去,查一下『橡實俱樂部』的電話號碼,跟他們聯絡看看吧?」
放眼望去有「快樂城」的看板。沿著公路還有一段距離,但穿越住宅區可能會比較近。就算問不到可疑的女人,也可以確認一下他們的環保袋到底是甚麼樣子。我們決定去「快樂城」。
犯人還可能跟辦事處聯絡,要是有消息的話,後藤先生會立刻通知我。我拜託道代女士帶婆婆回高倉家,稍微休息一下。
「他為甚麼要找橋本太太?」岩崎先生問。
「甚麼事?」
「我不是指裕太的事。上回選舉期間和當選之後,岩崎先生都是後援會的中堅,一直在輔佐正紀。您有小酒館的生意要忙,還有工商協會的事務啊。」
我望向岩崎先生,他默默點頭。
我喝了冷掉的咖啡,換好衣服出發前往辦事處。
「幫正紀的忙讓我很開心。我喜歡輔佐別人,我是副班長那一型的。這世界上並不全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也有人看見自己支持的人活躍就很開心,所以才會有偶像不是嗎?我也希望正紀議員今後繼續加油,陽子太太也繼續努力,成為歷史留名的繪本作家。」
我跟後藤先生說要跟岩崎先生一起出門。
「我並沒有打算要直接找上門去,只是希望有狀況的時候能立刻應對而已。但要是會給岩崎先生添麻煩的話,那我就自己調查好了。」
岩崎先生喝完咖啡,發動車子。
「那個人昨天傍晚是不是也來過?大概六點半左右。」
她說發現了https://m.hetubook•com•com重要的情報,希望能立刻見面,我跟她約在公路旁邊的家庭餐廳。她問我是不是跟岩崎先生在一起,我跟她說是,她說最好能擺脫岩崎先生自己來。
「不,我來查好了。正紀是擔心陽子太太才那樣說的吧。我去調查就沒問題了。」
書店老闆驚訝地望著岩崎先生。
他一面用手背擦額頭上的汗,一面拚命解釋。我擔心說這種謊會不會被拆穿,但書店老闆的表情緩和下來說:「原來是這樣。」
「正紀有說過甚麼嗎?」
岩崎先生感歎地說。商店街賣的東西,的確好像都是針對年長的顧客群的感覺。我們決定去問問店家。
先回到公園,沿著外面的圍欄走,在第一個角落轉彎,進入住宅區。公園附近的住家相對比較新,越往裏面走,看起來比較舊的房子就越多。沿著兩側都是樹籬的道路前進,就到了商店街。
大部份的店舖鐵門都是拉下的。商店街看起來十分寂寥。
婆婆跟後藤先生認為「樅樹町謀殺案」跟我有關係,是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的人生完全沒有可疑之處。要是相關人士的人生都有不明的疑點,大家多少都會懷疑自己,但眼下確實有不明疑點的只有那個人。
後援會的會員這麼說,還眨了眨眼睛。大概是後藤先生決定這樣解釋吧。或許這樣也好。知道實情的人越多,越可能有人在我們不知情的狀況下去報警。
「他說橋本太太是妻子的書迷,他們夫妻都不在的時候她送了花束來。接待的人沒有問她的名字,但花束的包裝是這條商店街的,所以到這附近就順便來問問。其實是我跟橋本太太推薦《藍天緞帶》的,本來心想高倉太太的粉絲增加了,我也有功勞,還滿高興的,但橋本太太是不是給您們添了甚麼麻煩?」
「沒關係,有道代女士陪她。亞紀小姐會開車送她們去醫院。我們繼續吧。」
「說得也是,那就只是我的偏見吧。剛才我一面開車,一面找推著推車的老婆婆之類的人物,但其實可能比我想像中要年輕得多。店員也只說是歐巴桑,女性的年齡從外表真的很難斷定呢。」
「那可糟了,要回去嗎?」
上班上學的時間已經過了,店裏只有兩三個客人。年輕男店員不知是不是從夜班上到現在,站在收銀台後面無聊地打呵欠。
「這樣啊。但是上個星期高倉太太的先生也到這裏來,跟您們一樣問了橋本太太的名字和住址。您先生是縣議員高倉正紀吧。」
要是我為了小晴而要採取甚麼行動的話……。
「歷史留名有點誇張了。我光是維持現在的狀況就已經不容易了。要是能夠的話我真的不希望出名,我甚至後悔成為繪本作家。」
岩崎先生送我去家庭餐廳。小晴的車已經停在停車場了。
「要是不成為繪本作家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不同的人到公園的時間也不同。那個可疑的女人沒有在上午出現在公園過。這裏找不到甚麼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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