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利把他的課程全部取消。比森也關閉了他的手術室,除了急症手術以外,其他一律不做。我們每天一有時間便同警察商議,尋找線索,搜尋城區街道。我們晝夜不停地工作著,但還是茫無頭緒。
我茫然不解地瞅著他。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過了兩天,雷利的女秘書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去。他已寫好廣告,最後的兩行是圖形文字。
「我敢肯定他看得懂。」
「正是這樣,」雷利答道,「木乃伊七號會裝得很像的。他身材不高,冒充一個拉丁美洲人也說得過去。如果他想學英語的話,人們還以為他只會說西班牙語,那就會盡量幫助他。」
雷利直愣愣地瞧著我。「有啦!」他叫道。
「現在再從我們這方面想想。如果他的外https://m•hetubook.com•com表跟普通老百姓一樣,而又能說英語,我們還能找著他嗎?」
過了幾天,有一對夫婦提供了一條線索。他們前幾天曾來看望在醫院工作的父親,很晚才動身回家,在他們驅車離去時,有一個可能是木乃伊七號的人在他們車前越過馬路。他被車燈照著時好像受到驚嚇,趕緊跑開。他們覺得這事不同尋常,但不敢前去報告。後來我們開始檢查在那天晚上來過醫院的訪客時,他們才說了出來。不過他倆說的並不一致。那位妻子說那男人穿著黑色的衣服,而那位丈夫卻說不準,認為他也許穿著褲子,但沒有穿鞋。這是我們在近兩星期來所找到的唯一線索,但又說明不了問題。
「用圖和*圖*書形文字呀,孩子。」他微笑道。
「如果新聞界知道這消息。那末全世界報紙都會用頭版頭條來刊登的。這麼一來,所有的瘋子都要來找比森,使他們死去的母親或姑婆復活。那就糟糕透啦!而且這種做法很可能使他更深地隱藏起來。恐怕我們要自討苦吃了。」
要說我們企圖找到木乃伊七號的種種嘗試一開始就注定要失敗,那也未免言過其實。但我們的一切希望都沒有什麼實在的根據,只不過是推測而已。他現在在哪裡,我們一無所知,更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每天都盼著警察局或其他醫院打來電話說他已被找到,但結果是杳無音信。
「比森認為他聰明過人,」雷利說道,「我們無法偵查其下落,恐怕他是一去不復返了。他只要學會https://m.hetubook.com.com幾個基本的詞,像『哪兒?』『食物』和『吃』,就同來自任何國家的旅遊者無異。等他學會看報,他就知道個方面的新聞。如果是這樣,我們找到他的機會或可能性早晚會降到零。」
將近週末時,雷利要我去他的辦公室。他跟比森博士商量過,都認為木乃伊七號可能找不到了。
「你說說看,布賴恩,」雷利道,「如果你在一個陌生的國家,而又想逃亡,具體地說,假如你突然回到羅馬帝國的年代,那你怎麼辦?」
法老胡夫的大祭司安葬於此。願他的靈魂同太陽神在一起,永遠飛翔。
「這是雷利教授從古墓的銘文上臨摹下來的,」女秘書告訴我說,「阿布杜爾最近寄來了這段銘文的譯文。」
我逐字逐句地讀著,估m.hetubook.com.com摸著這段圖形文字對木乃伊七號會有何等影響。他即將讀到自己的墓誌銘了。這個主意真不錯,也許真能把他引出來,如果他能看到報紙的話,如果他至今還活著的話。
「是啊,」我插嘴道,「不過你再次假定他看得懂英語,這可靠不住。」
「我們能不能引他出來呢?」我提議道。
「妙啊!」雷利答道,「我們可以在博物館裡搞一個小型展覽,同時大吹大擂地登些廣告,說是展覽在斯芬克斯谷的古墓中的發現的無價之寶。我們這個城區有好幾家博物館,可以借給我們一些埃及文物。說幹就幹,一星期後就開幕展出。」
「這可難說,」雷利答道,「也許我們發現他時他已經死了。到了這一步,最傷腦筋的就是辨認屍體了。如果他死在國外,或者死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外鄉,辨認就愈發困難。陳屍所裡待人認領的屍體何止數十具,有的是離鄉背井的人,有的是酒鬼,有的是被謀殺的人。他也可能混雜在內,也可能現在就躺在那裡了。我們沒法追蹤他呀。」
我聳聳肩膀。「你可以在報紙上登消息,登照片嘛。這樣可以提醒大家。他總要出來找食物呀。這樣早晚會有人盯上他的。」
「不錯,可是他的病情又如何呢?」我爭辯道,「神經病學家擔心他腦子裡可能有出血呀。」
「要是我們把他引到某種沒有什麼威脅的地方,譬如公園啊,或是——」
我只好點頭稱是。
「對了,博物館!」我激動地叫道,「他肯定對自己所生活的年代感興趣,把他引到博物館來怎麼樣?」
我思索了片刻。「我也許會改變服裝,盡量裝得同老百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