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至今從來沒有被老師唸過一句的工藤同學呢!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你不知道嗎?」
「那一定是去約會了吧。」
島崎還是跟平常一樣來上學,跟平常一樣一臉無聊地上課,可是功課卻很好,到了午休時間還真的會睡午覺。
工藤同學喘著氣告訴我的時候,早上第一節課還沒開始。
「那孩子,一定又偷爬屋頂溜出去了。」島崎伯母很生氣。
這周過了一半時,午休工藤同學拉著伊達同學來到我座位說:
有聽沒有懂。
我和工藤同學當然都沒有專線電話,不過,我們房間裡都裝了分機。所以,如果只講幾分鐘,而且時間固定的話,就可以放心地聽到彼此的聲音。
「森田家遭小偷了。」
「一定是的。田村警部立刻趕來,答應幫忙加強警備。」
「還是小心點的好。真傷腦筋,警方也應該早點把事情解決啊。」
「我才不像你,一天到晚臉紅。」
「有沒有人受傷?」
「聽說可以玩CD─ROM的遊戲,還可以上網呢。」伊達同學補充。
「你這個人,真的很討人厭。」
講台上傳來「工藤,回座位坐好!」的聲音。第一節課的英文老師來了。工藤同學吐了吐舌頭,趕緊回座。英文老師以驚訝的眼神看著她。
「在學校不是見過面了嗎?」
這樣的想法,讓我鬆了口。
雖然對不起島崎伯母,但我m.hetubook.com•com卻感到很開心。我也想聽聽我女朋友的聲音,就打了電話給工藤同學,又覺得光聽聲音不過癮,所以說了聲「等我五分鐘」,就騎著腳踏車衝出去了。對於媽媽的質問,我的回答是:「便利商店!」我沒說謊,我是要去工藤同學家前面的便利商店打電話。
提到這,伊達同學不也說過嗎?「你這樣比較,對小久和島崎都很沒禮貌。」
島崎沒說話,我有點慌。不過,馬上就聽到很有精神的聲音。
我和島崎之間依然有一道無形的牆。但那道牆的材質,可能不是我原先擔心的那種。也許島崎真的也在同一個時期「談戀愛」,所以他目前的心態,是認為稍微先把死忠換帖的男性朋友擺兩邊也沒關係,也許是如此單純的原因,讓我們之間稍微產生了一點隔閡。疑心這、疑心那實在太可笑,不要自己在那裡胡思亂想——我越來越這麼覺得。
命案雖然結案了,但是「公司」還存在。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畑山嘉男。他的處境安全嗎?他的事情,是不是最好跟田村警部報告一下?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結果,所以還是想找島崎商量。
我簡短地把下星期天的計劃告訴他。當然,我不是約他。我知道就算找他一起去,他也不會去。只是,我不想去雙約會卻沒事先告訴他。
島崎理髮店前面有hetubook.com.com人,有說話的聲音。在路燈之下,有兩個長長的影子。
「約會?」島崎伯母的聲音高了八度。
「這陣子,他星期天根本沒有在家過。」
照工藤同學的描述,並不是工藤同學甩了島崎。雖然拒絕的方式溫和而不傷感情,但畢竟是島崎甩了她。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和工藤同學交往,島崎還會受傷,就太奇怪了。
島崎理髮店前面,站著島崎和一個修長的女孩子。她穿著芥末色的西裝外套和牛仔褲。中長的頭髮綁得很整齊。是個大美人……
我立刻想到「公司」的餘黨,他們在找那份顧客名單。
「哦……」島崎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是喔,原來伊達跟橋口很順利啊。」
我想起了島崎伯父說的話:有女生會打電話他,然後他就會坐立難安。我也想起了島崎的話:過一陣子我會告訴你,現在你先別管。
只不過,他還是有點怪。一放學,他連將棋社也不去,拿著書包就直接回家。要是他參加的是體育類社團,這種行為簡直大逆不道,肯定會被學長叫出去狠狠教訓。
那天,因為在學校沒辦法好好談,到了晚上我便打電話給島崎。
正在小聲說話的人,是島崎。
「沒有。不過很奇怪,小偷只翻亞紀子姊姊的房間;應該是說,放了亞紀子姊姊東西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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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我姨丈醒來開燈,小偷就急忙逃走了。」
這件事我可不知道。
「好啊。不過,四個人是指……?」
啊哈哈!島崎笑著掛了電話。真開朗。他果然是真的交了女朋友了——一定是的,我想。
第二天開始是新的一周,對我而言,還是人生全新一章的開始。笑我太誇張的人實在很不幸,因為他們已經把從前第一次擁有「我的女朋友」或「我的男朋友」的那種喜悅忘得一乾二淨了。
「盡可能提高警覺……」
「會不會是去錄影帶店了?我跟他說過今天晚上會過去。」我安撫島崎伯母。
轉過一個彎,經過兩根電線桿。在下一個有町內會公佈欄的地方轉彎之後,便是島崎理髮店的門口……
我再一次感到驚訝。我對島崎伯母說:
「上星期天島崎也出門了嗎?」我問。
那天晚上,我跟工藤同學通電話時拿這件事取笑她,結果她大笑,說:
「知道啊。應該是說,我知道橋口有寫信給伊達。」
我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的座標已經確定下來了。我不再只是一個點,我有了一個對象,可以從我開始,劃一條線連結到她身上。
這樣的話,從島崎的立場看來,也許他並沒有以甩掉或被甩的層次來看工藤同學。
「時代特區」是最近在車站前新開幕的一家遊樂和*圖*書場,裡面有以穿越時光為主題的虛擬實境機台,在我們之間是一家當紅的店。
這件事,我們當場就說定了。日期是下星期天,早上十點集合。放學後,我要去社團之前,剛好經過站在走廊上講話的工藤同學和伊達同學旁邊。兩個女孩子計劃著要到購物中心,去買雙約會要穿的衣服。
回家路上,反正都已經出來了,就順便——我還沒意識到,腳踏車就已經往島崎家的方向騎去。也許他已經回到家了,搞不好可以看到島崎一邊躲她媽媽的憤怒炸彈,一邊閃人的模樣。
雖然還有一些疑點沒有解決,我依然處在軟綿綿輕飄飄的幸福心情之中。第二天,卻聽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新聞。
而且,我對那張臉有印象。
「我不是那個意思。」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有人,便把腳踏車停了下來。幸好我沒有騎得太快。
每天晚上和工藤同學聊上幾句已經成為我的習慣,我一邊放下聽筒,心裡開始想,等到足球社集訓外宿的時候該怎麼辦。
「遭小偷?」
工藤同學笑咪|咪地說:「我們中午在鮑伯叔叔的店吃,吃完以後,再到橋口同學家玩。橋口同學的爸爸有電腦,說星期天下午可以借我們。」
「工藤同學那邊呢?」
「你跟你女朋友還順利嗎?」
伊達同學害羞了。「橋口同學。」
這次馬上就找到人了。電話鈴連一聲都還沒響完,他就接了。簡直hetubook.com.com像在電話旁邊等著我的電話似的。
「是在找那個吧?」
「下午人會很多,我們上午早點去。」
七分鐘後,我握著公共電話的聽筒,抬頭看著站在窗邊的她。天氣那麼冷,她卻打開窗戶,讓我看見她的臉。
哦?我心想,偷爬屋頂溜出去,是去見女朋友囉?
這件豪放女小姐慎重交待不得公開的極機密事項,大眾媒體和社會都還不知道。所以,接下來我和工藤同學之間的對話,顯得非常神秘。
我把腳踏車停在公佈欄旁邊,躡手躡腳地,甚至還摒住呼吸,從轉角探出頭來。
「偷聽女生講話,會被討厭哦。」
說完之後,突然用演戲般的聲音說:
可是,島崎卻不在。他人應該在房間的,卻不在。腳踏車也不在。
「你失蹤好久了。」聽到我這麼說,島崎笑了。
「喏,下次啊,我們四個人去時代特區好不好?」
才放下聽筒,我又馬上拿了起來。好久沒打電話給島崎了,打給他看看。
真是健康青春的雙生雙旦雙約會啊。
「警部先生嗎?沒有來。他說『公司』不知道我們家,應該不要緊。不過我們很小心門戶。」
對喔,島崎跟伊達同學也蠻好的。仔細想想,這傢伙真是神奇,他跟女孩子之間的往來也蠻頻繁的。
「真可怕。」
「『洛陽城裡花背歸』啊。」
「伊達是個好人,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