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悲劇

翌日,在確定鮎子已經上學之後,克彥和妻子在女兒的房間中開始展開「深入的檢查」。克彥不曾到過鮎子的房間。雖說鮎子是自己的女兒,但成年之後的鮎子已經洋溢著異性的氣息,所以克彥也忌諱進入她的房間。她的房間裡有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香味,讓他這個爸爸覺得頗有壓迫感。
「嗯!她和男人交往的事,大致上是錯不了的。」
「要是為時已晚,那該怎麼辦?」
「老公,鮎子果然……」妻子從克彥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總之,如果要與女兒對抗,那他對妻子所說的「查明對方是誰之後再說」那句話就會原封不動地轉向自己。
「怎麼會呢!她應該不會發現才對。」
「為了保護女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看來好像沒有什麼上鎖的地方啊!」
「你打算把鎖撬www.hetubook.com.com開嗎?」
「我總覺得忐忑不安!」妻子說道。
「我去問那一家旅館,查看看對方那個男人是什麼來頭。由於用的是化名,我想可能不會那麼輕易就能查得出來。」
「不管怎麼說,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終於發現讓鮎子無所遁逃的證據。鮎子化名為鈴木京子,和男人到旅館住宿或「休息」。前些日子在六本木見到的那個女孩果然是鮎子。和她一起上旅館的那個人一定是克彥當時看到的那個年紀一大把的男人。上旅館的日期也一致。從上旅館也要鮎子使用假名這一點來看,對方不是用普通辦法就能夠擺平的人物。
「那該怎麼辦?」妻子著急地問道。
克彥一邊安慰著不安的妻子,一邊瞭解到自己其實畏懼和女兒鮎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展開一場對抗。若是與鮎子對抗,就必須直接去面對自己與由紀子的關係。這是他深感畏懼的一點。
「要是你不願意,那我自己一個人來。」在克彥的堅持之下,妻子只好勉勉強強地繼續搜查房間。
快照看起來是和同學在校園或聚餐會場上拍攝的在她的書信中,也找不到有男人寫給她的蛛絲馬跡。
「上面的名字是鈴木京子呀!」
其實不只是妻子,克彥自己也覺得深感不安。雖然明知道鮎子不在家,但他們也是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在她的房間中尋找證據。
「發現了什麼?」開始覺得有些疲累的克彥朝著妻子的方向看去,只見妻子正撿起一張從衣櫃掉至地板的紙片。
她的書架內擺著教科書和參考書,看起來像個學生的樣子。但三面鏡和擺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鏡子前面的化妝品也算得上是成年人的東西。花序梗圖案的印花窗簾,和擺飾在床周圍的布製玩偶非常可愛。或許是克彥夫妻倆內疚的關係,覺得靜靜地佇立在房間的角落,由鮎子把零用錢存下來購買的CD音響組合,彷彿在幫主人監視著入侵者的動向。不,不止是CD組合音響,就連可愛的布製動物玩偶,看起來也好像是在責怪他們兩人。
「找不出什麼特別的東西。」妻子宛如鬆了一口氣般地說道。
「逼問她不是好辦法,因為我們還沒有查清楚對方是什麼樣的男人,要是打草驚蛇,對方那隻潛入的貓就會潛逃。」
「哎呀!」正在檢查衣櫃內衣服的妻子發出輕微的驚叫聲。
「這是什麼東西?」妻子說道。
「鮎子怎麼會有這種卡片呢?」妻子不安地看著克彥的表情。
https://m.hetubook•com.com「拿來我看看,拿來我看看!」克彥從妻子的手中將紙片拿了過來。那是一張筆記本大小的卡片,像明信片那樣摺疊起來。
他們首先檢查書桌的抽屜。書桌內整理得有條不紊,看起來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抽屜內有報告用紙、文具、便條紙、迴紋針、快照等,各擺在固定的地方。
他與由紀子的關係,遲早會敗露。或許她的父母親早已知道這件事。自己年過半百,滿滿地累積了人生的塵垢,怎麼有臉去借用由紀子那一套命運論作為推托之詞,來為自己這一段老少戀情辯解呢?
「也許鮎子用的是假名。」
「衣櫃裡和三面鏡中的抽屜,我們也打開來看看吧!」
「夠了啦!夠了啦!查到這裡就好了。」
「如果逼問鮎子,會怎麼樣?」
「鮎子不會發覺我們曾經搜查過她的房間吧?」
「那是飯店發給住宿客和-圖-書的卡片,上面記載著房間號碼、住宿費和旅館內的指南。」
「她不會把東西放在隨便就可能被人發現到的地方。有沒有什麼上鎖的地方?」
「所謂為時已晚,到底是什麼意思?和男人上了旅館,就已經不再是一個處女了,而且她也準備了避孕器。所以,大致上應該不用擔心她會懷孕。」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問。這張住宿卡是六本木一家新開張的旅館住宿卡,克彥還不曾去過。從房間號碼,看不出是單人房或雙人房,但住宿費是兩萬三千日圓,人數欄則明確記載著M(男性)一名、F(女性)一名,日期與他和由紀子第一次在六本木約會的日子相同。
克彥自己亂七八糟的抽屜,實在沒有辦法跟女兒相比。
「我只是想去複製一把鑰匙,打開來瞧瞧。」
「這不是旅館的住宿卡嗎?」克彥凝視著卡片,說道。
「住宿卡?」妻子探視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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