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因為泥也是一種材料嘛!」
「講得真妙!從警察那裡偷泥。也只有你我幹得出來呀!」
「放心吧!別的不說,要是走著去,天就亮了。半個鐘頭就到。」
於是,味澤就給守在家裡等候消息的朋子掛了電話。
「你先上車,做好隨時可以開動的準備,那些泥我一個人就行了。」
「我帶來了鐵鍬和帆布袋。」
味澤解釋了「泥」的來歷。
「你從家去報社時,一定要叫輛計程車,要是再發生上次那種情況就槽了。」
院子也相當寬敞,就是停放上巡邏車、職工的汽車和外面來的汽車也還綽綽有餘。井崎汽車的殘骸從花魁潭打撈上來後,就放在停車場的一角。
「很順利。走吧!」
市的南郊還沒有用推土機全面平整地面,警察署大樓突出地顯現在田野的當中,光看一下樓房,就知道規模和設備都要比舊址高級得多hetubook•com•com
。
「我開去不行嗎?」
不大一會兒,朋子就開著《羽代新報》的吉普車趕來,車上插的社旗早已卸下去了。
「所以,我想把泥全部偷走檢查一下。可是,數量相當多,要是有汽車就可以裝進尾箱裡,可惜我沒有汽車。朋子,你能找個嘴嚴的人,給我借一輛車嗎?因為這要從警察署的院子裡偷出來呀!」
味澤一邊留神大樓方面的動靜,一邊用帶來的鋼筆手電筒仔細檢查。
「我也來幫助你弄。」
他很奇怪,低頭一看才明白,原來是警察檢查汽車時,從車裡掏出來的湖底的泥沙。因為汽車陷進了徹底的淤泥裡,車裡便灌滿了湖底的泥。
警察搬家的時候,就像證實市民猜測似的,中戶家的大批人馬都前來幫忙。在慶祝新樓落成的儀式上,中戶家還向警察署的全體人員贈送了外國製造的高
https://m.hetubook.com.com級原子筆。警察「迴避」到郊區以後,即使市裡鬧出什麼案子,也就越發姍姍來遲了。
所以從哪兒都可以進入警察署的院裡。不過,也不能因為要檢查汽車,在大白天就大搖大擺地闖進去。
味澤正要死心走開,就在這時,汽車殘骸旁邊高高隆起的泥土堆絆了他的腳。
「你的著眼點很對!」
「你等著,我馬上就去。」
在黑洞洞的夜裡,只憑著鋼筆手電筒的一點微光,還要時刻留神四周的情況,這樣的檢查,很難說面面俱到、沒有遺漏。
可是,並沒有發現什麼殺人的痕跡。其實,即使有些蛛絲馬跡。在湖底泡了好幾天,也許早就消失無遺了。
「你發現什麼了嗎?」
「我最近剛領來駕駛執照,一個新聞記者要是不會開車,怎麼能到處採訪呀。」
這座四層的現代化大樓是用鋼hetubook.com.com筋水泥建的,裡面有可以和賓館媲美的食堂、浴室、醉漢保護室等。
「這回可真成了『泥賊』了!」
二人視線一對笑了起來。這件微不足道的「偷竊」,加深了二人之間的合作關係,但對敵人來說,這次偷竊卻成了嚴重的威脅。
味澤讓朋子上車作好準備,自己用鐵鍬把那堆泥鏟到帆布上。土堆裡面還有點潮濕。那堆土剛好把帆布袋裝滿,重量足有七十公斤。味澤把它搬到吉普車上,大樓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羽代警察署座落在市的南郊,以前曾在市中心的布店街,但由於房屋窄小,便在南郊新蓋起一座大樓,搬了過去。
「吉普車當然好極了。不過,我要再返回報社可要耽誤時間。」
朋子的聲音因有所期待而抬高了,那種口氣就像要和味澤手拉著手一起揚帆出海,冒險航行一樣興奮。
「這樣的話。即使警察叫停下,也不hetubook.com.com會懷疑。泥就在那裡,由於放在露天地上都乾透了。」
由於大場家族的獨裁政治搞得很徹底,市內還算穩定。這是一個和警察串通一氣的齷齪的和平。在大場家族和中戶家的壓力之下,羽代市也不會發生大不了的案件。
警察的太平無事實際上意味著這個城市的墮落。井崎的汽車打撈上來以後,警察便檢查過了,並準備最近把它賣給廢鐵收購商。
「啊!你會開車嗎?」
汽車是從百米高的懸崖上滾下去的,由於滾落的衝擊,車身嚴重損傷。擋風玻璃摔得粉碎,右前門已不知去向,車身前頭引擎部分摔得面貌全非。前保險槓,車大燈、擋泥板、散熱器隔柵、引擎罩等都摔斷的摔斷,壓扁的壓扁,變形的變形。車後半部比前頭好一些,基本上保持著原來的形狀。
「報社裡有輛吉普車,我藉口採訪把它借出來。」
「要是被抓住,是否也要被判成盜竊罪和-圖-書?」
「太好了!我忘了告訴你帶來。」
不過,許多市民都認為,警察署的遷走,是因為布店街一帶屬於中戶家勢力的老巢,就有意「迴避」了。警察和暴力集團無論怎樣串通一氣,若是接鄰而後,也不能遇事總是裝聾作啞。
「泥!」
「發現一堆泥。」
這裡雖說是個院子,卻沒有同外部隔開的牆和柵欄。工程都集中在大樓上了,還沒有騰出手來修整院子。
「那太好啦!我以前也有過執照,到期也沒去換新的就扔掉了。不過,即使沒有執照,輕易也發現不了。你會開車,那就再好也沒有啦。」
等到夜靜更深的時候,味澤潛入了院內。大樓窗戶的燈光十有八九都熄滅了,看樣子只剩下值班人員,四周一片寂靜。
那些泥,警察果真檢查過了嗎?也許檢查過了。可是如果還沒檢查的話……從跑進汽車裡的湖泥中有可能發現破案的線索。
——咦?這兒為什麼堆著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