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野性的證明

「救命啊!」
「過來!到這兒來!」
「吃!」
「茄子?」
「是個魔鬼!」
「對啦!摘!」
在堤外新開地搭起的塑膠溫室前。味澤剎住車,使勁一推成明。在剛才和「飛車族」的拚命競賽中,成明差點背過氣去。
「對手就一個人,趕快幹掉他!」
「給我吃茄子!」
「再也吃不下啦!」
雖說味澤手無寸鐵。但整個身子好像變成了兇器。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氣勢,凝聚著無人敢正視的殺氣,誰敢觸動,誰就會被徹底摧垮。成明被趕進了塑膠溫室。
成明哭著說。剛從秧上摘下的茄子,沒有一點滋味,多吃不了。
他們是成明的衛隊,在「狂犬」中最兇猛。
成明方才被折磨得不堪忍受,現在卻樂得手舞足蹈,畏縮到恐懼背後的殘忍,一逃進安全圈裡便又抬起頭來。
「啊?」
「這次吃這個!」
「那個傢伙快完蛋了,都衝上去把他揍趴下。」
對衛隊的這一藐視,激起了他們更大的怒火。一個個掏出了鎖鍊、鉛頭棍棒、木流星、木刀等自己隨手的武器,把味澤團團圍了起來。而味澤完全是赤手空拳。
「到塑膠溫室裡去!」
正說到達裡,傳來了摩托車的排氣聲。在塑膠溫室前停了下來。
「味澤要被揍死了!」
味澤指著溫室地上吐得狼藉不堪的髒物。
看到味澤手握兇殘的殺戮兇器。「狂犬」們慌了,拔腿要跑。味澤赤手空拳打倒了六個人,現在又有了一看就嚇人的斧子,事情可真不知弄到什麼地步。趁著對方一時畏縮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瞬間,味澤開始了反攻。
「饒了我吧!我錯了。讓我幹什麼都行。對了,我給你錢吧!我跟我爸爸一說,要多少給多少。你若想要工作,我給你介紹一個好工作。」
一個「飛車族」滑倒在同伴的血泊中,另一個絆在那人身上,身子失去了平衡。這時味澤的大斧竟以無法躲避、不可抵擋的勢頭落在他的身上,那個人就像劈柴棍兒一樣,輕而易舉地被砍成兩半。
塑膠溫室前塵土飛揚,人影閃動。不一會兒,兩個人便倒在地上疼得哼哼起來。衛隊中特別勇敢,特別兇暴的兩個人。轉眼間就被打翻在地,一下子喪失了戰鬥力。
味澤的眼睛炯炯發光。這時,成明以及自詡占壓倒優勢的「狂犬」派最強大的隊員都感到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風從頭吹到腳。事實上,他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他們感到,他們要對付的不是人而是一個魔鬼。
「你用這裡的茄子汙辱了越智朋子,然後又把她弄死。為了補償你的罪孽,你要把茄子全部吃掉。」
「哈哈。你們要動手嗎?」
恐怖使他的聲帶不聽使喚了。
但味澤毫不畏懼,豈止不畏懼,根本就沒有把面前的十幾個「飛車族」放在眼裡,他向成明招招手。
然而,卻有一雙眼睛正在冷酷地看著這血雨腥風:
不過,雖說打倒了兩個,壓倒的優勢並沒有改變。
「饒了我吧!」
「讓他們廝打下去好啦,反正那些人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讓他們和味澤鬥下去。消耗hetubook.com.com一下他們的勢力,等味澤完蛋的時候,我們再伸手,豈不是一箭雙鵰嗎!」
成明勉強從車上下來,雙膝顫抖,已經幾乎撐不住身子了。
「好!到時候了。」
一個「飛車族」嚇得朝著警察方向逃去;但味澤並不放過,一個箭步追趕上去,咋嚓一聲,斧子飛到了那人的脊梁骨上。
原來,味澤手裡的東西是把斧子。一個「狂犬」的下腹部最柔軟的地方被味澤的斧子砍了一下,立即倒在血泊中,滿地打滾。味澤也被濺了一身血,看來就像從他自己的粗大的動脈裡流出來的血似的。
「這兒施展不開,到外邊去!」
「他瘋了!」
成明無奈,只好摘了一個溫室栽培的茄子。
不知道味澤是怎麼打的,也不知道擊中了那兩個人的哪個部位。味澤的手法使得「狂犬」們以為眼前被打倒的那兩個人可能是在裝蒜。
「好!站在那兒,摘茄子!」
警察裡勇敢的先鋒隊員躍躍欲試剛想衝上去,卻被擔任指揮的長谷川偵探長攔住了。
「那是從自己肚子裡吐出來的,不用再嚼,豈不更好!」
這吼聲充滿殺氣。成明為了從這種殺氣中擺脫出來,又勉勉強強吃下一個生茄子。
一把斧子拿在味澤手裡,使它像一隻猙獰的猛獸一般瘋狂起來。
長谷川抽動嘴角微微一笑。警察遠遠地拉開包圍圈,圈裡在繼續戰鬥。倒在地上的「飛車族」增加到了六個,而味澤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累得精疲力盡,肩膀一聳一聳地喘著氣,流出的血和汗水遮住了視線。「和-圖-書飛車族」抓住這一時機,把呼嘯著的鏈子、木刀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
「味澤!用這個!」
「不好!快制止住!」
味澤一掄開大斧,鏈子、木流星、木刀全部飛了起來,折成了幾截兒或砍成了碎片。「飛車族」們有的頭被砍掉、胸被劈開,有的缺了胳膊斷了腿。味澤自己也完全浸泡在血泊之中。
「那……那太過分了。」
「好啦!好啦!趁著你皮肉還沒疼,過來!」
「你還不知道你自己處在什麼境地嗎?」
「這些東西。實在吃不下呀!」
成明一聲令下,一個廝打的場面又出現了。倒在地上的人多到了四個,不過,味澤也有些喘吁吁的了。不知什麼兇器劃破了他的臉,血從面頰上一滴一滴地淌下來。看來傷勢還不只是臉上,動作也顯然遲鈍了。
「他只是一個人,又是赤手空拳;就把四個人揍趴下了。這個傢伙可不是個窩囊廢。這樣強行逮捕,我們會吃虧的。」
「再摘一個!」
味澤的話就像天上掉下來的一道赦令,要不是你盯著我我盯著你,「狂犬」隊員早就想藉此機會跑掉了。
「有了!他在這裡!」
「讓你在我爸爸的某一個公司裡當董事。不!當經理也行。你知道吧,在羽代要是讓大場一家盯上了就休想活命。要是你能開恩,絕不叫你吃虧!」
可能是被味澤甩得遠遠的「飛車族」為搭救成明。終於趕到了。
成明真的哭了出來。
成明終於明白了,不論是多麼誘人的香餌,或者是大場家族的勢力,對面前這個人都毫無用處。他一和-圖-書邊哭著一邊把第四個茄子塞進嗓子眼兒裡。在吃第四個時,他臉上淌滿了痛苦的淚水,到吃第五個時就吐了起來。把剛才吃下的茄子全都吐出來。
一直哭哭啼啼的成明一下子振作起來,他趕快跑進衛隊裡說:
為了掩飾自己的膽怯。「狂犬」們一聲吶喊撲了上來。對手不過是孤身一人,又是赤手空拳,在這種情況下要是被他嚇倒了,就丟了「狂犬」的臉。
在味澤威逼之下,成明趕緊把生茄子塞進嘴裡,勉強嚥了下去。
「趕快給我進去!」
由於味澤與「狂犬」的廝打非常激烈,警察還不能馬上靠近。
「頭頭也在這兒呢。」
「吃!你要把塑膠溫室裡的茄子,全給我吃光!」
「為什麼?」
「幹……幹……幹什麼?」
「上呀!」
說著,他把一件東西遞給了味澤,味澤接到手裡。這時,一個「飛車族」掄起木刀撲了上來,味澤並不躲閃飛來的木刀,而是把剛接到手的那個東西橫著掄了過去。隨著一聲慘叫,眾人看到一道紅色的飛沫從那裡飛迸出來。
「你沒看見那兒嗎?」
「再也吃不下了,說什麼也吃不下去了。我長這麼大從沒吃過生茄子。」
就在這時,羽代署的一隊警察趕到了。因為他們是接到竹村報告之後,為尋找成明汽車的去向才趕來的,所以比直接尾隨的「飛車族」晚到一步。
長谷川對心急如焚的青年警察說。
「終於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了,這就是你的本性,就是你在專事殺人的部隊裡培養出來的野性!你現在拿著的斧子,就是在柿樹村屠殺m.hetubook.com.com了十二個人時使用的那把斧子。為了再現一次風道屯的場面,我從本部借來的東西發揮了作用。你可能正渴望著掄起這把斧子吧!長期以來,你披著畫皮,好不容易忍耐到今天呀。我早就想到,一旦把你逼進和柿樹村完全相同的環境和條件中去。你就一定會剝掉畫皮。你剝得很好!你把斧子使得多麼熟練,這樣熟練地使用斧子的能有幾人。對啦!你就是這樣把柿樹村的村民全殺害了。砍掉腦袋,劈開胸膛,砍斷手腳,砸斷脊梁骨。對啦!就是這個樣子。殺吧!一個一個地全部殺光吧!現在,你殺死的每一個人,都會是柿樹村殺人案的佐證!殺吧!不許你住手,一個也別留下,都殺了吧!」
在長谷川剛要下命令的時候,一個人影閃到味澤身邊。
「吃!」
「可是,這樣下去的話,『狂犬』就要……」
「我不是說讓你吃茄子嗎?給我吃!吃!」
成明在衛隊後邊指揮著,他自己卻連個指頭也不動。
「你要說的只是這些嗎?」
面對悲劇的發展,長谷川嚇得瞠目結舌,趕緊下達命令。這時警察們已經嚇得想要逃跑啦。
「味澤!吃吐在地上的東西的該是你了!你連落到這般地步也不知道,一個勁兒地說些大話!全都給我收拾乾淨!趕快吃我吐的茄子。」
他指著倒在地上的「飛車族」說。
味澤眼看成明勉強把第二個茄子嚥到肚裡,又無情地命令道。
「再去摘!」
一陣殺戮狂飆把警察們嚇得心驚膽戰,一個個只想讓自己躲過這場風暴。
「下去!」
「他媽的!還敢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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