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子的時候?呃,當時是怎麼樣呢?一開始好像是穿紅外套的男人從駕駛座出來,然後對著後座穿白外套的男人說了幾句話——」
「什麼!真的嗎?」
水原真由美的表情剎時僵硬,這更加深了我推理的自信。
「喔,什麼戰術。」
「嗯,知道謎底後,事情其實就變得很簡單了。」
我朝著瞬間露出不安神情的水原真由美緩緩地做出斷言:
我代替大叔出面,將手放在她的肩上答應她:
「是嗎?你又不知道那是什麼影子,缺乏說服力。」水原真由美一舉反駁藤瀨先生的主張。「總之,屋子裡面有兩個人,這個前提是錯誤的。打從一開始屋子裡面就只有我一個人。所以1+2─3=0,一點都不奇怪。」
藤瀨先生搔著頭表情苦澀。我向他說明完後,轉身面向保持沉默的水原真由美。她像是忍辱般,一直緊咬嘴唇,直到聽完我說的話,剛才保持強勢的態度消散,悵然地垂下肩膀。
「嗯、嗯,看起來確實是兩個人。一人分飾二角。——再來呢?」
「接下來,A離開駕駛座對著後座說了兩三句話。他的確是對著後座說話沒錯,可是後座並沒有人坐在那,這只是演戲。說完後,A就繞和_圖_書過車頭,消失在車子的另一側。從我們這一邊看過去,A好像是往三號房的玄關走去,其實並非如此。
「做法很簡單,首先水原小姐先向劇團的團員求救。換句話說就是共犯。這個共犯我想應該是演員,我們先假設他叫A。A穿上劇團的紅色員工外套開著廂型車來到水原小姐的屋子前,剛好停在可以擋住三號房玄關的位置。所以停車位置是一個重要的關鍵。
「就如同你說的,完全被你識破了。沒錯,所天晚上我和安藤一起在屋子裡。提出脫逃詭計的是他。他以前也用同樣的方法將周刊雜誌的記者耍得團團轉。這次卻失敗了。抬擔架的兩人之中,穿紅外套的是安藤。這樣可以節省變裝的時間。」
「放心。這次的事情我不會讓它公開。再怎麼說,這位大叔昨晚最後也沒照到安藤健的照片!」
「如同大叔懷疑的,昨晚水原小姐和安藤健兩人在三號房裡密會。而這兩人在某個機緣下發現大叔在外面監視,所以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有趣的脫逃戰術。」
「那件員工外套是正反兩用外套。」
「對,外面是紅色,裡面是白色。」
「大叔可以斷定那是另一個男人?」
「和_圖_書可是,那有可能只是同一件外套反穿而已。」
「所以說,有可能他是對著空無一人的後座說話也說不定。——然後呢?」
「有啊,兩個人一起抬著擔架的時候。」
「原來如此,所以被騙得一塌糊塗的我,就繼續監視著空蕩蕩的三號房一整晚是吧。」
「的確,這個算式沒有錯。」我先點點頭,然後一針見血地直探核心。「可是姐姐,2+1─3答案也是0啊。」
「身為一個演員,現在對安藤來說是最重要的時刻,所以他才想盡辦法避開醜聞。沒想到事情變這樣——。我對捉弄你的行為道歉。可是,我要拜託你,能不能對我們倆的事保密?」
「呃,不,就算你這麼直接拜託我,我也——」藤瀨先生在美女面前低頭,一副靠不住的態度。「該怎麼辦才好呢?」
「你、你在說什麼啊。」這次輪到藤瀨先生想不通。「你站在我的立場替我辯護是很感謝啦,不過我不懂。從車子走出來的是兩個人喔,紅外套和白外套二人組。你也親眼看到了不是嗎?」
謎底已經完全解開。水原真由美泛著淚光一臉誠懇地向藤瀨先生訴說:
我了解了。A進去屋子裡面時已經穿著白外套了,當然m.hetubook.com.com安藤健穿紅外套最方便。
「什、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
「大叔有看到後座上坐著穿白外套的男人嗎?我是沒看到啦。」
「昨天,你和安藤健一起待在屋子裡面吧。」
「對,不過,我覺得這個手法相當厲害。一般我們對擔架的印象就是兩個人抬著一個人的道具對吧。所以我們很容易將眼前的光景解釋成『來了兩個男人,用擔架將一個女人運送出去』。其實,只有一個男人來,而被運送出去的卻是兩個人。」
「三號房裡面原本有兩個人。然後一個男人開車過來。那個男人進去屋子裡,和裡面的兩人會合,這樣就變成三個人了。最後三個人再一起走出來。也就是說,2+1─3=0,剛好符合計算。」
「A躲藏在車子裡側的同時,迅速脫下紅外套,翻過另一邊變成白外套後穿上。然後拿下眼鏡,重新戴上一副太陽眼鏡。接著脫下帽子,藏在帽子下面的頭上,我想他早已事先綁好頭巾。這樣A就完全變身成另一個人,他輕輕地打開另一側、從我們這邊看不到的車門回到車上,拿著梯子,這次他從後車廂的車門出來,然後再消失於車子的另一側。這樣一來,你看,在我們眼中和_圖_書就變成穿著紅、白外套的二人組分別在不同的車門下車對吧。」
「喔,原來如此,的確是這樣。」
「整理一下昨天的事件。首先大叔在下午四點多時看到安藤健進入這間公寓的三號房。大叔以為安藤和水原小姐在房中密會,所以展開監視。然後八點多的時候,兩個男人開了一台廂型車過來。他們把擔架——正確來說應該是梯子——搬進去,幾分鐘過後,水原小姐就被抬了出來。也就是說,原來屋中已有兩人正在密會,接下來又進去兩個男人。這樣的話,屋子裡應該還剩下一個人,但這不符合計算。因為2+2─3=1。可是,如同剛才我們確認的,三號房裡面沒有人。」
「的確,沒有人在裡面。」藤瀨先生不甘願地點點頭。「可是我真的看到安藤走進屋子裡面,而且還目擊到兩個人的影子映在窗簾上,是真的。」
藤瀨先生吃驚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我將我在水原真由美的屋子裡發現到劇團員工外套的『某個特徵』告訴他。
「嗯,因為他穿著不同顏色的外套,一目了然——」
「呃、不,我也不是看得很清楚,因為在那種氣氛下感覺很像——」
接著,我為了還不了解狀況的他,再次說明昨晚的事件和圖書
。
「正反兩用外套就是那個可以把衣服翻過來穿的外套嗎?」
在空屋前荒廢的庭院,我在其中一塊庭石上坐下,撫摸著胸前的小貓。訝異的藤賴先生和不高興的水原真由美小姐等著我說下去。遠方傳來學校的鐘聲。我完全忘了自己是正在上學途中的女高中生這件事——。
「A進入三號房和安藤健和水原小姐會合。然後A和安藤裝扮成紅外套和白外套。這次是兩人分飾兩角。這時候,需要兩件外套。另一件外套我想就是水原小姐衣櫃裡多出來的那件。剛才我們看到的那件已經很舊了,所以她有多一件新的也不奇怪。雖然不知道A和安藤誰演紅色誰演白色,總之是他們兩人一起抬著擔架。再來,躺在擔架上的當然就是化妝過後的水原小姐。三個人賣力演出運送急救病人的演技,一邊從我們眼前通過,然後上車離去。」
「確實如此。」我摸著小貓的頭。「不過,大叔,你有看到那兩個人一起出現嗎?」
「那是他們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吧。兩個人進去屋子的時候呢?」
「嗯,紅外套的男人繞過車頭消失在車子的另一側。沒多久,後車廂的車門打開,出現另一個穿著白外套的男人——」
她又重複一次剛才的算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