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真難怪你,一向辛苦工作為度過這種飄泊的生涯,你怎樣忍受呢。」
這裏,乞討衣服要算是頂便利了,因為是在暑期以內,一般避暑的闊者們,帶來的衣服誰都懶惰帶回家,便遺棄在旅館裏,旅館主人過剩地賜給我們穿著了。因此去那裏乞討的同業們,人人在不多久以後就衣冠楚楚了。
波侖,他的成績和我同樣,也是很好。不過他穿著一條的老棉布褲,始終不願更換,他發過誓,非等到討得了條格蘭呢來掉換不可,他是如此的企求著。這是一條工人褲子,提到這個,在某次上還為此而發生誤會呢。
過了好些時日,一個不幸的遭遇,降落到了我們身上,在雪港,我們沿街乞討,竟無辜被捕而下了牢獄。
有一回是我們從一個海邊浴場上乞討歸來,我們捧了大量討獲物,朝有野營的地方走去,到了離市鎮的半哩路的一處,卻瞥見有個人在他的野營裏剛生火煮好熱咖啡,預備吃東西了。
不知我們底細的人,也許以為我們的www•hetubook•com.com食物天天亦發生問題,誰知,我們並沒有擔心到這些,反而像蛋糕之類在這時候被當作了起碼的食料,至於牛油和麵包,那當然更加不值提及了。
但那個潦倒的工人道:「我而且出身在一個很好的家庭裏。」
小小的誤會就此結束,這件事倒也怪幽默得很。
「好!我回家以前就可以不致餓肚子了。」
他詳述著自己的身世,巴狄跳了起來,當他說完的時候。原來巴狄知道他母親是個挺慈善的人,因此便盤問他母親的嘴臉,他們家宅的輪廓,這青年人一一訴說,巴狄覺得無誤,就憐惜地道:
走上前去,波侖向他告借個火,為了免除我們生火的麻煩,對方人只是勉強得很的答應下來,臉兒頗不高興與我們表示友善似的。波侖於燃燒工作的時候,我發覺那個人,注視著他的這條褲子。在橫眼忸嘴的做作,似乎隨時有咒罵他的可能。
但我們還是關心那個義籍的囚犯的狀況。據說他判了無和*圖*書期徒刑,我們搖著頭,祇表示憐惜就是了。
出獄了。——
和風,太陽,帶給我們夏天的春意,在那裏,我們還可以沐海水浴,躲在日光炎炎的白天的綠蔭之下,俯望著海峽那裏的大石,打呵欠,伸懶腰,儘管悉聽尊便!
咖啡煮好了,波侖從他的身邊,撈出八九個紙包把食物拿了出來,對方這個人看見我們很巧妙的攜帶食物方法,一種懊悔樣子爬上了他的臉頰,就此便轉換了口吻走近我們:
這一天,在野營的時候,有個人走來,向他闡明自己是苦勞的工人,但失了業,所積蓄的一些錢財又被人搶了去,於是只好沿途乞討,回到他馬力坦的家裏去,可是,他生平從未幹過乞丐生涯,兩天挨了餓,腿兒軟倦得再也走不動路。
「對不起——原諒我沒有熱誠招待你們!朋友!不要見怪,原來我誤認你們是工人,想不到大家是同業啊。」
他再看了一眼我伙伴的工人褲,波侖這時候卻笑將起來,過後便說出別人也曾經發生和*圖*書誤會,為了這條工裝褲。至於他說不願拋卻它的理由,全因為覺得質地經久耐穿之故呢。
在我,只有自歎命運的不佳;我希望改革我的生活,但誰也不能了解一個「工人」的心頭的願望。
被捕的下一天就上了法庭,法官謬指我們倆是無業游民,各處徒刑三十天。啊!我們知道這種不合理的判處不過是為了維護某種道德,但以我們這樣的矮小的體格,即使游民,絕不會游出什麼亂子來的,何必要關禁?假如在報上披露出我們的罪狀,大眾定要誤會了我們別的什麼。究竟這是否值得幽禁呢?我們不知道,總之三十天徒刑是無法收回原判了。
水,而且是清潔的泉水呢,我們喝著從岩石縫噴出來的最新鮮者。河邊或溪旁,那裏儘多是飄泊者們的野營,遍地只見是些被拋棄了的錫質罐頭,我們廢物利用,便把它揀選幾隻好的拿來煮咖啡,下點時作為唯一的熱的飲料。
終於我跟了波侖,馬上離開大都市的紐約,每一天沿著海岸走五六哩路休憩一下hetubook.com.com地,朝向考尼狄克州的亨特甫城前去。這生活,在旅途上我們仍舊非常欣快。
「他的父親,在前是在鐵路局當職員的,手頭積了些家產而隱退,他老人家常在廚房裏拿東西給我吃,他家有一件奇寶,啊!原來是一柄亮晶晶的鏟,用紅的線繫著常掛在廚房的壁上呢。」
但我們此去維持生活的方法,依舊是用乞討來解決我們的麵包。那裏,食物方面自然不用擔憂,因為來往的旅客佔據滿了每家旅館的房間。精美的食料定能餘剩給我們,那你們也許會享受到人生的樂趣,和一切旅行者同樣。
長島海峽,那也是天然的,充滿了美景令人見而心歎的一個避暑勝地,我們羨慕著,當然也要學學時髦,上去一次。
本來這次我們希望獲得春天舒暢的旅行,但一場無辜的官司吃下來,夏,行將消逝。當然那邊目的地的旅客們漸漸地回到了他們的家裏,我們以前望想得到的旅途中的待遇,當然也隨旅客們的疏散而淡漠了。
我曾經找到了一個工作的機會,去砍柴www.hetubook.com.com營生。但正當我工作得非常得興的時候,突然被革了職。波侖開心極了,因為他又要和我繼續飄泊了。
然而,紐約,依然酷熱得很。我們僅只小住幾天,每天無不因為沒有新鮮和自由的空氣的調劑,而在那裏嘆氣和呻|吟。
一個義大利籍殺人犯,和我們關禁的牢籠隔離不遠,但待遇方面,顯然我們是比他好得多!
巴狄,便是對地這陌生人的名字,後來他告訴我們。他實在正是這裏考尼狄克的第一流乞討者,我們在前早聞大名了。他說他除開每年必有一次到波士頓城去旅行之外,從不曾離開了本州。在這一州中,一切慣作善舉的人家他均諳熟。
然後巴狄把他一包食物打開來送給他吃。這是夾肉的麵包,對方狼吞虎嚥吃完了以後,抹抹嘴道:
獄中我們的工作,是做籐質的椅子,還算輕便。每天除了我們享受膳宿外,煙,餅,也有得吃到的。
「啊!我在你家裏吃過好幾頓飯,現在,你就吃我這一頓吧。」
這個人去了以後,巴狄笑著向我們道:
巴狄便感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