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建築物四周密佈著鐵柵,我才知道這是監獄無疑了!
在到新烏爾林的那段水道中,船上水手就全數是黑人,除了白種的高級職員之外,做賊的黑人,往往為了搶得二角錢,而撕破了自己價值六塊錢的褲子。他們的偷竊方法,也是利用剃刀來割,趁人熟睡的時候,如果你醒來發覺褲袋上有了孔洞,不消說,黑傢伙的剃刀和你的這條褲子接吻過了。
這祇有腦筋簡單的黑人才如此做法。我這次算是僥倖的,我嘗聽人說黑人更有的竟先打死了你才劫奪你身畔的錢財,如果收獲甚佳,當然開心的手舞足蹈,要是和我那次似的身不帶錢,他們就憑空害了人家一命而嘯散。多愚蠢的傢伙啊!
我在北道上曾經下過旅館似的監獄,可是在這南方的監獄,據說是世間最殘酷的地方。當一個人被審處刑之後,他必然會遭遇到金錢的壓迫,如罰金啊,訟費啊,都要犯人們負責的。總之,這兒犯人當不得。我怕聽這些故事,雖然自己是個飄泊的白人。
在這城市裏我住下才只三天之後,我親身又遭遇到了一件意外的不幸事件——
某天,我終於離開了孟非司,在幾天之後又到達了一個小鎮上。可m.hetubook.com.com是我還未熟悉該鎮風土人情的時候,就親眼看見了一件駭人的實事。——
這是什麼?但待我上前去看了那張說明書之後,我倒了幾步,原來這黑色的東西,是不幾時以前給人燒死的一個黑人的心。
我醒來的時候,雖然頭部疼痛,但也忍不住而笑了。我想要是白人,那就絕不會如此殘忍而愚鈍地搶劫。要錢儘可以開口,何必得罪人家的頭部,悶不作聲匹面便亂敲亂擊呢?
離開了新烏爾林之後,我繼續著漫遊加耳惟司登,依斯登這許多大小的城鎮,然後經過達克塞司州的中部,到附近那裏的印第安人區域的拜里司鎮去。
這一群押著那無辜者,離了監獄在大街開步前進,沒有一個人敢在背前辱罵和批評。不久,他們把他解到了近郊的叢林之中,慘刑將要開始了。
有天深夜,我從一家戲院看了一本戲回來,不意在黑暗的和_圖_書角落裏,跳出五六個人來,我當時還可以辨別他們是黑人無疑,但他們不等我開口,已一蜂擁圍住了我,朝我頭部一陣亂擊,最後,我便覺得我的頭腦受暈而身體倒下了。
案發之後,他又被捕了。執行官的太太不怕殘忍,當判定了他死刑之後,她便於行刑的那天,親手以火燒死了殺她女兒的仇人,以後為要警惕民眾,她才把黑人這顆黑良心,裝在這一隻的玻璃匣子裏。
啊!這是怎麼一齣人間的慘劇啊?
我腦海裏盤旋著一個無辜者受苦的一幕,我很同情那個飽受笞刑的黑人。本來,我不忍再看下去,但我要知道那人到底犯了些什麼罪,現在一群狼虎似的人該將他如何處置,因此我決定要去看他一個明白。
那是某次上我搭乘這種船去旅行,同船上有個白人躲在貨包上假意打盹,兩手插在褲袋裏,其實他右面袋裏有一把手槍在著,手指扳在機門上防備事變。一個黑偷兒不知底細到他那裏光顧了,正當他拿了剃刀想上手的時候,那白旅客的右手指一捺機門,「砰」地一聲,子彈穿過黑人腦殼,馬上送他回了老家。
我回憶起了一個這樣的故事——
接著那群持槍的人們列成了和-圖-書隊,誰都作著瞄準的姿勢,槍口對著懸空的囚犯一齊發射……
剎時間,那個身體受了一百多顆子彈,他便氣絕身死了。但五分鐘之後,這兒只有這個屍首靜躺在地上的血泊中,行刑者早已四散而走了。
那天,沿這小鎮四鄉的壯丁,都一窩蜂撤到這鎮上來了。每天都荷槍實彈,大家分組站在街道上。我最初疑心有什麼匪徒行劫來了嗎?但並不像臨陣廝殺的樣子,這大批有槍階級現在只是露著可怕的威嚴的臉,沿街結成了長長的行列,迅速走過。街上就只我一人沒有帶槍,我最後也橫過馬路,在一所大建築物面前停了腿。
出了那家病院,我仍舊在孟非司逗留著。
你們選擇了一株大樹,把長繩的一端拋過樹頂,在這邊執住繩子一把拉,那個囚犯就在一陣豬也似的嚎叫聲中,被繩倒懸在空氣之中了。
當船長聞槍聲而來時,那白旅客僅指著黑人屍身旁邊的一把剃刀時,船長便無話可問。船到了一個埠頭停泊時,船上照會地方當局把屍體運上陸地去掩埋,這白旅客絕對不用上法庭去,獲得殺人的罪名。此後,黑偷兒的蹤跡也就漸漸稀疏下來了。
我也隨在一叢中向前奔走了。
黑人
m.hetubook•com.com住的屋,是矮的木房子。他們的服役不大能夠得到錢的酬報,雖然為農為商,苛刻的待遇也是同樣的。
現在,我每天把光陰消耗在小公園裏。這個公園的景色很好,有一天的清晨,在這兒我卻遇到了一個正是車軸製造廠的夥伴。他告訴我那家工廠業已關門大吉,工人領不到工資,也領不到商品的交換,大家都沒精打采的走了。他又說他這次要上北方去,我們握手分別之後,我便打算於短時期內也到新烏爾林,再作去向。
第三天我又到了安喀色州的史宓斯堡,劫火車和銀行的劇盜皮爾考克和他的黑徒,正由警車送到反省院裏去。他是個二十多歲青年人,被判了四十年長監。他的一個黨徒叫札羅司,還只十九歲,但他卻要在史宓斯堡就地絞決的。
他們的動機,絕對是為了搶劫,但搜索我的身畔那口袋,僅只搶去了我最後餘剩的五分錢。
我看見一個肩負長繩的人,和其他幾個人把槍桿對那監獄門亂敲著。獄門開處,是執行官出來了。但那夥兒包圍了他,要他交出獄中的鑰匙,那執行官絕無反抗的交了出來,啟了鎖,那個負長繩的漢子便帶領來人擁進了監獄,空氣中充滿了死氣。
幾天和-圖-書
之後,我才到新烏爾林去。那裏我打算住一個或兩個星期便再到達克塞斯州。
忽然地,獄中一陣尖銳的叫喊聲,和一個哀慘的求饒聲,接著,那班人拖了一個黑犯人,用長繩繫在身上提了出來。這可憐蟲跪下來向天乞命,可是正這時候,人們將他一把拖著就走,幾百個人的叱喝聲、咆哮聲同時的在空氣中散播,可是那個口吐白沫的黑人被拖著,毫無反抗餘地的樣子。
在這鎮上,我走進一家酒店的門卻見到了一個玻璃製成的匣子。這匣內僅有條細繩子,懸著一個跟黑胡桃彷彿似的東西。
那黑人的來勢很有些英雄氣概。在從前,他曾犯了法,給執行官捉了去。後來他出了獄。因為要報仇,就想法騙了執行官的一個心愛的女孩子,把她謀殺在荒郊。
田納西,安喀色,宓士失比,路易司安納這幾州地方,我知道本是黑人的老鄉。這幫從小即是奴隸的老黑人,對任何一個那怕衣衫不整的白人,也會脫帽致敬,口尊為「隊長!少校,上校,或將軍」的;他們現在仍有一部分為白人服役著,處在陰鬱的環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