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迎來抗戰的勝利
二、對日寇展開大反攻

王耀武作戰一向以計畫周密謹慎而著名。這次會戰因兵力有限,而稍有冒險,但對於決戰關鍵部位的雪峰山中南部卻是不准有任何疏忽的。周密計畫後,他還與參謀們一道親自去雪峰山兩主峰之間的一條長約二十華里的山谷進行了實地勘察。湯恩伯對此戰更不敢怠慢,去年豫湘桂戰役,所部數十萬大軍一敗塗地之後,湯恩伯處於極為不利的境地。有不少人請求處分他,甚至有人提出斬湯以謝國人。幸得蔣介石寵愛,湯未受委屈。兩月間,他又復任第三方面軍司令。在群情激憤中,湯默默地在貴陽操練軍隊,決心把這十幾個美械師訓練好,一雪前恥。五月五日一早,武陽前線總攻開始之後,湯恩伯一直守在天柱山的前線指揮所,寸步不離。
六月十二日,全面反攻開始了,捷報頻傳。中外記者發回的電訊、文稿相繼在中外各報刊刊載,各地人心振奮,重慶更是額手相慶。湘西前線的戰火仍在瀰漫,蔣介石來電催何應欽回渝向國民黨六大報告湘西大捷,在國民黨「軍事服從政治」的要求下,中國軍隊網開一面放走了一部分敵人,早日結束了戰鬥。此役使日軍進佔芷江的戰略破產,被斃傷的日軍達三萬五千八百零五人,而中國軍隊僅傷亡九千多人,中國軍隊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三月廿一日,日軍調動七萬兵力分途向豫西南陽及鄂北老河口等地進犯,由於國軍第五戰區抗擊不力,南陽、老河口在四月初先後被日軍佔領。四月九日開始,日軍又以同等兵力分三路向湘西芷江發動進攻。期待已久的中國軍隊的反攻,就在這裏打響了,沉默了兩三年的國軍要在湘西重現台兒莊之戰的雄風。

六月底,國民黨軍隊收復柳州。為了大舉反攻,也為了在日本投降時收復失地,中國陸軍總部制定了反攻廣州的計畫:先以有力部隊攻略桂林,奪取雷州半島,再分別攻擊衡陽、曲江,並牽制越南北部的日軍,以主力沿西江流域攻略廣州。所以國民黨軍隊的主力就在滇、桂、湘、粵四省活躍開來。八月初的時候,新組建的四個方面軍都在按計劃陸續向前推進,但是攻擊部署還沒有就緒,日本就宣告投降了。許多官兵咬牙切齒地罵著:他媽的,真不解恨!日本投降的前夕,國民黨軍隊主力仍在大西南,中國戰場的反攻重任歷史性地落在八路軍和新四軍肩上。

然而,由於一方面國民黨要壟斷受降權,不准日為軍向共產黨投降;另一方面,蔣介石又視江浙一帶為其老巢,竭盡全力阻止新四軍進入。中共中央命令新四軍停止攻擊南京、上海等大城市,向中小城市和廣大鄉村發展。此後,新四軍移兵他向,佔領了蘇、皖兩省的許多縣城。華北、華中、華南和東北抗日聯軍的大反攻共殲滅日偽軍三十九點八七萬餘人,解放縣級以上城市二百五十餘座,切斷了北寧、平綏、津浦、平漢、同蒲、膠濟、隴海、廣九和正太等鐵路線,收復國土三十一點五萬多平方公里,解放同胞一千八百多萬,使各解放區基本連成一片,對奪取全國抗日戰爭的最後勝利做出不可磨滅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貢獻。
日軍發起芷江戰役,國軍準備充分,嚴陣以待;湘西大會戰中國完勝,日軍完全停止攻勢,中國抗戰勝利在即。
為了得到美援,蔣介石曾委曲求全,尤其是對史迪威。史迪威總想把蔣介石的軍隊指揮權抓在自己手中,動輒叫嚷要改組軍隊,否則取消美援。直到一九四四年十月廿一日,才利用羅斯福對共產黨威脅的恐懼,將史迪威擠走。為了美援,蔣介石曾派出國舅宋子文、姐夫孔祥熙接連赴美,甚至在一九四二年八月派出了與自己形影不離的夫人宋美齡赴美活動半年多。為了美援,蔣介石可謂殫精竭慮,可是援助的物資只能通過駝峰航線運來,斷斷續續,使蔣介石感覺饑渴難忍。他多麼想在國門外開一缺口,讓盟國的援助物資不斷湧進來。而今這閘門終於打開了,蔣介石焉能不喜!

蔣介石在四川銅粱對青年軍訓話
湘西戰役是日本投降前發生在中國正面戰場的最後一戰,以我軍全勝而告終,日軍連芷江機場都沒看見就大敗而歸。從此,日軍結束了在中國戰場上的全部戰略進攻。
一位熟悉歷史而又聰明幽默的中國記者用一個簡明的公式記下這一盛典:X+Y=V。這是一場不平凡的慶典。她令當時四萬萬國人雀躍歡呼,令不苟言笑、表情冷峻的委員長蔣介石也不由得心花怒放。上午十時,禮炮聲中慶典開始。衛立煌上將以中國遠征軍司令長官的身分,宣讀了蔣介石從重慶發來的賀電,電文盛讚官兵的勇敢和忠貞,洋溢的熱情使全場將士歡聲雷動。眾多笑顏逐開的將官中,新一軍軍長孫立人站在檢閱臺上,紋絲不動,肅穆的表情恰如身上的美式將官服。目光似在檢閱他的新一軍,又似越過河流,越過山巒,投向歷史的深處。
一九四五年四月底,日軍發起芷江戰役,以奪取芷江飛機場為第一目標,進而進逼四川,威脅重慶。蔣介石把部署芷江戰役的重任交給了陸軍總司令何應欽,國民黨中,何應欽的親日傾向是眾人皆知的。何應欽決心要親自部署這次大戰,一洗親日的惡名。
八月九日,中共中央以朱德總司令的名義發出《對日寇最後一戰》的聲明,吹響了大反攻的號角,猛力擴大解放區,佔領一切可能與必須佔領的大小城市與交通要道,奪取武器與資源,並放手武裝基本群眾。後又指示必須力爭佔領之交通線及沿線大小城市。八路軍、新四軍和華南各抗日游擊隊,利用自己處於抗日最前線的有利態勢,迅即對華北、華中和華南地區日偽軍佔領的大中城鎮及交通要道發動大規模反攻,並配合蘇聯紅軍解放東北。八月十一日,新四軍軍部下達了向上海、南京等大城市進軍的命令https://m.hetubook.com.com,還新任命了上海、南京等市的市長。上海的中共地下黨組織積極行動,發動工人準備起義。
孫立人,字仲倫,安徽舒城人,生於書香之家,畢業於清華大學。後赴美就讀於普頓大學土木工程系,在獲得理學學士學位後,他又轉而考入維吉尼亞軍校,與美國名將巴頓等同為校友,是當時國民黨高級將領中為數不多的洋派人物之一。淞滬會戰中獨有他率非正規武裝――中國稅務警察總團與日寇激戰,淞滬會戰後,稅警團晉級為第三十八師。一九四二年二月,他率領第三十八師首次挺進緬甸。檢閱臺上的高級將官中,他是征戰印緬戰場時間最長的――三年零三個月。因而他肅穆的表情下湧動著更多的情感:壯烈、辛酸、欣慰等等。
正當身處異域的孫立人沉迷於對勝利的自豪和對殉國將士的感傷之中時,國內的政治家、將軍和愛國的百姓正在歡騰,他們的興奮與征戰異國的孫立人有相同的理由,也有不同的緣故。一九四五年一月廿八日,一支特殊的車隊穿過中緬邊境的畹町,逶迤而來。這是一支令國人望眼欲穿的車隊,在三年的等待之後終於來了。六十六輛中大卡車,滿載汽油、軍火,其次是武器拖曳車和吉普車、救護車、各種重炮、野炮、山炮、平射炮,令中國軍人們眼睛發亮。隆重的通車典禮正在進行。
「人猿泰山」包括兩個規模宏大的戰略設想:X(中國駐印軍)以收復緬甸北部為目的,Y軍(中國遠征軍)以收復怒江西岸為目的,戰爭同時進行,最終X軍與Y軍會師,全面收復緬甸。隨著X軍推進,一支龐大的築路兵團將一條柏油公路從印度的利多一直修到緬甸的密支那,最後接上中國境內的滇越公路,同時還將鋪設一條大口徑輸油管道從印度加爾各答直到中國昆明,預計總長度兩千英里。
禮炮聲中,一位西服革履,器宇軒昂的貴賓走上懸著中美兩國國旗的觀禮台,他就是當時任國民政府行政院代理院長的宋子文。他代表蔣介石出席慶祝會,並向為打通這條路浴血奮戰的全體將士致敬。就在這天晚上,蔣介石發佈了廣播講話。他感謝全體遠征異國的將士們的英勇奮戰,感謝美英盟軍的通力合作,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幾天後,衛立煌到重慶述職。蔣介石一反常態,早早地坐在客廳等待,見到衛立煌後,雙手親熱地按在他的肩上說「你又多了一次勝利」。
一九四五年元旦,蔣介石在重慶發表告全國同胞書,稱一九四四年為「危險最大而憂患最深的一年」。他要求全國軍民「磨礪出新的力量,來爭取必然到來的勝利」。一九四五年,有眾多的日子讓國人狂歡雀躍,讓國人沒齒難忘。眾多的輝煌,眾多的盛典沖淡了國人對一月廿八日的關注和記憶。可是,歷史記住了。
為打通中印交通線,修築利多公路,一九四三年十月,中國駐印軍與美英軍聯合開始反攻緬北。次年六月下旬,駐印軍佔領緬北重鎮孟拱,控制了整個戰局。為策應駐印軍在緬北的作戰,中國遠征軍於一九四四年五月中旬西渡怒江攻擊日軍。一九四五年元月廿www.hetubook.com.com八日,緬甸邊陲的芒友鎮一個莊嚴隆重的盛典正在舉行:X軍(中國駐印軍)和Y軍(中國遠征軍)會師閱兵儀式暨慶祝中印公路通車典禮!
中國遠征軍勝利的消息傳到延安,毛澤東等中共領導人皆拍手稱快,不再擔心蔣介石彎下本來不堅實的腰了。
衛立煌答道:「這是委員長的領導,全軍官兵用命,盟軍合作的結果。」蔣介石感慨地說:「你功成不居,堪為當今聖賢,國人楷模。」恩寵之甚,令衛立煌難以置信。蔣介石實在是太興奮了。當英軍在緬甸戰役中不通知中國就放棄仰光繼而西撤印度,使中國在緬遠征軍第一期戰役遭到慘敗,滇緬公路被切斷,緬甸淪入日本人手中時,蔣介石異常震怒,毫不客氣地指責英方背信棄義,要求英國應對此產生的一切後果負責,盛怒之下,他甚至威脅要向汪精衛靠近,退出對日戰爭。以有限的工業生產能力支撐抗戰時期的軍民工業品需要,簡直是杯水車薪,軍民叫苦不迭。
高興之餘,蔣介石忘不了「人猿泰山」計畫的制訂者和為之立下汗馬功勞的史迪威,雖然史迪威被擠回美國坐冷板凳了。蔣介石宣稱:「我們打破了敵人對中國的包圍。請允許我以約瑟夫.史迪威將軍的名字為這條公路命名,紀念他傑出的貢獻,紀念他指揮下的盟軍部隊和中國軍隊在緬甸戰役中以及修築公路的過程中作出的卓越貢獻。」當在美國的史迪威知道這條充滿了國際友誼、充滿了中國士兵的熱血與汗水的公路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時,他的心情是又苦又甜。史迪威終於完成了他在中國的使命,為中國的抗日戰爭,做出了重大的貢獻。
豫湘桂大潰敗不僅使蔣介石嚴重損兵折將,還使國民黨的統治也變得岌岌可危。為圖反攻,也為了給國人一個自新的印象,以平息民憤,在一九四四年的冬天,蔣介石和軍令部處罰了幾個擅自逃跑的將領,並調整了戰鬥序列。同期,美國答應給國民政府三十五個師的新式裝備。蔣介石在淒風冷雨中又看見了陽光,他立即在昆明設立了中國陸軍總司令部,並積極抽調各級軍官接受美式訓練,試圖一舉改變軍隊的落後狀況,為奪取抗日的最後勝利和反共內戰做準備。
在國民黨高級將領中,王耀武以勤勉好學而著稱。早年在天津租界煙廠打工時,他不顧白日疲乏常去夜校補習。長年軍旅生活並未使他放棄讀書的習慣,因而養成了沉穩多思的性格。戰場上他每每以智謀過人勝敵。自率五十一師從漢中調往上海參加「八一三」淞滬抗戰,到這次湘西會戰,大小戰役經歷十數次,每次均能以弱制強,終在國內外輿論中贏得智勇雙全的將軍的美譽,他所部也獲得「抗日鐵軍」的稱譽。
西南邊境傳來捷報,舉國歡慶緬北勝利反攻;「人猿泰山計畫」終獲成功,中印公路、滇緬公路同時打通,共同支撐抗戰進行到底。
「人猿泰山」計畫的最終目標在於打破日本對中國的全面封鎖,把中國大後方同世界反法西斯陣營緊緊連接在一起。今天,「人猿泰山」計畫勝利了。深受西方影響、崇和_圖_書拜拿破崙的孫立人有足夠的理由陶醉於勝利的輝煌之中。半年之後,歐洲盟軍總司令,未來的美國總統艾森豪將軍指名邀請孫立人考察歐洲戰場,所到之處,受到盟軍破格接待。
湘西雪峰山的環抱中閃著一顆星,這是日軍的劫星,它閃出的光芒,使日軍頭暈目眩,必欲除之而後快。這顆星,就是芷江空軍基地。這裏,先後進駐蘇聯志願軍空軍中隊,美國空軍第十四航空隊戰鬥機隊、運輸機隊和中國空軍赫赫有名的第四大隊、第五大隊,即中美空軍混合大隊。自中印交通打通以後,中美空軍如魚得水,頻頻出擊,阻截日機空襲,攻擊日軍目標,日軍視之為心腹大患。
艾森豪讚譽孫將軍為「東方的蒙哥馬利」,這一讚譽雖然隱含著白種人由來已久的優越感,但獲此殊榮也足以讓孫立人甚至他的同胞們激動和自豪了。「一將成名萬骨枯」,孫立人此時為輝煌戰績而陶醉的心,禁不住又在隱隱發痛:大約二十餘萬生龍活虎的中國同胞遺屍於異國山地叢林,不少被叢林中的螞蟥、巨蟻啃得只剩下一堆堆白骨。該死的戰爭!該死的日本瘋子!
為了抵禦中國軍隊的反攻和防備美軍在中國沿海的登陸作戰,在收縮兵力的同時,日本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岡村寧次決定在一九四五年春夏之際開展局部攻勢,發動豫西鄂北戰役和湘西戰役,以摧毀當地的機場。
經過勘察,他決定利用雪峰山區有利地形,構築縱深防禦工事,採取攻勢防禦作戰,逐次抗擊,誘敵深入,分割包圍,聚而殲之。戰場正面防禦,由第四方面軍王耀武擔負;湯恩伯的第三方面軍負責桂穗路防務;第九十四軍作為戰役機動兵團,策應第四方面軍右翼作戰;第十集團軍負責湘北防務;新六軍廖耀湘部為總預備隊,待命芷江。參戰陸軍達二十萬人以上。空軍方面,由陳納德將軍統帥,負責空運新六軍,偵察敵軍動態,轟炸敵後方交通樞紐以及車站、倉庫等設施。攻擊目標主要在邵陽、洞口、武岡地區。部分飛機投入戰鬥,奪取制空權,配合地面部隊作戰。

一九四五年一月三十日,中、英、美軍隊收復緬甸全境
第一次遠征軍入緬作戰遭到慘敗,他是親歷的。近十萬大軍有半數遺屍異國叢林,他和他的子弟兵只好流落印度。收復緬甸的勝利,他親歷了。他備嘗其間的艱辛、悲愴和輝煌。孫立人是第一個瞭解收復緬甸的戰略計畫――「人猿泰山」計畫的中國將官。當史迪威把初定的方案通知他時,憑他的經歷和軍事常識,很快體會到「人猿泰山」這一名字是多麼的恰如其分和精妙。「人猿泰山」原是一部三十年代風靡美國的傳奇電影,講述一個被黑猩猩抱養的小男孩是如何在原始森林裏長大,並成為一個英雄的故事。這個代號意味著未來在緬甸進行的將是一場艱苦而漫長的原始https://m•hetubook•com.com叢林戰爭。
史迪威與孫立人
中印公路開通後,美國援華物資源源不斷地進入中國境內,又由於控制了緬甸,使「駝峰」航線的空運也加強了,到一九四五年元月份,輸送物資竟達四點五萬噸,每天都有數百架次的飛機滿載物資飛抵中國。隨著中印公路通車,中印輸油管也通油了,作戰急需的油料資源源源不斷從東南亞輸送到中國。美援對於更新抗戰軍隊裝備,提高戰鬥力,保證後方的供應起了一定作用,而美國第十四航空隊和以成都為基地的第十二航空隊B-29轟炸機在中印公路打通後,廣泛出擊,轟炸臺灣、琉球、沖繩和日本本土,加快了日本帝國的覆滅。蔣介石意識到,中國軍隊反攻的時機成熟了。在幾個月前,他還憤憤地說:「我們奪取了密支那,但卻失去了整個中國。」現在,他卻暗自慶幸,在東線戰事告急的時候,還是同意了出征緬甸的要求。

然而此時已由不得岡村了,中國軍隊緊緊咬住敵軍,第一線各軍愈戰愈強,陣地巍然不動。據守洞口、山口的五十七師連戰數倍於我之敵,戰果顯著。戰略預備隊胡璉軍進入戰場後,由於部隊運動神速,將士用命,協同第一線友軍配合得宜,迅速完成對雪峰山地區敵軍的包圍態勢,並截斷敵之背後唯一交通運輸線――湘黔公路,使深入雪峰山地區的日軍約二十餘萬人馬,成為甕中之鱉。
日軍阪西一郎的主力一一六師團自四月九日凌晨起,分三路從邵陽出發向西進擊,進擊異常順利。如此看來,似乎中國軍隊戰鬥意志不堅,因戰爭正像預期的那樣向著有利於皇軍的方向發展。阪西一郎興奮地下達繼續深入的指令,阪西一郎太自負了,自負得幾乎對進擊過於順利的異常現象毫不在意。前方,一個口袋正張開大口等待著。支撐「袋口」的武岡、新化、安化才是王耀武要求堅守的陣地,而前面一路的「失守」皆是誘敵深入的餌料。武岡,中國第四方面軍七十四軍五十八師七十二團一營在等候著。營長高崇仁率部在武岡城內外構築三道防禦陣地,皆以黃泥、細沙、石灰混合築成,其內裏一線是百姓獻出陳年糯米熬漿摻和三合土構築而成,堅固無比。
日軍獨立步兵一一七大隊在永里堰彥率領下分三路,由東、西、南三面猛攻,攻城前,絡腮滿面的永里發話:「攻下武岡再刮臉。」然而,永里終於未能刮成臉,一連三天猛攻未能得手。各路日軍命運大抵相同,越向前進,遭到的打擊越是沉重。這時的中國軍隊不僅武器精良,鬥志昂揚,而且戰術變幻莫測。不少人學會了八路軍的游擊戰術,打得日軍心驚膽戰,坐臥不安。二十萬日軍陷入雪峰山區地帶,已成強弩之末,愈戰愈深陷於群山峻嶺之間,每前進一步,都得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根據戰報,岡村寧次無可奈何地命令各部隊集結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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