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把全部道藏運到靈巖寺,所以我們這一幫人,有假期就跑到那裡去看道藏、佛經。馮友蘭一輩子的名著,就是在靈巖寺住了三個月下來寫的。我們在山上就笑,馮友蘭在這裡看了三個月禪宗的書,下去就寫《新世訓》《新原道》了。
所以我說我很幸運,文官武將,在這幾個大時代www.hetubook.com.com
趨勢的變化中,我認識太多的朋友。譬如學術界的逃亡,楊麟只提到西南聯大、西北聯大,我前面也提到成都就有六、七個大學,這些學者文人很有趣的。
譬如說在抗戰的時候,我在四川灌縣靈巖山(青城山旁邊)的靈巖寺,住持和尚傳西法師和_圖_書,他是歐陽竟无先生的弟子。他一個和尚帶兩個佣人,好像也有個小和尚。他供養的都是我們這一班學人,所以我們都在一起,不但我的老師袁煥仙先生在那裡閉關,當時在那裡的還有馮友蘭、錢穆、郭本道(燕京大學名教授)、李源澄、謝无量等名學者。
同時這一批學人,譬和*圖*書如馬一浮先生,也在嘉定樂山烏尤寺辦復性書院,歐陽竟无佛學大師,則在江津辦支那內學院。還有個人很奇怪,我也見過,就是共產黨的創辦人陳獨秀,他也在江津閒居,生活都是蔣給他的,也聽說他未接受,當時他已很衰老了。
楊麟本身的經歷對這類的逃亡,就有許多的感想。m.hetubook.com.com因為我各方面的經歷太多,事情太多,一下講不清楚。我經常笑自己,一輩子對黨、政、軍,作官、做生意,我是統統買票不進場,自己也沒有參與啊,但都有關聯。
蔣介石考浙江講武堂沒有考取,後來就跑到保定軍官學校去了。
這些名流的學者們,包括宗教界的章嘉活佛這一批,除了年輕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流亡大遷移到大後方的重慶和成都外,其他各色人等,也都在四川、西康、重慶一帶,所以我說我有最好的機會。
你說進場了嗎?不進場。我的個性,不買票,看不清楚裡頭演什麼戲;進場了,怕參與進去戲演不好,一輩子這樣。
後來碰到我一位同鄉的將領姚琮(味辛)講起來,好像陳獨秀在浙江講武堂還作過老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