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並不急於把合同遞過去。「好吧,其中有一條是關於獎學金的。不過湯姆和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兩個人一塊兒上學。」
「杜玻斯,你說我的兒子有點邪門,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想聽聽一個經驗豐富的生意人的寶貴的判斷吧,像這樣一份合約,不是開玩笑,就是不值一顧的荒謬建議。他們一定認為這兄弟倆有點什麼邪門兒的天分——雖然我是看不出來——不過,不管怎麼樣,讓這麼年輕的兩個小伙子拿比成年人還多的薪水,總不是教育之道。如果他們是我的兒子,我一定不讓他們去。當然,他們不是——」
「布魯士,你不是答應過不讓他們上太空的嗎?」
爸爸溫和地說:「親愛的,你應該想到孩子終有一天要長大的。我也希望一家人能永遠聚在一起,但是你也明白,這是辦不到的事。」
我悄悄地問佩德,(「你這又是什麼餿主意?你這不是故意想他說不行嗎?」)
我說,只對佩德:(「你的意見?見你的大頭鬼!豬!」)
「是嗎?我正想找那個說啤酒不是酒的混球呢,我找到了他,要用啤酒杯子把他砸個稀爛。好了,不准再說了。」於是我們只好乖乖地喝汽水,喝果汁。他則叫了一杯非常強烈的混合酒。我們一邊喝一邊談生存空間計劃。雖然到那一天為止,還沒有發佈過任何新聞,但是舅舅知道得比我們還多。我猜是因為他曾經在該計劃的參謀和辦公室任過職的原故,只不過他不說罷了。
爸爸卻已經伸出一隻手,「讓我看看,凡事都不可以在沒有明瞭事實真相以前,冒然的作決定。」
媽媽轉身對著舅舅,傷心地說,「史提夫,都是你把這些念頭灌輸給他們的。」
「我想不出我這種說法有什麼地方不合邏輯嘛。」
「我想你們一定已經告訴他們,學校快開學了?」
佩德又在咕噥什麼。爸忍不住大聲說,「兒啊,說實話呀。」
「他不會破壞的。」
「啤酒有什麼關係呢?」
我聽見佩德在嘀咕,「湯姆,怎麼回答他呢?」爸在等著我們答覆,史提夫舅舅也注視著我們。
「哇,為什麼呢?霍華德先生可沒說——」
佩德還是很擔心,說:「舅舅,說真的,你看家裡會讓我們去嗎?還是我們乾脆就此不提算了?」
「有半條麵包總比沒有好。他們也許沒有想到如果答應我們去,我們之中總還有一個人留在家裡。」我馬上就明白了佩德的本意不是說,「總還有一個人留在家裡,」他說的是,「湯姆還留在家裡。」我原想抗議,想想又算了,因為到底佩德沒有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只聽他又繼續在說:「他們也知道我們一心嚮往太空。他們這次不答應,我們就會不擇手段地非弄成功不可。假使我們加入了你那一隊,我們也許也可以回家渡假——雖然不一定能常回來。如果我們移民,我們就跟死了差不多,因為很少有移民能賺得出回來的旅費的,至少在父母有生之年辦不到。如果他們硬留住我們不放,等我們年齡再長大一點,說不定連想再見一面都辦不到了。如果他們現在同意,和_圖_書
我們之中不但會有一個人留在家裡,他們還能跟另外一個人經常保持聯絡——心靈感應,這也就是他們利用我們的基本目的。」佩德迫切地望著史提夫舅舅。「我們該不該把這些說出來?還是由您向他們透露呢?」
「他們也不敢確定,不過根據以往探險異地的經驗,這樣的估計還算是樂觀的。事情是這樣的,佩德,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到一個新地方去探險,只要有一步推算錯誤,你就死定了。探險和輪盤賭一樣,你可以大贏特贏,但是如果一直賭下去,你不輸死才怪。所以,不要在這一方面去讓你們的爸爸媽媽擔心事。我是不在乎,大丈夫何懼一死?只要死得其所,而且這是唯一的一件不必繳稅的事。但是引起他們的注意,以為你們之中必有一人會一去不回,卻沒有什麼好處的。」
「沒什麼,沒什麼。反正你不上你的太空,我不烤我的麵包。過來,你看你領子上都沾了麵包粉哩!」
媽媽暈倒了,史提夫舅舅抱著她,每個人手裡拿條濕毛巾,擠來擠去,亂成一團,我們都嚇慌了。等她醒了轉來,舅舅對爸說,「布魯士,我帶這兩個孩子出去,免得他們在這裡礙事。反正你今天晚上也不會有什麼話要說了。」
佩德掏出合同,把它翻到第二頁,「喏,就是第十款。」
「長程基金會的正規薪級?」
「可是,史提夫舅舅,」佩德還是不服氣,「我實在不懂他們為什麼那麼肯定地認為這些船多半都會失事。」
果然不出我們所料,爸和媽又大嚷大叫了一場。巴家開家庭會議,往往就像動物園到了飼食時間,這一次更是創下了吵嚷的新高峰,除了佩德和我自己,還有爸爸、媽媽、信義、希望、仁愛三位姐姐,以及信義的新婚夫婿杜玻斯和希望的新未婚夫孫布里,後二者算不了什麼,在我看,他們只是兩個樣品而已,從他們身上可以看出女孩兒家為了想出嫁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們偶爾也發表點意見,不過除了把情形弄得更糟更亂以外,一點也幫不上什麼忙。這一回,史提夫舅舅也在座,他是回到地球來度假的。
「那也不一定就不好。說實在話,你們兩個人也太互相依賴了一點。你們終有一天要單獨面對這個冷酷的世界——上不同的學校,說不定還是個好的開始呢。」
也就是因為史提夫舅舅來了,佩德才決定不要伺機各個擊破,而把問題提出來公開討論的。爸媽雖然認為史提夫舅舅有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卻也深以他為榮,他很少來我們家,而他來的那一天,我們家往往就會像過節日一般地熱開。
「當然,我們說了,不過他們非要我們帶一份回家給家長看看不可。其實,不給你們看,我也知道你們的答覆是什麼。」佩德裝出想把它揣回口袋的樣子。
「可是,我從來沒有耍過賴啊,我總是和他們講理的——」
舅舅面無表情地回答他:「好說,好說,大人不見小人怪。」
佩德還是不相信;舅舅又繼續說,「相信我,孩子,你老爸是個講理的人,你老媽雖然不夠理性,和_圖_書但是她是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願意讓她所愛的人不高興的人。合約全是為的你們好,他們沒法拒絕的——只要你們給他們點時間去適應這種新情況。但是假使你們依然故我,仍舊像你們以往一樣地強求耍賴,結果只有使他們聯合起來對付你們。」
「嗯?」
「但是我們不是已經廢除戰爭了嗎?」
「所以我也在奇怪呀!」
佩德瞄我一眼,又別轉頭去。我沒對他使用心靈感應,我這話就等於明白地告訴他,我們之中還不定去的是誰呢。史提夫舅舅冷靜地看著我:「我也知道你們這個年齡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害怕。我自己也是。從十九歲以後,我的命就是撿來的。到了現在,我深信我有的是運氣,假如有一條船回來,那一定就是我這條船。但是你們難道看不出來,要想說服你們的媽媽,說有一個總比一個也沒有好,這是件多麼愚不可及的事?在感情上說,你們已經站不住腳了。去唸唸『迷途的羔羊』這首寓言吧。你們對媽媽說,有一個會安全地待在家裡,那只能使她聯想到另外一個一定是不安全,不在家。假如你們的爸爸要進一步使媽媽安心,他一定也不能自圓其說——因為那些統計人員所據以做成他們的預測的這些事實已經不是秘密了,只不過發佈新聞時強調了好的一面,不太重視壞的一面而已。」
佩德回答我:「聽聽他說些什麼,說不定他會變成我們的秘密武器呢。」
爸又翻到了第七款,他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煙斗都熄了。他盯住佩德,「這是不是說他們要聘請你們擔任『通訊技|師,支十級薪,』而有沒有經驗都沒有關係?」
史提夫舅舅帶我們去的地方原可以弄到比沙士更可口的東西,但是當佩德想叫杯啤酒的時候,他卻一口回絕了。「小子,別儘想裝大人。你總不能害我背個讓外甥喝酒的罪名吧!」
「這句話倒中聽。」爸轉頭向著媽,「怎麼樣,茉莉?」
「呃,不錯,話是這麼說。不過,孩子們,他們有沒有透露過大約要多久?」
「他們當然不是,」爸表示同意。
「噓,輕一點。和平部對生存空間計劃最感興趣不過。說來說去,戰爭的根本原因無非是人口的壓力而已。」
爸爸先看第十款,正中佩德下懷,越往下看,他的眉毛揚得越高。合約中規定訂約期間訂約人甲方(基金會)提供訂約人乙方所選定的學校的全部學雜費用;訂約人丙方在合約有效期限完成以後,也可享有相同的權利。這就是說,基金會將供給留在地球上的這一位完成學業一切所需,而另一位前往太空的人,在回到地球以後,也由基金會供給全部教育費,至於其他待遇請參閱第七款。
杜玻斯自己也跟著揮,邊揮邊說,「當然嘛,舅舅,我希望你能瞭解,我忙得哪有功夫去工廠?我連辦公室的門都走不出來。」
霍華德先生曾經交給我們一份合約樣本,叫我們帶回家仔細看看,晚飯過後,佩德說,「爸,基金會今天交給我們一份新合同,是長期的。」他把它從口袋裡抽出來,不過沒有遞過去。
史提夫舅舅打和圖書個忽哨。「布魯士,我真不打算告訴你那是多少錢——閻羅號上的總電子推進師也是十級,不過那是他辛勤工作了二十年和一個博士頭銜換來的。」舅舅看看我們,「快招吧,小伙子!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這是賄賂嗎?」佩德不開口。史提夫舅舅轉過身去,朝著爸爸說,「布魯士,什麼也甭管,叫孩子們簽了算了。他們一個人就比你我加起來還要強。一個人最好不要和命爭。」
他似乎受了委屈,只是他的答覆和爸一樣心平氣和:「老姐,別緊張嘛!我根本不常在家,怎麼能怪我?老實說,孩子們的腦子不必灌輸,念頭自然而然會長出來。」
「呃,他們當然會讓你們去。」
「他們告訴我們說,這一趟來回可能要——一百年。」
終於,舅舅慢慢地開了口:「佩德,你能不能讓你那個笨豬腦休息一會兒?」
「別管我們叫畸型人好不好?」佩德和我異口同聲地嚷了起來。
「您是在諷刺我嗎?爸?」杜玻斯目光尖銳地看著爸,「爸我只是想略盡棉薄而已。就像那天我和您談的,假使他們兩個將來進所好的商業學校,好好用功唸書,我一定在麵包廠裡替他們安插。假使他們上進,我不信他們將來沒有我這樣的成就。」杜玻斯和他的父親合作,經營一家麵包廠,他總是想盡了辦法,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多會賺錢。「說到上太空這種異想天開的事,我常說,一個人要想有所成就,一定得留在家裡,辛勤工作。別多心,史提夫舅舅。」
於是,我們只好再繼續談生存空間計劃的問題。據說,他們將以太陽系為中心,向四面八方送十二艘太空船出去。所謂的四面八方也只是一種約略的說法而已。因為每一艘船並不是只管探測它那十二分之一的地區,而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儘可能地探訪最多的太陽系型的星球。史提夫舅舅向我們解釋,他們怎麼樣替每一艘船劃出一條「行程最短而又涵蓋最廣的」搜索曲線。但是我聽不懂,因為他們所用的計算法,我們學校還沒有教過。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總歸一句話,就是每一艘船要盡最大的可能將時間多用在探勘上,少用在航程上。
「是啊,我雖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是,我知道新進的技術員,他們通常都是從三級起薪的。」
杜玻斯和信義還要去赴另外一個約,所以立起身來準備告辭,就在這個當兒,爸爸攔住了他們。
不論是誰用這種態度和我們講話,我們都不會干休的。換了任何一個人,只要佩德作個暗號,我們就會給他來個前後夾攻,保險讓他招架不住,但是對一個佩著神農勳標的人來這一套可不行。你除了只有聽的份兒,還有什麼辦法呢!佩德真是識事務的俊傑,他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杜玻斯趕緊低頭看他的領子,信義跑過去替他揮,「哪裡是麵粉,不過是白粉而已。」
「不錯,合約上是這麼說的。」
可是爸爸已經讀完了全部合約,從第一條第一款讀到了不履行合約的罰則。雖然這是用法律文字寫的,不過它的意思就是要我們簽約受僱為基金會探星和-圖-書船的船員,飛行一個航次,只不過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留在地球這一端,執行任務。當然,其他還有許多細節,說穿了,其實就是限制留在地球上的那一位不得中途退出,如此而已。
史提夫舅舅來接應了。「布魯士,這是商船上的慣例——法律上也是如此。你只要簽了這趟航程,那就是從地球出發,還要回到地球上來。」
只是佩德始終忘不了怎樣來說服我們的父母親。「史提夫舅舅,就算你說得對,我們裝得若無其事,但是我有一種說法他們也許會聽,你想能不能試試看呢?」
「真的?今天晚上的情形可不像。就我的瞭解,爸是寧可剝了我們的皮當地毯,也不願意惹媽不高興的。」
「不錯,所以才請了我這樣的人來防患於未然呀。孩子們,我等一會兒跟你們說的話,可不准說出去。」
杜玻斯清清喉嚨,大聲說:「既然這是家庭會議,各位也許願意聽聽我的意見。」
「話是不錯,可是,孩子們,你們相信我,這件事卻是十拿九穩的——只是你們千萬不能說錯話。」
媽媽沒有作聲。她正在讀合約,臉色越來越蒼白。史提夫舅舅眼睛盯著我,輕輕地搖腦袋。我對佩德說,(「舅舅已經看出了毛病。」)
史提夫舅舅一副撲克面孔:「我從來沒上過,不過我知道那是一艘新船,設備好得很。」
「這嚇不倒我,」我堅定地說。
「啊?」
史提夫舅舅突然說:「是劉易斯—克拉克號嗎,布魯士?」
「嗯,沒說就好。」
「嗯,孩子們,在軍中服過役,我侍侯過不少的大官兒。碰到你對,將軍錯的時候,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改變主意,那就是閉上嘴,不和他爭。讓事實本身來說明,然後給他點時間,讓他自己找個台階下。」
合約中並沒有寫明探星船的目的地,以及旅程的期限。
「那該怎麼說呢?」
「是啊,就算不是劉易斯—克拉克,也是它的姊妹船。怎麼,你知道它?」
爸爸心不在焉地點頭,同意這是個好主意。我知道爸爸是愛我們每一個人的,只是到了緊要關頭,他就只顧媽媽一個人了。
她的弟弟瞥她一眼。他的胸前掛滿了從太空獲得的勳標。爸繼續心平氣和地往下說:「也不盡然,親愛的。我答應的只是沒成年以前不准參加這種和平部隊;我希望他們能夠完成學業,希望你不要煩心而已。可是這件事不一樣——而且,如果我們不讓他們去,用不了多久,那時不論我們同不同意,他們自己也會去的。」
「可是他沒說呀!你別儘搗亂好不好?」佩德以我們的自用電話回答。
母親抬起了頭,提高了嗓門衝著爸說,「你八成是願意了?」她的聲音聽來就像有病似的。她剛放下合約,仁愛和希望便不約而同地過來搶。最後還是姐夫舉著合約,別人都擠在他的背後看。
爸終於放下了合約,仁愛一把將它搶了過去。爸又從她手裡奪過來,遞給媽。他說,「孩子們,這份合約從表面上看倒是不錯,不過,我總懷疑其中必有陷阱。明天早上我再把它送去給何蘭德法官看看。如果我看得沒錯,那就是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們要給你們這種種優待——外加一份高得出奇的薪水——只要你們之中有一個人乘劉易斯——克拉克號航行一次就行。」
史提夫舅舅一跳多高,差點碰翻了椅子:「布魯士,你是說。『十級』?」
最後,還是史提夫舅舅說,「孩子們,最好還是實話實說。我也許早就該告訴你們,我也正在進行在這一類的船上謀差使,所以,情形我也清楚。」
舅舅沒有立刻作答,我可看不出這道理有哪一丁點兒不合邏輯的地方。二減二等於零,二減一還剩一呀!
我也有同感。不過佩德還要進一步地肯定我們的造化。他拾起合約,「爸,沒問題了吧?」「嗯,不過,我還是得跟何法官商量商量——而且,我也不能代表你們媽媽的意見。」我們並不擔心,因為只要爸爸同意了,媽媽便不會有問題,尤其有史提夫舅舅在場,就更加不會。「不過你們可以說,這個問題還沒有被否決掉。」他皺皺眉。「對了,合約裡沒有提到期限的問題吧?」
「『畸型人』,」他偏要叫,「這便是為什麼有了你們這些畸型人,他們每一個人都高興得不得了的原因。因為沒有你們,這個計劃就要泡湯了。船和船員都是準備犧牲的——船不過是錢的問題而已,至於船員,像我這樣好奇心重的人也多的是。不過,船雖然是準備犧牲的,他們所搜集的資料卻是不能犧牲的。高階層既不指望船能回來,而我們又非要把這些地球型行星的地點找出來不可;人類太需要它們。這便是你們這些孩子們的用處了——把消息報回來。如果能這樣的話,船回不回來都無所謂。」
他們在一片沉默中離開了,只有佩德在忽高忽低地哼著「鬥士進行曲」:我們已經勝利了,伙計。
「什麼?我沒說呀!」
「有哪一次感情的衝突是理智的一方打贏的?你真是看多了所羅門王分嬰兒的故事了。」他喝一口酒,抹抹嘴,「我現在要和你們說的可是絕對的機密。你們可知道行星聯盟有意將這些船編為軍艦嗎?」
我不喜歡秘密。我寧可欠錢,因為欠了錢還可以還。秘密洩漏出去卻永遠追不回來了。不過,我們還是答應了舅舅。
「收起你那一套吧,我聽都聽膩了。佩德,你是最不討人喜歡的東西。老喜歡自作主張。湯姆,你也好不了多少。你們光長了壞心眼兒,卻一點不懂事。你們不費吹灰之力,人家就答應給你們我辛苦了一輩子都得不到的這許多好處。我真應該不管你們的閑事,讓你們砸鍋算啦!現在,只要閉上你們的臭嘴,擺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勝利自然就會屬於你們。假使你們還像平常一樣嘮嘮不休,你們就非失敗不可。」
「我看到了和平部應長程基金會的要求而作的有關這項計劃的估計。先鋒號發射出去以後,他們估計它回來的機會是九分之一。現在船上的設備比較好,所以預計是六分之一。根據預定的計劃,每一艘船平均訪問六顆星——所以每一艘船回來的機會是三十六分之一。船有十二艘,所以,每三條船大約有一條可以回得來。這就是你們這些畸型人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