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誘惑
第十六章 揭發

魅使瞪他,茫然重複:「壞消息?」
他的許多學生把他的教轉授給自己的學生:「絕地不為和平而戰。那只是一句口號,也跟所有口號一樣具有誤導性。絕地是為『文明』而戰,因為只有女明能絲造和平。」對魅使.雲度及歷年來的所有絕地而言,真正的文明只有一個正名:共和國。
「帶他同行過於冒險。」雲度答道:「我就是第四人。」
「歐比王正在猶它堡作戰,他消滅了葛里維斯將軍。我們正要前去通知議長,確保他如承諾那般下臺——」
另一個選擇是,帶著已經被恐懼生吞的天擇人選同行。
天行者的反應彷彿得知恆星熄滅?
「天行者——安納金,你得趕緊回答我,你遭遇襲擊?受了傷?你必須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經過漫長如永恆的一段時間,安納金終於睜開充血的眼。
因為這一切努力是為了拯教共和國。
「現在該執行我們的計畫了。」
出於本色,即使現在,魅使.雲度依然實話實說:「我只做我必須做的。」
「歐比王……」他疲憊道:「我需要找歐比王談談——!」
因為這份愛,此時此地,就在這一刻,安https://m.hetubook.com.com納金.天行者說出的十五字撕裂他的心,焚燒碎塊,灼熱灰儘嗆入胸腔。
魅使皺眉。安納金雙眼紅腫,面部浮腫。在接下來的漫長沉默中,他不知道安納金想不想回答,能不能回答,甚至能不能說話。這名年輕絕地似乎正與內心某物爭鬥,彷佛拚命阻止一頭怪物從胸中孵化而出。
不是無數的輝煌戰果,不是透過外交手段避免的無數戰爭,不是極具洞察力的智慧,不是原力造詣,不是舉世無雙的劍術,不是為絕地武士團的犧牲奉獻,也不是對共和國的絕對效忠。
這就是安納金所負的傷,這傷痛讓他顫抖、結巴,虛弱得無法站立。在年輕武士的腦部,某種黑色恐懼如哈倫卡爾星的熱疫蜂般破卵而出,即將奪走這個年輕人的命。
其中一位年邁、矮小、綠皮膚,目光流露古老智慧,站在卡須克星上一棵羅樹巨樹的空心樹幹裡。另一位高大威猛,坐在科洛桑絕地聖殿,面前是一枚全像碟。
「大師……」那人的嗓音嘶啞虛弱:「雲度大師……?」
「但是——但——但是議長——」安納金抓緊絕和-圖-書地大師的手,絕望道:「你打算怎麼做?」
一切。
「安納金——?出了什麼事?」
現在,他們知道真相。
他其實沒真正聽見這十五字,其中意義過於龐大,他的大腦無法立即消化。
「也與你同在,師父。」
但他在對空氣說話,全像投影早已消失。
「我將親自轉達葛里維斯的死訊。」魅使伸展雙手。「就看議長是否決定把緊急處置權交還參議會。」
此地。
全銀河系經歷的一切,這些年來的苦難與殺戮,無數星球生靈塗炭——都是無謂緣牲。
因為他是魅使.雲度,散沙瞬間聚成磐石。不折不扣的絕地大師冷靜地評估風險:對抗最後一位西斯黑暗領主,不帶天擇人選同行——
「別忘了西帝的存在,他可能已經預料到你的行動。如果你必須面對西斯領主,必須帶上幾位大師。」
白卜庭就是西帝。議長就是西斯領主。
什麼樣的消息糟得擊潰安納金.天行者這種堅強絕地?什麼樣的消息讓安納金:
「安納金,留在絕地議會廳,等我們回來。」
在全像網的虛擬空間中,兩名絕地大師相見。
通訊中心的門突然開啟,一和-圖-書道刺眼黃光頓時瀉入昏暗房間,映出一道黑影——一名男子癱靠在門框上。
魅使低下頭,站在陰影中,沉默不語。
早已淪陷。
這十五字意味著他所做的一切,承受的一切——武士團的所有成就,所有痛苦——
安納金擁軟前傾,雙手掩面。
「受選者天行者呢?」
十多年來,共和國一直處於西斯魔掌。
此時。
絕地武士團孤身捍衛的屍骸,現在由一位西斯黑暗領主統治。
它卻早已滅亡。
「我已挑選四名菁英。丁大師、庫樂大師和費斯多大師都在這兒,就在聖殿,正在做準備。」
現在,兩道藍色幽靈齊心協力,決定重新奪回共和國。
他曾在原力之中目睹的、將安納金與歐比王及白卜庭串起的斷層密網,如今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如妹結般的環形鑼索,積蓄其中的力量足以絞裂整顆行星。安納金.天行者不再具有碎裂點—他就是碎裂點。
因為他是魅使.雲度,這個選擇只有一個選項。
「什——什麽?大師 」
「下——下臺——」安納金的口吻流露強烈苦悶。「你們一無所知……」
但因為他是魅使.雲度,他不露聲色hetubook.com.com地承受這道重擊。
「那好,我投票支持你,願原力與你們同在。」
尤達漸漸噘起嘴腎,更緩慢地點一下頭。「你長期維持警戒,必須休息一下,我的徒弟。」
接著,安納金用短短十五個字告訴他。
唯一的碎裂點。
這就是見證魅使.雲度本色的一刻。
「這是命令,安納金。」
因為魅使也有牽掛,懷著一份祕密的愛。
魅使.雲度站在絕地指揮部昏暗的通訊中心,面對尤達的真實比例全像投影,這幅影像來自卡須克星的一座武技族通訊中心,藏於一棵羅樹巨樹的核心處。
為了這份愛,他奉獻自己的生命,他曾為此奪取他人的生命,也曾失去無辜者的生命。他曾目睹自己關愛的生靈受殘、遇害,有時甚至更糟:鬥爭帶來的恐懼令那些人徹底崩遺,他們唯一的答覆就是製造出更多恐懼。
天行者抬頭。
魅使.雲度整個人就像布滿裂痕的水晶,在這十五字的沉重搥擊下碎成沙晶。
在彼此眼中,兩人都是藍色幽靈,由雷射光掃描成形。雖然相隔數光年,但思想一致,言語不再重要。
「天行者?」魅使立即來到他身旁。「怎麼了?你受傷了?」
hetubook.com.com一切都取決於他。
魅使探入原力,開啟獨具洞察力的心眼——原力之中的發現令他血液結凍。
魅使.雲度熱愛共和國。
「我會休息的,師父,等共和國再次安全之時。」魅使挺直身體。「我們只等你的投票。」
「你受傷了嗎?你需不需要——」
「幾分鐘前,」魅使說:「我們收到猶它堡星發來的確認:肯諾比成功完成任務,葛里維斯已死。」
魅使緩緩開口,小心翼翼,彷彿在檢查一枚型號未知、足以毀滅整個字宙的炸彈。「安納金,看著我。」
「雲度大師……」他慢慢開口,語調痛苦,彷彿每個字都撕掉身上的一塊肉。「我有……壞消息。」
牠就是恐懼。
安納金絕望地抓住魅使的胳臂,撐起身體。
但在原力中,沒有似乎,沒有彷彿。在原力中,魅使能感覺到安納金.天行者心中的怪物,真正的怪物,再真實不過,正從他體內將他生吞。
而是——
「聽我說——你必須聽我說——」安納金擁在對方身上,渾身顫抖,魅使抱住年輕絕地,扶他在最近的椅子坐下。「你們不能——求求你,雲度大師,向我保證,你們只是去逮捕他,向我保證你們不會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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