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單獨一隻嗎?」
「我很奇怪你會這麼問。這是你的兔場,對嗎?有兔子想來投效有什麼奇怪嗎?」
四隻流浪的兔子——自稱是來自另一座兔場的使節——被扣留後,強制編入右翼記號隊中。他想慢慢想法子找出他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但是他們竟玩了一套簡單的把戲,愚弄記號隊的指揮官,襲擊崗哨,連夜逃走了。負責的官員巴格勞斯隊長當然被革職,驅出奧斯陸的行列,雖然他罪有應得,卻也增加了將軍的困難。事實上,那個時候,依夫拉發已經感到訓練有素的官員漸漸短絀了。發掘普通的奧斯陸——哨兵——還不太困難,但是官員卻不同,不到一個月中,他接連失去了三名官員。巴格勞斯就如傷亡了一般;他決不會再有機會爬起來了。但是,很不幸,查洛克隊長一隻勇敢而極有機智的兔子——領隊去追蹤逃亡者時,卻被一輛火車輾斃在鐵軌上:這還不夠更進一步證明,人類的邪惡嗎?更糟的是,就在兩天前,一隊到北邊去的巡邏隊,帶回來有聲望,有經驗的領隊——馬洛隊長——被狐狸宰了的驚人消息。這是一件苦差事。巡邏隊偵察到有一大群兔子,從北方朝依夫拉發走來的氣味,他們就跟蹤了上去,但是當他們走近林地邊緣,有一隻陌生的兔子衝向他們時,他們正追蹤著氣味,卻還沒有找出氣味的來源哩。他們想盡方法來阻止他,而就在那一剎那間,正緊跟在他身後的那隻狐狸,從開闊的狹谷那邊撲了過來,當場殺死可憐的馬洛。衡量當時的情形,巡邏隊在第二號指揮官格隆塞的卓越指揮下,很有秩序地撤退了。但是卻再也沒見到那隻陌生的兔子,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去馬洛,很使大家不安,並且奧斯陸的士氣,也因此而低落了下去。
「我能跑,能打,還可以破壞。我曾擔任過奧斯陸的官員。」
「將軍,他們數目很多,」邱維爾回答:「你認得馬喬蘭,他曾和你出去巡邏時,擔任過通訊的工作。我想你也認得麥尼弗。」
「將軍,這倒很困難,」邱維爾說:「這些兔子沒有跳到青草外邊去過。」
次日一早,議會就最近的損失,所帶給兔場的困難情形討論過後,翁德瓦特將軍提議,作為一個開始,他們也許做得比把這隻粗壯的新兔子,分配在邱維爾隊長控制下的後腿記號隊中充當一名官員試用還要糟糕。已經見過長毛的議會一致同意這個意見。中午時,後腿上刺上記號,仍然血流如注的長毛,已經在執行任務了。
「好。」
「他就是那麼說的,將軍。」
「在哪裏?」
「我叫長毛。」不速之客回答。
翁德瓦特將軍是一隻獨身的兔子。大約三年前,在柯爾韓萊附近,一座菜園外的一個洞中出世——是一窩五隻兔子中最健壯的一隻。他的父親是一隻隨遇而安,毫不在乎的公兔子,除了在早上,他能到菜園和圖書中劫掠食物外,他對靠近人間煙火的生活一無興趣。這種魯莽的行動,使他付出了很高的代價。自從毀損萵苣和咬吃白菜後兩三週,村民就埋伏起來,見他在黎明中穿過番茄田走過來時,就射殺了他。同一天早上,村民立刻去挖掘雌兔子和他的小兔子。翁德瓦特的母親拚命奔過無頭甘藍菜田,跑到高原上而才倖免於難,而小兔子則都拚命跟隨在身後逃跑。除了翁德瓦特以外,卻沒有一隻獲得成功。挨了一顆獵槍彈丸而血流如注的母親,在光天化日下沿著樹籬奔跑,翁德瓦特跛著腿跟在她的身邊。
「長毛,將軍。」甘必昂重複了一遍。
翁德瓦特困惑得無以復加。他不是傻瓜,所以不得不感到任何頭腦正常的兔子,依照自己的志願投效到依夫拉發來是非常古怪的。但是他是不能這樣說的。
「他在幹什麼?」
翁德瓦特馬上知道甘必昂的意思了。這位不速客是一隻體形健壯的兔子,粗壯卻不失機智,具有一張飽經風霜的面孔,和一幅驍勇善戰的姿態。頭頂上長著厚厚的一叢形狀古怪的軟毛——像髮髻一般。他以一副羡慕,讚賞的神氣注視著翁德瓦特——這種情形將軍已經很久沒有碰到了。
像一座方尖塔;小鎮的幹道在此交會;一顆傲岸、堅強的意志,卓然而立,在戰鬥中指揮若定。
除了狐狸以外,翁德瓦特準備和任何敵人打鬥。有一個傍晚,他擊退一隻好掠奪的阿巴庭種粗毛獵狐狗。他對鼬鼠的迷惑無動於衷,希望有朝一日至少能殺死一隻鼬鼠。當他體驗到自己有限的力量之後,就設法以最迅速的方法來滿足對權力的渴望——增加他周圍的兔子力量。他需要一個較大的王國。人類是一個大危險,但是可以用詭計和訓練來克服。他就率領一批追隨著,離開那座小兔場,開始去尋找一處適合他目標的地方,在那裏兔子最基本的住處可以隱藏起來,不致有滅種的危險。
「嘿,他說他走了很遠一段路,目的只想投效依夫拉發。所以我想你願意見見他。」
「將軍,在克里克沙,」甘必昂意思是指五十碼外樹林中兩條騎馬路的交匯點!「我的兩位巡邏隊員正和他在一起。」
沒有多久,一隻鼬鼠嗅到血腥氣味,就追蹤了上來。當他的母親在他的面前被鼬鼠殺害時,他正蜷縮在青草中發抖。他不敢企圖逃跑,但是,已經填飽肚子的鼬鼠,就讓他孤零零地留在那裏,獨自穿過樹叢走開了。幾小時後,歐弗頓鎮一位仁慈的老教師,經過原野,看到正在嗚咽哭泣的翁德瓦特,用鼻子在觸摸冰冷僵硬的身體。老教師就把他帶到家裏的廚房中,拯救了他的生命。他用一根點鼻子用的管子餵給他牛奶,一直到他能夠吃麩質和青菜食物時為止。但是,翁德瓦特長得非常兇悍,如柯和*圖*書柏的野兔子般,一有機會就咬人一口。一個月中,他就已長得粗大,健壯而且很野蠻。他幾乎咬死老教師養的一隻貓。貓看到他自由自在地在廚房中,就想法子去折磨他。一星期後的某一晚上,他搗毀了所住的小木屋的鐵絲門,逃到了曠野之中。
當他們正要出發時,第三隻兔子跳過來——不是別的,是甘必昂隊長。在早上和傍晚巡視依夫拉發周圍,正是甘必昂的主要職務,他來報告一些新的消息——諸如地面上有一輛拖曳車的輪胎痕跡,一隻鷂子的一堆排泄物,或是原野上瀰漫著肥料之類。身為一名追蹤專家,他從不曾失誤過,是翁德瓦特認為少數幾隻兔子中的一名稀有的天才。
「議會為什麼不可以在明天見見他呢?」
——克勞塞維茲:《戰爭論》
翁德瓦特又考慮了一下。這隻兔子曾充當過奧斯陸官員,好像是夠條件了。任何奧斯陸都願意要他。要是他所說不假,足見他具有機智,能從被毀的兔場中逃出來,在曠野間跋涉了那麼長一段時間。那一定是一段很漫長的旅程,在依夫拉發巡行的範圍以內,沒有任何兔場存在。
「不要傻了,」翁德瓦特說:「坐下來。你曾在什麼地方參加過奧斯陸?」
「當然,將軍,一切照辦。但是,他使我覺得跟一般兔子有些不同。我敢說,是一隻很有用處的兔子。」
「想要投效依夫拉發。」翁德瓦特困惑地問。
「我聽說,是巡邏隊帶你進來的。你要幹什麼呢?」
不過,今天傍晚,當他從梣樹中走出來和邱維爾隊長談話時,將軍就有關的幾件事感到很嚴重。控制偌大的一座兔場,是越來越不容易了。擁擠是一個日趨嚴重的問題,儘管有許多雌兔子在小兔子出生以前,就在體內吸收掉。擁擠卻仍然存在。她們這麼做是為了小兔子本身的緣故,其中有些雌兔子卻變得倔強而難以控制了。不久以前,一群雌兔子到議會前,要求離開兔場。她們起初很安靜,願意依照議會的指示,盡量走得遠遠地;但是當她們的要求,得不到准許時,她們變得很暴躁,竟至動起武來,迫使議會使用強硬手段來鎮壓。這件事留下許多不好的影響。然後,當第三次事件發生時,奧斯陸在大眾之間失去了某種程度的尊嚴。
當翁德瓦特不能再到處走動時,就設置議會。有些議員是直接從奧斯陸中來的,但是另一些則視他們在充任顧問時的忠誠和智謀而被選中。老雪球的耳朵漸漸不管用了,但是沒有一隻兔子具有他那麼豐富的關於一座兔場的安全知識了。在他的忠告下,各個記號隊的通道和洞穴不在地下互相連繫起來,所以要是有疾病或毒氣時,也就不會很快蔓延開去。陰謀也就不立刻傳播開來。要訪問另一座記號隊的洞窟,沒有得到一名官員准和圖書許是不行的。由於老雪球的忠告,翁德瓦特才下令兔場不向外擴展得太廣,因怕冒了被偵察的危險,同時也怕因此削減了中央控制的權力。因為這個新政策挫折他對綿延不絕的權力的追求,所以費了一番口舌才說服了他。少不得就要找尋另一種發洩了,在兔場發展停止後不久,他就介紹野外巡邏的制度進來。
雖然其他的巡邏隊立刻派遣出去,但是從他們所收集的情報中判斷,從北方來的那些兔子,已經越過鐵路,向南方消失不見了。他們如此輕易地在距依夫拉發那麼近的周圍繞過,事先沒有一點警覺,真是無法忍受。只要有一位真正具備機智的官員,擔負起搜索的任務,就是此刻,也有逮住他們的可能。確實需要一名有膽識的官員——也許是甘必昂隊長——到很少越過的鐵路那邊那片沼澤地帶——靠近河的地區——去巡邏,只是猜中了事情的一半。他本來願意親自去偵查,但是,近來兔場中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違反紀律的亂子,他就不能隨便冒這趟危險;甘必昂隊長因此就無法豁免了。不——像目前這種情形下,最好暫時先忘掉這些不速之客。首先應遞補損失的奧斯陸——最好由那些知道如何用粗暴的手段,對付任何進一步有叛亂傾向的那些兔子來遞補。他們目前只想提升他們所能獲得那些最精良的兔子,暫時降低甄選標準,等到一切回復正常以後,再集中來訓練也不遲。
翁德瓦特漫不經心地跟邱維爾隊長打招呼之後,繼續思考盤旋在頭腦中的問題了。
「當然,要是你想證明一下。」不速之客朝後退著,對準甘必昂重重地扣了下去,甘必昂及時朝後跳開去了。
「目前只有我。」
「嗯,是的,將軍,」甘必昂回答:「我們抓到一隻流浪的兔子,帶他來見你。」
暮靄籠罩著依夫拉發。翁德瓦特將軍站在即將消褪的暮色中,注視著正在兔場和鐵路間,一大片草原邊沿上吃草的後腿記號隊。大多數兔子就隱藏在騎馬路邊上的樹林和雜樹叢中,該記號隊洞窟附近的原野上吃草。不過,仍有少數幾隻依然冒險走進原野,在夕陽餘暉中吃嫩草和嬉耍。再遠一點是奧斯陸的崗哨,注意行近的人或敵人的蹤跡,並且也留心著漫遊太遠,一旦有警報,不能馬上鑽到地下去的兔子。
這個時候,克里克沙上一片綠蔭,紅色的光點閃爍著穿過搖曳的樹葉。沿路的潮濕草地上,點綴著紫色喇叭花,繖形菜和正盛開的大朵黃色天使花。路那一邊的一棵接骨木下,兩隻奧斯陸——有時會叫做警察——正在那裏;那名不速之客也在。
「你能做什麼呢?」
「很遠。那座兔場被人毀掉了,但是我及時逃了出來。我曾流浪了一些日子。我聽說過依夫拉發,這就不會令你奇怪了吧。我從老遠的地方前來投效依夫拉發。我想你也許還有什麼地方用得著我。」m.hetubook.com.com
「對,我認得他倆,」翁德瓦特說:「但是,他們不能充任官員。我們需要接替查洛克和馬洛的兔子,那正是我正在思索的問題。」
「嗯,他們跳到什麼地方去過嗎?」翁德瓦特說:「你最好想一想,再告訴我你的想法。不過,我現在要巡視一下你的佈哨情形。跟我一起去好嗎?」
不速之客沒有說什麼。
「為什麼呢?」
翁德瓦特就走到克里克沙。正擔任勤務的邱維爾,留在原地。由甘必昂陪同將軍。
「噢,」翁德瓦特若有所思地說:「嗯,好吧!我沒有很多時間——呃——他在哪裏?」
野外巡邏隊開始時由翁德瓦特率領,僅在附近鄉間從事小規模的劫掠。他只挑選四五隻奧斯陸,帶著他們出去騷擾。初次出去時,他們很幸運地殺死了一隻吃了染毒玉米的老鼠,因而得病的貓頭鷹。下一次時,他們碰到兩隻流浪的兔子,就強迫這兩隻兔子跟他們一起回到兔場,加入他們的陣容中。翁德瓦特只是個性暴烈,他卻懂得如何來鼓勵和激發其他兔子彼此競爭的精神。沒有多久,他的部下就要求准他們帶隊巡邏。翁德瓦特就派給他們任務——到一定距離去搜尋流浪的兔子,或者到特定的溝渠或穀倉中,去看看是否藏著老鼠,以便在稍後時,用武力去攻擊或驅逐他們。他們只奉命不接近農場和菜園。由一位叫奧契斯隊長率領的一個巡邏隊,在距金斯克萊——歐弗登路東邊兩哩的那特萊邊上的樹叢中,發現了一座小兔場。將軍就率領一個遠征隊去圍攻,突破這座小兔場,將俘虜全部帶回依夫拉發,其中幾隻以後還升入奧斯陸之列。
「你能打嗎?你能打得過他嗎?」翁德瓦特說,眼睛看著甘必昂。
大多數像他那樣的兔子,幾乎都缺乏野外生活的經驗,很快就成為敵人的犧牲品。但是,翁德瓦特卻並不如此。漫遊了幾天之後,他找到一座小兔場,猛抓亂吼一陣,強迫他們收留他。不久,他殺死了當時的兔子酋長和一隻叫做菲奧林的對手後,就成了兔子酋長。在戰鬥中,他虎視生威,打起架來兇悍無比,對自己的傷勢毫不在意,拚命和對手撕扭在一起,把全副力量拚上去,使對方精疲力竭為止。那些不想反對他的兔子,不久就體會到,他們確實有了一位領袖。
這個記號隊兩個官員之一的邱維爾隊長,剛從巡視各個崗哨後回來;當將軍走過來時,正在和記號隊活動範圍間的幾隻雌兔子談天。他連忙向四周掃視,看看有什麼事情不對勁。一切情況看來都很正常,他就優哉游哉地開始在一堆青蔥的植物中咬起草來。
「邱維爾,你的哨兵喜歡些什麼?」他最後提出了問題:「我認識他們中的一些嗎?」
隨著日月的消逝,野外巡邏隊的組織漸漸健全,當夏季和初秋時,經常有兩三個巡邏隊同時出現在外面。在依夫拉發周圍一大片區域間,很少hetubook.com.com有其他兔子出現,倘若有一些兔子在附近出沒,就會很快被抓起來。因為他們出來時敵人都會知道,所以野外巡邏隊中死亡率很高。完成任務和帶著兔子——或其中一些兔子——回到兔場,經常要靠一位領袖的勇氣和技巧。但是奧斯陸對所冒的危險感到很自豪,翁德瓦特有親自出去看看他們如何履行任務的習慣。在距依夫拉發一哩外周圍,當一個巡邏隊領隊,在雨中跛著腿走進一叢樹籬時,會碰到將軍像一隻野兔子般,蹲在一叢毒麥中,隨時會要求報告巡邏的情形,或者說明他遠離平常路徑的原因。巡邏是訓練機詐的追蹤者,敏捷的飛毛腿和兇猛的打鬥員的場所,死亡率——在一個倒楣的月份中,也許高達五六隻之多——符合翁德瓦特的胃口,因為數量不斷變動,奧斯陸中就時常有位置空出來,年幼的公兔子,就可盡量表現以填補那些空缺。看到兔子們在他的命令之下,不顧生命危險,奮勇向前時,很使翁德瓦特感動,他相信——議會和奧斯陸也相信——他以非常便宜的代價,保持了兔場的和平和安全。
「你是誰?」翁德瓦特問。
「嗯,」他終於說:「我要說,如你剛才說的,我們也許能發現你有一些用處。甘必昂今晚上會照顧你,明天一早,你要到議會去。同時,不要動不動就打架,知道嗎?只要規矩一點我們可以給你很多工作做。」
「你找我嗎?」翁德瓦特停下來說。
「在高原轉彎處,將軍,就在這一邊。」
「我來投效依夫拉發。」
當兔場擴張時,翁德瓦特就設計了一套制度,繼續來控制整座兔場。成群兔子在早上和傍晚吃草時,會引起注意。他就設計了一套記號,每一種記號由官員和崗哨來控制,有規律地排定供大家享用的早晚吃草時間——兔子到地面上去吃草最適當的時間。兔子生活的各種痕跡盡可能地隱藏起來。奧斯陸在吃草、交配、和其他行動上享有特權。當他們疏忽職務時,要受到降級和喪失特權的處分。通常一般兔子,處罰就要更為嚴厲。
依夫拉發就在兩條青蔥的騎馬路交匯處發展起來了,其中一條騎馬路(東西向的)有點像隧道的,兩旁長著濃密的樹林和灌木。在翁德瓦特的指揮下,這群移民在沿著樹根的雜樹叢中和溝渠邊打洞。一開始,兔場就很繁榮。翁德瓦特以無比的熱誠照顧他們,顯然他們對他心懷恐懼,但卻贏得了對他的忠誠。當雌兔子停止挖掘;當他們去睡覺時,翁德瓦特就親自去從事他們未完的工作。要是一個人類走過來時,翁德瓦特在半哩之外就能發現他。他與老鼠、喜鵲和灰松鼠打架,有一次還會和一隻烏鴉打起來。當小兔子生出來後,他很關心他們的成長,選出最健壯的小兔子充當奧斯陸,並且由他親自訓練。他不准許任何兔子離開兔場。有一次,有三隻兔子想離開,就被捕獲到,強迫著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