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四年五月十一日星期四

彼得幫她找,在放化妝品的抽屜東翻西找。她抱怨:「彼得,別弄得亂七八糟。」
過了不到五分鐘,她衝下樓,鼓著臉頰,把圍裙扔到椅子上。我問她理好了嗎,她回答說要下樓去。她像一陣龍捲風衝到樓下,大概直撲她的普提的懷裡吧。
我沒聽見彼得的回答,但一定是什麼沒大沒小的話,因為她用力打彼得的手臂,彼得打回去,她又用全身力量給彼得一拳,彼得收回手臂,裝出一臉震驚的表情。「來啊,老太婆!」
彼得得理頭髮,跟往常一樣,他媽和-圖-書媽擔任理髮師。在七點二十五分,彼得進他的房間,七點半的鐘響時,他又出現,脫得只剩藍色泳褲和運動鞋。
附筆:星期二與星期三晚間,我們敬愛的女王向全國發表談話,她正在度假,將健健康康返回荷蘭,她說了像是「不久,我回到荷蘭時」、「迅速解放」、「勇氣」與「沉重負擔」等話。
今晚一切似乎又平靜下來了!
他問他媽媽:「妳要來了嗎?」
我上前看看,拿水冰一冰她紅熱的手腕。彼得還在樓梯旁,又開始不和_圖_書耐煩,大步走進房間,手上拿著皮帶,像馴獸師一樣。范.丹恩太太沒動,留在寫字桌旁找手帕。「你必須先道歉。」
我開玩笑說:「Die Entführung der Mutter. 」
「好吧,我和圖書特此表示歉意,但我道歉只有一個原因,因為不道歉的話,我們會在這裡耗到三更半夜。」
「對,馬上上去,可是我找不到剪刀!」
親愛的吉蒂:
范.丹恩太太停在原地不想動,彼得卻抓緊她的兩隻手腕,拉她滿屋子轉。她又笑又哭,又罵又踢,怎樣也掙脫不了。彼得拉著他的俘虜到了閣樓樓梯,才不得不放開她。范.丹恩太太回到房間,呼地嘆了一聲氣,癱在椅子上。
她直到八點才又上樓來,這次跟丈夫一塊。彼得被拖出閣樓,劈哩啪啦受到一頓和圖書無情的指責辱罵:沒教養,一無是處,臭小子,壞榜樣,安妮這個,瑪歌那個。其餘的我聽不下去。
「對,可是他抓得我好痛。」
一則新的小品博你一笑:
接著是總理戈布蘭迪演說,他聲音又尖又細,像小孩的嗓音,媽媽一聽,不由自主發出「哦——哦」的聲音。有位一定向艾德爾先生借了聲音的神職人員作結,請求上帝照顧猶太人、所有淪落集中營的人以及在德國工作的每個人。
安妮.M.法蘭克敬上和圖書
范.丹恩太太忍不住噗哧笑了。她站起來往門口走去,到了門口,又覺得必須跟我們解釋解釋(我們指的是我和爸爸媽媽,我們正忙著洗碗盤)。她說:「他在家不是這樣的,我用皮帶用力抽他,他會飛奔下樓(!)。他從來不曾這樣沒大沒小,這也不是第一次我應該好好揍他一頓,現代教育、現代子女就是這樣,我從來沒有這樣用力抓住我母親。法蘭克先生,你曾經這樣對待你的母親嗎?」她很心煩,踱來踱去,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還是沒上樓去,過了大半天,才終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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