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覺非一想及此,又想到董小梅因此墜崖喪生,自己為此身蒙奇冤,便是今日,賴五和董路兩人,要受姚九霄挾制,也是因此而起,心頭怒火,不由得越來越盛,再也按捺不住,厲聲道:「原來在鑄劍崖上,行那等無恥之事的是你!」
只見那人,一身紫衣,極其寬大,頭上,戴著一頂奇形怪狀的紫色帽子,也辨不出他是男是女,而那人的手中,則握著一柄紫光四射的長劍!
冷雪緩緩地道:「沈公子,你若是追上了她之後,必然令你大失所望,我勸你還是回到巫山朝日峰去吧!」沈覺非道:「不!」
沈覺非滾出之後,又一個翻身,躍了起來,向兩人追了上去。
他身在半空,一面大叫道:「掌下留人!」一面身子一個盤旋,雙掌帶起「呼呼」勁風排蕩之聲,向冷雪當頭壓下!
冷雪道:「怕什麼?我自姑姑死後,孑然一身,又沒有要緊的事?」
冷雪一等兩人追過前去,便將沈覺非的穴道,解了開來。
只見冷雪在一叫之間,略一分神,紫芒已經迎頭蓋到!
兩人才一站穩,便聽得耳際響起了一陣馬蹄聲,一起抬頭看去,只見冷雪早已躍上了剛才於合的那匹馬,帶著沈覺非,向前疾馳而出!
沈覺非喘了幾口氣,道:「沒有什麼!」
沈覺非之所以會將滿腔情意,轉移到侯銀鳳身上,只不過因為侯銀鳳與自己相似而已!
冷雪道:「那也由得你!」
火雁展烈厲聲道:「小女娃,憑你一句話,我們便將他放了,東雁蕩的人物,以後還要見人麼?」
沈覺非心知冷雪剛才既然知道自己一掌發扭,方道便消,當然是早已身在一旁,她如今此問,分明是明知故問!
沈覺非一口氣馳出了那麼遠,已然覺得氣喘,腳步不自由主,慢了下來。冷雪忙道:「你覺得怎樣?」
冷雪本就無意將眼前兩人打傷。
那人站起之後,又是一聲冷笑,道:「還想不出來麼?」
她心中不願與這兩人久戰,因此一見展烈,揮掌擊到,身形一矮,右掌揚起,一推一圈,避開了展烈一掌的攻勢,一招「陽回斗轉」,已然向展烈當頭壓下!
沈覺非又道:「冷姑娘,你深信我絕不是傷人之輩,我心中更是感激!」
但瞬息之間,劍光已斂,沈覺非鼓足勇氣,向前看去,才略為鬆了一口氣。原來那一劍,已被冷雪,避了開去,她頭上秀髮,卻被劍鋒,削下了老大一片來!
冷雪剛才眼見紫金神劍如此鋒銳,如何敢攖其鋒?連忙身形一側,向外疾避了出去,饒是她避得快,紫光捲過,腰間一根絲絛,也已經被削了下來。
冷雪一見,心中更急,大叫道:「沈公子,你快走!」
而一塊既然已為劍癡侯子青鑄成了一對寶劍,如今,林子中的那一團紫光,當然便是那一對寶劍,所發出的了!
卻說冷雪,明知自己救了沈覺非,他們兩人,一定不肯干休,因此,在策馬疾轉過山角之後,伸臂挾住了沈覺非,左手在馬股之上,用力拍了一掌。那馬負痛,向前飛奔而出,她剛一躍而下,已經向山石之上,竄了上去,躲了起來。
她向那座林子一望之間,也不禁「啊」的一聲低呼!
火雁展烈在一旁不耐煩道:「三哥,與她多囉嗦什麼?我們走吧!」
沈覺非如何肯聽,仍是向前趕出。
那「天罡六掌」,乃是何等高妙的武功,冷雪這一招,又足用了七八成的功力,一招甫出,掌風迴旋,展烈連忙想要閃身避開之際,已經被冷雪所發的掌力,整個罩住!
他一被冷雪的掌力罩住,便身不由主,滴溜溜地亂轉起來!
沈覺非向冷雪做了一個手勢,令冷雪站在原地,冷雪點了點頭,沈覺非便大踏步地,走了出來,道:「閣下何人?」
他最後一次,見到那兩柄寶劍時,那兩柄寶劍,雖說已經鑄成,但是卻並不鋒銳,而且,光芒也不是十分強烈,通體呈粉紫色。但是此際,那柄寶劍,卻紫瑩莖地,看來幾乎像是透明的一樣,而且,從劍尖起,隱隱有一絲紅線,直到劍鍔。
那人一轉過身來,便成了和兩人正面相對。
火雁展烈冷笑一聲,道:「好大的口氣!」
不一會兒,天色更是黑了下來,兩人在經過道旁一座黑壓壓的林子之際,沈覺非突然「啊」的一聲,停了下來!
冷雪幽幽一笑,道:「何必言謝?」
那柄長劍,沈覺非眼熟到了極點!
天罡六掌,在幾乎同一時間,一齊使用,威力實是十分驚人。
他一見這等情形,連忙一聲長晡,手在馬鞍上一按,飛掠而起。
她呆了一呆,道:「沈公子,你所負奇冤,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出此言?」敢情她並不知道沈覺非身受重傷,只有一個月可活一事。
她一見於合已然離鞍而起,目的已達,電光石火之間,掌力倏地收起,身子已在同時,向外面逸出了七八尺遠近!
冷雪悶哼一聲,並不言語。
在她第五次回頭之際,那團紫光,已經近了兩尺!
也就在此際,只聽得沈覺非道:「冷姑娘,反正我是將死之人,你……將我拋下算了!」
沈覺非苦笑一下,並不回答。
那人還想仗劍再趕時,冷雪的一掌之力,也已然襲到。
兩人一齊展動身形,冷雪唯恐沈覺非真氣不繼,在奔馳之際,弄出聲響來,因此,在將馳進林子之際,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兩人並肩馳出。不一會兒,兩人已經來到了林子深處,離那團紫光,也已經越來越近。冷雪的腳步,慢了下來,兩人悄悄地掩向前去,到了離那團紫光,只不過兩三丈遠近之際,停了下來,隱身在一株大樹之後,抬頭向前看去。
冷雪嘆了一口氣,道:「沈公子,原來你仍是不信我的話!」
如果是別的事,雖然冷雪和他在一起,令他感到尷尬,但是他還不至於不願意。但是他是要去見侯銀鳳。他自己、侯銀鳳和冷雪三個人之間的關係,複雜之至,若是三人見了面,場面之尷尬,實是可想而知!
沈覺非一聽這話,心中不禁大是為難。
呆了半晌,才道:「難道……連姚先生也不能救傅了麼?」
冷雪卻自言自語道:「奇怪,那一對寶劍,不應該在她手上的啊!」
他想了一想,道:「侯姑娘像是有很大的麻煩,我想去找她。」
冷雪一掌被他避開,踏步進身,雙掌齊出,立時又是一招「滿天星斗」!漫天掌影之中,只聽得那人,一聲怪叫,寶劍捲動,團團紫光,竟然迎著冷雪的掌力,向前直衝了過來!冷雪足尖點動,向後退出,/旦是那人和圖書的輕功,是好得出奇,冷雪連連後退,那人長劍揮動,紫芒四射,始終不離她身前兩尺。
冷雪道:「姚九霄他要什麼?」
那人又是一笑,道:「你還有一個同伴呢?何不叫他一起出來聽聽?」
那一團紫光,不但沈覺非看來,眼熟已極,便是冷雪,也因為紫金英一度落在她的手中之故,她也一眼看出,那種紫中帶青、超麗絕俗的光芒,正是紫金英所發!
於合道:「這兩人都會使大是六掌,自然與皓首神龍有干係,我們師兄弟六人,一齊去見皓首神龍,不怕他不理!」
冷雪見沈覺非不肯走,心中更是焦急,雙掌翻飛,霎時之間,一連拍出/、旱。
於合想不到冷雪說收掌便收掌,他下壓的兩掌,幾乎壓到了展烈的身上,連忙掌力回收時,真氣一浮,從半空之中,跌了下來。若不是展烈立即將他托住,當真要摔上一下重的!
展烈道:「說得是!」
她一到了沈覺非的身旁,雙掌向前推出,掌力過處,將沈覺非湧得向前,身不由主,跌出了丈許,冷雪緊接著,足尖點動,趕了上去。
只見他身形略凝間,一個轉身,突然連人帶劍,幻成一道中有紅線的紫虹,向尚未落地的沈覺非,疾攻了出去!
冷雪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一聲嬌叱,隨後趕到,一招「六丁運天」,已向那人背後,疾拍而出,沈覺非被冷雪拋出,雙足離地,尚有尺許,紫芒已然捲到,百忙之中,沈覺非身形陡地向下一沉,身子打橫著地,一個打滾,滾出了丈許,才堪堪將這一劍,避了過去!
沈覺非尚未回答,那人一聲長笑,身子突然,掠向前來!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出聲。
冷雪秀眉緊蹙,道:「沈公子,你剛才一掌發出之際,威力甚強,何以忽然之間,沒有了力道?」
那人「哈哈」一笑,道:「你不認得我麼?我卻認得你啦!」
她之所以一出手,便全力以赴,目的也只是想將展烈困住,引於合出手來救。
看那人的情形,也像是在反覆觀賞這柄稀世奇珍,還不時聽得他以指相扣,發出清脆無比的「叮叮」之聲,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見那人,轉過了身來!
走出了三五里,迎面有幾個人前來,沈覺非上前一打聽,知道侯銀鳳和焦三姑兩人,正是循這條路去了,在前面並沒有多遠。
原來那人的面上,戴著一個厚厚的紫色面具!
沈覺非若笑一下,道:「我並不是指此而言,而是我被賴大俠和董閻王兩人的內家真力,震成重傷之後,雖經姚九霄調治,但是卻仍然只有一個月可活!」
那人怪笑之聲不絕,道:「胡來也是如此,不胡來也是如此,何不讓他痛痛快快地出出氣?」那人一面說,一面劍尖一挑,挑起一塊石頭來,寶劍一揮,劍鋒透石而過,只聽得極其輕微的「嚓」的一聲,那塊石頭,已被劃成了兩半!
沈覺非道:「我連自己的傷勢如何,都不知道,又有何法可施?」
冷雪道:「我也不是慣於求人的,你們以為沈公子害了天魂上人了,他如果真的做了這等事,自然是為紫金雙劍,而今雙劍不在他的身上,你們怎能證明事情是他所為?」
冷雪心中,也不禁暗暗稱奇,道:「你也認識我麼?」
兩人掉轉馬頭,逕回東雁蕩而去,暫且按下不表
和_圖_書!
那人卻只是「哼」的一聲,並不回答。
沈覺非心想,他一定不認得冷雪,但是卻認得侯銀鳳,所以一見了冷雪,便吃了一驚。既然他認得侯銀鳳,那麼,他這柄紫金神劍,來路一定不光明,說不定侯子青和天魂上人,就是為他所害的!
冷雪看出情形不妙,一揮手,將沈覺非揮出了丈許!她這裡,才一將沈覺非揮出,眼前紫光,陡地大盛,那人已經一劍捲到!
雖然她知道,沈覺非因為自己,誤殺了他的母親,就算愛自己的話。也決不會表示出來,更何況此際,又多了一個侯銀鳳,自己這一生,看來只好在失意之中渡過了。但是,對於誤殺沈覺非母親一事,冷雪自始自終,十分內疚,她絕不怪謝蓮,沈覺非對侯銀鳳表示這樣的情意,她也不怪沈覺非。
也就在此際,她只覺得背後一涼,「嗤」的一聲,背後的衣衫,已被劍尖劃開!
他一個「氣」字才出口,身形一聳,已然從馬背上,掠了下來,左掌當胸,右掌向外,疾揮而出!冷雪一見這等情形,心知要將沈覺非救了下來,實是非和這兩人動手不可!
冷雪一聲冷笑,道:「她非但見過那兩柄神劍,而且還以這兩柄神劍,做出了一件人間罕見的大事。」
而且,那面具並非製出淨狩可怖之狀,而只是平板板地一塊,映著紫光,更是詭譎絕倫,令人不寒而慄,難言其怪!
兩人一面說話,一面仍然在向前趕路。
沈覺非道:「他要爭武功天下第一的名頭。」
兩人定睛向那人一看間,又是猛地一怔。
沈覺非在三四丈開外,一見這等情形,心中不禁陡地一涼!
沈覺非一脫手,她身上一輕,如箭離弦,向前激射出三四丈,才再將將要墜地的沈覺非接住。一將沈覺非接住,回頭看時,總算又將那人,拋後了三四尺!
那人雖然手中有寶劍,但冷雪身形疾拔而起,竟趁著那人,身法略滯之際,在那人的頭頂之上,一躍而過,那人向上一劍揮出之際,冷雪已經躍出了兩丈,來到了沈覺非的身旁!
沈覺非聽出冷雪的語氣,十分尖峭,忙道:「她做出了什麼事情?」
沈覺非一停,冷雪也跟著停止奔馳。
因此沈覺非一聽得冷雪如此說法,心中不禁大覺猶豫。
冷雪和沈覺非,一聽得那人如此說法,心中不免大是吃驚。
那人抬頭,向冷雪一望之間,便怔了一怔。
冷雪道:「如今我講,你也只當我在譭謗她,我們不妨一起前去,見了她時,由我向她,當面質問,你總可以相信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弱,輕功的造詣尤深。可是那人,自始至終,跟在她的後面,可知那人的功力,至少不會在自己之下。再加上紫金神劍,實是如虎添翼!
冷雪一面向前急馳,一面又回頭看時,只見身後那人,又漸漸追近!
冷雪乃是一個聰明之人,沈覺非只講了一句話,她已經心中明白。苦笑道:「那……我真是無能為力了,沈公子,你難道不想另外設法麼?」
冷雪一聽得「將死之人」四字,心中不禁大驚。
冷雪道:「如此要入人以罪,只怕人人皆是害人之徒?」
沈覺非忙道:「我……不是不信,但是我看侯姑娘像是有什麼事受人鉗制,而且,龜曾見到過那兩柄紫金神劍,我也要向她hetubook•com.com問一問!」
因為,他們兩人,隱身在大樹後面,屏氣靜息,實是一點聲音也未曾出過!可是聽那人的口氣,卻像是自己一到,他便已知道一樣!
於合和展烈兩人,雙人共騎,自然不如空馬跑得快,因此他們兩人,在追過了冷雪的藏身之後,連空馬也未曾追上!
只見那人,緩緩地站了起來,手中紫金神劍,向外輕輕一揮,便揮起了一道紫虹,更奇的是,在劍身之中的那一條紅線,也在紫虹之中,而且紅得奪目之極,像是一溜血痕一樣!
兩人看了片刻,沈覺非道:「冷姑娘,我們前去看看!」
冷雪又呆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去,道:「沈公子,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你還要離開巫山,究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那人「哈哈」一笑,道:「這是什麼話,普天之下,皆知是你沈公子所為,董小梅畏罪自殺,你正受群雄追捕,這件事,如何算得到我的頭上來?」沈覺非一聽,更是怒不可遏,身形一聳,便自跨出了一步。但是,他剛跨出了一步,尚未及出手,冷雪已經一伸手,將他拉住!沈覺非用力一掙,未曾掙脫,叫道:「冷姑娘放手!」
那人只得身形向旁一側,避開了冷雪的這一掌。
那人轉過身來之際,雙目竟直視兩人藏身之處,冷雪和沈覺非兩人,心中盡皆一凜,只聽得那人,發出了一下極其怪異的笑聲,道:「你們也看得夠了,何不走近點來看看?」
冷雪心中,焦急之極,足下更是快疾,流星也似,向前掠出,但是她終究脅下挾著一人,輕功不免打了一個折扣。
當下沈覺非又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離那人身前,只不過五六尺遠近處,伸手向那柄紫金神劍一指,道:「敢問閣下,這柄劍是如何得來的?」
冷雪一聽,更是花容失色!
於合在馬上一見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驚!
冷雪忙道:「沈公子,若是姚先生有什麼苛刻的條件,常人難以做到時,我……可以去做!」沈覺非聽了,心中也是十分感激。因為冷雪,既然講出了這樣的話來,那就表示,如果真有用她之處,她一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當下沈覺非嘆了一口氣,道:「只怕你也沒有辦法,如今賴大俠他們,正在設法,只怕也未必能夠成功,唉!」
他面上神情的變化如何,雖然看不出來,可是見他突然定了一定,也可想而知,他見了冷雪之後,心中十分吃驚。
兩人看了一會兒,互望了一眼,俱都猜不透那人是什麼人。
那人背對著他們,臉面如何,兩人並看不清楚。
沈覺非歎道:「我是將死之人,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麼道理。」
冷雪此際,也顧不得裸背向人,真氣連提,向前滑出,一把撈到了沈覺非,頭也不回,飛馳而出,只聽得那人怪笑之聲,在身後不斷傳了過來,幾次回頭,紫光耀目,就在身後丈許之處。
冷雪在這時候,心中實是吃驚之極。
紫金英之為物,相傳乃是從天外飛來,乃是何等難得的物事,若是說有兩塊同時出世,那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
兩人一直向前,趕出了十來里,仍未見到冷雪和沈覺非兩人,連一向深沉的鐵雁於合,也是怒不可遏,道:「五弟,咱們回東雁蕩去!」
冷雪語音如冰,道:「不必問了,你們未必打得過我的。和*圖*書」
展烈怒氣沖沖,道:「回去了又怎麼樣?」
而那人一見冷雪避開,卻並不追趕。
他不但認出,冷雪一出手所使出的那一掌,乃是名滿天下的「天罡六掌」中的招式,而且,還看出冷雪的功力甚高,展烈已無招架之功,只要冷雪掌力一吐,便無幸理!
沈覺非心想,她既然一定要和自己一起去找侯銀鳳,自己實是無法可施,只得道:「好,那我們就啟程吧!」冷雪也不再說什麼,兩人並肩而行,不一會兒,已然上了一條大路。
沈覺非心中一動,道:「你說什麼?」
而冷雪一退再退,實是狼狽之極!
她心中長嘆一聲,暗忖自己是逃不出去的了!
眼前此人,衣著裝飾,行動言語,無一不是神秘到了極點,自己實是從未見過。如果說他面具之下,竟是熟人的話,也是難以相信之事!
冷雪立即道:「沒有什麼,我們去看看再說!」
沈覺非翻身站起,道:「冷姑娘,多謝你相救之德!」
冷雪心中一凜,忙低聲道:「沈公子,你快走,此人不懷好意!」
兩人心中,不由勃然大怒,一聲怪晡,身形雙雙掠起,落在展烈的馬背之上,也是兩人共騎,向前疾追而出!但是,當他們兩人,起步去追趕時,冷雪早已在三二十丈開外。兩人追出了三五里,只見冷雪轉過了一個山角時,已不見了冷雪的蹤影!
冷雪身形一側,斜斜向外,逸出了六七尺,已經攔住了兩人的去路。於合一見這等情形,面色也不禁為之一變,道:「姑娘你究竟是何人門下,若要動手,我們傷了你,於令師面上,未免不甚好看!」
因為,那劍從劍坯一直到成形,沈覺非始終參與其事。也就是說,那柄長劍,正是侯子青所鑄,紫金雙劍之一!但是,沈覺非在一眼之間,也已然看出了,這柄劍和他最後一次看到之際,已有不同之處。
於合一聲長笑,道:「姑娘,你也未免將事情看得太簡單了,這兩柄寶劍,他如何敢帶在身邊?自然是希望等事情平息之後,再取了出來!」
她知道,沈覺非的心底深處,所愛的還是自己!
那座林子,本來毫無出奇之處,但是這時候,天色已黑,兩人俱都看到,在林子深處,有一團紫殷殷的光華透出!
除了兩隻眼睛之外,整個頭部,皆為面具罩住。
只見前面,在一個老樹根上,坐著一個人。
兩人加快腳步,一直追出了三二十里,到了天色黃昏時分,仍未曾見到侯銀鳳。
冷雪鑒貌辨色,早已看出了沈覺非的心意。她冷冷地道:「沈公子,就算你不願意我前去,我也一定要去,我絕不容你一人,和這樣的一個人相見!」沈覺非無可奈何,道:「其實,她在何處,我也不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若是拋下了沈覺非,的確可以,逃得出去的。但是,她心中對沈覺非的愛意,仍然是一樣地濃。
那人的笑聲,十分怪異,講話的聲音,也是一樣,像是兩塊枯木相擊一樣,令人聽了,感到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沈覺非一聽,又不禁為之一呆。
冷雪吸一口氣,雙臂一振,將挾在脅下的沈覺非,向前疾拋了出去。
冷雪見沈覺非離得那人,如此之近,心中本就不放心,一聽得那人如此說法,立即足尖一點,飛掠而出,來到沈覺非的身旁站定。
他只當這一劍,冷雪難以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