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人點了點頭,揚起頭,向沈覺非望來。
焦三姑道:「我……害了侯姑娘……放了……莫讓這賊子……再來逼她……給他毒計……得逞。」
他一口氣講了三聲「奇怪」,更令得沈覺非如墮五里霧中,摸不著頭腦。他忙問道:「前輩,什麼事情奇怪啊?」
在那一瞬間,沈覺非的一顆心,幾乎從口腔中跳了出來!
那山洞並沒有多寬,焦三姑出洞,一定要在沈覺非的身前經過,沈覺非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出,焦三姑身形飄飄,轉眼間,便在沈覺非身前,六七尺處掠過,沈覺非剛鬆了一口氣,卻見焦三姑的身子,突然停住!
因為沈覺非和焦三姑兩人的談話,和她有莫大的關係!
沈覺非既來到了面前,只得賠笑道:「前輩好清興啊!」
果然,緊接著,又聽得侯銀鳳的聲音道:「三姑,你逼死我也沒有用!」焦三姑道:「我倒不信,你媽將你當寶貝一樣,你爹歷年來所鑄的無數寶劍,藏在何處,你竟會一點也不知道!」
沈覺非連忙加快腳步,向前追去。
焦三姑道:「你在洞中,有……多久了?」
賴五隻是長嘆了一聲,搖頭不語。
焦三姑所講的話,已經近乎語無倫次,沈覺非大是不耐煩,道:「你究竟說什麼?」
賴五和董路兩人,聳然動容,道:「誰?」
當然,焦三姑未曾想到,會有人跟在她的後面。
那蒙面人「嘿」的一笑,道:「剛才掠過去的,乃是司徒本本,此人武功極高,你要是跟在後面,凶多吉少,所以我才將你叫住的!」
沈覺非沉聲道:「我是沈覺非!」
蒙面人道:「不錯,在《九原清笈》之上,不但載有各種高超之極的武功,而且,也有著各種嚴重之極的內傷的自療之法!」
沈覺非見蒙面人這等情形,也不敢多說什麼。
而身擅此種身法的,在朝日峰上,除了焦三姑以外,卻再無他人!
沈覺非急道:「喂,你怎麼不說啦?」
只聽得侯銀鳳一聲怪叫,道:「不是我!」
沈覺非道:「她叫冷雪?」
侯銀鳳道:「我已和你說了千百次了,我不知道?!」
沈覺非的心中,立即想起董小梅所說的那柄折扇,和折扇上的一切來。
沈覺非呆了片刻,正想再將自己的遭遇,連賴五和董路兩人,也受了怪醫姚九霄的要脅一事,向蒙面人說上一遍,但是,蒙面人卻已經先開口問道:「今日日間,那和你說話的美貌少女是誰?」
賴五面色沉重,道:「你如何知道?」
蒙面人道:「是姓冷麼?」
焦三姑道:「沈公子……你還是不要去叫她了……我只怕等不及了……唉……我害人反……害己……狠心東西……我……我……」
因為侯銀鳳和冷雪兩人,既是孿生姊妹,自然冷雪的身世,也有了曲折。
他才到了半山,就看到賴五和董路兩人,一起迎了上來,冷面閻王董路面色鐵青,可見他心中盛怒,賴五一見他,便道:「你上哪兒去了?」
董路失聲道:「有這等事?」
焦三姑「哈哈」一笑,道:「我只是來說給你聽一聲,明天一天比試下來,勝負便可分出了,到時,如果你惹得司徒本本火起,他以各種毒蛇,纏住你的身子,令你生不能死不得之時,你可別怪我不從旁勸阻!」
賴五和董路兩人聽了,不禁為之默然。
沈覺非一呆之和_圖_書際,蒙面人身形再晃,便已經隱沒在黑暗之中不見!
他輕輕地向山洞之內走去,走出了兩三丈,便聽得焦三姑的冷笑聲,傳了過來,道:「小姐,你真的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麼?」
焦三姑道:「不是你是誰?」
沈覺非一面和兩人一起上去,一面便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她語音才完,沈覺非便覺出眼前紫光閃動,沈覺非連忙將身子貼住了石壁,不一會兒,便見焦三姑向外面,掠了出來。
蒙面人忽地嘆了一口氣,昂起頭來,望著天上稀疏的星星,沈覺非見他的神態,大是有異,心中不禁,為之愕然,定睛向他望去,只見蒙面人眼眶潤濕,竟像是想起了什麼極其傷心的事情一樣!
可是,他才追出了一里多,紫光一閃,突然不見!
蒙面人將「點蒼山銀鳳谷」六字,念了幾遍,一個轉身,長吟一聲,吟聲翻翻滾滾,不知可以傳出多遠,只聽得他道:「董閻王何在?」
蒙面人的語音,卻突趨冷峻,道:「不關你事!」
沈覺非繞洞轉了一轉,見洞中別無通道,可以通向外面,他心中暗忖,那一定是剛才,自己只顧和焦三姑講話之際,侯銀鳳弄斷了鐵鏈,趁著黑暗,向外面走出去了。
好一會兒,才又聽得她道:「什……麼……人?」
這樣的辦法,雖然手心皆被擦破,但下落之勢,卻頗是快疾。
那蒙面人的態度,十分客氣,沈覺非自然不便拒絕,道:「好,前輩請說。」
他和董小梅兩人,早已知道,如果參透了那折扇上的文字山水,便能夠找到《九原清笈》,可是這又豈是在一個月內,所能做到的事?
沈覺非心中,不禁為之大喜。
好一會兒,董路才道:「賴兄,這事情……」
沈覺非心中不禁大急,呆了片刻,幸而他仍然記得剛才那團紫光所在的方位,因此便憑著記憶,向前摸索而去。
來到了近前,才發現亮光,乃是一盞油燈所發出,那地方,乃是一個山洞,洞內有一塊老大的青石,石上有兩截斷了的鐵鏈。
蒙面人道:「也難說得很,據我所知,有一部數百年來,一直為人們所傳說的武功秘冊,喚作《九原清笈》的……」蒙面人講至此處,沈覺非不由得失聲道:「九原清笈?」
蒙面人緩緩點了點頭,道:「你和賴大俠、董閻王在一起,以他們兩人之能,難道竟不為你設法麼?」
他此際,覺得那蒙面人,對自己不但沒有敵意,而且還十分親切,這時候,沈覺非心中,所決不定的,是將事實經過向他言明,請他相讓董路一二招呢,還是追問他,如何方能救自己的性命!
蒙面人想了一想,道:「你昨日所說的那位冷姑娘,她自己可知自己的身世?」
沈覺非連問幾遍,焦三姑皆未出聲,沈覺非俯身,抓住了焦三姑的手,只覺得觸手冰涼,焦三姑分明已經死去了。
而這件事,侯銀鳳在對沈覺非講起之際,還是剛才知道,連冷雪也不知道有這樣的曲折在內,可知這件事,極其秘密。
賴五和董路兩人,面色為之一變。
那「華蓋穴」乃是五臟之華蓋,是人身第一要穴,司徒本本又曾俯身探了焦三姑的一下鼻息,焦三姑當然已經死去。
來到外面,只見明月清輝,十分幽靜,沈覺非在山腳下踱了好一會兒,望著天際明月,想和-圖-書著自己這一生,匆匆二十年,實是一無成就,可是,自己的性命,卻將要完結了!
沈覺非心中暗忖,剛才蒙面人的話,實是不錯,司徒本本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自己若是尾隨在後,凶多吉少!因此,他眼看司徒本本隱沒在黑暗之中,並不向前跟去。也就在司徒本本剛從那間屋子閃出之後不久,沈覺非突然又見屋中人影一閃,一條黑影向外疾掠了出來!
沈覺非苦笑了一下,道:「前輩但說無妨,我自己也知,我只有不到一個月的命了!」
焦三姑的呻|吟聲,陡地停止。
賴五仍是一言不發,只是向前疾走。
這個山洞,分明便是剛才,焦三姑和侯銀鳳兩人講話之所。
他落到了一大半的時候,只見焦三姑已經在地面上,向前迅速地掠出,紫光抖動,一路向前直去,等到沈覺非也落到了地上之際,只見那團紫光,停在約莫兩里開外之處。
焦三姑一聲冷笑,道:「算了算了,我和你言盡於此,你好好地想一想吧!」
不一會兒,只見焦三姑已經來到了懸崖邊上,身形閃動,向山下而去!沈覺非跟到了懸崖邊上,向下看去。
沈覺非一知道司徒本本和焦三姑之間,果有勾搭,心中枰怦亂跳。而且,他夤夜外出,本是為了想尋找焦三姑的所在,如今一見焦三姑現身,卻是再也不肯放過,連忙悄悄地跟了上去。
焦三姑「哼」的一聲,道:「小姐,原來你如此不識抬舉,難怪你母親視你如命,結果,卻反而死在你的手上!」
焦三姑道:「小姐,我將你從冷雪和沈覺非手中救了下來,自然也可以再將你帶到朝日峰去,你最好想明白才好。」
焦三姑的聲音,極其微弱,顯見她雖然未死,但也去死不遠!
焦三姑呆了半晌,忽然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他仔細看出,只見那團紫光,正是紫金神劍所發。
因為焦三姑猝然停止,竟像是被人封住了穴道一樣!
他想及自己,只有二十來天的性命時,心中絞痛陣陣,難過之極。
沈覺非只覺得那蒙面人的雙目之中,充滿了異樣的光彩,眼眶中竟然深邃得如同無底深淵一樣。蒙面人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道:「你根骨甚好,人也不錯,可惜……可惜……」
司徒本本並未注意暗中有人,身如怪鳥,只傳來了兩下,極其輕微的「叮叮」之聲,身子也已經向遠處,掠了開去。
沈覺非剛才,親見司徒本本,一劍柄撞在焦三姑的華蓋穴上。
那一聲長嘆,更是淒涼之極,令人心酸。
這一片懸崖之上,根本連立足之地都沒有,所幸老粗的山籐,比比皆是,沈覺非握住了山籐,身子向下面滑去。
等沈覺非講完,他才道:「奇怪,奇怪,奇怪!」
那條人影,來勢極快!
沈覺非不知那蒙面人有什麼心事,自己也無法插口,便道:「前輩若無他事,晚輩告辭了!」
蒙面人擺了擺手,道:「且慢,我還有話。」
他將焦三姑臨死之前的話,迅速地仔細想了一遍,覺出焦三姑和司徒本本兩人,像是勾搭著一起做了一件傷天害理之事,而這件事,又與侯銀鳳和兩柄紫金神劍有關,結果,司徒本本反而害了焦三姑。可是,究竟事情的詳細情形如何,沈覺非卻還是不得而知。
他想了一會兒,心中暗忖,焦三姑雖已死去,https://m•hetubook•com.com
但司徒本本卻還活著,這件事,在司徒本本身上,一定可以弄個水落石出,自己也不必多想,還是先進洞去,看看侯銀鳳要緊!
沈覺非道:「你一進山洞,我便跟蹤而至?」
那一撞,看來司徒本本,用的力道極大!
焦三姑陡地一呆,在紫光灩激之下,沈覺非看得分明,焦三姑的面,簡直已毫無人色,只聽得她道:「你……你……是你?」
沈覺非正在莫名其妙間,只聽得一聲冷笑,起自洞口,緊接著,又是一條人影,一團紫光,飛也似疾,掠進了山洞之中!
如果她知道有人跟在後面,自然不會掣出紫金神劍來的,因為她紫金神劍在手,一團紫光,不論她走出多遠,沈覺非均可跟蹤而至!
沈覺非見他又是問起冷雪來,心中一動,道:「她直到最近,才知自己可能是南天一鳳段翠的女兒。」
沈覺非聽了,心中不禁一動。
他知道焦三姑不但本身功力甚高,而且,有紫金神劍在手,自己身受重傷,根本無法與之交手,因此只是遠遠地跟著,不敢接近。
焦三姑厲聲道:「你……你……我……為你……」
沈覺非一想及此,連忙揚聲,叫了侯銀鳳幾下,但回聲陣陣,卻聽不到侯銀鳳的回答。沈覺非還只當侯銀鳳仍在生自己的氣,身形晃動,便向內掠去。
沈覺非想到侯銀鳳不願和自己見面,心中不禁大是黯然。
侯銀鳳的語音,變得淒厲之極,叫道:「住口!」
只見焦三姑身形如飛,迅速地向下落地,不一會兒,便已看不見了。沈覺非心中,剛在發急,突然間,卻又見黑暗之中,裹起了一團紫光!
那麼,這遠自西域而來的蒙面人,卻又怎麼會知道的呢?
也就是說,冷雪的身世,又有了曲折。而那蒙面人如此說法,莫非他對於冷雪的身世,有所知悉麼?沈覺非忙道:「不錯,她尚是嬰兒之際,便被人將她和謝音之女謝蓮的幼兒相換,因為這事在關外極寒之地發生,所以謝女俠才為她取了這樣的一個姓名的。」
沈覺非見焦三姑答非所問,又道:「你是怎麼害她的?」
她在雪地之中,被謝蓮帶了回來,由謝蓮養大,直到最近,才弄明白,她和侯銀鳳,乃是一對孿生姊妹。可是,沈覺非又記得曾聽侯銀鳳說過,侯子青並不是她的親生之父。
沈覺非道:「本來是焦三姑和司徒本本,一人一柄,但是如今,焦三姑為司徒本本所殺,兩柄紫金神劍,一齊落到了司徒本本手中!」
焦三姑也在此際,尖聲道:「快解開我的穴道,這裡另有人在,我遭了暗算!」
沒有多久,他已到了一個山洞的口子上站定。
他只當是焦三姑發現了他!可是焦三姑停了下來之後,卻並未轉過身來,只是呆呆地站著,沈覺非畬驚未完,便已經看出焦三姑的情形,大是有異!
司徒本本一伸手,將焦三姑手中的紫金神劍,接了過來,道:「這兩柄寶劍,豈可分為兩人所有?既然劍不可分,你的命運,哈哈,也不待我多說了吧!」
只聽得「噗」的一聲,焦三姑的胸前,竟陷下了寸許,「砰」的一聲,已跌倒在地!司徒本本一俯身,伸手在她鼻端,探了一探,「哈哈」一笑,一手握著一對紫金神劍,一手鋼拐點動,一個轉身,便自向外,飛掠而出!
沈覺非看兩人的情形hetubook.com•com,知道兩人已找了自己許久,心中也不免有歉意,忙道:「那一對紫金神劍,在誰手中,我已查明了。」
只見那條黑影,向前掠出之勢,如行雲流水,輕飄飄地,宛若在隨風飄行一樣,正是賴五稱之為「流雲神步」的那種。
蒙面人道:「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她可知道就在這件事上,另有曲折?」沈覺非聽了,心中更是詫異。
沈覺非點了點頭,道:「不錯。」
因為焦三姑如此說法,那分明是說,侯銀鳳也在其中!
那身法之快疾輕盈,簡直是匪夷所思!
沈覺非道:「晚輩也不是好管閒事,只是想弄明白一件,和我十分親密的人有關之事,才走出來的,見司徒本本鬼鬼祟祟,便想跟過去看一個究竟,幸蒙前輩,將我叫住。」
沈覺非本來在覺出事情又生出了變化,大是不妙之際,想再向山洞之內走去,去尋找一個比較隱蔽一點的藏身之所。可是,那人的來勢,如此之快,沈覺非卻不敢再動!他仍是緊貼著石壁而立,屏住了氣息,向前面定睛看去。一看之下,他心中又不禁愕然!
沈覺非想起他們兩人,為了自己,當真可以說是心力交瘁,嘆了一口氣,道:「自然設法。」
沈覺非吸了一口氣,決定追蹤到底。
沈覺非苦笑道:「賴大俠,紫金神劍,兩柄都落在司徒本本手中,如虎添翼,你還是不要為晚輩涉險了吧!」
因此,沈覺非望著洞外,見一團紫光,漸漸遠去,便準備向山洞之內走去。可是,他尚未挪動腳步,卻突然聽得焦三姑發出了一陣呻|吟之聲!
他想了片刻,道:「就算離開了朝日峰,難道就有希望了麼?」
董路「哼」的一聲,道:「哼,下山走走,你倒說得輕鬆。」
沈覺非用心聽去,聽出焦三姑所說的話中,含有極大的奧妙,忙道:「你說什麼?什麼叫做害人反害己?你和司徒本本,又有什麼關係,那兩柄神劍,又怎會到你們手中的?」
等到沈覺非上了峰頂,賴五和董路兩人,卻不知到哪裡去了。
那蒙面人一面聽,一面緩緩地點著頭。
可是,她一句話未曾講完,司徒本本冷笑一聲,身形一晃,倒轉劍柄,用力在焦三姑胸前的「華蓋穴」上,撞了一撞!
沈覺非剛想說,事情正和自己有極大的關係,當年,謝蓮便是以為自己的父母,將她的兒子換去的,謝蓮的兒子,去了何處,冷雪又是從何而來一事,雖然是一個謎,但自己,卻已經因為這一個謎,而失了母親,怎能說沒有關係?
沈覺非等焦三姑已將要落到懸崖下面之際,才開始向下落去。
原來,那掠進來的第二個人,不是別人,竟是陰風蛇叟,司徒本本!
沈覺非這時,離那條人影,約有七八丈遠近,天色又黑,本來萬難看清楚那條黑影,究竟是什麼人。可是沈覺非一見那條黑影,向前掠去的身法,心中不禁陡地為之一震。
司徒本本卻一聲冷笑道:「沒有其他人了,這裡只有你我二人!」
當下,沈覺非並未想到這些,便退出了山洞。
司徒本本一出了山洞,山洞之中,便漆也似黑。
她在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之後,便自沒有了聲息。
直到天色將明,他才向朝日峰上而去。
沈覺非一想及此,心中大起疑惑,忙道:「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沈覺非一問,那蒙面人卻為之一怔,呆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會兒,道:「沒有什麼,敢問冷姑娘,如今在什麼地方?」沈覺非望了蒙面人幾眼,道:「前輩問此作甚?」蒙面人道:「你放心,我找她,絕不是為了害她,而是另有事情。」沈覺非心中,充滿了疑惑,想了一想,道:「她如今,到點蒼山銀鳳谷去了。」
沈覺非對焦三姑,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而且,紫金神劍,無緣無故,會在她的手上出現,可知其中,必有蹊曉。
沈覺非已經明白,何以那團紫光,突然滅去的原因,那當然是因為焦三姑已經進了山洞之中,所以神劍光芒,才被遮住的!
因此,沈覺非對著傷重將死的焦三姑,心中也毫無可憐可言。
她越是說,聲音越是微弱。
沈覺非一連串問了五六個問題,焦三姑卻只是不斷地喘氣。
只聽得焦三姑喘了好一會兒,才道:「沈公子,你……去叫侯……姑娘……來……我知道……唉……再也想不到這賊子……如此狠……心……」
只聽得蒙面人喃喃自語,道:「你錯怪我了!錯怪我了,唉!」
轉了一個彎,只見前面,略有亮光。
但是,沈覺非尚未開口,蒙面人身形一飄,一股輕風過處,了無聲息,蒙面人的身子,已經飄出了三四丈開外!
侯銀鳳的聲音,在微微發顫,也難以分辨她是憤怒還是驚恐,道:「隨你們的便!」
沈覺非站定了身子,才聽得蒙面人道:「她其實萬無姓冷之理的啊!」
沈覺非在人叢中尋找他們兩人,未曾找到,卻忽然又見那蒙面人,在向自己招手,沈覺非走了過去,那蒙面人道:「我昨晚有點事未曾問明白,你今日再和我說一說可好?」
沈覺非一聽,心頭不禁伴評亂跳!
他講了兩聲「可惜」,卻又不再向下講去。
沈覺非道:「我……下山走走。」
侯銀鳳像是呆了一呆,接著,便「嗚嗚」地哭了起來,道:「我已和你說過了,那不是我,實在不關我的事!」
沈覺非知道以自己的武功而論,萬萬追不上那蒙面人,心中大是悵然,轉過身去,只見黑影一閃,司徒本本,剛好在這時,從那間屋子中閃了出來,沈覺非連忙緊貼牆壁而立。
沈覺非聽得蒙面人忽然講出這樣的一句話來,心中更是大奇特奇,因為冷雪的身世,本是撲朔迷離,到了極點。
紫光所及的範圍,在丈許方圓左右,焦三姑的身形,也看得十分清楚,看她的情形,像是取劍出來照路一樣。
也因為他心情黯然,所以他未曾想深一層,若是侯銀鳳是曾在他身邊走過的話,他何以會一點也不覺察?而且,侯銀鳳如果是在他和焦三姑兩人旁邊走過的話,一定也會停下來的。
蒙面人道:「這倒奇了,他們在朝日峰上,如何能救你性命?」
本來三人是並肩而行的,賴五這一加快腳步,董路和沈覺非,雖然急急追上,但卻已經慢了許多,在將到峰頂之際,天色已明,董路追上了賴五,沈覺非落後了老大一截。
沈覺非呆了一會兒,心中的疑問更甚。
焦三姑喘氣之聲,越來越是粗大,顯見她重傷之後,已經漸漸不支。
沈覺非一聽,不由得毛髮直豎,失聲叫了一下。
可是此際,洞內卻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蒙面人道:「董閻王,在下有要事在身,如今不克奉陪了!」
冷面閻王董路的聲音,從老遠處傳了過來,冷冷地道:「咱們這就動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