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都感到,這次多半又可以死裡逃生了。
直到雪魂上人講完了那句話之後,他才冷冷地道:「雪魂,你準備如何?」
他們俱都難以明白,無形金環岳期的那兩句舌,是什麼意思。
約莫過了兩盞茶時,樓梯已然走盡。
他頓了一頓,一面和祁雲拾級而下,一面又問道:「岳老英雄,勾魂幫出現到今,罪行已然是罄竹難書,幫中高手,也越來越多,難道真的不能與之為敵了嗎?」
因為無形金環岳期的武功,雖然極高,但一幻神尼和雪魂卜人,卻也是一代宗匠,非同小可的人物,岳期以一敵二,也難以取勝!
兩人看出,那團綠幽幽的光芒,是岳期手中所握的一根木棒棒端所發。綠光一現,岳期又道:「你們跟我來!」
岳期道:「不妨,說好了。」
這兩招出手快疾,也十分凌厲。
這一跌,幾乎跌得她骨折筋裂,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了身。
岳期「嗯」的一聲,道:「銀麟甲居然有此妙用?」
因為整座水軒,分明是賞心玩樂的所在,但是這座鐵門,卻是黑沉沉地,顯得十分莊嚴,和周圍的環境,十分不配。
金昂霄苦笑了一下,道:「這位幫主,如此神通廣大,他究竟是誰?」岳期道:「你們命在頃刻,我不惜讓你們知道我本來面目,連『變音丸』也未曾服用,便是此故,但是幫主只是幫主,他究竟是誰,我也不知!」
岳期道:「什麼事?」
他一想至此,心中實感到十分不安。
一幻神尼沉聲道:「岳施主,從今日起,勾魂幫的秘密,總吋以逐漸揭露了!」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便跟了前去,來到了一幅牆壁前,只見岳期伸手在牆壁之上一按,「刷」的一聲響,面前便出現了一個四尺見方的圓洞。
岳期的出手,如何之快,長劍剛一震動,劍尖已將觸及金昂霄的背部!然而,也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得「嗤」的一聲,一條銀芒,自上而下,電射而至!
不一會兒,便已棄船上了水軒,只見一間三面臨水的小花廳中,坐著三個人。
祁雲道:「以你這樣武功地位,介人勾魂幫,究竟有什麼好處?」
他們只聽得那隻大鐵箱的拖動之聲,至於身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一點兒也不知道。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互望了一眼,緊貼著鐵壁而立,只見青銅面具之下,岳期的雙眼之中,精光四射,一步一步,逼了過來,道:「你們兩人,若是妄作抵抗,只有苦頭更大!」
三人一齊定睛看時,只見那溜銀芒,原來是細如手指,於可七寸,銀光閃閃的一枚尖針!
金昂霄見問,重又觸動了心中的傷疤,滿面悲憤,道:「晚輩第一次逃脫,是仗著晚輩父母,死命相護,才能脫身,但也已身受重傷;第二次逃脫,全靠祁伯母的半件銀麟甲!護在身上,勾魂幫中人,已然在我背上刺了一刺,但雨大夜深,他們未及細看,我才僥倖得以逃脫!」
那中年人,乃是岳期首徒,在武林中也已名頭甚響,武功卓絕,無形門本是以輕功和幾種怪異兵…的奇特招數,馳名天下,這中年人在輕功上的造詣,尤其深湛,人稱「神行仙」,姓林,單名一個勝字。
祁雲在一旁,見了這等情形,雖然明知下一個,一定輪到自己,但是她仍然叫道:「昂霄哥哥,是我累了你!」
祁雲忍不住道:「太師叔,這裡是什麼地方?」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點頭答應,躍到了一艘泊在湖邊的小船之上,向水軒劃去。
自從他們兩人,出現之後,岳期一直兀立不動,也不出聲。
岳期的出手雖快,可是那一絲銀芒之快,www•hetubook.com•com更是快得不可思議。
緊接在雪魂上人之後,又是一人,飄然而下,乃是一個滿面皺紋,手執拂塵的老尼,不是別人,正是佛門高人,一幻神尼!
水軒中那宏亮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你吩咐他們,自己搖船,前來見我!」
他不等祁雲講完,便道:「淳於師兄和祁師弟的事,我們已知道了!」祁雲道:「太師叔可在家嗎?」
那條長廊約有三四文長短,到了走廊盡端,乃是一扇竹簾。拉開了竹簾,竟是一扇鐵門。
她一面叫,一面只覺得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只聽得岳期又吩咐道:「未等我吩咐,你們不可回過頭來!」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抬頭看去,只見離上面,足有十來二卜丈深。
在岳期剛一掣出了金環在手之際,只聽得室頂那個通風的圓管之中,傳來一聲長哺,緊接著,一個身材高瘦,射|精光,一身雪似白的長袍老者,已經落了下來,正是雪魂上人!
這幾天來,金昂霄和祁雲兩人,因為遭遇相同,早已親密無間。
因此兩人一聽得岳期吩咐,便立即轉過身來!
只見岳期來到了離他們兩人,七八尺處,身形便已然站定!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只求能暫時避難,本來就不求舒適,有這樣一間鐵室,可供棲身,都覺得心中十分滿意了。
岳期道:「我已久不在江湖上行走,自然更加不知道了。」
金昂霄本來,是因為無形金環岳期,不但本身武功造詣極高,而且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是十分崇尊,他父母慘死,又連累了祁亞峰夫婦,心中實是對勾魂幫恨到了極點。
那間房間,四面的牆壁,俱是鐵鑄,黑漆漆地,雖然點著兩盞長明燈,也顯得十分陰森。在室頂上,有著一個徑可尺許的圓管,也不知是通向何處的,想來是通風之用。
怎知岳期的答覆,也是十分含混。
眼前所發生的事,已經確確實實,毫無疑問可言,但是祁雲卻還是不能相信這是事實,因為如果這是事實的話,她實在想不出,世上還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還有什麼人不是勾魂幫的!
雪魂上人和一幻神尼兩人相繼現身之後,並肩而立,雪魂上人「哈哈」一笑,道:「老岳,我們早就疑心,你和勾魂幫有關,如今果然給我們料中,你倒也算得小心,將這間密室,造得如此周密,剛才你一走,我們便跟在後面,但是卻被你發覺,如今,你料不到我們,會從通風管中進來罷!」
金昂霄也忙道:「岳老前輩,你是說……」
金昂霄嘆了一口氣,道:「唉,總算暫時有了個棲身之所!」
岳期又側耳細聽了一會兒,室內實足一點聲息也沒有,他才又轉過身去,道:「你也將勾魂幫看得太膿包了,如果勾魂幫連你們兩人,前來宜昌的行蹤都不知道,又怎能令得正邪各派,聞風喪膽?」
一個,乃是滿面皺紋,手執一柄銀光閃閃拂塵的比丘尼,另一個,則是身材高瘦,目射|精光,一身雪似白的長袍的老者。坐在主位的一個,則是滿面紅光,身材高大的老者。
斷劍落在五尺開外,那溜銀芒,卻餘勢未竭,仍然向前,電射而出,又是「錚」的一聲響,釘入鐵壁之中,深約寸許!
金昂霄按住廠劍柄,祁雲已經解開廠鏈子槍的活扣。
祁雲還想再問,岳期道:「你們快跟我來吧!」
雪魂上人又道:「老岳,我們多年交情,各自知道相互之間的武功,你莫非還要作閒獸之鬥的嗎?」
沒有多久,只看到前面,出現了拳頭大小,一團綠幽幽的微光。
無形金環岳期,https://www.hetubook.com.com「哈哈」一笑,道:「這卻不能說了,要介人勾魂幫,豈是容舄之事,當然有極大的好處在,你何必深究?」
兩人退後了幾步,在那隻大鐵箱之上,坐了下來,喘了一口氣。
金昂霄心中又暗歎了一聲,道:「岳老英雄,勾魂幫中高手如此之多,究竟是由哪些人組成的?你老可知道?武林中傳說紛紜,竟說有幾個正派中的高手,也就在是勾魂幫中人,然則幫主又是什麼人?他們介入勾魂幫,目的又何在?」
只聽得林勝揚聲道:「正是!」
金昂霄曾兩次見過這樣打扮的人,每一次,均是奇禍驟生。
岳期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倒也十分難說。」
他們兩人的武功,和無形金環岳期相比,實在相去太遠!只見岳期身形凝立不動,只是左右雙臂,一齊向上一振,左手五指如鉤,一伸手間,便已然將鏈子槍抓住,而右手中指,「拍」地彈出,「錚」的一聲,正彈在長劍的劍脊之上!
他們兩人一轉過身,定睛向前一看,在那瞬剎之間,他們兩人的心,幾乎要從口腔之中,跳了出來,驚得頭皮發麻,全身發熱,張口結舌,冷汗浸浸,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他那一聲陡喝,聲音極之響亮。
就在岳期的劍尖,將要觸及金昂霄的背部之際,「叮」的一聲響,那絲銀芒,已然射中了長劍的劍脊,緊接著,「拍」的一聲,那柄青鋼劍,已經在被銀芒射中處,斷了下來!
岳期在鐵門面前站住,金昂霄和祁雲兩人看了,心中不禁愕然。
祁雲在這時候,心神也已經慢慢地鎮定了下來,她雙眼圓睜,道:「算我們自尋死路,但是,我也有一句話要問你!」
再加:室中無門無窗,聲音洩不出去,聽來更是驚人之極!
東普一幻神尼和氏白雪魂上人,武功何等之高,再加上無形金環岳期,只怕「勾魂幫」也不敢輕易來惹事生非!
祁雲見岳期只是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她乃是性烈如火的人,立即道:「太師叔,我們到了此處,雖然可以皙時避難,但是我父母血仇,不能不報,太師叔,你能授我們武功嗎?」
一幻神尼道:「不妨事!」她一開口,聲音又尖又硬,刺耳已極。
走出了十步之後,他們兩人,已經是面靠著鐵壁而立。
金昂霄竭力鎮定心神,緊緊地握住了祁雲的手臂,想令她也鎮定下來,道:「岳前輩,你是勾魂幫……幫主?」
兩人雖然知道,就算有十個金昂霄,十個祁雲,也不是岳期的敵手,而且身在如此秘密的密室之中,實在沒有可能逃出去。但是,他們看到岳期向前遙來,卻仍不能不作拚死之鬥!
岳期站了起來,叫一幻神尼和雪魂上人,拱了拱手,道:「兩位且稍待,我帶了他們兩人去休息,片刻就回來。」
祁雲一走了進去,便立即向主位的那老者,跪了下來,叫道:「太師叔!」那老者正是無形金環岳期,一伸手臂,一股大力,已將離雲,托了起來。金昂霄也上前向岳期行了一禮,道:「岳老英雄,晚輩金昂霄拜見!」
這一次,他們還知道,在白邊黑衣,青銅面具之下的,不是別人,乃是武林之中,人人欽仰,自為無形門掌門,享名武林,垂數十年的無形金環岳期岳老英雄!
饒是如此,他已覺得眼前金星亂冒,不自由主,軟了下來,坐倒在地!他才一倒地,便見岳期身形一晃,拾起了他的那柄長劍。
林勝道:「在,你們放心,不但他在,東普陀一幻神尼,和長白山雪魂上人,昨天剛到,正和太師叔在一起!」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一聽和_圖_書得岳期講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相顧愕然!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立即知道,武林中的傳說,並未是風聲鶴唳,空穴來風!
只見岳期,兀然時立,一動不動。
岳期並不轉過身來,只是道:「你進去之後,就知道了!」
那水軒離湖岸,少說也有里許,可是那五個字,綿實沉穩,傳人琿中,就像是在身邊發出的一樣!
到了鐵室之中,岳期在大鐵箱上,坐了下來,向金昂霄上下打量了幾眼,道:「你能以兩番逃出勾魂幫之手,可以說前無古例,確是難得!」
金昂霄在勾魂幫手下,接連逃脫過兩次,祁雲也逃脫過一次。
因為「勾魂幫」三字,雖則響徹天涯,實際上,卻又像是根本沒有這個組織一樣。勾魂幫由哪些人組成,無人得知,而且,又根本沒有固定的活動地點,神出鬼沒,呼哺而來之際,十個八個絕頂高手,可以一齊出現,但一等他們散去,卻又隱人茫茫人海之中,根本無法尋找!所以,金昂霄才特地向岳期提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聽聽岳期的意見如何。
祁雲的鏈子槍一被岳期抓住,便覺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向前扯出,身不由主,向前直跌出了丈許,撞倒了那扇鐵屏風,才跌倒在地。
林勝答應了一聲,道:「是!」又低聲道:「雲侄女,師父一定會為你們作主的,只怕一幻神尼和雪魂上人此來,也是為了和師父商議,如何對付勾魂幫的事情,你們自己去那兒吧!」
祁雲忙道:「太師叔,難道勾魂幫中人,立即要到來嗎?」
約莫過了兩盞茶時,兩人才聽得岳期的聲音,自背後響起,道:「好了,你們兩人,可以轉過身來了!」
岳期冷笑一聲,道:「我若不顧呢?」
因為,連無形金環岳期這樣的人物,要將鐵門弄開,都得費那麼大的力氣,躲在裡面,當然是十分安全,可以渡過一個時期的了。
他一面想著,一面望著岳期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了無限的欽仰之意。
金昂霄聽出岳期像是故意在避免不談自己所提出的問題。
鐵門一被關上,眼前更是漆黑,只聽得岳期道:「你們兩人,不要亂動!」金昂霄和祁雲兩人,果然站著不動。
只見他身形微矮,雙掌一齊貼在鐵門之上,全身骨骼,「格格」亂響,顯見得這道鐵門,沉重到了極點!金昂霄和祁雲兩人,互望一眼,心中雖是有點奇怪,但是卻也暗暗歡喜。
但岳期的吩咐,他們卻是不敢違背,他們並肩站著,鼻尖碰到冷冰冰的鐵壁,只是緊緊地握著手,以待岳期吩咐,再轉過身來。
兩人一面看岳期將鐵門緩緩推開,一面握住了手,向前走出了幾步。只見鐵門推開之後,裡面一片漆黑,雖然門外有光線射了進來,但是看去,鐵門之內的那間大室中,像是掛著許多黑絲,以致黑濛濛地,什麼都看不清。
無形金環岳期緩緩地站了起來,道:「你們兩人,向前走上十步。」
祁雲定了定神,道:「太師叔,我們從岳州前來,一路上極其小心,並未發現有人跟蹤,勾魂幫中人,大約還不知哩!」
岳期沉聲道:「你們兩家的事,武林中人,已經都知道了,你們先去拜見一幻神尼和雪魂上人,我還有話要對你們說。」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一聽,俱都放下了幾分心。
若不是他背後,有那半件銀麟中護體,將力道消去了一大半的話,早已五臟碎裂而亡!
岳期轉過身,大踏步地向那個小花廳之外,走了出去。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心中更是出奇。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忙依言向兩人行了禮,一幻神尼握住了祁雲的手,看了她半晌,卻又m.hetubook.com.com一言不發,便自鬆開了手。
岳期卻立即沉聲一笑,道:「幫主豈會因為你們這兩個小輩,而親自出馬?」
那花園內,有好大一個湖,湖中有一所水軒,林勝來到了湖邊,只所到水軒之中,傳來了一個蒼老洪亮的聲音,道:「他們來了嗎?」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閃為不知道岳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心中早就焦急無比,想急於知道事情的結果。
室中除了一個老大的鐵箱,和一扇鐵屏風之外,別無一物。
岳期只是「嗯」的一聲,又將竹簾放了下來,關好了鐵門。
祁雲和金昂霄兩人吃了一驚,道:「難道……他們早已知道了?」
而金昂霄的長劍劍脊,一被彈中,全身皆是一震,虎口迸裂,長劍出手,人向後跌出,背部重重地撞在鐵壁之上!
因為剛才的變故,實在發生得太快,因此祁雲和金昂霄兩人,根本未曾發現那一枚突如其來的銀針,是從何而來的!
神行仙林勝,因為曾到過岳州祁家,所以祁雲認得他,但是無形金環岳期,祁雲卻是未曾見過,她此際一聽到那聲音,便可以料想得到,那五個字,一定便是自己太師叔所發!
金昂霄心想,那一定是因為祁雲和自己來到,岳期要化費巨大的精神,去應付勾魂幫,所以心事重重的緣故。
他們所曾經歷的驚險,已經都可以說到了極點。而且,他們兩人,又絕不是膽小之人。可是如今,他們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之後,都幾乎昏了過去!只見在他們兩人前面,丈許開外處,站著一個人。
如今,這樣打扮的人物,又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光是這一點,已經足夠令得他們兩人,呆若木雞的了!
金昂霄心中,更是駭然,他四面一看,道:「我們在此密室之中,自然萬難逃脫,而我們兩人,也絕不是你的敵手,你足可完成任務,只不過我臨死之前,還有一事相詢。」
樓梯走盡之後,面前又是一度鐵門。岳期用力將鐵門推開,三人一齊走了迸去,岳期又立即將鐵門關好,祁雲和金昂霄兩人,一起看時,只見身在一間,兩丈見方的室中。
雪魂上人,身形一閃,取回了那枚銀針,道:「如今我們也不和你算什麼賬,只要你帶了這套衣服,和這個面具,跟我們離開此處,在各門各派掌門人之前,說一說勾魂幫的秘密!」
岳期微微一笑,道:「雲兒,你逃脫了勾魂幫一次,金公子逃出了兩次,你們兩人,只怕難以逃脫了,還學武作甚?」
金昂霄和離雲兩人,不約而同,——個「錚」的——聲,手腕一抖,振出長劍,向岳期的胸際刺出,另一個鏈子槍「瑲琅」連聲,已經向岳期的腰際刺到!
金昂霄一面跟了上去,一面道:「岳老前輩,咱們豈不是到了水池底下了?」
六為他面上,套著青銅面具,是以他面上神色如何,並看不出來,可是看他的眼神,卻像是並沒有什麼慌亂。
兩人跟著林勝,走進了這所巨宅,穿過了大廳,又經過了一條於廊,來到一個花園中。
因為岳期乃是祁雲的太師叔,對他來說,卻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卻能蒙他一齊仗義收留,若不是大仁大俠之人,誰肯這樣做?
雪魂人嘆了一口氣,道:「老岳,咱們多年相交,你競是勾魂幫中人,實是難以相信,若不是兩年之前,勾魂幫行事之際,有人僥倖生存,見到其中一人,武功極高,腰際卻露出一隻半圓形的金環,疑心是你,如今又已證實,我仍是不敢相信!」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連忙跟在後面,出了小花廳,便是一條兩面臨水,曲曲折折的長廊,朱漆檻桿,映著碧湛湛的池水,十分美麗。但m•hetubook•com.com是金昂霄和祁雲兩人,根本無心欣賞,一直跟著岳期,向前走出。
像無形金環岳期這樣的人物,竟是勾魂幫中的人物,不是親見,即使與岳期有殺夫奪妻之仇的人,只怕也是不能相信!
岳期的身形,何等快疾,旋風似的才一拾起氏劍,便又趕到了他的身邊,只聽得「霍」的一聲,長劍貼著他的背脊掠過,劍尖已將他背上的衣服,連同那半件銀麟平,一齊挑了起來。
金昂霄背心赤|裸,他背上原來的傷口已癒,但是卻留下了極其難看的兩道疤痕,岳期一聲冷笑,長劍震動,又向他背上劃來!
他們兩人,一齊向前,跨出了一步。
好一會兒,岳期的陡喝之聲,才漸漸消去。
他們兩人,從岳州來到宜昌,一路上雖然只不過兒天工夫,但是卻提心吊膽,無時無刻,不在心驚肉跳,這時候,感到可以有了避難之所,雖然他們並不以避難為滿足,但心頭也是十分快慰。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呆了好半自向,祁雲才以手掩面,尖聲叫道:「不……不……太師叔,你不是!你不是……不……不!」
岳期道:「不錯,那地方除我一人之外,平時罕有人到,外人絕難發現!」
他領先鑽進了那個圓洞,祁雲金昂霄兩人,跟在後面,一出圓洞,就著那團綠幽幽的微光,只見有一度盤旋形的樓梯,一直向下伸展,不知有多麼深,而岳期已經在樓梯上,向卜走去。
金昂霄只當以無形金環岳期的武功地位而論,既然是勾魂幫中的人物,當然應該是勾魂幫的幫主了,所以才如此相詢。
他當然知道,不但憑一己之力,要去對付勾魂幫,幾乎是沒有町能的事,就算自己能夠聯絡正邪各派中的高手,只怕也難以如願!
只見岳期立即身形後退,在後退之際,手在腰際一按,再揚起手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半圓形,逕可尺許,邊緣鋒銳已極的金環。
那一撞的力道,實是大得出奇!
岳期道:「自然!」
雪魂上人則只是點了點頭,看他的情形,像是在想著什麼重大的心事一樣。
而祁雲也曾見過一次,那一次,令得她家破人亡,流落來此!
也就在那幅牆壁,向旁移去,發出「刷」的一聲之際,祁雲和金昂霄兩人,根本沒有聽到什麼,但是無形金環岳期,卻陡地旋風似的,轉過身來,目射冷電,厲聲喝道:「什麼人?」
這一身打扮,分明是勾魂幫中人物的打扮!
祁雲又問道:「太師叔,你可是要我們在這裡暫且避難嗎?」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心中更是奇怪不已,不知道岳期要自己做這樣奇怪的動作,是含有什麼用意在內,兩人互望了一眼,一齊向前走去。
金昂霄和祁雲兩人,就站在他的背後,首當其衝,一時之間,只覺得耳際嗡嗡作響,面上失色,竟被岳期的巨喝聲,饞得呆若木雞!
那個人,照理來說,除了是無形金環岳期之外,不會是別人。但是,那人一身黑衣,卻鑲上了白邊,令人一望,便生陰森之感,再加上他上所套,那只猙獰可怖的青銅面具,更是令人毛髮直豎!
一時之間,岳期、金昂霄、祁雲三人,皆是一呆。
金昂霄苦笑一下,知道祁雲如此說法,乃是因為岳期是她的太師叔之故。他也根本不想回答,因為岳期出手如風,他已經感到了森森劍氣。命在頃刻,又何必再多作解釋?
一幻神尼道:「岳施主,若是能夠在你身上,揭露勾魂幫的秘密,貧尼深信,以你過去的俠名而論,名門各派掌門人,定能不究既往的。」
這兩人相繼現身,金昂霄和祁雲兩人,不禁義驚又喜,金昂霄立即勉力撐起身子來,向祁雲奔了過去,將祁雲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