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答道:「應當有些油水,但是不會太多,這個朱清海實在太滑頭,就怕前次查抄擅香村那般白費了力氣無功而返!」
孫余玉點點頭:「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可是,昨夜小人剛一進房,還沒動手,頂多就算是未遂吧——可是大人啊!怎麼就打過來重重一棍,接著又一陣痛打把小人給打得遍體鱗傷,小人雖會些外家功夫,可怎麼經得起這麼粗的棍子啊,當即被打昏過去——您瞧瞧小人腦門上的包包,我的鼻梁,我的眼睛,還有我這右胳膊.——.都脫臼了——哎喲——比這衙門裡的板子都要厲害了!怎麼能拿那麼粗的棍子砸咱啊!你瞧,她手裡現在還拿著凶器啊!」
實際上雨小將軍雖然膽大包天,又很得恩寵,也不敢把縣尉、主薄抓去當夫子,只是這兩位縣尉、主薄的出身也有些問題。
白雲航看著茅禹田從二堂取來的畫影圖形,再與這漢子的身形一對比,猛地一呼:「好一條大魚啊!」
白縣令派捕快把他押到二堂,剛一坐定便厲聲問道:「咱家的板子滋味還算不錯——要採花也要挑個如花似玉的,石章魚老婆有什麼好的——」
白雲航猛得當年在京城漢陽遇到的許多朋友中,也有著朱大俠的知音。
一時間一呼百應,有採花賊還提出到時候比武論賤,選出一個領頭大哥統領天下採花同道,這孫余玉對這領頭大哥的位置心熱得很,提前半年來探路,結果不幸失手,他低聲下氣地說道:「只要大人饒了小人一命!小心願效犬馬之勞,做大人的內應!」
白雲航一聽這,當即怒道:「奶奶得!這傢伙撈錢也太容易了吧!咱辛苦罰一個嫖客才拿二十兩啊!非得查抄不可,這傢伙的錢都存在哪裡?」
有幾個公人表示不解,像沈越就輕聲問道:「大人!這事情恐怕假不了,為何不好好利用——」
「好!好!好!」白雲航連說了三個好字:「這些勢力哪一個人最多?」
誰都知道張節度和蘇會辦是許多年的老冤家了,什麼時候什麼事情都要爭個高下,張節度這信這不是拆台嗎?
真道明白他的意思:「大人!您只管放心!你昨天要我們籌措的軍資,今天下午就能給您送過來了——」
這兩位一聽到居然能分管這麼有油水的活兒,趕緊說道:「願為大人效命!」
白雲航給他看一眼欠條,真道和當即歡呼雀呼:「大人——還是老辦法,算利息用印子錢好了——」
非但如此,朱大俠還主張:「一定要純潔革命隊伍!不能讓機會主義份子混進來!」
白雲航皺了一下眉頭,這朱清海滑得很,也不知道是什麼路數,當即說道:「這朱清海是什麼路數?」
他話裡有話,多吃點「牢飯」是也,張亦隆趕緊應了一聲:「大人,小人明白!石夫人的棍子可真厲害啊!」
當然了,清潮方丈也不能替白縣令幹白活,總是要收點工本費,而少林寺的經手人們在移交給白縣令也收了一點點,白縣令則是大斗進小斗出,雖然不讓大軍餓著,可也絕不吃半點虧。
白縣令問了一個關鍵:「他們有油水沒有?」
白雲航勃然大怒:「哼!居然不把本官放在眼裡,讓他們到時候嘗嘗本官的厲害——」
白雲航冷哼一聲:「這樣是咱家這板子不算厲害了!眾公人,再賞一百——」
熊捕頭當即精神振奮起來:「多謝大人!」
許指揮應了一聲是,把十多人都帶了出去:「幾位兄台,請隨我來!」
白雲航笑道:「大家發財,大家發財——可別光顧你一個人啊,像淨塵大師等少林寺的有道高僧都要多加照顧才是——」
一幫人當即議定攻取山寨之事,正說得興高采烈,外面m.hetubook.com.com有公人大聲叫道:「大人!大人!我等逮到一個流竄的大盜!」
白雲航點點頭:「哎——這也是個難處,我自己倒沒什麼親人,你們七師叔也算是我的長輩了,這樣吧——我給你弄四百兩銀子,師叔她老人家喜歡什麼,便給她買些,讓她歡喜些!真是添亂啊!眼下正是忙得手忙腳亂的時候啊!」
因此朱大俠的尋寶事業搞得十分火熱,現在動員大批人馬尋找洛陽王世充當年留存下來的寶藏,並吸收大量尋寶客共同投入共擔風險共享收益。
白縣令心中暗笑:「誰不知道你現下差不多是馬放南山刀槍入庫,屁大的事情都沒有,就苦了本縣為你籌措軍資!也罷,就按說好的來演吧!」
因此關家嫌大明朝的封號太小,便打了大順朝的旗號,全家被被韃虜殺個精光後被追封為「忠義上將軍」、「一門忠烈」,甚至今上親呼為「開國元勳」,還賞個世襲罔替的爵位。
張亦隆自然是準備會好好伺候,白雲航剛想再說幾句,卻見李玉霜和郭雪菲火燒眉毛一般快步走了過來,都是有些花容失色,一見白雲航就連打手勢,白雲航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便說了一句:「先說到這吧——若非急事便不要尋我!」
不過他又有些擔心郭雪菲和李玉霜,還有趙雪芬,到時候採花賊雲集登封縣,切莫有什麼意外:「這樁案子,我白雲航非嚴辦重辦不可!抓到的犯人不送砂場了,讓他們非嘗嘗厲害不可!」
四百兩銀從哪去弄?剛好從百花樓抓來的那幫少林弟子撈了一大筆錢,白縣令從中拿了四百兩不入賬,反正在登封衙門,大事小事都是由白縣令自己一個人說了算,衙門中有多少銀錢收支也是只有他自己才心裡有數。
郭雪菲白了他一眼,又有些心疼地說道:「你怎麼還不清楚——七師叔的武功很高,人卻是很死板——咱們的事情,若是讓七師叔知曉便壞了——」
自己這件事情辦得恐怕很得蘇會辦的歡心,因此他繼續說道:「白縣令,我可是替你承擔了很大的風險,所以這平定山寨的事情你也得盡快辦好!若是辦得好,便是把林府尹抓來當夫子,蘇會辦都會把我們給保下來!」
熊大師兄當即說道:「著實不知道是什麼路數——只是他們打著反順復明的旗號,大人是不是要優先考慮一下?」
白縣令稍有絲懼意地問道:「雨小將軍,若是林府尹責怪起來如何是好?畢竟也是有品級的官員了!」
熊大師兄自己就是綠林出身,他拍著胸膛說道:「大人請放心!這豫中豫西的山寨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得到方位,他們哪一個寨主膽小,哪一個寨主好色,我也是一清二楚,這段時日弟兄們也不敢耽擱大人的大事,不僅是山寨,只要是走黑道的朋友,我們都把他的底細掏出來,只等大人一聲令下了!」
白雲航只說了一句:「張典史,讓弟兄給他多吃點飯,千萬不能餓著了,過了年,本官還要仔細審問審問——哼哼,到時候那時候還不配合,咱們乾脆把石夫人請了過來!」
白雲航一拍驚堂:「三十——」
白雲航仔細一詢問,才知道這和明年少林寺要辦的天下十大邪少大會有些關係,少林寺操辦十大少邪大會,採花賊也是十分心動,只是在江湖上人人喊打,實在是不敢公開露面,又聽說到時候有許多俠女齊聚登封,採花賊們不由為之心動。
這位朱大俠是極具王者之氣的人物,雖然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地方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歷,但是當年曾在湖南因為聚眾滋事而被夾山縣的十幾個公人追得到處亂竄,最後帶著三百信眾被和圖書困在山上足足兩個月。
等這幫人走得遠了,雨小將軍坐在帳中才淡淡地說了一句:「這體格著實不錯!不錯!白縣令,多謝了,我軍中正缺幾個夫子啊!」
自打白縣令帶著兩個指揮走了一趟少林寺,少林寺對於白縣令的要求那是有求必應,甚至在登封衙門內有個小笑話說:「林指揮來向縣令大人索要軍資,首先開口道:『白兄弟——營中軍糧將盡,請白兄弟調我八十石糧食——』縣令大人當即笑道:『當然可以!』林指揮又說道:『白兄弟,我軍中兄弟還想吃些細糧,能不能弄個幾十袋白麵?』縣令大人也答應了下來:『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最後林指揮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白兄弟,這著實不好意思開口,也是咱自己的私事!咱是一向孤身一人在外風餐露宿,算是血火中打拼的男兒,什麼事情都是自己照應自己!沒想到最近咱軍衣破了,偏生找不到繡花針縫補,白兄弟能否能給弄支繡花針來——』結果縣令大人反而犯難了,他猶豫了許久才說:『少林寺裡恐怕沒有繡花針啊——』」
白縣令趕緊答道:「請雨小將軍放心,我已經在盡力籌辦,一定辦得讓雨小將軍滿意!」
這簡直是天上憑白掉下來的一樁大功勞,若把這些採花賊給一網打盡,無論是官場還是江湖,他白雲航的大名恐怕都會無人不知,說不準還有江湖俠女以身相許。
他向前一步拱手道:「雨小將軍,便是這兩位了!」
一聽這名號,當即有公人衝上來又把他綁了一圈,然後打了二十殺威棒,這孫余玉這才辯白道:「大人——我不叫孫余玉——」
只是沈越繼續說道:「大人,這位朱大俠可牛著啊——」
雨小將軍神情淡淡地說道:「你籌措軍資是件好事,可是卻不能忘記關鍵之事,我兩千五百官兵整日整軍備武,就等著到沙場上戰上一場!」
雨小將軍客氣地很,他臉帶微笑地說道:「這兩位便是白兄弟前次提到的關縣尉、關主薄?好好好!我這裡忙得轉不開身來,正缺幾員得力的幹將!」
孫余玉連連點頭道:「大人!大人!小人是想讓大人立個大功,明年年初,天下採花人——不,淫賊大會便準備在登封開,到時候東南西北的同行便會齊集登封縣,到時候大人若能把他們一網打盡,這不是大功一件!」
沈越苦笑地說道:「就是不知道啊——這傢伙身上從來不多帶錢,也沒見他什麼時候花過大錢,就連他身邊的親信也不知道那錢哪去了,花錢的時候又要請大家籌措——」
對付江湖上的採花大盜,當然是挑浸過水的新毛竹,特別是聽說這孫余玉做了七十餘起採花案,公人更是憤憤不平:「奶奶得!就憑你這熊樣,怎麼能玩了這麼多美女——」
遇到這等艱苦困苦之際,大夥兒被迫抓老鼠充飢,但是朱大俠是深具王者之氣的人物,只吃剛出生正好十五天毛沒長齊的小老鼠,而且要經過七七四十九道工序處理才吃。
此外在機構設置上,朱清海也有創造性思維,為了突破本朝只設六部的限制,為了節約人力物力,把精力集中到復國大業來,團結更多人參與這項事業,為了更好地集中人力物力,加快《大明朝第三個五年復國計劃綱領》的實施,實現反順復明的偉大事業,朱清海充分揮廣大群眾的先進性和革命性,創造性地創製一個新機構,這個有著無限生機的機構叫——辦公室!
有雨小將軍的威名,有白縣令的手書,雖不在登封地面上,可再大膽的寺院道觀也變得老老實實了,少林寺名動四方,就連檀香教和泰西洋教也被迫交了一大筆銀子,最後連黑道都要交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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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小將軍連聲笑道:「不錯!不錯!眼下為了籌措軍資,雨辰這邊也是忙不過身來,倒是多謝兩位了!幾位委屈一下,管一管錢糧輸送之事如何?」
舉凡成就大業之人,向來是怕允諾的官職不夠,雖然說從大學士到府尹也有千把人,可是人人都是往高想了,可位置又只有那麼幾個。
除了現銀,還有一大堆的欠條,當即找來真道和尚,真道和尚一見面就恭恭敬敬地說道:「白大人!是不是有什麼生財照顧貧僧?貧僧也想過個好年啊!」
白縣令改口道:「打開了山寨,若有了好處,多分些給你便是!」
白雲航笑而不答,張亦隆在一旁插嘴道:「大人是準備讓這小子先吃點苦頭——這樣就能把這採花賊治得服服貼貼!」
才打二十,這孫余玉已然求饒道:「大人,小人是孫余玉——可咱們只做起十餘起案子,也沒上過淫賊——」
白雲航一拍桌子:「得!居然是個擠不出油水的傢伙——那就暫且放一放,還有什麼大有油水的黑道人物?」
只是這關家的事情卻難辦得很,他們手裡竟然拿著陝西張節度的親筆書信,要求朝廷表彰功臣後人。
「六十——」登封縣的板子神鬼難敵的威名名動河南,孫余玉一聽白縣令發話,趕緊說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著實只做過二十三起採花案子,但是從來沒有進來什麼淫賊排行,就連候補榜也未曾進過——」
這樣一來,充分集中了人力物力,又不受編制之限制,光是加尚書銜的辦公室主任就有六七個,加總督銜又有若干,此外還有副主任以下——
白雲航猶豫了一下,問道:「黃羊寨?寨裡有多少財物,有多少寨丁?咱們可不能虧了本啊!」
「七師叔?」白雲航聽二女說過峨嵋派大火拼之後,派中的前代好手就只剩下一個七師叔,這七師叔的武功高明得很,遠非李郭二女可比,當即笑道:「七師叔若來,咱們好好招待便是!我想辦法去弄個百八十銀子!」
白雲航冷哼一聲:「沒出息的東西!你有什麼要事要知會本官的,若是有不實之詞,本官再賞你兩百板子!」
這兩位都是豫西關家的弟子,韃虜入河南時,豫西關李兩家分兵起兵抗清,旋即兵敗,其時關家因為太宗皇帝心情很好,隨手封了個河南節度督理河北軍務,大明朝卻只封了個知府。
不過清潮方丈也是很歡迎白縣令的攤派,白縣令要收一百石糧食,他就通知少林寺十八門,每門要交十石糧食,自己還淨八十石,攤派越多,本寺發財越多。
只是這種大家一起發財的路子突然停頓了幾日,清潮方丈對此十分好奇,特地派淨塵大師前去打探消息,希望能早日恢復這種美好時光,半天之後淨塵大師回報:「白縣令不在縣城,似乎是和雨小將軍的官兵一同出去練兵了。」
這犯人是個大漢,臉色偏黃,渾身傷痕纍纍,被綁個嚴嚴實實,一問才知道,這犯人卻不是捕快張尉他們逮到的,昨夜他在城北入室意圖不軌,結果被人拿獲。
熊大師兄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應當是自稱是奉天玉和尚的朱清海人最多!打著為反順復明的旗號,號稱可以聚集起數萬人!」
茅禹田管文書收發,一見這大漢有些面熟,思索了好一會,猛地一拍大腿,連聲叫道:「我想起來了!」
孫余玉臉立時紅了,他連聲說道:「大人的板子厲害——大人的板子厲害——只比那位夫人的棍子差了一點點——大人,小人去踩過了點,只是沒想到摸錯了屋子——那位夫人著實厲害啊!」
白縣令見這邊已經商定,當即站了起來:「看看去!也不知道張尉他們和*圖*書是逮到什麼樣的小毛賊!」
李郭二女一左一右拉著白雲航的手趕回房去,一關上房門李玉霜就急道:「我七師叔要到登封來了——」
「雨小將軍放心!」白雲航一回衙門,就十萬火急地召集幾個得力的公人:「這豫西豫中的山寨,你們可查探清楚了?」
非但如此,朱大俠的偉大之處還在於他的神秘身分,一會是仙遊海外歸來的建文皇帝,一會是本朝太祖皇帝,一會又是金蟬子轉世——重重身分,誰也猜不透,只是這些身分都是他身旁的信眾透露出來的,若是去詢問朱大俠自己,朱大俠必定會笑而不答,逼急了就說上一句:「不可說——不可說——」
當然清潮也不會竭澤而漁,在把各門的小金庫搜刮得差不多之後,轉向開封、洛陽兩府的寺院尼庵道觀。
郭雪菲聽他之言,心中有些歡喜,又輕搖玉首道:「難處便在這裡了!七師叔對我們一向不錯,我們不可能去對付她,非得商議個好辦法不可!」
無情的板子有如雨下,白雲航笑咪|咪地看著痛呼不止的孫余玉,這孫余玉連聲喊叫:「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有要事相告——」
旁邊一個腰圍有水桶那般粗的婦人連忙說道:「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奴家把你當成我那沒良心的丈夫石章魚在外面鬼混回來了——」
光是小小一個登封縣,朱清海就為反順復明大業設立了二十多個辦公室,有「支納辦公室」,也有「納支辦公室」,有「內務辦公室」,也有「務內辦公室」,有「鈔計辦公室」,也有「計鈔堂」——
只是白雲航裝作不信:「孫余玉,你好大膽子,竟敢以虛言欺許本官!拉下去準備問斬!」
白雲航卻是不怕:「現在是什麼時代——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尚且不能壞了咱們的好事,何況是一個七師叔而已,你們放心了!我就是拼了小命,也不會與你們分開的!」
當即有兩個公人把孫余玉架了下去,孫余玉一邊掙扎一邊叫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所言句句是實!」
這幾年採花賊在江湖上是最苦的一個行當,無數少俠帶著大批跟班到處追殺採花賊以博得女俠芳心,幸運的像花月影那樣四處流竄,不幸就被一刀砍了成就少俠在江湖上的英名,因此有在白紙坊的排行榜排行第一的王留情向同道們:「趁這機會徹底翻身——這種日子不能再過了!」
雨小將軍微微點頭:「那便好!有了今日的前例,開封府自然不敢在貴縣摻砂子!」
雨小將軍朝一旁站著的一個指揮說道:「許指揮,就先到你帳下吧!」
熊捕頭搶著說道:「大人,這我比沈越更熟,只管問我好了!我覺得,我們首先把黃羊寨給解決了!那裡油水挺多,而且好打!」
白雲航當即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熊捕頭何必擔心,你辦的是替天行道的正義之舉——」
雨小將軍這是講起自己的出身來了,他資格再淺,可無論如何都可以說是根紅苗正,而林府尹卻不過是投降本朝的前朝官員,這也是他可以自傲的本錢,因此白雲航笑著說道:「多謝雨小將軍!昨日到少林寺籌得大批軍資,其中有不少細糧可以給弟兄改善下伙食!」
白蓮教的分舵主還沒反應過來,分舵已經被衝上門的幾百號人砸了乾乾淨淨,財物拿個精光,好不容易收攏的百八十個教徒也跑個精光,朱清海大聲訓道:「奶奶的!搞光復大業,沒有海龜經驗怎麼能行!海龜經驗啊!」
沈越是登封的土著,也是個滑頭人物,當即講幾樁朱清海的事跡出來。
說著又往分舵主臉上砸去一耳光,朱清道:「咱們這一代混江湖的人,不同於上一代了,要求的是高素質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才!哪個門派出來?沒門派?自己出來打拼的?對不起,我們光復大業不歡迎你這種農民!咱們要的是海外仙山仙島學成歸來報效大業的新一代棟樑!」
熊捕頭仍是愁眉不展:「這難免不夠義氣了——」
雨小將軍淡淡地說道:「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我雖然也是從四品的官員,可好歹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功勞,說話的份量怎麼也比林府尹重一些,你放心便是!我軍中缺的是夫子,林府尹儘管派人便是!」
白縣令拿起手上的排行榜笑道:「西京萬字世家編的——你還有什麼罪行,給我一一交代過來——昨夜你是不是想入室採花,然後搶奪財物?」
朱大俠的王者之氣還在於,哪怕吃的是老鼠,也要說成:「我在吃龍肝鳳膽!堅持就是勝利,美好的前程在等著咱們!」
可張節度畢竟從二品的陝西節度,蘇會辦卻只是正三品的總會督理節度,也壞在這定例著實是不成文的定例,官場自有他的潛規則,最後蘇會辦在無可奈何扔給了開封林府尹,林府尹又扔給了登封縣。
這漢子一聽白雲航這話,知道自己露了形跡,身子發軟險些就直接倒在地上,白雲航取出那本許久不用的江湖排行榜念著:「孫余玉,江湖淫賊排行第三,在中原連作了七十餘起採花大案——哼哼,落到本官手裡,本官也要為民除害!」
各朝在少林寺設有僧會司,主管登封全縣的寺院,現下更藉著雨小將軍的威名,向開封、洛陽兩地的寺院道觀強行攤派。
熊捕頭趕緊分析幾個山寨的利弊,白雲航點點頭:「好好好!就挑這幾個山寨吧!」
但經朱大俠這麼一搞,要多少官職就有多少,不過這些辦公室當真是充分集中人力物力,並團結了更多人參與這項偉大事業中來,朱清海每創立一個就保證有上百兩雪花銀子進賬。
只是前兩月,被殺個滅門的關家突然冒出兩個後輩弟子到蘇會辦那要求繼承這個世襲罔替的爵位,一問之下才知道是逃亡在外的關家弟子。
原來朱清海吸取在湖南被官府查抄的教訓,講究重宣傳重組織而不行動,雖然打著反順復明的大旗號,可是絕對不敢刺|激官府,按他自己的說法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們要積蓄力量待機發展!一舉完成反順復明大業,要一舉成功!再說了,大家是為了發大財才來的,若是掉了腦袋,有再多的銀子又有什麼用處——所以大家要盡量控制風險——」
只是太宗皇帝對於這些親口御賜的爵位官職早有口頭指示,如果是活人,哪怕是制將軍、權將軍,按實有實力收編,若是死人則承認其爵位官職,若是被殺得全家滅門更要賞一個世襲罔替的爵位,若是有人自稱功臣子弟上門要求繼承爵位,大順朝也有不成文的定例:「冒充開國功勳後人謀圖牟利,有傷風化,發配充軍填邊塞!」
白蓮教的洛陽分舵打著朱三太子的旗號準備率眾舉義,官兵還沒得到消息,朱清海已經帶隊殺了過去,正氣凜然地說道:「有海龜經驗沒有?大明豈是你們這幫人復得的!」
熊捕頭卻苦著臉說道:「大人——咱可是冒著天大的風險把綠林道的底細洩露給您了,若是綠林道上的朋友給知道了,恐怕會——」
「我和高袓皇帝共過患難,我為太祖皇帝牽過馬,我同太宗皇帝一起喝過酒,我同今上一同守過襄陽——」只可惜經歷如此豐富多彩的這位,也同白雲航一起在客棧裡等著出頭機會,甚至連最低檔的劣酒也買不起。
「吾之才學,出則為將,入則為相,運籌帷幄,縱古之姜維、管仲,近世之青田不能及也,只求今上慧眼識才,拜我為相!」這位更絕,連飯錢都付不出來了,眼見著就要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