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以最大的忍耐,正色說:「現在我有兩個問題,希望你能給我正確的回答:第一、于芄的假期將滿了,她得回東部繼續讀書,你是否打算將她冷落到底?第二、我們面對國際間諜的最後一戰,你是否參加?」
「唔,哈先生外出有應酬!」
「喂!你和那個駕垃圾船的金二哥又在談些什麼買賣?據刁探長調查,你有意要購下他的垃圾船,這又是什麼詭計?」
「剛才和你在船上聊天的那個小老頭兒,和你有什麼關係?」
「嗨,這並不是你們所能了解的!」
「夏落紅先生,我們只因為提防著你一時衝動,所以不得不如此,我們是帶著善意來的!」那西裝革履的傢伙說。
好在警署的內外,佈置有足夠的眼線,不怕駱駝會跑到哪兒去的。
「你賭哪一隻雞?」安狄生向駱駝請教。
駱駝和安狄生對此都是外行,他們是貴賓,被招待在貴賓席上,那是一疊高堆的破木箱,可以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
駱駝說:「到處看看,覓尋新的線索!」
「確實是古玲玉找他去的麼?」鄺局長問。
「這就對了,鄺局長什麼事情都可以管,總不致於管到產婦的頭上吧?婦產科醫院的助理醫師,有什麼好調查的呢?」
「唉,老騙子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名堂,他竟對垃圾船發生了興趣,先是『金二哥』的『金星號』,現在又是『老黑奴』,完全像是在耍魔術呢!」
他在山頭上睡了一大覺,精神飽滿,動作也敏捷俐落,駱駝有一張警探崗位佈置的現場圖交付給他,所以孫阿七無需摸索,他很快的越過了鐵絲網,進入農場內,自從沙哇奴爵士間諜案被破獲後,這所農場便落入警探手中控制著,朝夕都有人把守。
駱駝說:「暫時無可奉告!」
這位洋警官可能就是負責駐守在此間的最高長官,他向駱駝敬禮說:「駱探長要在這裡調查什麼?」
何必正聳了聳肩膊,說:「這是你給古玲玉脫罪的最好藉口,不過,將來在公審時,還要看組織是否接納!」
何必正便展開了一幅海上地圖,和夏落紅繼續磋商。
駱駝搖首說:「這樣賭場會不高興的,要知道我們是被邀請來的貴賓,他們不吃佣金,難道吃西北風不成?」
「唉!鄺局長是公事也管,私事也管,你一定又派有人跟蹤著孫阿七了。」駱駝吃吃地笑說:「你可搞清楚了那位胡二哥是幹什麼職業的?」
「有此可能!」駱駝吃吃地笑著說。
鄺局長自知失言,不免大窘,忙說:「我從不偷聽任何人的電話的!」
但是經過那幾個駐守在酒店負責監視的幹探回報,夏落紅、孫阿七他們幾個人根本都還沒起床呢。
他將剩下的幾杯酒飲盡,付過酒資,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檀香山大酒店,雇了出租汽車,風掣電馳地趕往格蘭酒店。
由於觀光酒店和海面上的距離過遠,縱然用望遠鏡也無法看清楚那艘垃圾船的船號。
「你的意思是對我實行破壞?」
他按著石階,一步一步地細細找尋,誰也不知道他在找尋些什麼東西。
「你們有說有笑的,談些什麼事情?」
駱駝很平和地說:「我並沒有這個意思,而且這件事已經向刁探長解釋過了!」
鄺局長公館中的電話鈴聲大震,同樣的人將他喚起床請示。
警署裡的辦案人員誰都在那兒進出過,駱駝站在那銅人之前端詳了很久的時間,他叨著煙斗,噴出陣陣的煙霧,似在欣賞那具古董,一忽兒,他又扣開了甲冑內的機關,細細的端詳了一番,他將那座隧道的大門,關了又開,開了又關,似在玩樂,又似在研究。
「不!我是打算把我輸掉的贏回來!」
這是一場最熱門的鬥雞,這兩隻雞都是「身經百戰」的,而且有著輝煌的戰績!所以賭客們下注的情況極為踴躍——連雙方的雞主也下了重注。
那位「洋二哥」已來到鄺局長的跟前,自動和鄺局長握手。
夏落紅守候至深夜始才返回檀香山大酒店,他頗擔心古玲玉會失足受人的欺騙。
刁探長和黑齊齊哈爾乾著急,他們分開為兩個角度,同時對駱駝注視著,這樣的乾等甚不是味道,簡直連眼睛也不敢輕易離開呢。
第二場比賽是「虎力士」與「參天神」。
「非官方式的,再見!」
「我們是否應過去參觀一番?」刁探長問。
安狄生笑著說:「希望他們多來幾個人,熱鬧才湊得起來呢!」
他向一位賭徒詢問,交頭接耳一陣,只見那位賭徒搖首不已,聳著肩膊表示不知道。
「我早說過,古玲玉和那間諜組織早就脫離關係了!」
垃圾船是觀光都市的一項特色,為了保持都市的環境衛生,所有的垃圾經衛生所集中之後,焚燒後再用垃圾船運至遠洋中傾倒,讓它沉沒海底的。
不久,鬥雞就開始了,仍在那所大穀倉裡,他們用木板圍起了一塊約十尺見方的場地,賭客們圍繞在場地的四周。
「孫阿七到什麼地方去了?」鄺局長又問。
鄺局長有焦頭爛額的感覺,一聲長嘆,說:「駱駝,我勸你不必再弄什麼狡獪了,假如你肯把那份軍事機密文件交出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的條件!」
駱駝撅著嘴起了一陣傻笑,說:「中國人有一句俗話:『一種米養出數百種人』,各人的看法不同呢!」
這時候,彭虎已進了場,他在那木板圍著的鬥雞欄旁和駱駝打了一個照面,便擠在賭客叢中,坐到對面一高高疊起的木箱之上。
「這樣看來,何必正先生還是極具頭腦的人物,怪不得沙哇奴爵士由檀島撤退之後,會將全權交給你了!」
「你只管說!」刁探長一本正經地吩咐。
他們經常接觸,使鄺局長頗為擔心駱駝會將軍事機密文件出賣給他,那麼他的全盤大局就會傾覆了。
鄺局長搖首嘆息說:「鬧戀愛糾紛的人是最麻煩不過的,夏落紅對我們的重要性並不大,這小子在兩女之間,根本是昏頭脹腦的,我們假如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可就冤枉了!」
「他是婦產科醫院的助理醫師!」
駱駝究竟到哪裡去了?——「威基基海灘」。那是全世界各地觀光客來到檀島,必然光顧的勝地。
「一點不錯,檀香山大酒店的電話接線生可以證明,古玲玉親自打電話找他去的!」幹員回答。
「見鬼!彭虎向來不沾煙酒,不賭博的;駱駝帶了一個洋朋友也向那裡跑,足以證明他們是約好在那兒集合,一定有什麼鬼祟!」
由於旅客紊多,身分也無法詳細調查,國際間諜也經常會利用旅客的身分掩飾,所以它也成了變相的「情報交易站」了。
「做了探長之後,交際應酬都多了起來,有一位洋朋友在對面的酒吧,要請我小飲一番!」
鬥雞是一種非常殘酩的賭博,在檀島是違禁的,但是它卻是土著們的一種特別的嗜好。
賭客們幫著叫囂助陣,情況熱烈非凡,一忽兒,「虎力士」一記虛招如閃電似地啄牢了「參天神」的雞冠,那兩片鐵甲鉗牢了就死命不放。「參天神」沒命的掙扎,但怎樣也甩不開,便處在劣勢了。
「相信國際間諜豈不等於自討苦吃?」
「過獎!」何必正又一鞠躬說:「我們可以合得來的,我以最冷靜的頭腦分析了現狀,駱駝回到檀島之後,便被那些低級無能的警探包圍住了,他的一舉一動全有人監視跟蹤,只有你在鬧戀愛糾紛,行無定向,居無定所,警探們認為你是窩囊廢,對你不加以注意,所以我們利用古玲玉和你接洽是最適當不過的,將來事成,古玲玉的性命可能也全仗你解救,對你而言,真是一舉兩得呢!」
「嘿!警察局要一條垃圾船做什麼?」
駱駝氣急敗壞,說:「不正當的女人,全是野女人!我敢斷言,古玲玉不會有什麼好收場的!」
由那所大廳進內,只見牆壁上彈痕纍纍,滿目瘡痍,和昔日沙哇奴爵士八面威風雍榮華貴時的情況完全兩樣。
「報告,在農場山背後的農工宿舍,有許多土著在集會……」交通警察繼續報告駱駝和那位洋朋友的行蹤:「駱探長和一位洋朋友駕車進內,好像要參加他們的集會……噢,他們好像是要實行『鬥雞』呢,那兒搬出來許多鬥雞,籠子裡裝著的都是鬥雞!」
然後,鄺局長自己駕了一輛警車,風掣電馳趕往沙哇奴爵士農場去。
駱駝對他的義子夏落紅的所作所為是很少惱火的,但是這一回卻動了肝火。
檀香山大酒店正斜對著警察總局的大門,一般外來的旅客住在該處,倒也有安全感,但是它樓底下的酒吧,卻什麼生意都嚇跑了。
刁探長大感困惑,為什麼「金二哥」誰也不問,而偏要找到他了?這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是否內中有著什麼陰謀?刁探長感到莫名其和*圖*書妙。
駱駝贏進,安狄生輸出。
「不!金二哥的那一條是『金星號』!」
那座酒吧根本沒有外來的生意,冷清清的,因此夏落紅更感寂寞。
「時機未至,無可奉告!」
駱駝到那地方幹嗎?一定是有作用的,鄺局長又起了一陣無形的緊張。
安狄生卻賭「紅毛勇士」。
這時候,駱駝在看什麼東西,刁探長急切需要知道,他順著駱駝注視著的方向,將望遠鏡移過去,仔細一看,只見有三個穿比基尼泳裝,身材苗條的女郎在那兒玩水球。
於是,他們兩人同時將手槍收藏起來了,那面貌醜惡的傢伙退至門首,雙手叉腰,仍準備著隨時都要拔槍。
安狄生點頭說:「在工作買賣上我們通力合作,在賭博上,我們採取敵對,我要和你賭到底,因為我不相信你是全能的,連各種賭博也完全精通!」
孫阿七也來相勸,說:「于芄她不遠千里而來,在香港已備受冷落,檀島是世外桃源,何不帶她四處觀光一番,這樣也可以彌補她心頭上的創傷啊!」
「胡二哥又是誰?」刁探長問道。
「你想一腳踏兩船,豈不等於想出賣我麼?」
「好的,我們預先祝捷!」
孫阿七的行動詭秘得像一隻黑貓,他輕溜過了大門的防衛崗,借著山影掩蔽身形,如一縷煙般的,奔向古堡大廈。
夏落紅冷冷地說:「把我弄到這裡來有何企圖?」
夏落紅嘆息說:「這世界是殘酷的;一個人誤入歧途之後,永遠沒有人給她自新的機會!」
「試車!」駱駝輕鬆地回答著。
「探長也在此限制之內麼?」
「非常的投契,好像一拍即合!」孫阿七答。
鄺局長便撥了電話,吩咐駐守在沙哇奴爵士農場上的警衛人員,儘量的把便衣幹探調到宿舍的方面去,他還特別吩咐說:「在沒有命令時,禁止任何人抓賭!」
一列像爐灶似的石墩原是地下電台設置機器所用的,現在所有的機械全搬運一空了,它就好像是一條長凳,牆壁上還有許多機器的痕跡影子。
原來是一位洋朋友給駱駝打電話,駱駝稱他為「洋二哥」,鄺局長立刻就聯想到可能是贈送汽車給駱駝使用的那位FBI的朋友。
古玲玉獃了半晌,說:「我現在空著,假如你願意的話,可以現在到這裡來,我等候著你的解釋!」
「久仰大名,我姓鄺……」鄺局長鞠躬回答。
「二哥是一種尊稱,叫人家大爺也不好,稱呼二爺也不好,所以一律稱為二哥比較親切!」駱駝大步走上了石階,即出地窖而去。
「哼,古玲玉,原來是你佈置的圈套這樣招待我!」夏落紅冷冷地說。
「我若能證實古玲玉是國際女間諜時,就讓你去對付她!」
駱駝冷冷地說:「瞧你慌慌張張的,鄺局長有什麼事情嗎?」
「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最主要的是我們不要再上第二次的當,譬如說,花數十萬美金,只購買到一疊新型化糞池的文件和藍圖,成為天大的笑話!」
「嗨,我簡直在警網十面包圍下了!隨便到哪兒去,你們都有眼線監視著我!」駱駝嘆息說。
曾有多次,夏落紅鼓足勇氣至古玲玉的房門前敲門,但是古玲玉不在酒店的時間多,到什麼地方去了不得而知?
他大搖大擺地向古堡大廈走了進去,一位高級的洋警官已迎在門前了。
他爬上了高疊起的木箱,和駱駝坐在一起了。
自從沙哇奴爵士間諜案破獲之後,這古堡大廈和廣大的農場便在警局控制之中。農場的大門口間,有著武裝的崗警把守,由農場通進古堡大廈去,沿途上也有許多警衛,氣氛甚為森嚴。
「這樣疲於奔命的跟蹤,我們可能一無所獲!」黑齊齊哈爾喟嘆說。
崗警有點為難,吶吶說:「可否容我向上級請示一番?」
不一會,那崗警揮著汗,匆匆地又由屋子裡跑出來,向駱駝敬了個禮,說:「鄺局長有吩咐,請駱探長自由行動!」
但古玲玉給他回答的是:「我拒絕和你說話!」很生氣的就把電話掛斷了。
「呀,對了,我就是要找他!謝謝!」金德福向刁探長道了謝之後,即擠過人叢,向駱駝所在的方向過去。
他們首先參觀那些關在籠子裡的鬥雞,鬥雞各都有牠的名字,如「蓋世霸王」、「常勝將軍」、「虎力士」、「黑武士」,「花衫神將」……籠子的上面還掛有一塊紙板,註明牠的作戰紀錄,總共出鬥場數;多少次勝?多少次負?多少次和局?殺死鬥雞多少隻?另外牆壁上掛有大幅的布招,寫著當天比賽的次序,是讓賭客們比對著下注的。
夏落紅譏諷說:「孫阿七,你什麼時候開始懂得戀愛了?什麼地方風光好,什麼地方不怎麼樣,你最清楚,你為什麼不陪她去觀光呢?」
金德福在場子打了一轉,他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竟拉著了刁探長詢問,把刁探長當做是賭場內的管事了。
鄺局長無可奈何,找了一個座位,向侍者要了一杯咖啡,仍不斷地向駱駝的那位洋朋友注視,打量他的身分。
「黑霸王」和「紅毛勇士」實力不相上下,一展一撲的互咬互啄,由於打鬥經驗不夠豐富,雙方都頭破血流,脫落的雞毛到處亂飛。
「慢慢的你就明白了!」
夏落紅還不肯死心,他照例的還是朝夕在格蘭酒店等候機會,至於駱駝交代他辦的大事卻完全置諸腦後了。
「你們兩位趕快追蹤到那兒去!要了解他和一些什麼樣的人接觸?但切莫被這老傢伙發覺了。要隨時向我報告!」鄺局長向刁探長及黑齊齊哈爾兩人吩咐說。
刁探長皺眉,心中甚感納悶,駱駝為什麼會動腦筋要購買垃圾船,他需要利用一條垃圾船有著什麼圖謀呢?這個老妖怪的行徑可真怪誕!
「金二哥」原名金德福,是華人後裔,駱駝稱呼他為「金二哥」用意何在?是放什麼煙幕彈?不得而知。
鄺局長忽的靈機一動,莫非那位「洋二哥」是FBI的朋友?駱駝早說過和他們有了交道,乖乖,駱駝究竟在搞些什麼名堂?他已經接受了探長的職位,鄺局長所有的條件都是依他的,幹嗎他還要和FBI的人明來暗往的?這……這實在是太可惡了!
「哪兒弄來的?」孫阿七問。
「你要販賣垃圾不成?」
他靜等候著鬥雞場吸誘了警方的注意力,然後再採取行動。
駱駝格格而笑說:「談何容易,我在用盡心思,也是找尋文件的下落呢!」
「嘿!研究這類的東西,是屬於個人的智慧,而不是集體的共同智慧,否則人多嘴雜,會攪得一團糟呢!」
夏落紅喜出望外,說:「你一個人在酒店麼?」
「那位先生要購買我的這條垃圾船,你說可笑嗎?」老黑人又格格大笑不已。
「不用急,他的奸計很快就將自敗的!」刁探長很有把握地說:「據我猜想,他是在放煙幕彈而已!」
隨後,鄺局長又和佈置在檀香山大酒店負責監視夏落紅及孫阿七等人的幹探聯絡,他深怕駱駝是採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好讓夏落紅他們有特別的活動。
「奇怪了,駱駝為什麼老對垃圾船發生興趣?」
「黑齊齊哈爾,你可有發現海面上有一條垃圾船麼?」刁探長說。
「你們的盛會,我可否參加一個?」鄺局長問。
駱駝在地窖內待了好一會,忽的竟躺到那石墩上去了,他以雙手作枕,仰起脖子對著天花板。腦筋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駱駝的那頂大草帽,洞編得稀稀疏疏的,露出了許多的洞眼,任何人路過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欣賞女士們的玉腿,也是如此這般的。
「你跑到沙哇奴爵士的古堡大廈去有什麼陰謀?」鄺局長再問。
黑齊齊哈爾運用警探的身分,向海濱管理處借了一條救生用的摩托艇,接了刁探長,如飛也似的追蹤出海。
「你到這裡來幹嗎?」鄺局長問他。
太陽漸向正空上昇,海灘上先是多了一些頑童,他們做時下最流行的滑板遊戲,吵吵鬧鬧的,給這大自然的美景增添了許多生氣。
「這汽車是屬於機關的或是私人的?我在等候這份報告。」他說。
「很好,希望事情由此一舉而成!」駱駝招呼孫阿七,坐上了他的那輛敞篷車,又以誇耀的口吻說:「你瞧這輛車子如何?」
安狄生便向駱駝說:「這一場,你好像是輸定了呢!」
夏落紅追蹤著古玲玉不肯放鬆,他每天均會到「格蘭酒店」去報到。
原來,他早雇好了一條夏威夷式的小木船,準備划船出海呢。
「老黑奴號」的船長是個白髮的黑人,他雖為衛生局工作,但是那條船卻是他的私產,運輸垃圾是低級而又偏門的生意,所以待遇也頗為優厚的。
「駱探長,你太不合作了,叫我們疲於奔命了!」黑齊齊哈爾也幫著說話。
刁探長是躲在一家觀光酒店的露台上,以一柄龐和圖書大的太陽傘掩飾,他同樣的是以一架望遠鏡向駱駝注視著。
夏落紅再說:「現在我們可以來討論問題了。沙哇奴爵士派你出來是否作全權的代表?」
鄺局長說:「你的朋友就等於是我的朋友,為什麼不替我介紹一番?」
「我是調查案子來的!」駱駝回答說。
駱駝和那位安狄生先生,抵達農場宿舍之後,備受該地土人熱烈的歡迎。
想到了垃圾船,刁探長靈機一動,莫非駱駝所注意的就是這條船,也就是所謂「金二哥」的那條垃圾船麼?
刁探長氣得臉色發青,原來駱駝早知道他和黑齊齊哈爾會追蹤至此。
夏落紅憤然地說:「你認為是破壞麼?你最近的行為放蕩失常,究竟是什麼原因?實在令人費解!同時,你盡量避免和我接觸,不聽我的解釋,用心何在?難道說,真的就此恩情兩斷麼?」
賭徒宣佈「黑霸王」勝利,立刻分配彩金,那是按照雙方下注的多寡分配的,賭徒從中抽佣,絕對公正,不拖泥帶水。
「以前曾見過面!」老黑人回答。
「這是我的私事!」
「孫阿七和于芄兩人駕了駱駝的AD一一九六號敞篷車外出,黑齊齊哈爾正在跟蹤!」
「你為什麼對我纏擾不完?」古玲玉似乎餘恨未息,語氣仍是十分衝動的。
駱駝說:「你可是調查那輛AD一一九六號敞篷車得來的資料,我是吃八方飯的人,交天下的朋友,和FBI的朋友往來有什麼不對嗎?」
「他和幾個客人在酒店的房間內賭撲克,那些客人多半是由宴會上去的!」
「你們兩個人駕馭著古玲玉,不就是佈置好了圈套,等候我入彀麼?」夏落紅說。
「鬥雞?」鄺局長呆住了,緊張了老半天,駱駝和那位安狄生竟然是去參加土人的鬥雞集會。
鄺局長為了監視駱駝手底下幾個人的動靜,頗費心思,其中最使鄺局長關注的是孫阿七,這個飛賊頭腦靈活,本領又高強,是最難捉摸的一個。
這時候,古玲玉才由寢室內走出來,她的神色沮喪,在她的身後,同樣的有一個人,三十來歲年紀,西裝革履,油頭粉臉的,手中同樣的持著一支短槍,他笑口盈盈地說:「別冤枉了古玲玉,她同樣的在我們的槍口之下!」
「做什麼買賣呢?」
「我想到對面檀香山大酒店去飲杯咖啡!」
「你和哈先生什麼關係?」
「整間大廈的每一個角落,我們全經過縝密的搜查,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再發現的東西了!」洋警官說。
「你躺在這裡幹嗎?」黑齊齊哈爾問。
夏落紅瞪了古玲玉一眼,心中是既憐又愛,他向那人說:「你是代表沙哇奴爵士來的吧?」
「假如你們肯合作,最好暫時別過問我的事情,等到大局佈置妥當之後,自然會和你們分工合作的!」
「你何必著急呢,你怕鄺局長不會派人跟蹤著孫阿七嗎?他會給你情報的!」駱駝說。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圖畫可能是指沙哇奴爵士古堡大廈的某一部分?」
「那麼我們應該共同研究才對呀!」
兩隻頭一場比賽的鬥雞用籠子裝著,放在場地正中,賭客們先給他倆品頭論足一番,好準備下賭注。只見那兩隻雞,俱是雄糾糾氣昂昂的,雙方都好像看對方不順眼,恨不得立即啟開籠子就拼個你死我活。
「駱探長,哪裡去?」鄺局長招呼說。
「嗯,這行為很鬼祟,這一次駱駝要圖窮匕現了,假如情形不對,我正好收拾他呢!」鄺局長自言自語地說。
「嗨,探長,你看見沒有?那老騙子打算出海呢!」黑齊齊哈爾忙在電話中向刁探長請示:「我們該怎麼辦,是否也要追出海面去?」
「我們防範的是古同志,她是我們的犯人!」
垃圾船的構造也甚為特別,它的前半截和普通的小貨輪無異,後半截卻有著一座龐大無比的垃圾箱,是用起重機械可以整個翻起來傾倒的,它的馬力不大,外貌卻甚能「吃苦耐勞」,有點像一艘「老牛破車」。
「呵!」駱駝吃吃笑了起來說:「想必又是鄺局長調查我的那位洋朋友『洋二哥』及我乘坐的那輛汽車了,在警署裡做一名探長有什麼了不得呢?這是在政府機構裡最起碼的芝麻綠豆官,賺幾個錢還不夠我的義子在舞廳裡一晚上的花費,我是有言在先,順便和他們做一點小買賣而已!」
鄺局長有電話和威基基海灘的警察分局聯絡,希望能知道刁探長他們進行的情形,讓分局派出幹員和刁探長保持連繫。
「這樣說,我們私下互賭輸贏,連賭場的抽頭都省掉了!」
刁探長和黑齊齊哈爾追蹤而至,駱駝豈會沒有發現?只見他們兩人指手劃腳一陣,鬼鬼祟祟地就跑開了,可能是要躲到什麼地方去,繼續監視駱駝的動靜。
「這是我的條件之一,否則一切交易都不必談了,同時請你把兇器收起來,因為我不習慣在槍口之下談問題!」
夏落紅正色說:「古玲玉這女孩子是義父曾經見過的,我和她有一段時間的感情,為什麼說她是野女人呢?」
鄺局長點頭,完全贊同刁探長的做法,他很自豪,對當前的佈局,好像做到了天衣無縫,不怕駱駝的任何一個人脫離掌握。
「唉,為什麼老不相信朋友?」何必正說。
「除此以外,你們還談了一些什麼?」刁探長再問。
這天清晨,駱駝由宿舍裡爬起床,赤|裸了上身,只穿著一條花花綠綠的游泳褲,儼如一隻剝了皮的活蛤蟆,他在洗澡間打了一轉之後,披上一件大紅花朵的夏威夷襯衫,便蹦蹦跳跳地出了警署,他的那輛敞篷車正置在停車場的進口處,駱駝坐上汽車,駕著車便跑了。
鄺局長聽得報告之後,覺得有點納悶,駱駝在大清早之間這副打扮外出,又有什麼圖謀嗎?
「安狄生先生在哪裡公幹?」鄺局長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假如我能夠指出幾幅圖畫所指示的地方,就不難尋出文件了!」
「是個女的,她說姓古!」侍者回答說。
鄺局長從來進出警署,都是邁著官步的,從未有這樣匆匆過,這一次他連竄帶蹦的穿進了大門,匆匆忙忙走進他的局長室,扭開了辦公桌上的通話機,先接交通隊,通令所有的交通要道的交通警察注意AD一一九六號汽車的行蹤,隨時報告。
「等到事後運輸垃圾倒到大海裡去,對於整頓市容,會大有幫助的!」
不久,沙灘上有特別的客人出現了,向著駱駝指手劃腳的,那是刁探長和黑齊齊哈爾,他倆跟蹤而至。
駱駝在垃圾船上,和那位老黑人好像很談得攏,只見他怪狀百出,時而指手畫腳的,時而捧腹大笑,那位老黑人替他添了好幾次咖啡。
這時候,只見金二哥和駱駝坐在一起,有說有笑並給那位洋朋友介紹。
駱駝和鄺局長進入酒吧,他一眼就看見那位稱為「洋二哥」的洋朋友,坐落在酒吧的一隅,駱駝便和鄺局長分手,說:「我去談我的買賣!」
夏落紅有點納悶,古玲玉既然是特別邀請他來的,總不致於不在房內吧?
「安狄生是我的名字!」
他在沙灘的椰樹下面,鋪開了大毛巾,仰臥其間,擰開了收音機,以草帽蓋臉,翹高了二郎腿,一面在野餐籃子裡摘下了葡萄,一粒一粒地往嘴巴裡送,那副悠閒的形狀,好像是專程為渡假而來似的。
「駱探長在大清晨間就行動!」
「請問你可有看見一位姓駱的客人,個子矮瘦,頭頂半禿,鼻子朝天,露出大齙牙,走路和說話的樣子都很怪……」
「你們要參加的是什麼盛會?」
「洋二哥送的!」
「別太接近了,否則被那騙子發覺,他又會改變主意啦!」刁探長向黑齊齊哈爾說。
「這樣說,你還是不能代表沙哇奴爵士作決策性的決定?」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夏落紅悻然地問。
他由自動電梯裡出來,望著那舖著厚絨地毯的長廊過去,只見古玲玉所住的房間,房門敞開著。室內燈光通明,就只是沒有看見人影在內。
鄺局長站在門首,首先看清楚了汽車的牌號,他匆匆忙忙地跑回警署的辦公室去,通令各線的交通隊,注意那輛汽車的牌號,隨時報告它的行蹤。
他盡量運用他的智慧,向著海外面看出去,就在那一泓碧綠的波濤之中,刁探長發現有好幾艘船艇和輪船,而且其中有一艘是垃圾船。
「局長的意思,是放棄跟蹤麼?」
「不必了,你乘原車來,原車回去!」駱駝說著,推上了排檔,踏著了油門,汽車如箭似地駛離,留下了一陣塵埃。
駱駝返回警署,推開他探長室的玻璃門,只見鄺局長正坐在他的那張辦公桌上,在檢查他所看過的所有檔案。
「我們之間仍有著未了的事情,所以非得找你不可!」夏落紅說。
「我和*圖*書不懂你的意思?」
「內中有政府的公務員,也有兩個是商人!」
夏落紅聽說,幾乎由椅子上跳躍起來,喃喃說:「奇怪,她竟然會打電話給我……」於是,他匆匆忙忙地向酒吧趨過去,侍者早把電話聽筒伸到他的跟前了。
鄺局長自是不再客氣了,他和駱駝同行,走出警局的大門,站崗的警察都立正敬禮。鄺局長倒是司空見慣的,以手指頭碰著帽子就算還禮了,駱駝卻不同,他高舉了草帽,裂大了嘴巴,露出大齙牙,好像八輩子沒有這樣榮幸過。
他發動了馬達,推上排檔,輕踏油門,汽車就駛動了。
夏落紅猶豫著,忽起了一聲嗤笑,說:「于芄的問題我自會解決;關於最後的一戰,我想向義父勸告,自從你重新出山之後,所獲得的財富不在少數,照說什麼也夠了,但是義父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惜種種冒險,一定要硬幹到底,以義父的才華和智慧而言,是足可橫掃群魔的,但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萬一這次失敗,豈不是將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你的問題比我更為嚴重!」
「古玲玉,電話是他們二位逼著你打的麼?」夏落紅問。
過了約有一兩個鐘點,駱駝揭開草帽,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像是睡醒了,他一骨碌坐起,打開冷熱水瓶,斟了大杯的水實行漱口,仰起了脖子咕嚕嚕的鼓腮而漱,然後又一口把漱口水嚥下去了,看那有多髒。
夏落紅一聲長嘆,說:「我是人道主義,古玲玉身懷六甲,是我作的孽,我是孤兒出身,我不想我的骨肉也落在孤兒院裡!」
「他媽的,駱駝不是色狼,不可能有這種嗜好,他好像有意要轉移我們的目標,用心何在?一定有鬼祟在內。」刁探長自言自語地說。
「我們做了什麼傻事嗎?」
駱駝大叫愉快,趨過來向鄺局長說:「大老美做事情就是這點長處,甚為爽快,一點不拖泥滯水的!」
駱駝和那位稱為安狄生的「洋二哥」,出了酒店,即坐上自備汽車,由那位「洋二哥」駕駛。
駱駝即招呼那位「洋二哥」說:「我們走吧,否則會錯過盛會了!」
「駱探長幹什麼來的?」崗警問。
駱駝說:「我下十元,賭『參天神』!」
「老黑奴號」垃圾船仍繼續執行它的任務,拖著那笨重的垃圾,發出噗,噗,噗吃力的聲響,向著外海出去,它要在指定的距離海域上始才能傾倒垃圾。
駱駝沒去理會他們,他保持了應有的速度,不一會來到沙哇奴爵士古堡大廈的農場之前。
何必正說:「我可以把你們的意思轉達!」
他心中暗覺好笑,鄺局長佔領了這樣廣大的一幅土地,連一點作用也沒有,佈下了這麼多的崗警,反而浪費許多人力。
「古玲玉原是在夜總會餐廳內設宴的,之後她和一個客人鬧得很不愉快,所以宴會不歡而散,古玲玉曾在她的房間內吃了很多的酒,之後就打電話找夏落紅了!」
駱駝是悠哉悠哉的,雙手划著槳,收音機置在他的座位之旁,聲響擰得很大,正播唱著英國披頭合唱團怪腔怪調的熱門歌曲,他合著節拍,跟著亂哼一通,有玩衝浪板的青年人滑水而過,他還停下槳擺著手和他們招呼,活到這把年紀,簡直有點返老還童了。
駱駝駕著敞篷車,狀至輕鬆愉快,邊吹著口哨,由大馬路駛出郊外,在駛上公路時便踏滿了油門,汽車風掣電馳。
又過了片刻,交通警察又報告說,駱駝他們的汽車並沒有駛進農場,只繞著農場的外圍走。
駱駝即加以取笑道:「怎麼樣?鄺局長還打算和我共同研究麼?」
過了片刻,駱駝竟走進隧道裡去了,落下了石階,那地窖內已裝滿了電燈,大放光明,因此不再有神秘氣氛。
那輛汽車駛出了街道,鄺局長忙記下了它的車號,那是AD一一九六。
古玲玉沒有說話,只垂著頭,她好像對組織的苦苦相逼感到憤懣,同時又愧對夏落紅。
「現在已經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駱駝是個善用詭計的人物,可能又有什麼鬼祟,我們要趕快研究出個中的道理!」
夏落紅甚覺無聊,神色沮喪地落到樓下的酒吧去了,要了一瓶酒,自斟自酌,喝得迷迷糊糊的。
「你要解釋什麼事情?」
安狄生說:「那麼我賭『虎力士』!」
他向夏落紅跺腳斥罵,說:「一個女人對你如此,你還不肯死心麼?簡直不成名堂!放著未婚妻置之不顧,自己送上門受人家的奚落,簡直是風流、才華、威風喪盡了!」
刁探長很覺費解,那座像小村落似的農工宿舍,和沙哇奴爵士古堡大廈,相隔有一座山之遙,若說他們對這古堡有什麼鬼祟,幹嗎要跑得那麼遠?
刁探長和黑齊齊哈爾已追至閘門口間,黑齊齊哈爾招手說:「駱探長,我搭你的便車回去!」
「索價不高!」
駱駝回答說。
當汽車駛上了公路時,駱駝將古堡大廈裡繪下的崗警位置圖樣交給了孫阿七,並叮囑孫阿七如何行事。
「義父打算對她使用什麼陰謀不成?」
鄺局長不免納悶,駱駝的行跡向來是很難捉摸的,但唯一的一點是,他認定駱駝必有陰謀。
何必正便說:「令尊和沙哇奴爵士相約好,要在檀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是來接洽如何交貨,時間地點和方式。」
何必正獃了半晌,兩眼一瞬,說:「好的,我們和平相處,好解決問題!」他一面向那面目醜惡的大漢打招呼。
駱駝又說:「瞧,洋二哥做事就是這樣痛快,交易未成,就先借給我一輛車!」他說著,坐上了汽車,引擎的鑰匙就插在匙眼裡。
只聽得那位洋朋友和駱駝說說笑笑的,你一言我一語,甚為開懷。
「呵,你說的洋二哥就是洋朋友麼?」鄺局長問。
這時候,賭徒已過來向他們招攬賭注了。
「你瞧!我們的局長也在這裡呢!」駱駝回轉身忽的發現了鄺局長,借酒裝瘋,招呼櫃台上的侍者說:「把鄺局長的咖啡錢一併掛到我的帳上!」
鄺局長跺腳詛咒說:「王八蛋,我早知道他們有陰謀的!」
駱駝用大草帽蓋著了頭,任天仙降凡的少女路過好像也不屑一顧。
聽得古玲玉的聲音,夏落紅的心情稍為舒慰一些,當他跨進房門時,那扇門卻自動掩上,門後閃出一個虎背狼腰面目兇惡的大漢,手中持著槍械,槍口正好逼在夏落紅的背脊上。
鄺局長打量了那洋朋友一瞥,心中有點納悶,說:「你們談些什麼買賣?」
「我想知道那位胡二哥是誰?」刁探長追著問。
「安狄生先生是籍籍無名的,還希望鄺局長多多提拔!」駱駝說。
駱駝掛上電話時,鄺局長也趕忙擰閉傳播器,他對手下人吩咐說:「對付駱駝非得我親自出馬不可,若刁探長或黑齊齊哈爾有消息回來,我在檀香山大酒店咖啡室裡!」待窺著駱駝已經出了警局大門,即慢步跟蹤而往,鄺局長裝作要飲咖啡,又很意外地和駱駝他們遇上,但是駱駝卻裝作對他全沒有注意,只和那位洋朋友有說有笑的把盞對飲著。
「你和胡二哥談得如何了?」駱駝問。
駱駝高聲怪叫,說:「人道主義麼?未婚妻不遠千里而來相會,竟把她冷落得像陌生人一樣。自己卻去追求毫不相干的野女人!」
鄺局長有點不大自在,扔下了檔案,指著駱駝說:「駱駝!我並沒有虧待你,究竟你在搞些什麼名堂?為什麼又和FBI勾搭上了?你有什麼企圖?」
「唉,凡是我的朋友多是無正當職業,有不良嗜好的!」
「還有,你讓孫阿七和那個稱為什麼胡二哥的接洽什麼事情?」
駱駝向安狄生打招呼說:「你可注意到?我們來了不少的朋友?」
駱駝格格笑了起來,說:「你的意思是和我敵對下注麼?」
「不要緊,我們已經知道『老黑奴號』是屬於一位年老的黑人所有,不難查出駱駝和他打交道的用心,暫時還要忍耐!」刁探長向他安慰說。
駱駝和那「洋二哥」商談了沒多一會,只聽得雙方都叫「OK」!駱駝掏鈔票付了茶資,他很大方連鄺局長的咖啡錢也一併付了。
以駱駝的那身打扮,大概總歸到海濱去的,鄺局長匆匆穿好衣裳趕赴警署,會合了刁探長和黑齊齊哈爾,等候著各處交通警察對AD一一九六號敞篷車的行蹤報告。
刁探長向地窖內東張西望一番,然後煞有介事地說:「你怎麼和FBI又打上交道了?難道說在警署裡做了一位探長還不夠麼?」
「但是古玲玉是我們之間的橋樑,沒有她,我們是接洽不上的!」
這是刁探長吩咐下的,不管駱駝在何時何地有任何的動靜,都得立刻報告。
駱駝正色說:「垃圾對破案有很大的幫助,需要出公帳的,遲早要呈請鄺局長批示——你一點也不用焦急!」
夏落紅接過聽筒,湊到耳畔,果然對方是和_圖_書古玲玉,他奇怪她竟會打電話找到酒吧裡來。
「是的!」那人一鞠躬,說:「小姓何,名必正,沙哇奴爵士自在檀島撤退之後,所有的事務全交給我了,以後還請您多多指教!」
「刁探長已經到何公館去了,他要調查和何仁壽、查大媽搓牌的兩個客人!」
他們正在通話間,只見駱駝已收拾好他的「道具」,大搖大擺地向海灘行去。
夏落紅搞不清古玲玉是怎麼回事,但是有這個機會,他怎肯放過。
「你和FBI打交道,又跑到沙哇奴爵士的廢堡去,該不是打算把那份軍事機密文件轉售給他們吧?」
「我是這樣猜想而已,希望你們並沒有破壞我的工作!」駱駝坐了起來,聳著肩說。
地窖進口處走進來一名武裝警察,敬禮說:「農場鐵閘門間來了一位姓孫的先生,他要見駱探長!」
「我就是要賭你的輸贏!」
「是的,駱駝正用望遠鏡窺看著那條垃圾船——我已經注意著!」黑齊齊哈爾回答。
「當然,但是切要注意,我們並非是抓賭去的!」鄺局長說。
「奇怪,你怎麼會知道的?」黑齊齊哈爾搔著頭,感到莫名其妙。
駱駝咬著煙斗,進入了木閘,趁在這時,他正好測量了佈置在那廣大的農場裡所有的崗警的位置。
「啐!反正我給你的兩個問題,你自己去多多考慮吧!」駱駝說完,怒氣沖沖地返回警署去了。
「我的義父所做的一切買賣,會是以現金為第一,請問你們的現款是否準備妥當了?」
駱駝和那位「洋二哥」匆匆忙忙的趕到那農場的宿舍去,他們的目的是為賭雞嗎?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鄺局長判斷,內中一定有蹊蹺,他不能呆等事情發生後再去處理,他得採取主動防範。
「你管不著!」她將電話掛了。
「你們跟蹤那位金二哥,可有什麼收穫嗎?」
駱駝說:「別著急,現在還在未定之天,好戲還在後面!」
「警察總局有命令,此地已劃為禁區,凡是閒雜人等一律禁止進內!」
「局長室裡的咖啡還不夠好麼?」
「這兩個人事關重要,不要脫梢了!」鄺局長吩咐著,又問:「彭虎在哪裡?」
駱駝笑口盈盈地說:「吃公事飯的人真是一板一眼,實在說,這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那是『老黑奴』號!」
「那麼你交給刁探長的那幾幅圖畫又是什麼東西呢?」鄺局長氣呼呼地又攤開了公文夾上的幾張紙。
「我要他們的名單!」
當警方的人力全面注意到鬥雞場這方面時,沙哇奴爵士的農場卻有人溜了進內。
「要注意何宅進出的客人,因為有查大媽在那裡,他們很可能利用那地方為連絡地點!」
所以不時有摩托車流動,巡遊在公路之上,似跟蹤又不似跟蹤的。
駱駝露出了笑意,他乾脆先睡上一覺再說,於是他掩上了野餐籃子,兩腿一伸,像享受海風日光浴似的,呼呼大睡了。
「所以,這一次我們要開誠佈公的,彼此諒解,以和平共存方式作正式的交易,一定要使雙方都能滿意,互相都不吃虧,世界上也因此獲得和平,永遠沒有戰爭了!」
「我很奇怪,你和一個垃圾船的船老大在談些什麼買賣?」
駱駝的眼光銳利,他已經看到了刁探長,黑齊齊哈爾,還有鄺局長,他們全穿了便裝混進了賭場,自然,和他們同來的還有一些便衣的幹探,但是誰能分辨得出呢?他們擠在賭客之中,同樣的跟著大家吶喊叫囂,為那兩隻鬥雞加油打氣。
有什麼邪門買賣的,誰願意在警察局的對門去談呢?所以,那間酒吧除了酒店本身的旅客之外,可以說絕少外來的生意。
鄺局長感到氣惱,說:「你有什麼事情不可以告訴我呢?你和胡二哥秘密往來,總有什麼事情接洽的,你何不坦白向我說?」
駱駝的小木船漸漸的和「老黑奴號」接近了,他揮手和那白髮的黑人打招呼,一次又一次的。
鄺局長再說:「我得先警告你,假如你想在我的頭上擺什麼噱頭的話,那等於是自討苦吃,我不會讓你走出檀島……」
「他說待會兒有兩個傻瓜上船,別招待他們喝咖啡!」
「以往認識麼?」
夏落紅第二次來到檀島,就一直沒有攜帶兇器,因為他猜想,沙哇奴爵士的殘黨不可能再明目張膽的活躍。
鬥雞又告開始,「虎力士」和「參天神」不愧為名雞,出場的情況就與前一場完全不同,他們不需要雞主去逗惹,火氣就是十足的,兩隻雞一照面,就像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已等不及地衝在一起,四目瞪視,雞嘴對雞嘴,都不含糊,也不疏忽,全身的雞毛全鬆開豎起,互相一次一次的縱高。分不出上下。
那人瞟了古玲玉一眼說:「古同志反叛組織本來是要處死的;只因為她歸還了六十餘萬公款,功過抵消,經過沙哇奴爵士向上級陳情請求寬大處理,所以能免除一死,但是她並沒有獲得組織的同意就擅自來到檀島,她的圖謀何在?該當何罪?又得再接受組織的審判了!」
駱駝由石墩上跳了下來,拍了拍屁股,彈去塵垢,說:「你們真夠朋友,給我一個半月的時間來給你們了結這樁案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得為自己作一番打算吧?」
他再命令交通警察隊長迅速調查AD一一九六號的汽車是屬於什麼人的?
當夏落紅去赴古玲玉的約會時,佈在酒店負責監視他的幹探就有消息傳遞給鄺局長。
駱駝說:「我早說過,這一場的鬥雞,是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保本最好,下注之後,不是贏就是輸!」
「那個小老頭最後告訴我說……」老黑人欲言又止,「他說……我實在不方便說呢,說出來或者你們兩位會生氣的!」
駱駝臉色尷尬,苦笑說:「唉,我正在勸你呢,你反過來勸我,這算什麼名堂?」
「我在想你們所幹的傻事!」
「偌大的年紀,著實應該休息休息了,何必在金錢上斤斤計較呢?」
鄺局長心中暗感納悶,他搞不清楚駱駝和這位「洋二哥」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勾結?他們互相祝捷,好像馬上要展開什麼行動似的。——這該怎麼辦?鄺局長身旁邊的幾個心腹人全調開了,應該派人盯牢著他們才對。
駱駝到了威基基海灘,純是以遊客的姿態出現,他攜帶的零星「道具」特別的多,有晶體收音機,有大毛毯、野餐籃子、冷熱水瓶、望遠鏡、照相機……他的個子矮小,一身的排骨,戴著一頂寬邊的大草帽,帽緣上還結了一隻顏色鮮艷的蝴蝶結,架著寬型的太陽眼鏡,朝天鼻子,大齙牙,那一副形狀確實是夠古怪的。
不久,駱駝已走出了古堡大廈來至農場的大閘門前,果然的,孫阿七是等候在那兒。
鄺局長忙問:「上哪兒去?」
於是,那位「洋二哥」舉起了酒杯,和駱駝碰杯互祝勝利。
駱駝頻呼大開眼界。
忽的,駱駝辦公室內的電話鈴聲震響,連帶了鄺局長辦公室內特別裝置的一盞紅燈也閃亮不已。
黑齊齊哈爾躲在海灣救生設備的瞭望台之上,刁探長立刻和他通電話。
鄺局長沒有肯定的答覆,又問:「和古玲玉同到檀島那個姓哈的先生到哪裡去了?」
「公海是很理想的地點,只是萬一沙哇奴爵士存心不良,實行豪奪硬搶時,在人力上我們稍為吃虧一點就是了!」夏落紅說。
刁探長領命,帶黑齊齊哈爾匆忙而行。
「格蘭酒店方面有什麼消息?」
「事情的成敗,還得雙方的誠意,義父做事情向來有個毛病,他是既防君子又防小人,現在我們不妨來研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時間和地點,務必要雙方都方便、滿意,而且都能提防被欺騙上當……」
不一會駱駝執起了望遠鏡,仆臥沙灘上,不住地向海灘外面窺望。
「我只是提供意見而已,要知道,沒有任何人能代替你的!」孫阿七說。
夏落紅擺擺手,說:「你問問看,對方是什麼人,假如是姓駱或是姓孫的,我就不要聽!」
「『虎力士』和『參天神』勢均力敵,若論戰績,是和局居多,要不然,就是鬥死一隻為止,所以,不論下注哪一方,都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駱駝回答。
「也許是物以類聚,他應該是屬於垃圾堆裡的人物!」黑齊齊哈爾笑著回答。
「唉,你真是不夠朋友!……」
對方嗤笑了起來,說:「實在是怪不得我們呢,只因為你們一夥人的名氣太大,而且又能文能武,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既快又容易傷人,我們只是作事前的防範罷了!」
駱駝停留了約有半個小時,始才由垃圾船回到小木船上,徐徐地向海岸划回去。
「哈,這是做長官的向部下說話的語氣麼?這完全是恫嚇呢!」駱駝說。
「我就是這個意思?要輸,輸個整數;要贏,也贏個整數,不須要從中剝削!」
「你立刻向海灘管理處借一條救生巡邏艇,我們非得追出海面不可,要看他究竟攪些什麼名堂?很可能他又和那條垃圾船接洽什麼事
和_圖_書情了!」刁探長回答。
但是刁探長和黑齊齊哈爾只監視著一個在沙灘上睡熟了的老頭兒。
這時候,石階上又跑下來一個人,那是刁探長,他同樣是滿額大汗,指著駱駝說:「你躲在這裡有著什麼事情嗎?鄺局長找你談話呢!」
駱駝划著夏威夷的小木船,慢慢地向海面上划去,他的目的好像是專程去欣賞那艘垃圾船似的,那艘稱為「老黑奴號」的垃圾船,是用黑紅麻三種顏色漆成的,甚為特別奪目,它好像是用報廢了的小貨輪改造而成,機械是夠陳舊的,那隻漆著了半截黃黑的煙囪,噗,噗,噗地噴著帶聲響的黑煙,好像甚為吃力,拖著了那經過焚燬的垃圾,徐徐地向海面遠處駛去。
「什麼時候走?」
在「人道主義」的國家裡,認為這是一種殘酷的虐待動物行為,所以有明令禁止。但是天底下的事情,愈是違禁的事情,愈是教人特別地有興趣,而且還充滿了神秘感,所以「鬥雞大會」在檀島上是土著們的一種盛會。賭注也下得很大。
古玲玉面帶愧色,點了點頭。
漸漸地,紅男綠女,穿著各式各樣的游泳衣,有為海水浴而來,有為展露玉腿而來,飛女們有穿作風大膽的比基尼三點式泳裝的,三五成群,招搖而過,好像在作求偶的活動廣告。
「彭虎由下午開始就到老扒手何仁壽的公館裡去了,何仁壽、查大媽,還有兩人在搓牌,彭虎作壁上觀……」
那位「洋二哥」能說得一口流利中文,他說:「我在檀香山大酒店樓下的咖啡座裡,你可以抽空過來一下嗎?」
他抬手在門板上輕敲了幾下,只聽古玲玉的聲音說:「進來!」
「請你在這裡待一下,我立刻去打電話!」那崗警說著,即慌慌張張地向屋子裡跑。
這時候,只見駱駝和那位洋朋友有說有笑的,形狀至為輕鬆。
「我可以證實他們的關係仍在繼續!」
鄺局長很意外地在農場前看到了刁探長,他是跟蹤監視著彭虎的活動的,剛才還有報告,說是他在退休老扒手何仁壽的公館附近活動著,為什麼也跑到沙哇奴爵士的農場上來了?
駱駝笑了起來,說:「我受聘探長的職位,至今鄺局長還未有和我談及待遇問題,因之我不得不撈些許外快彌補一下,要不然,幹公事賠老本,那就不划算了!」他們走出了酒店大門,那兒有著一輛空著的敞篷車。
「鄺局長哪裡去?」
「呵?」駱駝嘻笑起來,說:「你怎麼知道有一個洋二哥,莫非你偷聽我的電話不成?」
「我要買他的垃圾船!」駱駝說。
駱駝趨進那間餐廳,那兩尊中古時代的盔甲銅人仍屹立在那兒,靠左邊的銅人身後的一道隧道卻是敞著的,它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
不一會,「老黑奴號」漸漸的慢下,還拋了一根繩索給駱駝將小船繫上,然後迎駱駝上了垃圾船。
駱駝抬眼一看,那正是黑齊齊哈爾,相信他是跟蹤那位由「那卡諾酒吧」離開的金二哥,回到警署後,又被鄺局長派來的。
「你能看得清楚垃圾船的船號麼?」
忽而,由地窖進口處的石階跑下來一個滿額大汗的人,他指著駱駝結結巴巴地說:「駱探長。你怎麼跑到這地方來了?」
鄺局長如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內不斷團團打轉,不久有交通警察的報告回來了,駱駝和一位洋朋友的汽車正駛向沙哇奴爵士的農場。
「不!你穿了『老虎皮』,再大的盛會,所有的客人全會被你唬走了!」駱駝說。
賭徒在開始招攬下注,駱駝摸出五元買了「黑霸王」的全勝。
鄺局長想著,額上也現出了汗跡。
「不要動,一支手槍在你的背後,假如你要胡來的話,一槍兩個洞,連你談戀愛的本錢都沒有了!」那大漢一邊說著,一面搜索夏落紅的身上。
頭一場出鬥的是「黑霸王」和「紅毛勇士」,都是新訓練出來的「新雞」,所以賭注下得不大,看那兩隻雞的體型都相差不多,神氣也頗夠,相信必有一番熱烈的搏鬥。
不久,刁探長和黑齊齊哈爾駕著摩托救生船,追上了「老黑奴」號,探長登船,出示他的探長證,即開始向那位老黑人詢問。
海面上較之在沙灘上是寧靜得多了,有些闊客豪門的遊艇飄蕩在海的中央,其中只有一艘是形狀古怪而又骯髒的垃圾船。
何必正說:「駱駝和沙哇奴爵士相約好是在檀島海域外的公海某地點,一定要擺脫檀島治安人員的困擾!」
刁探長的望遠鏡不離手,一直注視著垃圾船上的情形,大概是那位白髮的黑人煮咖啡款待那位古怪奇特的客人,他倆有說有笑的聊得甚為起勁。
「你對任何事情,都好像很有把握,你能贏得了麼?」
「笑話,十拿九穩的!」
「這稱為是槍口下的善意麼?」夏落紅譏諷說。
夏落紅格格笑了起來:「這只怪沙哇奴爵士存心不良,打算『白撈』,利用金錢為餌,取得文件之後,實行殺人奪財,天底下哪有這種如意算盤?我義父無非將他懲罰一番罷了!」
刁探長盯了那「二哥」一眼,隨後揚手向高疊起的木箱一指。
檀島公路上的交通要道,多有騎摩托車的交通警察,他們自無線電中早得到命令,注意AD一一九六號汽車的蹤跡。
「洋二哥」擺了擺手,先行離去!
過了不久,「紅毛勇士」露出了疲態,已開始逃遁了,再仔細看,牠已被啄瞎了一隻眼睛,這隻雞便報廢了,頭一次出師就被啄瞎了眼睛,不再有第二次出賽,牠離開鬥場就會被紅燒或煮雞湯去了。
忽的,酒吧櫃台上的侍者向他招呼,說:「你是夏落紅先生嗎?有人打電話找你!」
鄺局長說:「你們究竟在談什麼買賣?」
「當然,你可以請示,但是我的時間寶貴,切莫耽擱!」駱駝吩咐說。
鄺局長忙擰開傳播器。
駱駝說:「我的朋友多不善交際,也許他看見武裝整齊的警官,身體會發抖!」
「是否就是金二哥的那一條?」
「在對面的酒吧裡比較清靜點,可以使頭腦稍為安靜一會兒呢!」
「既然如此,應該採取友誼的方式進行才對!」夏落紅正色說:「為什麼還要以兇器相向呢?」
不一會,那簡陋的賭場內又來了一位使警方觸目的客人,那就是駕駛垃圾船「金星號」的「金二哥」。
「費用方面呢?」
夏落紅也曾經打電話給古玲玉,要求古玲玉給他時間,讓他解釋一切。
「我還和婦產科醫生接洽呢,又有誰要養兒子不成?」
許多雞主,飼養兇猛品種的公雞,自小就訓練牠們打鬥,練習殘酷的虐殺,看鬥雞賭博,確實是夠刺|激的,兩隻「名雞」,殺得難分難解,全身血肉模糊,一定要鬥死一隻或被追得窮跑,由主人宣佈投降纔休。
駱駝說:「你遲早會明白的,這買賣和你的案子無關!」
「黑齊齊哈爾,你辛苦了,這樣疲於奔命,你會減輕些重量了!」他冷冷地回答說。
「既然無關,又何必那樣的神秘,公開說,或許我還可以給你些許的幫助?」
刁探長和黑齊齊哈爾都是睡在警署宿舍裡的,立刻就有人將他們喚醒了。
只見金德福走進了賭場之後,東張西望的,好像要找尋什麼人。
駱駝說:「那必然是孫阿七到啦,不知道他和胡二哥接洽得如何了?」
駱駝肚子裡有數,知道鄺局長的目的無非是為了要跟蹤他,便說:「這樣我們正好同行!」
古玲玉是住在頂樓靠單邊的一間雙開的套房,夏落紅曾到這裡多次,都吃了閉門羹,這一次是古玲玉邀請他來的,該不會再被冷落門外了吧?
一隻是黑雞,一隻花雞,糾纏成一團,看得使人眼花撩亂。
「喝完這杯酒就去,那盛大的場面是十分值得欣賞的!」
駱駝的汽車在「禁止通行」的木牌前停下,他出示了探長的證件,使得那位在大門口間把守的崗警傻了眼,他從來沒看見過這樣的一位探長。
鄺局長把那幹探打發走,然後趕出門去,也正好駱駝剛由他的探長室出來,戴上那頂寬大的草帽,咬著煙斗,一付大搖大擺的派頭。
「我要和你將所有的事情作徹底的解決!」
「那要看情形而論!」
「彭虎在何仁壽家中沒待多少時間,他偷偷的溜出後門,以為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但是我早在各處佈好了眼線,便追蹤到這裡來了!」刁探長志在表功,很自得地回答,說:「在山的那邊農工宿舍裡,有人佈好了鬥雞賭局,彭虎到那地方湊熱鬧去了!」
「我們在海面上打招呼就交談起來!」
那是孫阿七,在夕陽西墜時,他早就鵠候在農場外的山頭上了。
沙哇奴爵士的農場自被警方查封之後,一般雇農們沒有工作好做,他們終日聚眾賭博,這天竟異想天開,由各處運來了著名的「鬥雞」實行大賭一番。
「別胡說八道!」鄺局長斥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