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調虎離山

「我不管報案!」張天娜再加重語氣說,「我要追上礦穴去,你且看,只為開一口棺木,死傷了十多條性命,礦穴內若同樣有棺木的話,難保不會有機關,將會有更多的性命犧牲呢!」
金寶落著淚,說:「你們走後不久,就來了三個人,凶神惡煞,逼著高先生要他帶去什麼山上取什麼金錢財寶,我搞不清楚,他們還要殺我滅口,還是被楊老先生勸住了……」
張天娜說:「這裡的地名就叫做鬼洞,所吹的風也是鬼風,妳別忌諱這些,我們還是快上山去吧!」
張天娜主張留一個人在醫院照料著金寶,然後開車到漁村裡去之後,回頭再來接她。
仇奕森說:「張占魁的墳墓被打開了,一口棺木也是假裝的陷阱,射出毒箭將開棺者殺害了!很顯然的,令尊張占魁的靈柩和他的財富一定是收藏到另外的地方,陳楓是用腦筋的人,他當然會猜到這些!」
在這同時,楊元埠和施素素也離去,他倆是為截阻陳楓由山底下上來的。
楊公道說:「我不知道,但是仇奕森是已經去過了!」
楊元埠說:「妳知道他的家人在什麼地方嗎?」
「陳楓,不用動刑,聽我說!」楊公道忽然又說了話。
他一面解釋著說:「由這條公路一路盤山上去,到了山頂上有著一條漫長的公路,直通過那座黑森林,到了森林的出口處,那便是鬼洞的上山處,那地方的山形,像是梯形的,大概上了兩三層之後,便有著好幾道樁形的梯子,你們選中央的一道梯子上山,那是十分危險的,樁形的梯子是懸空的,下望是千尺懸岩,若掉下山去必會粉身碎骨的,有『懼高症』的話,必上不去!」
王阿昌拔出了刀子,衝至高奎九的跟前,用刀鋒吻著他的脖子,說:「這姓高的王八蛋一定知道礦洞所在的地方,他應該帶我們去!」
「這幢住宅,是可以牢守的,但不得有所疏忽,因為歹徒隨時隨地可以從任何一個角度和方向突進來!你至要小心!」
「假如真是『調虎離山』計,那怎麼辦?」張天娜著急起來。
仇奕森說:「現在礦洞內的秘密,是緩一步的問題了,我們只需看令尊的墳墓,裡面就有極大的陰謀,死傷了多少的人?我相信礦洞內同樣的有陰謀布置!」
仇奕森不斷地巡防著,以防陳楓突然間襲入。
陳楓逼得向天鳴槍示警。
楊公道連忙攔阻說:「孩子是無辜的,誰要傷害孩子,我不依他!」
楊元埠甚為難過,再三叮囑說:「妳切要小心,假如遇著危險就立刻開槍,我們會來接應妳的!」
施素素說:「我們得通知金寶的家人,讓金寶得到照應。」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楊元埠問。
「林傑!你也參加這個勒索集團嗎?」楊公道叱斥說。
林傑臉有愧色,向後退縮一旁。
楊公道說:「我也是江湖上的過來人,會懂得的!你只管放心!」
林傑贊同王阿昌的意見,說:「陳大哥,王阿昌說得對,我們最好速戰速決。」
「楊老闆,你自己鑽進了麻煩的漩渦了,最好暫時服從我們的指揮!」
「你說的是那個擦鞋童嗎?他摔傷了躺在你的臥室裡不是嗎?」
「我驚慌得很呢!……」
「留一個活口總是不好的!」王阿昌說,「待會兒仇奕森回來,由這孩子的口中就會知道我們的下落!」
仇奕森啟開了鐵閘門。楊元埠劈面說:「你怎麼也回來了?我們空守了一整個上午……」
終於,他在半山腰的樹林間有所發現,那地面上的野草和落葉均已腐爛發霉了,陳楓等人打那兒路過,在那腐爛了的草葉上,留下了很深和零亂的足印。
「那麼莫力奇奪去的支票怎會落在你的手裡?」
施素素是那樣的嬌小,竟連走山路也會摔跤的,她怎能達到山頂上去呢?類似這種可怕的案件,又怎會把她牽扯進內?
仇奕森也感到困惱,指著金寶說:「這孩子假如再不上醫院去,可能將他誤了!」
「假如有颱風,不適合上山到『鬼洞』去,道路不好走,尤其是你們不習慣走路,我的腿部受了傷,行動不方便,需要背著上山是很危險的!」高奎九插口說。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說著:「啊,我無能為力了……」
林傑用槍攔阻了楊公道,說:「楊大哥,我們縱然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事已至此,希望你能讓陳楓順利將事情完成了!」
仇奕森發現了痕跡之後,追蹤便比較容易了。
楊公道趁在他們一夥人的注意力在仇奕森和張天娜的身上時,偷偷用樹枝在地上寫了「鬼洞」二字,並故意落下了一條手帕。
仇奕森哈哈大笑,說:「我在參與妳的複雜事件之後,早將生死置諸度外了!」
天空間細雨飄飄,一陣比一陣緊急,夾著風勢,黑壓壓好像颱風就要光臨。
「楊大哥,請你別說,這個人是貪得無饜的,他奪得錢財之後必然會食言!」高奎九搶著說。
陳楓冷笑起來,說:「你倆不需要一搭一檔危言恫嚇,我們不會因此而放棄上山的!」
楊元埠心中覺得莫名其妙。
施素素不敢再向山底下看,她好像犯了嚴重的懼高症,臉如紙白,氣喘如牛。
「就是你們所挖的牆洞嗎?唉,事情都好像湊到了一堆去了。」仇奕森說。
「恐怕是仇奕森和張天娜回來了——是一男一女呢!」林傑回過首來說。
「我們就此分頭進行吧!」仇奕森說著,提著槍,匆匆地就向外走。
「嗯,地上還有著兩個字呢!」
不久,他們已來到那黑森林的邊緣了。
仇奕森感嘆說:「我的綽號稱為『老狐狸』,但是竟然中了陳楓的計,真是可恥呢!」
陳楓發了狠勁,一把將高奎九自地上提起,吼喝說:「張占魁的錢財藏在什麼地方?」
「我要追蹤上山崗鬼洞上去!我相信他們最後的目的還是在那地方。」仇奕森說。
越過那黝黑的森林,不久便來到鬼洞山崗的跟前,抬頭看,只見峭壁巉巖,怪石嶙峋,在那峭立千仞之處,可以看到一行一行的木樁梯子,那便是用以上山需要經過的路途,假如是懼高症的患者,想登上山頭上去,還十分艱難。
林傑也趨上前去,指著高奎九向陳楓說:「我們不妨將他架至鬼洞上去,一塊一塊割他的肉,不怕他不把藏匿的地方招出來……」
高奎九說:「那麼你也是由該牆洞進屋的了?」
「是否陳楓他們來過了?」張天娜又問。
楊公道不斷地給他安慰,忽然,一聲槍響,屋子內衝進來的三個人分作兩路,由陳楓帶著一個人,分作左右兩面突進高奎九所住的地方。
張天娜說:「若打開了門,同樣的會有爆炸,射出毒箭嗎?」
「奇怪,還有那個叫金寶的孩子呢?」
高奎九便以雙手搥地,說:「楊公道,我對你永遠不會諒解……」
楊元埠和施素素仍是蝸牛慢步,徐徐地向上爬行,耽誤了許久,才和張天娜合到一起。
高奎九因為傷了腿,站立不穩,非常痛苦地連掙扎的氣力也沒有。
果然不出所料,當仇奕森和張天娜、楊元埠和施素素分兩組人離開張宅時。還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忽然院子裡有著三條人影流奔著,是時,高奎九正坐在窗前自和圖書己給被踩裂了的傷口重新止血裹上新的繃帶,一支長槍在他的身旁,預備隨時應用的。
於是,他們便動身了,張天娜是十分好強的女孩子,她需表現她的能力,動作非常之快,連蹦帶跳,一忽兒已經跨上了一座山層,再走過一條蜿蜒的羊腸山道,便開始要爬上樁梯了。
「楊大哥一直是菩薩心腸呢!」王阿昌哈哈大笑。
仇奕森是懷疑陳楓用「調虎離山」之計故意將他們調開,然後進入張宅對高奎九等人加以逼害,所以不辭勞苦,又匆匆地由高山樹林上趕回來。
仇奕森搔著頭皮,考慮了半晌,說:「你用汽車載金寶去就醫,帶著張天娜去報案!」
楊元埠說:「我盡量記住就是了,但我們怎樣連絡呢?」
張宅內問題重重,同時又缺少人手,分不出人給金寶送往醫院去。
陳楓冷笑說:「不瞞你說,我窺探你們的屋子已經不是一天了,莫力奇他們搞的什麼把戲我全看得一清二楚,你們的牆根已被人打了洞呢!」
「當然,他們劫持楊公道只是一個陪襯,予我們是雙重的威脅!」仇奕森說。
細雨將木樁梯打濕了,稍為有點滑腳,那是很容易就會出毛病的。
「我家中所有的家當,全交給了仇奕森讓他帶到森林裡去了……」
「楊大哥,你的腳步是否可以稍加快一些?」陳楓催促著說。
仇奕森急忙拔出手槍,加快了腳步,穿進了大門,院子內的情形和晨間沒有兩樣。
施素素點頭,說:「我在此休息,假如我的體力恢復,我會上山來找尋你們的!要不然,就在此等候你們回來!」
「嗯,可能是楊元埠和施素素回來了,他們也撲了空啦!」仇奕森說著,便趨出院外大門的所在處去。
施素素插了口:「我們守在大馬路虛耗了時間,我愈想愈不對,所以趕回來了,果然不出所料,就是有意外發生了!」
「木樁梯就是用木樁子打在山岩的縫隙裡,排列成梯子的形狀,藉此上山去!」高奎九回答。
高奎九是身不由自主,奈何不得,趴在陳楓的背上,聽由他的擺布。
「木樁梯是一條路上來的,沒有分道,我們不可能會走錯路!」楊元埠以相反的意見說。
「高奎九,你被擒了!假如想抵抗的話,是自討苦吃!」
仇奕森說:「誰知道?機關的布置誰也不能預料!」
「仇奕森回到張宅之後,看到那孩子,必然會知道我們到什麼地方去,而且一定會跟蹤而來!」王阿昌仍在喋喋不休地說。
張天娜說:「這樣說,陳楓他們是來過了!」
仇奕森和張天娜徐徐走上山去。
楊公道為了掩飾自己,又提出了新的問題,說:「陳楓,在數天之前,河畔沙灘上發現的屍體是什麼人?」
陳楓又是一聲冷笑,說:「賊不空手,莫力奇豈會空手逃出屋子去?我將他攔截住了!」
「也或是颱風到了。」楊公道說。
「楊公道老先生,我們是萍水之交,無冤無仇,千萬不要出賣我……」高奎九像哀鳴著說。
楊元埠躊躇不決,他同情金寶這個孩子,但是也擔心著父親生命的安危!
「妳單身一人留在半山,我們更不放心了!」楊元埠說。
仇奕森手中提著一隻包袱,一手拖著張天娜,正穿行在荊棘叢林之中,距離他們所在的地方約有二三百碼地。
他找了一塊比較乾淨的地方,讓張天娜坐下,那隻包著金銀玉器的包袱便置在她的腳畔。
「妳不要污七八糟去估計高奎九,至少,他負責撫養妳已經有十多年了,不管他是親人也好,外人也好,養育之恩,就得圖報!」
「什麼叫做木樁梯?」王阿昌問,他的意志好像有點動搖了。
仇奕森閃進了門房的牆角一隅,眼睛向四下裡不斷地掃射。
陳楓說:「我不會像施志驊他們那樣傻的!若再開棺材時你陪伴我站在一起,若吃毒箭時,你陪我一起吃!送死也應該有個作伴的呢!」
「假如是上高山上去,那必是到礦穴去了!」
楊元埠應允之後,和施素素立刻就去了。
可喜的竟有了回聲:「仇先生,仇先生,我在這裡啦!」
「是楊公道指出在鬼洞的高山崗上,你們就盲目地帶著我向高山上走,實在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呢!」高奎九回答。
為了爭取時間,陳楓不得已,自動過去將高奎九移至他的背上,繼續向山上走去。
金寶哭泣著說:「我很後悔,參加了這種事情,自己跌傷了,使這麼多的人流血,將來我是否能擦皮鞋謀生,還不得而知呢!」
「但是我們不能在此久留!」王阿昌說。
「屋子內好像沒有人跡呢!」她說。
另外一個人即衝上前將高奎九手中執著的長槍奪下,在這同時,分頭而行的另一個人衝進了仇奕森的臥室,以短槍指住了楊公道,說:
「仇奕森,在高山崗上,我們對高奎九礦洞內的秘密還未了解就半途折返,現在又有了新的問題,你認為可以迎刃而解嗎?那礦洞內的秘密,還需要了解嗎?」
「楊大哥,你且請看,在這院子內死了多少的人?完全是高奎九一手造成的,我們豈能相信這個人,他鬼計多端,又狠毒兇惡成性!」陳楓說。
雨已經開始降下來了,那是毛毛雨,因為風大的關係,四下裡飄忽不定。
陳楓便揪著了高奎九,叱喝說:「你的苦頭已經吃夠了,該不至於再受皮肉之苦了!快告訴我,錢財藏在什麼地方?」
「我們只好等候著了!」仇奕森說。
張天娜說:「但我不知道鬼洞礦穴的所在地。」
但是他沒看到任何的一個人影,他們留下在屋子內的高奎九和楊公道老先生全不見了,他們到哪兒去了呢?有沒有痕跡留下?是否就是陳楓將他們架走了?
穿過了那座樹林,便是一行迂迴的羊腸小道蜿蜒著上山,陳楓催促著大家加快腳步,不久就可以上到公路了。
但是四面都很安靜,連什麼動靜也沒有,這種情形好像有點特別呢。
「你既然得到這筆錢,就應該滿足了,還來找我的麻煩嗎?」高奎九說。
楊公道老先生是古道熱腸,他很擔心那個摔傷了的孩子金寶,金寶是躺在仇奕森的臥室內,雖然已塗過了藥,又貼上跌打損傷的狗皮膏藥,但這都並不夠安全,最好是立刻送他去醫院接受醫生的檢查。
許多屍體仍直條條地躺著,地上的血跡已經乾了,都變成瘀黑色,火藥的煙硝氣味已經散去了。
「可能就是這地方了!」楊元埠說,他看著身邊坐著的兩個女郎,不免擔憂,憑她們兩人,豈能爬得上山去,若是跨過那些木樁梯時,稍不小心,就會跌下山去,粉身碎骨為止呢。
張天娜已趨了過來,說:「屋子內好像是空的!」
「順著木樁梯的路標,大致上不會錯的!」
張天娜慌慌張張,急忙拾起包袱和仇奕森趕忙下山去。
這就證明了楊公道是故意留下痕跡,讓他追蹤前去的,於是,他便循著地面上遺留下的痕跡向前找尋。
楊元埠開著車,沿著公路走,在這段時間內,在公路上是絕少行人的,頂多有時候在樹林附近發現有一二名撿拾柴枝的達雅克族人。
林傑說:「我們若是虛耗時間,仇奕森在回去張宅了解和-圖-書情況之後,很快的就會追蹤到的!」
「極力小心,鎮靜一點,鼓足勇氣,妳會成功的!」楊元埠鼓勵她說。
王阿昌的體力雖然夠好,但背著高奎九搶著奔走了這樣長遠的一段道路也甚感吃不消。
張天娜的神色有點疲乏,有神無氣地隨著仇奕森走,她已經是有一天一夜未合過眼了,由嬌生慣養的生活突然變得這樣可怕。
差不多八點鐘了,還是連一點動靜也沒有,仇奕森燃著了菸捲,他搔著頭皮說:「莫非這是『調虎離山』計?」
高奎九很有能耐,他是寧死不招的,咬緊牙關抵受著。
林傑連忙雙手亂搖,說:「我連自己也走不動了,哪有能力去背一個人?」
「不!我要跟你一起上鬼洞去……」
高奎九苦笑說:「姓陳的,你真個是『財迷心竅』了,我受了傷流血過多,又被施志驊他們施以極刑,實在是苦不堪言呢,活著比死了更不如,假如你我現在一起滾下去,我只是尋求一死,你的財迷夢也就醒了!」
仇奕森很覺得納悶,說:「奇怪,我們外出時,大門關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間又有人突進屋子了?」
天空黑霾密布,不時飄上細雨,風急雲湧加上細雨,顯得有點天愁地慘的。
張天娜吃驚,說:「我去報案嗎?」
「仇奕森,我一直有點害怕呢!」她說。
張天娜初時要表現她的能耐,以最迅速的動作向上爬,但是過了不久,和山谷下的距離漸升高了,她不免膽怯起來,她垂首下望,寒了心,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再向上爬行時,木樁梯子更顯得特別的濕滑了。
陳楓冷笑說:「仇奕森的離開,是我的『調虎離山』之計,我故意將他支開的!」
「我們可能隨時都會受襲擊,妳切要小心就是了!」仇奕森已漸衝近了屋宇,他藉屋前的花架掩蔽著,一面以雙手舉起用作喊話:「楊大哥,高管家,你們在什麼地方?」
張天娜作了主意,說:「既然這樣,我們是無法勉強施小姐的,就讓她留在這裡吧!反正她有槍械,可以自衛的!」
那地上的兩個字是用樹枝在泥地上隨便畫的,很勉強能認得出,那是「鬼洞」二字。
「在這地方輪不到你耀武揚威發號施令了!」站在楊公道背後的王阿昌狠狠地將楊公道一把推落地上,並以槍口對住了他的胸脯,又說:「反正屋子外的屍體多,添你一個不算什麼回事!」
「不!我達不到目的地的!不如就在這裡打住,你們兩位繼續去吧,我就在這裡等候!」施素素說。
楊公道說:「你們不是謀生,而是在自尋死路呢!」
仇奕森說:「我只是猜想而已!」
爬上了木樁梯,他還不時的回頭,只見施素素倦極了,雙手抱膝,蜷伏著,依山蹲靠下來。
陳楓再次拱手說:「過往承蒙楊大哥愛護,將來有機會定當圖報!」
施素素隨著楊元埠指示的方向,抬頭一看,不禁毛骨悚然,啊,那多怕人,木樁梯盤著山一根一根的是嵌在岩縫裡的,懸空而上,也看不到它究竟還有多高。
當他們進入樹林內時,驚走了一隻野兔,向林內亂竄,又驚起了一群鳥,在林內亂飛。
「你把守在正門前的窗戶,注意牆外的動靜,不要客氣,只管開槍!」仇奕森再說。
他沒有注意到窗外任何的動靜,三個人影閃爍地在窗前溜過,他一點也沒有警覺。
高奎九惶然,故意裝腔說:「什麼地方?」
「楊公道老先生和高管家到哪裡去了?」仇奕森問。
陳楓略加思索,便指揮林傑帶楊公道行在前面,並說:「不管怎樣,楊大哥會給我們帶路的!」
由那門房的防盜眼看出去,果然是楊元埠的汽車回來了,施素素提著獵槍仍坐在車裡。
楊公道一看,在客廳內除了那正耀武揚威的陳楓之外,另外的一個同樣的是「公道樓」的跑堂,叫做林傑,平時在「公道樓」還滿老實的,他為什麼也會和陳楓合在一起呢?
仇奕森很細心地沿著樹林的邊沿向上走,注意著有潮濕的地方。
「十多條命案對妳的關係更重大!妳是屋宇的主人,豈可不在場?……」
陳楓說:「高奎九,現在不是玩手段耍狡猾的時候了,你會玩手段,我們不會給你討便宜的!」
不久,他們一行便離開了張宅,高奎九的受傷了,行動不靈,王阿昌的身型魁梧,體力也夠,陳楓便讓王阿昌將高奎九背起。他親自押著楊公道,一行便向山路上去了。
「仇奕森,你呢?」張天娜反問。
陳楓聽得刺耳,便說:「高奎九你搞錯了,我的身上已經有五萬元現款,五萬支票,把你扔下山去我弟兄幾個也足夠可以分錢過日子的,只因為張占魁洗劫了整個的香港,獨吞贓款躲藏在這不毛之地!我實在不願意讓這筆財富永遠埋藏著可惜,所以非得將它起出土不可!」
「奇怪,我自小生長在石隆門,這地方還沒有來過呢!」張天娜說。
他們找到一家私人所開的外科醫院,立刻掛號求急診,經過醫生檢查之後,證明金寶的傷勢並不太嚴重,只是幾個骨節地方挫傷罷了。
高奎九便說:「我已經是半條命了,隨便你們愛怎樣處置,最好是由此高山上將我扔入深淵,我實在是活夠了呢,只想早些脫離苦海!」
「我們還在半山上,仇奕森說過,是要達到高崗之上,恐怕還有一半的道路!」楊元埠說著,他便站了起來,找尋繼續上山的木樁梯子。
「你先告訴我張占魁的財產藏匿在什麼地方?」陳楓說。
「哼,你們怕仇奕森幹麼?他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妖怪,我們有三個人可以對付得了他的!」
「兩槍是連絡,三槍緊急求助!」楊元埠說,「我記住了!」
楊元埠已經找到了繼續上山崗去的木樁梯子,說:「還有一半的路程,我們應該爭取時間!妳們兩位可以提得起精神嗎?」
陳楓大怒,說:「反正找不到匿藏財物的地方,你們兩個便給我在山上殉葬!」
「還沒有什麼發現,但是仍得小心!」仇奕森說。
仇奕森便蹲在地上,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繪了一個圖形,指示給張天娜和楊元埠看。
「我們繼續上路吧!」
「這樣可以增加安全,萬一失足時,還有一個人可以拖住妳!」楊元埠說著,將繩索的另一端繫縛在自己的腰間。
他們繼續向山上走,楊公道在沿途上不時地製造一些記號,他折斷了樹枝,沿路拋在地上,又或者故意走在會留下足跡的地方。
「錢雖籌不足,但由楊老先生簽了支票,又攜帶了金銀玉器各物!……那是我家僅有的財產!」
「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楊公道吼喝著問。
「這於你有什麼關係呢?」
施素素連聲答應。
林傑為他們在前面探路。
「我也後悔,在砂勞越住了這樣久,這樣有名的名勝古蹟居然沒有到過!」楊元埠也說。
「請楊大哥先告訴我張占魁的秘密!」
細雨藉著風力,像撒白豆一樣,打在臉上是麻酥酥的,施素素不勝其苦。
楊公道卻向陳楓說:「假如楊元邦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休想能逃出砂勞越一步!我以我的太平紳hetubook.com.com士的身分,和我所有的財力,一定要和你拼到底的!」
仇奕森便趕忙沿著屋子向著他臥室奔過去,一面高聲叫喊:「金寶!金寶!」
陳楓說:「當然,連你們的院子內發生的慘案,我全看得清楚呢,那口棺木內的機關布置,相當辣手呢。」
「這樣險惡的道路,萬一摔身岩下,有再多的財富也沒有用了!開闢了道路,自己上下也方便呢!」施素素說。
陳楓踩腳說:「你們為什麼這樣怕仇奕森呢?仇奕森也不過是個常人,他有本領追蹤,我就有本領收拾他!」
陳楓又笑說:「支票嗎?那是廢票,誰個傻瓜到銀行去提款,必會立刻被擒!我不會上這個當!」他說著,自口袋中摸出一張五萬元的支票,那正是莫力奇奪去之物。「楊大哥簽寫的支票我見多了,簽字上有暗號,這筆亂字跡就是暗示銀行可以抓提款人,我太清楚了!」
張天娜聽得有點刺耳,譏諷說:「哼,你們倒是依依不捨的呢!」
張天娜問:「你的槍藏在什麼地方?」
「告訴我,楊元邦現在藏在什麼地方?」楊公道說,「這是交換條件,我可以告訴你張占魁的靈柩藏在什麼地方!」
高奎九啞口無言。
施素素只管點頭。
「楊元邦現在很安全,他在『美人窩』內,有美女陪伴,根本不知道天下會有任何事故發生。」陳楓說。
王阿昌用一把匕首吻著高奎九的頸子,並加以警告說:「你若喊出聲,必然立刻見血!」
「那是不應該的!」他倆繼續向山上走。
「等他們安全回來之後,我就送你到醫院去!」
「高管家失蹤了,只有妳去報案比較適合!」仇奕森說,「施小姐需要迴避!」
「陳大哥,我們不能浪費時間,也許仇奕森在樹林裡撲空之後,知道上當,很快的就會趕回來了!」王阿昌提出了意見說。
但是屋子內並沒有人回答。
「那麼我們現在馬上就去!不要浪費時間,因為我們還得趕往『鬼洞』去呢!」楊元埠說。
楊元埠仍不放心,說:「在此荒山之內,蛇獸出沒無常,而且歹徒的情形我們尚不清楚,妳一個人留在此地是非常不好的!」
仇奕森、張天娜由原路返回張宅;陳楓、高奎九等一夥人在樹林中將他們躲過。
張天娜是經常隨高奎九外出打獵的,山上跑慣了,木樁梯雖然危險一點,但是她並不含糊。
張天娜追著外出!然而,她實在是力不從心了,呆立在門首,她沒有能力再作一次長途的跋涉步行上山去。
「沒有了!仇先生,他們全走啦,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金寶高聲回答。
「在什麼地方?」
「不行,『打草驚蛇』會引起歹徒的注意,對我們反而不利!還是先行上山再說!」楊元埠頓了一頓,又說,「妳們二位可有把握能爬到山頂上去嗎?」
楊元埠為父親的安危擔心,雖不忍讓一個孤身的女郎留在荒山之上,也只有咬牙掉頭而去。
陳楓命他們大家止步在樹林裡掩蔽起來。
高奎九愕然,為什麼莫力奇奪去的支票,會落在陳楓的手裡?
仇奕森又向張天娜關照說:「妳的那支藏在鞋統內的短槍要多注意,千萬不要給它露出來被對方發現了,妳要隨時注意我的暗號,我喊妳臥倒時,妳就拔槍,要發制他們的持槍者!」
在那像是梯形似的山層上,有著許多黑漆漆的礦洞,洞口間有著許多的木樁支柱,相信那些就是所謂的鬼洞了。
陳楓說:「很簡單,那是令郎的替身!」
「我們該怎麼辦呢?」張天娜已感到茫然了。
高奎九也說:「我雖然腿傷,但是也可以幫楊老先生的忙,不會吃什麼虧的!」
仇奕森和張天娜趕忙衝進屋子去,果然的,屋子內是空空的,就光只是金寶一個人躺在床上,仍然在呻|吟著呢!這孩子假如再不送醫院就醫的話,可能會有危險了。
「這也不需要什麼客氣的!」陳楓說時,向楊公道一鞠躬,說:「楊大哥,我們請吧!」
「那麼你是兇手了?」
「這兩天有颱風嗎?」陳楓問。
「不!我個人行動比較迅速,妳剛才由山上回來,已經是疲乏不堪了,妳跟我走,非但受罪,而且耽誤時間!」
「那麼妳在前面領路,我跟在中間,施素素在最後面!」楊元埠說。
張天娜說:「作奸犯科的歹徒原就是狡詐百出的!」
「陳楓一直窺覷著你們的住宅,昨晚上一夜都在戰爭之中,他不可能不知道!」仇奕森忽然下了決策,說:「我們得立即趕回去!」
楊公道說:「你的目的不過是為敲詐幾個錢罷了,說什麼一家六口冤死的全是鬼話!當香港淪陷在日本軍閥的手裡時,你曾在日本憲兵隊裡做狗腿,對『勝利友』的案件當然比較了解,你知道內中有這麼多的竅門,得到這個機會,便藉詞敲詐,你的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奸計完全敗露,枉我當年收容你,提拔你,致種下今天這個禍根。」
施素素愁眉苦臉,說:「這裡陰風慘慘,好像鬼哭神號,真是怕人呢!」
陳楓兩眼一瞬,說:「現在惟有請楊公道老大哥給我們保證了!」
王阿昌不和楊公道多說,用槍口逼著他走向高奎九所在的客廳裡。
「前天聽廣播,有一新颱風,假如不轉向的話,會直貫赤道!颱風的名字凱莎琳,風速每秒四十餘公尺,暴風半徑四百餘公里!要預防豪雨……」楊公道說。
「張小姐,妳要特別的小心啦,掉下去不是鬧著玩的!」楊元埠呼叫著,山谷間起了回聲。
「我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還是請求楊大哥先說!」
陳楓冷笑說:「你把我的胃口看得太小了!」
楊元埠一想,自車廂間找出一根繩子,替施素素攔腰綁起。
「現在誰是兇手還不一定呢!」
「你假如裝腔作勢,等於是自找皮肉受苦!」陳楓說。
「我對高奎九永遠是懷疑的,他好像有霸占我的家產的嫌疑……」
沿著木樁梯爬上山去,正是山峽間通風的地方,假如說是弱不禁風的話,一陣陣的風力可以連人也吹得動。
當他們將走近大門前,仇奕森忽的失聲高呼起來。
「嚇,怎麼大門敞開的?」
「我們可以鳴槍向仇奕森求援嗎?」
張天娜的心情十分緊張,她幾乎是已經不能鎮持自己了!
「我可以告訴你,在『鬼洞』風景區地方,有著一個高崗礦洞,埋藏了張占魁的靈柩和他的財產!」楊公道說。
仇奕森說:「情況不大好,我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現在高管家和楊公道老先生全被綁走了!」
林傑說:「難道說,我們連楊大哥也一起綁架嗎?」
張天娜催促著說:「我們還要趕時間呢,別耽誤了時機!」
仇奕森和張天娜停留了片刻,便進入樹林內去了,樹林內樹林參天,將陽光都遮擋住了,所以顯得是有點陰森森的。
「高管家既然利用這地方收藏他的財產,為什麼不給它們開闢出道路呢?」施素素提出了疑問。
張天娜不同意,說:「不見得,我老覺得,高奎九是自私自利,他只為自己的權力和利益著想!」
張天娜雖然好強,但是爬那些木樁梯卻不是鬧著玩的,若有失誤踩空了,跌下山去即會粉身碎骨和圖書
「我可以跟著過來嗎?」張天娜的情緒緊張不已,她向仇奕森請示。
楊元埠進退兩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高奎九仍喋喋不休地埋怨著楊公道不該將他的秘密出賣。
「小心!不要睡著了,山野上的蛇獸很多,隨時會有意外的!」楊元埠呼喊說。
楊元埠由古晉市駕來一輛汽車,是停放在半山的公路上,他們尚可以利用。
陳楓便向高奎九和楊公道兩人提出警告說:「你們二位不至於做出傻事吧?假如發出聲響,必先引起戰火,你們二位先做我們的擋箭牌!」
仇奕森一再叮囑小心,便和張天娜去了。
「你給我滾開!」楊公道叱喝說。
「張小姐,妳可記得仇奕森告訴妳的道路?」楊元埠問。
「陳大哥,天色好像有點不對了!風顯得特別的大!而且提前飄著雨,在這時間裡實在是不應該下雨的!」
「你認為陳楓或會乘虛進入我們的住宅內嗎?」張天娜說,「啊,這多麼的可怕!」
「會綁架他們到什麼地方去呢?」張天娜說。
假如不注意,也許會以為楊公道是無聊,無意隨手折斷樹枝罷了。
「我是擔心,下山的時候怎麼辦?我現在連向下望的膽量也沒有了!」
張天娜已在前面招呼了:「楊元埠,你究竟來不來?」
「還是令尊的安危要緊,你們只管去吧!反正我知道槍聲的信號,我開三槍就是求援,兩槍就是連絡!」施素素說。
陳楓便向他的兩個爪牙說:「這個孩子既然摔傷了,不能行動,我們也不怕他會去告密,就放過他算了!」
楊公道自慚老邁了,對金寶只能同情,而無能為力,這原因還是為著他的兒子楊元邦的安全,仇奕森和楊元埠帶著兩位女郎也為此冒險去了。
剛才陳楓等幾個人架著楊公道和高奎九兩人上山時,天空就降著雨,找尋他們的足跡並不困難。
「可不是懸空的嗎?下望是千丈懸岩,若失足跌下去的話,必然粉身碎骨成為肉醬!」
她倒下來,貼山邊而坐,氣喘不止。
高奎九說:「不是恫嚇你們的,到山上的鬼洞去,需要爬上三重木樁梯子,下望是懸岩千尺,遇著下雨時濕滑泥濘更是危險!」
他們進入樹林裡去不久,林傑忽然在前路打手勢,說明是發現了人影。
「不行,山崗上有歹徒,我們若鳴槍的話,等於『打草驚蛇』,恐怕反而不妙呢。」
楊元埠抱著金寶,上了汽車,施素素幫同照料著,由張天娜駕車駛往石隆門大馬路。
施素素說:「再爬那些古怪的梯子的話,我也無能為力了!」
「不知道!」仇奕森說著,找著掩蔽的地方,逐步向屋子摸索過去。
楊公道無可奈何,惟有緘口。
「我得追蹤楊公道去,楊公道也是老江湖了,除非他是自願行動的,否則他一定會在沿途上給我留下一點記號好讓我追蹤前去!」仇奕森說。
「楊大哥,我們是老交情了,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我能尋得張占魁的財產藏匿的地方,楊元邦一定可以平安回來!」陳楓說。
「原來你和陳楓合在一起了。」楊公道說。
背著高奎九的人,足跡比較沉重,很容易分辨,仇奕森慢慢地找尋。
楊公道說:「我並不知道那礦洞的所在地,是仇奕森窺探過後回來說的!」
張天娜不解,說:「你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同行?」
「我擔心,我們會迷了路!」張天娜注意著那山層上的環境,她並未發現有什麼人跡。
「那麼是懸空的了!」
陳楓說:「楊大哥只管放心,我向來是言而有信的!」
「楊元邦的問題非常簡單,說他死了他就是死了,說他活著,他就是活著,這要看高奎九怎樣答覆我們的要求呢!」
「我生長在澳門,那是一個半島,三面向海,一面背陸,那只是一個豆大的市埠,除了房屋什麼也看不見!」施素素說。
張天娜說:「我不需要!」她提著槍,首先就向山上去了。
這一男一女,對江湖、黑社會,都是毫無經驗的,戰戰兢兢地去了。
「那麼報案的事情由誰來處理?」
王阿昌和林傑有點吃驚。
高奎九說:「我們已遵照你的意思籌足了十萬元,由仇奕森和張天娜送到山上的黑樹林去了……」
「陳大哥,既然這樣,我們何不等待颱風過去之後,再上山去呢?」林傑說。
「沿著這條公路走,前面有著一個漁村,金寶的母親和他的祖父都住在那兒!」
仇奕森說:「我有兩支槍,一支別在腰間,是預備被他們繳械繳去的,另一支藏在頸後背脊間,我一抬手就是拔槍!」
「莫非楊公道和高奎九真被綁走了?」仇奕森搔著頭皮說,「但是高奎九傷了一條腿!他們能將他架到哪裡去?」
正在這時,大門外有汽車之聲,跟著門鈴就響了。
「到底張占魁的財物藏在什麼地方?姓高的,你早些向我們說明,免得大家都受苦!」陳楓也充分地感到疲乏,向高奎九提出問話。
等到高奎九驚覺時,張皇失措,趕忙搶起置在身旁的那支長槍。
張天娜也倉皇地奔進了大門。
不久,仇奕森和張天娜已穿越出樹林外去之後,陳楓一招手,說:
張天娜急說:「什麼『調虎離山』計?」
「真中了陳楓的『調虎離山』計了。」張天娜也感嘆說,「他們綁架了高奎九,為什麼還要劫持楊老先生呢?」
仇奕森暗想,張天娜所說的也不無道理,他們當然要遏阻再發生任何的慘案,這樣,報案的問題便要壓延在後了。
金寶仍在呻|吟著,當然是傷勢不輕,他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這也是金寶自己作孽自己受,和歹徒們混聚在一起,偷襲張宅而惹來這場大流血。
「他在哪裡?」
「不!現在陳楓的問題比高奎九的秘密更為重要,高奎九的作為至少對於妳是有利的!」
「嗯,或許剛才我們就遇上了,他們就在這裡躲避我!」仇奕森心中想。
楊元埠舒了口氣,扯繩索,將施素素拽上山崗的平地之上坐下。
楊公道說:「不必圖報了!現在楊元邦在什麼地方?快告訴我!」
但這時候,風雨更大了,山崗上的通風地點,好像風聲在怒吼。
張天娜說:「那樣多麼麻煩!我們找不到那地方的。」
「將他幹掉了事!」陳楓說,「少一張口比多一張口好!」
「事情很簡單,靈柩不在此,必定另有藏匿的地方,也就是你的錢財所藏的地方!」陳楓扠著腰說,「我現在來請你帶我到那個地方去!」
王阿昌因為體力不支,再也背不動高奎九,只要求能休息片刻。
王阿昌從旁慫恿陳楓道:「陳大哥,我們在此地不宜久留,仇奕森那廝,可能很快的就會回來了!還是速戰速決好!」
陳楓說:「事關我一家老少含冤九泉,死不瞑目,經過了悠久的歲月能得到這個報仇的機會實在不容易!」
陳楓卻雙手抱拳,向楊公道施以江湖之禮,說:「事前我並不知道您參與此事,所以有冒犯之處請多多原諒!」
陳楓說:「你們不要中了楊公道和高奎九的計,他們無非是拖延時間,好讓仇奕森追蹤而來,我們不要上當!」
仇奕森大喜,再說:「屋子內除了你以外還有什麼人嗎?」
施素素重新向那座山打量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番,倒吸了一口涼氣,說:「上不去,也得去呀!」
「為什麼不見任何蹤跡?」
楊公道卻認得那傢伙,姓王,名阿昌,原是在公道樓當跑堂的,因為嗜賭如命,楊公道加以警戒不聽而被開除了。
沿途上,有著許多攀折斷的樹枝,相信都是楊公道故意指引道路的路標。
楊元埠帶著施素素,戰戰兢兢地跟隨在後。
他喘著氣向林傑說:「最好你能代我背他一段路,大家換換肩……」
他們繼續向上爬,過了不久,張天娜已經爬上了一座山崗,脫離了木樁梯,她已經累得不成人樣了。
「也許他們的人還未到呢!」張天娜說。
張天娜也是戰戰兢兢的,她也感覺到此行是「凶多吉少」,但是她也只得跟著仇奕森走。
「我們何不先去了解那礦洞?」
楊元埠掏出鈔票付了金寶的全部醫藥費用。
張天娜也吃了驚,她居住在這屋子內十多年來,都是門戶謹慎的,從來任何人進出,都是立刻關鎖門戶的,這會兒大門敞開,必然是有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我們是否現在就鳴槍,讓仇奕森給我們接應?」施素素提出了建議。
陳楓搖了搖手,說:「你們別焦急,且看這家院子裡的慘案,多少人喪生了?施志驊的手下比我們多得多,他們尚且中計喪生了,我們能會不中計嗎?高奎九是個詭計多端的人物,除了院子內的那口棺木之外,恐怕還會有陰謀布置呢,我們實在不能輕信!」
張天娜也說:「既然有汽車,我們至鬼洞上山去豈不方便?可以省掉走一大段的路呢!」
楊公道說:「哼,我是錯看你了,當天假如我不請你設法解答那幾幅古怪的火柴棒人形圖畫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這件事情了!」
林傑的膽子比較小,王阿昌是不習慣爬山,而且有「懼高症」,因之他倆都有改變計畫的意思。
施素素提出了建議說:「有汽車非常的方便,我代替你們送金寶到醫院去,同時,還可以去關照他的家人去照應他!」
高奎九說:「那麼另外的五萬元現鈔也被你奪去了?」
仇奕森注意到這地方和他剛才帶著張天娜出樹林的地方非常接近。
楊元埠也說:「我擔心家父的安全,陳楓在這裡已經看過現場了,試探任何機關,可能會利用他人去做犧牲品!」
楊元埠不捨,有意思就在山頭上陪伴施素素。
「噢,在這懸空地方,歇息嗎?太危險了,妳還要鼓足勇氣!」楊元埠說,「妳瞧!張天娜已經快到山頭上去了,我們落後了好幾丈啦!」
「仇奕森,你是害怕了嗎?」
「沒什麼可怕的,最可怕的場面妳已經看過了!」仇奕森說。
「告訴我楊元邦在什麼地方?」楊公道是愛子心切,只求能得到楊元邦的消息和下落。
楊元埠大驚失色,說:「家父也被綁走了嗎?可是陳楓那傢伙幹的?」
林傑說:「這姓高的傢伙不過是在裝死,他應該可以自己行走的!」
「妳打算半途而廢嗎?」楊元埠向她鼓勵,「危險的路已經過去一半了,我們要繼續努力!」
果然的,那是仇奕森和張天娜,他們被陳楓用「調虎離山」計調到山頂上的樹林去了,這時發覺上當之後,又由樹林裡下來。
張天娜已不耐煩,她背起了獵槍,即又領先繼續向木樁梯往上爬。
「在我的荷包內!」他拍了拍口袋說。
楊元埠嘆了口氣,向施素素說:「妳真的要停留在此嗎?」
金寶說:「很可能是同樣由那牆洞進來的!」
「我楊公道一生行得穩立得正,難道說,我會食言嗎?」
「至少我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得逞,就不要錯過機會!」
王阿昌便詛罵說:「做牛做馬是我一個人的事,待會兒發財便大家有分!」
「姓陳的,你將會大失所望,你什麼也不會得到!」高奎九說。
「哼!」王阿昌一聲冷嗤,說:「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只要有腦筋,總歸可以謀生的!」
「但是那房間內留著的孩子該怎麼辦?」王阿昌說。
仇奕森看了手錶,還只七點四十幾分鐘,距離陳楓約定的八時還差不多有二十分鐘。
施素素向楊元埠揮手,說:「你快去吧!」
忽而,仇奕森的眼睛接觸到地上有一幅白色的東西,趨上前,只見那是一幅手帕,而且質料甚好的,也或許就是楊公道所有的東西。
「我不管報案!鬼洞礦穴內的秘密對我關係至大,我非得去了解不可!」
仇奕森想了半晌,說:「我們以鳴槍為號,槍聲兩響為連絡,三槍為緊急救助!」
楊公道唯唯諾諾,好像很有把握似的。
楊元埠和施素素已落後了好幾丈遠了,由於施素素是戰戰兢兢的,所以動作很慢,楊元埠用繩索和她的腰間連繫,也要特別提防她會失足。
仇奕森說:「但是無論如何,還是先救這孩子要緊!」
「高奎九,你就是太自信了,我且問施志驊他們一夥人是怎麼突進來的?」仇奕森說。
「楊先生,我們可以歇一會嗎?」她嬌喘著問。
行在最前面的林傑在一高山崗上拭著汗,忽而,他立住了腳,回首向陳楓說:
仇奕森便有了決定,說:「好的,我們就分兩路進行!你們三人乘汽車送金寶到醫院,留下施素素去通知金寶的家人給他照料,你們兩人就立刻驅車到鬼洞去,我們在那兒去集合!」
「哼,現在情況不同了!你院子內的這口棺材打開,裡面全是毒箭,可見張占魁的靈柩並非是安葬在此地的!」
當仇奕森和張天娜離開張宅至黑森林去赴陳楓的約會時,仇奕森臨行前,特別關照楊公道門戶小心。
「楊公道,你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出賣我?」高奎九高聲怪叫起來。
張天娜即臥倒在地,同時將馬靴內藏著的一支小手槍也拔|出|來了。
「我要先知道楊元邦的所在!」楊公道再說。
「混帳!」陳楓動了手,一把將高奎九摜在地上,立刻就用腳去踩他的傷口,手法一如施志驊那夥人的殘酷。
「有了道路,任何人都可以上去了!」楊元埠解釋說。
「仇奕森,我一定要跟你走!」張天娜說。
「難道說,他們也知礦穴的秘密嗎?」
「這是幹什麼?」她問。
「我們可以在這裡歇息了!」他說。
但是楊公道卻是有心的,他知道仇奕森在追蹤方面頗有功夫,只需留下些許痕跡,他必然會追蹤到的。
「等到高奎九銀貨兩訖!楊元邦自會安全回來,否則高奎九就是兇手,楊大哥,這筆帳就需要你和他結算了!」陳楓一點也不含糊地說。
「妳從前爬過山沒有?」張天娜問。
仇奕森皺著眉宇,仍在思索,說:「我是這樣想而已,陳楓故意將我們調上山來,還有楊元埠和施素素也調開了,屋宅內便只剩下兩個沒有抵抗能力的人:高奎九腿部受了傷,楊公道年老沒有作戰力量了!」
仇奕森探首四望,注意周圍的環境,且看有沒有人在什麼地方埋伏著。
高奎九說:「我不會這樣的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所有的財物全交在仇奕森的手裡,他手中的那隻包袱就是了!」
「陳楓,還另外有兩個人,他們將我們調走了之後,乘虛而入!」仇奕森說。
「小心!」仇奕森關照說:「找地方掩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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