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捕風捉影

左輪泰冷嗤說:「我從不收學生!」
左輪泰說:「我們是辦事來的?抑或是找美人來的?」
「今晚上的這一頓,我請客了!」
左輪泰說:「我是不忘我的做法!」
左輪泰無法拒絕,就只好由他們去了。
「啊!」左輪泰被提醒了,這規矩他不會不懂的,只是一時疏忽了。
左輪泰仍然不肯答應,說:「你們兩人倒是臭氣相投的;但是人多手腳亂,辦我們這種的事情,有兩人足夠了,你還是把『騾仔』打發走吧!」
金葆大向左輪泰擠了擠眼,說:「人家是存心請客來的,你怎好意思拒絕!」
「按規矩,現鈔不退的!」
「真不夠意思,下車不通知我一聲麼?我們一見如故,有相見恨晚之感!怎可以把我撇下呢?」盧少槎可能是飲了過量之酒,說話是夾著舌頭結結巴巴的。
金葆大說:「別忘記了,那個人性好漁色,假如說,他是在這個站上的火車的話,至少會在這些風花雪月的場所留連,瞧他的那身打扮,甚為觸目,至少容易引人注意,我們不正好偵查一番嗎?」
左輪泰一看,就是剛才的那個小扒手。
「我姓,盧,盧少槎,綽號叫做『騾仔』,以後你這樣稱呼我就行了!」
金葆大還未有喝過癮,指著酒瓶說:「酒還未有喝完呢,多麼可惜!」
金葆大無可如何,向盧少槎攤了攤手,說:「並不是我不留你,是左輪泰和_圖_書不肯留你,我無可如何呢!」
在旅社裏隨時可以見到「流鶯」進出,他們披著單薄的衣裳,一副猥褻的形狀,經常在蛤埠市停留的旅客就不引以為奇了!
「我也有規矩,在旅行時,不飲陌生人的酒!」左輪泰說。
「不行,你還是快離開我們,幹你的老本行去!」左輪泰說。
左輪泰有他自己的酒瓶。那金質亮晃晃的隨身攜帶的酒瓶。這是避免在外面的胡亂飲其他的酒。他斟了一杯,慢慢地啜著。
「你不再會碰見我這樣的人了!」
左輪泰趨過去一看,出乎意料之外的,只見是盧少槎那小子正指手劃腳地跟金葆大聊得起勁呢。
左輪泰仍念念不忘地思索著箱屍案,他又囑咐金葆大說:「你和我同行,不得酗酒,要隨時保持頭腦清醒,事情的發展也或許有極大的變化,對方是殺人的兇手,他殺了一人之後不在乎會殺第二個人的!」
「不!我的那一行是下三濫,誰都不看在眼內,假如說,每天碰見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我就倒楣啦!」
「接受我敬你一杯吧!」那人似有點失望地說。
「幹嗎的要請客?」左輪泰問。
「你不是全退回去了嗎?那來的外快?」左輪泰再說。
「破例收一次,也或是讓我做你的隨從或是僕人都可以!」盧少槎苦求著說。
「再者,在任何環境之中,隨時注意著,若發現那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時,要立刻通知我!」
金葆大說:「你只管放心,我也只有喝了適度的酒,頭腦才會清醒的!」
金葆大連忙搖頭說:「泰哥只管放心,絕對不會喝醉的!」
列車在午夜過後抵達蛤埠,這是一個漁港,走出火車站就可以看到避風塘內一列一列的漁船,沿岸都是碼頭,漁倉庫和製冰廠及漁會等的建築物。
「多可惜!」金葆大說。
嗅到海風和魚腥臭的氣味,金葆大的酒也醒了一半。他張大了眼,咧著嘴,向左輪泰說:「我知道這地方有著一間很著名的酒吧,叫做『美人吧』,裏面的美人著實不少!」
但是在火車卡座裏,多上了一個人是非常不方便的,他得坐在靠行人道的扶手靠背上,兩人拉東扯西聊了一陣子,一整瓶的酒飲得差不多時,盧少槎始才離去。
「騾仔,我們乾一杯!」金葆大向盧少槎舉杯。
左輪泰滿肚子不高興,但這種人,天生就有著一種惰性,對他實在無可如何呢!
究竟他有什麼企圖?無法了解。
左輪泰說:「我們先找個地方打尖!」
可是在他們的身旁卻插|進來一個人,自動拉了椅子老實不客氣地坐下,邊說:
一位是「騾仔」,一位是「金鼠」,一杯來一杯往漸漸開始有點投機,只把左輪泰冷落在一旁。
左輪泰開始考慮,這個稱為「騾仔」的傢伙為什麼要向和_圖_書他們巴結?他真的是想交朋友麼?看這人的相貌就有點古怪,幹三隻手的把戲被拿獲後,不躲藏起來或是立刻下火車離去,反而在餐車裏飲酒招搖,這算是什麼名堂?
「跟蹤?怎麼說這樣難聽,實在說,是對您左輪泰先生崇拜!三隻手那玩藝不是人幹的,我猛然醒覺,希望洗手從頭為人,想追隨您左輪泰先生呢!」盧少槎說得涎沫亂飛的。
蛤埠的市面並不大,只有三四條馬路,其中以酒吧和旅社較多。
金葆大又替盧少槎說人情:「泰哥,我們兩個人,也或人手不夠,多『騾子』一個人,不需增加多少飯錢和旅費的!」
金葆大最感興奮,因為有了對飲的同好,至少可以買個大醉了。
這句話金葆大倒是聽得進的,匆匆的把殘菜一掃光,提起酒瓶就走。盧少槎也執起另一隻酒瓶,仍然跟隨在他們的背後,好像有點依依不捨呢。
左輪泰選擇了最高一層樓的房間,在那上面較為清靜一些。那些鬧性飢渴的漁民和水手,因為在海洋上不見異性的時間過於長久,他們在找到對象時,已經有點等不及,不願意爬更高的一層樓。
「餐車坐位有限,掛列車的旅客都要進餐,我們不能老佔著位子,回車廂去吧!」
左輪泰要了兩間房間,一間讓給金葆大住宿,當他正在房間內整理行囊時,卻聽得鄰室好像有兩個人在說話,那是金葆大的房間,他在和什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人說話呢?
金葆大朝接近火車站的一條街道一指,說:「滿街都是旅社,是供飢渴的水手或漁民作陽臺用的,我們只要選擇一間較大較潔淨的就行啦!」
「藍月旅社」共有五層樓高,是全市最大的一所旅社,設備也相當的簡陋,只是還算潔淨就是了。
盧少槎一聲長嘆,怏怏而去。
左輪泰冷冷地嗤笑,說:「你們有綽號好像是很光榮的事情呢!」
金葆大插嘴說:「泰哥,他想拜你做老師!」
左輪泰不高興這個人繼續擾纏,便說:「這輛列車的座位是對號的!你的座位在那一節車廂?」
「我警告你們不得喝醉!」左輪泰嚴詞厲色地說。
「接受我敬一杯也不行麼?」
「你貴姓大名?」
「對呀!交左輪泰這個朋友不簡單,對我而言,等於是三生有幸呢!」這傢伙真好像做主人的樣子,按照菜單,什麼樣的東西全要,又另外的要了酒。
左輪泰原打算和金葆大再研究一下案情,務必要找出那個丟失衣箱的男子。
火車在速行之中起了一陣震盪,將酒給灑了。
「撈進了外快做個小東道算不了什麼!」那小扒手睜大了他的老鼠眼回答。
侍者給送來一瓶新啟開的洋酒,交到那小扒手的手裏,他即替左輪泰斟酒,但左輪泰並不接受。他舉起了金質的酒瓶,晃了晃說:
盧少槎說:「沒關係,我可以陪金鼠哥哥到你們的座位去聊聊!」
和*圖*書「我有自己的酒!」
「我的名字叫做金葆大,人家給我起了個綽號叫做『金鼠』,以後你這樣稱呼我也行!」
左輪泰說:「帶回車廂裏去!」
那人失望地只好調過頭來給金葆大斟酒了,金葆大為了他難堪頗感詫異,左輪泰是個「老江湖」,怎會如此的不近人情呢?於是他雙手端起了杯子,接受了那人的斟酒,邊請教說:
左輪泰被弄得啞口無言,假如為了貧嘴,他和金葆大計較的話,就顯得太沒有風度了,聳了聳肩膊,一笑置之。
「這是我的規矩,不能破例!」
「金鼠,我們乾!」盧少槎也舉起杯子。
金葆大忙著斟酒,邊說:「這小子將我害苦了,你想我能放過他麼?」
金葆大有了點酒意,反唇相譏說:「左輪泰三個字難道說是你的姓名?你姓左麼?或是姓左輪槍,聽說你還有個綽號叫做『管閒事』!那麼左輪泰先生,你究竟貴姓大名呢?」
金葆大吃吃而笑。說:「戳穿了,還不是綽號麼?有綽號也並不丟人!」
左輪泰不樂,沉著臉孔說:「你跟蹤我們麼?」
左輪泰的名氣大,但是對黑社會的下三濫之流並不友善,他的巴結有何作用呢?
「金鼠」和「騾仔」對飲了幾杯之後,左輪泰即制止他們再胡鬧下去,並說:
左輪泰行在前面,金葆大為他提著行李,走進了一間稱為「藍月」的旅社。
但是金葆大已經酒意闌珊,迷迷糊糊的,靠在椅背上就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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