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左輪泰是命關人美和董莉莉兩人親自乘車將化粧箱運到火車的下一站,迴避過盧少槎,然後再上火車將化粧箱押回S市去,親自交給大律師范仲保。那麼這個官司還可以再打一陣子,拖延一段較長的時間,對左輪泰而言,偵破這件案子是大大有利的。
「我並沒有吩咐你來接車!怎麼冒冒失失的就跑來了?」鮑探長打官腔說。
「如此的無法無天麼?」
「嗯!」鮑化龍探長也讚賞盧少槎對此工作的成就,他急切需要知道左輪泰的最後一著究竟是什麼把戲?便招手說:「既然如此,跟我一起回警署去再作道理!」
盧少槎又問:「那些項鍊如何?」
他心中暗想,也或是左輪泰已經察穿了他的身分,所以到緊要關頭,存了心將他撇開呢。
「兩個女人的約會,我應該應付得了的!」
「你赴約總該帶個伴吧?」關人美有意思替左輪泰做伴。
盧少槎嘆息說:「差不多的工作都完成了,但在最後的一刻,左輪泰卻將我甩掉了!」
左輪泰考慮了半晌,心中想,讓關人美和董莉莉兩人將箱子運出去是最好的辦法,但是把箱子交在兩個女人的手裏也容易失掉。
「假如是圈套,你也要自己鑽進去麼?」董莉莉又說。
左輪泰要偵破箱屍案,並非是要和鮑化龍搶功的,他純是受老朋友之重託,要為丁先智雪冤,在左輪泰的心目中,鮑化龍只是一個糊塗探長,和他共事,很可能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所以,鮑化龍趕到檳榔城之後,左輪泰就擔心他會破壞了他的大事呢。
「那麼,她們就是自討沒趣了!」左輪泰似像滿有把握地說:「告訴我,鮑化龍探長什麼時候抵達檳榔城?」
盧少槎不樂,說:「為什麼泰哥要選我做這留守的差事呢?這是誰都可以幹的!」
是時,那茶房已經替左輪泰買回來了好幾串暹邏項鍊,盧少槎怕款式不夠多,所以吩咐那茶房多買了好幾串。
關人美說:「這樣正好,我們替你把箱子運出去!不會有人注意的!」
臨時變了卦,他暗地裏交代了關人美和董莉莉兩人,沒到火車站去,就先行將衣箱送到雪梨公寓,找到了吧女郎小丁香將衣箱寄存,說明了譚四君要她倆這樣做的。
左輪泰鄭重其事地說:「因為鮑化龍探長就要到了,我們總得有人接待他才行!」
原來,這兩位來的少女,竟是關人美和董莉莉呢。
左輪泰說:「我一定要使這個約會盡善盡美的!」
「你hetubook.com.com
和我在此碰面,豈不是把身分洩漏了麼?」
關人美和董莉莉既貿然來到,左輪泰也不讓她們閒著,各給她們分配了差事。
「鮑化龍需要那隻箱子,他以為你會將箱子寄給我的!」關人美說:「現在箱子在什麼地方呢?」
「對方拒絕攜伴參加!」左輪泰說。
關人美說:「你的身旁一定有內奸,鮑化龍探長對你的行動瞭如指掌!」
左輪泰笑了,說:「知我莫若妳也!現在,且告訴我,妳們二位不遠數百哩而來,有著什麼打算呢?光只為告訴我鮑化龍的消息麼?」
差不多六點多鐘的時候,左輪泰一切的步驟幾乎都安排妥當了。
但是關人美是個好動而不愛靜的女郎,押送那隻刻有DCC字樣的化粧箱回S市去,她毫不感興趣。於是,她和董莉莉商量。
關人美替左輪泰解釋說:「左輪泰犯的就是這個毛病,若是闖進脂粉叢中去,恁是上刀山,下油鍋,也一定要赴約的!」
董莉莉插嘴說:「你不是已經尋著兩隻刻有DCC字樣的箱子了嗎?」
關人美和董莉莉的手段也算高強的,她倆的活動範圍已包括了丁先智昔日的玩伴,而且連黎明幹的兒子黎健也結識了。
「啊,多麼的詩情畫意呀!」
左輪泰再讓盧少槎去調查另一件事情。且看「麗華號」遊艇是否停泊在第一號商用碼頭。此外又詢問什麼旅遊社有遊船可租?
「不!是偶然在這裏碰著的!是巧合的!」盧少槎鞠躬說。
只因為兩隻衣箱的發現,對箱屍案關係重大,所以盧少槎迫不及得,立刻向鮑化龍報告,鮑化龍又匆忙要趕到檳榔城。情形就改變了。
盧少槎趕忙迎上去,打恭作揖的,迎接頂頭上司。
左輪泰曾故意考驗過盧少槎數次,譬如說,讓他調查「黃金戲院」,調查「麗風輪船公司」;盧少槎都能得心應手,所得到的資料都甚精確,顯然是有人從旁協助,也說不定就是警方給他的內應。
「他說:你已經找到了另外的兩隻衣箱,同時有企圖另外製造出箱屍案的兇手!」
盧少槎不負鮑探長之所望,所有鮑化龍提出的要求他全做到了。
「你注意著一間輪船公司,可是什麼特別的線索沒有?」
左輪泰含笑說:「鮑化龍企圖調查什麼呢?」
負責跟蹤盧少槎的爪牙們,發現盧少槎和警方人員有關係,不禁大驚失色,趕忙回去向金剛報告。
「但是那兩隻箱子該怎麼辦?」
「左m•hetubook.com•com輪泰將它寄存到一個酒吧女郎的公寓裏去,箱屍案的兇手譚四君已經被殺身死,他和那個酒吧女郎的關係不尋常,所以左輪泰運用栽贓的手法,把譚四君和酒吧女郎及箱屍案連起來……」
「憑妳的這副『飛女』的打扮,匪裏匪氣的,還自以為可以給我有所幫助?不!」左輪泰搖手說:「妳別給我搗亂就謝謝了!」
左輪泰說:「我想,你會有辦法的,因為我不希望鮑化龍打擾我的約會!」
「嗯!」左輪泰點了點頭,他認為關人美比以往是進步多了,事事都考慮週詳,不像以前老愛耍孩子氣。
左輪泰早就懷疑盧少槎是鮑化龍派出來的反間諜,由在火車上行竊失風起,盧少樣就一直糾纏不捨,始終盯牢了左輪泰,形跡可疑。
約六時左右,左輪泰租用的那部汽車已停放在「仙樂酒店」的門前了。金葆大充下人,提了水桶、抹布、車臘等,將汽車洗抹得乾乾淨淨,刷得雪亮雪亮的。
盧少槎正要離開電話亭之際,剛好最後的一班快車到站,在魚貫下車的旅客人潮中,只見一個身軀矮胖,有著圓溜溜眼睛、闊嘴大鼻的西裝客,他的身畔擁有好幾名的幹探,呂爍、程大謀、陳彪。
她們得到的資料不少,可是於案情無補。
他遲疑著。董莉莉又說:
原來是鮑化龍探長抵步了。
忽地,火車站的服務臺傳出服務小姐的廣播:
左輪泰在遭遇到棘手的案子時,他是很需要有一個得力的助手,不時留在身畔聽候使用。盧少槎是很理想的人選,因之,左輪泰並不急切要揭發他的身分。
「今晚上你留在酒店之中,假如有人來動那兩口箱子的腦筋,不用客氣,要將他們留著,繩之以法可也!」
鮑化龍不樂。「箱屍案的兇手就是丁先智,已經被捕法辦,你不要中了左輪泰的計,無中生有,橫生枝節!淆亂視聽!」
董莉莉在畢生之中從未有幹過這類的事情,她有點戰戰兢兢又遲疑不決。
「兩隻箱子他已經知道了麼?」
左輪泰點頭,說:「嗯,我早知道鮑探長派出來在我身邊做工作的人是誰;但是他對我還有可利用的價值,所以,暫時還不用揭穿,問題是鮑探長已經知道我一些什麼的行徑?」
這兩位女客就是董莉莉和關人美。
「不知道,我們讓焦大叔及阿燦等人盯牢他,反正他一到步,立刻就會有情報給你的!」
關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美皺著眉宇注意左輪泰的臉色說:「你的約會一定是有關女人的,要不然你不會有赴會的決心!」
「為什麼跑到檳榔城來呢?」左輪泰將盧少槎支開後,將她倆喚進房內關起房門,再問。
剛好「箱屍案」發生,左輪泰又橫插|進一腳!鮑化龍不擔心別的,左輪泰一貫的手法經常會無中生有,使人真偽莫辨,搞得天翻地覆,因之,他讓盧少槎將功贖罪,要切實盯牢左輪泰,最好是能和他混在一起,作深入的了解,隨時傳遞情報。
其次,盧少槎在丹街酒吧區打架,施展了柔道拳擊技術很像受過嚴格的訓練。
左輪泰一愕,說:「此話怎講?」
關人美和董莉莉很順利地將兩隻刻有DCC的箱子搬出了「仙樂酒店」。按照預定約好的計劃,她倆到火車站去和盧少槎會合。
他坐在車中,先將菸斗裝滿菸絲,掣亮打火機吸著。不久,盧少槎出了酒店,他坐上了出租汽車,不知道要到什麼地方去,金剛得分派出人將他跟著,恐防左輪泰會玩出什麼花樣。
金剛另外有人留下,是監視金葆大的。
有這許多的原因,左輪泰不得已,只能暫時的將盧少槎支開。
董莉莉吃了驚,忙說:「這種約會你又何必去赴會呢?豈不是把生命當兒戲麼?」
盧少槎倒是滿賣力的,不論左輪泰吩咐他做任何的事情,他都立刻辦妥,絕不拖泥帶水的。
沿途上,盧少槎喋喋不休地貢獻他的意見,譚四君的屍體仍停放在警署的貯屍間,警方還未有查出死者的身分,一切事情等候鮑探長抵步之後處理,盧少槎的意思,傳訊酒吧女郎小丁香去認屍,再發現刻有DCC字樣的副衣箱,案情就可申連起來實行擴大偵查了!
「左輪泰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我想他早已經知道我的身分了!」
小丁香是下層社會出身的酒吧女郎,搞不清楚那麼許多的名堂,糊裏糊塗地就將衣箱收下了。同時,她還妒忌譚四君一直是那樣的用情不專,到處留情不說,還讓兩個女人送衣箱到她的公寓裏去,分明是有意給她出洋相!
「你可以應付得了的!」
盧少槎呆守在火車站上,他已經發現金剛派有人向他跟蹤,心中暗暗焦急。
她說:「左輪泰單槍匹馬在檳榔城和歹徒周旋,可說是危機四伏,很需要有人助他一臂之力,押送這隻箱子回S市去,憑妳一個人就足夠了,化粧箱交給范仲保後,箱屍案有了新的佐證,官司還可以再拖,我正好留在和*圖*書
檳榔城,幫同左輪泰破案,我相信不久就會有好消息的。」
關人美說:「鮑化龍探長昨晚上到『嘉賓公寓』裏來過了,當時我們正在熱鬧著呢,鮑探長來查問你的情形,我們不肯吐露,他說:我們不肯講也沒有用處,你的行徑他全知道!」
「這是我用以應付歐陽珊的,這是魚餌,也許能夠釣出大魚!」
「這是他們的地盤!」
又在廢物場地時,以守株待兔方式企圖活擒譚四君時,盧少槎就是最賣力的一個;血案發生之後,整個的事情他都處理得非常適當。所有左輪泰要求的事情盧少槎都能夠辦得很好。
尤其盧少槎在檳榔城的地頭熟,又能借到左輪手槍,這個人就不簡單。
關人美耍出她的江湖人手法,軟硬兼施,強逼董莉莉單獨返回S市。
在此時,關人美打開手提包,摸出小費,將茶房打發後,從容上了出租汽車,在金剛的眼線沒注意之下,順利離去。
六時廿分,左輪泰整裝外出,西裝革履的,襟前還別有一朵飾花,真像赴什麼約會似的;他咬著菸斗,狀至悠閒灑脫。金剛派在酒店周圍的眼線,就開始緊張起來,他們大概在平日間從沒做過這種工作經驗,所以很快的就漏了底,現了眼,互相奔告。
「那只能供作佐證,尋出真兇還得費上一番手腳呢!」左輪泰說。
「但也可能一去不回頭!」左輪泰說。
看看已快到赴約的時間了,左輪泰招盧少槎進入房內僻靜處,吩咐說:
鮑化龍一怔,說:「還有另外的一隻衣箱呢?」
關人美雙手叉腰,說:「我們打算給你一臂助力,要迅速破案,解救丁先智的危機!」
盧少槎是假裝趕赴火車站去接人的。預備在火車站內和關人美及董莉莉會合後,那隻小型的化粧箱便托火車寄遞到S市去交給大律師范仲保親收。另外的一隻副衣箱便交由盧少槎送到「雪梨公寓」去,假借譚四君的名義暫寄存在吧女郎小丁香處。以便將來揭發譚四君的身分,將他和箱屍案的關係牽連起來。
盧少槎奇怪為什麼會忽然改變全盤計劃?他正要提出疑問時,關人美已經將電話給掛斷了。
盧少槎自知失言,趕忙點頭,連聲應是不迭。
「旅客盧少槎先生請到服務臺聽電話!」
盧少槎也找來了好幾幀通緝犯的照片,左輪泰選了幾張面貌奇醜的,剪成了項墜相同的大小,鑲了進內,好幾串項鍊併在一起,便真偽莫辨了。
原來盧少槎原也正是鮑化龍的得力助手之一,只因貪酒好色,又在一件貪和圖書污案出了紕漏,給牽連下水,本來是應該革職查辦的;鮑化龍念在多年同袍之情,特別網開一面,將盧少槎充軍送到極其偏僻的單位上去。
「聽說你對一間輪船公司非常注意?」
「嗯!」左輪泰說:「要如計進行,現在,我多了兩個助手,有董莉莉和關人美,她們可以幫忙掩護兩隻箱子離開這間酒店,可以逃避過金剛一幫人的眼線,副衣箱照樣送到吧女郎小丁香的香閨去,手飾箱仍是郵寄給范仲保律師!這等於也給鮑化龍一個破案的機會,由譚四君的凶殺案,可以查出死者的身分,又查出寄存在小丁香處的衣箱,這就和箱屍案連起來了,以後找出殺人真兇,那就要看鮑化龍的智慧,和他辦案的手法如何了!」
「萬一除了兩個女人之外,另外有埋伏呢?」
聽見了鮑化龍三個字,盧少槎就怔住了,吶吶說:「接待鮑探長的差事又為什麼交給我?豈不讓我受罪麼?……」
「這樣說,你的工作豈不是枉費心機了麼?」
盧少槎卻說:「左輪泰已經將一隻刻有DCC的手飾箱送返S市,要交給范仲保律師呢!」
左輪泰坐進駕駛坐位,表示他是如約單槍匹馬赴會的。
「我應付不了鮑化龍的……」
不久,他們一行已出了車站,檳榔城警署方面派有汽車來接。
左輪泰悠閒地駕著車駛離了「仙樂酒店」,立刻有汽車牢牢跟蹤在後。
在這同時,酒店的茶房送出兩位女客,大小衣箱行李一大堆,置在酒店門前路旁,一面招來出租汽車,替兩位女客將行李搬上車去。
但是當左輪泰知道鮑化龍探長不久就要抵達檳榔城的當兒,他略為改變計劃。
左輪泰笑了起來,說:「今晚上我有一個約會,就是關係著這件事情的!」
盧少槎匆忙趕了過去,進入電話亭,原來是關人美打來的。
關人美說:「我們的方式已經改變。副衣箱已經送到雪梨公寓交給吧女郎小丁香了,另外那隻手飾箱也運往了S市,不再有你的事,你回仙樂酒店就行了!」
「我暫時還保留著,因為運不出去呢!」左輪泰說著,又掠開窗帘,向街外窺看:「妳瞧!這酒店外面已經有大批的歹徒窺視著,若箱子被他們發現,必被搶走!」
「兩個女人,在一艘遊船上!」
左輪泰臨離開S市時,曾經關照她們盡情的花天酒地,儘管夜夜笙歌也無妨。是藉此吸誘鮑化龍探長及他的手下人的注意力。也順便將丁先智昔日的玩伴聚集起來,伺機調查有關資料,也或許對案情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