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章 真相大白

「管閒事就要管到底,箱屍案人命關天,同時,像譚四君這些人為此案犧牲,小丁香是社會上的可憐蟲,也被牽連在內,我很於心不安呢,因此,要請你幫忙,把案情結了,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一切於我無關了!」
「媽的,走路不帶眼睛麼?」
「不,這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想歐陽珊和尚喜之間的恩怨不了,她們之間還會火併的!能找到尚喜就可以找到歐陽珊了!」
黎健向丁先智說:「使你這樣受累,我實在於心不安呢!」
不久,鮑化龍探長趕到現場,他氣得臉色蒼白,渾身發顫,大發雷霆地責罵盧少槎不應該把如此重大的事情向他隱瞞。
「你拿不著的!」
「豈不浪費時間?」
黎明幹一聲長嘆,垂首附胸,好像緬念往事,感慨萬千。
「請——」司機拉開了後車門一鞠躬說。
「我們慣稱左輪泰為泰哥!」
「你的手段為什麼如此卑鄙?」黎明幹又咆哮起來。
左輪泰笑了笑,說:「你的情緒很不安定,好像隨時都有拔槍的企圖!」
「我避免撥草驚蛇!」
「怎樣?左輪泰,我已經認輸了!」黎明幹再次要求說。
「我怎知你不是詭計呢?」
這房宇,因為是用露臺搭建的,幾面牆壁全是窗戶。但又都用麻包袋縫製的窗帘封了起來,所以同樣是黯沉沉的。
左輪泰心中想,黎明幹在如此的情況之下,不再需有隱瞞之處,也許他所知道的也只有這麼的多,這也是在走投無路的情形下唯一的線索了,可以把尚喜和歐陽珊一併尋出來,因之,再逼黎明幹也是枉然。
黎明幹點頭,說:「我極力反對無效,因為我的手下人全被歐陽珊吸收了,他們表面上對我順從,而實際上全不聽我指揮了!」
「你隨便坐坐,泰哥不久就會到了!」
那間當店說也奇怪,除了櫃檯上的一位帳房之外,只有店夥一兩人,對他們的進出,好像視若無睹,也根本不過問。
「黎明幹先生的腿部不方便,竟然可以爬上這行狹窄的樓梯可真不簡單呢?」
「我帶你去!」
黎明幹握著拳頭,在他座椅上猛槌了一拳,說:「你能抓到歐陽珊麼?」
「你能這樣說,將來前途未可限量!」
黎明幹一聲長嘆,說:「這個女人,只有我能尋得著!」
左輪泰一躬身,已經將司機的手槍拾起來了,一揚手,指著黎明幹的腦袋。
丁老太爺住在S市最為豪華的酒店裏,瞧那些的佈置,和在看守所內的情形仿如兩個世界。
丁先智在走出看守所的鐵閘大門時,他的老管家胡修和女傭及昔日一起玩樂的同學,男女朋友,聚合了一大批的人,像歡迎什麼大人物遊埠歸來似的,盛況空前……。
黎阿福更是瞪目惶悚,張大了口,像是木頭人似的。
這時,左輪泰可以看到了黎明幹的形色憔悴,他的形色顯得更為蒼老了,只是他的一雙眼睛仍矍爍閃露著兇光。
左輪泰辭了,說:「我收山多年,這次出馬又蹚這渾水,實在是老哥的面子呢,事情已告一個段落,我不感興趣了!」
「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始才如此的,請你把黎健交出來!」黎阿福說。
左輪泰已不再需要司機引路了,他順著車輪的軌跡朝前走。
「朋友,究竟在開什麼玩笑?」
「真的,關人美和董莉莉兩人陪同,他們在今晚上出發!」
黎明幹開始說出他的遭遇。
「實在說,我和歐陽珊空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使我感到十分難堪呢;今天出這樣大的紕漏,是我意料中的事情,我有苦難言呢!」
他的情緒顯得更是不安,老在抖動著一條腿。啣在唇邊的菸捲,只片刻間就長出了寸多的菸灰……。
「所以你只管放心,黎老闆不過想和你見上一面,以了解綁票案的情形!」
「左輪泰,你真不夠道義,竟然是為官方做狗腿的!」黎明幹仍詛罵不已。
丁老太爺說:「但是我想,用左輪泰的方式,比較容易奏效!」
兩人坐上汽車後,汽車在馬路上疾馳而過,黎阿福也同樣的駕著車在馬路上直打轉,他的一雙賊眼不時的在迴望鏡上注視。
左輪泰立刻替他們介紹,說:「這位朋友,你一定要結識的!他的名字是黎健,他的父親黎明幹剛好被捕歸案,箱屍案有了交代,他才能恢復自由!」
「你持有的一支槍是空槍,不是嗎?」黎明幹吶吶說。
盧少槎只是含笑不答。反正案子是已經破了,黎明幹及他的司機是該案主要人犯,盧少槎將這兩人逮捕歸案,功勞不可沒。
「你看誰在這裏?」左輪泰說。
「當然這是好的!我的汽車停放在街口轉拗處!我們且過去吧!」
「又為什麼要由衣箱裝著屍體送回S市?」
黎阿福形色尷尬,似很感到難為情地說:「還是你們提醒我注意詭計的!」
左輪泰趕了過去,將黎明幹的一支勃朗靈奪下,向衣袋裏收起。
他的胸前別著一朵拳大的顏色鮮艷的蔻丹花,甚惹人注目。
「官方的人員全在外面,到此為止,他們應該上來了!」
「槍彈是沒有眼的,它不認識你是不是左輪泰的!我只要一扣指頭,就是一槍兩個洞!」黎阿福說。
丁老太爺甚為衝動,說:「除惡務盡始才能建立良好的社會,捉拿這兩個婦人,我願負擔全盤的費用!」
他的那位司機,立時短槍已經出鞘了,逼向左輪泰的背脊。
那衣衫不整的傢伙招呼了店夥來給客人斟茶遞菸,然後他說:
「請——」黎阿福指著一行樓梯說。
黎阿福在前面領路,走進了一所黑倉庫。
左輪泰說:「我們大家把話說明白,誰都不許用詭計!」
「歐陽珊的『麗風輪船公司』垮了,尚喜正好找她算帳;在這兩人之中能找到其中的一個人,不難就兩個人都尋出來了!」
「我不要老死在獄中,說實在的,我還有許多事情未了……」
「唉,我是誠心誠意來的,又何必多疑呢?」
「但是主人有交代了!」他發現並無任何人跟蹤,便駕車駛往目和圖書的地去了。
「左輪泰先生鬼計多端,實在不得不如此!」他回答說。
「這事情應由我接辦!」
「我可以摸索!」黎明幹正色說:「我曾考慮,歐陽珊洪麗華兩人將戴佳綺刺殺,尚喜一定不服氣的,箱屍案鬧大,尚喜一直沒露面,也沒向官方告密提供任何的線索,很顯然的,他的緘默就表示要實行私了,他必然要報復的;因之,黎健的失蹤,我就擔心是尚喜玩的把戲!然而回心一想,尚喜不敢如此的膽大妄為,他在四面楚歌的環境之中,不會在『嘉賓公寓』門前公然擄人,明曉得鼎鼎大名的左輪泰已參與了這件案,又正住在『嘉賓公寓』裏,關人美是你的義女,和黎健是年輕的朋友,玩樂到一起,尚喜絕不敢『虎頭抓虱』,多結怨江湖上朋友的;我敢這樣斷定,這必是你耍弄的詭計……」
在酒店套房外的露臺上,站著一個灑脫、西裝革履手持酒杯的中年人,瞧他的器宇就是不凡。
「不!我要聘請最好的律師為他老人家辯護,假如有冤情的話,一定可以洗刷的!」
「我需要先了解案情!」左輪泰說。
「不多說話,跟我來!」那冒失鬼說著,匆匆地就領在前面行走。
「你幹嗎?」
是時,只聽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有人蜂擁登樓。為首者竟是盧少槎,餘外的全是警探。
丁先智深感慚愧,嘆息說:「我在過去,著實的交了不少酒肉的朋友,現在回想起來實在羞愧難當。大好的求學光陰和父母的金錢,全浪費掉了!」
不多久的時間,他倆走進一間當鋪,也上就是焦鴻圖轄下的當鋪之一。
「你就是左輪泰麼?……」那大漢吶吶說。
「沒有你和歐陽珊,案子結束不了。箱屍案也結不了!所以,我不得不請你幫忙呢?」
「你又在耍什麼花樣?」左輪泰問。
「搜他的身上,看有什麼武器?」黎明幹再次說:「有左輪泰在手中,終歸可以把黎健交換出來的;要不然我們連他的女兒關人美也一併綁架過來!」
「你不行了,因為你要向官方報到!」左輪泰說著,趨到窗前,扯下了窗帘,推窗向外一招手。
「譚四君是色中餓鬼,他發現了戴佳綺最起勁,好像看見了女菩薩般的,帶著戴佳綺到處活動,殊不知道戴佳綺是奉命來刺探祕密的,她故意和洪麗華熱絡,交上了朋友……」
黎明幹正色說:「左輪泰,你不要誇海口賣狠言!我請你來的目的,是要求你釋放黎健!」
左輪泰撫著他的胳膊,親切地說:「在過去的時日之中,你所交的酒肉朋友很多,難得有一個像董小姐這樣的,你在厄難中,只有她仍關心你,而不惜擔驚冒險出生入死,只求洗雪你的冤枉……」
左輪泰的態度十分輕鬆,揚起手掌照著司機的頸部就是一掌,猛力砍下。
「這樣說,歐陽珊應該知道尚喜的下落何處了,要不然,怎會派譚四君送箱屍去?」
「它是實彈的!」
這兩個人,一先一後,穿行在擁擠而又複雜的人叢之中。
「哼,相信這些就是你歷年來的犯罪所得!」左輪泰冷冷地說。
黎阿福已經替黎明幹開了酒瓶,用鋁製的漱口杯斟上一大杯,雙手呈給了黎明幹,他急切仍是要撿拾散落在地板上的金鈔財物。
左輪泰一面替他斟酒,一面謹防著他們兩人還含有什麼陰謀。
左輪泰怔著。
「冤有頭,債有主,天網恢恢,你遲早仍還得落網的,何不早些向官方報到呢?」左輪泰笑著說。
「左輪泰先生單槍匹馬而來,我們又何需要用武力呢?」黎阿福否認。
丁先智即趨出露臺去向左輪泰鞠躬行禮,握手,感謝他的仗義相助。
左輪泰再說:「黎明幹,以你的犯罪,應該所得不在此數,恐怕是歐陽珊已經席捲了你的重要部份,這是你剩下所餘的!」
左輪泰只得再閃,斜身邁步前進,以槍柄去敲擊黎明幹的肩膊。
左輪泰甚感困惑,搔著頭皮,喃喃說:「這兩個女人很不簡單,我想,她們早已經逃離外埠去了,要抓她們的話,得透過『國際反毒組織』。這該是鮑化龍的事情了!」
黎明幹的動作不俐落,實在是年高老邁,身手不夠靈活,左輪泰那一槍柄敲下去力量不輕,只把這個老頭兒打得齜牙咧嘴,呼痛不已,手中的那柄短劍也踉蹌落地。
他正打算將手槍取出。
假如說,這個人是有意帶他去和左輪泰會面的話,就不會老在一個地方直打轉。
但它竟是旅遊社所用的旅行車呢;由此可見黎明幹在這方面還有一點力量。要不然,他的座車受人注意,各方面都不方便呢。
左輪泰說:「這樣,把尚喜的線索給我,讓我把尚喜找出來結案!」
「哈!黎老闆,我早注意到你了,並且我早已招呼打在前面,大家不用武力最好!」左輪泰說。
於是,他跟隨著那名司機,由原路走出當鋪。
左輪泰恍然大悟,全案真相,終告大白。箱屍案的內情複雜,似是撥雲見日了!
「我聽說黎健的母親是被她暗中施弄手腳整死的!」左輪泰插嘴說。
黎明幹點頭,說:「官方猜測是對的,兇手是慣用左手的……」
「不相信可以試試看!」
「左輪泰先生,向前一直走!」黎阿福跟在他的身背後向他招呼說。
倏地,一個衣衫襤褸的冒失鬼迎面向他一撞。
黎明幹嘆息說:「真想不到事情會搞得如此的天下大亂!」
黎明幹怒目圓睜,說:「黎健現在在什麼地方?」
「黎明幹先生在上面麼?」左輪泰將菸斗取下,敲了敲,傾出菸絲。
這位花|花|公|子,有生以來還未吃過苦頭,這將近一個月的冤獄給他的教訓極大。
如今,這些的酒肉朋友又全都來了!
左輪泰含笑說:「所以,你持有的只是一支空槍,還有什麼威風可發的?」
左輪泰抬腳向前,猛地向他的手上一踩,那支短槍便脫手了。
黎明幹皺著眉宇,一陣感嘆,說:「說來話長,歐陽珊的擴展越來越大,在黑圈和_圖_書子裏,名氣也越來越大。尚喜很失意,各地的官方通緝,同道排斥!他走投無路,曾派人和歐陽珊洽談合作,但為歐陽珊拒絕,於是,鬥爭遂起,他到處給歐陽珊為難……」
「什麼女兒?」關人美不服氣地說:「你姓你的管,我姓我的關,我們扯不上什麼關係!」
「盧少槎,你辛苦了,這一次的功勞全由你所領!交給你了!」左輪泰說。
黎明幹好像還不肯服氣,有以死相拼的企圖。第二次推動車輪舉劍向左輪泰刺去。
「你仍恨你的父親麼?」
「左輪泰你該可以想像得出,在開始幹走私的勾當時,我傷了這條腿,變成殘廢人,行動不方便,所有的權柄就落在歐陽珊的手中了,我已經說過,歐陽珊從來是貪得無饜的,她自己可以作任何主意時,就目中無人,任欲她自己所為……」
「但是你有一個忠心耿耿的司機還算不壞呢!」
那輪車坐椅便告翻掉了,黎明幹也同時跌倒在地,他是半個殘廢的人,有一條腿不大方便,所以一時就爬不起來了。
左輪泰已經看到,擋在門口間有著一輛輪椅車,端坐著一位白髮蒼蒼、山羊鬍鬚的老頭兒,那不就是黎明幹麼?
「黎老闆恭候著……」
「請坐,地方太簡陋了,就請你將就一點。」黎明幹說。
其中一位女的,丁先智認識,那就是曾經和他有過「山盟海誓」的董莉莉小姐。
「我盡能力而為之,以此交換黎健的安全!」黎明幹說。
「對什麼人用什麼手段,黎明幹先生,實在說,你們自己犯了案,陷害無辜,用人家的血肉來換取你們的榮華享受,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我實在逼不得已始才如此呢!」
「這兩個女人不落網,箱屍案就不算結束!」黎健正色說。
「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黎明幹面紅耳赤,好像很難啟口。他低下頭,喃喃說:「尚喜下錯了棋,以為可以在我身上下手,所以,這個女人本來是要迷惑我的……」
那衣衫不整的漢子格格的笑了起來。說:「朋友,不能怪我,像你這樣的人,我不得不防,先打上幾個轉,看看你還有沒有其他的人跟著呢?」
「為什麼?」
丁先智愕然,為什麼左輪泰要介紹這個人和他相識?假如說,一定要逮捕此人的父親,箱屍案才可以告一個段落,那麼他的父親絕非善類,至少也會是箱屍案的兇手之一,那麼這個青年還有什麼值得左輪泰鄭重介紹的?
「這樣說,你的犯罪所得還不止在此數呢,在其他的地方還另有存款!」左輪泰說。
「你把黎健交出來,大家可以相安無事,否則,左輪泰,你是自討苦吃了!」黎明幹也插嘴。
原來,露臺外面還不光只是左輪泰一人,另外還有兩女一男。
「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大了解,為什麼『箱屍』會在花園裏發現……」黎明幹手撫額角,想不通是怎麼回事。
「不要感激我,今後我會替你照顧這個兒子,作為報答你提供此案的線索!」左輪泰說:「告訴我,怎樣才能找得到尚喜?」
箱屍案的真相大白,丁先智的冤情也告洗刷。他被當庭釋放。
「為什麼要問我呢?」
那大把大把的鈔票,還有整根的黃金使他整個人都在迷惑之中,口張舌結,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邀我到此,有何指教?」左輪泰問。
「我的老闆想請你去和他見一面!」
「我不相信!」
「左輪泰先生,你不是不知道,黎老闆有麻煩纏身,他在避風頭之中!」
左輪泰格格笑了起來,表示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原來是為此呢!」
有關箱屍案部分,死者的身分已經查出,死者名戴佳綺,乃是大毒犯尚喜的第三個姘頭。兇手是「麗風輪船公司」的歐陽珊和洪麗華,這兩個人尚未落網,但可以行公文通緝了。
「但是他已經摸過你的手槍,又還了原!」
「左輪泰已經溜走了!」
「小子,你的一支短槍嚇不了我!」左輪泰說。
「是誰下的毒手呢?」
「我想請教黎健被誰綁架?」黎明幹目光炯炯地說。
「真王八蛋……」
黎明幹果然的就不敢動了,黎阿福正待自地上爬起。左輪泰飛起一腳,狠狠的一腳踢過去,將那小子踢得在地板上打了兩滾,一張矮桌子也被他撞翻了,桌上的一些罐頭食物也全跌翻在地。唏哩嘩啦的一陣亂滾。
怎能使丁先智不感慨萬千呢?老管家胡修已趨過來,帶領著丁先智走進一部汽車。
這是左輪泰有意安排的,特別給盧少槎一個機會,以酬謝他的辛勞的。
左輪泰的眉宇間有著一股無形的殺氣,威風凌人,可是卻含著微笑。
「怎麼為難呢?」
黎明幹點頭說:「由於歐陽珊揮霍無度,生活奢侈,我幾臨經濟破產,初時,嚐試小規模的走私,利用各地來往的戲班子,都很順利,於是發展到了走私珠寶鑽石,獲利更豐,歐陽珊為了便利走私擴展,開設了輪船公司,初時,只是搞遊覽汽船的業務,但後來竟發展到了渡洋的輪船,在營業帳目上,『黃金戲院』、『麗風輪船公司』都是虧蝕累累的,但我們在經濟上的維持卻從另一方面獲得厚利!」
「那麼,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左輪泰格格笑了起來,說:「黎明幹不愧為老江湖了,但是你能確定你的判斷不錯麼?」
盧少槎上前,給黎明幹主僕兩人戴上手銬。並撿拾地上散開了的金鈔和寶石。他得列出清單,作為存案所用的。
黎阿福也是個頑強的人物,他為黎明幹還真夠賣命的,剎時又要爬起身了。
「我得注意有沒有人跟蹤?」他說。
黎明幹發現左輪泰動武,慌張不已,他的那張椅上多的就是機關。
「你已經是罪大滔天了,何不借此機會修心養性?修個好的來生呢!」
丁先智倒是注意著董莉莉身畔的一個年輕,身材高大,西裝筆挺的男子。
黎明幹說:「你就是想利用黎健牽制我,要不然,我早離開了S市了,離開了半途又折了回來!」和-圖-書
「我們已經研究過,能找到左輪泰,自然就可以尋出黎健了!」黎阿福甚感得意,好像已經佔了上風,他揚著槍,撅著嘴,以嘲笑的口吻說:「對付手段卑鄙的人,非得用惡劣的手段不可,恕我們不講信用,對付左輪泰,不用武力是不行的呢!」
「左輪泰先生是你的叔爺輩!怎麼可以連名帶姓地說話?」
「哼!左輪泰的性格我至為清楚,他是閒不得的,非去抓那兩個妖婦不可的!」關人美回答說。
董莉莉含笑。兩眼灼灼,她緘默地注視著丁先智,情深款款,不發一言。
拋棄屍箱的是「麗風輪船公司」的「跑街」譚四君,此人已被狙殺滅口,行兇者為首的是「黃金戲院」的保鏢金剛,此人已在「綠洲」島嶼上警匪械鬥中被格殺。
黎明幹既被逮捕,有關「麗風輪船公司」和「黃金戲院」之走私案,部分案情已告真相大白。
左輪泰得先注意那部汽車,他曾猜想那是黎明幹的私人座車。
左輪泰說:「你逃亡沒有用處,『黃金戲院』和『麗風輪船公司』的案子未結,總要得拿你歸案的!」
「左輪泰那廝呢?我非得找他算帳不可!」鮑化龍怪叫說。
左輪泰說:「尚喜和歐陽珊都是箱屍案的要犯,一定要拿他們歸案不可!」
只見室內的光線慘暗,左右兩旁是兩列雙層木架床,但是全是空著的,連枕褥被等全都沒有,蛛絲塵垢累積,顯得慘黯恐怖。
「嗨,我不懷疑你時,你就懷疑起我來了麼?」
「你看什麼東西?」左輪泰問。
「不,我去處理……」
左輪泰再問:「跟尚喜那大販毒發生糾葛是否為地盤之爭?」
「另一個黃毛丫頭是我的女兒!」左輪泰最後指著關人美說。
「黎明幹先生居住在此,不嫌地方太黯了麼?」左輪泰說。
他走了好一會,漸覺得情形不大對勁,因為他們老是在一個地區直打轉呢。
左輪泰趨過去一腳踏在他的胸脯之上,再取起一把椅子以椅腳套在他的頭上,邊說:「你再胡鬧,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左輪泰惱了火,實在說,黎明幹不夠江湖,假如左輪泰要逞兇的話,早可以將他置之死地了,這種人不識好歹,根本無需和他客氣!
「追根尋源還是要找到你的頭上,一個人做事一人當,牽累很多的人,你也於心不安吧!」
黎明幹垂首附胸,眼見著大勢已去,反抗掙扎也沒有用處,他經過一番考慮,說:「黎健我只好交給你了!」
「左輪泰,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問。
「不!我要坐到你的身旁!」左輪泰說。
黎健卻忽向左輪泰說:「還有歐陽珊和洪麗華尚未落網,你想應該讓他們逍遙法外麼?」
黎明幹怒不可遏,向門首一擠眼。
「假如這樣我會對你感激不盡的!」黎明幹吁了口氣說。
「簡單,對付一個槍手,身體一定要逼近不可!」
左輪泰回轉身一縱,閃避開劍鋒。他咬牙切齒地揚著手中的短槍,保險掣已經扣開,狠聲說:「黎明幹,你若再不識相的話,我一槍打碎你的腦袋!」
「左輪泰,你著實有把握把歐陽珊和洪麗華兩人逮捕歸案麼?」他問。
「找我有什麼事?」左輪泰再問。
丁先智說:「你這樣自我犧牲,我也於心不安呢!」
著實的,他也無需多作隱瞞,因為警方先破獲了「麗風輪船公司」和「黃金戲院」,將他們的爪牙一網打盡,始才逮捕他的。
「因為,據我猜想,除了左輪泰以外,不再會有誰耍這種把戲!」
丁老太爺:「你這次能洗冤脫獄,全仗一個人救你,而這個人,你還從未有見過面的!」
「到了我的手中,它就是實彈的了!」左輪泰說。
左輪泰早已在意料之中,他們夫妻已經反目了,便說:「你知道這女人逃往何處麼?」
那引路者和店夥全離開了,整座堂廳空寂著,四下裡陰森森的。好像連空氣也凝結起來。
「尚喜曾用盡各種方法和歐陽珊攀交情,她可以想像得出尚喜的聯絡地點,所以派譚四君將屍箱送去!」
他又走過了兩個攤位,似顯得有點不耐煩了,便趕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膊說:
警探們清理現場後,把黎明幹和他的司機黎阿福一併帶走。黎明幹的輪椅車也是證物之一,警察將它也扛走了。
左輪泰說:「我有現成的!」他摸出隨身攜帶的金質酒瓶,擰開蓋子就可以當做酒杯,斟了一小杯。自己就先飲了。「我們最好不再玩弄手段!」
「我生平做任何的事情,從不虎首蛇尾,對朋友有交代,對社會也要有交代!」
「怎樣搞出箱屍案了呢?那女屍又和尚喜有著什麼關係呢?」
關人美說過,他只要站著,自然就會有人來和他連絡接洽……。
「啊,你還在提防著我呢!」
於是,左輪泰雙手揪住那輪車坐椅的扶手,運用全身的氣力,猛地裏一推。
左輪泰說:「我可以負責他的安全,只要你挺身出馬認罪,以後這孩子我替你照顧,包保負責讓他學成業就,不會像目前一樣的胡鬧過日子!」
由此可見,黎明幹的生活可夠狼狽的了。
「嗯,麻煩他帶了路,要不然誰能找到左輪泰?」
「在這裡不談什麼人格道德的!」
原來丁老太爺自遠方趕來迎接他的愛子出獄,這年輕人情不自禁地落下了兩行熱淚,回想過去的荒唐劣跡,羞愧不已。
原來,在那直條條的通間的盡頭,向右手轉彎,另有著一所小房間,那地方原是一座小露臺,但也用木板搭建房屋,大概是供僱工住宿用的。
「黎健現在很好,我讓他到南部度假去了,有美女陪伴遊山玩水!」
這時,倉庫外面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有武裝警察在維持秩序。
黎明幹不樂,說:「你的意思,是要拿我犧牲罷了!」
那張輪車坐椅翻倒不要緊,坐墊跌了出來,坐墊下面卻是黎明幹的「寶庫」,裏面有著一隻鐵匣,唏哩嘩啦地跌開了。黃金、美鈔,各種紙幣,還有卵大的寶石、鑽石……和-圖-書嗨,看得使人眼花撩亂了呢!
「我可以負責,令郎將來一定成為大器!」左輪泰似是對黎明幹加以安慰,邊說:「我如何找得到尚喜把這件案子了結?」
那人似像在空屋裡突來了人聲,嚇得菸蒂落了地,自椅子上躍起,擰轉身時,連額上也現了汗跡。
他雙手叉腰,朝那人說:「你是找我嗎?」
「既然這樣,我也不必再有所隱瞞之處了!」黎明幹吩咐司機將輪椅車重新擺好,他爬上坐位上去。「我招待你飲一杯酒!」他把打翻在地的酒瓶,命司機撿拾起來。
「這就是歐陽珊的跋扈之處,洪麗華在一怒之下刺殺了戴佳綺,因為紕漏是譚四君惹出來的,所以他命譚四君用衣箱將屍裝載著送回到尚喜的機構去,是一種示威呢!」
那大漢這才了解,是左輪泰派出來和他接洽領路的。
「你怎知道的?」
「別聽那些流言,無非是有人企圖破壞我們父子的感情罷了!」
左輪泰冷笑,說:「我搞不清楚,究竟是誰在自討苦吃?」
「啊喲!」他倒頭栽到地上,持著短槍的那隻手也落了地。
「箱屍案的主犯是歐陽珊!黎老闆不肯幫忙,我也要拿這個女人歸案!」
左輪泰和那位司機離開了當店之後,行走在那行人擁擠的大牌檔狹街中。
「黎老闆正在困難之中,還會有什麼詭計可言呢?他為黎健的被綁,已經是焦頭爛額了!」
丁先智說:「我知道,發生這種不幸的事情時,你的老朋友,左輪泰先生一定會露面的!」
「左輪泰先生,兄弟在此恭候久了!」那老頭兒發出沈啞的嗓音說。
「嗯!光就是這個名字就不知道害煞多少人,戴佳綺想來就是個美人兒,尚喜的三姨太……又是販毒的接洽人,誰會下這樣的毒手辣手摧花呢?」
警車停在倉庫的門前,黎明幹和黎阿福已經全鎖進內了。
可是在這當兒,黎明幹竟在他的輪椅車的扳手上抽出了一柄足有兩尺餘長的短劍,乘左輪泰不備,猛地裏就向左輪泰的後背心刺去。
「黎明幹,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左輪泰說。
「我不是一個善於買賣的商人,多年來營業『黃金戲院』,由於市面不景氣,虧蝕累累。黎健的母親去世之後,我相識了歐陽珊,這個女人貪得無饜,跋扈不已……」
那傢伙被說得瞪目惶悚,怯怯不安。他被拆穿了身分,自然就不敢妄動了。尤其是槍手,稍有拔槍的動靜,可能就是生與死的抉擇。
黎阿福又有蠢動的企圖。左輪泰趕緊揚起手槍,說:
「黎明幹既要見我,他何不親自來?」
不多久,汽車來到一座船塢停下,那地方,有著一座小規模的修船廠,倉庫好像很多,都堆疊著一些廢料。
「戴佳綺!」
「泰哥?」
「是尚喜的第三個姨太太!」
「在落難的情況之下,一切只好將就!」他邊說邊掣亮了身旁一盞電燈,趁勢打量了左輪泰一番。
「洪麗華下的毒手!」
在黎明幹的身背後,有著一張破爛的木板床,只置著一隻塑膠的氣枕和毛氈,大概都是新購的。
他的那張輪車椅只要稍為一動就會帶出聲息。
「哈,既然如此,黎老闆怎的不讓你的兒子先行迴避?」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老死在獄中?」
「噢!」他恍然大悟,點了點頭。也就燃著菸捲,在雲石圓桌坐下。但還是有點坐立不安的。
「左輪泰,不必多說了!盡這裏的所有全奉送給你,總可以交換黎健的安全了吧?」黎明幹已經低聲下氣了,處在要求的情況之下說。
黎明幹的情緒激顫不已,那大杯酒一口接一口就乾掉了。
「不瞞你說,我的一位老朋友的孩子受了冤枉,我要替他把事情洗刷清白!」
「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的一張破木桌上堆置著有大堆的罐頭食品和麵包等物。
「只有左輪泰的腦筋早就動在我的兒子的頭上,你利用你的女兒,先盯牢黎健,然後再向我下手!」
「我沒有把握,風聲鬧得緊,也許他早已經聞風而逃了!」他嘆著氣回答:「在S市場有一家『廣順漁船公司』是他的連絡所在,假如說,找不到尚喜的蹤影,那就需要到M埠去了,M市有一間『福記當鋪』,原是尚喜的地盤,但後來被歐陽珊佔據,她倆的敵對鬥爭也是因此而起的!」
「案情既有了新的發展,丁先智不久就可以出獄了,你對老朋友可以有了交代,又何需要追根究柢的和我們為難呢?」
「比喻說:在同道之間挑撥離間,製造謠言,又經常向官方密告,完全是一種陷害的手段!」
「是的,不得不如此!」
「左輪泰沒有辦不通的事情!」
黎明幹呆住了。
丁先智嘆息說:「這個世界,原是個花花世界,稍有不慎,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已經受到最大的教訓!」
「歐陽珊由走私而發展到販毒,你也無法控制了?」左輪泰一語點破。
他們一行,送左輪泰進入電梯,左輪泰揮揮手,鐵閘門關上,只見電梯的指標降了下去。董莉莉納悶,問關人美說:「你看他會去抓那兩個女兇手嗎?」
丁先智很感到慚愧,垂首附胸。
左輪泰搖頭,說:「這點的金錢財寶買通不了我,箱屍案一定要有個水落石出不可!」
左輪泰吃吃笑了起來,說:「天有不測風雲,譚四君所攜的屍箱在半途上竟被換箱黨偷走,等到他們發現箱內是一具女屍時,嚇得魄出軀竅,就把箱屍扔進花園裏去了,箱屍案就這樣開始發生的!」
那位司機被說得有點迷糊了,他禁不住舉起那支短槍觀看,很有意開槍匣檢查一番。
「別再浪費時間了,我的人格保證,我就是單槍匹馬來的,別再耍什麼噱頭了!」
黎明幹皺著眉宇,說:「左輪泰先生,你究竟和箱屍案有什麼關係?」
「這位仁兄是著名的大掱手,犯案累累!」
這時該輪到那位司機緊張了,他不時東張西望的,好像企圖發現什麼似的。
「空槍只有一個洞!」左輪泰說。
可是丁先智仍和_圖_書然親切地和黎健握手。
左輪泰說:「黎明幹,別太有把握了,你還是把全案從實向我招來,然後向警署投案,也許我還可以幫你的忙,至少不會讓你老死在獄中呢!」
「有時候虛即是實,實即是虛,問題是如何運用!」左輪泰說著,將他們主僕兩人所用的短槍、短劍,一併交到警探手裏。
丁先智感慨萬千,在那近乎一整個月失去了自由的日子裏,他曾發下了海誓,若能洗卻冤獄重獲自由,他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左輪泰笑了起來,說:「凡是參加了『世界反毒組織』的國家都會負擔經費的,無需你私人掏腰包!」
「唉!你逼人太甚了!」
「左輪泰,你究竟有何企圖呢?就算我向官方投案,對你有什麼好處呢?」黎明幹激顫地說。
當他在蒙冤時,幾乎在平日間至為接近要好的朋友,都認為他有殺人之嫌!誰會理會他呢?
「假如你能瞧得起,兄弟可以負責替你了掉許多未了事情!」
跟在後面的那個人,情緒比較緊張,他恐怕前面那個人將他走丟了,因此,目不斜視沒頭沒腦地跟著。
譚四君的屍體由吧女郎小丁香及盧少槎證實無訛,刻有DCC的衣箱在小丁香的香閨之中起出,加上范仲保大律師提供的化粧箱,和屍箱相比對,證明了三件箱子是完整的一套。
盧少槎再進倉庫裏去找左輪泰時,左輪泰早已不知去向了。
「那有這樣的事?」
那裡有著幾條廢船,已經實行解體了的,有只剩下龍骨的,機器都拆在外面。
盧少槎自跟隨左輪泰辦案以來,東奔西走,冒盡艱險,這還是頭一次單獨立功。
左輪泰似稍作考慮後,欣然答應。
「DCC是那三個字?」
左輪泰一笑置之,他再解釋黎健的問題:「此話說來很長,黎健一往對他的父母為非作歹並不清楚,只是懷疑,這一次,箱屍案的發生,是因走私案而起的。黎健父親的兩個機關全破獲了,但是因為時間上的耽誤,兩個首腦人全被他們脫逃了,在無可如何的情況之下,我使弄詭計,假扮黎明幹的仇家綁票黎健以逼黎明幹露面,初時,我想,黎健或會反抗或是拒絕和我們合作,我需要將他軟禁起來,直至到他的父親露面,但當我將真情實況向黎健說明時,他竟然和我合作,他認為善惡到頭終需有報,作奸犯科者,國法難容,因之他也希望他的父親出面認罪,更不應該連累無辜,因此,和我們非常的合作,直到黎明幹落網,這種大義滅親的精神,是社會上難得的,這是有正義感的青年,你們大可以交很好的朋友!」
「你想必是黎明幹的司機黎阿福了?」
「你忘記了在狹巷間被那位帶路的朋友撞了一下!」
不一會,在他的身背後出現了一個人,西裝革履的,唇上一撮小鬚,咬著菸斗,雙目炯炯有光。
「你不過是傀儡一個,大權全都掌握在歐陽珊的手中!」
左輪泰說:「我已經有言在先!以你交換黎健,可以保他無事!」
「這叫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左輪泰說。
那位司機已經動了手,開始搜索左輪泰的身上。
他趕忙跟隨在後。
「但是歐陽珊又怎樣找得到呢?」
黎明幹搖了搖頭,說:「但我相信由這兩條線索,一定可以找得到他們的!」
「我一直很注意,不會有人跟蹤的……」黎阿福吶吶說。
「你同意歐陽珊搞走私的把戲?又控制不住個女人!」
黎明幹好像是原形畢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黎阿福倒是打地板上爬行過去,這個粗人,自不會懂得寶石和鑽石的價值,他只認識黃金和美鈔。
「你除了是黎明幹的司機以外,還是一名劣等的槍手,瞧你坐無坐相,站無站相,一臉孔企圖嚇唬人的形狀!右肩微斜,稍向前低沉,隨時都有拔槍的準備,這不就說明你是槍手麼?」
「你別胡來,否則這次不客氣了!」
通常的習慣,像這種半似倉庫半似工廠的建築物裡,以簡陋的木造建築搭架起一座夾層樓,是用來做帳房或辦公室所用的。
黎明幹到底是在外面混混跑碼頭的人物,既然落網,就一切從實招供。
「黎健會在什麼地方呢?」左輪泰語氣平和地問。
然而,這夾層樓好像已改造成為宿舍,走上樓梯就可以嗅到一陣潮晦的魚腥氣,黎明幹藏身於此,也可謂悲哀了。
黎明幹還需要再飲酒以鎮壓情緒。他舉起鋁杯,遞向左輪泰。
左輪泰踏上那有著扶手欄杆的迴廊,輕推開那扇虛掩的薄木門。
「家父受了一個妖婦的誘惑,落個如此的下場實在是……」
「那與我有屁的關係!」
「你呢?」
那條擁擠不堪的「大牌檔」小食攤街道,在白天之間並不見怎樣熱鬧。食攤上的食客也稀稀落落的,大多數的攤位,都是售賣舊衣、零星的日用品,也或是磁器古董一類的東西。那名大漢,形色倉皇,立在街口間不斷地東張西望的。
「你的手段太卑鄙了!」
只見他扣開扶手上的扳手,下面是盒狀的一道木槽,嵌著有一支小型的勃朗靈。
左輪泰不見有人跡在內,心中暗暗納悶,莫非這又是那司機的詭計麼?他幹什麼要這樣做呢?
「那麼就跟我來吧!」
向前走,左輪泰已經看到那積滿了塵垢的地板上劃有兩行車椅的軌跡。已經可以證實黎明幹的確是躲藏在此。他連那輛裝有車輛的椅子也搬到這假樓上來了呢?
「我需要了解箱屍案的全案!」左輪泰取出了那串項鍊,啟開了照片墜匣。舉在黎明幹的跟前,還說:「我需要了解你和毒梟尚喜之間的恩怨,你們之間為什麼會引出一件箱屍案?被殺者是誰?為什麼要用衣箱裝屍?要把屍體運往什麼地方去?」
左輪泰冷冷地斜眼一看,笑了起來,說:「我們有言在先,大家不動用武力,何需要露兇器呢?」
進內院有一座小天井,然後才是堂廳。
黎阿福愕然,吶吶說:「那又怎樣?」
左輪泰含笑,跨上樓梯,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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