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角鬥智

駱駝連聲道謝,說:「我衷心感激,希望這一次的教訓,可以使威廉士好好反省,重新為人!」
駱駝甚為自得,說:「這是一著閒棋,先下手再說,且看是仇奕森還是左輪泰,誰先找上門,就該他們誰倒楣!」
「我們東方人的哲學,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駱駝非常慎重地說:「試想,上校你功勳顯赫,槍林彈雨出身,威廉士不過是一名村夫,若說兩人決鬥的話,你在十步之內可以舉槍擊中他的鼻梁,而威廉士呢,他恐怕連你站在什麼位置也摸不著,這稱決鬥,等於是以卵碰石,誰勝誰負已經分明,生死也成定局。那上校德高望重,何不高抬貴手,放他一馬,饒恕他無知算了!」
占天霸等於是做了駱駝的保鏢似的,他偷偷地向威廉士說:「你對這位駱駝教授,應該好好感激才是!」
「叫什麼名字?」
「我受不了!」威廉士怒火沖天的。
常老么在江湖上的名氣和地位,較之駱駝相差頗遠,名不見經傳,也很少人認識他的臉孔,因之,駱駝讓常老么混進蒙古烤肉館去,且看仇奕森和左輪泰的相聚究欲為何?
「豪華酒店」的私用偵探占天霸敲門進房,他在駱駝的跟前是打恭作揖的。
「大敵當前,不擇手段!」駱駝笑著說。
占天霸為了討好她,趕忙替賀希妮將首飾箱接到手中。
「假如失竊,是否有保險賠償?」
那卡諾上校更覺納悶,那個送玫瑰花向他夫人示愛的人,和這位教授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一目了然,這點皮毛技術的防衛能瞞得過我嗎?」駱駝很自豪地說。
威廉士唯一可以證明他是冤枉的,就是贈花卡片上的簽名字跡不相同。詢問花店老板訂花者的相貌特徵,經過一番描繪,那不就是駱駝嗎?他開這樣的玩笑幹嘛?
駱駝說:「先佈置『防術戰』,使這間酒店觸目驚心一番,我們會比較安全呢!那個占天霸傻頭傻腦的,大可以利用,待會兒,我們先給他一百美金的小費,教他隨時隨地為我們張大眼睛!」
酒店司理以為又拉了一筆額外的生意,興高采烈,更是將酒店的信譽及安全設備說得天花亂墜,又介紹了酒店的特聘偵探占天霸,教他多注意為賀小姐服務。
駱駝頓了頓說:「我們從『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著手,不難可以得到答案!另外,仇奕森發現我在展覽會場出現,說不定會先發制人,先了解我的企圖,自動送上門呢!」
駱駝瞪大了一雙老鼠眼,灼灼地在遊客叢中找尋,只見一個高個兒,西裝革履,唇上蓄小鬚,目光矍爍,兩鬢花白。
不久,賀希妮提著首飾箱,重新走出保險庫。
當賀希妮參觀保險庫過後回返房間,那間鮮花店又派人送來了玫瑰花。那束玫瑰花上沒有卡片,沒有署名,卻指明了是送給賀希妮小姐的。
「你們此地可曾出過竊盜事件?」賀希妮再問。
「需要勞妳的大駕,親自去不可!」
「這樣麻煩嗎?」
駱駝抓了抓頭皮,說:「仇奕森和左輪泰都是危險人物,他們在此出現,對我不利,他們兩人的立場如何?有著什麼企圖,都應該很快查出才是!」
「奇怪,是仇奕森呢!」駱駝伸長了脖子,也呆住了。
司理說:「我們的酒店自己僱有私人偵探,所以一切只管放心,絕對安全的!」
賀希妮故意向隨行保護她回房間的占天霸冷嗤說:「怪不得,空穴不來風,你們貴酒店果然埋伏有不少色狼!」
「你就是為此事來拜會我的嗎?」
這時,在「豪華酒店」那卡諾上校的門外,駱駝偷偷問占天霸說:「那怒目圓睜的是什麼人?」
他調查的對象,是酒店裡的客人,在其中找出了一對夫妻,是可供他開玩笑、耍詭計用的。那是一位上校,老夫少妻,妻子美而風騷,老頭兒非常的妒忌,凡是有年輕人和他的妻子接觸,都是不對勁的。
駱駝善於做戲,故意開門見山地說:「這小子年輕不懂事,請你多多原諒!」
威廉士接著名片,摸著被掌摑的臉,還搞不清楚內裡,上校已經離去。
賀希妮聳肩,表示無可如何,於是由占天霸替她將首飾箱提起,像當差似的,隨行在賀希妮身旁,兩人又來至帳房的保險庫前。
駱駝一看到那件古代帝皇所有的珍珠衫和龍珠帽,心中就興奮不已了。這真是稀世之寶,假如不是林邊水那暴發戶的邀請,駱駝哪有機緣開此眼界?
賀希妮點頭說:「果然,貴酒店是色狼之窩,傳說不會錯的!」她嗅了嗅那束玫瑰花,含笑吩咐占天霸將它插|進花瓶裡去,又說:「沒關係,我從來就不怕什麼色狼的,我能自己應付,不需要你操心!」
「你四方八面都應該看看!」常老么說。
「不知道!」駱駝搖頭說:「不過很簡單,問羅氏父子,他們會和盤托出的!」
「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這孩子倒是挺熱心的。
遇上兩個扎手的人物,倒是駱駝意想不到的。
駱駝說:「有備無患,先提防著終歸是好的!」
威廉士吃了一驚,立刻向主人報告,華萊士范倫也感到詫異,他先給威廉士一頓臭罵,認定了必是威廉士喝醉酒調戲良家婦女,要不然,怎會激怒這位年紀很大的上校呢?事情還沒辦好就先惹麻煩。
「著名的『天下第一槍手』……」常老么說:「他也在注意『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的那塊銅牌,他想幹什麼呢?」
「別說洩氣話,駱大哥有生以來,還未曾失敗過呢!」常老么說。
華萊士范倫展開調查,始知威廉士送鮮花給上校夫人,這種事情可能性極小,華萊士范倫很了解他僱用的兩名手下,都不是風流倜儻的種子,他們追求異性哪會有這樣的文明,還贈送玫瑰花呢?可是鮮花店有證明,贈送鮮花者的名字和居留地址完全相符,這事情便有了蹊蹺。
「且讓我在仇奕森的跟前露露面就躲開,你再混到他身旁,去看他的反應如何。」駱駝想出了絕招。
駱駝啐了一口,含笑說:「我們真敏感,何必向壞的方面想呢?」
但是很奇怪的,不到中午的時間,「豪華酒店」電話總機的接線生就接到蒙戈利將軍古堡撥過來的電話,那人自稱是蒙戈利將軍的秘書,請接線生直接把電話接進賀希妮小姐的豪華套房裡去。
駱駝又說:「在這間酒店裡,有很多人對我鬼頭鬼腦的,以後你要多幫忙注意,就等於是我僱你做私家偵探一樣,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常老么坐到櫃檯前,要了一份烤肉,以品酒的姿態,利用壁上懸掛著的大玻璃鏡反映,可以看到仇奕森和左輪泰兩人外表親善,說話時卻是語鋒相對,並不像是在合作某一件事情,但是他們的談話內容,常老么無法聽得見,烤肉館內人多嘈雜,鬧哄哄的。
自然,常老么就在「豪華酒店」裡展開了活動,上下刺探了一番。
占天霸為了巴結,趕忙替賀希妮接過首飾箱代她提著,邊說:「鎖好了嗎?」
「保險箱可曾發生過失竊事件?」
駱駝兩眼灼灼,搖首道:「恐怕還不夠呢!」
「這是國寶,流失在海外,真個可惜呢!」駱駝感嘆不已。
那卡諾上校倏地格格https://m.hetubook.com.com大笑起來,說:「中國是東方文明古國,有五千年文化歷史,聖人哲人迭出,代人受過之精神令人欽佩呢。駱駝教授,你真了不起!」
賀希妮擺手說:「這也難怪,在博覽會期間,蛇龍混雜,三山五嶽的人物匯集,難免會反常的,在我還沒進這酒店之前,便聽說你們這裡有酒徒調戲良家婦女的下流事件發生,可是真有其事?」
「你認為左輪泰也會找你的麻煩嗎?」常老么不解,又提出了疑問。
常老么將大致上的情形向駱駝報告。
占天霸立刻給駱駝消息。駱駝心想,既然是仇奕森派人找上門,不妨先給他一點厲害看看,那名喚威廉士的傢伙,可以先教他吃上一點苦頭。
駱駝將鑰匙置進牛皮紙信封內,貼好了封口,又在封口處寫上蟹文簽字。司理釘上編號銅牌,另一隻銅牌是交由駱駝將來對號取物用的,那隻信封便鎖進保險箱裡去了。
常老么大喜,他能推薦一個人跟隨駱駝學習,感到無上的欣慰。「我馬上通知她的母親!」他說。
「和『老狐狸』鬥智,一定怪有趣的!」駱駝忽地笑口盈盈地說:「我畢生自誇還未遭遇過極高強的對手,這一次機會不可錯過!」
他故意向司理提出疑問,說:「租用保險箱的顧客可以自由進出此室,萬一順手牽羊偷開了他人租用的保險箱時,該怎麼辦?」
賀希妮說:「謝謝,代我問候蒙戈利將軍,並祝他早日康復。究竟是怎樣身體不適呢?」
司理忙說:「每隻保險箱的構造都不一樣,鑰匙也不相同,同時,進出這間酒店的客人,都是上流的人物,我們從來還沒有發生過意外事件!」
「要爭取時間,但也不必操之過急!」駱駝說。
接線生的好奇心重,將電話接通之後,持著耳機偷聽。
司理先生連連點頭應是,說:「我馬上替你開保險箱!」
這時,只見仇奕森朝左輪泰走了過去,兩人好像是老朋友久別相逢,握手言歡一番,在仇奕森的身畔還有一對年輕的男女。
威廉士大為光火,立刻要去找駱駝算帳,華萊士范倫禁止他這樣做。
「差什麼?」
「你心目中想要找誰來呢?」
常老么說:「你從來是閒不得的,靜極必思動,這類的案子,風雅而有趣,想必駱大哥一定會有興趣的!同時,這幾年兄弟我交上了霉運,一直不得意,憑駱大哥的智慧,一定可以克服重重的困難,馬到成功的,等於幫兄弟一個大忙了!一舉兩得,相信駱大哥一定會有所得,而小弟也可撿點邊。」
上校不懂駱駝所指,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說:「你指的是什麼人?」
「太嫩了!」
「不要和他們碰面,我們趕快迴避!」駱駝關照說。
常老么甚為老練,遞手間將鈔票塞進了占天霸的衣袋,他一聲「多謝」就卻之不恭了。
威廉士有苦說不出。這時,就算有機會向那卡諾上校解說,也解說不清楚了,整個事情已被駱駝搞得混亂不清啦。
「這就糟了,還得要和左輪泰鬥爭一番……」
夜間,上校夫婦返回酒店房間,已有三束代表示愛的玫瑰花,上面還有威廉士簽名的卡片,上校大為嫉忌,夫人百口莫辯,剛好第四束玫瑰花又送到,上校光火不已,夫妻大吵了一頓。
就算寶物真可以由商展會被盜取出來,他也無法逃出墨城的。捉拿他們的人等於「甕中捉鱉」,恁怎的也插翅難逃。
「也許是我比較敏感一點!」駱駝皺著眉宇,沉吟著說:「嗯,這一下麻煩多了。」
「當然!你沒看見玻璃罩底下有著『羅氏父子電子機械工程公司設計』字樣的銅牌嗎?他們做廣告,也說明了這是機關!」駱駝含笑說。
駱駝的表情反而輕鬆下來,開始哼著平劇「空城計」的唱詞:「諸葛從來不弄險,險中有險顯才能……」
墨城舉辦萬國博覽會期間,一流酒店的房間是最可貴的。那卡諾上校的行李剛搬出他的套房,空出的房間就有人訂了。
占天霸提著首飾箱,有點納悶,因為那首飾箱還是那樣的重呢。
駱駝指著玫瑰花籃上的卡片說:「上校,你若不相信的話,卡片上的簽名也是我的筆跡,你可以核對一番呢!」
常老么對駱駝欽佩不已,可以證明這老妖怪無時無刻不在動腦筋的。「我們的第一步工作該是什麼呢?」
常老么失笑說:「駱大哥,你老是喜歡多方面作戰,又要把這間酒店搞得天翻地覆不成?」
常老么說:「要知道,這兩個人全是『馬蜂窩』,是捅不得的!萬一將他倆提醒了,和我們對上了,那時豈不糟糕?」
「色狼沒關係,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出竊盜案!」賀希妮提起她的首飾箱,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替我把這些首飾送到保險庫去鎖起來!」
「是一位彪形大漢,旅客登記簿上的署名是威廉士,據他自己說,是一名私家偵探!」占天霸說。
由於駱駝決定要將那些種類繁多的外幣交由帳房保管,為了取用時方便,所以司理先生請他的會計小姐核算好,開出清單,由帳房簽收,駱駝取得單據,可以分類提用。
早晨,上校夫人不知內裡,以為是誤送,吩咐退回,到了中午時,花店連同晨間退回的一束玫瑰花,又一併送到上校的房間。剛好上校夫妻外出,由侍者代為簽收,到了傍晚,第二束玫瑰花又送到,同樣由侍者代為簽收。
仇奕森經過一番思考,反而責備金京華和華萊士范倫行事魯莽,他說:「駱駝無非是想『盤』你們的底子,先發制人的做法,大概威廉士進入『豪華酒店』就動了聲息,洩底了,這還算好的,當做開玩笑似地教威廉士吃一點小苦頭,相信下一次會更棘手了!」
駱駝雙手捧著那串翡翠葡萄,路過之處,十分引人注目。由這會兒起,整間酒店,誰都知道駱駝是百萬富豪,又是古玩收藏家。尤其是酒店的侍者,都特別巴結。
駱駝說:「你們這裡的防範可安全?」
常老么嬉笑說:「以駱大哥的智慧,等於一個人有三個腦袋,怎會失敗呢?」
賀希妮點頭說:「鎖好了!」
華萊士范倫不費吹灰之力,只查詢墨城各著名酒店的旅客名單,就尋著駱駝的下落了。駱駝居住在「豪華酒店」,華萊士范倫就立刻派他的助手威廉士住進酒店裡去,是為監視駱駝的活動。威廉士操之過急,經金京華的介紹,在「豪華酒店」裡弄著一所小房間,立刻就刺探駱駝的動靜,殊不知駱駝也早有防範,他早已佈局停當,連酒店的私用偵探也變成他的眼線了。
金京華是因為聽仇奕森所說,要求華萊士范倫不可大意。事前的防範較之事後手忙腳亂來得妥當,所以華萊士范倫就利用他的社會關係,盡力找尋駱駝和左輪泰的下落。
「前兩天就是有人送花給那卡諾上校夫人,幾乎出了大亂子!」
「誰?」駱駝滿不在乎地問。
駱駝租用的是第一0三號保險箱,鑰匙雖交由帳房保管,但是他早用軟膠打了模子,又配製了相同的鑰匙,https://www•hetubook.com•com鑰匙早已交在賀希妮手中了。
不多久,駱駝在展覽場裡轉了一圈出來,故意站在顯眼的地方。常老么隱伏在仇奕森和金京華等人的身畔,注意著他的反應。
「理由何在呢?」
「但這與敝酒店的名譽有關!」
占天霸回答說:「就是你剛才幫了他大忙的傢伙,威廉士……」
那卡諾上校原訂是要在「豪華酒店」住上一個星期的,因為發生了這種不愉快事件,提早離去,臨行之前,還送給駱駝一瓶香檳酒以示謝忱。
上校先問了他的名字,然後脫下手套就是兩記耳光。威廉士被打得莫明其妙,上校已遞上了他的名片,約定時間地點。這是決鬥的約會。時間:次日凌晨,地點:墨城市中心公園廣場,不準時抵達的是懦夫。上校說畢,完全軍人作風,兩腿一併,鞠躬而退。
駱駝便將他行囊中的鈔票悉數搬了出來,有美金千餘元,港幣數千元,英鎊數百,澳幣百餘,越幣數千元,泰幣十餘銖,日幣萬餘丹,法郎數萬,馬克數萬……乖乖,瑯瑯滿目,雖然不能算是很大的財富,但可以證明他著實是環遊世界,途經許多地方的。
原來,金京華在得知駱駝已出現在墨城後,漏夜找尋著華萊士范倫!金京華還是相信華萊士范倫的,這是他們平日私交關係。華萊士范倫卻不相信天底下真有像駱駝和左輪泰那樣「三頭六臂」神乎其神的人物,他認為這是馬路傳聞,墨城萬國博覽會全世界矚目,古代皇室的珍珠衫和龍珠帽是公開展覽的,駱駝和左輪泰就算有天大的本領,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偷取這兩件寶物。
「那位住客叫什麼名字?」常老么插嘴問。
「我信任你!」
占天霸推托不需要,但只是做做樣子,哪有飛進荷包的鈔票不要之理?
常老么說:「你有把握可以鬥贏仇奕森嗎?」
「敝酒店自開幕至今,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駱駝假冒我的名字,我可以控告他的,不正好和他打官司嗎?就此叫他吃不完兜著走!」他咆哮著說。
「賀希妮!」
華萊士范倫命令威廉士稍安毋躁,因為他曾被金京華關照過,駱駝是一名極高強的對手,不可疏忽大意。
「我去警告他……」他說。
「假如說仇奕森也是動腦筋來的,豈不糟糕?」常老么已開始緊張起來。
占天霸說:「那是酒店裡最劣等的單人房,平日是供員工用的,對方是經過很有面子的人介紹,所以等於是敷衍著讓他住進來的!」
「什麼人介紹的呢?」
「怎麼?還要招兵買馬不成?」
「以轉移目標!」
「為了避嫌,最好不要!」
那人說:「什麼時候到古堡來呢?」
不多久,常老么和駱駝會合,他將經過情形說了一遍。
這電話究竟是誰打的呢?又是駱駝耍了花樣,教常老么到酒店外面去冒充蒙戈利將軍的秘書,打給賀希妮的。
「是的,玫瑰花是由我所訂,總共十二束,規定每天送四束,分作三天送完!」
「鼎鼎大名,綽號『老狐狸』的傢伙,怎會這麼巧?全在墨城碰上了!」
駱駝說:「假如失敗,我在江湖上數十年的威名豈不全付諸流水了?」
這時,一位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進入會客室,打恭作揖地給駱駝遞上一張名片。
「那高個子,有著一撮小鬍鬚的傢伙!」常老么擠眼說。
「千萬不能丟失!」
「我說的是送玫瑰花的小子!」駱駝說。
駱駝一聲長嘆,說:「那卡諾上校,不瞞你說,玫瑰花是我購買送給尊夫人的,只是借用威廉士的名字而已!」
駱駝格格笑道:「說句醜話,『賊不空手』!林邊水這暴發戶根本不識好歹,在他的『寶藏』之中,這串翡翠葡萄還是相當值錢的古物,只因它有了殘缺,所以林邊水將它冷落在不重要的位置,我靈機一動,順手牽羊,將它帶了出來,想不到竟派上用場啦!」
「用老故事解釋,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司理先生介紹說:「這是我們酒店的偵探,占天霸!」
「保險業嗎?」駱駝觸動靈機,似乎已經聯想到博覽會的問題了。
「那要看我的時間安排什麼時候有空了!」
「啊,原來你早已經是存心不良的了!」駱駝瞪眼說。
駱駝看那張名片,倒是印刷得非常別致,上面有著他們酒店的標誌及「豪華酒店私用偵探,占天霸」幾個正楷洋文。
被人當面凌|辱事小,被邀約決鬥事大,那是拼老命的意思,他看過名片,邀約他決鬥的是一名上校,地位不小,他搞不清楚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上校?決鬥的原因何在?
常老么連忙改口,說:「女人的年歲都是深藏不露的,有二十出頭了,長得婷婷玉立,尤其是有一雙勾魂眼,能攝魂蕩魄,膚色更美,淺泛桃花,小嘴說話是嬌滴滴的,我敢相信,仇奕森和左輪泰兩人都難逃美人關!」
「靠得住嗎?」
司理連聲稱是。
林邊水的兒子林淼是隨著駱駝和常老么先後抵達墨城的,他負責駱駝和常老么的開支,隨時給予經濟上的支持,同時也有監督的責任。但是林淼並不住在「豪華酒店」裡,這是駱駝的主意,為避免萬一事敗時,將他也牽扯進去。
駱駝向常老么擠了擠眼,因為屋頂上層迴廊的地方有名武裝的警衛不時探首下望,他低聲向常老么說:「我們不能操之過急,反正時間還長著!」
那保險庫的大鐵閘門的鑰匙,是由帳房司理保管的,他打開鐵閘門之後,便沒他的事了。
「不要緊,『豪華酒店』會為我安排的!」
「『金氏企業大樓』在華僑社會中很有地位的,只是近一兩年來衰落了!」占天霸說。
「有新住進酒店的客人,一直在打聽你和常先生呢,好像有什麼企圖似的,不過不要緊,我已經替你們二位密切注意著!」占天霸說。
「家父說過您到此來一切由我招待,你可需要用錢?」
「至少,你要給他一頓申斥!」
女郎的年歲不大,二十上下年紀,長得婷婷玉立,沉魚落雁,她披著貂皮大衣,戴著貂皮帽,來到酒店的櫃檯前,在旅客登記冊上寫上了「賀希妮」三個字。
「不必了,我到墨城最重要的是要參觀博覽會,家父關照過,今年是對外貿易年,也許要做一宗大買賣!」
「罩著兩件寶物的玻璃罩可能也有蹊蹺!」常老么在這方面也有些經驗。
「不!假如你們有保險箱出租的話,我倒有一件東西,希望能存進保險箱裡去!」駱駝說著,自他的行李中取出了一串翡翠葡萄。那是純翡翠雕琢的,枝葉分明,色澤如真,光鑑奪目,一看而知,那是相當具有價值的古玩。
「金氏企業大樓嗎?」駱駝對墨城的環境情形不太明瞭,所以又問。
常老么笑了起來,說:「我的興趣倒是在林邊水的『寶藏』上,儘管他的珍藏大部分都是贗品,但是其中仍還有價值可觀的!」
那卡諾上校更不肯相信,搖手說:「不必核對了,我了解你的用心,決鬥之事就此取消!全看你的面子啦!」
帳房司理為賀希妮鎖上保險庫的鐵閘門,邊向這位貴客招呼說:「賀小姐,你感到滿意嗎?」
常老么取笑說:「你的民族意識又油然而和圖書生乎?」
「我只是聊表敬意而已!」那卡諾上校取出美酒,斟了兩杯,敬駱駝,兩人對飲乾了杯。
常老么有先見之明,早替駱駝在一所叫做「豪華大酒店」的觀光旅社,訂下了一間豪華客房。常老么和林邊水在事前有了默契,一切費用開支全是林邊水支付,所以盡情奢侈一番也無妨。
在「豪華酒店」附近有一所花店,供應各種季節鮮花。駱駝便到該鮮花店去,訂了十二束玫瑰花,寫上威廉士的簽名,上款是示愛之意。吩咐花店的老板,每天送玫瑰花四束,分早午晚及深夜各送一束給上校夫人,分作三天送完。
「事情還未開始,誰能逆料?」
「我想,不光是只有幾名警衛看守。」常老么說。
「你打算自盜?」
常老么已經看出占天霸的心思,連忙遞煙斟酒。他摸出百元美金,塞入占天霸的手中,邊說:「這是駱駝教授賞給你的!」
來的是一位少女,看似是什麼豪門富賈的千金小姐,光是她的行李就夠瞧的,大大小小有十餘件之多,而且一律是玫瑰色的,除了花大把的鈔票訂製,哪會有這樣完整的一大套的行李箱呢?
「左輪泰和仇奕森都是很高雅的人物,可是千錯萬錯,他們只差了一點!」
「嗯!這辦法不錯,貴酒店真可謂顧慮周全呢!」
這間酒店帳房裡的安全設備是不錯的,供顧客租用的小型保險箱有數十隻之多,一列一列並排著,像什麼政府機關的文件檔案一樣。每一隻保險箱的鑰匙都不相同。房間的入口處還有一扇大鐵閘,鐵閘的鑰匙由司理保管,租用保險箱的顧客獲得司理的允許打開鐵閘後,可以自行進入小型保險箱的貯藏室裡,去處理自己的財物。
司理拭著汗,連忙否認,說:「那純是誤會……」
自然,那卡諾上校絕不會相信駱駝的一番話是真的,認為這位東方學者「捨己助人」,精神偉大,他怎知道威廉士被他耍弄於股掌之中。這正符合了駱駝行騙江湖的十二字要訣真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疑真似假,疑假似真。」可以把真的變成假的,假的變成真的;天底下的事情就會「唏哩呼嚕」的了。
賀希妮先參觀了酒店帳房的保險庫,認為滿意,於是就租下了一隻保險箱。
賀希妮回答:「汽車是需要的,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在此同時,駱駝請占天霸引路,親往拜會那位那卡諾上校。
電話掛斷之後,消息恨快的就傳揚開,那位新搬進豪華酒店的賀希妮小姐,原來和蒙戈利將軍是至交好友,怪不得氣派會如此的大呢!因之,整間酒店上下,對賀希妮小姐莫不是畢恭畢敬的。
「對鑰匙方面,我經常是粗心大意的,不如交給你們的帳房保管!」
「幹我們這一行的,暴發戶始終是我們的好對象!」
原來,這一天剛巧是金京華兄妹兩人陪同仇奕森參觀展覽會場內警衛防範的情形,正好遇上左輪泰正在打那兩件寶物的主意。
駱駝早已預料到,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便故意說:「『豪華酒店』不是早已經客滿了嗎?怎會又有新的客人住進來?」
那位司理臉白如紙,連忙聲明說:「我們這間酒店是墨城第一流的酒店,所有的住客都是最高尚的!」
「嗯,就算不和林邊水賭博,這也是一件極有趣味的事情!」駱駝已經在捻著他的那幾根稀疏的八字鬍了。
「還是駱大哥的眼光獨到,你怎會看出仇奕森是站在展覽會場的一方呢?」常老么對駱駝感到由衷的佩服。
神不知鬼不覺,駱駝放在保險箱裡的那串翡翠葡萄就被賀希妮取出來了,還是由酒店的偵探占天霸替她提著。
賀希妮已看出占天霸起了疑心,便說:「我只鎖了幾件較值錢的進去!」
「我們是否應先摸清仇奕森的底?究竟他和展覽會場是什麼關係?」常老么問。
駱駝自我介紹說:「我是駱駝教授!」
「出租的保險箱嗎?」
駱駝說:「左輪泰只要興之所至,什麼樣的醜把數全幹!仇奕森卻不然,他自從『洗手』之後,就不再做案子了,我擔心的,他是幫展覽館的一方呢!看他的樣子就很像,左輪泰走後,他還雙手叉腰站在門前,現在又開始巡場了……」
賀希妮說:「那不關我的事情,假如有人敢惹到我頭上的話,我會控告你們這間酒店的,你要密切注意!」
駱駝舉起了鑰匙,又說:「鑰匙萬一丟了,又該怎麼辦?」
林淼有他自己熟悉的酒店,稱為「愛斯丁酒店」,設備也甚上臻。他和駱駝之間有規定的連絡時間。這時,林淼打電話過來。
「增援嗎?」常老么露出喜悅之色說:「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召夏落紅、孫阿七、彭虎、查大媽等人前來幫忙?」
於是,他和常老么兩人趕忙背轉了身體,躲進迴廊下一隅。
抵達旅館,駱駝首先支開林淼,向常老么埋怨了一番,責備常老么大不該拉上這樣的一票買賣,以他的名氣,若推辭的話呢,有損威望,但是幹這種案子,一定是非常棘手的。
駱駝將電話掛上,說:「有何指教?」
服侍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誰都樂意,帳房先生和侍者們都是打躬作揖的,賀希妮出手也很大方,和駱駝的作風不相上下,任何人的小費,出手也是美鈔十元。
「假如發生了竊盜案,你總會有一個栽贓的對象,是誰呢?」
「林邊水和我賭十萬美元,但在事先並沒有言明,珍珠衫和龍珠帽到手之後歸誰所有?到時候一定還要討價還價,我要得到雙重的好處!」
「這樣就好了!」駱駝說。
「私家偵探嗎?」駱駝一愕,和常老么面面相覷。
「噢!」占天霸感到很惶恐。「妳不自己去嗎?」
「沒有的事……」
這電話自是永遠打不通,蒙戈利將軍從不自己親自接電話,都是由他的管事人員留話的。蒙戈利將軍看到電話留言上賀希妮的名字時,自會詫異,這個女人他從不相識,自然這電話就置之不理了。
駱駝搖頭,說:「仇奕森和左輪泰都已進入不惑之年,他們喜歡的女人,都是『薑是老的辣』!不會受惑於嫩娃兒的!」
駱駝遞上名片,印的是東方某地的大學教授。那卡諾上校連忙迎接,他不知道駱駝拜會的原因。
駱駝溜得很快,當仇奕森追趕出去時,這怪物已經失蹤了。實則,駱駝是在人叢之中轉了一圈,躲在暗蔽處正在看仇奕森的反應呢。
「警衛森嚴呢!」
「這種人,不識好人心!是否需要我替你們作一番介紹,讓他向你道歉?」占天霸討好地說:「他應該感謝你替他解除困難的!」
「我不是酒客,不善飲的!」
占天霸連聲稱是,說:「這是我的工作職責,你只管放心,住在我們的酒店裡,是一定安全的!」
「妳沒有汽車用,多不方便呢!」
「他們釘上了銅牌,目的就是做廣告招攬生意。若有生意上門,豈有不和盤托出之理?」
「當然不去!」
賀希妮便打開了她的首飾箱,裏面珠光寶氣,霞光燦爛,全是鑽石、翡翠、珍珠……有串的,有戴的,有扣的……使人眼花撩和圖書亂。
「正是,安全可靠!」
「你——?」那卡諾上校愕然。
賀希妮氣派不小,「見禮」就賞給占天霸美金百元,使得占天霸歡天喜地,以為是時來運轉,在短短的時間裡,「豪華酒店」就出現了兩位大主顧,鈔票像飛似的自天而降呢!
司理面有難色,搔著頭皮說:「保管鑰齔,得用信封封起,貼上封口,由你自己簽字,以便將來啟封!」
常老么搔著頭皮,將那整座玻璃罩內外,連同它的座臺都加以打量了一番,喃喃說:「據你判斷,它有著什麼樣的機關呢?」
司理打躬作揖說:「敬請吩咐!」
那卡諾上校氣憤未平,躊躇著。其實,他又何嘗願意決鬥呢?畢生戎馬,使槍弄劍早已經感到厭倦,置下年輕嬌妻去拼老命,又何苦來呢?於是,他又再問,說:「你和威廉士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呢?」
駱駝謝過占天霸,並請他對威廉士密切注意,有動靜隨時傳報,順手又是一百元美金。他打發占天霸去後,便和常老么咬耳朵。如計行事。
「十八歲!」
「別忘了還有一個左輪泰,也是很難惹的朋友!」
「啊,買賣多著呢,有保險業、輪船業,房地產……但是,最早他們是靠洗衣店起家的!」
常老么知道,駱駝又是在動腦筋了,他對這類的事情是從不放過的!
占天霸小心翼翼來至駱駝身畔,欲言又止,他的樣子近乎討好。
駱駝也有困惑之色,說:「左輪泰號稱『天下第一槍手』,我們不和他比槍,就沒有什麼可怕的;問題是仇奕森,他綽號『老狐狸』,江湖上的把戲又比誰都懂得多,智慧高人一等,對付他可難了呢!」
賀希妮便打開了她的一隻行李箱,裏面全是奢侈奪目的衣裳,移開衣裳,露出了一個兩尺來大見方的首飾箱。她將它提了出來放到桌上,邊說:「聽說你們的酒店不大安全!」
於是,司理先生邀請駱駝至樓下帳房間,去參觀他們的保險箱設備。
「怪不得,我覺得首飾箱並沒有變輕!」
「我在考慮,『遠水救不了近火』,最好是就地取材,你能給我介紹一個適當的人選嗎?」
「我欽佩你的為人,要敬你一杯酒!」
占天霸連聲稱是,說:「我絕對不讓任何人進內!」
「也許他們不肯說的!」
忽地,常老么怔下了神色,偷偷伸手扯了駱駝一把,低聲說:「駱大哥,你看那人是誰?」
「倘若左輪泰也是為盜寶而來,發現我到了墨城,有『捷足先登』的可能性,他當然會和我鬥法的!」
不多久,左輪泰好像和仇奕森不歡而散,匆匆地離去了。
駱駝和常老么是以遊客的身分抵達墨城的。
「不!我的手下之中,夏落紅、孫阿七、彭虎、查大媽等人都太出名了,仇奕森和左輪泰全都知道,他們幾個到埠,必會引起仇奕森和左輪泰震驚!大鬥法就告開始了!仇奕森和左輪泰犯一種相同的毛病,就是風流自賞,因此,我想用美人計分散他們的注意力,需出動女將!」
那人說:「蒙戈利將軍這兩天身體不適,所以沒法親自給妳打電話,但是蒙戈利將軍交代過,請妳到古堡裡來遊玩,或是今晚共進晚餐!」
「不過,林邊水這暴發戶是應該收拾他一番的!」
「你真的不能進去嗎?」她問。
「很好,不過我並不想觀光,老骨頭要休息一下,要玩時我再找你!」駱駝答。
「這得忍耐……」
占天霸臉色好不尷尬,心想,恐怕又是威廉士那色鬼老毛病犯了。
駱駝兩眼灼灼,經過一番反覆的考慮,終於說:「那麼叫她來看看!但是不能在這間酒店裡見面,否則全部的計畫都要變更了!」
駱駝禮貌辭出那卡諾上校的套房,走出走廊,就發現威廉士怒目圓睜守在那兒。華萊士范倫因為搞不清楚駱駝的用意何在,禁止威廉士採取任何的行動,華萊士范倫正找尋金京華商研這件事情裡駱駝的動機。
「不行!酒店的職員無權進入保險庫去,也是為了避嫌……」
「假如說,左輪泰也是盜寶而來的,那麼我們豈不是兩面受敵?」常老么已好像航道觸礁。
司理帶駱駝來到帳房間的會客室,取出存物信封,交由駱駝自己貼封簽字,一邊又說:「其實我們是有預備鑰匙的,不過是由總經理保管,所以一切安全可靠,只管放心!」
於是,兩人格格相對而笑。
常老么皺起了眉,呆想了好半晌,忽地靈機一動,說:「有了,我有一個結拜姊妹的女兒,『新出道』,美而聰明,看她的外表就是可造之材!」
「你代我去鎖就行了!」賀希妮又說。
駱駝和常老么回到房間之後,駱駝笑口盈盈地自衣袋中摸出一塊軟膠,那是牙科醫生用來打牙齒模型用的。那塊軟膠上面已印著了一根鑰匙的模型,正就是駱駝剛才所租用的第一0三號保險箱的鑰匙模印。
「這很難說,『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說不定就砸在這案子上了!」
「感冒罷了!」
「沒學騙業這一行!」
外國人對教授都是特別尊敬的,尤其是東方人做教授,都是出類拔萃的人才,駱駝給酒店小廝、侍者的小費,出手就是美元十元,非常有廣告效用。占天霸對這位「大爺」早已聞名,只唯恐巴結不上。
常老么還是替駱駝擔憂,說:「你認為盜寶不會『觸礁』嗎?」
駱駝說:「要知道這串翡翠葡萄是無價之寶,是打算送來參加博覽會的!但是我看博覽會的情形十分凌亂,萬一替我丟失了,他們賠不起!」
常老么大為不解,說:「怎麼?駱大哥已經打算在此做案子了?」
一個人有了金錢、地位、聲望、名譽,少不得會遇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經常也會接到一些莫明其妙的電話。蒙戈利將軍自然也不會把賀希妮的名字放在心上,更不要說打電話回去了。
駱駝和常老么的目標,是那座狀如天壇似的建築物——寶物展覽場所。
金京華不懂江湖之事,向仇奕森請教。
「見鬼了!——那不是左輪泰嗎?」駱駝皺了眉頭。
「可需要我們派汽車來接妳?」
「駱大哥,按照你的想法,對我們太不利了!」常老么咽著氣說。
賀希妮進入房間之後,頭一件事就是吩咐侍者幫她撥電話給蒙戈利將軍。只聽她說:「電話打通後,關照蒙戈利將軍起床後就打電話過來!」氣派之大,使侍者們另眼看待,至少蒙戈利將軍在墨城是名人,富甲一方,這位女郎吩附蒙戈利將軍給她撥電話過來,地位可想而知了。
「這座企業大樓包括了些什麼買賣?」
「嗯,那麼我租用你們的保險箱!」
常老么又驀的傻了眼,吶吶說:「你瞧,大門口進來的又是什麼人?騷鬍子……」
聽說賀希妮小姐需要用汽車,帳房司理為了討好她,親自登樓,鞠躬如也,他說:「我們酒店有十多部自備汽車,是專為顧客服務用的,假如賀小姐有必要,我們可以指定一部車專供小姐服務!」
「你有什麼計畫呢?」
「善欲人見,不是真善,我不必認識他,否則等於表功了!」駱駝說。
金京華由此才開hetubook•com.com始相信駱駝是一個難惹的人物了。
「酒店裡有供旅客租用的小型保險箱,不如你租用一個,存放進去,鑰匙由你自己保管,這樣你隨時取用也比較方便!」司理先生說。
「在最上流的酒店裡發生最下流的事情,真令人感到齒冷,貴酒店不覺蒙羞嗎?」
仇奕森與金京華兄妹之間的對話,全給常老么聽去了,常老么沒敢在他們的身旁停留過久,以免露出蛛絲馬跡。光憑他們的對話,就可以知道仇奕森的立場是如何的了,仇奕森及那對青年男女和這次天壇展覽會場是有著特別的關係的,要不然,他們不會那樣的緊張,還要在當場拿人。那對青年男女和天壇展覽會場的關係,也得進一步調查不可了。
「我會替你注意的!」
駱駝與常老么抵達墨城的當夜,撇開了林淼,就以遊客的身分先參觀了「萬國博覽會」的中國館。
「你什麼用意呢?」
「暫時沒有!」
「賀希妮的情形特別,人見人愛,我敢負完全保證,你只要見過,馬上就會喜歡這孩子的!」常老么幾乎肯承擔所有責任。
兩人徐徐地登上樓去。
「莫非他也在動這寶物的腦筋?」
酒店司理連忙解釋:「假如有貴重物品,請交帳房保管;同時,敝酒店還有特製的保險箱租給顧客保管貴重物品之用!」
四年一度的「萬國博覽會」甚為熱鬧,什麼國家的遊客都有。墨城的旅社酒店都一律宣告客滿,有些旅客差不多在一個多月之前就早已將酒店的房間訂妥了。
「非常滿意!」賀希妮回答。
賀希妮自占天霸手中接過了首飾箱,便隻身進內。
駱駝回到「豪華酒店」,即以「耍大爺」的姿態出現,進大廳,拉玻璃門的小廝,賞美金十元;進電梯,賞侍候電梯的女侍美金十元;進房間,賞侍候鑰匙的僕人美金十元!出手大方爽快!整間酒店雖然在客滿期間,但他還是唯一的「大爺」,沒有人遇到過。
不多久,駱駝讓侍者將帳房司理請上樓來,先打一番官腔,說:「你們這間酒店,住的都是亂七八糟的客人,經常有人鬼頭鬼腦向我注意!要知道,我是一個有地位的大財主,環遊世界途經此地的,住在這裡真有點不大放心呢!」
「別學你老子一樣的亂花錢,墨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只管去玩樂,我想去走走時,再通知你!」
「我和他素不相識,為什麼充滿了仇恨似的怒目相向?」駱駝說:「我無異救他一命啦!」
「當然,迴廊上的四周佈置有電眼,監視著遊客活動的情形!」駱駝說。
「它本身就是重的!」
坐在仇奕森身畔的一對青年男女的身分頗費猜疑,他倆是屬於仇奕森一方的,和仇奕森有著什麼樣的關係?還得再下功夫!
司理先生只看到那些零碎的數字,頭就大了,替顧客保管錢鈔,是一分一毫不能差的,光是數點那些不同國家的貨幣,就需要老半天,何況還要開出清單呢?在交還時,若有短欠的話,酒店還得負責賠償的。
「那是小毛病,保重一點就好了!」
他倆的一席談話,占天霸是一直守在駱駝的身畔的,這時對駱駝的為人,人格之偉大,是欽佩得五體投地。
司理先生將那串翡翠葡萄比畫了一下,說:「剛好,小型保險箱裡可以擺得下呢!」
這些紙幣是剛由常老么在「萬國博覽商展會」的兌幣處換回來的,各色各樣,零零碎碎,駱駝要交帳房司理保管,命他開出清單。
常老么看駱駝的形色,他並沒有打算放棄盜寶呢!
「用美人計太卑鄙了吧?」常老么不贊成。
「那豈不成為懦夫?」
「你好像是有什麼特別的消息要告訴我?」駱駝直截了當的說。
駱駝得到這消息,格格大笑。
「你能確定嗎?」
「你的考慮好像很多呢,問題在三岔港時,你怎會想到浮掉林邊水的翡翠葡萄呢?」
威廉士還沒起床呢,睡眼惺忪,呵欠連連,邊抓著癢,邊打開房門。
「怎麼樣?駱伯伯,您對墨城可欣賞?要不要我帶您去觀光?」他問。
「有多大歲數?」
「那麼,你守在門外,暫時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不喜歡被人發現我收藏著些什麼樣的首飾!」
「你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她問。
駱駝租得一〇三號保險箱,小心翼翼地將翡翠葡萄存進了保險箱內。
常老么開始感到有點徬徨,說:「如何著手呢?也或是我們疑心生暗鬼,他們只是遊覽來的,根本與我們無關……」
「好像是什麼華萊士范倫私家偵探館的私家偵探!」
「他要求我為他求情而來!」
「我們得考慮駱駝的用意何在?你還沒向他展開調查呢,他已經給你下馬威了!事情是怎樣洩漏的?他怎會和你對上?這好像是一種挑戰呢!」華萊士范倫說。
「有了仇奕森和左輪泰的出現,我深感人手不夠,非得增援不可!」
「結拜姊妹的女兒等於是外甥女,『新出道』,需要學習的事情多著哩,她的母親正是求之不得呢,怎會靠不住呢?」
首先發現駱駝的是金燕妮,說實在,駱駝的一副怪模樣是很惹人矚目的。
「唉,沒事啦,完全是因誤會產生的!」
「那麼明天凌晨的決鬥,我是否應該赴約?」威廉士問。
當天,那卡諾上校和他的夫人就搬出了「豪華酒店」。
「不必了,有過那卡諾上校事件,他應該自我反省,要不然,將來還有苦頭吃!年輕人,自命風流,調戲良家婦女,是最犯忌諱的事情!說實在話,我對這種人深痛惡絕呢!」駱駝昂然打威廉士的身旁走過去。
「假如說,這間酒店賠不起一串翡翠葡萄時,他們會如何呢?」
賀希妮先打開第一0三號保險箱,將駱駝存放的那串翡翠葡萄取出,重新將保險箱鎖好,翡翠葡萄便放在首飾箱裡,然後再打開自己租用的保險箱,胡亂擺了幾件較為像樣的飾物進內。
駱駝付過錢之後,花店老板照辦,按照駱駝給他們的酒店房間號碼,按時送到。
「據說是『金氏企業大樓』的少東金京華先生介紹的,這位小開,經常在此酒店開房間召來大批的朋友狂嫖濫賭,是我們酒店的長年客人,所以不好意思不賣面子。」
司理惶恐說:「別聽這些謠言,敝酒店是墨城最高級的酒店,進出都是最上流的人物……」
次晨,有人敲門,又是一束玫瑰花送到,上校認定了是那位年輕妻子在外面勾三搭四,老夫少妻經常犯這種毛病的,上校妒忌交加,帶了自衛手槍匆匆外出。
「唉,一個人年紀大了,不免會老糊塗……」
酒店電話總機的接線生有偷聽電話的習慣,尤其是名人的電話,諸如蒙戈利將軍等的,所以謠言就特別容易傳得快!
他來至鮮花店,查明訂花人,原來總共訂了十二束玫瑰花,還要分作三天送完,送花者名威廉士,同樣是住在「豪華酒店」,還留有房間號碼。上校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又匆匆忙忙趕回「豪華酒店」,尋著威廉士所居住的房間,猛力拍門。
常老么看得有點面善,好像是在那兒見過?他驀地想起來了,那是林邊水「寶藏」內所有的寶物,駱駝什麼時候將他「浮」(偷的行話)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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