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亨德羅這種前所未有的怪誕行為,使母親大吃一驚。她未說什麼,便打算離開。就在這一瞬間,莫亨德羅似有所悟,連忙說:「媽,妳把飯拿到這兒來吧!」
莫亨德羅說:「比哈里,你不要拒絕這位姑娘。」
莫亨德羅的心頭湧上一陣心酸的傷感。他再次看了孤立無援的姑娘一眼。
莫亨德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便不滿地問道:「那麼,你到底打算怎麼辦呢?」
深受感動的莫亨德羅問她道:「妳叫什麼名字?」奧努庫爾先生鼓勵她說:「說吧,姑娘。把妳的名字告訴他們。」姑娘低著頭,溫和地說:「我叫阿莎洛塔。」
樓下的花園裡,園丁正在給樹木花草澆水。溫柔的春風帶著潮濕的泥土芬芳,輕輕拂著莫亨德羅帶香味的白色披肩。
「要我帶上來嗎?」媽媽問道。
姑娘剛要離www.hetubook.com.com去,奧努庫爾先生叫住了她。
「要是你不餓,那又何必呢!」媽媽回答說。
姑娘低垂著頭,雙手顫動,把枸醬葉盒放在莫亨德羅和比哈里的身邊。就在此時,莫亭德羅看清楚了這位顫抖著的姑娘的秀美面容。
「莫欣,你真不老實!你自己幹的好事,卻把這樣一副重擔放在我的肩上,你倒一身輕!」
母子之間經過這場小小的齟齬之後,莫亨德羅又坐下來,再進一次晚餐。
清澈的月亮在加爾各答各建築物的屋頂上悄悄地灑下它那奇異而充滿魔幻的光輝。當母親叫他吃飯時,莫亨德羅懶洋洋地回答說:「我還飽著呢!現在不吃了。」
莫亨德羅聽到嬸嬸已經定了相親的日期,就有些埋怨地說:「嬸嬸,妳怎麼這樣急急忙忙地辦事呢?這件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現在我還沒有告訴比哈里呢!」
從旁邊房間的門窗傳來了壓低的笑聲,絮絮私語以及首飾的叮噹聲。
「我壓在你身上的『負擔』看來並不是那麼沉重了。」莫亨德羅說。
「這話我可不能說。要我說『看不中』安諾普爾娜嬸嬸的外甥女,我可開不了口。」
莫亨德羅說:「你瘋了嗎?要是真的那樣,早就……」比哈里沒有再和他爭辯就分手了。莫亨德羅離開大路,拐入一條小路,慢慢地回到家裡。
莫亨德羅說:「這就非常好。」
莫亨德羅把比哈里叫來,並把全部情況告訴了他。
比哈里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這姑娘很像她姨媽,想來她也會像姨媽一樣成為吉祥女神。」
這是才特拉月的一天傍晚,夕陽快要落入西山。二樓南面涼台的桌子上,擺m.hetubook.com.com
滿用彩繪光滑瓷盤盛著的食品。邊上還專為兩位客人擺著盛水果和甜食的銀質盤子。莫亨德羅和比哈里有些拘謹,勉強吃了點東西。
「今天不吃了,我已經吃飽了。」
兩位朋友告辭出來後,棄車慢步走著。
比哈里表情嚴肅地看著莫亨德羅的臉,說道:「莫欣,你是說的真心話嗎?要是真如所說的,是你與那位姑娘結婚,嬸嬸會更加高興。那樣一來,她就可以永遠與外甥女住在一起了。」
當時,莫亨德羅的媽媽正在忙著油炸什麼食品,嬸嬸也沒有從奧努庫爾先生那裡回來。莫亨德羅獨自一人來到屋頂曬台上,攤開一張席子,躺了下來。
吃過飯後,奧努庫爾先生朝旁邊房間喊道:「丘妮,拿點枸醬葉來。」過了一會兒,西邊一個房間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位羞答答的姑娘,她捧著枸醬葉https://www•hetubook•com.com盒,文靜地站在奧努庫爾先生跟前。
歲月就這樣不斷地流逝。直到穿著香氣撲鼻衣服的莫亨德羅和他朋友比哈里來到的這一天為止。
誰也說不清姑娘的年齡是多少。親戚們說,她只有十二三歲,但看上去比十四、五歲還大。由於家規的嚴格約束,她只能把逐漸覺醒的青春躁動,羞愧地緊緊禁錮在心底。
「走吧,去見見面。」莫亨德羅說,「如果你不中意,人家也不會強迫你非娶她不可。」
「丘妮,再待一會兒。比哈里先生,她是我弟弟奧普爾博的女兒。我兄弟已經過世了,現在除我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別的親人了。」說完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莫亨德羅說:「怎麼回事?這樣一副艱難的模樣!要是你覺得沉重,我可以把你的重擔承接過來。你說怎麼樣?」
安諾普爾娜吃驚地問道:「怎麼啦,莫欣hetubook.com.com,比哈里難道還不知道嗎?要是不能按時去相親,姑娘和她的監護人會有些什麼想法呢?」
「是的。」比哈里說:「我想我是能夠承受得起的。」
先生說道:「小母親,沒有什麼害羞的,妳把枸醬葉盒擺在客人的面前吧!」
「你到哪裡去了,在誰家吃的飯?」媽媽又問道。
「阿莎」莫亨德羅暗想。這名字多麼溫柔甜蜜,她的聲音多麼動聽悅耳!無依無靠的阿莎!
「說來話長,我以後再告訴妳吧!」
關於去與那姑娘相親的事,莫亨德羅幾乎完全忘記了。可是安諾普爾娜卻沒有忘記。她給家住舍莫巴扎爾她外甥女寄養的伯伯家寫了一封信,預定了相親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