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眾在爆裂性的喝彩聲中頻頻叫好,莫先生則得意洋洋地走下貴賓席)
某位代表:那還用說嗎,當然在這裏!
布羅姆:(堅定地)我們可以發現,教會是不會同情工人的,但也不會同情我們,因為我們不自愛,既不重秩序,又欺壓工人;如果它支持我們,不就等於幫我們欺壓工人?
史佛德:莫先生,這種事也未免太光怪陸離了,廠同盟強行取得會籍,再運用權力壓迫工人、抵制銀行,又存心和零售商過不去,這件事太光怪陸離了!
霍格:(傾聽了一會兒,然後向凱帝爾走過去)唉,這群膽小的傢伙也真是的!
(講到這一句話時,躺在地上的服務人員很用力地想撐起來)
凱帝爾:你這個老廢物後到一邊去吧,少廢話!
其他人:真可怕,唉,我們要怎麼辦?
(安克爾在左邊脆下來,開始禱告)
少數代表:這到底是怎麼同事?
某位代表:他還沒死呢——
(說完從椅子上跳下來)
服務人員:都有。他們去幹別的事了,沒有一個留下來的。(一種驚慌的氣氛開始散佈著)
少數代表:有道理!
某位代表:你的花樣雖然新,但條件卻苛刻!
少數代表:他要演講?
某位代表:是那個傢伙,他一定有份!
凱帝爾:這裏真的一點通路也沒有嗎?
另一位代表:那其他的呢?
(他送安克爾兩人出去以前,看了一下手錶)
凱帝爾:我們名揚天下,你也跟著出鋒頭了?
史佛德:我們對這種穩健而適度的利潤十分滿意,這大概就是我們跟各位最大的區別吧!
(一種沉沉的爆炸聲傳來,但立刻被擾攘驚叫的人聲給遮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凱帝爾被震倒在地面上不見了,霍格亦然。眼前是一大片塵埃煙硝。安克爾一度隱約可見,他看來好像已經穿墙而出;但最後又聽到他的禱告聲)
眾人:(提高嗓門叫著)現在就看!
霍格:(還是茫茫然地踱著步)一點也沒有。
凱帝爾:這也是你安排的?
以我看來,目前工人的叫囂和喧鬧——請原諒我用這樣的字眼——不外是一種心虛和畏罪而已;(全揚大笑)就道德的立場而言,不管是那一種叫囂我們都應該去聽、去了解,因為那對我們有幫助,可是現在問題就出在道德上;我們聽得愈多,就愈覺得道德問題複雜而可怕,甚至連整個人都糊塗起來,使我們再無從護守個人和社會國家的紀網,偏偏這些正是我們想傳給後代子孫的——這樣一來,整個社會的條理都會亂七八糟,而我們也會永無寧日了!
眾人:是的,過去了。
霍格:(阻在眾人和服務人員之間)不可以這樣,大家不可以這樣,大家稍等一下,我想和他單獨談談!(對服務人員)請到這邊和我談一下好嗎?
服務人員:(又看了一下腕錶)那當然啦,只恨不快一點!
(眾人開始不安起來)
布羅姆:(上台)能不能先給我一杯開水?
凱帝爾:他們除了會這樣,還能起什麼作用?讓他們繼續慌下去,嚇破膽吧!
(代表們高聲笑鬧,並以腳蹬地)
少數人:噢,是教會?
霍格:贊成安克爾的看法的人諸舉手,並站起來說明原因。
服務人員:不要抓著我嘛。(霍格放開手)你們要知道這個情形嗎?
少數代表:他一定有份!
莫先生:我也反對這種資本家沒完沒了而又無益的控訴!
史佛德:雙方都該明瞭,他們的莽撞所造成的糾紛是違反人情的,糾紛的背後隱藏的是種種階級性的情緒衝動,這種衝動最容易成為我們追求和諧與寬容時的障碍;但大家總有一天會明白,只有在和諧與寬容中才有人情,反之亦然。從古到今,所有的道德準不外乎在肯定這些。
少數代表:路子穩健而妥當?
(他的發言惹了不少人抗議)
某位代表:缺乏紀律——
眾人:我們也反對!
(說完幾乎屛住氣息)
霍格:(他直立不動,只低聲地說)他會不會是她的哥哥?
安克爾:我們的文學界也一樣,專門逢迎有錢人和所謂的知識份子,它提倡個人主義、反對約束,它鼓勵背叛、破壞一切,專門煽風點火——
某位代表:那其實都是你個人的意見;誰不知道你的為人覇道又獨裁!
(依然靜謐)
我要向各位宣佈,新的時代、新的秩序就要來臨了,誰也抗拒不了,這個新的局勢是大家會變得既不可能太富有,也不可能太貧窮,大家的財富都平均;當我們正逐步接近這個新時代時,貧富懸殊造成的罪惡會漸漸滄失,而這一點恰是我們求之不得的;一且目標達成,則所有可怕的衝突都可以避免了;剛剛有人以為我們過去由於做法不當,以致問題愈鬧愈大,演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我承認問題是存在的,譬如說,我們的國防預算太大,管理費用過高,私生活太奢侈,在在都使我們不堪負荷;可是,我們付出的錢要真能善加利用,那倒也不至於造成混亂,但我們又不敢負責、又不敢批評,徒然讓那些人浪費巨額公帑,目無法紀,結果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辦法呢?
服務人員:當然。
霍格:各位別慌張,也別著急,炸彈是不可能把我們整個堡壘炸毀的,何況作信號的人已經被我們射殺,不能動彈了!
服務人員:你們想知道情形嗎?
霍格:恐怕沒有吧,這裏什麼都沒有。
但我們目前的處境很難,不論地方或全國,都只能聽從一種權威,生產的是一個單位,購買的也只有一個單位,品味也只有一種,價值觀念也只有一種,這簡直叫人不能動彈!更嚴重的是,每天的生活都像安息日的午後那麼沉悶和寂寥;而國家愈變愈大,我們愈愛愈小,小得像螻蟻,小得使我們甚至難以分清自己的團體,除非相互吼叫,用聲音來辨識——(眾人大笑)雖然到頭來所有的團體區別還是要被抹除——現在,工人還從另一面著要權,說什麼多數統治,而他們就是多數;真要這麼說的話,那地球上的蟲類最多,我們是不是該讓給蟲類來統治?(眾人叫好)總而言之,他們是有理講不清的。
凱帝爾:這些人沒什麼用處的。
眾人:這怎麼可以,會議是秘密進行的,絕不能往外報導!
霍格:這是以我的名義幹的?
服務人員:他們都走了。
史佛德:(風趣地)各位既然恩准,我hetubook•com•com
會試的;我想來解決一件簡單而卻是很多高明人士都束手無策的問題。
霍格:你想去做信號!
服務人員:是拉契兒!
少數代表:是有點壓力。
霍格:(以命令的語氣)你過來!
安克爾:(叫嚷著)如果銀行幫助別人呢?
(有幾個代表跑到門邊去找服務人員)
少數代表:(顯然輕鬆了一些)這才像話。
安克爾:有沒有什麼壓力?
各位現在請坐下,(少數坐下,多數仍站著)我們今天的方案就此決定,這是我畢生最大的目標,一定會好好去實現的。(大家鼓掌)
布羅姆:是的,那等於幫我們欺壓工人。
安克爾:我發覺你們那些條件不論對成交規定或不成規定都是一種侵害;我相信在場一定會有人贊成我的看法
莫先生:(叫嚷)我們走不出去,派人來救我們吧!
大廳的後壁是兩面拱形的大窗,通道開在後壁兩翼的角落上,和大窗同形。木製的天花板嵌有華美、生動的圖素案;牆壁的四周都懸著布簾、槍套和各種旗子,並夾插一些鮮嫩的樹枝。
(全場掌聲如雷,為了能聽得更清楚,大家紛紛向前靠攏)
史佛德:(上台後將公事包放在前面桌子上)各位請稍安勿躁,我很清楚這是什麼場所,該什麼話;各位都明瞭,我是學化學的,喜歡先分析事情再說話。(眾人大笑)我站在這裏,只是想履行我的承諾,將同事們的意見提出來供各位參考而已。
說真的,我對會議的議案完全贊成,但除非它獲得教會的支持,否則行不通!
以上是我的看法,請指教。(他走下台)
莫先生:(頹然地)誰去叫他們別再奏?
安克爾:(他不願一切上台)在各位還沒有換口味以前,還是請再聽聽我這個長舌婦幾句金玉良言吧!
布羅姆:(客氣地)我們這樣是難以克服困難的,因為我們缺乏自制性的紀律。
史佛德:我還要再告訴各位一件事,我們的工人都是布雷德工盟的會員,他們也訂閱商小姐的報紙,但從沒有人因而不安於位;而且現在連我們當老闆的都參加布雷德工盟,信不信由各位去吧!
(霍格好像沒有聽到)
(眾人惶恐無狀)
他摔死了,在石頭路面上撞了個粉身碎骨!(他們把這句話又重覆了一次給其他人聽,但其他人起初沒聽清楚)
服務人員都是一身中世紀衣著打扮;他們以大酒杯盛著各種飲料,來往穿梭於來賓之間,為他們倒酒。
不久前,我會招待各位一起和工人代表磋商,聽到一些不要臉的話,說什麼工廠是他們創建的,不是我們,還說什麼我們是仰賴他們生活的,連國家都是他們建立和維護的,我們的一切都是他們奮鬥的成果;這些話聽來真要把人給氣炸!
(他把頭伸出窗外,發現窗口都開了)
(樂隊停止)
服務人員:大家可以早點升天求解脫啊!
凱帝爾:很久以來,我們就無權過問工人問題,以致工人越鬧越不像話;我們這些當老闆的就只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只能聽工人的,實在窩囊;工人抓到權就得寸進尺,成天吵著要加薪,以便下了班可以多買幾瓶酒!(全場爆笑叫好不迭)
安克爾:如果僅是這樣,那我很抱歉剛才佔了各位的時間!
(幕落)
史佛德:我的「獨裁」向來是一種循循善誘的勸導——
莫先生:你還裝蒜,看我不宰掉你才怪!
某位代表:一個也沒看到!
至於我個人(轉向安克爾)對任何後果都不在乎。
史佛德:這就好笑了,為什麼要我少管資本家的事?我們今天開會是為了什麼呢?舉個例子說,像我們的國家這麼年輕,可以說是百廢待舉,雖然很多人需要向銀行貸款,但大家卻還是儘量避免,因為了解國家的困難;可是資本家們卻肆無忌憚——
凱帝爾:我正想對你剛才的話討教一下——
(他在掌聲中走下台,只有布羅姆一人怏然起身)
少數代表:(異口同聲)你不能這樣威脅我們,我們不在乎的!
少數代表:(以輕鬆的語氣)原來如此。
(服務人員快步走過來)
布羅姆:(把頭伸出窗外叫)樂隊停下來,停下來,不要再奏了!
安克爾:都看不到。
眾人:(從窗口退回來,談論著)吊橋懸起來了,我們被鎖住了,怎麼辦?有沒有梯子或羅子可以讓人滑下去?
安克爾:都看不到他們。
(布羅姆身穿高雅的黑色禮服,表情嚴肅;在剛才各種激烈的辯論中,他一直沒有插嘴,但顯然不斷地想引起霍格的注意,直到凱帝爾要求發言之前才如願以償)
眾人:(要向服務人員衝過去)你這個混蛋,你要謀殺我們!
史佛德:這意謂著你們一黟都不尊重我的發言權,主席如此,全議場也如此。(會場一陣爆笑,又有人叫妙)這些都是我意料中的情況,看樣子我帶來的速記員得派上用場了!
(很多人跑到兩邊來,大喊異議)
莫先生:這裏有一個!(他叫來一個服務人員)
第四位代表:我們真的不想再聽他的了,我們反對他上台!
剛剛有人認為我們要為別人的胡作非為擔負罪名,並且說我們本身也胡作非為,而胡作非為是有害於國計民生的;雖然也只是聊備一說,不足為信。但如果你想到那些冤大頭老闆花了多少年的心血,只要工人幾個星期的胡鬧就給全部蹧蹋 掉了,你又作何感想?要是在英國,尤其是美國,這種胡鬧式的罷工更是三天兩頭就發生的,簡直叫人應接不暖。罷工一發生,工人就砸爛機器,焚燒廢房,使得各行各業都停滯不進,全球市場蕭條又慌亂;而我們卻得和這種工人共同經營業務並平分利潤以保證他們的合作——工人中的敗類是隨時隨地都想尋釁挑撥的,你對他多好也沒用,他們就是那副德性,唯恐天下不亂!
少數代表:是啊,他還沒死——
(他們在窗口起鬨)
布羅姆:對,甚至更多!所以剛才看到各位開會時那種嘻皮笑臉、吊兒郎當的態度,我實在很生氣。
(服務人員應聲而入)
莫先生:有一個女人站在護城河另一邊,你們有沒有看到?有沒有聽到?
少數代表:工廠在鄉下跟我們的問題沒有關係嘛!
多數代表:(向這個服務人員圍過來)說,這是什麼意思?
安克爾先生是個敬天畏神和*圖*書的人,他剛剛痛切地談到富人的罪惡,現有的富人固然如此,未來想成為富人的也一樣;他所說的罪惡包括懶惰、揮霍、糜爛、敗德、貪權以及傲慢,這些,幾乎是一般富人都難以免除的。
凱帝爾:沒有用的,靈魂大概就是這樣了,臨時也改不了,何必自欺欺人?
(當觀眾為這句妙答惹笑時,他鞠躬為禮,然後信步走出會場)
霍格:(停了半晌)我只想能多活幾年,至少幾天也好!
霍格:但在凱帝爾之前,還有一位布羅姆先生想和我們談談。
霍格:(他的聲浪蓋過擾攘之聲)凱帝爾先生請上台。
某位代表:什麼事?
少數代表:(跑到窗口,但又懦弱地縮了回來)
少數代表:你算了吧!
我用不著再提工人搶著要分紅時的蠻橫,尤其是在無紅利可分的時候,真是有理說不清!
(眾人大笑)
莫先生:(他向窗口跑去)嘶——
服務人員:你這麼緊張幹嘛?又不是我!
莫先生:這邊有一個啦!
安克爾:(他站在大位前的貴賓席上,貴賓席有一張小桌供發言人之用,一張大桌供兩位秘書之用)曾經,在一個類似的、很重要的會議上,有人主張人不可寃冤相報,今天我來參加這個會議,也是懷著這種想法,否則以怨報怨,永無了時,我們的會也就開得沒有意義了;如果我們的會不能帶給大家什麼好處,那我們恐怕也不會有前途可言。(他在眾人沉默中走下台)
眾人:當然。
一個尖銳的男中音:你少管!
少數代表:你不應該帶我們到這裏的,今天的事都是你的過錯!
服務人員:當然。
某位代表:我們全力支持!
霍格:不是有看門的人嗎?
莫先生:還不,還奏,真要命!
多數代表:他們有種的話就走著瞧!
叫警衛人員來!(兩個代表帶路去把大窗推開,大家探頭出去找警衞人員)
少數代表:我們也有異議!
布羅姆:不,這無關緊要,緊要的是整個事情發生得非常可怕!
(服務人員走上發言台)
第四位代表:選民!
霍格:(以命令的語氣)大家當心,別讓絕望的氣氛散播開去!
服務人員:這個地方蓋房子的時候,就有人埋設電線通地下的礦脈,現在房子下面的礦脈已經被清除了,前幾個晚上卻有人埋了炸彈。(眾人屏息)
霍格:對,勇者,只要一個就夠了—他會很快出現的。
霍格:是自願的或被迫的?
霍格:我想你一定有很高明的意見要提供給我們。
布羅姆:確實會行不通!
某位代表:教會的支持?
(除了霍格、安克爾和凱帝爾以外,大家都往隔間銜了過去,布羅姆快步跟後)
史佛德:你說我在控訴?
霍格:(以鎮定的態度)這是怎麼搞的?(把服務人員拉到前面去)你說,這是怎麼搞的?
全體代表:逮住他,幹掉他!
眾人:派人來救我們!
莫先生:就試試你的「勸導」吧!
莫先生:(咆哮著)你是什麼人?
少數代表:連影子也沒有!
(眾人靜了下來)
凱帝爾:已經派人上去了。
霍格:走不出去?
(包括布羅姆在內,全體人員都表示要加入聯盟)
凱帝爾:(對霍格)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
第六位代表:鈔票!(大家笑得更大)
某位代表:幫我們欺壓工人?
史佛德:主席先生,諸你勸止他們不要擾亂發言好嗎?(霍格對這個請求視若無睹,引起一陣笑聲和掌聲)
對了,你順便看看守門的人都幹什麼去了。
莫先生:那有什麼辦法?
霍格:我們現在就請布羅姆先生發言。
眾人:我們老早就看破你了,狡猾的魔鬼、騙子,你也配談什麼發言權?
眾人:太可怕了,你一定要想辦法送我們出去,看去年的樣子就知道這裏不安全,而我們還是會信賴你——還不早點為我們想辦法?
要是有一天他們真當了家,不論是用選舉或別的方式,都會因為缺乏當家的襟懷、缺乏高貴的心靈和愛美的涵養,而不懂得去仁民愛物和維持網紀;到時候我們真可以堂而皇之的稱之為「沐猴而冠」!而我們也要毫不客氣地和他們來硬的,甚至不借血流五步!(大家都圍聚過來,又又叫又鼓掌,把個霍格先生擁住了)
某位代表:啊,她向我們做手勢!
布羅姆:請給我一杯冰開水。(服務人員轉身離開)
(霍格猛然驚覺到有人叫他時,會場又傳來一陣笑聲)
莫先生:(站到椅子上)大家先安靜一下!
莫先生:(大聲叫)誰像你那麼不要臉?
莫先生:我聽到有人在外面喊。
霍格:時間該到了吧?
(他轉身壓了一下按鈕,外面就響起了三聲禮砲,樂隊也開始奏起即興的、生動的進行曲)我走在前頭領路好了。
某位代表:哦,甚至更多!
其實,這些散漫的工人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幹過這種豐功偉業?他們斤斤計較的也不過是自家的柴米油鹽,再就是聲色犬馬,此外他們還能幹什麼?如果他們敢摸摸其心的話,應該知道一切成果都是大家同心協力追求共同目標所達成的,這種合作借重於廠主與各行同業公會的力量最多,當然這兩種大角色同時是助手,也同時是絆脚石,就像教會的神父一樣,最能啓發你的信仰,也最能妨碍你的信仰。
霍格:(起身)我們現在就看看!
莫先生:(走向前來並大聲叫嚷)說清楚,為什麼外面的警衞會突然不見了?
少數代表:你少吹牛!
(在歡呼聲中,凱帝爾得意洋洋地走下台;多數代表們則在下面議論紛紛)
少數代表:叫樂隊停下來!
另一位代表:(坐在很後邊)教會又不能使工人改邪歸正,我們要它支持有個屁用?
一位代表:(觀望了一會兒,最後畏怯地說)我贊成安克爾先生——
莫先生:(他一上台,兩側甬道上立刻湧來一些代表)我是我們城裏十四家廠商的總代表,今天來參加開會,感到十分榮幸;我要先聲明的是,對霍格先生的計劃,我們都衷心擁護。(有人叫好)
一間寬廣而氣派的大廳。
(眾人都期望地聽著,但樂隊卻愈奏愈有精神)
霍格:我們現在請約翰・史佛德先生發表意見。
(這些話觸到了某些人的心思,因而他們大力鼓掌)
(大家往笑聲的方向衝去)
布羅姆:我是有點建議!
霍格:和圖書你看,他們真像挨了鞭子的狗一樣——
(後頭的人都擠到窗口去探一眼)
眾人: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你要負責!
(他雙手拍膝,身做鳥跳狀;霍格在他身後開槍時,他火速向右邊跳過去)
安克爾:說得有理!
棕衣人:哈哈哈哈哈!——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眾人:(憤怒地)為什麼不會成功?
安克爾:(又和那位擁護他的代表一齊出現在兩個甬道之間的路上)我們走不出去。(眾人停下來傾聽)我們試了兩個樓梯都走不出去,甚至走不下樓。
凱帝爾:這對大家又有什麼好處?
安克爾先生說我們不惜以少數對抗多數,全是無稽之談;其實,工廠老闆和工人都不過是個社會人口的少數而已,哪一方面都無法單獨為整個社會提供太大的好處或壞處;(又有人叫好不停)我總是這樣想,社會國家是我們的,過去是,未來也會是,因此我們的做法絕不會傷害它!
(對他的話眾人狂笑不已)
史佛德:這場鬥爭一鬧開來就會兩敗俱傷、不可收拾,屆時雙方一攤牌,沒有一個人能討到什麼便宜;而火焰一燒,四處蔓延,不但全城剎那間化為灰燼,整個國家也將陷入癱瘓!
少數代表:我們也提出異議!
霍格:(放開凱帝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服務人員都去哪裹?
(全廳靜謐無聲)
某位代表:你再堅持你的生意路線吧!
史佛德:(指著公事包)我帶著我們幾年來的收支平衡表的複印本要給各位證明,我們的做法是正確的、成功的,因為我們走的路子穩健而妥當。
(代表們又向服務人員擁過來)
一個尖銳的男中音:你少管!(眾人哄笑一堂)
莫先生:(狂笑)我以前竟然沒想到,哈——哈——哈——
祖國萬歲,萬萬歲!
霍格:怎麼搞的,他們都幹什麼去了?
霍格:這位是特勤服務人員。
凱帝爾:那我看我們乾脆就在此靜坐,不要再妄動了,大家何妨來試試?
霍格:一定要派人上屋頂去,上面還有管弦樂隊!
各位暫且不用心慌,我把門鎖著是提防外人闖進來,我們外面還派有警衞巡察的。服務人員很可能是張羅晚餐去了,馬上會來的。
(在場人員普偏露出喜色)還有,連我們的業務經營都要和他們商量,否則銀行對我們的貸款申請就會百般刁難;以目前來說,我們一方面束縛重重,一方面又不能不追求利潤,實在是左右念難,我真不敢想像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全場掌聲如雷)特別是現在生意競爭得太厲害了,而我們仍然碍手碍脚,一籌莫展!
服務人員:(上講台)各位現在聽我的了,只要我一整令下,各位就得踏上這趟人生必經的旅程,要注意哦,房子一開始震動,各位最好趕快抓緊、站穩自己哦!
莫先生:把這些話也說給工人聽聽吧!
另一位代表:我們受夠了!我們不要再見到辣辣不休的長舌婦說教!
莫先生:那沒有問題!
(他把公事包夾在腋下,含笑走下發言台)
服務人員:告訴各位吧,我們已經被人鎖住了。
霍格:(走來走去,走過服務人員屍體旁邊時說)他現在死翹翹了,就不相信他的命會那麼硬!
莫先生:都是你虛榮和傲慢才會這樣子!
少數代表:(叫嚷)我們走不出去!
史佛德:請教主席先生——
史佛德:那就得成立另一種保護基金囉?如果成立了,還得和全體自由黨的人鬥上,到時候又會搖入政治糾紛了。
左邊牆壁中間擺著一把突出的大椅,頗像王座,兩側各有雕刻精美、靠背又高的座椅拱護著。從大位上放眼望去,沿著兩邊牆壁又有同樣精美的座椅排開;由於場合特殊,還有很多椅子散置在地板上。
假使雙方能冷靜下來,面對衝突的事實,也許都會發現彼此只是意氣用事,毫無意思,或者只求在衝突中佔上風、要面子,因而不顧一切地為衝突而衝突下去——我這樣說,主要是為我們的資本家設想。
安克爾:還是快來陪我一起群告比較實在,求上帝救助好人,以便讓他們為受難者帶來光明和祥和吧!願上帝救我們的國家!
各位都知道我們國家已經損失千百萬塊錢了,這可不是好玩的,眼看我們工廠全年的收益都已經泡湯,全年的,甚至更多!
服務人員:不、不止我一個而已,而已(他又躺平了)
更令人困惑的是,私人財產何以要受那麼多的外人干涉?實際上,財產分享,必然是大家都窮,而這一點竟就是現行制度的理想!(全場贊同)經濟權力和自由原本就不能共存的,要自由就只能鬧貧窮,此外無他。(掌聲如雷)
莫先生:總算停止了。
全體代表:祖國萬歲,萬萬歲!
但我們說起來是貴族與同業公會的後裔,目前就是這種合作的推動者;藉著我們的財力,國家和城市才得以存在,工人才得以謀生,藝術與科學才得以發展。(會場的人激動不已)只要我們還能掌握大部份財富,社會就會再繼續繁榮下去,各行各業的人也都能再從事適才適性的工作。
史佛德:(模仿對方的語調)資本家神聖不可侵犯,是不是?(笑)
布羅姆:當然是教會!我們只有自制才能獲得教會的支持。
霍格:(目睹大家的衝刺)他們一定是想逃離此地的。
霍格:為什麼不好好維護生命的奪嚴,每個人運早都要死一次的;我們死在一道會比每個人單獨地苟活帶給國家更大的好處,現在你們該明白了,權利是萬萬不可落進那夥群眾的手頭的,這是血的教訓!我們現在可以含笑九泉了,我們的成仁將可以喚起下一代的覺醒,只有這種覺醒才能拯救我們的國家!
(眾人又向服務人員圍了過來,但他只能撐起自己的頭部)
服務人員:(子彈聲響時,他退後數步,先是手壓胸部,再抱住腹部,最後是雙手抱頭)喔——(他蹣跚前行,撲倒在霍格身邊,終於平伏下來,很多人都衝去看,有些站到演講台,有些站到大位上,還有些站在椅子上看)
眾人:樂隊停下來!
(當棕衣人從右邊現身時,一切又恢復寂靜)
霍格:請莫先生發言。
布羅姆:(把杯子放下)我認為是教會!
(對服務人員)會發生什麼事嗎?
(笑聲和隨後的叫鬧聲都從不遠的左邊傳來,愈來愈近,最後整群人https://m•hetubook•com•com衝進大廳,從左邊橫衝到右邊,布羅姆則快步跟在後頭)
警衛線已經撤離了。
(三、四個代表衝了出去)
服務人員:有人要召見你們。
史佛德:那一定很精彩,可是,就留給那些對你有興趣的人欣賞吧!
史佛德:(欣然)是的。
凱帝爾:我們需要的是勇者。
服務人員:時間到了,各位未來的巨星注意——(他後邊走過去)
服務人員:喔,拉契兒——
眾人:當然在這裏!
凱帝爾:怎麼,這樣你很得意?
安克爾:但實際上我並沒有獲得;在我們的上面,原來有成文規定和不成文規定,我看兩者都被你們破壞了;如果你們要另訂條件的話,是否讓我們在霍格的計劃章程中寫清楚?
幾乎全體代表:我們反對!
少數代表:他們不敢的,我們會逼他們付款。
(對服務人員)兩位先生出去。
安克爾:我們發現所有的門都被人從外面用粗重的木頭栓死了。
布羅姆:(客氣地)我們是缺乏紀律!而我們只有建立自制性的紀律才能發揮力量。
第三位代表:什麼用處也沒有的!
(指著隔室)
第三位代表:換換口味吧!
凱帝爾:(他站在大廳後面的角落裏,喊著史佛德,史正和兩個人想離開會場,其中一個提著小箱子)怎麼,你想走了?
某位代表:行不通!
(他們沒頭沒腦地衝著跑)
服務人員:沒有,他埋完炸彈後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去做,不會在這裏的。
婦女的叫聲:(可以從叫聲裏聽出她驚慌的語氣)趕快出來,他們已經在那片地下埋了東西!
大多數代表:(激動地起鬨)去你媽的社會主義者、無政府主義者,你想來會場幹什麼?閉上你的狗嘴立刻後出去!滾出去!
眾人:我們提出異議,要求回到原來的議題!
要對付這群衣冠禽獸,看來我們還是要想法攬住大權,並運用大權以保護大家,讓那些人不能再蠢動。因此。我對霍格計劃章程中的各點不但舉雙手贊成,而且希望大家也能全力支持!
布羅姆:各位說說,我們全國最了不起的是什麼?
(這時候棕衣人突然在屍體的旁邊出現)
第三位代表:國王!
另一位代表:你是獨裁者!
安克爾:(突然和那位擁護他的代表一起出現在門口)對不起,主席先生,我們走不出去!
史佛德:如果是的話,那我在這裏不就有成群的族人了(一笑)?我竭力地希望這個家族的族人能體諒我,讓我對霍格先生的計劃表示一點意見;首先,我以為廠商聯盟是全國性的,甚至是全球性的,只要能徵得所有廠商同意的話——
多幾個人去阻止好不好!
莫先生:那你幹嘛帶我們到這裏來?
安克爾:一個也沒看到。
安克爾:門都鎖著。
(他跑到窗口,跳了出去,眾人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史佛德:只有公開才能讓人家曉得我的辯議權破抹煞——(聲嘶力竭地叫)告訴你們,我還帶有照相機!
安克爾:(把臉轉向他們兩人)讓我們為自己的兒女禱告吧,他們現在一定很難過的,願上帝能保祐他們,也願以後不會有這麼多的罪孽降在他們的身上;讓我們所稽吧!
某位代表:是什麼?
霍格:那把門砸破好了。
(棕衣人的笑聲自右上方傳出,追他的人的叫囂聲也跟著傳出)
某位代表:(高聲叫)有沒有子和梯子可以讓我們滑下去?
某位代表:(叫嘯著)你的腦子盡在想些什麼?你難道不是納姆斯岸爾家族的人?
(他迅速掏出手槍向服務人員連射四發)
莫先生:(以極端痛若的口吻)一定有別人的。
霍格:(在喧騰之聲稍微靜下來以後)我們現在再聽聽安克爾先生的高見。
安克爾:那樣是不會成功的,永遠也不能成功!
如果工人膽敢聯合對付我們,那我主張我們也如法泡製,(又有人叫好)不用客氣;對於這次的計劃,我們不但竭誠合作,並且對所有條款都無異議!
可惜他明察秋毫而不見輿薪,他忘了上述惡習不與僅富人有,工人也都有,不但有,而且工人的齷齦、懶散、卑鄙、嗜酒、偷竊、虛偽、小心眼以及種種殘酷的行徑也是很令人扼腕的;尤其最近,他們更是肆無忌憚、濫行謀殺,我並沒有專門注意這些黑暗面,也沒有注意這些罪惡是我們比較嚴重還是工人,但把它完全推給有錢人,我實在不服氣,難道工人因為窮,他們的罪惡就可以一筆抹煞嗎?(眾人笑聲中夾著掌聲)或者應該按敬天畏神的安克爾先生所說,這些罪惡就在工人分配利潤的時候也一併分給他們,可是這樣一來,以後工人不也罪孽深重,不也得跟我們一樣要大大地懺悔和贖罪?(全場叫好)
史佛德:如果零售商人不合作呢?
少數代表:絕望的氣氛已經傳播開來了,你自己要保重!
莫先生:剛剛這裏還有一個。
安克爾:(慢條斯理地)朋友,眼看是什麼都沒指望了,現在只願上帝保了!
(眾人面露焦急之色)
眾人:是的。
莫先生:讓我們看看你的賬簿!
某位代表:這倒是真的!
安克爾:願上帝救我們的國家,願上帝——
霍格:現在問題已經過去了——
史佛德:(很快地接腔)會成功的,一定會有輝煌的成功!你們控制了僱主、工人和市場,間接也就控制了地方和全國各有關方面,當然會成功!但結果呢,你們少不了會發覺自己做得太過火,何況過剩的權勢所引起的反抗恐怕會比老祖宗們當年為宗教戰爭所付出的代價更大,你認為這是進步嗎?我倒是擔心,到時候會把一些人逼上梁山,終至毀機器、燒產品,甚至殺領工,無所不至,這些苦頭我們都嚐過了,這種鬥爭是最尖銳的——
史佛德:看來是沒有幾個人能接受我的看法囉——(這句話引得眾人發噱不已)
布羅姆:(客氣地)對,教會的支持!
(三個人都沉默了一下子)
霍格:各位想不想聽聽凱帝爾的意見?
霍格:大家看看,只有一個人贊成;一個人!
全體代表:(聚集到前面去)這是最陰狠的詭計,我們被人給出賣了!怎麼辦?怎麼辦?
霍格:這件小事差點讓我忘了向各位道謝——我要鄭重感謝各位這麼推心置腹地對我的計劃賞識和接受。來日我還得仰仗各位,在國會辯論中鼎力相助,以便贏取像今天這種意
和_圖_書外的成功。在國會中談事情是我們目前最麻煩的,每一個提案都得談到口焦舌爛,每一個較高的目標都會被扯住後腿,但我想只要我們謹慎從事,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大家鼓掌)
莫先生:讓我們為英明的領導人霍格三呼萬歲!
某位代表:他在那邊。
服務人員:(看了一下手錶)好的,但你最好長話短說。(霍格摒退眾人,和服務人員走到一邊去)
(他喊著)
眾人:我們不要再聽他的廢話了!
第二位代表:軍隊!
服務人員:馬倫,也就是我們昨天埋葬的那位婦人,她要你們去跟她住在一起。
莫先生:(停了好一陣子,再以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誰要召見?
莫先生:我們想抵制銀行界而向零售商大舉拋售。
霍格穩坐大位,前置小桌一把;廳中的座容多為全國各地的廠商代表;另有一些代表不斷在兩個甬道口進進出出,每逢會場辯論激烈時,他們就湧過來聽。
說實在的,剛才安克爾先生的意見很令我驚訝;我以為,為了長久的利益和方便起見,每一家工廠的老闆無妨把工廠交給一種中立化的機構管理,以便處理各種緊急事件。每一個人都應該了解這種機構的好處,它就像首席檢察官或最高法院,一遇勞資糾紛,立刻交付審理;這樣雖然大夥兒暫時都會感到不習慣,但大家卻都有保障;一方面也叫工人明白,無故惹是生非是不行的,因為這個機構隨時可以探取必要的手段斷然處置。如此一來,工人只有更乖順,而我們的地位卻可以更崇高:假如別的國家也能建立類似的機構,那我們可以馬上和它們聯手合作,甚至我們還可以把這種機構向全世界先進國家推廣,結成一個大同盟;說起來,霍格先生這個計劃是相當漂亮的。
霍格:我早就看破他們了,只希望他們靜下來就好。
眾人:那警衛人員呢?(他們開始不安起來)
某位代表:主席先生,我以為我們會場的談話離題太遠了,於事無補!
霍格:我們的宴會就要開始了!
眾人:一定還有別人;現在我們怎麼辦?
(音樂聲喧鬧如前)
史佛德:那就是說我們現在需要兩個聯盟,一個是銀行界,一個是零售商?
霍格:那看門的人呢?
眾人:什麼,那我們不就要被鎖在裏面了?
某位代表:我們還要再聽安克爾那一套嗎?
莫先生:大家安靜一下。
眾人:(熱切地)是不是有人要救我們?
霍格:(還站在他身邊)他還沒死?(聲音很低)
(人靜下來;使得樂隊吹奏聽得更清楚)喂,誰去叫樂隊停下來?
(大家議論紛紛)
眾人:我們也全力支持!(掌聲)
霍格:他現在在這裏嗎?
少數代表:名揚天下?
一個尖銳的男中音:你最好少管資本家的事!
莫先生: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對服務人員)
少數代表:(低聲)其他人呢?還有,會在這裏爆炸嗎?
凱帝爾:(站起來)主席先生——
(服務人員端進美麗的水壺和杯子,他倒水入杯,再送給羅姆)
服務人員:埋炸彈的人埋的。
凱帝爾:喂,喂,各位要反省喔,人家說我們沒紀律喔!(全場笑得前仰後合)教會的人就在附近,茫茫然不知道要幹什麼,人家是不敢幫我們忙的,因為我們缺乏紀律!(全場叫好)教堂向來都是錦上添花,幫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我們一定要假設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都能自制、都有紀律喔!(這些話聽得大家心花怒放)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掌握大權,才能贏得教會的信任,(大家叫好)工人也一樣。法國政府曾經在巴黎槍斃成千上萬的工人——包括那些最可惡的煽動份子——才換來幾年的安靜,看來,流一點血還是蠻管用的!(大家又笑又叫,交頭接耳地談論不已)按照他們的做法,我們現場的人會有人被斃掉的,(大家又是一陣大笑)但我不認為那種作風適合此時此地的我們。設若今天我們不惜探取流血手段,並以維護社會大局為號召,我們恐怕也還是不習慣的。
安克爾:世界上就沒有一個人有權講自己認為該講的話嗎?
我是個老水手,過去出生入死經歷得多了,哪像你!
霍格:你打算要怎麼放我們出去,條件由你開好了,看要多少錢,要我們給你什麼保證,你說?談好以後我們絕對保證你今晚安全離開此地,我們用專船護送,好不好?怎麼不回答呢?
(眾人沉默,然後笑出聲來)
(部份已走到鄰室休息的代表都再衝進大廳)
服務人員:(對著他走來的布羅姆)這音樂好悽涼!
霍格:(他目視這群人)真是不折不扣的烏合之眾!
凱帝爾:升天又有什麼用處?
(他從大位上走下,攬著凱帝爾;其餘的人兩個挨著兩個,並肩跟在後面走)
霍格:現在請凱帝爾先生發言。
少數代表:對。
史佛德:我現在就告訴大家,我們的工廠雖然在鄉下,但我們廠裏的工人要什麼就有什麼,因此他們不鬧事。而這個問題正是在場各位現在所傷腦筋的——
婦女的叫聲:沒有人能走過去那邊的,吊橋已經被人懸起來了!
霍格:(他一直紋風不動)誰埋的?
服務人員:是啊,也可以給別人做個典範,很多人喜歡的。你們這回升天可以成為閃亮的星星,使得萬人爭羨,這都是我們的功勞啊!
霍格:(環視左右,代表們亦然)服務人員都幹什麼去了?
凱帝爾:(走上講台)我們剛才聽到一些聳人聽聞的事,那就是工潮節節上升—
服務人員:這樣子的升天比較不尋常,所以就能上報紙、名揚天下。
第五位代表:女人!(全場嘩然)
(另一位代表也想跳,但為別人所阻止而糾鬥成一團)
某位代表:我們已經給你權利了。
(他向門口走去,身邊跟著那位贊成他的代表)
某位代表:我們有異議!
某位代表:這是一個坑人的陷阱!
某位代表:他想說話!
眾人:好!好!(鼓掌)
(這個宣佈獲得不少掌聲)
莫先生:大家快點靜下來!
某位代表:他們會跟我們合作的。
安克爾:(轉頭向凱帝爾)朋友,別在那裏裝腔作勢,還是來為你的靈魂做禱告吧!
莫先生:(他一直站在椅子上)那是什麼意思呢?
凱帝爾:我們實在需要更像樣子的夥件!
(幾個代表跑到門口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