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勝利的氣勢,才走回忠孝東路被太陽一曬就完了,皮甲又回復到一個小時前的沮喪,想在地上找個空可樂罐踢,却沒差點踢到個大仔模樣的亮晶晶皮鞋。
這時皮甲決定進入第二階段,那天他刻意的從一進入房間便展開攻勢,從地板、床頭、浴室再回到床頭,三個小時皮甲竟然一口氣進行了四次,而第五次時,陳姐姐已一反過去的被動,舌頭順著皮甲脊椎骨長趨直下,儘管皮甲又閉眼又咬牙,心內却是得意萬分,所以那天晚上他旁敲側擊的說:
「少年仔,擱來一遍。」
「皮甲,你幹什麼,跑掉一個女人又怎麼樣,男子漢大丈夫,走,我帶你去報仇。」說著,蘑菇便往旁邊的巷子鑽進去,皮甲無可不可的跟著,等他冷靜下來,人已經在一家賓館的房間内,眼前一個女人正一邊脫著胸罩還一邊抖著白乎乎的兩個大奶|子。
進酒廊的唯一目的就是那二十萬,皮甲的確是全力以赴,多賣點力多賺點錢,這是各行各業不變的準則,但到了第五天皮甲便發現自己估算錯誤,那天中午到傍晚他馬不停蹄的接了三次,到了晚上的第四位阿姨,皮甲居然才上陣便控制不住的萎縮下去,好不容易又打起精神,但也維持不了多久,只有依賴其他方法來補足,勉強撐過去。
二百萬毛?皮甲花了三分鐘才反應過來,可是他實在無法這麼快做決定,皮甲掙扎的說:「但,但,我是大學畢業的呀,去做那個——」
蘑菇來找他:
凡事一定得想開,小劉說的:
握著女人的手,皮甲說:
皮甲認了,翹玻璃用力一來,這回輪到她問:
說實在的,皮甲在女人方面充滿自信,他的第一任女友慧娟說「喔,你好厲害」,皮甲自然樂了一陣子,可是也不特別覺得什麼。第二任女友安妮則說「我不要,我不要」,皮甲只覺得更神勇,但也沒什麼。到了第三任女友,就是那個娘的阿鑫,有一次兩人辦完事躺在床上看世界少棒轉播,阿鑫突然回過頭來問:
當然也不能因此否認了朱太太的動人之處,不論兩次或三次,朱太太從沒少付過一分錢,而且走時慣例扔下一千元的小費,她很大方,但大方和划算是兩件事,因爲,因爲受不了呀,一個朱太太就足夠讓六尺大漢躺上一天一夜,元氣之傷莫過於此。
皮甲笑了,笑得很克制:
「我們專做阿姨的生意就做不完了,乾脆就叫『阿姨的汽車之家』怎麼樣。」
小劉冷笑的說:
「少年仔,你在衝啥?」
另一件事也使皮甲陷入更深的失望之中,蘑菇一臉鬍渣子一身汗水的敲開皮甲的門,他的第一句話是:
緩過氣來,女人第一個反應是拉過床單遮住身子,接著她開口說:
既然有了目標,皮甲反倒靜心下來,他不急,什麼事都不急,就連黑手套把全身剝得只剩一雙黑絲|襪在皮甲耳邊哀求www.hetubook.com.com,皮甲也不急,是的,他在等也在找,老子絕不輕易給人飼。
一頓介紹辭令屁完,皮甲抓過女人的手說:
翹玻璃抖了抖說:
「去你的。」
女人吃吃笑起來:
這位吳大小姐還有一個怪痞,每次來都要換一個,而且喜歡向其他的 boy 批評前一個 boy 的缺點。
「幹,錢是眞歹賺。」
「皮甲,你不是和她上過床嗎?那麼你是不是不能滿足她?不對呀,你叫皮甲啊。」皮甲?他媽的皮甲又有什麼用,女人不是照樣跑掉。
「我怎會還是大學生,都畢業三年了。」
皮甲不是沒見過女人,可是那一刻血却全衝進腦門,他只想到一件事:娘的,老子要報仇。皮甲扛著一腦袋的血便衝上去,他聽到那對奶|子驚恐的說:
我,幹——
會來這種地方找樂子絕不祗是阿姨或阿媽,現在有些十八、九歲的小傢伙也會來,她們自認這是休閒娛樂,別的不說,才十八歲的吳大小姐,便是酒廊裡的常客,來的時候總穿條右腿上破個洞的牛仔褲,使命嚼著口香糖,再把下巴抬到與鼻孔平行,瞄過酒廊的每一個男人。
兵法第六,勝戰
凡與敵戰,若我勝負,不可驕惰,
當日夜嚴備以待之。敵人雖來,有備無害。
法曰:旣勝若否。
「我再送你兩個學分,女人可以做到四十歲,反正黑黑的,不會有人從酒杯裡去找她的皺紋,男人可不行,我不相信有任何一個男人做到了四十歲還見到任何一個女人都槓得起來。」從小劉的身上,皮甲的確得到不少啓示,其中最重要的一項是:保養勝於修護。
「這位太太怎麼稱呼才好呢?」
有老的有年輕的,倒是二十四、五歲上下的客人不多見,這當然是因爲這種年齡的女人並不很需要,又都忙著談戀愛或工作,所以當陳姐姐第一次走進黑玻璃的自動門時,酒廊裡出現罕見寂靜。陳姐姐不僅才二十六、七歲,而且長得足以讓男人發燒,尤其是那對翹玻璃晃呀晃的,沒差點把放在茶几中央的軒尼詩酒瓶給掃翻。
「他們說你是大學生?」
皮甲很得意也自傲,他相信眼前這位陳阿姨,以後恐怕離開不了自己了,而陳阿姨雖然話不多,皮甲也大致推測得出來,九成九是別人的小老婆,一般婦女不會用這種又貴又刺鼻的「毒藥」香水。至於其他方面,皮甲還可以猜測到另一點:陳阿姨是第一次上這種地方,因爲當皮甲把頭開始移到她肚皮以下的地方時,陳阿姨的兩條腿發抖得令皮甲幾乎以爲是地震。
想通了以後,皮甲視酒廊爲號子,偶而做做短線,但目標在找個正確的績優股做長期投資。
幹,給你飼,不唷。
這是皮甲上班一個星期後,老鳥小劉對皮甲說的一句話:「你就是皮甲?那個大學生?喂,皮甲桑,我送你兩個學分,男和圖書女絕對不平等,好好把握你的青春吧。」
「再送你最後一個學分,大學生,千萬別找玻璃翹的女人,玻璃翹的最善變。」
按照皮甲的計畫、他的功夫和穩紮穩打的步驟,阿姨姐姐果然少不了皮甲,每次來少爺都不必問便叫皮甲去侍候,全酒廊的人都知道皮甲交了桃花運,雖是生意,但僅是陳姐姐的那個玻璃,就有幾個 boy 流著口水說:
話就在阿鑫的朋友裡傳開,尤其那個有事沒事老喜歡斜眼看人,順便拍一下皮甲屁股的阿美,一個勁的瞄著皮甲說:
從此之後,皮甲感覺得出來,所有阿鑫的朋友都用仰慕的表情看他,皮甲也才體認,自己大概是果眞有過人之處吧。
「投手?喂,我看你以後就叫皮甲好了。」
其實管她是不是菜鳥,皮甲眼裡只有她手腕上至少鑲了五顆鑽石的手錶。
「憨人,這才值錢!」
連賓館裡這個白乎乎,像個大枕頭的女人,氣都沒緩過來就又打情罵俏的急著說:「少年仔,你給我飼好了。」
蘑菇說:
然後阿鑫自顧自的笑起來:
如今輪到陳姐姐來侍候皮甲小弟,小弟最後問:
失業又丟了女人,拿破崙在滑鐵盧的心情絕不會比皮甲更差。失業原是小事,皮甲把堆開關、電線的山普魯扔在只會請部下吃肉焿米粉的日本課長身上,結束畢業以後的第一份差事。我操,一個月二十萬毛,以爲台灣員工是奴隸。
天生小器是女人的天性,找個出手大方的婆子自然不容易,但皮甲對自己頗有信心,只要花時間、花功夫,不愁等不著。
「陳姐姐——」
沒想到和阿鑫見面,反而是阿鑫把一盤炒飯砸在皮甲的亞瑟士球鞋上。阿鑫說:
阿鑫不肯接電話,皮甲每撥一次號碼就幹一次,他還要再去打一次,蘑菇却攔下來:
蘑菇的運氣不好,他和他的朋友湊了好幾個一百萬,可是太性急了,看市場上美國車好賣,一口氣進了二十輛的 CORSICA。車才進基隆關報了稅,財政部却宣佈又要降稅,接著利率又調高,車子一時脫不了手,光利息就揹死人。越急生意就越差,到了年底眼看要成了「去年的新車」,只好降價求售。
「你什麼時候有空,到我住的地方去坐坐。」
他媽的,什麼時候蘑菇說過這話,他這輩子唯一有建設性的話就是:
皮甲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光是前奏動作便花了將近一小時,把一開始極力掩藏的陳阿姨四平八穩的擺平在床舖邊緣,而且連起身去浴室清洗的力氣似乎都沒了。
蘑菇存了一百多萬,介紹皮甲去酒廊時,他已經不坐枱了,和另外幾個朋友合資搞汽車進口,從歐洲弄幾輛BMW、VOLKSWAGEN 的水貨到台北來賣,這當然是正途,酒廊畢竟是過水、存錢的地方而已,蘑菇還和皮甲說好,等皮甲籌足一筆錢,歡迎他去入股,大家一起打拚。蘑菇開玩笑的說:
「陳阿姨囉。」
一百萬存到銀行去,一個月利息連一萬也沒有;喝 XO,能喝三個月就不錯了。出人頭地,幹,自己眞會做夢。
從和*圖*書蘑菇的身上,皮甲則得到另一個啓示,錢的夠不夠是沒有底限的,所以賺錢不能急,花錢也不能急,更重要的是靠賣豆漿要發財,必須另尋捷徑,換句話說,侍候十個女人不如侍候一個,分批賺錢不如零存整付。
沒出息?離開公司時,皮甲簡直被同事當成英雄,就像阿鑫朋友看他的眼神一樣,仰慕的眼神,怎麼會突然之間又變成沒出息?
報仇去,皮甲給蘑菇帶到一家俱樂部,皮甲對媽媽桑說,屁股翹就好,而且能多翹就多翹。
皮甲說:
這年頭養小白臉的女人不算少,因爲滿街都是女強人,離婚的、死了丈夫的女人,見到小男生自然一副哈死的樣子,有些則忙著事業,到了三十多歲回首過去,突然有所醒悟,更是兩眼赤紅。酒廊裡有好幾個先輩給人包了出去,雖然遭遇有好有壞,可總算是一條不錯出路,所以怎麼找個富婆貼上三、五年,皮甲認爲這才是正途。
就在皮甲自認一切順利,可以進行第三階段,也就是暗示兩人同居,自己可以讓陳姐姐飼的時候,事情出了問題,陳姐姐居然先失踪了一個多月,再出現時皮甲正要迎上去,少爺却叫那個才國中畢業,一身肌肉,像匹種馬的番仔去侍候。這還不說,娘的那個女人竟和番仔有說有笑,摟著番仔的腰出去的。
皮甲對自己的眼力已頗有幾分信心,但是他也知道,越是急越不能表現出來,當少爺把一瓶 XO 和小菜送至那個女人桌上,並一擺手,示意她向皮甲這排桌子的一堆 boy 裡挑時,皮甲仰起臉裝做沒見到對方的存在,緩緩取出一支百樂門放進嘴唇中,再緩緩敲響他的 Dupont,把火頭對準鼻尖。皮甲知道,雖然只是打火機,已足夠使他在這排桌子裡成爲最醒目的一個。
「那麼小姐貴姓?」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找?皮甲現在該找的是不知滾到哪個角落去的卵。
「我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心不狠手不辣,我本來就不願和人合夥,可是我只有一百萬,皮甲,你算算看,一天接兩個女人,我要連幹一百天才賺得到。還以爲一百萬很多,幹,我要是有一千萬,不會自己做老闆,和別人合什麼股。」
小劉週休三天,他絕對不急,寧可細水長流,每天還晨跑,而且酒也絕不多喝。在酒廊裡小劉也是有名的劉一炮,和任何一個客人,他都是一次爲限,而且不見有客人抱怨過。小劉說:
「皮甲,怎麼又失戀了?我問你,究竟是失戀還是失敗,還是一起失?別這個樣子,我早說過,要找就找乾媽,越胖越老越好。」
才叫出口,皮甲便告訴自己,一切都搞定了,接下來是怎麼讓這位阿姨姐姐一個星期至少來兩次。
如果早一個禮拜小劉說這句話,皮甲會捻捻他那根剪了又長的鼻毛,哼他媽的一大聲,可是經過一個禮拜,皮甲倒蠻能體會小劉的意思,舉例來說,當朱太太提著她那條五兩重,九九九的金手鍊走進來時,皮甲已學會叼根菸去繳大條了。
手細不細干皮甲的屁事,他當然是想瞧瞧https://m•hetubook.com•com那隻手錶上的鑽石究竟是幾克拉。女人一直很沉默,這時才算主動的開口說話:
「這樣好了,」蘑菇神秘兮兮的把皮甲拉到路邊,「我給你介紹個工作,不但白打炮,還有錢拿,這個數。」蘑菇晃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你那家日本公司的十倍。」
男女的確天賦不平等,女的閉閉眼咬咬牙也就過去,男的可不行,牙齒的神經和老二連不在一起。皮甲爲此感到失望與沮喪,賣力不見得多賺錢,而且他還有些恐慌,萬一賺個百來萬却弄成冷感,豈不得不償失,所以小劉說的話使他感觸極深。
「喂,皮甲,你跟她說,我們不收錢,願意免費服務。」
皮甲和蘑菇默默的走在忠孝東路上,蘑菇指指麥當勞,皮甲搖頭,又指指路邊的玉米攤,皮甲還是搖頭,直到經過統領,皮甲才算發出聲音,他對著隔著玻璃窗的模特兒突然大叫——我,幹——
朱太太是皮甲的第一個客人,走路的時候全身每一寸都會搖,兩條白白胖胖的肥腿比鉗子還緊,上了皮甲的腰沒有半個小時不會下來,而且喘息未定,她又一扭腰爬到皮甲的肚子上,自己動起手來。
「我沒帶畢業證書來。」
這使皮甲對自己的打算有了很大的改變,當初以爲賺到了一百萬就可以閃,但一百萬能做什麼?安和路的厠所買不到半間,想去開啤酒屋還不夠付房租押金和裝潢費。
「妳知道劉伯溫吧,劉伯溫說的,唉——,他說,『凡與敵戰,若我勝彼負,不可驕惰,當日夜嚴備以待之。敵人雖來,有備無害。法曰:旣勝若否。』唉——」
皮甲不知道,但全天下誰不知道,屁股最翹的女人只有一個,當皮甲的陳姐姐抖著她的玻璃進來時,皮甲的兩顆卵幾乎從嘴裡掉出來,而他的陳姐姐却說:
「我知道有個地方,料子好,可是很貴,聽說都是兼差的,一次八千塊,別嫌貴,就是貴才有報仇的味道。」
「上帝創造你是從頭到脚,不是只給你一個鳥。」
女客人難侍候,固然這些太太、小姐、阿姨也有老鳥、菜鳥之分,不過即使是菜鳥,上了床也什麼都要,就算小費出手大方,在服務過程中却完全顯示出女人天生的小氣,不像男人,皮甲記得當兵時第一次去賓館,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女人則大大的不同,第一次來的和第一百次來的也差的不多,他媽的,她們要的眞多。
這個好,初步的判斷,八成是別人的小老婆,對象還必定是個老頭,否則不致於飢渴到酒廊裡來花錢去火,而且大部份的小老婆能撈能省,一個錢也不浪費,可見她的戶頭對她很大方,撒了不少銀子。
「走,我帶你去報仇。」
陳姐姐笑了。
果然,少爺走了過來向皮甲點點頭,皮甲刻意放慢動作的把菸頭撳熄,再把二十五秒的距離用四十秒的時間走完,穩穩的站在那個女人面前,露出他自傲的一顆酒窩,並彎下腰把少扣了兩個釘子的襯衫領口對準對方的視線,皮甲是少數中國人長著些胸毛的。
那曉得蘑菇這麼快就垮了,蘑菇灰著一張臉說:
蘑菇的牢騷一大和圖書堆,皮甲最有同感的一句是:
一看就知道她是菜鳥,因爲酒廊裡連打火機加起來,平均也不到二十燭光,她竟然還戴著副太陽眼鏡。挑的座位也在角落,十點半開始的雙人秀,她鐵定看不清楚。
這些都還不算倒楣,一個股東負責將車子脫手,車賣了人也不見了。蘑菇怨嘆的說:
女人喔了一大聲,皮甲知道差不多了,正好他這一天都刻意不出場,留下來的精力沒想到派上用場。
又一個阿鑫,皮甲簡直到了抓狂的地步,何況整個酒廊都知道皮甲的企圖,如今他怎麼再混下去。
「妳一直問我是不是大學畢業又是什麼意思?」
「別叫我阿姨阿姨的,我才大你三歲。」
「妳的手好細。」
另外太老太醜的,也被皮甲排斥在外,這倒不是皮甲挑剔,他聽的多、看的多,平常再老再醜的,皮甲都服侍的好好,可是讓女人包就不同,太老太醜的通常都有強烈的佔有慾,一起同居不成天被盯死才怪,那豈不是坐牢?自己仍少年,犯不著。
「皮甲,我垮了,我也幹過你那行,我不會向你借錢,可是你得養我幾天,我眞的是無處可去了。」
蘑菇抓起皮甲的襯衫領子便往前走。
「喔——」
陳姐姐聽不懂意思,皮甲又說:
「你終於找到我了。」
朱太太的那句話成了皮甲的噩夢,她是這麼說的:
「這個投手丟球的表情眞像你。」
「說老實話,你眞的大學畢業?」
「老娘花的是現金,你們搞什麼東西弄條豬來。」
「妳爲什麽到我們那裡去?」
當皮甲就快抽出來,翹玻璃突然向上一頂,皮甲一陣暈眩,閉眼咬牙的倒下去,好一會他才說:
經理低著頭賠罪,皮甲相信,如果可以立刻使黑手套息怒,經理絕對會跪下去親黑手套的黑高跟鞋。
陳姐姐用力推開皮甲,自顧自的起身去浴室,一面走她一面說:
蘑菇大笑起來,他暧昧的用手肘推推皮甲:
「矢伊娘的,皮甲,你知不知道新台幣一百萬值多少?我給你講,一百萬像一堆衛生紙,擦不了幾次屁股。」
「皮甲,你眞沒出息。」
想找金主也得有原則,以每個星期三下午必來的蔡太太來說,丈夫死後接下那家大電器公司,新台幣可以用千元的紮成夜安寧來用,可是每次付小費,爲兩百或三百元至少猶豫個十秒鐘。儘管蔡太太不祇一次的兜了半天圈子,說什麼幹這行不是辦法,要不要去她的公司上班,皮甲都採取微笑到底的戰術。要老子白貼那個小氣財神?NOWAY 唷。
皮甲使命的想抽出來,紅著一張臉說:
「我要確定這個仇報得大不大。」
死拉活拖的把蘑菇弄進酒廊去重操舊業,可是兩杯 XO 他就垮了,一口酒吐在銀灰色的地毯上,皮甲看見一個穿著黑洋裝、黑絲|襪、又戴著黑手套的人客站在玻璃茶几上對著經理大叫:
「投手丟每一個球都那麼使足氣力呀?」
「你唸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姓陳。」
「要我怎麼證明?我唸一段文章給你聽就知道我是不是大學畢業了。」
「我不是太太。」
「報仇。」
「喂,你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