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蛙們一聽簡直高興死了,其中有一隻擅長算數的青蛙小捷,更是已經開始心算了。被要求去工作的我們體重十匁,要求我們工作的團長體重一百匁,一百匁除以十匁,答案是十。團長要求我們搬的石頭是九百貫,九百貫乘以十,得出的答案是九千貫。
各位。下雨颳大風的隔天,或者晴朗的好天氣,不知你們可曾在田裡或花壇後面聽見這樣窸窸窣窣的聲音呢?
「好好好。按照聲音的順序來。好,這杯是您的。」
「今天讓他們去搬石頭好了。喂,你們今天給我一人搬九十匁石頭回來。不,九十匁太少了。」
之後雨蛙漸漸醉了,四處響起打雷似的鼾聲,他們就這麼睡著了。
這次輪到黑斑蛙面無血色,褪成透明的黃褐色,然後開始渾身哆嗦。
黑斑蛙這時奸詐地笑了,匆忙關上店門,把裝酒的汽油桶蓋好。然後從收納櫃取出一件鎖子甲,把自己從頭到腳都包得密實。
黑斑蛙打開隔壁房間的房門,把那隻苦惱的雨蛙推進去,砰的一聲重重關上房門。然後奸笑著又在椅子坐下。接著他又重新拿起那根鐵棍,敲打第二隻雨蛙的綠色腦袋說:
黑斑蛙汗流浹背,張大嘴巴猛喘氣。四周景物似乎都在旋轉,變成了褐色。
「快點再來一杯!」
「怎樣,沒有嗎?有嗎?沒有吧?你們的夥伴,之前已有二人承諾做我的僕人來抵銷酒錢了,你們呢?」就在這時候,大家都知道了被關在隔壁房間的那二隻雨蛙,從門縫露出眼睛吱——地低鳴。
「好的,舶來威士忌是吧。一杯要價二厘半喲。可以嗎?」
「嗯嗯。很好,很好。來,大家各喝一杯舶來威士忌就去睡吧。」
「嘰——嘰——呱,嗚,再來一杯。」
「嗯。九百貫比較順口。」
「行吧。咦,大家都起來了,今天該叫這些傢伙做甚麼好呢?每天沒工作真是傷腦筋。」
「老闆你幹嘛,居然打人家腦袋。」一伙從四面八方撲向黑斑蛙,但黑斑蛙有三十隻青蛙那麼大的力氣,而且還穿了鎖子甲,加上雨蛙們喝了舶來威士忌,都已經醉得站不穩,所以全都被黑斑蛙摔得七葷八素。最後黑斑蛙把十一隻雨蛙揉成一團,狠狠摔到地上。雨蛙們嚇壞了,渾身發抖,面無血色慘綠得透明,當下趴伏在地不敢抬頭。這時黑斑蛙才慢條斯理說:
「再給我來一杯。快點。」
「國王陛下有新的命令。國王陛下有新的命令。一切生物都是善良可憐的。不可互相憎恨。完畢。」然後聲音又去了另一頭,「國王陛下有新的命令……」繼續響徹四周。
黑斑蛙再次四腳撐地用力,最後腳喀擦一響,軟趴趴地折彎了。雨蛙們哄然大笑。但不知為何,之後突然變得安靜。那真的是非常非常安靜。各位,這種時候的寂寞,我實在無法以言語形容。大家懂嗎?一起放聲嘲笑別人之後忽然安靜下來的那一刻,那種寂寞。
隔天早上雨蛙們醒來和*圖*書
一看,又來了一隻黑斑蛙,正在和團長說話:
「喂。小貝。那邊幫我再弄平一點。沒問題。喂喂。要種在這裡的不是雀帷子,是雀鐵炮啦。對對對。兩者都有個雀字,所以一不小心就搞錯了。哈哈哈。嗨。小碧。喂。小碧,那個洞幫我埋起來。好了嗎。喂,我要丟囉。好,來吧。啊,糟糕。來,用力啦。嘿咻……」
「嗯。接著他又說一千顆。一千顆也還好。」
「如果不快點恐怕沒辦法,我才撿了三百顆呢。」
「你這裡是賣甚麼的?我看好像有甚麼舶來的威甚麼的。那是甚麼玩意?不如來一杯試試吧。」
如何?雨蛙實在太老實善良了,才會立刻答應當黑斑蛙的僕人。這時黑斑蛙打開身後的房門,把之前那二隻雨蛙拽出來。然後對著全體雨蛙煞有介事說:
「就是啊。我們當初幹嘛喝那麼多酒呢。」
「我這邊也快點。」
「那就拜託你了。」
「就是啊。怎樣,一個人九十圓如何?」
「啊呀好痛,好痛,誰打我。」大家嚷著,紛紛醒來,東張西望了半天,最後發現是酒屋老闆黑斑蛙幹的,於是大家又一齊嚷著:
「都沒有人來委託工作呢。如果沒有工作,那我養你們也沒用。我還真是虧大了。不過沒工作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先為忙碌時預作準備。換句話說,那些工作用的材料,必須趁這種時候先收集好。首先第一要緊的就是木頭。今天你們出去收集十根好木頭……十根太少了,呃,一百根,一百根也太少,那就收集一千根吧。如果湊不到一千根,我就立刻去報警。到時候你們通通會被判死刑喔。你們的粗脖子會被咻一下砍斷喔,脖子太粗可能沒辦法咻一下砍斷,那就咻咻兩下砍斷吧。」
有一天,三十隻雨蛙做完螞蟻的公園,大家開心地先回總部,途中經過一棵桃樹下,發現那裡開了一家新店面。而且掛著招牌,上面寫著「舶來威士忌,一杯二厘半」。
不過,黑斑蛙的威士忌有滿滿一整個汽油桶,所以小米粒挖成的小酒杯就算倒了一萬杯,也未減少一分。
「呱——這太猛了。肚子好像著火了。呱——喂,各位,這玩意很奇特喔。喝下去後忽然渾身發熱。啊,真爽快。再來一杯!」
「哎呀,謝謝。呱——咳,咳,呱——真好喝啊。謝謝。」
m.hetubook.com.com「嘰——嘰——呱!啊,好痛,誰啊,居然打人家腦袋。」
「你在說甚麼夢話。起來了。快醒醒。該付帳了。」
雨蛙掏出錢包一看,只有三錢二厘。
於是大家各喝了一杯用小米粒杯子裝的舶來威士忌,就暈頭轉向嘰嘰叫著睡著了。
「是是是。您這已是第三百零二杯了,沒問題嗎?」
「團長。接下來到天黑之前,請你搬運四千五百貫的石頭。」
「請饒了我,請饒了我。」
接著他搬來桌椅一屁股坐下。雨蛙全都鼾聲大作。黑斑蛙這時拿來一個小板凳,放在自己的椅子對面。
開羅團長氣得怒吼:
「可以,沒問題。」
「你要說夢話到甚麼時候!快點付帳,付帳!」
「這樣啊。好吧。那你就是我的僕人囉。」
「喂,再來一杯!」
黑斑蛙立刻又拿出鐵棍到處敲打每隻雨蛙的腦袋。雨蛙只好眼冒金星地出門工作了。就連太陽公公看起來都好像在很遠很遠的天邊一隅,變成三角形不停轉呀轉。
「呸,沒出息!快點搬。天黑時如果還沒搬完,我就把你們都交給警察。讓警察咻咻兩下砍斷你們的脖子。笨蛋!」
雨蛙全都嚇得面無血色慘綠得透明。這也難怪。一個人要搬九百貫的石頭,就連人類都做不到。況且說到一隻雨蛙的重量,頂多是八、九匁吧。現在居然要在一天之內每人搬九百貫的石頭,大家光是用想的就頭暈,也難怪他們會呱呱叫著癱倒在地上。
第二天早上太陽再次升起後,黑斑娃說:
「我真沒錢。請饒了我。我願意成為你的僕人。」
「可是我真的沒錢。」
「聽著,我決定將這個團體命名為開羅團。我就是開羅團長。從明天起,你們都要聽我的命令,知道嗎?」
就這樣,雨蛙們一杯接一杯,喝了很多酒,但是越喝就越想喝。
「嗚,啊啊啊。嗚。搞甚麼。幹嘛打人家腦袋。」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三!」
「好吧,那就這麼辦。」
「哼,你們這些沒出息的笨蛋!
「沒錯,沒錯。不知好上太多了。喂,大家聽著。今天每個人都給我搬九百貫的石頭回來。如果沒回來,我就立刻把你們交給警察。這裡也有法院的大人物光臨。把你們的脖子咻咻兩下砍斷,比吃飯還容易。」
「好吧。」大家回答。這時,黑斑蛙站起來環繞屋內一圈,於是酒屋頓時變成開羅團長的大本營。之前本是四方形的房子,現在變成了六角形。
黑斑蛙汩汩流下悔悟的淚水。
「是九千貫耶。喂,你們知道嗎!」
「我這邊也要快點。」
大家來到有石頭的地方。之後努力把重達一百匁的石頭綁在一起,嘿咻嘿咻地吆喝著開始拉扯。大家太拼命了,因此弄得滿身大汗,全身變得濕漉漉,世界似乎也變得一片漆黑。但即便如此,三十隻雨蛙還是努力把石頭搬到開羅團長家了,這時已經是中午。而且大家累得東倒西歪,已經睜不開眼也站不穩了。啊——啊,問題是,接下來在天黑之前還得再搬八百九十九貫九百匁的石頭,否則脖子就會被咻咻砍斷。
「我們今天必須拿一千根木頭去https://m.hetubook.com.com給黑斑蛙。可是我們只找到九根。」
「剛才團長起先本來說撿一百顆。如果只需要一百顆就好了。」
黑斑蛙把那種烈酒倒進小米粒挖成的杯子裡。
雨蛙們嚇得痙攣,綠色的手腳抖個不停。然後踮起腳尖偷偷摸摸逃命似地跑到門外,按照一人負責三十三根三分三厘多這個數量,拼命尋找好木頭,可是能找的好木頭打從很久之前早就被找過了,所以就算大家跑來跑去四處尋找,到了傍晚也只找到九根。這下子,雨蛙都快哭了,像無頭蒼蠅似地急得團團轉,可是越急越找不到。這時正好有一隻螞蟻經過。看到大家在橙紅色夕陽中哭泣,已經面無血色慘綠得透明,螞蟻吃驚地問:
「沒錢就當我的僕人。」
「我身上有的錢全都拿出來了,拜託你打個折,算這價錢就好。」
「喂,再來一杯!」
「喂,各位,集合了。今天也沒有人委託工作。聽著,今天,你們要四處去花叢撿拾花的種子。一人一百顆,不對,一百顆太少了。那就一人一千顆,不,現在白天這麼長,一千顆太少了。還是一人一萬顆好了。你們一人去撿一萬顆回來。聽著,如果沒有按時回來,我就立刻把你們交給警察喔。警察會咻咻兩下把你們的脖子砍斷喔。」
以前,三十隻雨蛙興味盎然地一起工作。
就在這時,蔚藍的天空上又響起蝸牛拿大喇叭發出的聲音。
「國王陛下的新命令。國王陛下的新命令。就一條。要求別人做事的方法。要求別人做事的方法。第一,要求別人做事時必須用對方的重量來除自己的體重得出答案。第二,用那個答案乘以要求對方做的工作。第三,自己必須先用二天時間做完那個工作。以上。凡是違反命令者一律移送鳥國。」
雨蛙的好奇心很強,因此絡繹走進店中。店裡有一隻膚色微黑的黑斑蛙,大剌剌坐著正無聊地獨自吐舌頭玩,一看到大家進來,頓時用異常殷勤的聲音說:
「哼,嘎——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天黑之前你搬運四千五百趟就行了。」雨蛙說著把繩子尾端掛在開羅團長肩上。團長似乎也終於認命了,把手裡的鐵棍一扔,兩眼一瞪,朝著要搬運石頭的方向看去,但他其實還是提不起勁去認真拉繩子。這時雨蛙齊聲鼓譟:
「嗯。這點我深表同情。」
「呱!」
「好好好。等我招呼完這邊就給您端去。」
「對對對。」
這時雨蛙全都跑過來,給黑斑蛙喝水,替他扳正彎曲的腳,輕拍他的背部。
「你喝了三百四十二杯,總共八十五錢五厘。怎麼樣,付得出來嗎?」
「哎呀,歡迎光臨。各位坐下休息一會吧。」
雨蛙們非常開心,大家各喝了一杯小米粒杯子裝的舶來威士忌,倒頭就呼呼大睡。
雨蛙都很高興,報以熱烈掌聲。
「嗯。這個價位應該可以。」
「不行,休想!快點付錢!」
雨蛙團團包圍黑斑蛙,把他帶去有石頭的地方。然後把重達一貫的石頭綁在繩子上,
「沒法子,就這麼辦吧。」
「雨蛙先生。昨天謝謝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雨蛙只能一同呼呼喘氣面面相覷。黑斑蛙https://m.hetubook.com.com得意地又說:
話說,這三十隻雨蛙每天都工作得非常快活。早上,金色的陽光把玉米的影子遠遠投射到二千六百寸那麼長時,他們就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出門工作,然後快活地又唱又笑又叫,一直工作到夕陽將草木的翠綠染上明快的橙紅色才收工。尤其是暴風雨過後的第二天,四處都會響起「拜託快點過來幫我抬起遮擋庭院的板子」或「我家的杉苔樹被吹倒了,請你們趕快派五、六個人過來」的聲音,讓他們簡直忙壞了。工作越忙碌,大家就越覺得自己成了了不起的人物,所以很高興。來,抓緊,用力拉,準備好了嗎,一二一喂,小胖,繩子鬆囉,沒問題,用力拉,喂,喂,小碧,放開那個,幫我把繩子綁好,嘿咻,好再加把勁,一二一……他們工作時大致就是這種情況。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三!」
「我這邊也快點!」
之後他從櫃子取下鐵棍,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朝最邊上那隻雨蛙的綠色腦袋用力敲下去。
「是是是。您沒意見就好。來。」
開羅團長被大家的吆喝聲催促,只好四腳用力撐地開始拉繩子,但石頭文風不動。
「你喝了六百杯,一共一圓五十錢。怎麼樣,你有這麼多錢嗎?」
「既然他叫你們拿一千根去,你們就拿一千根去不就好了。你們看,那邊像煙霧一樣的發霉樹,隨便抓一把不就有五百根了嗎?」
「那你快把我們送去警局吧!咻咻甚麼的聽起來倒是有意思!」
的確有道理,大家開心地跑過去,每人各拿三十三根三分三厘的發霉樹,向螞蟻道謝後,回到開羅團長處。團長看了很高興。
話說,大家撿呀撿呀,到傍晚好不容易湊到一萬顆,回去見開羅團長。
「好,好,各位不要急,否則剛倒好的酒都灑了。來,這是您的。」
「喂,我這邊也快點。」
這樣做出來的漂亮庭園,我們經常在四處看到。田裡的豆莖下、樹林的橡樹根部、雨水滴落的石頭背後,都有他們精心打造的可愛庭園。
「喂,快起來。該付錢了。快點。」
他們的工作主要是接受昆蟲夥伴的委託,撿拾紫蘇和罌粟花的種子開闢成花田,或是收集形狀好看的石頭與青苔做成氣派的庭園。
「這是國王陛下的命令。請你快去搬。」
大家面面相覷。
開羅團長這時正好在家裡呼呼大睡剛剛才醒來,他慢吞吞走到外面一看,雨蛙們有的坐在搬回來的石頭上嘆氣,有的躺在泥土地上張開手腳累得睡著了。藍色的影子在日光中清透美麗地落到地面上。團長氣得連忙回家拿鐵棍,在他轉身離開時,醒著的雨蛙已急忙把睡覺的雨蛙搖醒,等團長再次回來時,大家都已站得好好的。開羅團長說:
「啊,對對對,一共多少錢來著?」
「注意,這是新命令。」雨蛙和黑斑蛙一聽,連忙立正。蝸牛吹的喇叭聲聽來格外快活響亮。
「你們這些懶鬼搞甚麼!耗了這麼久才搬來這麼一點石頭?你們真是窩囊廢。如果是我,區區九百貫的石頭,我三十分鐘就可以搬完。」
「沒錯。啊,再不快點就糟糕了。」
「喂,喂,醒醒。該付錢了,付錢了。」
「https://www.hetubook.com.com喂,小碧,你撿得到一萬顆嗎?」
「啊,對了對了,我差點忘了。一共多少錢?」
第二天起,雨蛙們又像以前一樣愉快地工作。
雨蛙在陽光下全都嚇得面無血色慘綠得透明,一邊急忙朝花叢中走去。不過幸好花的種子如雨點似的掉得滿地都是,蜜蜂也在嗡嗡叫,於是全體雨蛙蹲在地上拼命撿拾。一邊撿還一邊這麼討論:
「是。沒辦法。」
「請你收我當僕人吧。」
螞蟻聽了,開始哈哈哈地捧腹大笑。然後說:
「好,這杯是您的。」
雨蛙頓時面無血色慘綠得透明,把錢包翻個徹底,也只有一錢二厘。
「總之一定要搞得越盛大越好。否則會成為笑柄。」
「好,跟我過來。」黑斑蛙又把雨蛙趕進隔壁房間。然後本想一屁股在椅子坐下,但是他似乎想到了甚麼,突然朝鼾聲大作的雨蛙們走去,把每隻雨蛙的錢包都掏出來檢查。每個錢包內都不足三錢。唯有一個特別大的錢包塞得鼓鼓的,結果打開一看,裡面一毛錢也沒有,只放著摺疊成小方塊的茶樹葉子。黑斑蛙看了很開心,嘻嘻笑著重新拿起棍子,砰砰砰地挨個敲打每隻雨蛙的綠色腦袋。好了,這下子不得了。
「哎呀謝謝。呱——呵,呵,真好喝。」
結果黑斑蛙開羅團長很高興。
「我們實在做不到。我們已經快累死了。」
「甚麼,你只有三錢二厘?真受不了。那你要怎麼解決?小心我報警喔。」
「你們喝了我的酒。每個人的帳單都超過八十錢。可是你們身上的錢沒有一個人多於五錢。怎樣。有人有錢嗎?沒有吧?嗯。」
開羅團長的神情忽然變得很奇怪,嘴巴猛然閉上。可是「嘎——啊啊啊啊啊啊」的聲音還在繼續。原來那根本不是從開羅團長的喉嚨冒出來的。是藍天上高高響徹四周的蝸牛用喇叭發出的聲音。他是來傳達國王陛下的新命令。
雨蛙們自暴自棄地豁出去叫喊:
「快點付錢。」
「嗯,你有一圓二十錢啊?咦,這分明只是一錢二厘!耍人也該有個限度。叫我只收帳單的百分之一?虧你說得出口。如果套用外國的說法,你等於是叫我打折到零點一折。你把我當傻子啊。付錢,快點付錢。」
「嗯。很好,來,每人喝一杯舶來威士忌就去睡吧。」他說。
「很好,那你進去。」
「沒事。叫你拿酒來你就拿來。」
「啊,各位,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是你們的團長了。我終究只是普通的蛙類。從明天起我要當裁縫。」
「我也正在想這個問題。總覺得喝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有了第二杯就有第三杯,好像一杯接一杯環環相扣。我現在想想,就是那樣才會一下子喝了三百五十杯。」
話說,這天就這樣過去了,到了第二天,太陽的金色光芒把後面的桃樹影子投射到三千寸之遠,天空蔚藍無雲,但是沒有任何人來委託開羅團工作。這時黑斑蛙召集大家說:
「快,快點拿酒來。」
「呱,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