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閃耀和褪皮

他領我到床上,他就這樣舉我過海濱、沙丘,通過窄窄野草叢生的小徑,直通妳家的房子,他打開後門,低頭閃過,使我們兩人正好可通過,然後繼續走,他知道他要去哪裡,而我也知道。
「妳只要和我一起就不會感到冷。」他說時把我捲入他的臂彎直到我停止發抖,然後他抱起我就像我沒體重一樣,然後我就在海邊騎上他的肩膀。
有時我仍在報紙上看到他,或在這城市的很多商業雜誌中的一本看到他,偶爾在等地下鐵時,我也可能在《蘇富比雜誌》和《商業週刊》中見到他的照片,只要我鑽入地鐵,他的眼睛就從遠遠的雜誌封面上注視我,就如雷射般灼傷我。
我們第一次享受魚水之樂,是在妳麻州南方小島那克奇特的避暑地家中。(妳想聽有關這件事的始末嗎?)
在剛開始時,我相信他將解救我,我相信我正在溺水,我快死了,而只有他在漩渦中伸出一隻強壯的臂膀解救我,我相信這並非是形而上的感覺,而我的死亡將只是一個悲劇,有關大變動,立即和棄絕的。
似乎我們和圖書將永遠如此,當我陷得更深,甚至深到地核尋求閃耀和褪皮,假如妳期望我最壞時,想想這些事,妳曾經為事實轉換的迷人,沒有任何事似乎再次讓人覺得如此真實,曾經妳選擇墮落,那似乎不可能再回復。
他曾想這件相同的事。
當事情正如此發生時,我總透過陰鬱的凝視及我們之間熱熱的鼻息看著他,我全然知道我們的心靈如舞者,扭曲成危險的雙人舞。
「不要再次對我說謊,至少不要在床上。」他說。
我曾做他說的任何事。
一年過後,甚至滿屋子的人,假如我看到他下顎某塊肌肉將浮在特殊地方,假如他給我一個特定性感的微笑,我就會隨他去任何地方,沒有什麼事可阻止我。我們曾在飛機的浴室做|愛、在豪華汽車的後座、在沙灘、在別人的臥室、在餐廳桌下他將手放入我長褲內、在戲院,當光線變暗,他將手延伸至我襯衫內的乳|房。
然後我們又開始,再次陷入一種激|情中。
「什麼?」我哭泣地把頭埋在他肩上,我知道在一分鐘內變得深沉的困窘,在片刻間引領我如此接近他,如此接近以至於我想離去。https://m.hetubook•com.com
妳在哪裡?妳結婚並住在比佛利山莊嗎?妳有小孩了嗎?他也在每個耶誕夜去拜訪妳嗎?如果他去了,妳是否把妳的孩子鎖在房裡一整夜?我希望如此,我希望妳在今天之前學的夠多,但似乎仍不夠多。
當事情發生我告訴自己那是無傷的,對一個我曾和她做|愛的女子的繼父做|愛是無傷的,雖然那女子是我大學室友,我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它將引導我到哪裡。(我從無意傷害妳,但關於這件事,肯定是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
但這漸漸變成一種精神上的傷害,但並沒停止,在結局之前,我們分赴世界的盡端,床的盡端,有關性|愛乖僻的一邊。
鹹鹹的風劇烈地刮我的頭髮並刺痛我的臉,眼睛在蒼白的晨曦中有點迷濛,我記起曾想過這才是想要過的生活,我想被高高的舉起,安全的處在現在的半空中,緊壓在一個不讓我離去的巨人的裸|露肩膀。
妳了解嗎?這正是我一生要做的,除了在很久以前,在一個農莊閣樓上臥房的一個特別的下午。
我很hetubook.com.com抱歉,但這就是這麼回事,妳瞧,開始時並不會很壞呀!
在沙灘上沒有一個人,我們平躺在平滑、杳無人跡的沙灘,我的頭枕在賓的肚子上,海鷗站在離我們幾吋遠處,我們都靜止無聲,過一會兒,我開始發抖,他站起來,脫下的毛衣覆蓋著我。
房子都關上,影子是歪曲的,暖爐關掉,那裡沒電話也沒瓦斯,但仍感到溫暖和受邀約,賓進城買了咖啡和鬆餅,我們坐在妳家客廳的地板吃早點,之後,他換下他的商業式的西裝,穿牛仔褲和漁夫式的毛衣,而我穿了一件妳媽媽的長織布夾克,並在沙灘上散步。
那是秋天,樹葉凋零,房子四周盡是赤|裸潮濕的樹枝,我們從紐約駕賓的跑車到那裡,時速一小時八十、九十英哩,我在筒形座椅中是如此放鬆,以至於我的骨頭感到快鬆散了,我們在午夜離開城市,然後到海尼斯搭渡船到島上,我們聽每首威廉.尼爾森的音樂直到清晨。
當我演完我小小的戲,我抬頭望他,他仍然在我體內,他黑色的大眼看來如此溫和,如此了解我,在那件事之後,我開始哭泣。
我將從不做相同的事。
他曾帶妳入和_圖_書臥室的次數和我一樣多。
我學著閉上我的眼睛,突然整個世界變得無限可能,在戲劇上稱為「第四道牆」,妳由群眾中破殼而出,妳使他們變得不存在;在床上和他靠在一塊時,我變成妳的伴侶,而和他在一起年紀稍長的是妳媽媽,妳平躺在我們之間,當我得意洋洋和他在一塊玩樂時,妳以邪惡、貪婪的眼神看著我,妳伸手摸我的乳|房,她在黑暗中趁混亂之際,打擊我的腹部。
為什麼我要告訴妳這些?妳已經知道,畢竟妳沒捨棄他,他已和妳媽媽結婚,不知道變得更好或更糟?
在主臥室裡的床很大,粉紅色的絨線織布由四處散開(我想妳知道這樣東西),我們弄倒它,而我緊緊黏著他,握著他的手指深深陷入好像我將溺死,我那時真是如此想,在那裡我把他看個仔細,他的腿有我全身的長,觸摸我時以其蘊藏了所有經驗的指尖碰我,並以一個多年沒碰過妻子的男人吻我。
我的身子如一片薄冰,我沒什麼感覺,動作是一種分離的趣味,好像我的手臂、腿和舌真正屬於另一個人的,我開始好像在演戲,以相同的方式在一個充滿菸味的俱樂部和大衛.卡特跳舞,m.hetubook.com.com或以相同的方式在加勒比海沙灘著泳裝推銷MaaaaM's巧克力,我在顫抖、低喃,同時臀部上下起伏,我閉起眼睛,承受一種半機智且入神的微笑,我想一生將做如此的表演。
我們站在那裡很長一段時間,我比平常高很多,我看到遠處翻騰的海浪,當浪拍打甲板時激起白色水花,他裸|露的肩在我腿下感到很穩固,就好像我堅固的坐在地上,同時在空中坐在一個六呎半幾乎是我愛人的頭上。
我夢見妳,在我的夢裡,我們靠在一起,黏在一起,我們的手足合併在一起,聚集在一起,妳的髮和我的臉依偎在一起。我的胸和妳的腿合在一起,當他和我做|愛時,妳總是在房裡,妳站在門邊,浮盪在我們的空氣周圍,有時換做是我站在房間的旁邊,妳是不可避免掉的,妳仍在那裡。
妳曾搬去斯里蘭卡?妳曾加入印度訖哩什那神的社團而再生一次嗎?
他教我每件事,我們從那週未開始就沒停止,甚至當我討厭他時,當我不能忍受看到他時,當我感到他手在我細弱的背後使我膝蓋變得微弱,我學到高潮和低潮,胃的戰慄,在深夜中猥褻的親吻。
「露西,別那樣!」他安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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