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沾血的湯匙？我看不出其中關聯，以及為什麼現在才被發現。警方不是徹底搜索過那棟大樓了嗎？」
「湯匙，」朵拉驚訝地重複。「沾血的湯匙。這跟案子有什麼關係？」
「是的——或者精確來說是一雙。今早搜索海多爾的公寓時發現的。我確信連他親媽看到也會相信他有罪。」瑪古斯的表情志得意滿到讓朵拉想對著他打呵欠，然後一言不發轉身離開，給他好看。但她的好奇勝過一切。
警員的臉脹得通紅。「妳沒想過要告訴我嗎？你還知道些什麼沒有告訴我們的？」
「是的，」瑪古斯回答。「還有哈洛德遇害那天晚上穿的鞋子上面的金屬星星——在學生休息室的門檻下找到的。這顯示屍體被拖過門口，海多爾能夠進出那裡。所以那一定是謀殺的第一現場。此外，那個房間裡還有一支湯匙。沾血的湯匙，上面有海多爾的指紋。初步鑑定血跡是哈洛德的血。」
「那個酒保和-圖-書？」瑪古斯嘲笑道。「我們得再度偵訊他。要是他的證詞在壓力下支離破碎也別暈過去喔。」他以居高臨下的態度望著她。「我們還有其他對妳的客戶不利的證據。事實上是兩件。」
「瑪古斯．海格松現在當班嗎？」朵拉問。「我想知道是不是能在見海多爾之前先跟他談談。」她盡量客氣地說。
「的確如此。妳應該知道我們強烈反對海多爾找你，就是因為這個理由。但他不肯聽。他覺得你好像是個羅賓漢型的正義形象。他並沒承認殺人。我想他認為你可以幫他脫身。」瑪古斯鄙夷地露齒一笑。「妳當然不能。」
「目前我們不知道。妳的委託人說他一無所知。但他在說謊。別人說謊時我看得出來。」
「兩根手指、一整隻手、一隻腳還有一個耳朵。」他瞪著她，半是以為她也會說她早知道了。「我們認為分屬於不同的人。」他等待她的反應。
「什麼？」朵和圖書拉大吃一驚。她只知道岡納提到的手指——在教職員大樓找到的，但是無法跟哈洛德扯上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說這是多重謀殺案嗎？蒐集被害者的肢體？」
「你們還找到了其他什麼『噁心的東西』？」朵拉問。
「昨天下午。我們接到兩個不同的人的電話，提供了跟死者有關的消息。兩邊的訊息都不只證實了海多爾有罪，同時還指出了可能的案發現場。」
朵拉跟瑪古斯打招呼，他的曼徹斯特聯隊咖啡杯放在面前。「我不想佔用你太多時間，我只是想在去跟海多爾見面前先跟你談一下。」
「好吧，我希望妳說的是真的。」他懷疑地說。
警員帶她去瑪古斯的辦公室。
「所以你們有一份契約書跟一支湯匙。」朵拉說，望著瑪古斯在椅子上前後搖動。還不只這樣。「老實說我不認為這就證明了海多爾有罪。我記得他的確有不在場證明。」
「我想你記得我受雇於www•heｔuｂoｏｋ.coｍ.ｃoｍ哈洛德．龔特萊的家人吧？」警員沉思著點頭。「我的處境十分尷尬，應該說是同時處於對立的兩方。」
「所以這才剛剛發生！」
「我們自然本來要這麼做，」朵拉說，她也不怎麼高興。「今天是星期天——我們不能只因為有疑心就在休假日找你吧。我們打算明天來的。」她設法露出最甜美的微笑。
「你們找到了什麼？」
「哈囉，他準備好了。」警員在朵拉不知不覺間來到她旁邊。
朵拉閃避第二個問題，只回答了第一個。「老實說，馬修跟我今天才知道，而且只是疑心而已。我們並沒有你們似乎有的證據。」
瑪古斯沒有直接回答。「清潔工的頭兒把它交給一位教授，那人直接送到這裡來了。」瑪古斯譴責地望著朵拉。「不像某些人，他沒打算等到星期一。」
「當然，」瑪古斯說，但從他的腔調聽來他並不十分熱切。
「好的，謝謝你。」朵拉說著站起來。「
ｈｔtps://wｗw.ｈｅｔuｂook•coｍ.cｏm我能單獨見他，還是會有警員在場？」
「喔是的，」瑪古斯說。「新的證據顯示他的確參與了罪案。滴水不漏——絕對沒錯。他們一起幹的，這兩個童年好友。有趣的是，妳可以說證據是在同一天從兩個不同的來源出現的。我一向喜歡巧合。」他微笑。
朵拉不理會他的輕蔑。「所以你相信他有罪？」
「哈洛德的眼睛。」
「我可以問是什麼人嗎？」
朵拉在警局裡如坐針氈。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違反了職業道德，面臨嚴重的利益衝突。事實上她不確定法律是否有此規定，如果不的話，就需要調整。情況是這樣的：她受雇於被害者的家人，但又要成為本案嫌犯的律師。當時她必須立刻做決定，於是她衝出去叫計程車，馬修則留下來跟艾莉莎以及龔特萊夫人解釋他們突然決定這麼做的原因。他大概會說這讓朵拉有機會跟嫌犯說話，進一步了解案情。祝他好運。朵拉心想，一點也不羨慕他。偏https://m.hetubook.com.com
頭痛患者通常都不怎麼體諒人。
「所以你們有的證據——只有契約書，上面應該有哈洛德的簽名？」
「內容是要挖出他的眼睛，」朵拉平靜地打斷他。「這我知道。」
「湯匙據信是用來挖出死者的眼睛。至於現在才發現……」瑪古斯遲疑了一下，朵拉發覺自己觸到了警方的痛處。「我們當然搜索過了。為什麼沒找到湯匙目前還不清楚。我們會弄明白的。」
朵拉揚起眉毛。「兩件？」
「他已經做過聲明了。那時候他拒絕找律師。情況其實有點尷尬——這麼嚴重的案件卻在沒有律師的情況下進行偵訊，我們也很不習慣。但是他堅持不要，最後我們就隨他了。他說完之後才說要見他的律師，也就是妳。」
「但是在法律上你們還是應該通知警方，」瑪古斯不悅地說。
「反正妳遲早會知道，告訴你也沒差。」朵拉聳聳肩。「哈洛德的公寓裡發現了一盒噁心的玩意——在公寓的公用房間裡。盒子裡有一張皮製的契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