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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男生都很迷戀那個女生,我不喜歡她。她玩弄他們的感情,她會讓他們上鉤之後再甩掉他們。我警告過歐拉夫,愛情是盲目的,他們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她失蹤的那一天。她失蹤的時候,歐拉夫非常難過,好幾個星期都沒辦法和他說話。」
「妳真的是歐拉夫的女朋友嗎?」
「范奧修太太,妳記得伊莎貝兒.哈曼嗎?」
十點十五分:「莎賓,回電給我。」
她美麗的臉龐出現一抹微笑,「妳順道來真是太好了,我們都該情不自禁,就有可能發生最棒的事。請進,莎賓,我正要煮咖啡。」
「我該走了,范奧修太太,謝謝您的咖啡。」
已經快十一點了,趁他還沒再打之前,我把手機關掉。歐拉夫的聲音還迴盪不去,我開到從伊莎貝兒的日記上抄下來的第一個地址。
范奧修太太微笑,「對他似乎沒有影響。我偶爾問他和女性之間的關係,妳可以稱之為母性的好奇,但他所告訴我的,讓我對有媳婦這回事不抱太大希望。這個太愛炫耀、那個太驕傲、另一個又覺得自己很漂亮,沒完沒了。幾個月前他跟我說:『媽,好像沒有哪個女孩子就是很自在地當自己,她們只會眉來眼去、調情,都沒辦法跟她們正常地聊天,她們眼裡只有追求的快|感,幾個禮拜後就失去興趣了。』歐拉夫沒辦法忍受這一點。他是個認真、溫柔的男孩,不是毫無優點。」
「歐拉夫那天下午考完試就直接回家了,當時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這麼告訴警方的。」
他真的很不可思議,沒有悔恨、沒有道歉。
我拿出日記本寫下這個名字,艾蓮恩.哈佛坎普。
我按下門鈴,幾乎馬上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大門隨後打開。一位白髮梳理整齊的年老女性狐疑地看著我。
「我知道。」她說。
「喔,對啊,可是他從來沒有介紹這些女孩子給我認識,結束得太快,他每次都很失望。」
那口咖啡在我的嘴裡停住,我看一眼眼前的時鐘——十一點半。於是我幾口喝光咖啡,本來想慢慢來,但已經沒有時間了。
沿著挑高的天花板、狹長的走廊,進入的是一個明亮寬廣的綠洲,也就是客廳。擦亮的拼花地板閃閃發光、柔和色調的高雅布料、白色石膏牆、許多古董。天花板綴著看起來是真品的十九世紀裝飾。
「真是間美麗的房子。」
「妳說的對。」在范奧修太太的示意下,我坐在一張扶手椅上,她坐在沙發上。
「這間房子很漂亮,」范奧修太太微笑說,「歐拉夫覺得我一個人住太大了,可是我沒辦法想像離開這裡。」
范奧修太太搖搖她修剪整齊的頭,「歐拉夫和女孩子交往有問題,他太挑剔了。」
「不過,他在我之前不是有過一個女朋友嗎?」我打探著。
「本來是。」
十點半:「妳在哪裡?妳的手機為什麼沒開?」
「趁著煮咖啡的時候,」她說,「我們來彼此認識一下。www•hetubook.com•com歐拉夫終於交了個女朋友,真好!你們在一起很久了嗎?」
上了車,我發現手機還關著,打開手機檢查留言,五通留言都是今天早上傳的。昨晚上床時,我已經把所有的留言刪掉了。
我的手機裡有六通留言,我沒有聽就把車子開走,前往郵局。
「是的。」
「范奧修家族」寫在大門旁的銅製門牌上。
「可是警方有偵訊他對不對?」
「莎賓!」范奧修太太大聲叫我。
「記得,我當然記得她。」
「他直接回家。」范奧修太太挺起身子,我見到眼前的她態度突然改變,聲音透露出一股我不喜歡的冷漠。我動了動,再看一次時鐘,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別起來。」她的聲音很冷淡,我馬上看出歐拉夫冷淡的表情得自哪裡。
「您也是。」我不假思索地說,「您的氣色看起來很好,范奧修太太,和我想像中差很多。」
范奧修太太低頭攪拌杯子裡的咖啡。
「妳知道是哪些人嗎?也許我認識。」
「是的,歐拉夫是如此,這一點來自他的父親,他也有鄉下人的個性。可是,本質上他是個好孩子,一個誠實的男孩。他每星期六早上都來看我,」她驚訝地抬頭,「你們為什麼沒有一起來?」
猶豫一下之後,我搖搖頭。
時鐘敲十二下,噹噹聲在屋子裡迴響著。
十點五十四分:「我現在要開車去丹海爾德鎮,我希望一起做點高興的事,不過妳得先回電話給我。妳在哪裡?」
hetubook.com.com羅賓.柯霍希!當然,就是這個名字讓我覺得很熟悉,羅賓我很熟,所以妳是他妹妹?天啊,真巧。」她拿起一個小夾子,夾了一塊方糖放在杯子裡,「莎賓,妳也加糖嗎?不要?很明智,糖分對身材不好,並不是說妳需要擔心這一點,妳的身材既完美又苗條。」
恢復之後,我開始找我的車子。停得滿遠的,我上了車,把車門全部鎖上。
「您是范奧修太太嗎?歐拉夫的母親?」我問。
「他沒有去見伊莎貝兒?」
我在門口停下來,她跟在我身後,但我不怕她。我們彼此打量一番,這樣虛弱的女人沒辦法阻擋我。
她看到我的眼神改變了嗎?她仍然站著,雙手交握沒有說話。我們之間的沉默如刀劍一般。她終於說話時,出口的問題令我意外。
我沒有回答,從地上拿起包包,不理會她繼續坐下的命令,「我真的該走了。」
范奧修太太的雙眉之間出現一條淡淡的皺紋。「不是,我想她是丹海爾德人。他們一起在阿姆斯特丹念書,不過她現在住在這裡。告訴我,孩子,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
「柯霍希,」她沒有回頭說道,「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她安心地說,「我就是擔心這一點。」
她高雅地握住我的手,搖一搖,看看我身後的街道。
威廉-亞歷山大王子運河就在黃金帶上,是很搶手的地區,有著昂貴的高樓建築。我不敢停在河邊,所以停在後面的巷子裡走回來。我在和-圖-書二十三號前停下來。
「為什麼要擔心?」
「妳想像的又是如何?」
「如我所說的,歐拉夫留不住女朋友。我不知道原因,艾蓮恩沒辦法解釋,妳能解釋給我聽嗎?」
我聽到運河的盡頭處嘈雜的引擎聲。我應該走那個方向,但朝反方向跑開,不在乎范奧修太太有沒有在看。那輛車停在范奧修門前的時候,我正在角落。
這一點讓我很意外,意外到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甚至不確定想從這段話裡得到什麼。線索?答案?可是,妳必須要問對問題。絕望地看一眼時鐘,我繼續打混仗。
「親愛的孩子,我真的說不上來。如我所說的,我從沒見過這些女孩子,除了那一個,艾蓮恩.哈佛坎普,一個又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子,沒有維持下去真是可惜。失陪一下,我去看咖啡煮好了沒有。」她優雅地起身離開房間。
「歐拉夫深愛著伊莎貝兒,對不對?」我說。
「我以為他們約好那天下午要見面。」
那是一輛黑色標緻汽車,車門還關著,沒有人下車。我轉過角落,有點預期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但什麼都沒有。為了預防萬一,我沿著巷子跑得更遠,躲在一條小巷子裡,靠在籬笆上喘氣。
「我一個人,」我微笑著說,「歐拉夫有事,我今天正好要來丹海爾德鎮,剛好開車經過這條街,不知道為什麼停下來,我想是有點好奇吧,如果不方便的話請直說。」
時間是十一點五十分。
「什麼意思?」
「他自己知道這一點嗎?」
「在辦公室和_圖_書,」我說,「但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歐拉夫以前和我哥哥羅賓是好朋友。」
「幾個禮拜。妳為什麼說『終於』?歐拉夫有交過其他女朋友不是嗎?」
「當然,但他沒什麼可說的,她失蹤的那一天,他根本就沒見到伊莎貝兒。」
「我真的該走了。」我幾乎是跑到玄關,前門拴著門鍊,我急忙拉開門鍊,打開大門。每一秒都預期手臂上出現一隻手阻止我。然後,我站在街上,陽光照在我的臉上。
九點十一分:「莎賓,我是歐拉夫,我站在妳家門口,但不確定妳有聽到門鈴聲,我需要跟妳談一談。」
她彎身向前,就像他一樣,然後說:「妳不是來打招呼的,是不是?」
我伸出手,「我是莎賓.柯霍希,歐拉夫的女朋友。」
「她和我同班。」
「他每星期六都來吃午飯,十二點會到。」
「我想,我認識艾蓮恩,」范奧修太太拿著托盤回來的時候,我撒謊說道,「她不是住在阿姆斯特丹嗎?」
九點三十二分:「我在附近繞了一下,可是妳還沒起來,我不知道妳那麼會睡,對了,妳的車呢?妳出去了嗎?聽到回電給我,我要回家了。」
「沒有。」我說。
「可是,他在辦公室裡很受女生歡迎。」
她以優雅的姿態倒了咖啡,拿起一小盤模樣可口的餅乾。我拿了一片,回想起古塞克的巧克力。
我跟著范奧修太太進到玄關。
「真特別。」
我感覺到一股熱氣從頸部升到臉頰。「嗯,我是說……歐拉夫有時候有點粗魯,和您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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