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現太陰掌

楊志宗冷哼一聲道:「想走可沒這麼容易!」
尉遲姑娘脫口驚呼了一聲:「你……你……宗哥哥……你是殘肢令主?」
「閻王使者」怒聲道:「紫雲小幫算什麼,本教非紫雲幫可比,告訴你,你縱使不找本教,本教也不會放過你!」
「黑鳳凰」只好憤憤的把劍重又歸鞘。
楊志宗眼圈一紅道:「晚輩身世之謎,到目前連自己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
「虯龍瞿如柱」生平哪曾聽過這種傲慢至極的話,肺都幾乎氣炸。
「黑鳳凰」粉面又是一變,答不上話來!
楊志宗乖巧的趁機一躬到地道:「謝老前輩!」
「哼!為敵又將如何?」
楊志宗知道對方施放火箭,召集教中好手對付自己,當下不屑的道:「多弄幾條命送來,也不錯,本令當如言一一超渡!」
「哈哈!好一個不得不為,我瘋和尚走了眼了!我佛慈悲,弟子一念不慎,招惹了無邊殺孽,罪過!罪過!」
人影閃晃中——
楊志宗豪氣萬丈的道:「晚輩不達目的不休!」
「不錯!」
楊志宗怒從心起,以快刀斬亂麻之勢,右掌「乾元真罡」,左掌「兩極真元」,兩種蓋世絕學,同時施出。
十二個「海鷗使者」相繼跟蹤而去。
喊殺聲!
於是——
空氣中,仍充滿了濃厚的殺氣。
「這倒不曾,晚輩極願聆聽!」
同一時間,一紅一白兩股劍芒,齊齊襲向楊志宗。
「哼!」
「晚輩就曾在『烈陽老怪』手下險死又生!」
「辦不到!」
「揭穿謎底!」
「怎樣?」
「晚輩最先認識的女孩子叫『紅衣女上官巧』,在隨晚輩赴南海的途中,遭風暴覆舟而死,晚輩誓言此生不再與任何女子發生情感!」
「黑鳳凰」在紅巾蒙面人等離去之後。不由淚珠雙拋,不知她是後悔,還是因為受到的處治並不如想像的嚴重而喜極落淚?
「是的,謝前輩關懷!」
「哈哈!閣下別自以為了不起!」
說完,一揮手,當先馳離現場。
「哈哈!本令只知她是本門叛徒!」
南癡北瘋兩個早年成名的武尊互望一眼之後,也相繼退離兩丈之外。
尉遲瓊「噗嗤!」一笑道:「瘋和尚公公,您還要不要追回宗哥哥的武功?」
「哈哈!妞兒,你不依?」
「把事情交待明白,本令自會放你一條生路!」
「違命不敢,事實不容晚輩接受!」
楊志宗冷眼一掃「陰魔教主」之後,轉頭向「北瘋半悟和尚」等道:「請兩位老前輩稍為退開,並盼千萬不能插手,這是晚輩自己的事!」
兩者兩少,齊齊動身移到五丈外的一棵白楊樹下坐定。
隨聲揮出兩道悠悠寒飆——
勁風餘勁,使一旁的「血魂劍」和「黑鳳凰」幾乎立腳不穩。
這句話楊志宗已聽許多人說過,而使他對自己迷離的身世發生奇想,是否會和「玉面劍客范天華」有關。
「壹號使者」向身旁的五個使者道:「你們上!」
北瘋一咧嘴嘻嘻一笑道,「小妮子,看在你的份上,我瘋和尚收回成命!」
這話說得北瘋為之一愕。
楊志宗雙目皆赤,殺機頓熾。
於是她簡短的吐出了一個字:「不!」
「陰魔教主!」
「本令來去自如,無人能阻!」
那少年雖然奇醜,但兩眼卻有如兩道電炬,一不稍瞬的注定三人。
「兩極真元」遇剛則柔,遇柔則剛!
「閻王使者」突然高聲叫道:「相好的,你別溜呀!咱們之間的帳還沒有結!」
「我會和您拚命!」
「殘肢令主」說完之後,緩緩把殘肢令收起。
楊志宗冷冷的注視曲背老者道:「閣下算是老幾,口氣滿大的?」
「嗯!哼!小子狂妄得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三角小旗,白底金邊,正中繡著一隻粉紅色的海鷗,斜斜插在地上,兀自顫巍巍的不停抖動。
「閻王使者」驚魂甫定,喘著氣道:「醜小子,『陰魔教』與你勢不兩立!」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雙方就這樣乾耗著!
楊志宗默然不語。
南癡話聲頓住!
「師妹執迷不悟,難道要我等出手?」
楊志宗這時,心念一連數轉——
命字出口,人已閃電般的向對方迎會,雙掌一圈一放,兩團駭人聽聞的勁氣,魔掌而出!
那怪人嘎嘎一陣怪笑之後,道:「幸會!武林雙奇想是耐不住幽居之苦,要重出江湖了?」
楊志宗閃身封迎,均所不及!
來人兩者一少。
十二個海鷗使者同時怒哼了一聲,「壹號使者」又道:「閣下最好免開尊口,這是本門私事!」
念動之下,忙向「閻王使者」等悄悄數語,眾人面色一變,互看了一眼,轉身飛遁,連一句江湖的場面話都不及交代。
楊志宗不屑的道:「禍福無門,唯人自招,這是你們『陰魔教』自己找上門的,告訴你,本令說一不二,如果得不到答覆的話,嘿嘿!」
場中空氣,充滿了殺機!
另外攻向「黑鳳凰」和「血魂劍鄺宇」的兩組,因對方背靠背的三角鼎立。只要應付正面,沒有後顧之憂,門戶一緊,根本攻不進去。
「你到底說不說?」
楊志宗用手朝場中的殘肢斷體一指道:
「閻王使者」陰惻惻的一笑道:「他就是『殘肢令主第二』!」
曲背老者見對方不屑之容,暴吼一聲道:「殘肢令主,今天也要你嘗嘗殘肢的滋味!」
這一手功夫,使「閻王使者」「血魂劍鄺宇」心裡寒氣直冒。
楊志宗更是激動不已,他必須要揭開「陰魔教」追截自己的用意。
十二「海鷗使者」對於「血魂神劍」知之甚詳,當下各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切止呼吸,以防血魂迷香,蓄勁而待。
「血魂劍鄺宇」見對方勁氣怒海浪濤般翻捲而來,豈敢輕攖其鋒,身形疾逾電閃的斜飄到一丈之外,險險避過十二人聯手的一擊。
十餘條人影,紛瀉落地,在那面三角小旗之後,排成一列。
勁氣激撞的餘波,使三丈之外的「陰魔教」眾高手衣袂疾揚,「獵!獵!」之聲,響成一片。
「好!」
「你自信有這能耐?」
她現在不但是陰魔教徒,而且也是「陰魔教」少教主的情人,她已非清白女兒之身,即使她師父不追究她叛門背師的行為,她一樣也不能重返師門。
她不敢承認,但也無法否認。
楊志宗雙目一怔,「兩極真元」立貫雙掌,以十成功勁,疾迎而出。
激帶起週遭氣流成渦,隱含風雷之聲!
「波!」的一聲巨響過處,「閻王使者」被震得退了兩個大步。
一溜血紅光焰,衝霄而起!
「不錯!」
「你恐怕沒有機會去證明了!」
「壹號使者」再次開口道:「師妹,我等奉師父之命,要帶你回去!」
南癡又道:「范天華是武林一異『西嶽之主』凌夷風的傳人!」
一個俊美至極的面孔遽然出現!
這挾畢生功力的一掌,勢道駭人已極,除了發出絲絲之聲外,週遭十丈以內,全被硬骨裂膚的陰氣充滿。
楊志宗一點頭道:「是的,不過晚輩對『陰魔教』中人還另外有事!」
「不見得!」
「殘肢令主第二楊志宗」,也告全身濺滿鮮血,但左掌右令,仍是凌厲無比,當者披靡,迫得「閻王使者」等七個僅餘的高手,像走馬燈似的亂轉。
「無異以卵擊石,自取滅亡之禍!」
刑司殿殿主「血魂劍鄺宇」一柄「血魂神劍」紅芒已斂,招式也疲軟無力,顯見已呈強弩之末!
「閻王使者」憑著他陰毒的「太陰掌」,非一般掌力可以克制,獨鬥七個「海鷗使者」猶覺游刃有餘。
「難道還有假的?」
她覺得愧對師門,但她無以自拔!
身形甫定,楊志宗又冷聲喝問道:「閻王使者,你到底回不回答本令所提的問題?」
「哼!今天請閣下到敝教一行!」
「閻王使者」恨哼一聲道:「醜小子,先別賣狂……」
風雲失色!
「如此,當你第七次不說出口時,正好輪到你,現在你回答一個不說,本令殘你們之中的一人!」
所有在場的「陰魔教」高手,紛紛拔劍亮掌,蜂擁而上。
「為什麼?」
「刷!刷!」聲中,先後縱落近二十條人影。
「有志氣!」
「他年紀不大,心腸倒滿狠嘛!您看地下這些人死得多慘!」
南癡北瘋,不禁面上動容。
勁風激撞聲!
當下機警的前掠三丈,扭轉身形,一看——
「你待如何?」
「貳號使者」這時似已忍無可忍,側轉頭向「黑鳳凰」道:「師妹,你是否知道你這種行為的後果?」
「閻王使者」又欺近兩步,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不會得到答覆的,我看閣下還是乖乖的隨我們走一趟為妙!」
悶哼聲中,十一個使者之中的兩個猝然倒地不起。
楊志宗也不由倒退了兩個大步。
「謹遵教誨!」
一聲慘絕人寰的淒厲狂嗥傳處,七人之中的一個,雙臂被齊肩削落,血如噴泉,痛得滿地亂滾,原狀慘不忍睹。
楊志宗也跟著飛身馳去!
楊志宗不由默然,他無法表示什麼意見。
令人體目驚心,喪膽亡魂!
「晚輩記下了,當準時遵命到達!」和圖書
「七里坪造下漫天殺孽,紫雲幫總壇屍山血海,今日此地又是腥風血雨,難道這些都是假的不成?」
籠罩的範圍,達三丈之廣,一旁的眾高手,深知這「太陰掌」的厲害,忙不迭的紛紛向兩側避開!
面前赫然立著「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
「閻王使者」怒哼一聲道:「你恐怕沒有機會了!」
「閻王使者」面色煞白,欺前兩步道:「閣下承認了與本教為敵?」
這話說得三人同時一怔,心想莫非他就是……
「閻王使者」報之以一聲冷哼道:「有種的亮出相來,何必藏頭露尾!」
楊志宗一怔神道:「請老前輩提示,晚輩記不起來了!」
說完身形一閃而逝——
讀者不問可知,這自稱「殘肢令主第二的」醜少年,就是楊志宗。
楊志宗心裡忽然飄起一個念頭道:「我何不以『殘肢令主』的姿態出現,對方既然是專為了對付『殘肢令主』而來,我出手豈不是名正言順嗎?同時也可以追究一下『陰魔教』如此傾力對付自己的原因何在?」
「哈哈哈哈!閣下大言不慚!」
「她是本教中人!」
「閣下不惜與『陰魔教』為敵?」
一條一影,瀉落當場。
「閻王使者」雙掌一圈一放,一團陰寒掌風,悠然迎向對方。
「你自己有眼如盲,誰藏頭露尾?」
尉遲瓊忍不住插口道:「那女子就是玉面閻羅婆……」
話聲中,身形微挫,雙掌以畢生功勁拍出。
「那我可不依。」
紅巾蒙面人不屑的冷嗤一聲道:「為敵又將如何?」
「這個倒是不知道!」
竟然是一個高大魁偉的頭戴齊肩面罩的怪人!
同時,「海鷗令」既已出現,則令主紅巾蒙面人顯然已臨當場。只是不知道何以遲遲不見現身,如果今天這叛徒「黑鳳凰趙麗珍」,不能帶回去處以家法,那紅巾蒙面人的這一塊金字招牌,可算砸了。
攻向「閻王使者」這面的四個使者,雖都具有上乘身手,但對那稱絕武林的「太陰掌」,卻大有無從抵抗之勢!
「管他,教主的令諭是不算任何手段,撲殺他為原則!」
七個使者,齊齊退開。
「壹號使者」被震得退了三步!
六條人影,陡然一剎身形,紛朝兩側縱開。
「是的,孩子,就是為了你!」
尉遲瓊接口道:「瘋和尚公公,您傳了他兩式手法,人家已聲明不再使用您傳的武技,您沒有理由要廢去人家一身武功!」
「哼!」
「不錯!」
「閻王使者」悶哼一聲。連退了五個大步,逆血幾乎奪口而出。
楊志宗一聽這曲背老者竟然是黃河「虯龍霍如柱」,這老者領袖黃河水寇垂三十年,惡名卓著,想不到也被網羅到「陰魔教」下。
且說楊志宗飛離現場,到了百丈外的一個隱密之處,施出幼時學自「黑面小神丐」之師的易容術,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個黧黑的醜少年。
尉遲瓊一顆芳心激盪不已,她做夢也估不到心上人竟會是使武林為之變色的「殘肢令主」,一對剪水雙睜,連眨都不眨的看著楊志宗。
「北瘋半悟和尚」斜眼一翻,向楊志宗道:「娃兒,你手段太殘忍了!」
這句話有如旱地春雷,使楊志宗為之震顫不已,但同時也激起了他的冷傲之性,當下不卑不亢的沉聲道:「晚輩殺人,情非得已,前輩對在下有過救命傳技之恩,晚輩絕不敢忘,當遵前諾,待赴武林一異傳人之約,至於受諸於兩位前輩的武技,當永不再用,晚輩身負師門血海深仇,不能不報,老前輩要廢去晚輩武功之議,怨難接受!」
「下月月圓之夕?」
楊志宗見「閻王使者」一招迫退六個頂尖高手,心中不由一動,忖道:「這太陰掌必是一種極為霸道的陰柔掌力,竟致使『海鷗使者』不敢輕掠其鋒!」
「閻王使者」和「血魂劍鄺宇」一時之間,也不由愣住了。
這幾句半瘋不癲的話,聽得在場諸人齊為之一怔。
「陰魔教主」又是一陣使人刺耳噁心的怪笑道:「小子,你先後殺了本教數十高手,這筆帳該如何算法?」
又向尉遲瓊道:「瓊妹你也退下!」
「你到底是誰?」
「陰魔教主」既然能一口道出楊志宗本人就是易容後的「殘肢令主」,那他來此已有很長的時間,所以「北瘋半悟和尚」揭開楊志宗的真面目時,他已完全入眼!
「黑鳳凰趙麗珍」釵橫發亂,嬌喘不已。
這一來,「殘肢令主」的真面目,已沒有再隱瞞的必要,所以楊志宗乾脆坦然承認,反正想隱瞞也做不到了!
柒號至拾貳號使者,齊應一聲,六條人影,射向「黑鳳凰趙麗珍」。
坐定之後,尉遲瓊撒嬌似催促道:「公公,快講!」
「不說!」
「什麼事情?」
「閻王使者」上前幾步,手撫「黑鳳凰」的香肩道:「珍妹,用不著難過,總有一天我會找紅巾蒙面人算這筆帳的!」
楊志宗嗤之以鼻道:「陰魔教算什麼東西,本令還不放在眼下!」
「海鷗使者」之中,為首的壹號,打破了沉寂的空氣,向「黑鳳凰」道:「師妹,你真的加入了『陰魔教』?」
此語一出,眾人不由齊齊起身站立!
楊志宗輕喝一聲:「哪裡走!」
紅巾蒙面人強按住激動的情緒,半晌方道:「趙麗珍,從現在起,你已不再是我的門下,我不為已甚,從輕發落,把你逐出門牆,爾後在江湖中如果讓我聽到你胡作非為的話,你將受到如我平素對待江湖敗類一樣的待遇。」
「嘿嘿!說出來你別害怕!」
聽得南癡北瘋三人激|情不已。
「本令現在就要弄清楚!」
「廢話,本少教主還不曾遇到過我害怕的人物!」
「閣下對這事沒有置喙的餘地!」
紅巾蒙面人,似乎十分激動,半晌才回答道:「這個我也不甚清楚,可能是受了陰魔教少教主『閻王使者』的誘惑,另一方面也許是為情所激而變!」
想不到眼前這戴齊肩面罩的怪客,就是江湖中視為極度神秘陰毒的「陰魔教主」。
「黑鳳凰趙麗珍」仍然默不做聲。
「晚輩豈敢稍忘!」
其餘五人,不約而同的悲呼一聲,各以畢生功力,亡命的向楊志宗劈出一掌。
楊志宗對尉遲瓊感激的瞥了一眼,滿臉堅毅之色的向北瘋道:「老前輩,晚輩重申前言,為了血海深仇,晚輩要保留武功索仇!」
「閻王使者」見狀大急,高聲向紅巾蒙面人道:「閣下準備如何處置趙麗珍?」
「各位不惜與本教為敵?」
這一掌如果拍實,十個「閻王使者」也得隕命當場。
「你就試試看?」
「閻王使者」怨毒無比的道:「殘肢令主,咱們這筆帳錯過今天再算!」
北瘋臉色突又一正道:「娃兒,話裡如此,但願你善體上蒼好生之德,少殺無辜!」
楊志宗知道眼前這些瀉落的人,必是被火箭訊號召來的「陰魔教」高手。
尉遲瓊則不由驚「啊!」出聲!
「可以讓事實證明!」
「嘿嘿!陰魔教內三堂堂主『虯龍翟如柱』,你聽說過沒有?」
「嘿嘿!你不須裝昏,回答本今適才所提的問題!」
紅巾蒙面人怒斥一聲道:「住口,在本令之前,沒有你發狂的餘地!」
楊志宗易容方畢,正待轉身馳去——
右手「殘肢怪刃」,招演「殘膚斷魂」,鬼神皆驚。
一頓之後又歎道:「玉面閻羅婆潘七姑,據晚輩線索是匿居在南昌附近的筆管峰上!」
楊志宗俊目放光,朝前望去!
「嘿嘿!趙麗珍現在的身份是『陰魔教』教徒,本人以少教主的立場,敬告各位,帶人辦不到!」
如果說,以他和紅巾蒙面人的關係而論,他應該毫不猶豫的插上一手!
十二個海鷗使者,眼中稜芒立現,顯然已是怒極。
「南癡愚駿釣叟」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精光並射,朝楊志宗一掃,嘆了一口氣,又閉上了雙眼。
「北瘋半悟和尚」感嘆似的道,「這五個魔頭,昔年攪得整個武林烏煙瘴氣,其中任何一個,都極難應付,而你卻五個都全,哼!這筆帳……」
另四個「陰魔教」高手,也呈不支之勢,其中兩人業已負傷,半邊袍衫,全被鮮血濕透。
「娃兒,不用再瞞了,去掉你的面具!」
「血魂劍鄺宇」一再受挫,雄心大減,聞言之下,只微笑頷首。
「閻王使者」身為「陰魔教」少教主,論功夫,也數他為最高,如果今天奈何不了對方的話,那只有挾緊尾巴撤回總壇。
楊志宗慘然一笑道:「晚輩被逼無奈,才出此策!」
「娃兒,你想違我瘋和尚之命?」
忽聽身後有微風拂草的聲音傳來,這種微聲,若非是楊志宗的功力已到了十丈之內蚊聲如雷的境地,換了旁人,決聽不出來。
同時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無法抽手。
「閻王使者」自以為「太陰掌」即可傲視江湖,無人能敵,出道以來幾曾受過這種挫辱!
「閻王使者」一掌迫退了六人之後,得意萬狀的道:「海鷗使者也不過如此而已,依我看,還是及早抽身為上!」
「南癡愚駿釣叟」又道:「娃兒,你可https://m.hetubook.com.com曾聽人說過關於『玉面劍客范天華』和『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的事?」
其餘的「陰魔教」高手,也被這句狂傲無比的話,氣得恨哼出聲。
「閻王使者」算是識貨,見勢不佳,立即撤招閃避,但正面雖然避過,仍被測鋒掃過,被震得一路踉蹌,退了一丈之多!
「哦!」
楊志宗一掌震退了「閻王使者」之後,語冷如冰的道:「閻王使者,今天你如果不說出『陰魔教』追截本令的真正原因的話,你就別想全身而退。而且明白的告訴你,本令在真相未明之前,對於『陰魔教』中人,不惜大開殺戒,只要碰上,就算豐都城掛了號!」
斷體殘肢,漫空飛舞!
「你如何得到這樣線索?」
「何謂有必要?」
半悟和尚包著眼道:「當今武林,一身兼具『乾元真罡』『兩極真元』兩種曠古絕學的,除了他再不會有第二人,方纔我在場外看他出手,就斷定是他!」
這出手阻止的正是半悟和尚。
但楊志宗恃著自己已經易過容,變成了一個奇醜少年,不虞會被北瘋半悟和尚等人認出,表面上故作鎮定,傲然而立。
就在勁風即將襲體的電光石火之間,身形如一道輕煙,攸然畢直上升三丈有餘,妙曼已極的一旋一折,脫出勁風圈外,反手揮出一掌。
「飛雷手何以要守候玉面閻羅婆?」
於是——
來人身形停定後,可以看出共有十二人之多,一色的黑色勁裝,黑巾蒙面,黑巾正中,繡著一隻白色海鷗,海鷗的身上,各有一個數字,由壹到拾貳。
六個使者,估不到「閻王使者」會突然出手,對方的掌風,剛一觸體,只覺其寒透骨,其中的「柒號使者」急聲道:「這是太陰掌,速退!」
思念之中,那邊已經動上了手!
「當然,這娃兒的事與你有何關聯?」
尉遲姑娘又道:「您可否也聽聽人家的解釋呢?」
同時她到目前,芳心之內還保持著楊志宗的影子,她忘不了他,她的轉變也可以說肇因於她對楊志宗的癡情,但現在她已無法再去愛他!
「廢去你的武功!」
「殘肢令立第二」六字出口,眾高手面上同時掠過一抹驚異之色,各自忖道:「原來教主嚴命追截的『殘肢令主第二』,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醜小子!」
話聲中,倏地拍出一掌。
「閻王使者」脫口說了一句:「海鷗使者!」
放眼武林,能接得下「殘肢令主第二楊志宗」,同時施展「乾元真罡」和「兩極真元」兩種蓋世絕學的人,恐怕很難找出。
「哈哈!你認為我瘋和尚空有耳目?」
六個「海鷗使者」俱具絕妙身手,應變神速,對方出聲發掌,六道狂飆,挾雷霆萬鈞之勢,也告暴湧而出。
當下身形又是一晃離位,「血魂劍」和「黑鳳凰」兩柄劍同告落空。
「閻王使者」的「太陰功」還未到十成火候,無論如何也消卸不了這十一道勁氣彙集而成的洶洶巨流。
「什麼事?」
鬼哭神號!
「不信你們就試試看!」
碎骨裂膚的陰風,竟然帶微微的絲絲之聲,颯然湧出。
一陣颯然微風動處,一條人影捷若流星的劃落當場。
場中眾人只覺眼前一花!
「如果有必要的話,本令會不請自來!」
她這時的心情矛盾至極,一念之差,使她陷入不能自拔之境。
「陰魔教傾力對付你?」
楊志宗尚未開口,紅巾蒙面人已沉聲道:「孩子,你想插手劣徒之事?」
「虧你還記得!」
「南癡愚駿釣叟」略作思索之後,閉上雙眼,悠閒的說道:「玉面劍客范天華昔年以武功才貌著稱武林,一柄劍神出鬼沒,年青一輩之中許為第一劍手!曾使得不少的女孩子瘋狂的追逐!天山『都天異吏鍾離慕宏』的女徒,為了他而甘願綴下武功不練,入江湖追逐他!」
紅巾蒙面人一揮手,並不做聲。
其餘十個使者,略一躊躇之後,由功力最強的四個,對付「閻王使者」,其餘三人一組,分別鬥「黑鳳凰」和「血魂劍鄺宇」。
楊志宗殺機一發即不可朝止!
人數減少,場中的情勢可一目了然。
「海鷗令旗」出現而遭挫折,這可算是破題兒第一道。
楊志宗把「甘露幫」慘遭血洗除名,及恩師「古道熱腸楊震寰」第二次慘死,自己從師經過,奉師父遺命仗「殘肢令」按「甘露幫血海深仇錄」索仇,以迄「陰魔教」不斷派遣教中高手追截……等等經過,詳細說出。
六個使者,一退之後,身形又復欺上,悶哼聲中,各攻出一掌。
「這是本令依門規處置叛徒,何須你多嘴?」
場中這時十二個「海鷗使者」,已有五個被「閻王使者」的奇陰酷寒的掌風掃中而告負傷退下。
那醜少年嘴角不屑的一撇道:「你們真的不認識我?」
楊志宗也不由被震得退了半步。
五個使者輕應一聲,加人了正在交手的六使者行列中。
只見劍芒亂問,耀眼欲花,掌影蔽天遮日,人影亂晃,勁風嘶吼如濤詩裂岸。
虧得他功力已達通玄之境,護身罡氣,應念而生。
南癡將頭微點道:「可能是,我隱約記得那妮子姓塗!」
「閻王使者」暴吼一聲,又飛身出招。
「哈哈!殘肢令主,你以為今天還會讓你走脫?」
「但你娃兒!造殺孽是事實!」
楊志宗又冷哼一聲道:「嘿嘿!一點不差!」
「黑鳳凰」慘然一笑之後,粉面忽寒道:「隨便!」
「虯龍翟如柱」身為「陰魔教」內三堂堂主之一,被楊志宗當著眾人打了一記耳光,這口氣如何能吞得下,當下虎吼一聲道:「醜小子,本堂主和你拼了!」
刺骨寒飆捲處,紅巾蒙面人衣袂一陣飄舉,人卻巍然不動,硬接了對方一記陰毒至極的「太陰掌」。
「不!」
「娃兒,你殺得還不夠?」
「不錯,如果貴教主不把以上的問題,給在下明白的解答,在下說得到做得到,絕不是空口說大話!」
只聽一聲叫,紅巾蒙面人又在原位現身,但他腳前,卻多了一個人,正是那「黑鳳凰趙麗珍」。
「閻王使者」略一遲疑之後,道:「無從奉告!」
這一來,一天雲霧盡散,空氣頓然輕鬆起來!
楊志宗冷然道:「你不願意回答?」
「但怎麼又會扯上那玉……」
「她自上次傷於『白面殭屍怪芮木通』之手,而被你為她推穴過宮之後,就已暗暗的愛上了你,曾請我做主,我當時答應替她做主!」
楊志宗俊面緋紅的向尉遲姑娘一點頭,急以大禮參見南癡北瘋兩個老人。
「沒有辦不到的事!」
就在這一隱一現之中,傳出「啪!」的一聲脆響,「虯龍翟如柱」右邊臉頰著實的挨了一記耳光,登時呈現一個烏黑掌印,口角溢出血來!
「黑鳳凰」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兩隻水汪汪的大眼朝「閻王使者」一掃,不禁破涕為笑!
一看,殘肢令主氣定神閒的立在兩丈之外。
「孩子,我要走了,十二使者恐怕辦不了事!」
「黑鳳凰」這時心裡有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她已成了海鷗門中的叛徒,面對師尊,那味道真比死還難受,一張粉臉由紅變白,由白轉青。
眾高手目光睽睽之下,竟然看不出「殘肢令主」是如何出手打了「虯龍瞿如柱」這一記耳光,這種身法,簡直是駭人聽聞。
而「壹號使者」卻電閃撲向「黑鳳凰」。
接著——
慘叫聲中,「虯龍瞿如柱」張口|射出一股血箭,一個身軀被震得騰起一丈多高,「砰!」的一聲,又跌回地上,氣絕身死!
楊志宗冷哂一聲,念動功生,「兩極真元」立即遍佈全身,穩若泰山般的綽然而立,他要試一試「兩極真元」的威力。
慘叫之聲,此起彼落!
楊志宗冷笑一聲,施展「移形換影」身法,如幽靈般一閃而沒,人已欺到「閻王使者」身後,閃電般劈出一掌。
北瘋哇哇怪嚷道:「好啦!癡老頭,話越扯越長,竟然要說起故事來了,我瘋和尚可站得有些兩腿發麻了哩!我們到那邊樹下坐著再談吧!」
「閻王使者」得理不讓,陰笑一聲道:「再一掌試試!」
「黑鳳凰」怒哼一聲,長劍驀地出鞘,就要——
「閻王使者」等人,一時之間,也認不出這現身的是什麼來路,因為叫「瘋半悟和尚」和「南癡愚駿釣叟」歸隱已久,極少露面江湖之故。
楊志宗表情冷靜,內心卻激動不已,聞言之後,好半晌才道:「在下不得不為!」
「南癡愚駿釣輿」哦了一聲之後道:「玉面劍客范天華那娃兒。十年前老夫曾見過數面,相貌長得和你一模一樣!」
「閻王使者」「血魂劍鄺宇」「黑鳳凰」立時背對背面立,形成了一個向外的鼎足之勢。
事不待言,如果雙方出手的話,「陰魔教」不知還要賠上幾條命!
這一對掌,看得一旁的「血魂劍鄺字」和「黑鳳凰」膽寒心顫不已。
楊志宗一看來勢非同小可,也不敢過份托大,把「兩極真元」提到十成。
近二十條人影,身形甫定,齊向「閻王使者」施https://m•hetubook•com.com了一禮,道:「少教主有何急事差遣?」
「血魂劍鄺宇」臉色微變,脫口呼道:「殘肢令!」
一個是半僧不俗的白髮怪人,鬚髮虯結,歪鼻斜眼,另一個是手持釣竿的怪老者,那最後落身的,竟然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
「閻王使者」一掌無功,一咬牙,以畢生功力,推出一掌。
「閻王使者」見自己電疾出手,仍然挽不回「虯龍程如柱」的一條命,駭凜之餘,殺念橫生,目眥欲裂的道:「殘肢令主,本教與你勢不兩立!」
再加上——
「閻王使者」這時已回過意來,截住對方的話道:「趙姑娘現在已經成為『陰魔教』的一員,本少教主對她有保護的責任,任何人都別想傷她一毫一髮!」
愛變成了恨,她把楊志宗恨之入骨,但,恨之中,又滲了一種愛,這種愛實際上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觀念,與恨同時存在。
「閻王使者」見事已不可為,久戰下去,恐怕沒有一人能倖免,當下撮口一嘯,七人同時電閃躍出圈外。
「嘎嘎嘎嘎!小子,你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
「壹號使者」為十二個使者之首,當下怒哼一聲道:「請柒至拾貳號帶人!」
「這個嗎?嗯!你可在一旁觀看!」
「閻王使者」陰惻惻的一笑,咬牙切齒的道:「本少教主成全你!」
「陰魔教從不讓敵人兩立於天地之間!」
紅巾蒙面人身軀為之一震,良久無語,他在問自己道:該告訴他嗎?不!不能!如果他知道事情真相之後,將無顏立足江湖,甚至於會毀了他,不能,讓我自己獨飲這苦酒吧!
「黑鳳凰趙麗珍」黛眉緊鎖,她知道紅巾蒙面人即將要現身,「閻王使者」雖然能力挫十二使者,但恐仍非紅巾蒙面人之敵。
「血魂劍鄺宇」首先發話道:「閣下是何來路?」
楊志宗心中一動,插口道:「都天異吏的女徒是否就是『天山龍女徐慧芳』其人?」
楊志宗在閃身之際,已反手向後揮出一掌。
雙掌倏收又放!
六個「海鷗使者」聯手合擊的如山勁氣,碰上這看來似乎毫不著力的掌風,竟然如泥牛人海,消逝得無影無蹤。
差不多是同樣,「閻王使者」的兩記陰掌,已告觸及楊志宗的身體。
「看這個!」
「哈哈!娃兒我傳你『流雲拂穴』和『揮袖解穴』兩式時,曾經說過,你若仗此為惡江湖,我瘋和尚將不會輕易放過你!」
這種怪事,不但「閻王使者」本身吃驚不小,連旁邊的「血魂劍鄺宇」和「黑鳳凰」也為之駭然不已。
「閻王使者」接口道:「你早該這樣說了!」
聲落,楊志宗的身形攸隱又現。
聲音不大,但卻入耳如雷鳴,震得所有在場之人,耳膜欲裂。
「黑鳳凰」噯的一聲吐了口長氣,搖晃著站起身來,連看都不敢看她師父一眼,雙眼低垂不做一聲,芳心亂如麻,她不敢想像將要來臨的是什麼!
看得另六個使者和楊志宗全都為之一怔。
「哈哈!以你的武功,恐怕無人能逼你!」
同時又想起「烈陽老怪」的「烈陽掌」,看來這兩種一陰一陽的掌力,必然互相剋制——
「我看要想撲殺他,以我等的功力,恐怕……」
「赤髮陰魔、烈陽老怪、天下第一醜、白面殭屍怪、玉面閻羅婆!」
人影晃處,倏失紅巾蒙面人的身影。
江湖中提到「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是敬畏各半。
掌式之奇詭狠辣,駭人聽聞,根本就分辨不出招式,只覺一丈方圓以內,全是掌影,全身上中下三盤要害大穴,俱在對方籠罩之中。
「嘿嘿!你開口閉口醜小子,本令主得先告誡你一聲!」
「哈哈!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今天閣下準備如何交待?」
疊出一幕武林罕見的血腥畫面!
「孩子,別難過,你的身世會有揭開的一天!」
「你將如何?」
楊志宗正為「黑鳳凰」叛門背師,加入「陰魔教」的事,感到無限困惑,想不到十二位海鷗使者,會突然現身,令旗出現,等於表示「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已到場。
漫天狂飄,其勢足可撼山拔岳,狂捲暴湧而來。
「那不令只好依方纔之言,再成全你們中的一人!」
勁氣相接,發出一聲震天巨響,有如地陷山崩!
三人未及開口,醜少年又緊接著道:「可是我倒認識你們,嘿嘿!閻王使者——陰魔教少教主,血魂劍鄺宇——陰魔教刑司殿殿主,黑鳳凰趙麗珍——紅巾蒙面人的棄徒,如何?沒錯吧?嘿嘿!」
楊志宗一直在懷疑自己的身世與「玉面劍客范天華」可能有關聯,所以心裡迫切的希望對這失蹤了近二十年的「玉面劍客」多所瞭解。
「陰魔教主」陰惻惻的道:「你準備好了?」
曲背老者不經意的咧嘴一笑,向楊志宗欺近五尺。
都不禁驚奇萬狀的朝發聲處望去!
眾人眼中又掠過一絲悲憤的光芒,但技不如人,又將奈何?
驀在此刻——
「我瘋和尚不耐猜啞謎,你爽快點報個名字吧!」
一場大戰,終告展開。
紅巾蒙面人「嗯!」了一聲之後,語音似乎微帶激顫的道:「但,孩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尉遲瓊姑娘驚詫的看看這風靡了整個武林的「殘肢令主」,又看看瘋和尚公公,她奇怪何以瘋和尚公公老是稱對方娃兒,而對方竟毫無反抗。
「那你今天準備向我瘋和尚如何交代?」
「北瘋半悟和尚」道,「娃兒,你的仇家,還有多少?」
「閻王使者」不停的嘿嘿冷笑,得意萬分,能獨鬥十二個「海鷗使者」而挫折對方,這份功力,足可傲視江湖。
「當然!」
「嘿嘿,本令也很高興遇到你等,這是天假其便!」
一聲沉喝,隨風飄來:「住手!」
三人不由大吃一驚,齊齊放眼四下查看,卻不見半絲人影。
「是你們所要找的人!」
「血魂劍鄺宇」較足功勁,「血魂神劍」一陣揮掄,紅芒閃爍之中,挾著一縷異香湧向十二個海鷗使者。
「好極,本教主不虛此行!」
楊志宗對於紅巾蒙面人對自己的無微不至的關切,更是感激不已,當下不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道:「即使沒有以上的原因,晚輩也不會愛她!」
「黑鳳凰」粉面之上,掠過一抹殺機,她的父親「雲龍三現趙亦秋」喪生在「殘肢令」下,雖然這個「殘肢令主」也許不是那個殘肢令主,但仇恨之火,並未稍減,當下欺身上步,嬌叱一聲道:「惡魔,上一代的血債,要算在你的身上!」
「以後呢?」
一場欺師叛門的風波,宣告收場。
「閻王使者」一定神之後,道:「你就是殘肢令主第二?」
「小子,你不用說必然是『甘露幫主』的傳人了?」
金刃交鳴聲!
楊志宗豪氣干雲,雖感來勢強猛得駭人聽聞,但仍不閃不避,「殘肢令」飛快的插入襟內,雙掌貫足十成功勁,猛揮而出。
驀在此刻——
尉遲瓊姑娘自上次南海烏石島邂逅楊志宗之後,一顆芳心,早已投向情郎,嗣後,又經過肌膚相親奇功迫毒那檔予事,此心更是非君莫屬。
原來「血魂劍鄺宇」和「黑鳳凰」都是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反應也快,見「殘肢令主第二」乍在「閻王使者」身後現身出掌,雙雙掄劍出手。
楊志宗冷哂一聲道:「本令說話算話,要你一招殞命!」
「晚輩偶然之中追蹤兩條神秘人影至筆管峰前,遇得『飛雷手伍雍』,據他說他已在該處守候了十多年,但無法通過絕壁,他斷言峰上住的就是『玉面閻羅婆』!」
「閻王使者」一怔之後,面上飄過一絲異色,冷冷的道:「閣下如果隨本少教主赴『陰魔教』一行,就會得到答覆!」
「黑鳳凰趙麗珍」聞言,嬌軀又是一震。
紅巾蒙面人將頭微點道:「陰魔教近日來更形囂張,大有獨霸中原武林之勢,教主是誰,迄今仍是一個謎,但想像中必是一個了不起的魔頭!」
血雨飛噴,腥氣刺鼻!
「嘿嘿!交待!今天就給你一個公道,為本教先後喪命的教友復仇!」
但顯然的,如果「閻王使者」放開手幹的話,以他「太陰掌」的威力而論,吃虧的必然是「海鷗使者」!
「北瘋半悟和尚」一斂癲狂之態,正色道:「娃兒,可記得瘋和尚我對你說過的一句話?」
楊志宗心中不由一震道:「是為了晚輩?」
就在這六條人影射向「黑鳳凰」的電光石火之間,「閻王使者」冷哼一聲道:「與我退下!」
楊志宗也停手不攻。
「殘肢令主第二!」
「黑鳳凰」秀眉一皺,向右橫移八尺。
「各位還是退走的為妙,要帶人恐怕辦不到!」
南癡在一旁插口道:「瓊兒,你過來!」
「不錯,但少教主對於不久之前離去的那冷漠少年的功力,有何感想?」
楊志宗身形不停,口裡應道:「機會有的是,你等吧!」
一股紅白相間的勁氣,逕朝那片陰勁撞去——
四個!
的確,「陰魔教」日起江湖為時不久,但凶焰所至,任你是如何了不起的人物,都得退避三舍,今天這種尷尬場面,可說是和-圖-書前所未有的事。
紅巾蒙面人出現中原武林,僅一年多的時間,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什麼程度,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身和真正面目,手下的十二位海鷗使者,也都各具罕絕的身手。
「貴教屢次派出高手,對付本令,到底是什麼原故?」
楊志宗更是惶然不已,忖道:「莫非他老人家已認出了我的本來面目?」
一個紅巾蒙面的人,已把插在地上的「海鷗令旗」拔在手中,佇立當場。
紅巾蒙面人一頓之後又道:「但我自知你的身份之後,卻反對她與你結合,一方面她的父親曾喪命在你師父之手,你們之間有仇恨存在,如果將來被她知道真相,恐怕是禍不是福,另一方面,這孩子心機太深,睚眥必報,而且極端任性!」
「壹號使者」道:「不錯!」
「閣下來得正好,免得我等跋涉之勞!」
「閻王使者」狠狠地哼了一聲,驀地欺身進步,雙掌揮起漫空掌影,夾以刺骨寒飆,向楊志宗罩去。
一旁的「閻王使者」瞟了「壹號使者」一眼,向「黑鳳凰」道:「珍妹,告訴他!」
人隨聲進,快逾電閃的欺到「黑鳳凰」身側,隨欺身之勢,向六個使者,劈出一掌,割膚刺骨的陰風,飆然飄出。
眼前一花,三條人影,先後瀉落當場。
北瘋又向楊志宗道:「娃兒,方纔你所說的那五個頂尖魔頭,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飛雷手自稱是昔年天下第一劍手『玉面劍客范天華』的拜兄,他要從『玉面閻羅婆』的身上探出范天華的生死之謎,他同時與晚輩相約一年之後會晤!」
心念動處,身形電射而起,向外射去。
「閻王使者」皮笑肉不笑的道:「各位今天要帶人?」
南癡北瘋、尉遲瓊六道眼光緊緊注視著「陰魔教主」,靜看事情發展。
「太陰掌」本屬極陰的掌功,發時無聲,傷人於無形,想不到不但傷不了對方,反被對方身上所發的罡勁震到倒竄而回,還發出巨響,這真是令人百恩不解,看來傳言不虛,「殘肢令主」的功力,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北瘋接口道:「我正為這事找你,下月月圓之夕,你必須趕到華山主峰之後的望月坪!」
「殘肢令主」血洗「紫雲幫」的事,早已傳遍江湖,所有「陰魔教」的高手,聞言之下,全不自禁的在心裡打了一個寒顫。
「閻王使者」遲疑了一下之後,終於點點頭道,「霍堂主,切莫輕敵,點子扎手得很!」
最後一個人字出口,身形又如前一隱一現,又是一聲慘嗥破空而起,又是一個高手被殘倒地。
「問題?」
而南癡北瘋也是心有定見,非促成這一對小兒女的好事不可,方才北瘋疾言厲色的一幕,只是演戲而已,所以南癡在旁半句話不吭!
驀在此刻——
「閻王使者」兩眼之中,射出怨毒至極的光芒,伸手抹去了口角的血跡,喉中間哼了一聲,雙掌一搶,欺身又上。
「那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
「虯龍翟如柱」哇哇怪叫道:「醜小子,你不是在說夢話吧!」
她看楊志宗是越看越愛,妙目流波,泛漾出海樣深情!
尉遲瓊姑娘粉面佈滿惶急之色,向北瘋道:「和尚公公,你真的要廢去宗哥哥的武功?」
十一道如狂瀾般的勁氣,隱挾雷鳴之聲,齊湧向「閻王使者」。
「你這話只能去唬唬別人,本令面前你最好少抬這塊牌子!」
其中一個曲背老者,深深的打量了楊志宗一眼,轉面向「閻王使者」道:「少教主,本堂先會會他!」
「還有你小子曾揚言要殺盡本教中人?」
就只這一份突然現身的身手,就不可等閒視之。
一個個打從背脊骨裡出寒氣。
「晚輩行事問心無愧,仰可對天,俯可對人!」
「黑鳳凰趙麗珍」,面呈死灰之色,嬌軀在微微顫抖。
「血魂劍鄺字」雙眼向四周一掃之後,向「閻王使者」道:「少教主,我們現在該朝何方前進?」
「不錯,本令再說一遍,『陰魔教』教主是誰?圖謀本令的目的何在?」
「我和他未正式交手,但可能也難在我『太陰掌』之下走出十招。」
「不錯,老前輩伸手解救晚輩危厄之時,曾說過這樣的話!」
「那我告訴你,今後在江湖中凡是『陰魔教』中之人,本令只要一碰上,一律送往西方極樂世界,直到得到了答覆時為止!」
轟然一聲巨震過處——
「這個你無須知道!」
楊志宗神目湛然,面寒如冰,反問道:「陰魔教與在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不斷苦苦追逼,而且在下初出江湖的時候,貴教下竟然斷言殘肢令主不是甘露幫主本人,個中因由,在下不能緘默等閒視之!」
眼看「閻王使者」等五人之中,又將有一人遭殃——
「閻王使者」心頭驟覺一震,忖道,「對方正面承受了自己八成功勁的一掌而竟依然無事,看來定練了護身罡氣一類的功夫,今天要想取勝,恐怕很難!」
七個高手,同時變色退了一步,目光灼灼瞪著楊志宗。
尉遲瓊粉面飛霞,半晌才道:「不管,我就是不依!」
「請老前輩舉出事例!」
其實「北瘋半悟和尚」哪裡是存心要廢去楊志宗的武功,只不過藉此稍稍壓壓他的殺念而已,當下順風轉舵的道:「好!娃兒!權且把事情的始末說說看!」
北瘋嘻嘻一笑道:「閣下總有一個名字吧?」
「壹號使者」微微嘆了一口氣之後,厲聲道:「趙麗珍,你既然誠心叛師,師兄妹的情份已了……」
聽口氣,這怪客的輩份必然不小,他不但能一氣道出武林雙奇的名號,而且口氣也大得緊!
楊志宗已領略過「陰魔教」少教主「太陰掌」的威力,不言可喻這「陰魔教主」的身手,當更駭人。
話聲中,醜少年手中多了一把精光雪亮的怪兵刃!
楊志宗冰寒至極的發話道:「如何?由不得你不說吧?」
他做夢也估不到今天連栽了兩個筋頭,氣得渾身發抖,雙目盡赤,一張俊面,成了豬肝之色,咬牙道:「醜小子,你先別狂,有你好看的!」
「黑鳳凰趙麗珍」雖然是「紅巾蒙面人」之徒,但她對於乃師,仍是莫測高深,她一樣的不知道她師父的底細。
十二個海鷗使者之中,已有兩個被「太陰掌」所傷,這對正就地運功迫除體內的陰寒之氣。
「閻王使者」目眥欲裂的戟指楊志宗道,「醜小子,你別這般趕盡殺絕!」
「哼!本令言出必踐!」
好字聲中,只見楊志宗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掠一閃——
「陰魔教主」側頭向楊志宗道:「小子,原來你就是殘肢令主?」
三人聞言之下,心中頓生寒意。
聲音卻發自三人身後。
場中充滿了殺機,血劫一觸即發。
「閻王使者」只覺得對方掌風有異,猛得簡直無法估計,自己的招式竟然遲滯得施展不開,不由亡魂皆冒,疾收招側閃……
飛身正待攔截——
那邊「血魂劍鄺宇」突地抽出血魂劍,運勁一抖,血紅色的劍芒暴漲三尺,口中嘿嘿一聲冷笑,就向十二個「海鷗使者」身前欺去。
「無從奉告!」
一縷悠悠勁風,把楊志宗將起的身形,一逼,楊志宗只好廢然而住。
「血魂劍鄺字」江湖見聞較為廣博,當下想起兩個退隱已久的老輩人物來,越看越覺得所料不差,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莫非真要等死!」
眾「陰魔教」高手齊朝楊志宗看去,一個個面露驚疑之色,看這黧黑奇醜的少年,實在沒有什麼驚人之處,但少教主卻發出特急訊號召援,這真是使人想不透的事。
「當然!」
絲絲聲中,砭骨裂膚的陰風,匝地湧出。
「恐怕由不得你不說!」
「憑你還不配說這樣的話!」
「哈!鄺殿主,『殘肢令主』再狠,恐怕也難敵我這『太陰掌』,你把他估計得太高了,區區一個『殘肢令主』,如果收拾不下,本教就別談佔領中原武林了!」
「這就是你們的榜樣!」
眼看只要再持續半盞茶的時間,所有「陰魔教」的高手,除了少數三兩人之外,恐怕都難逃殘破斷體之厄。
剎那之間——
楊志宗冷哼一聲道:「不錯!」
當下故意不屑已極的道:「無名小卒,本令主不曾聽說過江湖中有你這麼一號人!」
「閻王使者」用手一扯「黑風凰」的衣袖道:「珍妹退開!」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冷笑,接著是一聲冰寒至極的話音道:「大言不慚!」
「殘肢令!」三宇出口,「閻王使者」和「黑鳳凰」臉色微變,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向醜少年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問你的姓名?」
但事實擺在眼前。這自稱「殘肢令主第二」的醜少年的功力,使所有在場的「陰魔教」高手,為之膽寒。
六道掌風,匯成一股巨流,以撼山拔岳之勢,匝地捲向「閻王使者」。
紅巾蒙面人低沉的聲音道:「趙麗珍,本人收徒不慎,致有今天的變故發生,見了本令你仍然不理不睬,還膽敢向你師兄們出手,顯見毫無悔改之意……」
「是的,以晚輩所知,最初晚輩以先師甘露幫主『https://www.hetubook.com.com古道熱腸楊震寰』的面目,出現江湖,該教中人曾斷言『殘肢令主』不是『甘露幫主』本人,先師之死,江湖中除了兇手之外,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而該教既敢如此斷言,顯見事情的不簡單!」
「閣下有這自信?」
「本少教主也同樣要你馬上隨我到總壇一行!」
尉遲瓊一扯瘋和尚的破衣袖道,「瘋和尚公公,您怎麼知道他的真面目?」
「聽我說,後來,玉面劍客在無意中碰上了一個舉世無雙的絕色美女,那女子美得使任何一個男子見了都會著迷!」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醜少年一口氣道出三人姓名來歷,如數家珍。
只見「閻王使者」臉如血盆,目中幾乎滴出血來,仍在拚命出掌。
場中眾人,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事,驚得怔住了!
楊志宗頓時悟出「天山龍女」徐姑姑,屢次不借生命之險來照顧自己,原來是因自己的面貌像她心目中的戀人,不由在心裡暗道:「徐姑姑,您太癡情了!」
「為情所激?」
「好!」
楊志宗忽地想起一事,急道:「武林一異究竟有幾個傳人?」
「這只是開始……!」
「閻王使者」脫口喊了一聲:「休得傷人!」
「聽說這自稱第二號殘肢令的是一個醜少年,武功較之死在『烈陽老怪』掌下的那『殘肢令主』只高不低,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
楊志宗這一報出仇家名號,以南癡北瘋的修為和輩份,竟然也連連皺眉不止。
飛快的掣出「殘肢令」,左掌右令,插人人群之中。
「本令主要你一招殞命!」
雙掌揚處。一股紅白相間的氣流,湧捲而出。
另一邊「壹號使者」前撲的身形,被「黑鳳凰」的懾人劍氣阻得一滯,而「血魂劍鄺宇」也剛好調息醒轉,從旁劈出一掌!
其餘的「陰魔教」高手,見「殘肢令主」果然一招之下,就使「虯龍翟如拄」殞命,驚呼聲中,齊齊駭然變色。
北瘋腦一緊道:「你和我拚命,我仍然言出必行!」
「但晚輩毫不知情?」
「憑你們還不配!」
楊志宗也感胸頭一室,身軀連晃,但仍佇立當場。
紅巾蒙面人竟然不閃不避,挺立如故。
「晚輩何時代表兩位前輩赴一異傳人之約?」
他以畢生功力所發出的「太陰掌」,竟然被「兩極真元」完全震散,反震之力,幾乎使他當場咯血。
但,來不及了!
「閻王使者」等五人,被震得紛紛踉蹌倒退。
「但閣下所謂的叛徒,即是本教教徒,請閣下三思而行!」
眾高手齊齊臉上作色,怒哼出聲。
「血魂劍鄺宇」這時在閉目調息,對身外之事,不聞不問。
「波!」的一聲,「血魂劍」和「黑鳳凰」正迎其鋒,掌中劍幾乎脫手飛去,不由寒氣頓冒,忙不迭的收招退後五尺。
「壹號使者」沉聲道:「師妹,希望你能回頭是岸,我們十二個身為兄長的,當在師父面前為你求情,姑念你是無心之錯!」
「現在本令還不打算走,你還沒有回答本令的問題!」
楊志宗心頭一震,脫口道:「像我?」
兩個!
「究明該教傾力對付我的目的何在!」
楊志宗突然一轉話題道:「趙姑娘何以要投入陰魔教?」
楊志宗不屑的道:「當然!當然!不過,這就要看你是否能討得回去了!」
最後一個字傳來,人已飛射無蹤。
楊志宗萬分無奈的用手往臉上一抹!
楊志宗一見來人,心中突然巨震,忖道:「奇怪,怎的南瘋北癡、瓊妹全都到了!」
「目前還剩下五個!」
「嘿嘿!那你們七人就別想活著離開!」
「血魂劍鄺宇」忙不迭的自懷中掏出火箭燃放!
楊志宗連看都不看那曲背老者一眼,側頭向「閻王使者」道:「本令要實踐剛才所說的話,大開殺戒了,你有什麼意見快點說出來,否財,就來不及了!」
「烈陽老怪和白面殭屍怪已和晚輩照過面,目前行蹤不明,天下第一醜現在是『百靈會』護法,赤髮陰魔卻始終是音息杳然!」
「閻王使者」朝楊志宗一指道:「諸位可認識眼前這醜小子?」
「哪五個?」
「玉面劍客眼高於頂,對追逐的女孩子不屑一顧,但他終於被那塗姓的女子癡情所動而愛上了她!」
紅巾蒙面人仰天一陣狂笑之後,一字一聲的道:「海鷗令旗所至,無人能抗!」
尉遲瓊杏目一紅,語帶悲淒的道:「瘋公公,您真的要這樣做?」
說完,向「血魂劍鄺宇」一使眼色!
「還有前後派出數批高手,追擊『殘肢令主』,目前『閻王使者』等人,就是數批高手之中的一批!」
「陰魔教」的高手,在這瘋狂的搏鬥中,不斷的減少。
尉遲瓊十分為難的注視了心上人一眼,默然退下。
事實很明顯,「陰魔教主」是專門衝著楊志宗而來!
楊志宗口裡答應,心裡卻激動不已,武林一異是昔年武林中一位出類拔萃的人物,他的傳人身手自非等閒,他既代表武林雙奇去履這個約,照事而論,是一件大事。
尉遲瓊姑娘天真的一扯「北瘋半悟和尚」的破衣袖道:「瘋公公,他就是殘肢令主第二?」
「你是說不說?」
話聲中,錯步旋身,雙掌詭異的一圈一搶,狠快無比的交相拍出。
心想:「今天先拿你開刀,也算是替黃河一帶的良民除了個禍患!」
六個!
驀在此刻——
「這個你毋須過問!」
「別動!」
但十二個海鷗使者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且這是別人為清理門戶而戰,如果插手,多少有些不便!
由於「海鷗使者」的現身,場中空氣冷寂之中透著神秘和緊張。
三人同時電疾轉身,只見三丈之外,幽靈似的出現了一個面目黧黑的醜少年。
楊志宗不屑的冷冷一哼道:「勢不兩立?告訴你,如果你們不說出『陰魔教』圖謀本令的用意何在的話,嘿嘿!『紫雲幫』就是例子!」
驀在此刻——
「波!」一陣不大的連珠響聲中,「閻王使者」身形一陣搖晃,而六個「海鷗使者」卻被對方的碎骨寒飆刮的各打了一個冷顫。
「我你還是按計而行吧!『殘肢令主』血洗紫雲幫之後,可能會在這一帶逗留也說不定!」
想不到赫赫有名的「殘肢令主」就是這麼個醜少年。
「南癡愚駿釣叟」眼皮未抬,像夢囈似的道:「瓊兒不要多嘴!」
「不錯,娃兒千萬誤不得事!」
右掌運足「兩極真元」,不停揮掃拍掄,勢如猛雨狂風。
「別插嘴,聽公公說,於是玉面劍客迷上了這個女子……」
「閻王使者」猙獰的一笑,猛然向紅巾蒙面人攻出一掌。
「黑鳳凰」聞言,芳心一震,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破空之聲倏告傳來!
「黑鳳凰」雖然明知不是師兄們的敵手,但事已至此,當然不肯束手就擒,一咬牙,「嗆!」的一聲,拔出長劍——
「前輩準備如何處治趙姑娘?」
十一個使者聯手,情勢又自不同。
「北瘋半悟和尚」突然高聲向五丈外的一隻花樹道「什麼人?用不著藏頭露尾,出來吧!」
「不說!」
「波!」的一聲巨響,楊志宗的身形連搖幾晃,襲來的陰毒掌風雖然已被護身勁氣震散,但因事起倉促,楊志宗仍感到一絲寒顫,心中暗忖道,「好厲害的太陰掌!」
楊志宗一掌拍出,「閻王使者」已及時躍開,兩柄長劍也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攻到,寒森森的劍氣中,夾著絲絲異香。
「請講!」
尉遲瓊姑娘一橫身站到楊志宗身側,杏目圓睜,粉面現煞,但口中像是關切又像是鼓勵的叫了一聲:「宗哥!」
「黑鳳凰」和「血魂劍鄺宇」並肩而立。
「黑鳳凰」惶惑的掃了十二位海鷗使者一眼,目光移到楊志宗身上,轉變成了恨,最後眼光觸及「閻王使者」,她覺得她目前只有一條路可走!
紅巾蒙面人接了「閻王使者」一掌之後,微哼了一聲。逕自出指,解了「黑鳳凰」的穴道。
「閻王使者」巨喘著抗聲道,「不說就是不說!」
「閻王使者」忙向「黑鳳凰」道:「珍妹且慢,待我來和他說幾句話!」
竟然看不出來「黑鳳凰」是如何被制的。
「閻王使者」身手也臻上乘之境,見對方身形消失,立知不妙,原式不變,疾向前縱出一丈,然後電閃回身。
一個個寒氣頓冒,各自在心裡忖道:「這醜少年的武功已達深不可測的地步,看來要想達成教主的令諭,恐怕難上加難,除非教主親臨。」
楊志宗歉然的道:「請兩位老前輩怨晚輩欺瞞之罪,實在是別有苦衷!」
六個正在交手的「海鷗使者」電閃退下身來,齊朝紅巾蒙面人一躬身,其中「壹號使者」恭謹的道:「弟子等無能,不能完成使命,敬領家法!」
十二個「海鷗使者」功力豈是等閒,早已防患未然,以真元閉住氣穴,對「血魂香霧」恍如未覺,各劈出一道如山勁氣。
「嗯!」
「閻王使者」冷哼一聲道:「醜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閻王使者」陰陰一笑之後。道:「閣下大名?」
「嗯!」
「老前輩之意要如何處置晚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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