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們互相協助,」巴比表示意見了。「特別是在發生事件的時候。」
或許女性執法人員本來就不該妄想過幸福的家庭生活。或許李歐妮巡警要是沒嘗試「丈夫+白柵欄院子」的全套組合,D.D.就不必在今天早上造訪,一個純真可愛的孩子現在就不必失蹤了。
「唉,你是個樂觀派,巴比.道奇。」
「沒那麼常玩了。我的班表改變了;大多數的星期五晚上我都要工作。」
「希望如此。」
「去告訴安娜貝爾你會工作到很晚?」
D.D.拿出她的手機,撥了犯罪鑑識實驗室的號碼,原來他們從布萊安的白色通用Denali上面得到一些初步發現了。她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及時結束電話衝進女廁裡:她是設法把雞湯留在體內了沒錯,不過在這之前,她潑了一大堆冷水在臉上。
「你讓她們失望。你把布萊安.達比介紹給泰莎和蘇菲,現在泰莎在醫院,被打成一團爛泥,小蘇菲很有可能死掉了。是你讓這一切開始的。現在,有點男子氣概,幫我們找麥蘇菲的屍體。他帶她到哪去了?他會做什麼?告訴我們布萊安.達比的所有祕密。」
里昂斯聳聳肩,在他戴著手套的手指之間搓弄著他的可樂罐。「我知道我的名字會出現,但首先我必須完成我身為工會代表的任務,這是我在這種狀況下的主要責任。」
「布萊安是個很有活力的人。」巴比說。
「絕對不行。」他喊回來。
潛艇堡三明治的店角落有臺電視機在大鳴大放,五點鐘的新聞頭條就是阿爾斯頓—布萊頓的槍擊案,還有蘇菲.梅莉薩.李歐妮的失蹤案。女孩的臉佔滿整個螢幕,監色的明眸,缺牙的大大微笑。她的照片下面跑過一行熱線電話號碼,還有兩萬五千美元的懸賞,徵求任何可能把她找回來的線索。
巴比先向這位警官打招呼,然後輪到D.D.。用審訊室會顯得無禮,所以D.D.找了一間沒人的會議室給他們使用。里昂斯找了個位子坐下,脫掉他的帽子,但繼續把外套跟手套留在身上。顯然,他打算進行的是簡短的談話。
「我猜這就是問題。」
她漱了漱口,往手背上衝了更多冷水。然後她審視蒼白的鏡中倒影,告訴自己,不管喜不喜歡,她都會搞定這件事。
「不到十五分鐘,臭味就變得很明顯。他們說,非常強烈。非常獨特。不過他們是技術人員,為了百分之百確定,他們找來一隻尋屍犬。」這位警官的臉色發白。
「想要有卡琳娜二號嗎?」
老天爺啊,D.D.該怎麼跟艾利克斯說?她,一個職業警探兼自認的工作狂,應該對這種事有什麼感覺?
「他們一起從那場派對離開?」巴比問。
「布萊安現在看起來比他結婚時還要壯。他好像刻意在健身。」
「差不多一星期一次吧。值勤警官會設法見面喝咖啡或吃早餐,替我們的值班時間劃下句點,同時維持戰友情誼。」他望著D.D.,「有時候,甚至會有波士頓警察加入我們。」
里昂斯搖搖頭。
所和圖書以他照辦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唔,我們就這麼說吧,這不是李歐妮巡警第一次殺死一個男人。」
「感性先生。這男人最愛的電影是《麻雀變鳳凰》。他的狗,公爵死掉的時候,他寫了一首詩,那首詩還登在地方報紙上。他就是那種男人。所以把他介紹給一位帶著小孩子的警察同僚時,我沒有猶豫過,沒有。該死,我以為我是在幫泰莎一個忙。」
她最後一次攪弄她的湯,然後把碗推到一邊去。巴比還站在那裡,顯然等著她說點什麼話。
「那到底出了什麼見鬼的問題?」
這個結果把他們引向六歲大的蘇菲。昨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學,沒跟人約好玩遊戲,沒出現在庭院裡,沒出現在小區攝影機裡,也沒有神奇的線報從熱線電話裡湧入。星期五下午三點有人從學校接走她。在那之後的行蹤,就隨人猜測了。
里昂斯搖搖頭。「不會。一個巡警的巡邏車就是他——或者她——的辦公室。我們只會在要進行逮捕或起訴酒駕者之類事情的時候,才會回到營區。我再強調一次,我們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公路上。」
「還有……有另一種可能性。」里昂斯突然說道。他看著他們兩個人,臉色仍然慘白如死,手在他的可樂罐旁邊握緊又鬆開。「其實我不該講的,」他說得含糊,「我是說,你們遲早都會從哈密爾頓警督那裡聽說。就是他告訴我的。還有,這是紀錄的問題。」
她把雙手攤平在里昂斯巡警面前的桌上,然後彎下腰,直到她距離他的臉只有幾吋。
「在營區的時候呢?」D.D.想知道,「你跟泰莎會一起混時間,下班之後一起吃點東西嗎?」
「所以有跟別人談囉?」
「我不知道!他沒有第二個家。至少他從來沒告訴我這件事!」
「沒有。直到整件事塵埃落定我才聽說。我想我注意到泰莎突然戴上一枚戒指了。在我問起的時候,她說他們結婚了。我是有點震驚,想說這稍微快了一點,還有——好吧,也許我是因為他們沒邀我而覺得吃驚,可是……」里昂斯聳聳肩膀。「我們又不是那麼親近,我也沒那麼投入。」
現在官方宣佈蘇菲.李歐妮從今天早上十點開始就失蹤了。太陽下山了,溫度直線下降,據說還會下四到六吋的雪。
「你跟李歐妮巡警的合作密切嗎?」D.D.探問。
「如果我們在基因上被設定成想讓我們的後代快樂,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父母傷害自己的孩子?」
「你撮合了他們。」D.D.複述一遍。
然後她會回家去見艾利克斯,因為他們有幾件事情要談。
「我知道。」
泰莎.李歐妮在星期六晚上十一點向她的大夜班報到。有三個鄰居注意到她的巡邏車離開;其中一個人注意到那輛車在第二天早上九點再度出現了。派遣員有勤務通知的整本名冊,證實李歐妮巡警有值班,在星期日早上八點之後不久交回最後一批書面報告。
巴比給他一罐可樂,他接受了。D.D.堅持喝水,巴比則慢慢喝著一杯黑咖啡。初步準備做好了,他們開始處理正事。
這和圖書位巡警並沒有馬上回答,但是他抿緊了嘴脣,顯然是在跟他心裡的某件事搏鬥。「我說了該死,不說也該死。」他突然低聲說道。
「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說話。」
「他沒有祕密!我發誓……布萊安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在藍色大海上航行,然後回到他的妻子跟繼女身邊。我從來沒聽過他提高音量。當然,我也從來沒看過他揚起拳頭。」
「我想他加入了健身房之類的地方。他談過舉重的事。」
D.D.看不下新聞報導。那讓她太沮喪了。
「是啊。他喜歡保持動態。泰莎也是。老實說,我以為他們會是天作之合。那就是為什麼我會撮合他們。我想就算他們最後沒有約會,也可以變成健行同伴之類的。」
D.D.的呼叫器響了。她瞥了一眼顯示螢幕,看到是犯罪鑑識實驗室的號碼,於是暫且告退。她離開會議室的時候,巴比正在盤問里昂斯巡警有關布萊安.達比的健身方式還有/或者可能的補給品。
「而你甚至沒那樣做。」D.D.講得很直率。
「你有想像過我當媽媽的樣子嗎?」她問他。「沒。」
因為對女性警察來說,幸福家庭鮮少成功。去問泰莎.李歐妮就知道了。
「廚房水龍頭漏水。我看了一下,不過那超出我的應付範圍,所以我給她一個好水管工人的名字。」
他聳聳肩。「她能怎麼辦?工作就是工作。」
「喔不會吧……」里昂斯的臉色更白了。
巴比很好奇地盯著她看。「工作就是工作。」他重複一次。「是啊,有時候這樣很討厭,不過話說回來,大多數的工作都是如此。」
「在巡邏!」里昂斯眼神凌厲地抬頭看。「看在老天分上,我從昨晚十一點就沒回過家了。你們知道我自己有三個孩子,要是你們以為每次蘇菲的照片在新聞裡閃過時,我沒在心裡想像他們……可惡,蘇菲只是個小孩子!我還記得她從我家後院的山丘上往下滾。還有去年,她爬上那棵老橡樹,就連我八歲大的兒子都跟不上她。那孩子,她是半隻猴子。還有那個笑容,還有,喔……可惡。」里昂斯巡警用他的手遮住臉。他似乎無法說話,所以巴比跟D.D.給他一點時間。
「他們發現後車箱裡塞了一根組合式的鏟子,上面還蓋著泥巴跟樹葉。」
等到巴比結束他的電話時,剛入夜的降雪已經把路面變成有礙交通的一團亂。他們一路開著警示燈和警笛,卻還是用掉超過四十分鐘才到達洛斯貝里。他們又花了五分鐘找停車位,等到他們走進波士頓警察局總部大廳的時候,謝恩.里昂斯巡警已經被迫乾等了至少十五分鐘。這位魁梧的警官在他們走進來的時候站起身,他仍然穿著全套制服,帽子在額頭上拉低,兩手包裹在黑色皮革手套裡。
她會撐過這個晚上。她會找到蘇菲.李歐妮。
D.D.皺起眉頭。她垂下視線,攪弄著她的湯。碎薄餅片吸飽了清湯,變成凹凸不平的團塊。她再也不想吃了。她很疲倦、很氣餒。她在想,這個小女孩可能不會活著被找到。她在想愛尼斯太太的評語:李歐妮巡警要同
和圖書時掌握她的工作、一棟房子跟一個孩子有多困難。
她想著她的早晨,穿著艾利克斯的襯衫,坐在艾利克斯的桌子前面。「我可以花更多時間跟他在一起。」
「在前十二個星期,確實是。但是在那之後,就不是了。巡警都獨立巡邏。」
「關於布萊安.達比的車子,初步報告出來了。」她口氣尖銳地說道。
里昂斯巡警臉上一陣紅。他望著他的可樂,方正的下巴顯然咬緊了。
「我想布萊安.達比謀殺了他的繼女。我想他殺死了蘇菲,然後泰莎.李歐妮回到家裡,射殺了他。」
「四年。從她開始在營區服務就認識了。我是她的資深同僚,負責監督她頭十二個星期的巡邏。」里昂斯喝了一小口汽水。他顯得不太自在,徹底像個不情願的目擊證人。
「你參加婚禮了?」
巴比從桌子旁邊走開。「我可以偷聽嗎?」D.D.在他背後喊道。
「你跟布萊安還一起玩曲棍球嗎?」巴比問。
「我本來或許可以修好那臺除草機的。」里昂斯喃喃說道。
「嘿,我正試著要跟你說實話。我並沒有每星期日在布萊安跟泰莎家和他們共進晚餐,也沒有在上教堂做完禮拜之後邀他們來我家。當然,我們是朋友,可是我們有自己的生活。見鬼了,布萊安甚至有半年不在城裡呢。」
「如果你不想知道答案,就別問問題。」
「你甚至不必想就回答了。」
「我不是會開心的那種人。」
「你認識李歐妮巡警多久了?」巴比問道。
「不知道。」
「里昂斯巡警!有話直說!」D.D.大吼。
從那個時間點之後,這一家子就完全脫軌了。鄰居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沒聽見吵架聲,沒聽見尖叫,甚至沒聽見槍響,雖然這讓D.D.起了疑心——因為她完全想像不到,你怎麼可能沒有聽到九毫米手槍連開三槍的聲音。也許人就是不想聽見他們不願聽見的聲音。這似乎比較有可能。
「我不必跟別人一起鬼混。我有安娜貝爾、卡琳娜、我的家庭跟我的朋友。那樣就夠了。」
D.D.跟巴比等著後續。
D.D.大步走回會議室。她沒有等候就擺出了大陣仗,因為里昂斯巡警在阻撓他們,而且老實說,她沒時間再忍受這類鬼扯了。
「真的?」
「常有社交往來嗎?」
「是啊。我把我的手遮在我眼睛前面,然後突然抽手,同時大喊『在這裡』!她可以這樣玩好幾個小時。事實證明我也可以這樣玩好幾個小時。誰知道呢?」
這個時機正好,因為她的胃又不舒服地箝在一起,而她正在想像一個藍色小襁褓,也可能是一個粉紅色小襁褓,同時疑惑著一個小艾利克斯或小D.D.看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她能不能去愛一個孩子,就像巴比顯然愛著卡琳娜一樣?而光靠這種愛,是不是就足夠了?
「他讓你開心嗎?」
當他終於控制住自己之後,他放下他的手,勉強擠出怪笑。「你們知道我們怎麼叫布萊安嗎?」他突然說道:「他在曲棍球隊上的綽號?」
「讓我們先從布萊安.達比開始吧。」D.D.說道:「你對www.hetubook•com•com他有什麼了解?」
「她能接受你的工作時間表嗎?」D.D.問。
「邀請他們兩個來參加夏季野炊。讓他們從那裡開始。拜託,我是個男人,男人就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你聽到我們來電似乎並不意外。」D.D.起了頭。
「這是個開始。現在呢,要是你容我告退,我就要去打電話給我老婆,而且可能會發出一點咕咕叫的噪音逗我女兒。」
「真的嗎?」D.D.竭盡所能,讓自己聽起來很驚恐反感。
「那是屍臭味,里昂斯巡警。這就是說,實驗室專家相當確定,在過去二十四小時內,有一具死屍擺在布萊安.達比的車子後面。根據這根冒出來的鏟子,他們進一步推測,屍體是被載到某個不知名的地點埋起來了。布萊安有第二個家嗎?湖畔小屋,打獵小屋,還是滑雪小屋?或許你應該開始向我們說實話,我們至少可以帶回蘇菲的屍體。」
里昂斯必須思考一下。「沒有。他們後來相約喝一杯之類的。我不清楚。不過我所知的下一件事,就是泰莎跟她女兒搬進去跟他住在一起,所以我猜結果成功了。」
「聽著,」里昂斯放下他的汽水,「我知道這回我搞砸了。我應該要很善於識人,很適合這個工作。可是泰莎跟布萊安出狀況了。可惡,我要不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痴,根本不知道我的鄰居有情緒管理問題,就是個混蛋,把我的警察同僚跟一個打老婆的傢伙送做堆。我誠心對天發誓……要是我早知道,要是我懷疑過……」
白天狀況不佳,晚上會更糟糕。
「我得打個電話。」巴比說道。他吃完了他的三明治,正在把包裝紙揉成一團。
「泰莎有談過她的婚姻嗎?」D.D.問道。
謝恩.里昂斯巡警同意六點之後在波士頓警局位於洛斯貝里的總部跟巴比還有D.D.會面。這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停下來吃晚餐。巴比點了一份巨無霸潛艇堡三明治,每種餡料都加倍;D.D.慢慢吃著一碗雞湯麵條,上面加了大量的碎薄餅片。
里昂斯終於露出微笑。「我們必須彼此支持,對吧?所以保持溝通管道暢通是好事。但是我必須說,大多數時候,巡警的值班時間都是一個人度過的。特別是大夜班。只有你、雷達測速槍跟一條醉鬼橫行的高速公路。」
「卡琳娜呢?很快她就會知道,爹地會消失,而且並不總是能夠回家陪她玩。然後還會有錯過的獨奏會、學校的戲劇表演跟足球賽。爸,我替球隊踢進一分!只是你不在場。」
「那他讓你心滿意足嗎?」
「巡警,為什麼該死?」巴比口氣平穩地問道。
對他來說,確定這一點似乎很重要:他跟那對夫婦沒有那麼親近,沒有那麼投入他們的生活。
她搖搖頭。「我從來沒想像過自己當媽媽的樣子.媽媽……唱搖籃曲,拿著圓圈榖片走來走去,而且會做鬼臉,只為了逗她們的寶寶笑。我只知道怎麼用剛煮好的咖啡跟加了楓糖霜的甜甜圈逗我的組員笑。」和*圖*書
「你曾經跟他一起健身過嗎?」
他指指三明治店鋪的窗口外,第一波雪片開始飄落了。「我料錯了嗎?」
「我不是你的寶寶,」巴比用解釋的語氣說道:「我們在基因上被設定成想讓我們的孩子快樂。卡琳娜滿面笑容,而且……我甚至形容不出來。可是我的一整天過得很值得,而且不管哪種蠢事能讓她看起來那個樣子,我都會再做一次。我能跟你說什麼?這比愛還要瘋狂,比愛還要深刻。這就是:身為父母。」
「你昨晚在哪裡?」巴比靜靜地問。
一拍心跳的停頓。另一次漫長顫抖的呼氣。
D.D.用她的手掌蓋住眼睛,然後迅速抽開她的手。巴比消失了。巴比又出現了。除此之外,這樣做對她沒啥幫助。
「因為人類很差勁。」巴比說。「就是那種想法讓你每天早上起床嗎?」
「所以說,」D.D.緩緩地說:「你的曲棍球球友布萊安.達比有半年出海,留下你的巡警同僚同時照管房子、庭院跟一個小孩,一切全靠她自己,而你就只是走你的路,過你的日子,犯不著跟著他們一起陷入困境?」
「以我的方式樂觀。我想你跟艾利克斯開始認真了?」
在第一通電話撥出的八小時之後,他們還沒有什麼象樣的進展。有位鄰居舉報,說看見布萊安.達比昨天下午四點之後不久開著他的白色通用Denali出門。在那之後,什麼都沒有。沒有人看見什麼。室內電話沒有來電紀錄,他的手機也沒有任何簡訊。布萊安.達比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可能見過誰,沒有人知道。
「也發現一個全新的空氣芳香劑,甜瓜香味,可以塞進插座的那一種。實驗室的技術人員覺得很奇怪,所以他們拔了出來。」
「我在八年前認識他。我們兩個都屬於小區內的曲棍球聯盟。每隔一週的星期五晚上我們都會一起打球;他看起來像個好人。有幾次我請他來吃晚餐、喝啤酒,看起來還是像個好人。他是商船船員,有個很瘋狂的工作時間表,所以他也能理解我的工作。當他在這裡的時候,我們會一塊聚聚——玩曲棍球,去滑雪、也許白天去健行。他喜歡運動,我也喜歡。」
「跟我們談談布萊安.達比。」D.D.再度開口,讓里昂斯的凝視換了個方向。
「卡琳娜喜歡玩躲貓貓。」巴比說。
「當然。上星期李歐妮巡警在麻州收費公路上抓了一個酒駕的傢伙,所以我去那裡幫忙。她帶著那傢伙到營區去做酒測,並且向他宣讀他的權利。我留守在他的車子旁邊,直到拖車來把車拖走為止。我們互為後盾,但是在她把某個醉鬼塞進她的巡邏車後座時,我們不會站在一起聊我們的配偶跟小孩。」里昂斯用一記眼神釘住巴比。「你一定還記得那是什麼樣子吧。」
「沒跟我談。」
里昂斯一語不發。
「布萊安把他的繼女帶到哪去了?」
D.D.想著,在氣色紅潤的類型裡,他算是好看的男人。這讓她疑惑:布萊安.達比開始練出大塊肌肉,是因為他太太帶槍嗎?或者是因為他太太開始打電話向一個住在家附近的壯碩巡警求助?
里昂斯什麼也沒說。